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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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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T×Yan】倾覆 22-23(完结篇)

22 落定


  吕霭宁对赤柱监狱的印象,皆停留在上世纪周润发主演的港产片里灰沉模样,可实际倒比想象干净明亮。

  

  除去永无止境的通道、铁栏杆与铁门设置关卡外,与一些公共场所也无太大区别,从某种程度上,这缓解了些紧张情绪。

  

  门禁解除时,发出喑哑刺耳的警示声,警卫人员在前头带领着,步伐飞快,她勉强才跟上,到最后已记不清在这条悠长通道里穿过了多少扇门。

  

  依照房间里的狱警指引,她在塑料椅上落座,并被告知稍作等待。

  

  这位狱警少有的健谈,与他面无表情且沉默的同事形成鲜明对比,从他口中得知方才监狱里发生了场打斗,许多人手被调配去...

22 落定

 

  吕霭宁对赤柱监狱的印象,皆停留在上世纪周润发主演的港产片里灰沉模样,可实际倒比想象干净明亮。

  

  除去永无止境的通道、铁栏杆与铁门设置关卡外,与一些公共场所也无太大区别,从某种程度上,这缓解了些紧张情绪。

  

  门禁解除时,发出喑哑刺耳的警示声,警卫人员在前头带领着,步伐飞快,她勉强才跟上,到最后已记不清在这条悠长通道里穿过了多少扇门。

  

  依照房间里的狱警指引,她在塑料椅上落座,并被告知稍作等待。

  

  这位狱警少有的健谈,与他面无表情且沉默的同事形成鲜明对比,从他口中得知方才监狱里发生了场打斗,许多人手被调配去维持秩序,因而无法按照约定时间出现。

  

  “不过他很快就会来……你是家属?”

  

  意识到这位狱警把她误认为李文斌的家属,Yan略微感受到带有讽刺意味的幽默。旁人定是无法理解,若是说给YT听,他本就缺乏幽默感,加上这玩笑沉重,听了他反而要难受。

  

  吕霭宁最后说道:“算是熟人。”

  

  话音刚落,正对面的门被打开。李文斌被领着进了屋子里,吕霭宁毫无防备地与他四目相对,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脑中闪过嘶吼痛苦碎片,记忆如潮水席卷而来,皆与他有关,却很难与眼前这人挂上钩。

  

  李文斌穿着干净整洁的监狱服,面容消瘦却精神奕奕,吕霭宁试图在他那双眼里寻找疯狂的痕迹,可他那含着歉疚愧意的目光甚至不敢直视她,最后还是落在她戴着护具的左手上。

  

  “以为接受治疗后,就能够平静地面对过去,因为所有伤害都是另外一个我做出的事情……看来,还是没办法啊。”

  

  太过陌生的音色,温和得不像话,与纠缠于她噩梦里的声音大相径庭。

  

  “没办法怎么样?”她仍持怀疑态度观望,神经紧绷,做好下一刻就可立即逃离现场的准备,Yan只觉嘴里发干发涩,以至于声音也是如此。

  

  “我没办法原谅自己,面对自己……尽管知道这于事无补,但还是很想说一句,真的对不起。”

  

  她反应一阵,发出不合时宜的笑,比起讽刺,无奈意味更甚。

  

  “手对于外科医生来说,就和生命一样重要,我算是死了又活过一次,可其中代价太大,所以我实在没办法轻易地说原谅。”

  

  “很坦白的答案,谢谢你的诚实……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想把歉意传达。”

  

  对面坐着的男人,曾持刀在急救室挥刺伤及无辜,然而现在,他温和善良、谦逊有礼,吕霭宁觉得自己才是这间屋子里最疯狂的人。

  

  她实在想歇斯底里,扯着他的领子质问他凭什么能够这样轻描淡写试图用道歉忘掉过去,但残存理智让她认清这份道歉实在太真诚,真诚得让保持道德感的那部分人性能够压制住疯狂冲动。

 

  “这就是你这半年以来不断托你的心理医师来找我的原因?”

 

  “无论我有没有办法通过精神评估,都想重新开始好好生活,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我的亲人付出努力,因此我需要一个了结……你也需要这个了结。”


  对抗心魔的第一步是直视它。

 

  她这才开始凝视噩梦的根源,试图在他身上寻找有无任何潜藏的危险迹象,但最终未果……

  

  他是个崭新的人。是另一个人。

  

  清楚地意识到这点后,所有恨意与恐惧忽然失去发泄出口,陷入混沌。她震颤麻木,好似轻飘飘浮在空中,直至狱警提醒探视时间仅剩五分钟,她才意识到已然沉默太久,谈话也要走向尽头。

 

  “我儿子现在已经十岁了,从今以后,想为他活着……你也有想要为之活着的人吧?”

 

  她脑中第一时间浮现杨逸滔的名字,可仔细想来,好像又不是那样的。

 

  于是她答: “我为我自己而活。”

 

  “那很好,也许我有一天也会试着那样活着。”

 

  ……

 

  回程感觉比来时要短上许多,她晃悠着被原路领了回去,手机和身上的尖锐物品被悉数归还,她捧着这些东西到了门口,才后知后觉地把它们塞回口袋里。

 

  大门敞开,监狱外恍如隔世。

 

  马路对面,便是他靠在车门上等待的焦急身影,脸上的担忧在看到她面容那刻化解开来。

 

  也不知怎么,见他在温暖阳光下模样,竟有些想哭,事实上,她也的确哭了。

 

  一边哭,又一边笑。

 

  杨逸滔见状急忙穿过马路。知她大概心境,因而也不问旁的话,只是沉默地拥抱她。

 

  良久后,听得她带着哭腔,颤抖着长呼出一口气,缓缓道:

 

  “我终于自由了。”

 

 

 

 

 

 

 

 

23 唯一

 

  待Yan情绪平复,他们如常地购物、做饭、享用晚餐,直至两人夜晚窝在沙发上看剧时,白天见李文斌的细节才被她若无其事提起。

 

  “大概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原谅他了,只是不想承认……我不甘心就这么让他轻易得到了结,很卑劣的想法,对吧?”

 

  “你绝对有权这么做,并非出于受到伤害大小的考量,而是:原谅与否是你的自由。”

 

  “最后他还问我有没有想为之活着的人,我也说谎了。”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他轻抚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问道。

 

  “我说,我为自己而活。”

 

  杨逸滔听了,莫名高兴,可想到这是谎话,又好奇地向她讨答案。

 

  “坦白讲,当时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但若说是为了你活着,好像太绝对。”

 

  “也许这也是你不想承认的既定事实?”他半开玩笑地评论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她想杨逸滔于她的重要性并非是以唯一的形式表现……

 

  “更准确地说,我为我们活着。”

 

  说完,对上他虔诚幽深眼眸,心忽地震动,绯红随心跳蔓延开来,爬上耳廓,接着忙不迭地从杨逸滔怀中逃出,找的借口颇为拙劣,说是要去倒水。

 

  本以为他会放过此事,却听得他在背后带着幽怨语气道:“那为什么不嫁给我?”

 

  遥想起三个月前两人外出吃饭,用完餐后,他提起结婚一事,像是提出再平凡不过、如同傍晚去趟超商的邀约。

  

  听到自然觉得无厘头,她只笑着说戒指都没,要如何答应?

 

  他闻言,将她饮的汽水罐易拉环摘下当作戒指。

 

  “看电影电视剧这么演过。”说出这话时,他还有些得意炫耀成分,吕霭宁发誓,自己差些因此笑断气。

 

  玩笑般的求婚诚然是插曲,随性所致且半真半假,她当然不往心里去。所以当他今日“义正严辞”提出抗辩,吕霭宁坦然应对:“都没正经求婚,要我怎么嫁?”

 

  身后的他陷入短暂沉默,她以为这事就算完,却未料想倒水后回到客厅,他从书房走出来,神色诡异地拿出了个戒指盒。

 

  然而看上去却并不是全新的。

 

  看出她脸上疑惑,他很快就解释道:“三年前买的……总以为不会有拿给你的一天。”

 

  “那还留这么久?”


  “想起来退换时已经是很久以后,大概也过了期限。”

 

  这话听起来与真实状况相符,与浪漫相悖,还是他一贯风格。她会心一笑。

 

  “虽然现在说这些没多大意义,但我确实从没特意等待你,一切就是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正如戒指过了退换期限便待在抽屉角落里,也正如她那盆被他悉心照料便会蓬勃生长的绿植,都是受到条件约束而产生的结果,自然得理所应当。

 

  “……正如你回来后,和你再在一起,即使中间再多阻碍,都像是顺理成章。”

 

  不待他问出老土问题,Yan早就自顾自戴上戒指,尺寸完美契合,满意得露出笑容更加灿烂。杨逸滔审时度势,顺水推舟地用双臂搂住她腰间。

 

  “所以你当时也说谎了吧?”她突然的问话,刹停将要落下的吻。

 

  “什么时候?”

 

  “在学校的后门走廊,你说你也许明天就喜欢其他人……”

 

  想也知道那必然是不折不扣的谎言。他的心被约束,从此以后,目光便只能永远望向一个方向,又怎么去与别人相爱?

 

  “嗯,是说谎了。”

 

  他愉快承认,再把蓄谋已久的吻补上。

  

  

—————————————————————


  不知不觉,从三月到十一月,这篇洒满狗血、私设如山的裹脚布长篇终于写完,有点感慨,浅在最后唠叨两句。

  

  以Yan从巨大挫折中重新站起来为线索写了这个长篇,对Yan那肯定是偏爱的。我想无论在同人作品还是正剧中,无论在何种境地都会保持的坚韧与善良,是Yan的闪光点,也是YT爱上Yan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不能很好表达YT的character,一方面是觉得正剧已然塑造得非常饱满、而本人笔力有限,另一方面是有一部分是在2播出之前写的,所以写得有点子恋爱脑ooc。大家看着图一乐吧,勿喷。

  

  我并非是个对质量有过高要求的人,从内容质量就可见一斑,剧情没咋动脑想过伸手就来,勉强过得了自己这关就行,因此不对热度抱有期望,满足表达欲即可,但承蒙各位厚爱,一路长鸽还是收获很多支持,实在是意外之喜。

  

  在此,感谢大家一路相伴,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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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T×Yan】星火

timeline:双y暧昧时期

warning:ooc / 对文学作品不恰当引用 / 私设

摘要:在酒吧偶然相遇的雨夜。两个相惜相知的孤寂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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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日雨夜里的酒吧,冷清不言而喻。


  场内不过寥寥几人,大多是贪杯的酒店住客,想趁入睡或回家前喝上一杯。


  吕霭宁刚结束了场不甚愉快的会面,对方似乎抓不住气氛,道别之际仍说下次约可以换家餐厅,她说好,走出餐厅却倍感放松,只因这漫长夜晚总算望到尽头。...


timeline:双y暧昧时期

warning:ooc / 对文学作品不恰当引用 / 私设

摘要:在酒吧偶然相遇的雨夜。两个相惜相知的孤寂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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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日雨夜里的酒吧,冷清不言而喻。


  场内不过寥寥几人,大多是贪杯的酒店住客,想趁入睡或回家前喝上一杯。


  吕霭宁刚结束了场不甚愉快的会面,对方似乎抓不住气氛,道别之际仍说下次约可以换家餐厅,她说好,走出餐厅却倍感放松,只因这漫长夜晚总算望到尽头。


  途中不经意间往吧台方向一瞥,吕霭宁轻易锁定那熟悉身影,讶异混着雀跃,晦暗被一扫而空。遇见熟人正好给了她先行离开的完美借口。


  先是远远叫了声,他似乎没有听见,于是她又走近查看,这才发现他状态不比往常。


  杨逸滔半身倚靠在吧台上,平日里挺拔的背脊此时无力地松垮下来,好不容易挺起身,也是为了抬头饮尽杯中物,饮完则复又瘫软地伏下身去。


  “YT?”


  方才的呼唤被他全然当作过度摄入酒精而导致的幻觉。


  在无人角落,他终舍得放纵,肆意陷进松软香甜的梦,眼角不期然堆叠笑意,带着独一份细腻痕迹与纹理。


  她又唤他一遍,杨逸滔才缓慢地发觉这一切再真实不过,稍直起身来,脸上浮现的欣喜来不及消退,还露出颇为罕见的涣散模样,然后开口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Yan庆幸他还不算烂醉如泥,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把他扛回家,她在他身旁位置落座,缓缓吐出两字:“相亲。”


  答案他不大乐于听,究其缘由说不上正当,可简短话语背后的叹息分明透着过程不大愉快,他心里又莫名其妙好受些,然后挑了个答案最明显、最安全的问题:


  “满意吗?”


  问完,他用指尖敲了敲只剩冰块的空杯,示意酒保添酒,然而Yan半路伸出手制止,他望向她,有些惊讶。


  跨越界限的管束缺乏根据,可说辞找得又冠冕堂皇,毕竟“再喝耽误明天工作”听上去实在容不得反驳……杨逸滔嘴上说好,放弃得干脆,心里又有一部分甘之如饴。

  

  “银行高管,年薪大概是我十年工资,学历高、家世好、英俊高大……”她娓娓道来,又边点了杯长岛冰茶。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法引致他不满眼神,Yan余光感受到他无声瞋怪,辩解道:“明天去明心开交流会,不开台。”


  对,为期一周的交流会。杨逸滔一时忘记,以往倒都记得清楚……看来这酒确实不能再喝了。


   “所以他哪里让你不满意?”YT又转回正题。

  

  “第一次见面就希望我以后能全身心投入家庭,争取三年抱两,多孝顺他父母。”


  杨逸滔咧开嘴,笑不言而喻的荒唐。


  大约是酒精上脑,他因她所谓相亲对象必然石沉大海的事实感到愉悦,并对此毫无愧疚之心,尔后又故作镇静地给出评论:“那些无法看到你身上闪光点的人,不值得你为他们浪费时间。”


  吕霭宁再次被他少有显露的赤诚打动。


  杨逸滔这人,工作上严肃认真,工作之余,也是在送她回家的漫长车程途中,才肯聊几句私人话题。内容比起忠告来说更像建议,绝不居高临下,却都带着强烈界限感,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因而她总不大喜欢。


  “你还年轻,要多拓展生活,不必总是围着明成北转”这样的话听多了,后来她也半开玩笑回道:“那你的年假不也总是堆到年尾,而且最后都用来参加医学峰会吗?”


  本以为他会说“我们不一样”或是别的生涩话语,可也只是听他语气带些温吞地说道:“我在这方面做得的确不是特别好,所以也让你学去这些坏习惯。”


  就是这样瞬间的叠加,令她觉得,那所谓他人口中的“偏爱”,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成真。


  当然,她缺乏让美梦延续的勇气,于是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呢……为什么在这里?”


  对方听了之后报以沉默,与此同时,手指还在搅动着杯内的冰块。


  烟瘾袭来,他掏出打火机,才发现这里并非是自己常去的那间不禁烟的私人会所。没了烟手指便觉寂寞,又无聊得把玩起打火机来。

  

  知道他愁的无非又是医改事宜,具体细节吕霭宁不得而知,也不急着追根究底,只问他是否看过《堂吉诃德》。


  若有所指的问题已然揭示走向,但他向来都愿意在她身上多花时间,因而配合地点头。


  “有人认为堂吉诃德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有人认为他是个暮年壮志的英雄……你怎么看?”


  “是疯子与否取决于他的愿景是否成功,若他做不成一件事,空有一腔热血和理想,也是于事无补。”


  “我不这么觉得。”


  杨逸滔丝毫不意外,装出愿闻其详的样子迎接她理直气壮的反驳。


  “堂吉诃德身上的确带着浓重的浪漫主义色彩,但无法否认,他身上拥有的热忱与理想,是推动一切本不可能变为可能的动力……”


  炙热眼神在昏暗之中闪耀,规律的打火机开关声戛然而止。


  “……而对于这个亟待改变的世界,梦想就是它的心跳。”


  他笑意更深,带着似是而非的释然。


  “那在你看来,我是疯子还是英雄?”


  并非是太紧要的问题,他一时没多想,脱口而出。两秒过后没等到答案,杨逸滔撇了撇嘴,也觉得自讨没趣,就从钱包里随便抽出张卡付账,以缓解尴尬。


  然而,递出卡的手忽地附上她温度,吕霭宁轻声,在他耳畔呼出温热气流,笑着说这是明成北的饭卡,接着替他抽出张信用卡。


  两人极近,极不真实,杨逸滔分不清她是否用暧昧氤氲眼神回望自己,更分不清她是否也在殷切期待些什么、是否又因他的无动于衷而落空……


  酒吧乐声漂浮于一片暖黄昏暗之中,在二十四度恒温室内萦绕流动。


  若是再往前倾一些,便能轻易地触碰到她。如此想着,却用残存理智将自己禁锢于原地。


  矛盾冲突交战,Yan期盼亲昵延续,可又不敢看他,只得把视线转到别处去,盯着桌面上的杯子,看冰块消融化开酒水。


  几秒漫长又煎熬,猝不及防对望后如梦初醒,不自然拉开一段距离,险些万劫不复的后怕姗姗来迟。


  临走前,她不小心碰到放在桌台上的手提包,一堆杂乱物品洒落出来。


  许是也有些醉了,她将杂乱物品一股脑扫进包里,怕留他一人再多喝,直接开口叫他出来送她。


  杨逸滔笑着应承,跟在她后头离开酒吧。


  这举动中间似乎缺失了许多步骤与道理,却依然奇妙地成立。


  两人并肩站在的士站,浑身上下散发颓然酒气,与她香水味缠绕,在刚下过雨的湿润空气里弥漫开来。


  的士到来,他先让她搭乘。


  吕霭宁临上车前扶着门,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被袭来的秋风打断。


  大概是喝醉的缘故,他的眼睛竟直勾勾望着她被风卷起的发梢,又把怕她着凉的担心直截了当地宣之于口,最后催促她赶快上车回家。


  ……


  “在我看来,你是不想被别人当作是疯子的英雄。”


  他听完一怔,压下胸口翻腾汹涌,露出一如既往的温润笑容。


  “没有人像你这样剖析……非常独到的见解。”


  “也许是正确的答案?”


  他却不打算将话茬接下去,而是虚扶她的肩往车的方向挪,“到家了发个消息。”


  她想,如果他能够看到她眼中的杨逸滔就好了。


  私人的细腻心思,如星火在暗夜里燃起,后又被狂乱的风捻灭。


  Yan倒也笑得随性洒脱,抛了句语调略微高昂的下周见,让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目送红色的士消失于街口,这个夜晚再度归于凝寂。


  追根究底也无法参透其中奥妙,他无法理解为何平凡普通时光因她而起了变化,像春风带来温度,隐秘渴望随之消融,心随风动。


  思绪繁杂,本想抽支烟再回家,打火机却不见踪影,想回酒吧寻找一番,或干脆直接向陌生人借火,半路正好碰见酒吧侍者。


  “先生,这是您太太的口红吗?”侍者一路小跑过来,喘着粗气。


  想必是Yan方才落下的。杨逸滔拿了过来,道谢后又问侍者是否见过银色打火机,对方摇了摇头,回了酒吧。


  回到家后几分旖旎醉意也消散,沐浴完收拾,她才发现包中多了枚打火机。


  想也知道主人是谁。本想打个电话过去提及此事,顺便问他是否平安到家,可屏幕上骤然跃入熟悉名字,让她猝不及防。


  “怎么了?”


  下意识接起后,缺失称呼的祈使句亲昵而暧昧,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已经后悔。


  幸亏他缺乏感知语言细微差别的能力,YT只是确认她到家,且没问起打火机的事情。


  Yan暗自窃喜,在刚探出层层密云的月光下,窝在沙发里把玩着打火机。


  然而,打开的声音在寂静空气中清晰可闻,自然也透过听筒传到杨逸滔那里……


  他下意识保持缄默,莫名对着空无一人的公寓笑容满面,道了晚安。


  将手中握着的口红放在桌上,杨逸滔也确立了不想归还的心思。


  多年后被吕霭宁问起缘由时,他也真诚说道: “当时没想太多,也许只是想留下什么东西,来证明我们的确拥有过那个夜晚……我想你也一样。”


  那时他们不知晓河流将要去往何处,以为那一夜便是能够留存的最宝贵记忆,他们其实都心知肚明,当阳光再度照耀之时,一切又都如海上的凝结雾气,最后都要消散。


  ……


  但幸好,后来还有好多相伴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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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好不容易闲下来就把存稿发了,质量堪忧,但真的是懒得再改……祝大家周末不工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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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T×Yan】彼岸

timeline:after手术两公婆去澳洲见Dr.Lui

warning:ooc / 私设 / 喜剧成分但不多 / YT不友好型

摘要:见家长;被亲戚“围攻”;一对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恋人试图抓住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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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沉穿梭于片段记忆之中,他被轻柔声音唤醒。


  眼罩揭开,惺忪睡眼正好对上她眼眸,杨逸滔已然忘却方才做的梦是好是坏。


  对方脸上欣喜神色让杨逸滔不自觉泛起笑容,他想问怎么了,见她...

timeline:after手术两公婆去澳洲见Dr.Lui

warning:ooc / 私设 / 喜剧成分但不多 / YT不友好型

摘要:见家长;被亲戚“围攻”;一对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恋人试图抓住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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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沉穿梭于片段记忆之中,他被轻柔声音唤醒。

 

  眼罩揭开,惺忪睡眼正好对上她眼眸,杨逸滔已然忘却方才做的梦是好是坏。

 

  对方脸上欣喜神色让杨逸滔不自觉泛起笑容,他想问怎么了,见她指着窗外,于是循着望去,只见在飞机舷窗外,带有色晕光环正漂浮于云端之上。

 

  “听说看到光晕的人会获得好运。”她说道。

 

  “我的确需要好运……毕竟马上要见Dr.吕。”

 

  她轻轻撞了他的手臂,在无声中笑得开怀。

 

  落地后,两人叫车前往吕仲学住处。一路上Yan多少也有些忐忑,再看身边的他也同样地陷入沉默。

 

  车途漫长,延至天际的平原与他坚毅侧脸在黄昏下的剪影,是她坠入梦乡前看到最后一个画面。

 

  到达目的地,夜色悄然降临。深秋来自山间的风,穿过树林到达寂寥原野,裹挟着冷意再剥蚀温热。

 

  一下车,狂野的风猛地掠过身躯,跨越半个世界,季节倒转,比想象中寒冷,Yan不由自主往他那侧靠,YT也将她揽得更紧些。

 

  眼前木质结构且鲜明设计感的屋子便是吕仲学的住处,与自然融为一体,在旷野之中不显突兀。他的思绪不合时宜地飘忽,想到将来他们的新屋可以采用类似的设计方式。

 

  “头发变短了一点。”

 

  对杨逸滔说的第一句话,亲切熟络得不像吕仲学。YT看向Yan,知道应是她提前叮嘱的缘故,又快速掩盖自己方才瞬时的慌张,笑着寒暄起来。

 

  久违转变身份后的再次见面不算尴尬,杨逸滔在家里亲戚的热情引导下,把行李放到房间,Yan则因为与父亲聊天而姗姗来迟。

 

  “再过一个小时开饭。”

 

  杨逸滔看她回来,宛如沙漠里行走几天几夜终遇绿洲,方才短短半个小时惨遭众亲戚“围攻”的所有痛苦,都在见到她面庞的那刻化作虚无。Yan关上门,把一众亲戚的窃窃私语隔开,转头只见他直挺的身板一下子松懈下来,他伸了个懒腰就躺倒在床上,因疲惫不堪而不自觉叹了口气。

 

  “刚才和亲戚们聊天了吗?”

 

  “是啊……”

 

  想起方才二姑妈和三姑妈是如何左右夹击钳住他的手臂,颇为热络地逼问他们几时生仔,而二伯父又是如何面色凝重地问他你这把年纪还行不行,他就又不由得苦笑起来。

 

  吕霭宁在他身旁坐下,嘴上安慰着,可那眼角笑着的弧度分明是幸灾乐祸。

 

  “那,你行不行啊?”

 

  “你说呢,杨太?”

 

  说完,YT猛地起身将她一把搂住,囫囵转了个身,她一声惊呼后又在他身下爆发出连连笑声。

 

  她对他试图营造出压迫感的行为并不买帐,从那调皮狡黠的神情就可见一斑。

 

  杨逸滔佯装黑面,可逗完她后,也忍不住在她脖颈间落下温柔一吻。突如其来的细腻温存倒弄得她心痒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多年练就的默契派上用场。

 

  纵情深吻过后,紊乱呼吸与心跳声回荡于耳畔,正当她要将他身上的羊绒衫脱下时,敲门声与晚饭已提前准备好的消息让激昂澎湃戛然而止。

 

  最后,YT揉了揉她的肩膀,推她向前走,还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To be continued.

 

  亲昵又幼稚的举动惹得吕霭宁仰头大笑。

 

  除开二伯父在整个晚餐过程中,对试管婴儿等多种怀孕方式进行了近乎严谨的学术探讨以外,其他时间还是过得较为轻松愉快。眼看着用餐完毕,YT又要被七大姑八大姨围住,Yan即刻对坐在主桌位置打算离开的Daddy使了个眼色,于是吕仲学勉强开口,将他单独叫到书房。

 

  YT和亲戚周旋片刻,比先前要自如许多,末了,拿与岳丈谈话为借口脱身。

 

  书房隔音极佳,门关上后屋内陷入寂静,只有墙上挂着的摆钟发出规律且清脆的声响。

 

  环视周围,却没有Dr.吕的踪迹,杨逸滔安静等候片刻,隐约看到书房露台外有明灭不定的星火飘忽于黑暗之中。

 

  他循着光点过去,在花坛旁找到了Dr.Lui。

 

  “Dr.Lui,你好像不该抽烟的。”

 

  “你要向Yan告状吗?”

 

  杨逸滔甚至无法忽视言语之中那份再熟悉不过的压迫与威严感,挑了挑眉,语气故作正经,却不免带着些狡黠地回道: “我还是倾向于替你保守这个秘密。”

 

  翁婿二人站在昏暗角落,本不必要地,受着深秋冷冽寒风一来一回地聊着。

 

  “你比她年长这么多,又生了病,若真到那天,Yan要怎么办?”

 

  “我不是没想过这一点,手术前就只能力所能及地给她保障,现在只能多陪伴她。”

 

  话说得轻飘飘,可吕仲学掂量得清份量大小,不再多问。

 

  生老病死,就如花开花落、寒暑交替,皆是不可改变的万物规律。作为医生,YT有着较为淡然超脱的生死观,却依然在望向她眼眸时,贪恋如恩赐般多出的每分每秒、开始渴望不切实际的永恒。

 

  印象中他也与Yan聊过此类话题。那时刚拍拖,平日忙得脚不沾地,便恨不得抓住每个相伴机会,最热衷的活动,往往仅是饭后散步与漫无边际的闲聊。

 

  “人死后化为尘土,与世界再度融合在一起,每一颗粒子都有着不同的可能性,可以化作风和雨、或是天上的星辰、或宇宙中的尘埃……”他望着街灯后严重光污染的夜空,学她那样感性,可话锋一转,又回归本我:“许多宗教里含有所谓轮回的概念,便是对这种观点的异化。”

 

  “但很悲伤不是吗?”Yan不复往常那般露出甜蜜随性笑容,而是带着些悲戚。

 

  他侧过头,牵起她的手,问为什么,脸上的不解太过理所应当。

 

  “……如果两个相爱的人分离,那要经过多漫长的时间,历经怎样曲折的旅程,才能在茫茫宇宙中相遇啊?”

 

  当时,病痛与死亡的阴影仍未侵袭,看她如此感触,YT不甚理解。安慰两句后轻捏她的手,直至确认彻底驱散阴霾后,才敢开始评论她共情能力过于旺盛,Yan则用杏仁体大小进行无力回击,两人身影在暖黄灯光中融到一处。

 

  牵着的手微微发汗,却丝毫未动放开的心思。城市轰鸣与蝉声不绝,回荡于被闷热空气包裹着的小岛,仿佛歌唱着生命不息。

 

  柔软脆弱神情连同那个平凡夏夜,被糅合进岁月长河中,轻易遗忘于时间之海,再度拾起时,却发现如今她的坚强勇敢,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坚固成立。

 

  吕霭宁在屋子里外找了一圈才发现两人踪迹,YT见她到来,悄然侧身正好将吕仲学拿在手里的雪茄遮住,给了他“藏匿罪证”的时间。

 

  “外面这么冷,怎么还在这里聊天?”

 

  Yan远远站在门口询问,并假装自己没看到那点星火被忙不迭地熄灭。

 

  杨逸滔的沉默久得可疑,吕仲学见状,便在他背后先行回答: “屋子里太闷了就出来待一下,马上要回去了。”

 

  Yan只叫快些回来,转身进了门。吕仲学把雪茄夹在手指间,绕过YT往前走,悠悠道:“真不知道说你反应快还是慢。”

 

  杨逸滔只是无奈笑着,翁婿二人再话起家常,细碎语句飘散在风里,微不可闻。聊完与Dr.吕道了晚安后,YT进入房间。

 

  合上门,不难发现屋里那位脸上愠怒神色。想来也是,她一向敏锐,那点雕虫小技又怎能轻易逃脱她法眼?

 

  杨逸滔面上如常,举动则带有过分亲近的意味,讨好地伸出双手,欲将她圈进怀里,然后不出意料地,被轻轻推开。

 

  Yan皱着眉头,把他手牵起来闻了闻,未捕捉到烟草或是雪茄气息, 问:“你没抽吗?”

 

  “没有。”他诚恳说道。

 

  见爱人眉头稍微柔和舒缓,杨逸滔暗自松口气,却又听得她嘴上不饶人:“沉默也是犯罪。”

 

  “那,给我个赎罪的机会?”

 

  音色挑逗,本是针锋相对的质问气氛,却不知怎的突变为共赴云雨欢畅淋漓。

 

  结尾是在昏暗中相拥。眼眸中沾染着兴奋余波已然随时间沉寂,灵动狡黠瞳孔,在昏暗光线里添了几分难以察觉的哀愁。

 

  她感性又富有同理心,但绝非多愁善感,因而他望着她,不免担忧,开口问怎么了,以便能够寻求化解方法。

 

  “没什么。”

 

  接着她翻过身去,似乎也只想找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可加上先前的闪烁其词,却更像是逃避他追问的拙劣方式。杨逸滔正踌躇是否该将话题延续时,她声音再次传来。

 

  “只是觉得,每分每秒像偷来的一样……”

 

  说完,Yan又带着自嘲意味地向空气发笑,故作轻快地填补无言间隙:“很傻的想法。”


  “不是偷来的,这是你为我、为我们赢来的。”

 

  义正严辞的反驳相悖于他一贯自持沉稳,直接而热烈,听上去倒像个楞头青。吕霭宁闻言,未如往常般亲昵或是热情附和,只是被逗笑,轻飘飘地道了晚安,把沉默归还夜晚。


  第二日,吕仲学与高尔夫球友有约在先,一早就离开家门,亲戚在这过夜一晚便纷纷回市区住处,约定一周后再来聚会。

 

  送他们离开后,家里就剩二人,杨逸滔说想去附近转一转,Yan很快就想到了个好去处。

 

  远处的灰色云彩是昨夜骤雨留下的痕,早晨明亮,却比昨日更寒冷,咸湿海风透过车窗缝隙掠过发间,最后一丝朦胧也消散殆尽。

 

  车开了一会儿,蔚蓝在眼前徐徐展开,Yan将车停至公路沿边,翻过路边栏杆再从斜坡上跳下,领他穿过低矮的灌木丛。

 

  杨逸滔跟随她身后,注意力放在她因步伐律动而轻盈跳跃的发梢,大概是太过入神,以至于他差些绊了一跤,她即刻投来关切眼神,确认对方无虞后,又不放心地伸出手。

 

  他当然是把手递上去。

 

  十指相扣刹那,杨逸滔分不清耳畔萦绕着的,究竟是太平洋海浪的鼓鸣,还是自己的心跳。

 

  翻过小坡,大海辽阔景象全然占据视野,他徜徉于流淌于高崖之上的海风,往身边望去,发觉自己更愿在她的澄澈眼波中沉浮。

 

  她感受到被依恋目光追索。

 

  回望时竟也不躲避,更显直接炙热,她露出羞涩笑容,抛下句“别这样”,自顾自走到另一侧去,忽地说起旁的来转移话题,说电影里许多主人公会在无人的地方通过大喊来抒发情绪,这于她而言总有些难以理解。

 

  “很难为情不是吗?”吕霭宁如是说。

 

  杨逸滔在听完不着边际的话后,居然认真提议可以试着喊些什么,算是一番体验。

 

  她因颇为无语笑出声,无厘头且糟糕的建议,如此想着却也不急着反驳,只是笑问:“那要喊什么话啊?”

 

  “在小时候,大人常说把恐惧叫出声来就不会再害怕了,听起来像是骗小孩的把戏,可长大后学了相关知识,姑且也能够把它看作一种比较直接且朴素的脱敏疗法……”

 

  若有所指的话语勾起敏锐直觉,因而接下来,他用平和温柔语气询问她的恐惧是什么,吕霭宁没有惊讶。

 

  显然与昨晚戛然而止的夜谈有关。只是他向来无意留心这些细枝末节,她又掉以轻心,于是轻易落了圈套,意识到再逃避也是无用,她开始思索答案。


  一直以来,忙碌工作使他们在无意中鲜少经历分别。连屈指可数的外出公干交流,都难以用周作为单位来计算,且其中总穿插着打公事旗号进行相互问候的短信或是电话,便也不觉分离太久。

 

  因而到做完手术、等待他苏醒那段时间就变得异常煎熬,吕霭宁也记不清具体是如何捱过去,晦暗浑噩皆停滞于他醒来那刻,恍如一场大梦。

 

  只记得混沌细碎想法和巨大喜悦碰撞,她笑着望他,却罕见地寡言,趁他检查完休息后,才敢偷偷跑到楼道里痛快哭一场。

 

  她害怕的其实与常人无异,无非是死亡、病痛与失去这些悬在每个人头上的永恒命题。

 

  她本想坦然地说害怕失去他,到了嘴边,却变成“你知道的”……笨拙又迂回,像极了他。吕霭宁此时衷心期盼他别再说安慰的话,否则自己又要没出息地哭出来。

 

  “我们做医生的都在和时间赛跑,但我们只是凡人,注定无法拥有永恒,最后都会输掉比赛……”

 

  远方海浪劈成一道道白色弧线,最后痕迹消失于浅滩,吕霭宁在微冷湿润空气中留下叹息,尽力将视线放于眼前景色上,以平息内心卷起的狂风巨浪。

 

  YT注视着她,目光融融,接着道:“……但人类的伟大之处在于,知道有些事情结局注定,却依然拼尽全力去完成,正如知道无法战胜时间,却也发明了永恒的定义,期望将美好延续下去。”

 

  说完,他握住她的手,她这才肯转过头来。

 

  吕霭宁眼眶发红,可也还是忍住没落下泪。

 

  许久后才开了口,声音因喉咙酸涩而喑哑,又被语气里的温柔中和软化。

 

  “永恒太贪心,所以我只想要明天。”

 

  他闻言后沉默,思绪跨越时空,忽地顿悟那个夏夜她看似没有来由的悲伤。接着,他愈发笃定内心想法,从风衣口袋掏出个盒子,Yan看一眼便认出是什么。

 

  “什么时候买的?”

 

  “总觉得少了正式求婚这一步,你一定又要说我不解风情。”

 

  答非所问虽令她好奇,可他的心思向来都不算难猜,赤忱虔诚姿态实在一眼就要望透,她也不必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答案。

 

  “我们去上海的时候买的吗?”

 

  他答了声嗯,算是勉强承认,脸上添了几分可贵的腼腆。

 

  暖意随澎湃心跳震动,从胸口涌至全身。这感受对两人来说并不陌生……

 

  像他当年似中学少男一般经历慌张、后也不敌她一句问话、终也承认藏匿已久的心意,像在病床前、她用戒指作为自己必然会打赢这场仗的承诺,或是像千百次,他们未曾沟通、却依然不约而同靠近彼此的每个曼妙时刻。

 

  他们无言中相拥,海岸也沉默注视,注视一对平凡恋人在宇宙渺小一隅,丈量永恒。

 

  “我向来不懂如何安慰,只能尽我所能让你……”

 

  杨逸滔在措辞时遭遇阻碍,显然,在表达细腻情感这件事上,他仍生疏得很。

 

  吕霭宁收下戒指,释然地呼出口长气,看他踌躇模样,干脆好心替他定义:


  “……让我感到,我们战胜了时间。”

 


卡斯穆登特

【双Y|YTxYan】事不过三·下(情节向略长)

|利用了一下赵宛兰的女儿和少年的仇恨之心与冲动|

|折腾YT,我最喜欢了bushi|

一不小心写长了纯属意外,最后根本收不住。。。


事不过三·下


晚上照例是YT送阿Yan回家,阿Yan在副驾驶上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YT注意到,想了一下。

“今天急症科的夜班医生是Zoe,你们房里没人,要不要住我那?”YT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趋于冷静,“回去让我看看你的胳膊,我中午用的力气可能有点大,是不是弄伤你了?”

自从确定了恋爱关系,他俩这样留宿也是经常有的。

“不说我都忘记了,很疼!”阿Yan说,“但谢谢你,幸亏你来得及时。”

“你这一闹,我明天要去心内做个心电图了。”...

|利用了一下赵宛兰的女儿和少年的仇恨之心与冲动|

|折腾YT,我最喜欢了bushi|

一不小心写长了纯属意外,最后根本收不住。。。


事不过三·下


晚上照例是YT送阿Yan回家,阿Yan在副驾驶上不自在地动了动胳膊,YT注意到,想了一下。

“今天急症科的夜班医生是Zoe,你们房里没人,要不要住我那?”YT让自己的声音尽量趋于冷静,“回去让我看看你的胳膊,我中午用的力气可能有点大,是不是弄伤你了?”

自从确定了恋爱关系,他俩这样留宿也是经常有的。

“不说我都忘记了,很疼!”阿Yan说,“但谢谢你,幸亏你来得及时。”

“你这一闹,我明天要去心内做个心电图了。”

阿Yan笑了:“怎么?杨院长的心脏受不住啊?”

“千万别再有了,真的受不住。”等红灯的间隙,YT用没握方向盘的手,盖在阿Yan的手背上,“没事就好。”

有惊无险,一夜相(和谐)拥而眠。

早上穿衣服时,阿Yan的手臂果然显出几道明显的淤紫,YT看着心疼,多少是有点自责的。

“如果被Zoe发现,我就说你家暴。”

“好,我家暴,今晚偿还你,随你打。”YT叹道,“明天的手术没问题吧?要不要我来?”

“这点问题完全不影响手臂活动的,你歇着吧杨院长,少(和谐)操(和谐)心,相信我。”

明天就是方敏的手术日,阿Yan一整天都泡在办公室里,反复研究方敏的片子,在脑子里模拟手术过程,精细到每一步。YT中途来找过她,见她这么认真便没有打扰,放心去忙自己的事了。

两人谁都没有想到,一句“今晚就偿还你”的玩笑话,成真了。

明成北医院的院长,晚上进了自家的急症科,副院长唐明亲自(和谐)操(和谐)刀为其缝合,不仅吓到当晚值班的所有医护,还险些惊动媒体。

时间往前推两个小时,明成北医院门外。

小伟蹲在医院的门牌下,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阿Yan下班前去了趟方敏的病房,让她好好休息,离开时,护士站的人叫住阿Yan。

“吕医生,方敏的陪护小伟好像一直在找你,但是他又不肯直接去你办公室找,不知道是不是有事要说。”

阿Yan问:“那他现在人在哪?”

“可能离开了吧,他前两天晚上会在病房打地铺陪着方敏,挺可怜的。”

“好,我知道了。”

阿Yan怀着心事走出医院,一眼认出蹲在那里的小伟:“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回去陪小敏吗?”

小伟听到她的声音几乎是惊喜一般地抬头,随后肩膀耸耷下来:“小敏不让我今晚留在那。”

阿Yan陪着他一起坐下。

这一幕被办公室里的YT看到,心里再一次生出些许不安。YT办公室的落地窗是面向医院入口的,从这里能看到医院门口的任何事情。晚上他要去参加重要的饭局,不方便送阿Yan回家,但现在,饭局不重要了。

和小伟聊了一会,阿Yan终于明白小伟的愁闷,原来是方敏在手术前心里紧张想要自己待着。小伟无处可去,只能蹲在医院门口。

“小伟,你是不是喜欢小敏啊?”

少年人被戳中了心思,尴尬不已。

“喜欢呢,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情,只有在你们这个年纪才会是最单纯、最热烈、最无私的。”阿Yan拍拍他,“要珍惜这种感觉啊,你喜欢方敏就好好照顾她,虽然你们都生病了,但是等到那份草案通过,你们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生活是有希望的,坚持下去你就会明白。”

小伟的内心产生了动摇,他越发确定,吕霭宁是个很好的医生,可是他应承过小敏,要让杨逸滔主刀,就算要为此伤害吕霭宁,他也要为小敏做到。

下定决心,小伟开口道:“我明白了,吕医生,其实这个时候,我才最应该陪在小敏身边。我、我想回家拿东西,是赵阿姨,就是小敏的妈妈,我想把赵阿姨的东西带给小敏,小敏看到就不会紧张了。”

阿Yan对少年的态度十分满意,由衷地鼓励他做得对。

小伟迟疑地问:“吕医生……可不可以借我一点钱,我没有钱坐车回去……”

阿Yan当即说:“正好我也要打车,我送你回去。”

一辆熟悉的轿车停在两人面前,YT放下车窗:“阿Yan,我送你回家。”

“YT?”阿Yan纳闷,“你不是要去——”

“取消了。”

“啊,那,我们把小伟先送回去吧。”

“好。”YT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小伟,小伟也面无表情地回看他。

阿Yan推着小伟上后排坐好,自己坐进副驾驶。

YT透过后视镜问小伟:“你家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小伟说了个路名,车行驶了二十分钟,那里离医院确实不算近,路窄,巷子多,车很难直接驶进去,YT把车停在路边,让小伟自己走回去拿东西,他们在车上等他。

“这里面住着很多得了罕见病只能等死的人。”小伟下车时说,“我听医生们提过,说杨院长你在寻找这样的人,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住在哪里。”

YT的心一动,阿Yan抓着他手腕:“走吧YT,我们去看看。”

正如小伟所说,这条巷子住着很多人,环境又旧又差,地边堆着陈旧的垃圾,左右两边有不少架子或者梯子腐蚀生锈,摇摇欲坠。

越往里越是棚屋连着棚屋,能照明的灯也没有一个,他们只能借助头顶的月色辨别脚下的路。

越是这样不起眼的地方,越是住着很多被城市遗弃的人。

小伟说:“我和赵阿姨、小敏住的地方就在前边不远,刚才指给你们看的巷口和小屋里的人都可以找一找,我能告诉你们的,都告诉你们了,我先去拿东西,这里环境太差,吕医生你们回车上等我吧。”

看着小伟的背影消失在前边拐弯处,YT拉起阿Yan的手往回走。

“YT,那份草案一定要通过。”

YT回她一个坚定地微笑:“我答应你。”

两人的手紧紧相牵,走在这条黝黑安静的小道,阿Yan心里还是有些害怕,YT感受到她的手指在他手心不安分的挠,出声问:“怎么了?”

“心里毛毛的,觉得不踏实。赵宛兰她们一直住在这样的地方,真是不容易。”

“别想这么多,我们只能做我们能做的。”YT说,“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也是一种帮助。”

同情心和理智,总是能在YT身上得到平衡。阿Yan靠他更近了些,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天,“如果是TVB警匪剧,接下来会有坏人出现,抢劫啊。”

“是啊,那我们是交出钱包手机求饶,还是和他们打一架呢?”YT逗她。

“不能打架,你这个外科医生的手是重点保护对象。”阿Yan牵起他的手举到眼前,“很重要的。”

YT把她的手背转到唇边,落下一个吻:“你的也很重要啊。”

“吱嘎——!”

“哗——!”

空气里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金属与墙面的摩擦在夜间尤其刺耳,两人顶侧的横向铁架台阶,毫无预兆地整个向下坠落,速度之快,反应不及。

YT下意识抱着阿Yan往前扑倒,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啊!!”阿Yan紧闭双眼,和YT一起摔在地上。

她感受到一阵沉重的撞击,但这个冲击是从YT的身上传导来的。

YT……

YT!

YT整个人压在阿Yan身上,阿Yan看到身侧被YT的身体挡住的半边铁架,心凉半截,她小心翼翼地帮YT撑起一点身体,YT大概是缓过来了,呛咳一声,才从嘴角溢出一声闷哼。

阿Yan的手颤了,声音也在发抖:“YT……”

刚被砸那一下,人是懵的。

“YT你怎么样?伤哪了?”阿Yan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奋力帮自己和YT从那堆铁架子底下挣脱出来。

铁架台阶已经被锈蚀,只剩框架,从底下(和谐)脱离并不困难。

YT忍过身上撕裂一般的钝痛,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袭来,他稳住自己的呼吸,尽量不把痛苦表现出来,安抚(和谐)下方的人:“没事……只是肩膀被砸到。”

阿Yan不信,无论YT怎么掩饰,那种忍痛时急促沉重的换气,布满脸颊的冷汗都是骗不了人的。

她攀扶上YT的肩背,YT的痛哼再次溢出牙关,阿Yan感到手下触碰的肩背是湿(和谐)热(和谐)粘(和谐)稠的,心底一惊,手举到眼前,借着月色的昏暗,无需辨别手心暗色的液体,那扑鼻而来的血腥气,张扬地宣告着,这是YT的血。

“只是划伤,别怕。”YT抓过她染血的手,放在胸口,“我的两个手臂还能动,没有骨折。我也没有咳血,所以没伤到肺,现在我还能自己站起来,所以脊柱神经也是没事的。”

这种时候,YT永远先她一步冷静。

“阿Yan你是医生,你能判断出来的。”YT沉稳的声线穿透了阿Yan的恐惧,帮她唤回理智。

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他带着她走上手术台。

由他这半个师傅向徒弟展示每一步操作,既是救病人的命,也是为她做下的示范。他带着她,一步一步引领,最终放心地松手,看她自己走向塔尖的舞台。

阿Yan的专业思维上线,她知道YT现在一定很疼,所以她的思维要比YT更清晰,情绪更冷静。

她扶持着YT走出这个巷口,借着外边路灯的亮度,粗略检查了YT全身,正如他自己所说,西装马甲的背面被划出一道十多公分的口子,大概是刚才挣脱的时候不小心将划破皮肉的东西拔出来了,伤口流出的血浸透了马甲,向下染到腰迹,出血量不少,伤口应该很深。

“别担心,你也看过了,没事的。”YT再次安抚她,“我们回医院处理伤口。”

阿Yan的神色不再慌张,只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有掉下,她拿过YT的车钥匙,打开车门扶着YT坐进去,车启动后,阿Yan才拨通急症科电话,描述了一下YT的伤情,让他们提前准备东西。

小伟站在散落一地的铁架台阶后,隐在黑暗中。

这次,彻底失败了。

小伟懊恼,明明已经提前一天准备好一切,引诱他们进来的对话也前前后后想了几十遍,为什么又被杨逸滔破坏,只是想让杨逸滔做主刀的,现在彻底完了。

“别总看我,看路啊。”YT的声音虚弱了些,但神智还很清醒。

阿Yan咬着唇不想说话。

还是那句,一旦阿Yan有了突然间的安静,就肯定有情况,YT怎会不知。

“家暴的事,我们抵消了?”

“哼……”阿Yan没憋住发出了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声音,只这一下,眼泪就有了点控制不住的趋势,“你傻不傻啊,挡什么啊,你要是出事……”

YT笑道:“我出事不要紧,你出事的话,以后谁来主刀啊。”

“YT Yeung还有(和谐)精(和谐)力开玩笑,你才不会出事。”阿Yan说。

精(和谐)力确实还有点,疼是真的很疼。YT侧靠着座椅,好在阿Yan的情绪恢复了,他也没什么好担心了。

急症科门口,唐明,琛哥,苏怡,Vincent,甚至是叶晴全部站在那,担架车、急救设备,最全套的设施一个不落摆着齐整。

二十分钟前阿Yan的一通电话,惊动了医院上上下下,即将下班的琛哥,还在加班的唐明,没来得及走的叶晴纷纷冲到这里等情况。

结果就是——

看到这阵仗的YT无语,他打起了退堂鼓,考虑要不要临时让阿Yan调头,我们换一家医院。

但后背的痛感已经开始扩散到胸口,实在懒得走动。可能还有点失血过多了,头重脚轻,身体没什么力气。


—你是要被抬上担架车?还是自己趴上去?—


YT从所有人的眼中看出这么个意思,他靠在阿Yan身上,犹疑不定。

“我能自己走进去。”院长尊严在说:你还能坚持。

唐明走过来看了看他后背的伤口,皱着眉:“伤口有点深,楼上手术室准备好了,YT啊,我们推你上去。”

阿Yan扶住即将站立不稳的YT,直接下令:“Vincent,你把车推过来。唐明医生,麻烦你先去手术室准备。琛哥,你帮我一起把YT扔上车。”

YT刚想说话,阿Yan含着泪的双眸回了他一记瞪视,他彻底闭嘴。

被推进手术室前,YT握了握阿Yan的手,他疲惫到快睡着,坚持着提醒她:“小伟,还在那里,让Vincent陪你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点到名的Vincent指指自己,懵。

这几天的巧合太多,连阿Yan也很难不去怀疑什么。

重新回到那个位置,他们看到小伟蹲坐在路边的石阶上,似乎是在等他们。

Vincent向里瞄了一眼,地上的那堆“肇事者”还在,被这玩意砸到,难怪会伤成那样。幸好没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只能说YT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小伟惊异地看着重新回到这里的阿Yan。

阿Yan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还要回去陪方敏,为她明天的手术加油,给她的东西带好了吗?”

小伟木木地点头:“吕医生……你是好人,是好医生。”

Vincent奇怪地多看了小伟几眼:“她当然是好人,还是个心软的烂好人。”

小伟坐在后排不再出声,许久,眼泪滴落,砸在他的裤子上。

“吕医生,明天,你会尽全力为小敏做手术吧。”

“当然。”阿Yan说,“我是她的主管医生。”

阿Yan回到医院后,YT的手术还没结束,苏怡陪她去手术室的观摩间看YT,唐明看到她们进来,便详细说明YT的情况。

“伤口有点长有点深,所幸没伤到任何脏器。我们清洁了伤口,打了破抗,还是要小心感染。他后背有一些挫伤,连同这个外伤,想要好全,至少一个月。”唐明说,“基本问题不大,好好静养,不影响任何工作,阿Yan你不用太担心。”

阿Yan点着头,捂住了嘴,眼泪这时候才是真的止不住地落下。苏怡叹了口气,抱抱她安慰。

一院之长住了院,自然享受高级单间的待遇,但是普外科的单间离他们神经外科还有点距离,这多少让阿Yan感觉到麻烦。

她抱着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走回YT的病房,YT的麻药已经过去,人也醒了。

“怎么过来了?”YT此时的声音要比平时低哑,“你明天有手术,现在挺晚了,你该回去休息。”

阿Yan在边上的家属陪护床坐下:“我在这陪你。”

“唐明也说了我没事的,皮外伤。”YT很想再和她说几句,可眼皮一直在打架,想道一句晚安也显得很是遥远。

阿Yan的身体倾向他,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晚安,我帮你说。”



——————————————————————————

第二天是方敏手术的日子,所以YT醒来后没有看到阿Yan。

唐明早上巡房在YT的房间多待了一会,叶晴一大早也来看他,正好三个正副院长凑一屋,顺便交接一下这几天医院工作的事情。

护士来给他打上针,中途换了换药水,一上午只能躺着发呆对杨院长而言有点残忍。

一个平日里的大忙人突然闲下来,是非常不适应的。

他时不时看看时间,算着阿Yan的手术还有多久结束。

护士再次敲门进来:“杨院长,一会可以换辅料包了,您方便吗?”

YT想了想,拒绝道:“不用,东西放这,我让吕医生换吧。”

“好的。”

阿Yan的手术持续了5个小时,早上八点半开始,一直做到了中午一点半。YT用过清淡的午餐后小憩一会,然后隐约听到门开的声音,有人脚步轻轻地走进来。

他闭着眼睛开口:“Well done,吕医生。”

“你怎么知道是我啊。”阿Yan甜甜地一笑,来到他床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完全没有,就等吕医生来给我换药了。”

阿Yan瞥到放在一边的托盘,托盘里准备好了全部的用具。

“好啊,给你换药。”

他们没有聊方敏的情况,因为一个胸有成竹,一个心中有数。之后连着两三天,阿Yan几乎挤不进YT的病房,来来去去看他的人太多,再加上明成北医院院长受伤住院的事情一传开,媒体也纷纷来打听消息。

张庭自然是不会例外的,错过这种热闹和落井下石的机会就不是她了,她直接带着捧花拎着水果亲自来探视。

“听说杨院长受伤了,方便说下原因吗?”张庭一进门,就没有几分要客气的意思,“据我所知,你受伤的地方就在赵宛兰住处50米范围内,很难不让人怀疑。”

“如果你是来说这些的,那我这里不欢迎你。”YT看向她。

张庭微笑:“别这么冷淡,我带水果来的,而且怎么说也是你的前妻,我们有过夫妻情分,你受伤了来看看你,不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门口刚买了吃的回来的阿Yan听到,刹住脚步,一时间杵在门口有些尴尬。

“阿Yan,进来啊,张总监来看我们还带了水果,快帮她接一下。”YT抬高了声音唤阿Yan。

“哦,好。”不知为何,阿Yan心里有点小小的开心。

张庭听出杨逸滔的画外音,自知留在这可能会自讨没趣,转身准备走。

“张总监。”YT叫住她,“关于这次受伤,只是个意外,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赵宛兰女儿方敏的手术在我们医院已经完成,非常成功,我们医院也免去了她的手术费用。”

YT说话的时候,阿Yan从来是不会插进去的,她明白YT跟张庭说这些一定别有深意,所以静静等着YT的话音。

“她住在神外3楼,315房,如果你想去看她的话。”

张庭径直走出病房,离开了医院。

“对了,阿Yan啊,我办公室的抽屉有一个锁上了,里面放着很重要的东西,你下午忙完的时候,帮我带下来?”YT说着,从自己的钥匙中取下一把交给她。

阿Yan不疑有他。

傍晚,YT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来自阿Yan的信息。

—你抽屉里那么乱,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啊?

—你看到了,那个抽屉里只放了一样东西

没 看 到 啊 ~


后记:

方敏出院时,阿Yan收到他们托护士站留给她和YT的一张纸条,上边有稚嫩的笔体写下的三个字:对不起。


——end——


ps:整体写的还是有点仓促,很多细节都没有展开,展开太长了,我懒(。

卡斯穆登特

【双Y|YTxYan】事不过三·上(情节向略长)

|利用了一下赵宛兰的女儿和少年的仇恨之心与冲动|

|折腾YT,我最喜欢了bushi|

不小心写长了纯属意外,不分上下发的话我怕放不下……


事不过三·上

人对相熟的对象经常会生出一些与其相关的,莫名的第六感,像是危险前的预警,还像某种亲密关系的认可。

比如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直觉纽带等等等等,这种精神感应没有一个确切的解释,但又实际存在。

本次事件发生在赵宛兰死后不久,YT一心扑在草案上,每一次看见阿Yan,总会分心想一想不久后要准备的婚礼。

婚礼,他还没有告诉阿Yan,当然,也还没有求婚。他准备再等一等,等草案通过的那天给阿Yan一个浪漫的惊喜...

|利用了一下赵宛兰的女儿和少年的仇恨之心与冲动|

|折腾YT,我最喜欢了bushi|

不小心写长了纯属意外,不分上下发的话我怕放不下……


事不过三·上

人对相熟的对象经常会生出一些与其相关的,莫名的第六感,像是危险前的预警,还像某种亲密关系的认可。

比如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直觉纽带等等等等,这种精神感应没有一个确切的解释,但又实际存在。

本次事件发生在赵宛兰死后不久,YT一心扑在草案上,每一次看见阿Yan,总会分心想一想不久后要准备的婚礼。

婚礼,他还没有告诉阿Yan,当然,也还没有求婚。他准备再等一等,等草案通过的那天给阿Yan一个浪漫的惊喜。

偶尔,YT的自我还会在心里问一问他:你从来没有想过阿Yan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这个选项在杨逸滔的字典里,不存在。

其实求婚戒指他早就备好了,之前他一个人去上海出差时买的,就躺在办公室的抽屉里。

那个抽屉被他锁得很牢,防止被谁误打误撞瞧见,是,说的就是那个她,心血来潮的时候,光临自己办公室向来跟回家一样,一声“YT”一推门,然后吐吐舌头歪歪脑袋,俏皮地表示不好意思又忘记了敲门。

YT想到这个画面,忍不住勾起唇角,眼底满是笑意。

“铃——”

手机铃打断他的思绪。

YT看一眼来电显示,笑意更浓:“阿Yan。”

电话那头回应他的不是预想中的轻快语调,阿Yan言简意赅说了几句病人的情况,YT的神色就变得严肃:“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的阿Yan,紧紧抿着唇。

苏怡问她:“担心YT啊?”

阿Yan说:“有点,但他肯定会处理好,我就是觉得命运真的很不公平,赵宛兰的事刚过去两个月,她女儿的病情也严重了。”

“目前肿瘤的位置可以做手术取出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苏怡指着面前的片子安慰阿Yan。

“她一个未成年人没有能力支付抑制药物的钱,这次肿瘤的位置我能搞定,下次还会长在哪里,是不是我就没办法帮她。”阿Yan说,“我要当方敏的主管医,我想帮YT一起分担。”

“喔,浪漫哦~”苏怡笑道。

两人隔着窗户看向病房内,这次入院治疗的患者正是赵宛兰的女儿方敏,同样是结节性硬化症,身体里有一个肿瘤较大压迫了神经,影响到肢体行动。陪她一起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少年,约莫和方敏同岁,15、6左右,个子高体型瘦,一副文文弱弱的样子。

“上次没见到这个男孩呢……”苏怡和阿Yan都很疑惑。

叶晴走到她们身边:“赵宛兰死亡的那天,我去找方敏,那个男孩就在方敏家里陪着她,像亲人那样。”见苏怡和阿Yan奇怪她怎么在这,解释道,“听说方敏住院了,我来看看。YT是准备做方敏的主管医生吗?”

阿Yan说:“还在等YT安排,但是我会跟YT申请,我来做主管。”

“好啊。”YT过来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他直接看向阿Yan,“那就交给你了,Dr 吕。”

阿Yan露出一个笑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病房里的少年坐在方敏床边给方敏剥橘子,逗方敏笑,YT也问道:“他是谁?”

叶晴说:“和方敏一样都是结节性硬化症,是个孤儿,赵宛兰母女对他很好,他们住在一起。”

YT若有所思,阿Yan把方敏的片子交给YT。

“方敏的其他检查结果还没出,如果各项指标正常,我想安排在三天后手术。”

片子上显示的肿瘤位置是阿Yan可以搞得定的,并不是太复杂的手术,现在发现及时,尽快手术取出肿瘤,是最好的决定。

YT率先推门欲进,转头看了看阿Yan,眼底暗示的意思阿Yan立刻明白,她紧跟着YT走进病房。

方敏和少年抬头,看到来人是YT,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僵硬。

“我是明成北的院长杨逸滔,这是Dr 吕,神经外科副顾问医生,她会是你的主管医师,接下来由Dr吕来向你说明你现在的情况。”

阿Yan对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温和地笑了笑:“你们好,我是吕霭宁医生。”

简短的情况说明后,屋里一阵安静。

方敏垂下头,伸手抓着少年的衣袖:“小伟,我想回家,我不做手术。”

小伟扭头看着YT,语气很平静,状似没有任何情绪,但出口的话则是一连串的质问:“为什么不是你给小敏做手术?赵宛兰阿姨死在你的手术台上,你不应该尽力补偿小敏吗?是不是小敏的手术还不够格?”

阿Yan听到一半,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蹙着眉想反驳少年,YT先她一步微微侧身,正好挡住她半边身子,那意思是让她不要急着说话。

“我知道你是HK收费最高的神外医生,我还知道你经常和政府议员在一起,我和小敏没有钱,付不起你的出场费,所以不配做你的病人是不是?”

等小伟说完,YT的语气更为平缓:“小敏的手术,院方会为她申请补助,吕医生的技术是神外最好的,手术结束后好好生活,你们还年轻。”

从病房出来,阿Yan的情绪不太高,看着YT走在前边,想叫住他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她咬了咬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被回头看她的YT刚好撞见。

一旦阿Yan有了突然间的安静,就肯定有情况,YT实在太了解她。

“我没事,如果你想要问这个。”YT说。

“噢……”阿Yan眼神打飘,故意不看他。

YT停下脚步:“别担心我,其实他说的话没错,每一句都是事实。我分得很清,方敏的手术并不需要我出面。”

“YT Yeung最理智嘛。”阿Yan嘴上这么说,心里清楚YT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但YT不想让她担心,那她就不说喽。“中午吃什么啊?我知道我们今天都没有手术要做。”

“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YT轻笑。

感觉到阿Yan的情绪恢复,YT也跟着把刚才的质问暂时抛之脑后,他完全能理解小伟为什么要那么说。

他对赵宛兰的死当然有遗憾,可他YT已经不是刚刚入行的见习医生,他见了太多生死,深知什么叫人力难为。他会安排下去,给方敏申请减免手术费用和补助,人力能做的,也仅限于此。

面对方敏和小伟,那只会让他更加想要全面开放药物名册草案的尽早通过。

当天下午,阿Yan拿着方敏的检查结果去了她的病房,小伟还在里面陪伴,床头柜比上午多出两个苹果,小伟拿着水果刀耍着花样给方敏削苹果皮,一把小刀在他手里玩转,灵活多变。

阿Yan看着有趣,敲门进去时忍不住夸他:“哇,好帅啊,一开始看你的样子还以为是斯斯文文的三好学生类型,不会耍刀的。”

小伟突然被夸有点脸红,看她一眼就沉默不语,方敏也紧跟着沉默。

阿Yan主动逗他们说话,希望他们能放下戒备,反正亲和力这种事,永远难不倒阿Yan,患者和家属要是不信任医生,手术是没办法顺利进行的。方敏的心结在她的母亲,当时媒体铺天盖地宣传,舆论导向全是在骂杨逸滔为了草案通过不择手段,加重病人病情,导致病人不治身亡。

这样的芥蒂横在他们中间,想打开局面太难了。

阿Yan详细告诉他们这个病的各种情况,也告诉他们抑制药物就在开放名册内,YT一直以来都在努力让他们获得应有的治疗。两个孩子能听进去多少她不知道,至少能放下一些对YT的怨恨。

她额外多关注了小伟,从刚开始的沉默不语到现在主动对话,小伟的态度明显比上午好很多。她还讲了一些YT的为人,但只有这部分是小伟绝不认同的。

小伟说他在网上搜过很多关于杨逸滔的信息,从几年前的医改到现在利用赵宛兰服务自己的草案,他坚信杨逸滔是个追名逐利的黑心医生,医术再好他也看不起。

阿Yan实在没法,男朋友被这么贬低,总不能摁头教育人家,更何况这还是个同样患病的可怜孩子。

方敏犹豫着说:“吕医生,其实我不想死……”

阿Yan认真看着她:“你当然不会啦。”

“可是,可是,真的不能让杨医生给我做手术吗,不是我不相信你……我就是,就是……”

“你们不喜欢杨医生,还愿意让他给你们手术吗?”

“他就是胆小鬼!他不敢给小敏做手术!他明明有能力救小敏,但他不救!”小伟手中的水果刀猛地握紧。

阿Yan并没有注意到,只是继续安抚他们:“我是杨院长一手带出来的,杨院长亲自把你交给我负责,他非常相信我能为你做好手术,你也安心啦。”

小伟盯着阿Yan,心里却是想:那如果吕医生不能再做手术了,主刀的一定会是杨逸滔,小敏就可以没事了!他看着手中的刀,从胸腔里生出了兴奋和恐惧,如果……如果吕医生受伤……

他的眼前几乎浮现了刀尖染血的样子,再一抬头看向目标,吕医生刚接起电话,正巧错开视线。

“YT,什么事啊?我在方敏这里……好啊,那门口等你。”

小伟惊醒,放下手里的刀。

阿Yan对他们挥挥手,让他们好好休息。

等吕医生离开,小伟握住了方敏的手:“小敏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杨逸滔给你做手术,你不会有事的。”

医院门口,YT的车停在阿Yan面前,阿Yan一上车就跟YT汇报病房里的事,还邀功似的等他夸奖。

YT笑道:“我知道你肯定能和方敏聊通的,你搞得定。”

“就这样?”

“那……well done?”

“敷衍。”

两人一起去吃了晚饭,还散步溜了两条街,临近十点YT才把阿Yan送回住处。

苏怡趴在窗户上,好像早就在等她:“傻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阿Yan一愣,惊呼:“死了!忘记跟Zoe说晚上不回来吃!”

“等你啊,那我早就饿死了,就知道你重色轻友。”

YT一脸“你完了”的表情,幸灾乐祸:“赶紧上去解决你们的姐妹危机。”

“都怪你啊,下午明明说没空,结果突然带我去吃饭。”阿Yan嗔怪他,“YT你今晚没有晚安了!”说完转身,直奔回家哄苏怡。

YT笑着目送她进了家门,今晚这顿饭吃的确实是很突然,他原本是坐在办公室整理草案,甚至打算在办公室将就一晚的,没来由心里一慌,像是漏跳了半拍那样,还没理清头绪,手里电话就拨打出去。

当时那通电话很快被接起,阿Yan的声音一瞬间平复了他的心慌。

这天晚上,思虑过重的YT失眠。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杂乱地想到:明天去约个心电图,可能他终究是到年纪了。

————————————————————————————

第二天睁开眼,YT收到阿Yan发来的信息,问他早餐想要咖啡三明治还是中式早点。

—咖啡,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啊,我不记得了。

—你记得的,医院见。

—杨院长,不记得啊~

清晨,杨逸滔院长的办公桌上板板正正摆着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和一袋煎蛋三明治。

—Well Done,Dr 吕。

阿Yan简直气到笑,手机屏幕里回复她的杨院长一个憋红了脸的表情包,实际屏幕外却是满脸甜蜜,连隔了老远的Vincent见了,都不自觉捂眼睛,那肉眼可见的粉色气场,四溢而出。

“你现在像是被100个顶级大帅哥表白了。”Vincent调侃她。

“要你多嘴!”

“哇!”Vincent夸张地咋舌:“要不要这么差别待遇啊,你什么时候能像对YT那样对我说话啊。”

阿Yan哼笑:“下辈子都没可能!”

上午YT有两个会要参加,一个在院内,一个在医发局,所以吃完早餐就匆忙走了,阿Yan午休时闲着无聊,在医院走廊里晃荡,“一不留神”走进了院长办公区的范围。

来都来了,那去YT的办公室呆着吧,她想。

YT的院长办公室本来就很大,现在YT又不在,办公室空空荡荡的,阿Yan反而更无聊。

她往沙发一躺,盯着手机里和YT早上互发的信息傻笑,不知不觉间,抱着手机眯呼上。

YT中午回来时,见办公室的门虚掩,心中已有推断。推开门果然发现沙发上多了一团,他走过去伸出手,下意识试探阿Yan的额温,这完全出于职业习惯,当他反应过来时,忍不住笑了一下自己。

屋里的两扇窗都是开着的,虽说不冷,总归是容易吹到风。YT脱下西装外套盖在阿Yan身上,顺便抽走了这人抱在怀里的手机。

没过多久,阿Yan手机定好的闹钟准时闹人,YT顺手按掉想让阿Yan再睡会,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会。但阿Yan已经从盖在身上的衣服里探出两只胳膊伸懒腰,打了个哈欠,慢慢清醒过来。

“下次睡在我这,记得关窗和锁门。”

“我知道你会回来嘛,而且医院很安全的,谁敢偷进院长办公室啊。”阿Yan坐起身,观察了一下YT,问道:“你午饭吃了吗?”

YT本想随口编一句,注意到阿Yan的眼神,理智告诉他,必须实话实说:“……还没。”

阿Yan努嘴:“我去食堂给你打包一点,你下午还有手术要做的,怎么能不吃东西。”

“好。”YT说,“一起去吧,你陪我吃饭,我请你喝咖啡。”

两人出门时,YT错把桌上阿Yan的手机当成了自己的带着,走到二楼才发现,YT只好让阿Yan先去,他回去拿手机随后就到。

“我在这等你。”

“也好。”

等待中,阿Yan双手背后在扶梯周围踱步,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让YT简单吃点东西完全来得及。她就知道YT忙起来时顾不上吃饭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经常这样,惯犯一个,仗着身体好就乱来,亏他还是个医生。

“吕医生。”

阿Yan循着声转头:“小伟?下午来陪方敏吗?”

来人正是小伟,他手里拎着水果和牛奶:“嗯,中午出去买了点吃的,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在这里的食堂买饭。”

“你问护士就好,食堂离这很近的,顺着这个扶梯下去,往后走,但是要在食堂吃饭需要先去那里办张卡。”阿Yan指给他看,说道,“他们马上就会上班了,你等一等。”

小伟看看面前的扶梯,低垂着头:“吕医生,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我不知道怎么说。”

“嗯,好啊。”阿Yan扬起大大的笑脸,转身踏上扶梯。

小伟往前踏出一步,手中的水果提带应声而落,他“啊”了声,水果和牛奶盒顺着扶梯滚落,小伟向前倾倒,右手匆忙间抓住扶梯,另一只手……推向阿Yan。

阿Yan毫无防备,站直的身体猛然被那么一堆,人就不受控地往下跌。

已经拿了手机赶回来的YT眼看着小伟绊倒牵带了阿Yan,几个健步冲过去,鞋底与地面发出强烈的摩擦,伴随着一声“阿Yan!”,YT迅速而有力的手牢牢抓住阿Yan的胳膊,一把将她拉回抱进怀里。

阿Yan还有点懵,后知后觉出了一身冷汗,YT将她圈在身前,神色紧张地看她:“没事吧?”

“嗯……”

小伟好像是吓到了,连声对阿Yan道歉,弓着腰不敢抬起来。

由于刚才的事情发生太快,YT拽着她的力道也有些大,阿Yan这才感觉胳膊上的肉跳着疼,但她一见小伟的样子,还是心软了,笑着安慰道:“你也没事吧?刚才绊了一跤,不怪你。”

滚落到一楼的水果是没法吃了,几盒牛奶破了一地,溅得扶梯到处都是。

“我陪你再去买一点,这边的让保洁阿姨打扫。”阿Yan摸摸小伟低垂的头,有些不忍。当她转向阴沉了脸不发一语的YT,吐了吐舌头,好像冷落了刚被她惊吓的男朋友。“我带小伟去买东西,你记得去食堂吃饭啊,我会过去检查的。”

YT对这个少年生出一点异样的怀疑,他现在心跳得还是很快,冷眼看着小伟的背影,脑内回忆刚才的画面。

看起来像是小伟绊了一跤,才会意外撞上阿Yan,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YT告诉自己,他不应该把对方想得太坏,就是心里仍然不痛快,从扶梯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一想到阿Yan可能会出事,他就没法继续冷静。

或许真是意外吧。

对小伟来说,这当然不是意外。

阿Yan在医院小店里热心地为小敏挑选水果,小伟心里只恨杨逸滔出现的太不是时候,刚才差点就能得手了。

结账时,阿Yan主动递上员工卡付钱,最后才将买好的东西塞进小伟手里。

“快回去吧,小敏估计等急了,让女孩子等可不是好事哦。”

小伟闷着声说:“吕医生,谢谢你。”

“傻孩子。”

“你、你为什么觉得杨逸滔是好人?”小伟抬眸,“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阿Yan简直哭笑不得,她胳膊还疼着呢,待会就去找YT算账。

“其实他是我男朋友哦,我当然相信他。”

小伟愣住了。

那天下午,小伟匆匆离开医院,直到晚上才回来。

还是那天下午,YT一直在手术室,阿Yan完全忘记找他算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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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Y秀翻全场|1700】等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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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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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line:跨度从双y暧昧期至结婚

warning:ooc / 胡言乱语 / 私设

摘要:Yan在想是否跟Daddy去澳洲,但HK有很多她无法轻易放下的人和事……YT就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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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酷暑热浪侵袭港岛,从海面吹来的风都在半途丧失水份而变得炎热焦灼。


  Yan站在立法会大厅中央往门外望去,不远处绵密松软的雨云压境,湛蓝清澈天空正逐渐被其吞噬。


  与议员们道别后,YT换回平日温和语气,走到她身边,问是不是累了。


  她摇头,说道:“好像要下雨了。”


  那强撑起的笑容少了份真诚,像是在隐藏什么,但既然对方没有说出口的意图,他也不再执着追究。


  两人往露天停车场走去,还未至街角,雨滴已然落于眼前街道的砖块之上。雨势渐大,身旁行人奔忙从两人身旁匆匆掠过,他们不约而同地回避,肩膀撞到一起。


  他先说了sorry。


  距离靠得太近,声音就在耳畔,她裸露在外的脖颈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鼻息。


  转瞬即逝但仍扰得她心神不宁,随后两人弹开的速度也蒙上欲盖弥彰的色彩。


  吕霭宁移开视线,落下一句轻飘飘的没事,心底期盼着雨能下得更大些,以掩盖她脸颊蔓延至耳廓不自然的红。


  若是冲到停车地点倒也赶得及,只是想他大概不愿这样狼狈,Yan就主动提议去对街的咖啡厅,等雨停后再动身。YT也欣然答应,点单完回到座位后,Yan在五分钟前接到的电话仍未结束。


  眉头紧皱,不像为了公事。杨逸滔对面部表情的解读能力只能到这个程度。想起初见之时,她常以青涩笨拙的手法来掩饰自己正处于某种情绪风暴之中的事实,而如今,杨逸滔已失去一眼便能读懂她的能力。


  对此他说不清好坏,赞叹于她如今出落得这样成熟且独当一面的同时,也拥有着跳脱于理智与逻辑的烦忧……可这些烦忧,又正是他三番五次告诫自己永不应触碰与化解的渴望。


  他装作查收讯息,暗自企图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大致谈话内容,无奈她透露信息太少,他只好作罢,放下手机转而看向窗外。


  雨幕早已模糊视野所及范围,浇熄涌动于不眠城市的热浪,持续一周的漫长酷热终于画下众人期盼已久的句点。


  Yan不知何时结束了通话,拿起放在面前的咖啡,喝之前还对他道谢。杨逸滔听到她出声,转过头来,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同时才意识到这似乎是第一次为她点单。


  咖啡入口后却意外契合她喜好……倒像是他特意记得一样,惊讶于这样的巧合,吕霭宁随口提了句。


  “就记得你好像都是点这款,放半颗糖。”他语气是轻描淡写的,吐出的每个字却像窗外雨滴砸落于水洼处,泛起永不停歇的涟漪。


  “嗯……对啊。”她慢半拍地答道,惊喜又愕然。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眼神柔和得几乎到了暧昧境地。


  心跳漏了两拍后又猛烈跳动,隐秘爱意似乎要随血脉奔涌至全身,试探与迟疑又总是紧跟其后……吕霭宁早已谙熟这套流程。


  天色因落雨而阴沉,凭借昏暗光线,杨逸滔想汲取些力量,哪怕就是问一下那些突破界限、他本毫无立场问出的事情也好,可几乎是要开口的下一秒,咖啡厅的灯尽数亮起,将他的窘迫尴尬照得太清楚太明白。


  勇气起于这场雨,可最终也被其浇熄。


  “等这场雨等了好久。”


  唐突、荒谬又苍白。杨逸滔暗自嘲笑自己的无趣与胆小。


  吕霭宁闻言顿了一下,再用微笑掩盖先前的内心交战慌乱,“这周这么热,下完雨该会凉快许多。”


  夏日里的雨总是来去匆匆,很快便雨过天晴。


  被困的两人再也寻不到流连在彼此身边的完美借口,最后在踏入明成北的那刻,又迷失于眼花缭乱的忙碌之中。






  时间之矢不可逆转地向前飞去,在记忆留下深浅痕迹。


  当他们的视线穿越人群,交织在半空中,眼眸情愫翻涌,那刻让散落在细枝末节处的偏心,和那些对彼此私人界限的贪心侵犯,都变得十分明了。然而在那个阴沉的盛夏傍晚,随着漂浮在氤氲空气中不明意义的叹息,一切再次模糊。


  这种折磨煎熬并不罕见,且周而复始,于二人而言,像季节更迭一般规律如常。


  现除开工作之外,杨逸滔于她而言是个近乎尴尬的存在。每每被身边亲朋好友问到婚恋状况时,脑中总是不期然浮现他的身影,可现实又偏是极度骨感的,她的感情世界皆与他有关,却依旧荒芜得寸草不生。


  以为一切汹涌都起于难以平息的崇拜和狂热,早年间,她也曾不认命地去约会或相亲。可她总在心底暗自计较这些人与YT相比差在哪里,最后挑出那些一堆坏处,草草收尾,后来就开始一段连自己都始料不及的漫长空窗期。


  关于这个问题,Zoe也曾发表独到见解:


   “这些人就不好在:没有一个人是YT。”


  吕霭宁闻言嗤之以鼻,毕竟她向来无意自诩痴情,自认为也并不是此生非他不可……只是若要纳入其他可能性,也实在没有第二人选。毕竟YT.Yeung已悄无声息地侵入并占据她生活中极大的一部分,以至于再也没有旁人能够进来。


  结束忙碌后,她站在一楼大厅咖啡机前呆望着窗外暴雨如注,陷入飘渺茫然的胡思乱想之中……他们相互交错缠绕的人生好似没有终点、也望不到归处,这第一次令她感到疲惫。


  一路走来,她从未刻意坚持或是等待,她想,这整个过程就像大浪淘沙: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事物在时间不断冲刷下,仍弥久留存……只是那样碰巧,他也是其中一个。


  所以他应该也没有那样重要。


  然而熟悉的温热气息靠近,余光也瞥见了YT的到来,Yan快速收起细腻思绪,将一杯新鲜烫手的美式送于对方手中。


  看到他如水目光,吕霭宁又情不自禁地徜徉于那份专属温柔之中,完全不顾这样的第一反应是多么相悖于方才的定论。


  杨逸滔道谢后两人并排坐在椅子上,他照例问了工作上的事情,她一一回答,很快两人再一次掉进沉默的漩涡。


  但之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很常说话的,相伴时光皆被对话填满,到了她若是不及时补充水分便轻易陷入口干舌燥状态的地步......吻太热烈,拖手张扬,有时吕霭宁异想天开地觉得,他们与热恋似乎就差一个拥抱的距离。可实际上却是:两人经常毫无理由地会面,在彼此身边得以片刻休憩后,再理所当然地分开。


  “听说Dr.Lui要去澳洲。”他率先打破沉默。


  吕霭宁有些惊讶YT会知道,并主动提起此事,一时想不到该说什么,便胡乱说了句:“嗯,我很多家人都在那里。”


  “Dr.Lui忍心把你丢在香港?”


  本想用玩笑口吻囫囵过去,可大抵还是因为一时意气,于是装作若无其事道:“daddy也叫我和他一起去。”


  “你要离开明成北?”


  听起来像是废话,可他真的这么问了出来,当下竟也不觉愚蠢。


  “我没想好。”


  她眼神闪缩,被杨逸滔解读成犹豫不决。


  他叹了口气,但也并非出于惋惜或是旁的情绪,似乎只是在说:这真的是个很大的决定。


  果然,他开始认真替她分析起来,说不论资源还是平台,明成北并不比澳洲任何机构或任何医院差,可从另一方面考虑,澳洲的医疗项目也很多,到新的地方,也许比在这里更能施展拳脚。


  真是再中肯不过的意见。又一次地,她埋怨起他的清醒理智。


  从来都是她早早作好选择,只是这次也不知自己在较什么劲,她不想让这个过程太理所当然。


  “那……你想我走吗?”问出口的话突兀得甚至有些莽撞,她有点后悔,却又急切地想得知答案。


  预料之中的沉默蔓延开来,Yan以为他又要发出一声叹息来应对她的孤注一掷,只听得穿过嘈杂雨声清晰的二字:


  “不想。”


  没有进一步的补充解释,利落精准得像他的手术刀。吕霭宁不免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他很坚定地望向自己,眼里仿佛装载了整个世界的雨。


  ……


  “真的决定了留在香港?”


  吕霭宁对父亲郑重地点了点头。


  吕仲学难掩失望之情,可这个女儿的倔强是融在血脉里的,自知无法改变她决定,他也只是露出无奈笑容。


  “为了他?”


  答案被她罕见的沉默替代。


  父女二人行至登机口,临别之际,吕仲学语重心长道:“阿Yan,你要知道,YT是做大事的人,不会为任何事情而放缓或是停下脚步。”


  Yan闻言,眼中并未闪过半点悲伤亦或失落。她把视线放于机场落地窗外,漫长雨季结束,夏日阳光灿烂耀眼,飞机在新一波来袭的热浪中起降,抵达亦或离开。


  再面对父亲时,她只是微笑着,神情平静坚定得毫无波澜。


  “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他能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而是追赶上他,最终和他并肩前行。”


  这副口吻与自信,吕仲学实在太熟悉,摇头叹道:“说你不是他徒弟都没人信。”


  与父亲道别过后,望着上演着无数个聚散离合故事的偌大机场,突然迸发出平日里没有的感慨。


  不息人海中,余光捕捉到那份她眷恋依赖的熟悉身影,可她想,这不过又是捕风捉影、毫无根据的幻觉。这幻觉往往由生活中那些细微事物触发,仅是因与他有一丝联系,她便可轻易地想到他。


  若是他们处于能够定义的关系中,她可以大方地称之为想念……


  可她不能。


  就在这个念头浮现于脑中的刹那,她抬眼,撞上不远处他的所在。


  当他的眉眼弧度从锋利变得柔和,脸上也露出惊喜笑容时,她不由得想:命运这东西,真是很奇怪。

  





  时光流转,他们终抵不住自然法则,相互吸引,相互缠绕,直至无法被分开。她用努力、坚持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兑现了当年与他并肩同行的承诺。


  “奔逸着的、滔滔不绝的江水遇上了值得让他停驻的、那片宁静的云。可她也不让他滞留太久,于是她化作雾霭,融入江水,两人一同向前,奔向遥远又广阔的大海……”


  司仪在紫蓝色天际下阅读开场词。


  杨逸滔见她身着白色婚纱,在晚霞包裹着的海风中缓缓走来,依旧如从前千百次那般,令他心动不已。


  现场乐队大提琴的振奋悠扬,是二人合一的心跳。


  遇上他之前,她的每段情感都自由且随性,以前她总觉得“爱”这个字眼太沉重,压到人肩上只叫人喘不过气,如今却觉得“爱”因被世人滥用而显得带有世俗廉价色彩,不足以描述他们两人拥有的千万分之一。


  交换完戒指,他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吻她。


  吻是比私下里稍快些的。YT不擅长于在众人面前表达私人情感,她也不外如是,但透过这枚吻,依旧能感受到他不变的珍视。


  夜幕降临,晴朗天空变为深沉的墨蓝色,太阳跃入海中,被洒满月光的细碎浪花吞没。仪式结束,婚宴依然在户外进行,他们随后在舞池中央领跳第一支舞,步伐缓慢又笨拙,紧贴着彼此、笑得开怀。


  Yan换上一袭红裙,最终也还是穿上了高跟鞋......知道她爱美,他自然不愿让她将就自己。


  “世界上很少事情是尽善尽美,但今天,我真的觉得,一切都很完美。”


  一曲舞毕,她俯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他也回以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表示同意。


  两人跳完舞后各自招待宾客,YT绕了一圈,才从那群医学界亲戚们的学术讨论得以脱身,就被Yan提醒要留心注意一下自家岳丈的情况。


  吕仲学喝完酒后,兴致颇高,看起来的确是有些醉意,见YT来了就抓住他的手臂,话比平日里多上许多。


  “……其实当时来澳洲,是打算带阿Yan和我一起来的,可她不愿意,现在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留在香港。”


  吕仲学说完还对他使个带着些埋怨的眼色。杨逸滔只是低头,一如既往地带着温润笑意,继续听岳丈讲了下去,也将自己并不知晓的往事与亲身经历的遥远记忆重叠在一起,逐渐拼凑出事件完整模样。


  再抬头,望到远处和亲戚朋友们笑成一团的Yan,他眼角堆积的笑意又不自觉增添几分。


  宴会结束后宾客离开,杨逸滔送完吕仲学回房休息后,在舞池边找到了刚送完朋友的妻子。


  刚捕捉到她明眸沾染上些倦意,下一秒她就紧接着喊累,就近在台阶上坐下,嘟囔说站得脚疼,手上脱高跟鞋的动作也正在忙不迭地进行。


  杨逸滔笑着上前,帮她脱下另外一只。


  Yan慵懒地靠在他肩膀上,波浪般长发倾泻下来,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之间全是红酒与香水杂糅在一起的味道。


  “今天交换戒指的时候,我在想,我们两个真的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才来到了这里。”


  这话勾起他初见她时的回忆。


  开启他们波澜壮阔故事的起点,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午后,杨逸滔甚至记不起那日的天气或是发生的其他任何事情……没有一见钟情怦然心动,也没有发生任何脱离常规的意外,一句“你好”再加上自我介绍,握手力度和礼貌微笑都是那样刚好,一切都平淡又合乎常理。


  直到并肩经历一段时光后的某日,偶然间撞见她在走廊与Zoe还有Kennis谈笑,他去往办公室的脚步滞留于原地,只为看她是如何笑得眼睛弯了起来、鼻子也皱在了一起。


  被蓬勃朝气与生命力所感染,笑意悄然点亮他本深沉如墨的眼眸,就算片刻后,她才察觉他的到来,收起肆意笑容向他打招呼,杨逸滔也没能来得及收回暖意融融的目光。


  那刻心的颤动实在太过分明,以至于到后来确认关系后,经她再三追问,杨逸滔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无聊平凡的瞬间便是对她的第一次心动。


  自那天后,遇见她的日子,都有了明确天气。


  后来在日益胀大的爱意面前,他反而变得愈发怯懦与摇摆,她则永远都比他勇敢一点。


  “在很久很久之前,你就已经在为拉近我们彼此的距离而作出努力,而我在这方面总是太过于......”他眯起眼睛,思索着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你在这方面总是太过迟钝。”她接过他的话头,毫不留情地揶揄道。


  可话里却荡漾着灿烂笑容,杨逸滔也随之无声地笑着。


  “我能感知到自己对你的不同,却无法确定你对我是否也抱有一样的情感,其实说到底,还是缺乏靠近你的勇气,所以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吕霭宁并未因他突发感慨感到迷惑,眼睛灵动地转了一下,便马上反应过来,“daddy跟你说了什么?”


  “以前的事。”他简略地回答。


  “不管什么事情都好……反正我觉得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怎么都不算浪费。”


  话语落在寂静夜里,温柔如水,却掷地有声。


  他不免动容,牵起她的手合拢于掌心,末了,再落下一枚轻柔的吻,接着问她是否再愿意跳支舞,这回迁就一下他的身高,不穿鞋。


  被拥入温暖怀抱时,吕霭宁忽然想起前几日,在飞机上看了部科幻电影,看完后,她问他如果真能像主角一样回到过去的话,是愿意弥补遗憾,还是会为了不产生任何改变选择重蹈覆辙。


  当时还未来得及等到回答,就被飞机突遇的乱流打断,后来也把这琐碎问话抛在脑后。现在问出口的时机倒是恰如其分,然而他的答案也不难给出。


  所有纠缠、吸引、摇摆、坚定、痛苦、欢愉,都沿着命运轨迹与时间之河,蜿蜒蛇行、跨越山海,把他们带到了于星辰之下的此时此刻……


  “如果其他选择都无法让我到达现在,那我选择重蹈覆辙。”


  他认为生命中有些东西,是值得用时间去灌溉的,二人并非从开始就是彼此的唯一,正是时间的深厚力量,塑造了今天的他们……况且,如果不注重那些遗憾的话,他当然愿意把爱上她这件事从头到尾再经历一遍。


  脑海里浮现出她昨日手里捧着的书,封面上的一句话……


  “为你,千千万万遍。”*


  她先他一步说了出来。


  爱意跨越生死与岁月的沉重,将永恒撕碎,洒向每个相伴的平凡时刻,落在情人流转眼波之中,也落在夜空里......正如在温柔夏风中明灭涌动的、今夜的星海。

  

  



  两人不断靠近彼此,途中Yan还不小心撞到一个赶着去登机口的背包客,杨逸滔则险些撞上横穿广场满载行李的推车。


  走近后,欣喜仍在对方的面容留下余韵。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送康桥去纽约……你呢?来送Dr.Lui?”


  她点头的同时,察觉到他面容转瞬即逝的放松。


  “开车了吗?”


  “没有,叫车来的,怎么?要送我回家吗?”


  她腆着脸开起玩笑,没想到他也颇为配合道:“你倒是不客气……反正顺路,送你一下吧。”


  “这么勉强啊?”


  他的神情带着从前在她脸上才会出现的调皮与狡黠。


  自知面部表情定会小范围失控,杨逸滔略微加快脚步,别过脸去,小心藏着生怕被她看见。


  到停车场的路很漫长,他们像是卸下了某种包袱,又变回私下舒服相处的模式,一路插科打诨。


  电动门缓缓打开,热浪扑面而来,他说这样热的天气,恐怕又要再等一场雨才会凉快下来。


  天气状况规律性地周而复始,他们也是一样。


  但在人生的漫长雨季中,总有一场雨让他们两人找到滞留彼此身边的借口,也总有一场雨,让两人不必再寻找借口。


  所以她答应了一声是啊,并暗自期盼下一场雨快些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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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追风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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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Y秀翻全场|1400】倾覆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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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沉

  他忙完后推了所有邀约,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她家。

  从康桥口中得知Yan的真实想法,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如想象中那般擅长等待。

  本该带些怨怼来应对她这些天的冷漠与疏离……可她总是有这样的魔力,那双动人眼眸只要流露出一丝甜蜜笑意,他的心就忽地软下来,什么重话也说不出。

  吕霭宁刚下班就马不停蹄回到家,还未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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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沉

  他忙完后推了所有邀约,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她家。

  从康桥口中得知Yan的真实想法,让他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如想象中那般擅长等待。

  本该带些怨怼来应对她这些天的冷漠与疏离……可她总是有这样的魔力,那双动人眼眸只要流露出一丝甜蜜笑意,他的心就忽地软下来,什么重话也说不出。

  吕霭宁刚下班就马不停蹄回到家,还未收拾好,就看到他的车停在楼下。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和从前一样,不多不少早到五分钟。

  拎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一路小跑到家门口,把礼物推到他怀里。

  “送我的?”杨逸滔一拿到礼物,就克制不住笑意。

  将礼物从袋子里拿出来,发现是古龙水后,他更加惊喜。

  从前他出了OT往往就要赶去应酬,而应酬的场所一半以上都是政界人士,碰到他们这些常年浸泡在消毒水味里的医生,在气味上自然有些适应不良。

  在身旁的Yan留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某天院长办公桌上就出现了价格不菲的礼盒装古龙水,他问起来,她冠冕堂皇地摆出自己一套理论,YT听着也觉得颇有道理,笑着道谢收下这份礼物,丝毫不管这举动是多么地侵犯私人界限。

  这瓶古龙水开启了他们漫长试探的序幕。

  后来他们开始找借口外出用餐、互赠礼物,再后来形成习惯也就懒得再寻找借口,有天仅仅是逛街时看到好看的领带,或是从俱乐部出来正好在精品店看到一款漂亮的手表,觉得很适合就买了。

  杨逸滔拎着礼物,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笑着问她能不能赏脸吃餐饭。

  她也答应得爽快。

  这家负有盛名的法式餐馆坐落于海边,比起通常充斥着的浪漫高级气氛,这里更多的是轻松且自然。

  焗龙虾鲜甜,羊排嫩软,红酒醇香……口腹之欲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后,两人就近沿着海滩散步消食。

  杨逸滔想起来从前诀别也是在海边。

  那次目送她离开时,他以为爱并非占有,而是给她足够多的空间与时间自由生长。

  在实验室门口巧装偶遇时,他觉得爱是默默等候,知道她安好就已足够,而绝非占有。

  在每一次的日夜陪伴之中,他对爱的定义在不断发生着变化,欲望悄然增长……

  于是他鲜少地按捺不住,开门见山道:“Yan,我知道你和康桥聊过……为什么你想把我推到别处去?”

  “因为我不想让你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说得语气轻松,但很显然,杨逸滔对这带着玩笑意味的回答并不买账。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但又总是选择忽视它……坦白说,我本来有点生气,但因为能完全理解你的想法,所以也没办法生气太久。”

  “那你是怎么想的?”

  “因为很久以前,我自己也是这样。”

  Yan几乎要忘却,在遥远的从前,他们那时仍未品尝过浪漫欢愉,有的只是不断试探彼此的心酸与煎熬。

  他当初怕自己无法给Yan所需要的幸福,所以尽管一早就动心,却过了好久才敢表露心迹。

  “有了爱,就会有担心和恐惧。”

  他用爱这个字眼,定义了几个月以来流动于二人之间的从未说破的情愫。

  “……我也怕自己会成为你的枷锁,限制你的发展,可是又会想,如果我们都这样害怕阻碍彼此,那又要错过多少个三年?”

  杨逸滔说完真诚而温和的话语,接着在明亮的月光下,用昂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踢了脚沙子。

  到底他还是怕的。

  Yan思虑良久,缓缓开口道:“我本可以做得更好……但我没有,这一点上,我始终对你有所亏欠,因为觉得有亏欠,所以特别想你能得到幸福。”

  欠来欠去,他们两个人的债,总是算不清。

  她建起的高耸心墙的确能够隔绝从前痛苦余波,但也把其他感情拒之门外,他擅长等待,本来自信能等到那堵墙轰然倒塌的一日,可在这个当下,也只能在夏夜浮动的湿润潮气之中,留下一声不被轻易察觉的叹息。

  “人们总说,爱是亏欠……也许我们这样就是对的,本来就该觉得欠着彼此的。”

  听了这话,Yan对上他的视线。

  没有丝毫怨怼与悲伤,只是温和地包裹着某种浓烈情绪,像夏夜里看似宁静却暗潮汹涌的海面。

  感知到她的细微变化与刹那的动摇,YT忽地牵起她的手,举动之间却不带有半分试探,仅仅是觉得顺其自然。

  她没抗拒。

  吕霭宁发觉自己从始至终,对杨逸滔总是毫无办法的。

  他们牵着手,沉默着,并肩走了很长一段路。比预想之中平淡,欣喜或是狂热般的冲动并未占据所有。

  然而这一切都不突兀,自然地像苹果按照万有引力定律从树上掉落下来。

  她曾试图用理智与之对抗,让画面定格于半空中,但最终还是在与他掌心相对的那刻宣告失败……这颗苹果终究会回到大地的怀抱。

  吕霭宁无法改变引力刻下的轨迹,无法改变被欲望与情感支配的这种必然。

  因而在双唇触碰他脸颊的那刻,她只有一个念头:一切本该如此……早该如此。

  “生日快乐。”

  她亲完他后,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他的双臂将她环住,两人离得很近,近到Yan能够感受到他目光灼热……他看她似乎总像是要将所有的细节铭记于心,生怕漏掉什么。

  在朦胧的月光下,他用手背敷上她的侧脸,手指轻轻地勾勒她精致的鼻尖,最后,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

  他有好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说哪句。

  ……

  “回去吧?”

  “好啊。”




一粒菠萝包

【双Y秀翻全场 |0900】当四季尚在场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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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仲学住在华人很多的Box Hill,他们到达的时候吕仲学已经站在门口花园小径上等他们。

上机的时候香港正是冬天,接近十度的天气迎面吹来的风颇有寒意,下了飞机却是夏天,天空澄明如一汪碧玉,风暖的让人想马上吃下几支冰淇淋。

吕霭宁飞扑进daddy怀里,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生放学归来,杨逸滔站在他们身后微笑望着他们父女,花园里种了很多种植物,散尾葵,袖珍椰子,还有紫色黄色的松果菊,都被打理得欣欣向荣,绿的葱茏,花也开的茂盛。


最初和吕霭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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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仲学住在华人很多的Box Hill,他们到达的时候吕仲学已经站在门口花园小径上等他们。

上机的时候香港正是冬天,接近十度的天气迎面吹来的风颇有寒意,下了飞机却是夏天,天空澄明如一汪碧玉,风暖的让人想马上吃下几支冰淇淋。

吕霭宁飞扑进daddy怀里,像一个七八岁的小女生放学归来,杨逸滔站在他们身后微笑望着他们父女,花园里种了很多种植物,散尾葵,袖珍椰子,还有紫色黄色的松果菊,都被打理得欣欣向荣,绿的葱茏,花也开的茂盛。


最初和吕霭宁的相识是漫山遍野极长的伏笔,彼时由吕仲学带着她到他的办公室报到,她站在他Daddy身边,有些紧张笑也笑的矜持,而如今世事圆满如一个首尾相接的环,是他牵着她的手来到吕仲学面前。

吕仲学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大概是站在自家花园里,神态更从容了一些,也比在医院自如一些。

他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又与她笑谈几句,终于面带微笑地向他看去。

吕霭宁怕两人尴尬想要过来拉杨逸滔,但是他已经抢先一步伸出手。

“Dr.Lui”是他们两公婆讨论了很久的称呼。

“YT,”他微微点了点头,望进杨逸滔的眼里,彼此的手握到一起“没理由我一句谢谢都没听到就把女儿嫁给你的”

是揶揄的语气,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以这样的方式讲过话,两人眉目交接都懂彼此是真诚的。

吕霭宁已经牵起杨逸滔的手,一脸骄矜“Daddy啊我们不是来了吗”。女儿嫁作新妇,她脸上不见长途飞行的疲惫,看向杨逸滔的眼神里有吕仲学以往未曾见过的神采,如一放不灭的夏日花火。


吕仲学很早就知道女儿对杨逸滔有好感,但是他觉得仅仅也只是好感而已,他理解为是小女生对偶像的天然崇拜。

不单只他,医院里很多人都知道吕霭宁是杨逸滔的小粉丝,有人好奇地问起,吕仲学也只是一笑了之。

后来他知道自己女儿似乎对杨逸滔有些认真是因为同为医学世家的老友卢展业办退休宴,卢展业夫妇从小看吕霭宁长大,往常老友有约吕霭宁也总是很愿意前往,但是那次吕霭宁拒绝了他,理由是当晚有必须到场的手术。

是她的性格,吕仲学可以理解。

后来那天下午他临走的时候发现Admin的同事聚在一起吃蛋糕并且因为看到他神色有些慌张,他按下了电梯想了想又走回去,因为他搞不懂为什么她们吃下午茶还要避开他。

原来当天是杨逸滔生日,这个蛋糕是从神经外科分过来的,至于为什么唯独故意漏了他这个院长,唯一的理由,这个蛋糕是吕霭宁买的。

下属买蛋糕给上司过生日是过于普通的事,而这件事不普通的方在于吕霭宁用了一个非常拙劣的理由推掉了平日里她一定会出席的饭局,与此同时她还想要瞒他。

待他留了心眼开始观察之后,发现他们之间的互动远比自己想象的多。


但是他也并没有担心,因为感情的事情如果只有一个人单向付出必然不会成事,他了解的杨逸滔,离过一次婚,从未听说过有女伴,除了手术几乎全部的心思都花在推行医改方案以及和他搞对抗上面,怎么会有心思和自家女儿谈恋爱。

只是后来很多个夜里他站在客厅窗边,总是能看到死对头的车开到自家楼下送吕霭宁下班,他在外跟老友聚餐的时候也曾在餐厅看到过他们师徒二人竟然一起在海景餐厅吃晚饭,据他所知杨逸滔并不是一个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的人,所以后来女儿告诉他真相,总算不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虽然墨尔本的夏令时和香港只有三小时的时差,但是杨逸滔怀疑是因为自己上了年纪,换了地方没有办法睡的很沉,他从浅睡中醒来,睁眼就发现吕霭宁正在看自己,经常会有这样的时刻,是日积月累的默契。

这是南半球全然陌生的房间,连带四季也倒转,又因为吕霭宁在身边一切都变得亲近起来,窗帘并没有关的很严,月光轻薄的筛进满地清晖,还是和北半球共享的同一个月亮。

他伸手将她拥入怀中,话语中还带着沉沉的睡意,刚刚飘进彼此的耳朵就会消散的音量,“怎么还不睡啊,坐了这么久飞机不累吗”

“我觉得很奇妙,我真的喜欢了你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维持在那样的状态”

“那时候你喜欢我,有多少分”杨逸滔手伸向她的腰际,又将她向自己的方向揽了揽,明明是双人床,但是他们依旧紧紧靠在一起。

“一百分”她笑起来,是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情话。

“所以你睡不着是觉得?”

“是我觉得我曾经毫无指望的喜欢那么遥远的你,现如今和你从师徒成为夫妻,你陪我一起来看daddy,我觉得很满足”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应该早点陪你来的”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就像穿了心的莲子,或许我可以一直珍藏,却不能指望它真的发芽”

他温柔的叹息落在她的头顶,又举起自己的右手将自己的掌心展示给她“你看我手上的生命线”

吕霭宁伸出食指沿着月光的纹路在他的掌心蜿蜒地滑下,她将信将疑道“YT,Yeung,信这些吗?”

“以前我不信,但是现如今,我觉得我的生命线是你的名字写成的,你看不到吗”

她有些意外,他有比别人更小的杏仁核,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Yan,我答应你,以后每年都陪你过来住上一段时间好不好”,吕霭宁闭上眼,仰头用自己的鼻尖碰了他的,仿佛是两只小动物在表达亲昵。

这一生要爱多少人才够呢,她已见过银河,银河中悬浮着四千亿颗石头,却独爱这一颗星辰。



在墨尔本的行程是吕霭宁一手策划安排的,她童年很多假期都在这里度过。

曾经杨逸滔和吕仲学之间除了争锋相对并没有别的话题,但这次他们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在皇家植物园野餐徒步的时候,在沿着大洋路旅行的时候,彼此之间多了很多话题,吕仲学同他讲起明成北的前身,讲起吕霭宁的少女时代,讲起他近期研究钓鱼的心得,还会同他讨论起《柳叶刀》上最新的论文。


在Yarra River附近吃Bruch的时候,他们坐在室外,白色的阳伞替他们遮去过于炽热的烈日,吕霭宁穿着白色裙子脚上一双人字拖,神色自若喝着手边加冰的橙汁,带着一点不动神色的慵懒,吕仲学一边喝咖啡一边数落吕霭宁平时电话打的太少,杨逸滔正在吃盘子里的班尼克蛋,只不过这个蛋做的没有吕霭宁平时做的好吃,溏心不够软,底下的面包烤的又没有那么脆,而且有时候吕霭宁会用薯饼代替面包,味道更浓郁。

在这里岁月悠悠,一切都放慢了脚步,他可以毫无负担地与她一起浪费风起的时候,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他得以窥见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在香港他们两公婆都太忙了。

“有没有考虑过生BB?”吕仲学突然发话,他本意并不是真的好奇或者催生,只是他有一些新仇旧恨要报,看到隔壁桌的小婴儿突然灵光一现抛出了这个问题。


回答他的却是吕霭宁爽朗的笑声“小YT,哇一定好鬼严肃,小黑面神哈哈”

她笑的很大声又发觉黑面神和daddy正望着自己,于是吐了吐舌头“sorry,我不是说……”

“我知道,你们背后都叫我黑面神。”

杨逸滔搞怪似得看了她一眼,又正色道“我尊重Yan的一切想法和决定,但是对于我而言,我更希望阿Yan能去实现自我探索和人生理想,生孩子不是人生必选项,而且,我有时候会觉得她本身就是一个孩子”

吕霭宁作怪的表情惹的杨逸滔和吕仲学笑起来。

“我也尊重你们自己的想法”吕仲学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他的视线转向别处,他突然发觉他也拥有了寻常人家所拥有的一些灯火可亲的快乐。


也是那天夜里,吕仲学半夜起身听到楼下的响动,他们的房间都在二楼,知道是小夫妻在一楼但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这家里静了许久,他们来之前家里连时钟滴滴答答都清晰可闻,他有点留恋这悉悉索索的人声。

走到楼梯旁往下看了一眼,清亮月光照在开放式厨房里,杨逸滔正从冰箱里拿牛奶出来倒到杯子里,月光流在白色陶瓷杯上就像盒子里倒出的牛乳。

吕霭宁正在拼命摇晃他,“你快讲啊,后来呢,小护士在后楼梯看到了什么”


是吕霭宁半夜睡不着晃醒杨逸滔要他讲鬼故,他已经习惯她的无厘头,她越怕越爱听,越听越害怕,唯有临时编了一个关于明成北的鬼故,可是偏偏编到惊悚处编不下去了,只好出来倒牛奶给自己时间缓冲。

“喂喂,你再这样牛奶就要洒出来了”杨逸滔艰难地转了个身弓起背努力稳定住端着牛奶的手臂。

“哪有人讲鬼故讲到一半突然要喝牛奶的”

“哪有人半夜自己睡不着喊醒老公要听鬼故的?”

吕霭宁撇了一眼窗外,黑黝黝的植物在风中摇晃出奇形怪状的轮廓,她联想到故事的里的气氛有些不寒而栗。

“不如你喝快点啦我不想站在这里”

“那你先回房间”他悠闲地抿下一口牛奶,仿佛在品尝红酒。

“你明知道我不敢”,吕霭宁紧紧抓着杨逸滔的手臂不放,不知不觉提高了音量。

“嘘,小声点,别吵醒Daddy”他喝了一口牛奶又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是从杨逸滔口中说出的句子,在万籁俱寂的深夜听来一字一句都天经地义的犹如从高处流向低处的溪水。

他才分明感到女婿竟真的是昔日直呼他大名的死对头杨逸滔,他思索了一会,微微一哂步回房间,他想起已经过世很多年的太太,百年之后自己与她重逢,总算可以交代。


他走进自己房间躺回床上,在一片漆黑中熟门熟路的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棱角都被磨的浑圆的牛角梳,这是她在世时候的贴身小物。

他这一生谋算人心步步为营,可太太与女儿都是明净澄澈到一览无余的人,他在事业上一路没有后顾之忧地走了很远,到达了他年轻时未曾料想的高度,可是回过头,发觉一生人最快乐的时光不过是与太太牵着女儿送她上学的短短几年,他记得那时候他们问四五岁大的吕霭宁长大有什么志愿,她蹦蹦跳跳地回答说想和Daddy一样做一个医生,他只道是童言无忌。

做医生要背负的责任实在太重了,他只希望自己尽其所能让太太和女儿一生快乐无忧。

他原本担心杨逸滔和自己一样,将太多的精力放在事业上忽略了身边人,但旁观小夫妻的相处模式他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吕霭宁远比自己的母亲更有福气。

他欣慰女儿的圆满,也遗憾自己过去在感情生活中对太太的亏欠。


离开墨尔本的那天又是一个晴天,杨逸滔提前好几天就提出想再多住几天,他们可以去布里斯班和黄金海岸,吕霭宁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他,警告他还有大把的工作等着,不可能哪怕多停留一天。

吕仲学没有听到这段对话,听到也不会相信自己女儿可以说出这种话,会不知道应该评价她是虎父无犬女还是名师出高徒。


走的那日吕仲学坚持去送机。

托运完行李,他将一个小盒子拿出来递给吕霭宁,她在身旁两人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是一串白贝母项链,流淌在上面的温润光线像是凝结了时光的琥珀。

“是你妈妈生前买的,她很喜欢这条项链但是没有戴多久,你带回香港吧,算是你妈妈送给你的嫁妆”

他知道有些亏欠这一生都无法偿还,但是他自己的太太没有得到的东西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得到。

“你们一结婚就来看daddy,是不是还没有和YT一起去看过你妈妈?回去之后你们两个找个时间一起去看看她?”

吕霭宁眼泛泪意,“我知道,daddy”她上前拥住吕仲学“你在这边也要好好主意身体,定期复诊。”

吕仲学的视线却落在杨逸滔的眼底,他从来同他说话都是没有表情的,但杨逸滔分明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笑意,提起太太吕仲学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亲和,他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女婿,点头半是自言自语,半是同他讲话“她会喜欢你的。”

走过大半人生岁月的吕仲学,他所有的遗憾和亏欠在那个句子里被杨逸滔洞若观火般地接收到,他拉紧身边人的手“我会照顾好阿Yan的。”


他们转身牵手走进离境处的时候,吕仲学一直站在外边没有走,他看着他们的身影被人群吞没又出现,他从自身的此岸看到女儿人生的彼岸,像在观看海里起伏的游鱼,最后他们夫妻拐入海关处再也看不到。

他看到人潮中,年轻时候的自己和太太并肩而行的模样,太远又太模糊,他只知道记忆里的她从未老去。

这一生,对于杨逸滔和吕霭宁来说或许太短,因为时间不够他们相拥;而对吕仲学来说或许又太长,因为故人音容在侧,永别要如何一秒一秒捱过。


一团猫

【双Y 秀翻全场|0600】遇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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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人心粉碎像微尘

无言留泪满身抖震

如何遇见神

被拥抱

再得起身”


“明明平安仿佛天边远

流连游荡暗失方寸

然而遇见神

被指引

再生精彩

心内渗”

                ———《遇见神》

(一)

刚醒来的明城北医院除了A&E之外都还充斥着一片祥和,来来往往的医护脚步并不匆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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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人心粉碎像微尘

无言留泪满身抖震

如何遇见神

被拥抱

再得起身”


“明明平安仿佛天边远

流连游荡暗失方寸

然而遇见神

被指引

再生精彩

心内渗”

                ———《遇见神》

(一)

刚醒来的明城北医院除了A&E之外都还充斥着一片祥和,来来往往的医护脚步并不匆忙,尊重一天难得短暂的清闲时光。

“早晨。”

“早晨YT,”秘书小姐笑着跟端着一杯咖啡走向办公室的副院长打了声招呼,“今天会有新的专科医生来报道。”

“知道。”杨逸滔记得这批即将到来的小孩子,里面有他需要的富商的儿子,是个有点儿谨慎过头的男孩子,所幸天分不差。

“说起来,阿yan也是这批医生里的。”秘书难得多了句嘴。

“是咩?我跟kennis交代声。”YT笑了下,记起了那个叫阿yan的小姑娘。

那是个难得平静的下午,说难得平静指的是他和吕仲学的谈话氛围。Dr.吕似乎心情很好,话里难得没有夹杂棍棒。

“那就到这儿吧,”YT站起来,“后面的事情我看着…”

“Daddy~~”随着一声撒娇的呼喊一团暖暖的香气扑了进来,他看到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啊,现在是掺杂些许尴尬的红润了。

“阿yan,真没规矩。”Dr.吕嗔怪到,语气里倒是喜悦大于责怪。

“YT,跟你介绍,我的女儿吕霭宁,刚从国外毕业回来,也是医科学生;阿yan,这是杨逸滔医生,是我们明城北的副院长,也是NES的主管医生。”

“杨医生你好,我是吕霭宁,叫我阿yan就好~”小姑娘带着笑音伸出了手。

“YT。你好。”杨逸滔轻握了下,感受到年轻医生未经磨练的柔软。

最初的记忆就停留在了当天下午舒服的阳光,甜甜的香气以及温软开朗的笑意上。


YT前脚跟kennis交代过让她留意下无意外将加入CTS的院长的女儿,后脚就在来他办公室报到的队伍里见到了记忆中的阳光。

“YT你好,我是吕霭宁。”


(二)

学医很苦,NES更苦。但这都不主要,杨逸滔看着面前又一次因为医改问题和他吵得面红耳赤的明成北院长,难得走了下神。


为什么Dr.吕放心把宝贝女儿放在我手下呢?

不可否认,阿yan真的很出色,各方面都很出色。明成北医院没有人不喜欢小天使yan,她既无公主病也从不避讳自己院长的女儿的身份。平时说话带着三分撒娇,作业的时候出乎意料地果敢,也许技术比起同批留下来的Patrick还稍差一些,但无疑最终阿yan会成为更优秀的神外医生。想起有一次无意间听到kennis和zoe调笑阿yan:“你去同YT讲呀,他那么疼你。”忽然意识到,确实yan是他最偏爱的徒弟。每次他心情不佳的时候,Patrick都会怂怂地拱阿yan出来送文件,即使这种心情不佳大部分时间是由于和她Daddy吵架造成的。但每次见到yan,火气会消大半。


“YT,咖啡。”比如现在这样。

杨逸滔看看眼前的带着安抚笑意的阿yan,感受到自己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三)

阿yan是个感性的孩子,YT一直都知道。他记得第一次她在手术台旁看着因为DIC失救的病人心率归平时瞬间湿润的眼睛,第二次她在A&E看着头部被钢筋贯穿、抢救不及的病人时颤抖的双手,第三次她泪流满面地跟因为脑损伤而失明的画家笑着约定以后一起出去玩,第四次……


跟在YT身边的阿yan见证了几多次生命奇迹,而自我怀疑情感缺失的YT也奇异般的通过阿yan感受到了悲伤。


已经不记得现在是第几次了,YT在喷泉池边找到了无意识搓着双手上干掉的血渍的yan。听到zoe讲阿yan因为救不到萧国球想一个人静一下的时候,他本想回办公室等她,但不知为何,还是拿了瓶水出来找人了。

用白大褂的内侧包住阿yan湿漉漉的手,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学生仔已经快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医生了,手却依旧柔软得令YT不自觉放轻了动作。

鬼使神差地编出了杏仁体的故事讲给小姑娘听,看着她湿漉漉的大眼睛里的悲伤被惊讶取代,“那我应该去照照CT,看是不是真大了2%。”小姑娘若有所思。“那我们加在一起除以2,就刚刚好了。”杨逸滔不知自己为何自然而然说出了这样幼稚中又透露出丝丝暧昧的话,趁着小姑娘还在想CT的事情,他拎着剩的半瓶水潇洒地、落荒而逃。

这个晚上,一个没有多想,一个不敢多想,回忆起来发生得混乱中夹杂着浪漫。


(四)

年轻的神经外科医生的第一次主刀手术来得好突然。阿yan有些紧张但她没想过退缩,身边的副刀是好姐妹,耳边的音乐是YT的taste,她深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

“手术开始。”


杨逸滔赶回来的时候手术已经过半,他看着屏幕里的阿yan,看着她娴熟的手法,看着她果断又细致的处理,听着耳熟的音乐,是骄傲,亦有惊讶,他知他的小徒弟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只是惊讶这一天来得这么早。内心除了对学生的满意自豪似乎还有别的,他没有细想。

“不用了,阿yan搞得定。”


手术很成功,阿yan宣布帮patient缝合的时候就知道了。完成第一次主刀的小Dr.吕极力保持住严肃,却还是在迈出手术室的时候没控制住上扬的得意的嘴角。


门打开,他穿着白大褂,里面是正式的西装套装,双手插兜,面上挂着笑意。


“这手术值几多分呀?”吕医生眨着眼睛期待地问老师。


“一百分”


(五)

“为什么要阿yan加进来呢?”YT在与康桥谈完医改的事情后听到了她的问话。

“因为她Daddy是吕仲学,也许阿yan站在我这边Dr.吕可以不那么强硬。”

我应该这么回答的,杨逸滔心想。

“我都不知呀…”YT回答。


“阿yan,因为医改方案我同你Daddy斗了这么多年,差不多就要到决胜局了……你…会站在哪边?”一日手术之后YT邀阿yan陪他散散步。

“或者你也可以都不理…怎样你都可以安心在这儿做医生的。”问完之后却突然不想听到答案了。

“Daddy同我讲你不要财要权,你要做这里的山寨王呀,”阿yan笑了,“不如你话给我知,到底为什么要进行医改呀?”阿yan认真地看着YT。

说了千万次的台词突然就卡壳了,YT看着yan,“这是我作为一个医生,作出的对全香港的病人负责的决定。”他说。

“那我站在你这边。”



(六)

Dr.吕的情况不乐观但这手术杨逸滔很有把握,而且能借此机会逼吕院长退位,甚至“是个好机会逼他就范,谁不怕死呢。”康桥同martin都这么觉得。

但Dr.吕不怕。

“到底是同我斗了这么多年,大家本质其实很相像。”杨逸滔看到Dr.吕发在内联网的影片时一点儿都不惊讶。

但阿yan的问题成了真,“如果Daddy不应承,你会不会同他做手术?”

他是病人,我是医生

他是yan的父亲,我是YT

所以,

“会”


(七)

“我一直觉得阿yan还是个孩子来着,”康桥捉住结束会议正到处找yan的YT,给他看了阿yan电钻开颅视频,“你教出了个好徒弟呀!”


“她一直都好出色。这段片发我呀,多谢你康桥。”杨逸滔拍了拍康桥,急着转身离开。


“阿yan…”看着满身血迹有些发抖的小姑娘,YT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什么是心疼。脱下外套包住衣着单薄的yan,握住无意识开始解释手术过程的她的手,他只想告诉她:

“你做得好好”

“我都未必敢这么做”


“well done!”


(八)

“终究是我自大了,”杨逸滔淋着雨,“商人是一班豺狼,我居然妄想用只兔子满足他们。”

退休了的吕院长惊讶地看着回到医院的时候满身狼狈的他。

“对不住。”杨逸滔深深地向这位医改路上前辈弯腰致歉。


“会有办法的。”阿yan把一杯姜茶放在了YT面前。

当然有办法,杨逸滔想,大不了同归于尽。他知这是个坏到极致的点子。但火车尽在眼前,一条轨道站着他,一条轨道站着香港万千市民,他问yan,你愿不愿意做那个扳动轨道的人?

阿yan看着他的眼神好复杂,他好像看出了难过看出了惋惜看出了焦急看出了心疼,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出来。


“好”


从她决定支持他开始,一切都不需要什么理由。


(九)

尘埃落定,五年工夫白费,一切从头来过。康桥工作调动要离开香港,走前约他吃了次饭。

“虽然知道希望不大,还是想同你讲,我钟意你呀YT”康桥喝了酒,但他们都知她没醉。

“那多谢你呀,但康桥,你有没有想过,你只是习惯了跟着我的脚步走。你对我可能只是仰慕不是爱情?”

“也许是吧,”康桥自嘲地笑了笑,“那…”阿yan呢?她想这么问问面前永远冷静的男人,话在嘴边,她突然不想问了,到底看不惯这个男人没吃过爱情的苦。

“那祝你一切顺利。”她举了举杯,最后告别。


(十)

“康桥走了,少了个劲敌,小粉丝不抓紧跟偶像告白?”zoe拱了拱趴在旁边的阿yan。

“咩告白呀?不如你先同唐明复婚啦!”阿yan装傻。

“你不抓紧,当心被人捷足先登,我昨日听说CTS有个新来的MO钟意我们的帅院长哎!”zoe坏笑。

“喂啊!你怕不是听漏了!CTS哦,钟意的是院长定是副院长啊?喂…不跟你说了,YT手术结束了,我给他送杯咖啡先。”阿yan推开趴在她身上的zoe,跑开了。

“傻猪。”zoe宠溺地笑了笑。


结果半小时后,zoe在花园捡到了失魂落魄的猪妹。

“怎么了?你不是给YT送咖啡嘛?”

“我见到了…YT前妻…”

“咩来着?那块石头结过婚???”

“……”阿yan瞪了眼好友

“他前妻好有气质,宜家翻来香港作业…”

zoe想说YT不像是吃回头草的人…她甚至觉得YT不吃草

但看着霜打了的好友,zoe决定还是放她一个人冷静下吧。

而其实zoe只要再等五分钟,就能见到她一直想知道的,院长和院长夫人的告白名场面。


“我们结婚一年就分开了…我们好久没联系了…她来找我我才知道她回香港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杨逸滔在最后一句话溜出口之前刹住了车。


“我…我去准备手术…”他下意识觉得现在得逃。

然后被捉住了

“我…我惊你误会…”杨逸滔你结巴什么

“我惊你误会喽”复读机嘛你,说点别的


“你钟意我啊?”耳边是从没听过的她暗藏欣喜得意的语调。


“她是我半个徒弟。”

“我和她Daddy斗了五六年,好不容易关系才缓和”

“她细过我十几岁”

“她还高过我少少”

但是今天阳光灿烂、微风和睦,宜感情用事。


“是啊。”YT听到自己这么回答。


(十一)

“zoe,我今晚晚回呀~”

“嗯嗯”

“……你都不问问我去哪儿嘛?”

“那你去哪儿呀?”

“我要和YT dating呀!!!”

“………!!!”


(十二)

“吕霭宁医生!这是你本月第三次不乖,夜不归宿,而本月才第二周!”

“嘘———”

“……你姨妈来没来啊?”

“收声啦!!”


(十三)

“点样?新的草案内容确定了吗?”阿yan把杯咖啡轻轻放下。

“嗯,确定了,”YT拉着阿yan的手,引导她绕过桌子坐在身边,“你记不记得去年去世的鸣仔啊?罕见病的那个患者。”

“记得…我仲记得他好爱笑的嘛…”

“其实呢,他的病如果负担得起药费,是可以多些时间的,但药太贵了……其实香港还有几千个这样的罕见病人,所以我想,这次的草案,就是全面开放药物草案…你觉得点嘛?”YT注视着阿yan。

“哇,这会是个好难的关卡啊杨医生,政府宜家不一定会拿出这么大笔钱来。” 阿yan笑。

“不要紧,你会帮我的嘛!我会同唐明讲,他一定也会撑我,有你们在,我有信心。”YT自信道。

“好啦好啦,唐明就一定撑你,我呢,就只能陪住你啦”

“吕医生,你不是吃醋吧?”YT笑了,“我都做好愚公移山的准备了,不如杨太同我一起,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边个是杨太呀杨院长!医院来的嘛正经点…作业先啦!”阿yan努力绷住脸转身离开,关门时YT看到了她溜出嘴角的笑意。


(十四)

“Vincent是我前度来着嘛,”阿yan试探着坐到了YT的办公桌上,“你不觉得有点儿怪嘛?”


“怪嘛?”

“其实呢,是有点儿。”唐明搓了搓手里YT请的咖啡,觉得有点儿烫手。“不过阿yan都是最在乎你的嘛…Vincent和她都已经是前度了,不会有什么的。”


“我是为了阿yan来着。”嘈杂嘈杂的酒吧里,Vincent倒是承认得大方。YT轻抬了下眉毛。

“………”唐明想扶额。


(十五)

“但你好似一点儿都不紧张哦,”唐明坐在YT办公桌的另一边,“Vincent已经得了A&E大部分女仔的心哎,你都不怕阿yan同他旧情复燃吗?”


“是吗?”杨逸滔心情极好,“你觉得哪家鞋店的内增高做得好呀?”

“………咩呀?”

“总不能真让yan婚礼上不穿鞋吧”

“………”

唐明觉得属于自己的省略号越来越多。


(十六)

她进来了。

杨逸滔觉得身体好沉,睁不开眼,但精神似乎和身体分开,他能感受到她竭力放轻的呼吸,以及,拼命捂住的啜泣。


“我的脑袋里面有个肿瘤”

“可以通过化疗控制”

“等草案在财委会通过,我就进手术室做手术”

“很快”

YT尽力装的若无其事,却还是透出了虚弱的气音。他没有停顿地表述完了自己的打算,有些怕阿yan哭着要求他立马手术,像当初她Daddy确诊时那样。

但他的小姑娘,努力憋了憋眼泪,只是说:“通过那天,我帮你把肿瘤取出来。”


“麻烦你了,吕医生。”


(十七)

“做咩呀?”YT无奈笑着推了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趴在床边盯着自己的阿yan。

“我觉得,我未来老公没有头发好像更帅了!你有没有想过换个新发型呀?”

“杨太,你老公是院长来着,让他留点儿形象好嘛?”


(十八)

“杨先生,恭喜你,你的手术好成功,脑肿瘤已经100%切除。”

“麻烦你配合后面的康复治疗,尽快恢复。NES现在好忙的。”


这个COS迟些任命吧,太过push了。

杨院长心想。


他的眼前尚是一片模糊,但他能感觉到此刻阳光正好。他抬了抬手,牵住了一片柔软的光。


(十九)

《我的爸爸》

人人都说我的爸爸是个英雄,是个伟大的医生。除了是个外科圣手之外,他提出的医疗改革方案更是救了千万病人的命。


但在我看来,我的妈妈才是伟大的医生。她是明成北医院的神经外科主管医生,每天要做好多手术,救好多病人。


而我的爸爸,作为人们口中的英雄,更多的是和我一起呆在妈妈办公室泡杯咖啡,等她回来。


“阿yan,辛苦了,well done!”

“这手术值几多分啊?”

“一百分”


(完)



后记:

脑洞选手其实向来只写小短文,这篇算是我的最长作了,大概率也是关于这对cp的唯一一篇啦。其实也都是剧里我钟意的场景的扩写或描述,但写起来真的好开心。

没写YT什么时候对yan动得心,也许是某次看她哭得稀里哗啦,也许是某次看她全力救人,也许是某个早晨见她开心同姐妹们谈笑,也许是某个晚上手术之后她端来一杯咖啡…也许他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就希望她一直在身边了(写完了之后有次见班群友聊天,说YT黏老婆啊!豁然开朗第五部分里YT都不知的原因);也没写yan对YT到底是仰慕还是爱情,其实仰慕也好,爱情也好,终究这个男人占了阿yan对幸福所有的向往。

还有好多好多的场景,譬如求婚啊、戒指啊、手术以后康复阶段的相撑啊以及恢复后的黏黏糊糊,都没有写到。他们甜得太明目张胆,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了,看剧足矣。

一粒菠萝包

【双Y秀翻全场 | 0300】当四季尚在场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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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墨尔本看吕仲学是他们在手术台上做的约定,真正面对的时候吕霭宁有些犹豫,倒是杨逸滔一直催她拿好假期买机票,他们最后定的航班是夜机,夜里零点二十二分从香港国际机场起飞。

吕霭宁开着车载着杨逸滔和行李到达机场的时候大厅里的灯已经全部亮起,像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盒子,机场的白天和黑夜区分的并不明显,日复一日上演的重逢和离别才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十年光阴,一颗种子可以发芽长成一株树的模样,岸边的贝壳可以被海水磨平棱角收藏千百次的深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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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墨尔本看吕仲学是他们在手术台上做的约定,真正面对的时候吕霭宁有些犹豫,倒是杨逸滔一直催她拿好假期买机票,他们最后定的航班是夜机,夜里零点二十二分从香港国际机场起飞。

吕霭宁开着车载着杨逸滔和行李到达机场的时候大厅里的灯已经全部亮起,像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盒子,机场的白天和黑夜区分的并不明显,日复一日上演的重逢和离别才是这里永恒的主题。


十年光阴,一颗种子可以发芽长成一株树的模样,岸边的贝壳可以被海水磨平棱角收藏千百次的深海回声,她也可以从一个懵懂的实习生成长成他最信任的副顾问医生,他知道她坐上主管医生也只是他何时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而已。


那日他去医院复诊,看着吕霭宁带着一众实习生以及住院医巡房,他透过病房的玻璃窗看她,她断症时候的果决,转身时被风带起的长发,走廊上高跟鞋发出的踢踏声,使他惊觉,原来当初因为在手术室几秒钟的犹豫被他果断请出手术室,查房时候因为答不出他的问题加班补课到深夜的吕霭宁已经如此独当一面。


夜航的班机,是穿越黑暗的白色飞行,像是生命馈赠给他们的一段全然不会被意外的电话铃声打扰的时光,舷窗外星沉河涌,月色长留,机舱的灯光被调暗,头等舱里其他人在吃过东西后陷入沉睡。而吕霭宁还在看部门的文书,阅读灯是唯一的光源,她就坐在光源里,戴着框架眼镜正拿着笔看资料,浅黄色灯光有一种金粉金沙深埋的宁静,她穿着松软的毛衣,整个人都陷在针线编织的柔软里,她和他似乎转换了身份,如今是她承担了明成北神经外科一大半的手术量以及部分行政事务,她无时无刻都在加班,活成了另一个他。

她抬手翻页,钻戒在灯下发出深邃的冷光,他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她的视线并没有从文书上移开,眼角眉梢却带上笑意,杨逸滔看着她,她是如此赏心悦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回想多年前自己向吕霭宁告白的那一日,似乎已有这样的痕迹,她是两个人之间更沉着的那一个。


那日下午他们在医院花园分别,杨逸滔去做手术,那个手术甚至比预定时间早了不少时间完成,可是杨逸滔觉得自己似乎丧失了对时间流逝的感知,从手术室出来天已黑尽,早就过了吕霭宁收工的时间,但是他直觉她还在医院。

他无可抑制地想要见到她,无法控制那个时候就想要见到她的冲动,他甚至比白天去找她解释和张庭之间关系时候走的更快。

他第一次觉得医院的长廊是这样百转千回,他在电梯,在病房,在他和她的办公室,在餐厅都渴望下一秒与她转身会面,但她不在。

他走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透过走廊的玻璃才看到水池边熟悉的身影,不经意的往外一瞥,从十楼的高度,医院花园灯光昏暗,她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点而已,但他知道是她。

仔细看去,三个女生聚在一起,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她和苏怡还有程洛雯,不过她的老友们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唯独她还穿着白大褂。

他可以想见吕霭宁是如何在老友换好衣服收工的时候抓住她们,而自己无疑是她们三个的话题中心,杨逸滔嘴角扬起微笑,他好奇,她们在用怎样的语气讨论他。

他改了主意,决定去吕霭宁的办公室等她。吕霭宁的办公室陈设很简单,不像他的堆满了文件和医改材料,她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的很整齐,桌面上摆着一颗光彩夺目的水晶圣诞树,小巧又精致,还有两只钢笔斜斜的插在笔筒里。

吕霭宁推门而入时杨逸滔正在仔细研究水晶圣诞树上面晶莹剔透的装饰。


她用了人生中前二十年的时间启程,再用余生抵达他,步履不停,像一束追光,而今他终于站在她面前。

他站起身,语气不似下午那般慌张,因为他知道答案“阿Yan我想问你,是否介意……?”

“我不介意”她带着巨大的笑意抢答,他睁大了眼睛,她终于有些害羞,望着自己的鼻尖,声音也减小“我不介意,做你女朋友。”


无论如何是要开车送她回家的。

等红灯的时候,杨逸滔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吻了一下, 她感觉到那种坠落,那种塌陷,那种细如冰裂的情感,如水也如墨,渐渐洇开。

她转头“那次萧国球出事,你在水池边安慰我,用白袍替我擦手,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和别人都没有可能了”

交通灯由红转绿,车子起步的瞬间风灌满了一整个车厢,世界在明亮的光晕里倒退。

“其实我也一样”

心事和盘托出,他心里呼啸了半日的风终于平息下来,不声不响潜入了深林。


吕霭宁下车前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凑到杨逸滔面前,他们只隔了几厘米的距离,是欲吻的姿势,他闻到她身上隐约的香水味,下一秒他就要吻上她,她却只是笑“你知道吗,我曾经趁你睡觉的时候这样偷看过你。”

这样的出其不意。

“我知道”杨逸滔露出温默的笑容,又寻到她的手耐心地轻抚。

吕霭宁的讶异无法掩饰地浮现“你在睡觉怎么会知道?”

“或许你自己从来没有注意到,你的心跳很大声,大到我无法忽视”

“所以你当时在装睡?”

“也不全是,其实除了心跳,我还听得到”

“听得到什么?”

车里的灯光是暧昧的暖黄色,杨逸滔用眼神认真描摹女友的脸,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每一个眼神,她每一次递过来的咖啡,她假装不经意从他办公室门口经过的身影,他开车送她时候她转过头凝视他的侧脸,每一件事她都在大声说我喜欢你,他怎么会听不到。


吕霭宁看上去乐天又顺遂,似乎没有什么烦恼,但是杨逸滔知道她其实也有很多心事。三年前,他去霍普金斯交流的三个月,除了工作汇报,她每周还会给他发送一两封邮件,当交流频率被时差和邮件无限拉伸,他比旁人更小的杏仁核似乎能比平时更好地工作。

她跟他谈起医院的八卦,谈起香港多变的天气,谈起她爱听的维瓦尔第小提琴协奏曲,谈起中环荷里活道新开的那家咖啡馆敞亮的落地窗,是平淡到底的语气,仿佛只是在医院的走廊偶遇闲聊一下而已。

在失眠的夜里他总是会想起邮件里错落的字句,后来当他走在霍普金斯的校园里发现第一片变黄的树叶拿出手机想要告诉她巴尔的摩的秋天来临的那一刻,他突然顿悟,原来邮件里每一件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小事,所有言之未尽的留白,她想说的只是我想你而已。

可是她从未言明过,她变得这样小心翼翼,所以杨逸滔猜想,在过去岁月里,面对感情她大概也有很多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很多次说服自己保持距离的克制,很多次按亮屏幕想要发送一句问候思索再三却放弃的怅然,因为他也一样。

对吕霭宁,他有很多很多的遗憾和歉意。


“对不起阿yan,我迟了那么久”他吻上她的嘴角,最后一个字音因为双唇相触变得含糊不清,他曾经以为爱欲只束缚于某个器官,就像味觉束缚在口里,视觉束缚在眼中,但和吕霭宁在一起后,对爱人的渴望却萦绕如丝线,占据了他的全身,像一层皮肤,完全将他覆盖。她熟悉的心跳再一次敲击他的鼓膜,心湖沸腾,她是绝美的漩涡,带着他温柔地下坠,直到瑰丽宇宙的最深处。


他记得那晚吕霭宁回家之后给他打电话问他是否到家,他还开着车在路上兜圈,他开了很久很久的车,一边跟她讲电话,他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落幕,零点的钟声永远不会敲响,就像他希望他的爱人永远枝繁叶茂,永远生气勃勃一样,他要如何记得这爱与思念的一晚。

他们讲了很久的电话,就像其他的恋人一样,谈什么都觉得有趣,到后来他把车停在路边,和她一起隔着电话线同看天上的一轮圆月,一把星星均匀地在夜空中散开,她笑说圆月像曲奇,他望着月亮上深深浅浅的光影突然明白古往今来,诗人们为何要抱着近乎虔诚的崇拜与倾慕为月光加冕,大概每一对恋人都会有这样一个深楚到令人叹息的夜晚,被月光浸透。



“在想什么?”吕霭宁不知何时合上了资料夹,轻声在他耳边问道。她看久了资料有些疲惫,声线也有点低沉,但仍旧笑的温柔。

机舱里很静,他们只能互相耳语。

“我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我们讲了好久好久的电话,后来我送了你一块机械月相表,你问过我为什么送你,现在我想明白了,大概我很怀念那天晚上和你一起看月亮的时刻,一些,终于从你和我成为我们的时刻”

杨逸滔甚少会这么感性,吕霭宁挽上他的胳膊,头靠在他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是她用惯的香水味,令他想起绚烂到涂满整栋墙面的玫瑰。


“你会不会希望未来有一天定居墨尔本啊,毕竟你Daddy在那里,城市也很宜居”

“我没想过,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从医改方案到后来的全面开放药物名册方案,你陪我实现了我的很多愿望,你也应该有自己的愿望”

“我的愿望,就是一直和你一起进手术室咯,我每一个愿望都和你还有Neuro有关,你不会不知道吧”

纵然吕霭宁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可是每一次他听到她直白的表达心意,心里依旧会刮起无止息的风。

“但你又说想跟我一起旅行,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吕霭宁沉默了一会,她觉得去哪里好像都不重要,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风景,但随即又想起什么“啊,你记不记得那时候我和你去苏黎世开会?”

“记得,那时候快到十二月了,班霍夫大街上的圣诞装饰都已经亮灯了,你还说路边椴树上点亮的蓝色灯球很漂亮”杨逸滔又拍了拍她的手“sorry啊,我知道那时候你很想多留两天的,但是医院事情太多”

“算了那时候你还只是我上司而已,多留两天也只是陪你加班而已”吕霭宁的语气有些忿忿。


那一次两人一起去苏黎世开会,会后杨逸滔跟当地的医生又交流了很久,吕霭宁等他一起走回酒店的时候已是很晚。

异国街头,他们研究地图走走停停,有轨电车在他们面前叮叮当当的经过,天色暗透了,城市清冷的就像霍珀笔下才有的场景。天际洒下极小的雪花后又变成雨,他们只好站在咖啡店门口等雨停。

雨帘将剩下的世界与他们隔绝了,潮湿雨气让心事氤氲,他们彼此沉默了很长时间,他在她身边,可是她依旧在想念他,如果雨可以将隐秘的心事讲出,她会觉得轻松一点。

她没有告诉他,因为会后眼睛不太舒服,她已经摘掉了隐形眼镜,眼前的所有光线在她眼里全都是光圈。

他又一次研究了地图,告诉她大概还有五分钟的路程,他们可以试着跑回去,吕霭宁表示可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怕她摔倒又保持了足够的界限感,他才发现她的手腕比他想象中细的多,清瘦的多。

他问她“是不是冷”却没等她回答便脱下黑色外套给她披上,他身上的味道瞬间将她包围,就像被他拥在怀内。他胸腔内心脏的跳动通过手臂传递给她,成为她的脉搏。

路上所有的场景在她眼里都是失焦的,是一块块光斑的组合,她只能看清近在咫尺的他,雨水汹涌,澎湃的情感却被这样的大雨推挤的绵长而静默,像黄昏暮色下,海浪轻柔地拍打礁石。

那时吕霭宁望着他,在那个陌生的国度,他们独立于岁月之外,不属于故土,也距离这个城市太远,只有他们彼此做遥遥相望的岛,孤绝于季风,洋流和远处的人潮。就算她视物不清,可是跟随他,她总有全心全意的安全感。

吕霭宁心里清楚,如果当时再多留两天,或许她会忍不住告白,可是后来那样也很好,不管是如何的过程,就像所有的小溪最后都会汇聚到大海一样,最终他们都会走到一起。


杨逸滔看了一眼时间,飞行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他将她面前的文件收拾起来,帮她放平了座椅催她小睡一会,吕霭宁拿上洗漱包去简单洗漱了一下,回来躺下后杨逸滔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嘴角,是无比清新的柑橘味。吕霭宁很快睡去,她记得入睡前杨逸滔正摸着她的头,一边在看墨尔本的旅游杂志,她醒的时候却发现杨逸滔正盯着她看,很多人都醒了机舱里有些吵,她有些害羞,把毯子拉到了脸上,杨逸滔又一次耐心的掀开“这样会透不过气啊”十年了,他们彼此相伴,可是吕霭宁发现自己被盯着的时候还是会害羞如少女,他递上一杯温水“机舱太干了”,她乖乖喝下他递过来的水,他帮她把座椅调整了一下,又尝试着用非常自然的语气问她。


“Dr.Lui平时都有什么消遣啊”

吕霭宁停顿了几秒按捺住了内心的笑意,她控制了一下表情认真跟他细数 “Daddy喜欢在家里看看书修剪一下花园的植物,偶尔也会去饮早茶 ,他都有一些老友还有学生在这边,时不时会聚一下咯,你都应该跟他有很多话聊的啊。”杨逸滔只是笑而不语,又问“你都没跟我提过,你是怎么跟Dr.Lui说起我们的事的?”

“Daddy不放心我一个人在香港,说要介绍青年才俊给我,我就告诉他我已经和你在一起”

杨逸滔扬眉“他没反对?”

“没有啊,他只是说”吕霭宁语速放慢,像是在慢慢斟酌字句“他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怎样的一天”

吕霭宁小幅度的挥了挥手,想换一个话题,视线也率先移开,如果不是在机舱,杨逸滔可以肯定她一定会逃走。

他凑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做上了昔日死对手的岳父对吗”

吕霭宁避无可避终于点头“是啊,真巧哈哈”她不敢看他的眼,她的窘迫杨逸滔看在眼里觉得无论如何是可爱的,但又不忍心继续逗她。

“老公,你紧张吗?”吕霭宁认真起来。

“你见过我紧张吗?”杨逸滔挑眉,他和吕仲学至少在爱吕霭宁这件事上立场是完全一致的。

“我只是有些担心,过去跟Daddy一起住半个月,你会不会觉得有些不舒服,或者我们可以早点回香港”

杨逸滔拍了拍她的手“那时候我们只是对医改的态度和立场不同,但是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一位好医生,也是一位好父亲,我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和你Daddy的关系,你不要太担心,毕竟”,毕竟是岳父,他内心觉得有些好笑遂闭嘴。

吕霭宁把头转向另一边,打开了遮光板假装对云海很感兴趣,但是从她抖动的双肩来看,杨逸滔知道她在嘲笑自己。


航班预定于当地时间中午十一点左右降落,飞机穿越一层层半透明的云,脚下的大陆渐渐显示出粗旷的轮廓,吕霭宁还在看云,杨逸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思考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他和吕仲学从死对头到如今,他飞行八小时五十五分钟山长水远来看望他。

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吕霭宁的存在而变得可能,仿佛在他们之间,在不知不觉间生长出一条线,他知道,无论她在哪里,这条线都会将她牵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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