全希腊最自由的大侄子过儿童节有问题吗?没有☺
总之迫害了波波,他这个一本正经的性格真的很容易被阿波罗迫害……
是现PA文差点杀死二哥那个时间段,算冥海冷战?也可能不算,因为是爱弟单方面避而不见。哈迪斯只在刚知道的时候想打电话训他,但波波没接,哥之后太忙就一直没找他,也是怕爱弟埋怨他,想先冷静下来再谈,结果居然拉扯了三年。
大侄子...
全希腊最自由的大侄子过儿童节有问题吗?没有☺
总之迫害了波波,他这个一本正经的性格真的很容易被阿波罗迫害……
是现PA文差点杀死二哥那个时间段,算冥海冷战?也可能不算,因为是爱弟单方面避而不见。哈迪斯只在刚知道的时候想打电话训他,但波波没接,哥之后太忙就一直没找他,也是怕爱弟埋怨他,想先冷静下来再谈,结果居然拉扯了三年。
大侄子疑惑【找他道个歉不就行了?反正做什么他都会原谅你】
于是他在波波办公室落地窗对面买投屏。
“我真善良,今天也是助人为乐的一天,所以波塞桑为什么又撵着我跑呢?”
PS:只有阿波罗那格从右往左看,其他都是从左往右从上到下(别问,问就是菠萝觉得好玩)时间有限背景就瞎凑合了,能看出是个弧形观景落地窗就OK
那位使葡萄藤生长的神
“一大早就跑来我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
当阿波罗走近的时候,狄俄尼索斯正靠着月桂树伸手去抓被他缠绕在枝头的葡萄藤,在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后,狄俄尼索斯干脆向后一仰身,躺倒在了地面上,手指还逗弄着那不断生长着的藤蔓。
“容我提醒下,你的头发打结了。”
狄俄尼索斯眯了眯眼睛,这时间的太阳光地照射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他就干脆保持着这模糊的视线,去望阿波罗——那人正垂眼看着他,皱着眉头,视线还时不时瞥向他那棵被葡萄藤缠了个严实的月桂。狄俄尼索斯抬起手,让手指顺着阿波罗的身影描摹着,只单单触及他萦绕他身边太阳给予的光影,直到停留在阿波罗垂在肩上的发丝。
“你来就是跟我......
“一大早就跑来我这里,是有什么要紧事?”
当阿波罗走近的时候,狄俄尼索斯正靠着月桂树伸手去抓被他缠绕在枝头的葡萄藤,在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后,狄俄尼索斯干脆向后一仰身,躺倒在了地面上,手指还逗弄着那不断生长着的藤蔓。
“容我提醒下,你的头发打结了。”
狄俄尼索斯眯了眯眼睛,这时间的太阳光地照射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他就干脆保持着这模糊的视线,去望阿波罗——那人正垂眼看着他,皱着眉头,视线还时不时瞥向他那棵被葡萄藤缠了个严实的月桂。狄俄尼索斯抬起手,让手指顺着阿波罗的身影描摹着,只单单触及他萦绕他身边太阳给予的光影,直到停留在阿波罗垂在肩上的发丝。
“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事?”
“难道这不是要紧事吗?”
“狄俄尼索斯,你总不该每天都这样无所事事。整天醉着,不是在这里,就是跟那群人们一起沉浸在你那葡萄酒里。”
“我的好兄长,你又在教训我了。”狄俄尼索斯拉着已经伸到他手边的葡萄藤起了身,抱着手臂看着阿波罗,“人们怎样了?葡萄酒又怎样了?醉的权利人人都有,在迷醉狂乱前众人皆平等。瞧瞧我的狂女们吧,她们多么快乐。”
“那就记得告诉你的狂女们,就算是欢纵也该有个限度,缪斯们已经找我抱怨过好多次了。还有……”
“怎么,她们把那些被撕碎的牲畜的血溅在缪斯们的裙摆上了?”
“不要打断我说话。”阿波罗瞪了狄俄尼索斯一眼,伸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身,“还有,别再让你的藤蔓们疯长了,你这是执意要把我的月桂树变成葡萄架吗?”
“真抱歉,我给忘了。”
但狄俄尼索斯看起来一点也不抱歉,他拍拍手,让藤蔓们盘旋着消失在地面上。最后一根藤蔓甚至在为他结上一串葡萄后才褪去,藤蔓尖垂了垂,像是个优雅的谢幕。阿波罗思考着这是不是出自于狄俄尼索斯特有的恶趣味——不,反正他不想将其称之为艺术。
“满意了?”狄俄尼索斯捧着串葡萄,又不着声色地靠回阿波罗身边,伸手挑了颗饱满的果实递到终于没再皱着眉的神的嘴边。
“所以,你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事?”阿波罗向后微微仰身,让狄俄尼索斯好扶在他的肩上。
“哦,我至少听说你今天有个约会,过来看看需不需要我提供点好酒。”
“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约会。”
“明明就是有,你还和那位神谈天了好一会儿哩!”
“那你说说,我在跟哪位神谈天?”
“当然是那为人类长出果实累累的葡萄藤的神。*”
阿波罗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干脆推开狄俄尼索斯递到他嘴边的不知道是第几颗的葡萄,转身走了。而狄俄尼索斯又重新靠在了月桂树下,翘着腿等恼怒了的阿波罗消气。
__
“阿波罗,你这是上哪去?是谁又惹得你生气了?”
“没什么,赫尔墨斯。”阿波罗抿着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我只是领悟了一个新的道理。”
“什么道理?”
“与傻子说聪明话的人往往更是个傻子。*”
“我能确定,你这话不是在冲着我说。”赫尔墨斯耸了下肩,又突然注意到了什么,“等等,阿波罗,你的头发打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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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自欧里庇得斯《酒神的伴侣》
其实灵感来源在这里
我有参加啦!好多姐妹第一时间就来问我的作品叫什么名字,真的很感动,然后就是我的作品名字和作者名都没有“不将就”所以直接搜“世界”关键词就可以给我投票啦
刚开始的时候是真心没抱一点希望,但是很快官方就听取意见改了主图以后效果还是强了不少。热度也在我心态完全摆烂的前提下挤进了前20真的很意外🥺👉👈所以还是想挣扎一下给自己拉拉票,然后就是也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此前来问我参赛作品以及给我投票的友友们,我真的大受鼓励也真的很感动
最后真的很感谢你能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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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酒日酒无差】春日游
字数6k5,写嗨了没收住
Summary:
雅典娜只在乎工作与胜利!狄俄尼索斯一如既往的胡闹。而阿波罗......他正学着睁开眼睛。
预警(废话):
文风突变警告!如果你看过我上一篇,会发现差别真的很大
本来想写个段子甜饼,结果结尾唐突上价值,搞得跟春晚小品一样......
鹄鸟就是天鹅;牡牛就是公牛。如果给阅读带来不顺畅非常抱歉,我用了一些古称,试图与伊利亚特的中译的语句特点靠近。
脑子里私设众多。我会尽量标出,但可能有遗漏和错误。所以请不要把文中提到的看似靠谱的东西当真,有可能是我瞎编的!
评论、建议、批评、闲聊都超级欢迎欢迎!我一定回复!其实我不...
字数6k5,写嗨了没收住
Summary:
雅典娜只在乎工作与胜利!狄俄尼索斯一如既往的胡闹。而阿波罗......他正学着睁开眼睛。
预警(废话):
文风突变警告!如果你看过我上一篇,会发现差别真的很大
本来想写个段子甜饼,结果结尾唐突上价值,搞得跟春晚小品一样......
鹄鸟就是天鹅;牡牛就是公牛。如果给阅读带来不顺畅非常抱歉,我用了一些古称,试图与伊利亚特的中译的语句特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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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建议、批评、闲聊都超级欢迎欢迎!我一定回复!其实我不怎么擅长聊天,可能看上去不太热情但是真的很希望能有人说说话呜呜,谢谢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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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林波斯山绝高的顶峰上,一架驷马战车凌空而来,风卷浮云如水,流星般的亮光划破了晴空。
临近山岭,雅典娜扬鞭勒缰,止住奔势。辕下骏马跃立而起,鬃毛飞扬,头上成串的额饰相击,叮啷有声。她抛下肩头绣花长袍,从轭下解马,扭头看到酒神正走来,懒洋洋地随手驱开流云。
“今日你倒早来。”雅典娜讶然道。
“你也太将人看低了,”狄俄尼索斯耸耸肩,“我又不是永远都烂醉如泥的。”
“会议上你也积极些发言,不要偷偷饮酒瞌睡,我就承认是我错看你。”
“那可不行,帕拉斯。”狄俄尼索斯一本正经地说,“你和阿波罗两个的弘论已经够我们受的啦。”
雅典娜哼笑一声,不再和他拌嘴,牵马入厩房。她扔下了手中绳鞭,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的车架呢?我还从未见过。”【1】
“它飞不起来,我扔在奥林波斯山下了。”
“那你又是乘什么上来的?”
“好问题,帕拉斯。”狄俄尼索斯说,“我走上来的。”
雅典娜想想奥林匹斯山高耸嶙峋的岩岭,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却懒得再去追问这个满嘴胡话的家伙了。
远方忽然响起层叠的啼叫,声音清越而高亢,绵绵不绝。两位神明举目望去,只见天边一抹云霭翩然而至。
“啊,是那家伙。”雅典娜皱了皱眉,“我要进去了,他总弄得到处是羽毛。”
她说着,快步向殿内走去。狄俄尼索斯却不回复,也不动作,而是默默看着天际,像是忽地变作了一尊雕像。
行至近处,才发现来的并非层云,而是列队而翔的群鸟。它们是善飞的鹄鸟,形体庞大身姿优美,展开翼翅便飞跃最险峻的山岭,也能在寒风中几日几夜不作停歇,抵达遥远的极北之地。这些骄傲的族类常在光荣神圣的德尔斐顾影徘徊,便也虔诚地将此地的神明奉作伟大的主君。
狄俄尼索斯仰起头,群集的鹄鸟遮蔽天日,在他身上投下重重阴影。漫掩的洁白羽翼间隐隐透出点滴冷冽的光泽,那是射神辉煌的黄金车架。
啼鸣声中,鹄鸟们收起了宽大的羽翼下落,在它们身后御纵的神明便显露出来。好一位庄严美丽的青年,衣带低束而金发高盘,莹白的面庞上眉目端隽,紧绷的唇线却又透出霜雪般的骄矜。
“阿波罗。”狄俄尼索斯喃喃。
“狄俄尼索斯大神。”阿波罗颔首。
他抛了缰绳,步下车架迎着狄俄尼索斯走来。在他身后,卸下负担的鹄鸟们纷纷抖振双翼,扭动着曲线修长的脖颈钻出了桎梏。这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掉落的羽毛随着风四处扬散。狄俄尼索斯习以为常地甩甩头,掸掉了扑面而来的毛绒,又从发间捡下了一片格外颀长挺括的翎羽,在指尖捻动。
“你又去人间厮混了。”阿波罗淡淡地说。他伸手掸掸酒神的肩侧衣袍,明显是人类的织物,经纬粗糙,有一片雪白羽绒正歇在上面。
“没办法嘛,”狄俄尼索斯道,“我也算是人类。至少有一半算。”
“并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狄俄尼索斯反问。顿了顿,他笑道:“承认吧,阿波罗。你既不了解人类,也不了解我。”
阿波罗看了他半晌。“我并非干涉你行事,也不反对你与人类交往。你知道,我自己也有喜爱的人类。”他道,“但奴隶和仆从......为什么要弄脏手?”
“我的手本来也不怎么干净。”狄俄尼索斯说,并不与阿波罗对视,而是低着头反复地拨弄那片羽毛。
阿波罗沉默了。狄俄尼索斯垂着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印在身上,带着探究与思索。他们默然相对,狄俄尼索斯轻轻抚弄着洁白的羽丝,只觉得连身边的风都涩住。他心中升起些许悔意,犹豫着该说点什么弥补。忽然肌肤传来微微的暖意,阿波罗的手轻轻附在他腕上。
狄俄尼索斯眨眨眼睛,看着阿波罗修长的手指从他手中抽走了那片羽毛。
羽丝轻快地擦过掌心,丝缕飘然的触觉。他追随着那微弱的触觉,不由自主地抬起头。阿波罗拈着那翎羽,遇见他的目光,便对他轻轻地一笑,含着些许安抚的意味。那笑容倏忽在光明神的脸上出现又隐没,像一朵花在冰雪里偶然短暂地盛开,却点亮了旁人的眼睛。
于是狄俄尼索斯握紧手,也微笑起来。
阿波罗端详了羽毛片刻,并不觉有什么特别。“我方才望见雅典娜女神急匆匆进殿,”他岔开了话题,“你又哪里惹到她了?”
狄俄尼索斯挑眉:“她嫌你的鸟掉毛。”
“......哼。”阿波罗转着那翎羽,扫了扫他鼻尖:“她懂什么?不要理她。”
“我不知道她懂什么,”狄俄尼索斯笑道,指指已扭着长颈将喙藏入翅中的鹄鸟们,“但我知道这些家伙的确掉毛。”
阿波罗哑然失笑。他无奈地摇摇头,抛下羽毛,轻轻吹了口气驱它飞开。他移开了目光,狄俄尼索斯便沉默下来,只是出神地看着那根曾栖在他指间的白羽被扔在风中。它猛地一腾,飘飘摇摇地远了,渐渐消失在层叠云间,再分不清。
阿波罗轻轻碰了碰他臂弯:“我们进去吧?”
“嗯。”狄俄尼索斯回过神来,追着光明神的衣袍而去。
酒神打着呵欠走出大殿,用力擦去了脸上的痕迹。不出所料,他在福玻斯阿波罗发言时就昏昏欲睡;而等到雅典娜站起身来,他已经快要摔到座位底下去了。狄俄尼索斯对集云神宫廷中那十二把华美庄严的王座向来满腹牢骚,经常抗议说它们太硬太冰太高,提议让工匠神来改作躺椅。天父却对他身世曲折的小儿子有着异乎寻常的宽容爱护,从不加以责备,任他迟到捣乱。
他胡乱揉着头发,向柱廊间的两位大神走去。“真不够朋友。”他嘟囔着,“要不是赫耳墨斯戳醒我,这一觉怕是要睡到冬天去。”
阿波罗与雅典娜正不知因何事严肃地争论,此刻被打断,一齐回头看他。
雅典娜看着他酡红的脸颊,皱起眉头:“下次会议,我要建议立规禁止饮酒。”
“唯在这一件事上,”阿波罗淡淡道,“我全心地支持您,女神。”
狄俄尼索斯只能干笑两声:“别针对我嘛。”
“那你也别总是这副样子。”阿波罗说,语气里却并没有多少责备。
雅典娜看着他们两个的样子,觉得光明神对狄俄尼索斯只怕没什么威慑。她摇摇头:“我得走了。我的城邦比这神山更亟需关心。”
“那么剩余的事项由我整理,来日遣信札给你。”阿波罗在她背后道。雅典娜应了一声,将神马牵入辕轭。
她整理着辕带,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可以带你一程,如果你要去底比斯的话。”她对狄俄尼索斯好心提议道。【2】
阿波罗也说:“或是与我同乘也好。”
“都行,都行。”狄俄尼索斯并不在意,随口应着。
这下却让雅典娜被激起了好胜心。她笑道:“不,你来选,是我的车架好些,还是他的?”
“别害我!”狄俄尼索斯惊得呛了一下,连连摆手,“我可不要作这种裁判!”
阿波罗也起了兴致。“怕什么,你说呀。我们又不会对你恼火。”他嘴上这样说,却逼近了酒神,金眸炯炯,“除了我这辕架,世间哪里能有御乘飞鸟的?”
“的确是极少有的车架......”
雅典娜扳着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你仔细地看一看这些良种的马匹,既能飞天,也可踏海;也不要忽略了这站台上我亲编的银带,其上可有九重不同的花纹。——这下还不好评判吗?”
“的确是极精美的车架......”
狄俄尼索斯赞叹着,话锋忽地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是不是我选了谁的车架,那人就要担起职责,送我一程呢?”
“当然。”
“那么帕拉斯,”狄俄尼索斯严肃地问,“你能保证一路上不和我谈工作吗?”
雅典娜思索片刻,同样严肃地回答:“不能。”
“我选阿波罗。”
“裁判眼睛昏花,品行也不端正,”策马扬鞭,雅典娜从云端远远冲他们喊道,“这样的桂冠我可不稀罕!”
阿波罗得意地轻哼一声,狄俄尼索斯却冲她喊回去:“喂,怎么骂我?说好了不生气的!”
回应他的只有四散的流云与马嘶。
“来吧。”阿波罗轻轻拉他,“可是要去底比斯?又或者我们同回德尔斐吧?”
狄俄尼索斯正蹲在地上偷笑着拽住只鹄鸟的长颈乱摇,引得群鸟毫不留情地挥翅拍击。他闻言抬起头来:它们好像不太喜欢我——你可愿意乘我的车吗?”
“你何时有了车架?”
“还没人瞧见过呢。”
“那好。”微一思索,阿波罗便应下。“你们便自行回去吧。”他抚着身边鹄鸟修长的脖颈,“若是缪斯们问起来,就说我在神山上多留些时候。”
白鸟温顺地垂首蹭蹭主人的小臂,又扭头幽怨地瞪了酒神一眼。狄俄尼索斯忍俊不禁,得意洋洋地作了个鬼脸。它们不再理睬他,互相鸣叫呼唤着簇拥光明神的车架升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渐渐飞远了。
阿波罗便转过身来,好奇地等着酒神引来车架。
狄俄尼索斯清了清嗓子。“等等,你得先把我送下去......”他讪笑着,“我车停山底下了。”
“......这就是你的车架?”
微风习习,奥林波斯山下春日正动人。草叶在风中绵延,起伏着望不到尽头。隐约能听到泉水清澈的叮咚声,蜿蜒着从山间流淌而来,满原的野花就在水声中悄然地开放。
“没错,”狄俄尼索斯轻快地应答,“有什么问题吗?”
“是,”阿波罗顿了顿,努力压平了语气,“是两头牛在拉车。”
他曲指敲敲结疤遍布、弯曲歪斜的栏杆,又看看笼上驾着的两头肥硕懒散的弯角牛,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了。牛们却毫不在意自己背着辕轭,只顾着埋头啃吃草叶,车架如生了根般一动不动。
随着话音,身前的棕牛听懂了似地,越过牛轭回头看他,嘴里还嚼着青草,一双圆圆的眼睛透出几分无辜的神色。
“是两头很棒的牛在拉车。”狄俄尼索斯强调,骄傲地拍拍牛屁股,得到了一记不耐烦的甩尾作回应。
阿波罗又想瞪他,可一回头,看着酒神那双与牡牛一样无辜的圆眼睛,却又再也发不出火来。
“你这车也不跑啊?”他叹气。
“别那么心急嘛。”狄俄尼索斯说着,扭动着身子四处摸来找去。
阿波罗看他在身上翻了半天,又矮下去趴在车上乱摸,默默低下头遮住了脸。他正犹豫着是现在立刻离去还是狠狠踢这蠢牛一脚再走,狄俄尼索斯忽然欢叫起来。
“啊——哈!”他跪直了身子,得意洋洋地举起一根刺棍,活像举着权杖。【同1】
“这不就能跑了?”狄俄尼索斯拄着刺棍,嘿呦一声站起身来,“你快扶稳站好,一会被甩出去可不要怪我不提醒你。”
阿波罗叹了口气,将手握搭在栏杆上,等着看他能作出什么花样来。
狄俄尼索斯吆喝一声,将刺棍在手里舞了个漂亮的花样。“欧嗬!”他高呼,“前进吧,弯角牛,前进!把布洛弥俄斯送回家去!”【3】
牛车咯吱咯吱响着,给面子地缓缓前进了两三肘尺,很难说究竟是因为酒神的驾驭起了效果,还是牛们刚好吃尽了脚下的草叶。
如果这个东西也能叫战车,阿波罗想,它能对阵的只有绵羊,比赛吃草。他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忍不住说:“还是我送你回去......”
狄俄尼索斯立即做出一副受了极大侮辱的委屈样子,于是阿波罗默默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挥手示意他继续。
“喂,喂,我跟你们说话呢,”狄俄尼索斯哼哼着,随手拿刺棍乱戳,“好歹给个面子,跑两步吧。”
阿波罗双肘撑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歪着头看狄俄尼索斯和两头牛喋喋不休地吵架。
“你应该向集云神或震地神去索要几匹神马妖兽,再让赫菲斯托斯大神替你打一辆车架。”他说,“要是觉得金银单调,缪斯们会很乐意为你做些装饰,你还可以往车栏与辕轭上缠一些芬芳的常青藤。”
“这样也就很好了。”酒神说,终于不再和牛们纠缠,任由车架嘎吱作响着走走停停。他懒散地坐下,把腿伸出栏杆晃悠着:“这不是也能走嘛。”
“终究不过是人间的事物。”
狄俄尼索斯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太过低贱了吗,对你们而言?”
“太过短暂了。”
“为什么永恒的一定强过短暂的?即使存在一千万年,沙砾也还是沙砾,没有温度,也开不出花朵。”
“我只是觉得,”阿波罗缓缓地说,“不必为了瞬息凋零之物耗费心神。”
“......是这样啊。”隔了许久,狄俄尼索斯低低地笑。
“你总是高高地悬在空中。”他说,下巴搁在栏杆上,木纹在他的脸上压出红色的痕迹。他抬起眼看着阿波罗:“而你的一双眼睛又看得那么遥远、那么清晰......以至地上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没有意义了。”
阿波罗微微愣了一愣,没有回话。
狄俄尼索斯却自顾自地说下去:“的确,从云端看去,凡生芸芸涌动如蚁群。可是阿波罗,我总想着......蚁蝼也有蚁蝼的生命啊。也许他们不是英雄或国王,也许他们的生命瞬息而逝,但这就说明他们没有任何价值吗?人类的爱恨难道就一定比众神要来的微劣?”
“我并不否认人类的价值。”阿波罗摇摇头,“只是,太过短暂了。人的生命不过几十年,像野草一样匆匆地繁茂又死去,爱恨悲欢都仓促而勉强。你无法与他们谈论永恒与远方,就像无法向一条盲眼的虫豸描述天空。”
他低声说:“而当他们的结局已经明晰呈现于眼前,你便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只有无知稚童才会为岸边沙堡倾注心血,因为它注定在下一次潮水中泯灭消失。”
“结局么?”狄俄尼索斯轻轻重复。“是啊,你是真理与预言神,你的双眼窥破一切的迷雾虚妄,只见到最后的结局。无论人神或是世界总有消亡逝去的一天,而那天近在你眼前。但不要忘记,在它来临之前,仍有许多的日子可以度过,许多的地方可以漫游,许多的欢笑泪水可以品尝。”
他忽地话锋一转:“你和父宙斯心中,其实藏着一个关乎于我的预言吧?”【4】
感受到阿波罗猛然怔愣的目光,他低哂:“所以我说,你并不了解我啊。”
“知晓一个人的终局,也并不代表你就了解了他。也许你能洞悉世事,捋梳命运隐秘的编织。但人心的曲折又该如何探看?即使是最无力最弱小的凡人,他们的心也并非空无一物啊。当你走近他,感受到他的欢乐他的痛苦他的希望他的梦;然后,你才真的认识他。”
狄俄尼索斯抬起头。从地上望去,奥林波斯绵延的山脉穿云接天而起,如一座远古巨神沉睡的躯体般横亘,分离了天空与大地,也阻隔了众生望向天穹的目光。山巅众神奢美恢弘的宫廷殿宇被永不散去的雾霭掩藏,但那偶尔显现出的石崖岩壁却仍透着赫赫的庄严巍峨。午后的太阳将炙烈的光洒下,浩荡的煌煌金光泛起在神山之巅。
他笑笑:“而隔着苍茫天际与层云,所能看到的也只不过是空虚的掠影罢了。”
阿波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久久地望着神山不曾说话。那双总是锐利坚定的金眸忽然泛起了空茫,像是山峦间笼锁的云雾也萦绕进他的眼底。狄俄尼索斯也沉默着,低下头去。
“那么请你讲给我听吧。”良久,阿波罗说,唇边绽开微小的笑意,“讲给我听......人间的故事。”
于是狄俄尼索斯述说。
他讲起忧郁的姑娘俯身将陶罐浸入泉眼,却又忽然抬头望向远方,猜想方才拂过面颊的风是否也曾路过家乡。他讲起蜜酒从编束的花叶上滴落,渗入泥土干涸。他讲起顽劣的孩子逃避读写,于是故意在路上跌坏了母亲精心准备的蜡板。他讲起牧羊人忍受着满室的腥膻,日夜不住地搅拌,将羊奶搅作酪乳去换简陋的吃穿。他讲起葡萄碾碎而出的汁液。他讲起寒冷多雨的日子里旅人脚踝上的污泥。
而阿波罗只是静静地听。
他听着这些对他来说琐碎又陌生的事情,将它们一一记在心中。正如他站在德尔斐肃穆的庙门前,指尖亮起光芒,将箴言一字一句刻入漆黑的石碑。那时他仰望着无垠苍穹,寰宇命运在他眼前展开如绢轴,而他脚下众生低伏。
但现在他不再去看天空,也不再去看未来,于是人世在他眼前从未有过的清晰可人起来。
弯角牛快乐地哼哼着,甩动尾巴驱赶蝇蚊,在它们蹄边,漫原野花盛放如歌。山林间鸟雀抖动着翅羽啼叫,被几只跃上树梢的松鼠惊飞,簌簌叶摇。春风迷人,世界从寒冷的梦里欢欣鼓舞地醒来,珍惜着短暂而明媚的今朝,而遥远的明天正因为未知与想往而烁烁地闪耀。
这就是你眼中的世界吗,他想。有无尽的悲伤挣扎,却又有无尽的美丽。他想象着狄俄尼索斯是怎样悠闲漫步,带着些微酒气走过城邦与乡野,一双眼睛温柔又明亮,欣喜地去看这世间。
不知何时,狄俄尼索斯停下了讲述。他伸出手,握住阿波罗的小臂。他的手附在他的肌肤上,温暖如同春的来临。
阿波罗对他微笑,回握住他。“故事讲完了,”狄俄尼索斯轻轻说,他们离得那样近,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光明神的微笑,“现在,我们去远方。”
阿波罗眨眨眼睛:“嗯?什——”
狄俄尼索斯猛然一抖缰绳。惊疑声中,两头弯角牛忽然变作了猎豹,发足狂奔起来。阿波罗猝不及防,踉跄着趴下去拽住了车栏。车架蹦跳着砸在山石树木之间,碎片飞溅,一时两人耳畔只剩轰隆杂响与凛冽风声。双豹跑发了性子,随心所欲地跃扑,将木车拖在身后胡乱扫甩,每一刻都临近碎裂翻覆的边缘。
“这疯子!作什么!”阿波罗好不容易直起身子,“你摔出去怎么办!”
狄俄尼索斯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大笑起来。“再快些!再快些!”他高喊,迎着呼啸的风,“谁也追不上我们!”
“去哪里?”
“没想好!”
“你这——”阿波罗一时语塞。他看着狄俄尼索斯眉飞色舞的神气样子,恨不得扑过去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有什么,却又觉得这个讨厌的家伙可爱可亲极了,不禁也露出笑容。
身旁忽有清越快活的歌声响起,狄俄尼索斯愣了一下,扭过头去。
阿波罗揽着车栏,放开了束起的长发飘如绢绸。他迎风而立,击节而歌,脸上带着一股难得的畅意。在猛烈的疾风中,他的发丝昂然飞扬,歌声也飞扬。狄俄尼索斯看着眼前的神明,恍惚间几近忘了持缰。
真好啊,他想。在一个有花开放的日子里,他架着一辆疾驰的车,车上乘着他爱的人。那人唱着动听的歌,歌声只被风与他听去。
“跑啊,前进!”他欢呼起来,再一次鞭策着双豹。“一直跑到......世界的尽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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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刺棍&绳鞭:刺棍就是一种一段尖锐的棍子,大概是用来戳屁股的......这两种赶动物的用具都有出现在《伊利亚特》和各种戏剧里,我其实不太能确定它俩的区别,中英文网络也都没搜索到有用信息。这里我按照我自己理解处理了:刺棍更偏向于驱赶驯养牲畜,上战场乘战车时则用绳鞭。特地标一下用来高亮提示雅典娜与酒神车架的对比哈哈。
此处提到的地名分别是主要崇拜他们的城邦。雅典娜被尊为雅典城邦之王,阿波罗为斯巴达之王,狄俄尼索斯为底比斯之王。我的一个小小小彩蛋:看地图就能知道,雅典和底比斯临近,与奥林波斯山三点一线,的确是顺路的。至于阿波罗的斯巴达或德尔斐嘛,根本不挨着,那路可绕远了去了。所以说光明神你凑什么热闹,你这居心......
此处参考欧里庇得斯《酒神的伴侣》中的进场歌。布洛弥俄斯是酒神的绰号,意味吵闹。
这里引申自俄耳浦斯教的教义中,狄俄尼索斯将为下任神王,承继宙斯王权的说法。阿波罗作为预言神知晓此事仅为我的私设,莫当真莫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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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一些废话: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这里了呢?我再话痨一下下。
上一篇的调调很适合那种长篇的议论,但是推剧情写动作时总觉得会很别扭;这篇其实是我比较擅长的感觉。本来想用两种不同文风来强调一下小狄和菠萝的性格特点,但是感觉不太成功哈哈。大家更喜欢哪一种,评论投个票呗。
一直在写清水,但我还蛮想搞黄。这篇结束时本来可以上垒,但狄俄尼索斯决定带人去坐过山车。他真的,我哭死。——好吧,我只是还没决定好攻受。
虽然这两篇主视角不同,但是酒神好像一直在耍帅!而雅典娜兢兢业业打了两次酱油,真对不起她。
接下来大概还会主要围绕阿波罗去写。但下一篇还没想好。连月更都保持不了,我真的太水了哭哭。
最后的最后,有没有人想吃阿波罗x赫克托耳的纯爱cp?我高呼三声寻找组织!!
虽然对不起各位酒神厨,(其实我自己也厨酒神哒)But 哈哈哈哈阿阿阿诶111111嗯哈哈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菠萝🍍!!! please be my wife!!!!!please!!!(扭曲)(持续扭曲)(阴暗的爬行)(尖叫)(持续尖叫)(翻筋斗)(360度旋转)
我的损友:现在的菠萝厨精神状态都这么疯癫的吗?
我:没有啊!就我一个人疯癫而已!诶嘿嘿~
虽然对不起各位酒神厨,(其实我自己也厨酒神哒)But 哈哈哈哈阿阿阿诶111111嗯哈哈哈哈哈红红火火恍恍惚惚诶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有,菠萝🍍!!! please be my wife!!!!!please!!!(扭曲)(持续扭曲)(阴暗的爬行)(尖叫)(持续尖叫)(翻筋斗)(360度旋转)
我的损友:现在的菠萝厨精神状态都这么疯癫的吗?
我:没有啊!就我一个人疯癫而已!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