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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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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言汐
  “嬉命人废物!”(误)

  “嬉命人废物!”(误)

  “嬉命人废物!”(误)

水果糖元益生菌
三月摸的补传一下。对话源于游戏...

三月摸的补传一下。对话源于游戏里的彩蛋,凭印象画的可能有bug


(不过我觉得没人还记得也无所谓了(。)

三月摸的补传一下。对话源于游戏里的彩蛋,凭印象画的可能有bug


(不过我觉得没人还记得也无所谓了(。)

N.M.AU楚鸽
阿诚好哎 阿诚哎 阿诚 哎

阿诚好哎

阿诚哎

阿诚

阿诚好哎

阿诚哎

阿诚

先生爱吃糖
  我印象中的陈诚,像一柄出鞘...

  我印象中的陈诚,像一柄出鞘的剑,锐利无比。

  我印象中的陈诚,像一柄出鞘的剑,锐利无比。

史记兴说
1965年陈诚逝世,留下三条遗言引争议,老蒋看完命令:一字不
1965年陈诚逝世,留下三条遗言引争议,老蒋看完命令:一字不
肥牛炖鎏体

刚刚入坑,欢迎大家斧正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黄维),

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胡琏)

这俩放一起说,在狐狸的视角下,黄维被抓了那肯定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而狐狸自己在退到岛上之后一路升职加薪。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暂时想不到)。

正叹他人命不长(沈醉抓周养浩徐远举),那知自己归来丧(卢汉抓沈醉)!

大家说好了一起溜,沈醉想立个功,把周徐二人交上去,转头发现原来卢汉也是这么想的,最后就变成军统三剑客一起打包被卢汉送到功德林了。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 作强梁(孙元良/李弥)。

黄埔一期四期名将如云,从某种程度讲,他俩也算是名将了,这俩人敏捷度直接拉满。

为官的家业凋零(孙立人),

从陆军......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黄维),

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胡琏)

这俩放一起说,在狐狸的视角下,黄维被抓了那肯定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而狐狸自己在退到岛上之后一路升职加薪。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暂时想不到)。

正叹他人命不长(沈醉抓周养浩徐远举),那知自己归来丧(卢汉抓沈醉)!

大家说好了一起溜,沈醉想立个功,把周徐二人交上去,转头发现原来卢汉也是这么想的,最后就变成军统三剑客一起打包被卢汉送到功德林了。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 作强梁(孙元良/李弥)。

黄埔一期四期名将如云,从某种程度讲,他俩也算是名将了,这俩人敏捷度直接拉满。

为官的家业凋零(孙立人),

从陆军总司令沦落到种玫瑰补贴家用

富贵的金银散尽(刘峙)。 

曾经做生意S级,打仗C级的刘总司令,最后连出版书的钱都没有了

有恩的死里逃生(郑洞国),

我认为他对部下一定很好,以至于到最后除了郑之外所有人都投诚了,杨友梅还有新7军的人依然想拉他一把,让他也作为一个投诚将领而非直接给他捆起来交给解放军做俘虏(反观卢沈周徐)

无情的分明报应(张国焘、顾顺章)。

这个不用说了,两个叛徒,一个老年冻死在异国他乡的养老院,一个在1935年被秘密处死

欠命的命已还(陈长捷、戴安澜),

陈长捷:成也宜生,败也宜生。伊盟事件算是傅作义来帮他擦的屁股,在阎老西那混不了了又来投奔傅作义,傅作义也肯带着他,陈一直拿傅当大哥,后面被大哥卖了,十年后又被大哥捞出来了,再后来在那段时间里他选择自尽,傅陈两不相欠

  

戴安澜:戴安澜以无力坚持死守同古,但史迪威就是不同意让200师撤走,如果不是杜聿明强行下令让海鸥突围,可能他会战死在同古吧,可以说杜聿明救了海鸥一命,但是最后。。。被光亭救了一命,也为光亭搭上一命(这就是传说中的命运吗)

欠泪的泪已尽(杜聿明)。

史迪威描述光亭“a crying boy”,再就是晚年一提到海鸥就会痛哭(我也好想哭啊啊啊啊啊我的海鸥)

冤冤相报岂非轻(张灵甫/李天霞 ),

为了74A最后一个命丧孟良崮,一个被批救援不力送上军事法庭(这一对我不太了解,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分离聚合皆前定(5A)。

戴遗恨缅北,郑在长春投诚,廖被捕于辽沈,邱眠于陈官庄的大雪,杜转进功德林

欲知命短问前生(戴笠),

问前生是没戏了,但是可以问问生前

 老来富贵也真饶幸(陈诚、关麟征)。

感觉辞修是少有的跟着去了岛上之后无论是生前还是身后都享有极高荣誉的人。

关麟征去了香港,从此过上了退休老干部的生活,也不错

看破的遁入空门(陈布雷),

看破了蒋,已觉中山的主义在蒋身上实现不了,理想幻灭,布雷先生选择以此身效忠孙先生。

痴迷的枉送了性命(邱清泉)。 

一心只想着那位校长,见大势已去就放弃抵抗,哎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席卷大西南),

兵败如山倒,打进大西南之后感觉大家都争先恐后的缴枪投降

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玄笺寄雪

陈诚日记中戴笠相关记载

书后人名索引提及三处


1939年

7月18日

午后,约见冯希勃、周兆堂、陈舜统、陈介生、靳汝民、陈应龙、苏寿余、石九龄、戴笠、李炘、刘我山等十一人谈话。


1943年

1月30日

(第八次谈话)宋因史即赴印接美空军总司令安乐德来渝,请午餐,约余陪客饭,后私谈,勿可吃酒,昨晩醉赴何敬之家说酒话,何以此大为宣传,因地位关系,不値得也。

余闻之不胜感慨:

一、感宋之好意。二、感常年体弱(以余之酒量十几杯黄酒不应醉),应退伍了。三、......。宋并嘱余与戴笠须接近,前与胡好,现已疏远。因胡太自私,专为个人也。


2月8日

雨农来谈,表示其个人之政...

书后人名索引提及三处


1939年

7月18日

午后,约见冯希勃、周兆堂、陈舜统、陈介生、靳汝民、陈应龙、苏寿余、石九龄、戴笠、李炘、刘我山等十一人谈话。

 

1943年

1月30日

(第八次谈话)宋因史即赴印接美空军总司令安乐德来渝,请午餐,约余陪客饭,后私谈,勿可吃酒,昨晩醉赴何敬之家说酒话,何以此大为宣传,因地位关系,不値得也。

余闻之不胜感慨:

一、感宋之好意。二、感常年体弱(以余之酒量十几杯黄酒不应醉),应退伍了。三、......。宋并嘱余与戴笠须接近,前与胡好,现已疏远。因胡太自私,专为个人也。

 

2月8日

雨农来谈,表示其个人之政治见解——忠实于委座及协助同志。


——————————

(1)1月30日:宋并嘱余与戴笠须接近……2月8日:雨农来谈……

(2)1943年,估计戴是托宋向陈诚说合。



先生爱吃糖
忽然想到了红沙巨人新娘和陈队。

忽然想到了红沙巨人新娘和陈队。

忽然想到了红沙巨人新娘和陈队。

藏星锁梦
感觉自己越来越离谱 二编:文中...

感觉自己越来越离谱


二编:文中提到“陈诚是他们的魂”,而切壁村恰好没有阿诚的魂魄,论据这不就更充分了吗

感觉自己越来越离谱


二编:文中提到“陈诚是他们的魂”,而切壁村恰好没有阿诚的魂魄,论据这不就更充分了吗

沉醉(暂离一段时间)

  我发现此剧中的志清常含泪水啊啊啊

  记得蒋纬国说父亲在抗战最初几年压力太大,经常在浴室里像受伤的狼一样歇斯底里大叫云云(原谅我原话记不清)

  

  

  我发现此剧中的志清常含泪水啊啊啊

  记得蒋纬国说父亲在抗战最初几年压力太大,经常在浴室里像受伤的狼一样歇斯底里大叫云云(原谅我原话记不清)

  

  

但见奔星劲有声

陈诚先生书信集 6册,包括家书,与友人书,与蒋先生往来函电

奶牛传输口令:shv5af

陈诚先生书信集 6册,包括家书,与友人书,与蒋先生往来函电

奶牛传输口令:shv5af

一往历史
第三集:1965年陈诚离世前,要求火葬,妻子看后泪目不语
第三集:1965年陈诚离世前,要求火葬,妻子看后泪目不语
一往历史
第二集:1965年陈诚离世前,要求火葬,妻子看后泪目不语
第二集:1965年陈诚离世前,要求火葬,妻子看后泪目不语
一往历史
第一集:1965年陈诚离世前,要求火葬,妻子看后泪目不语
第一集:1965年陈诚离世前,要求火葬,妻子看后泪目不语
今天你学习了吗

一些君臣之爱

职于钧座,名虽部属,恩深骨肉”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蒋陈(辞修)魂突然燃起来了就是说。然后发现啥都不如论文好磕。请两岸的学者们多写点,多写点。


自1920年代起,蒋介石便有意培植陈诚,不仅在职务上对其予以提拔重用,在生活上给予关怀,而且在修身、治学方面亦悉心指教。多年之苦心培植,令陈诚对蒋怀有报效之心与报恩之情,成为蒋之信徒,惟命是从,而蒋亦视其为门生嫡系,两者犹如父子,犹如君臣。(肖老师你真会写)


陈诚1918年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炮科第8期学习,1922年毕业后入浙军见习。1923年参加广东建国粤军,1924年经邓演达、严立三援引进入黄埔军校,出任教官。...


职于钧座,名虽部属,恩深骨肉”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蒋陈(辞修)魂突然燃起来了就是说。然后发现啥都不如论文好磕。请两岸的学者们多写点,多写点。



自1920年代起,蒋介石便有意培植陈诚,不仅在职务上对其予以提拔重用,在生活上给予关怀,而且在修身、治学方面亦悉心指教。多年之苦心培植,令陈诚对蒋怀有报效之心与报恩之情,成为蒋之信徒,惟命是从,而蒋亦视其为门生嫡系,两者犹如父子,犹如君臣。(肖老师你真会写)



陈诚1918年入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炮科第8期学习,1922年毕业后入浙军见习。1923年参加广东建国粤军,1924年经邓演达、严立三援引进入黄埔军校,出任教官。



在有关陈诚的传记中,大多认为早年陈诚被蒋介石赏识的原因主要有三:一是1923年陈诚在肇庆讨伐冯葆初战役中身负重伤,蒋介石以大本营参谋长身份至医院探视,知其英勇,又因同为浙江人,印象深刻。二是1924年陈诚在军校夜读《三民主义》为蒋巧遇,知其有志好学。三是陈诚在1925年的棉湖一役中立功受奖。然而,陈诚此时虽引起了蒋之注意,却并非其亲信。



1927年宁汉分裂,邓演达出国,第21师师长严立三辞职,副师长陈诚被蒋介石任命为第21师师长。陈诚自此才开始追随蒋介石。然而,随着蒋介石的第一次下野,陈诚的师长职务亦被解除。陈诚深感“党失重心,群龙无首”,并于1928年1月2日致函蒋介石,建议其容纳众流,忍小忿以成大谋。其在函中写道:




(1)忍辱以负重也。古今成大业者,必其负有重望与重任也,徒负重望者,不能与有谋,徒负重任者,不能与有成。而其要皆归于忍辱!总理奋斗一生,革命四十年,固负重望与重任者也。而其卓绝之人格,及大无畏之精神,则均由含垢忍辱中得来也。


(2)至诚以怀远也。今世以德化人者鲜矣,惟至诚则可以维天地、感万物,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证之往古,张謇绝域,子仪单骑,诚为之也。十四年总理北上,与军阀周旋,诚为之也。诚则正气充,不诚则正气消,为邪所克,人心相背,所由分矣。


(3)求才以固本也。人才不择地而生,不相时而出,在爱惜之者善取之而善用之。君子用人如使器,大小长短各适其宜,则物无弃材,事皆必具。曾文正彪炳一代,其故在得人独盛。惟最忌专任一派一系,而予人以清一色之口实。……钧座英明刚断,才气横溢,独少真实恢宏之士,为之左辅。其他如杨虎、陈群者流,直鸡鸣狗盗之徒,只可用于一时或一事,未可以为左右之人才,盖小人得志则贤者远引矣。


(4)节用以图治也。财用为国家命脉,必支配得宜,调节有度。从前总司令部之经理度支,颇有秽声,甚愿钧座此后慎造人才,力加整刷,庶几前车可鉴,廉洁可期。




总之吾党有总理在,则吾人有所依靠,一切无庸过虑也。……李石曾先生譬之总理是自然的父母,谓总理逝世,吾党殆无可为自然父母者,其旨深哉。钧座当仁不让,务望以总理之度量为度量,容纳众流,包含一切,庶几革命早成,民生有托。忍小忿以成大谋,东坡所谓过人之节也。




此函是陈诚最早写给蒋介石的效忠信。值得注意的是,信写于蒋介石复职前夕,其时间可谓是恰到好处。从信函中不难看出,陈诚决心追随蒋介石,但还不是蒋之亲信。他站在革命同志的立场,引经据典,用总理孙中山以身说法,建议蒋介石能够大度怀远、善用人才经费,改革求新。此时的陈诚,言辞不亢不卑,据理直陈,针砭时弊,既反映出陈诚“生性狂直”的一面,又表明其决心追随之志。陈诚的建议显然给蒋介石留下了深刻印象。1月9日,蒋介石亲自接见陈诚等人,并认为“陈厚甫颇有志气,刘士毅颇有精神,陈辞修为有志之官长,其他惜皆庸庸者也”。




之后,陈诚在蒋桂战争、蒋冯战争、讨唐战争和中原大战中屡建战功,先后出任第11师副师长、师长,第18军军长等职。蒋介石对陈诚在各次战争中的表现颇多赞誉。1930年5月29日,中央军攻郑州不利,其在日记中说:“今晨实施总攻击,未得奏效,各部伤亡过多,各将领皆有忧色,惟陈诚之精神尚佳也。” 8月18日,蒋又在日记中写道:“辞修实一将才也,甚有希望。”




对将才陈诚,蒋介石除了在职务上予以提拔外,还在生活方面给予关怀。1931年1月,蒋介石、宋美龄为陈诚与谭祥牵线搭桥,并亲自为其订婚。谭祥乃国民党元老谭延闿之女,宋美龄之干女儿。显然,陈、谭的结合不仅提升了陈诚之地位,更进一步地拉近了蒋、陈关系,增强了蒋介石对陈诚之凝聚力。




事实上,蒋氏夫妇之爱护令陈诚极为感动。是年6月,其在家书中说:“我想对于搅斐,无论为公为私,我当然要努力。为公是党国存亡的关头,为私是报蒋先生夫妇。” 8月间,陈诚在家书中再次提到:“在公我固须随总司令为党国努力,为私总司令之恩亦不能不报。九一八事变后,蒋介石内外交困,但陈诚却表示如蒋介石下野,则“决与之同去留”。12月21日,陈诚对谭祥论及其与蒋介石、邓演达之关系时,强调“论私谊择生不过系我友,而蒋先生实无异父兄。”可见,在蒋介石的关爱与培植下,陈诚对蒋充满了报恩之心。




1931年8月17日,邓演达被捕入狱。远在江西“剿共”的陈诚于23日电请蒋介石“为国惜才,从宽拟处”。尽管蒋复电表示“准从宽大办理”,但陈诚在家书中却认定邓演达凶多吉少。他说:“邓择生兄系我的好朋友,亦总座所素知。此次闻择生兄被捕,心甚不安。每忆我与择生,虽因各人主张不同,各行其是,而私人情感实未因此而稍减。……因总司令对择生兄,不但是政敌,且私人情感亦极恶劣,实择生兄过去有过分之处。此次被捕定祸多吉少。”果不出陈诚之所料,邓演达被判处死刑。(只能说辞修对mr蒋很了解,bush)




对此,陈诚对蒋深为不满,其在家书中写道:“现在卖国自荣及弃职辱国者,均逍遥自在。独择生兄抱憾以死,为革命而死,死何足惜”,“择生兄为革命而死,为中华民族而死,为世界弱者而死,死得其所矣!又复何憾?惟壮志未酬身先死,不能不为革命前途、中华民族前途、世界弱者前途痛苦耳。



老祖宗主张严伦籽油,而择生兄死于言论攻击郑辅之黑暗。然则言论实为死由矣,岂非老祖宗皿券史之大污点乎?呜呼!死者已矣。每以今后不言葛明则已,若言葛明如不奉行老祖宗之主义,而仅挂革命之招牌,而行反革命之事实,我敢其不会成功也。”




他在信中还提到,其追随蒋介石是因为“深信蒋先生足以继先总理之遗志,而完成革命。”然而,蒋之做法却令他“国仇友恨,伤感交集,神志混乱,饮泣终身,实无勇气于他也。即蒋先生待我之厚,或只待诸来生图报。”




可见,陈诚对蒋介石谋害邓演达极为不满。因邓演达之于陈诚,不仅为兄长,更是其革命之引路人,邓在陈诚心目中之革命形象与地位极高。12月19日,陈诚愤而请辞。(我就想知道请辞的后续是什么?辞职成功了没有?)




为了培植陈诚,蒋介石曾在军事上不厌其烦地给予指点。然而,就治军作战而言,陈诚自恃有独特之见解,加之其在北伐和军阀混战中屡建奇功,故对于蒋介石在治军方面的指教颇不认同。



如在1931年6月24日,陈诚就对蒋在南昌行营的军事训话很不以为然,其在家书中说:“下午蒋先生招各将领讲《曾胡治兵语录》。在此百忙之中,蒋先生有此种精神,实可佩服。惟所讲我稍有不同意处,盖战术固有一定原则,然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不能拘泥也。” 




1932年7月16日,蒋介石电令陈诚赴前方指挥,但陈诚却复电表示:“在事实上我无去前方之必要”。然其真正不愿去之理由则为“我已经贡献蒋、何两先生,请即定计划准备全部动员,积极进醮,不使斐坐大。而且愿率所部与斐作最后之奋斗,并确有胜操。惟两先生顾虑稍多。我以为年年醮斐,大家受苦,不如痛痛快快的干一下,缩短大家受苦的时期,较为痛快也。”可见,陈诚在军事上是较为自负的。




1933年2月,蒋介石手谕陈诚,望其“注重阳明醮斐时之精神与方法。此固当时斐类知识不如今日red蠈之盛,故消灭亦易,然而其精神之修养得奏功效,亦不得不察也。”然而,陈诚却复电表示:“职学殖荒陋,于阳明学说虽曾研究,然始终不敢自信。”(不学不学就不学)对陈诚之“骄矜”,蒋虽有不满,但亦无可奈何。




然而,不出一个月,蒋介石就有了教训陈诚之机会。(翻车来的太快)1933年2月下旬,陈诚之第11、52、59师在军事“醮供”中损失惨重。3月3日,蒋介石获知“第52师几全军覆没,叹曰:骄兵必败,乃于陈诚而验之矣。”次日,蒋介石三次与陈诚电话,训斥其“骄矜”,指导其方略,其在日记中写道:“观其部署,其气已馁,故指导不厌其详也。” 3月6日,蒋再次手谕陈诚,告以“胜负是吾人常事,不足介意”,“所望从此戒慎恐惧。常保长胜军旅之事,最忌骄怯。骄者必败,是言其忽略放肆不自戒慎之谓也。然骄固不可,怯亦必灭,处世当不亢不卑,作战尤应不骄不怯也,千期勉之。”“近日战况处处陷于被动。弟必烦闷愁虑。望详读孙子,尤须注意其地形篇。”(szd苦口婆心)




蒋介石虽然说胜负是常事,不足介意,却又对陈诚等人予以处分。对此,陈诚在家书中写道:“蒋先生来,当然他对于11、52、59各师的损失是很痛心,集合此间的将领,讲了好几个钟头的话,并且以尤青(罗卓英)指挥无方,革职留任。我只好自请严处。今天他来电加我骄矜自擅,不遵意图的罪名,罚我降一级,并记大过一次。可见,陈诚对处分心存不满,认为是蒋介石之欲加之罪。



(辞修:哼,不听不听,居然处分我,生气气)




4月,蒋介石又多次对陈诚予以指示,告以作战要旨:“应时刻牢记以志帅气之教,即至危急患难之时,自信吾之志气精神,无论如何必可得最后之胜利,以用兵全以理直为壮,知此则虽至生死存亡,亦可无动于中也。此时全须为将者,以自信之志,提振其所部之气而不馁也。此乃兵学之要道,全在吾人求而自得之也。”“一面临机应变,因地制宜,固无成法可言;而另一面则应在孙子、吴子兵略问答中研究明澈,必有其道可得,曾、胡治兵语录亦多可采之处,应加以勤训切教,沉机应变,处处觅匪之弱点,时时不忘我之缺点,戒慎恐惧,悲愤哀戚,期其有成。”(苦口婆心×2)




对于蒋介石的教诲,陈诚能接受的却不多,因他此时正为第5、第18军之改编计划愤愤不平。他说:“第5、第18军照改编计划,似太过不去。原30团,因失败牺牲,缩为26团。现改为15团,编成4个师,每师3团,余3团分拨其他各师补充。我以为如各部均缩编,而第5、第18军当然不能例外。但其他各部均系扩充,如此办法实太不公平。自问年来对上对下均于心无愧,结果如此,决于改编后即辞职不干。”




居然缩编我的部队,不听不听×2,生气气×2,辞职不干×2)



部队改编的不公平,令陈诚颇为气馁,并于5月4日向蒋介石呈请辞职。蒋得电后说:“辞修骄矜疑嫉之心,尚未稍减,令人痛心。”为了安抚陈诚,蒋介石亲自抵达陈诚驻地崇仁,“面谕陈诚勿辞”。蒋之到来,最终令陈诚感动,其说:“蒋先生七号来此,今日乘民船经上顿渡乘车转抚回省。连日训话开会,其精神固可令人佩服,而其对各级军官训话,其诚恳情形尤足感人。”(于是mr蒋亲自跑到前方驻地去教育)




蒋介石对陈诚的指点更是极尽苦心。1931年12月3日,蒋介石致函陈诚,晓谕其修身养性之道。



近来与弟相晤对语,别后总觉你说人之短,看人之轻,以你所言者,总括之,几乎天下无可用之人。换言之,即以无人能出我右者之意,存乎其间也。此为任大事成大业者,最不可有之缺点,亦即自满骄败之起点。吾屡欲面戒,而无其时。吾弟确犯此病,以外间声闻过誉,而不知自检自戒,无形中生长骄心,故只见人短,而不知自己未有过长之处也。(不要总是看不起别人,要学习别人的优点,要谦虚)




中一生愚拙,惟以“约旨卑思切己自反”八字,为修身立业之本,故无日无时不在悔悟之中。以自知无所长,故不敢道人短,即历年败挫,亦只有自惭自疚,从不敢怨天尤人,乃以问心无愧,则神明泰然。故敢再接再厉,而无畏缩之时。惟愿吾弟深注于此,则吾无他忧矣。中年之人,如能于韬光养晦之句,时加注重,则犹可及时蓄锐,以收后来发扬光大之效。



今弟既已任军长,而又声闻于世,是欲求养晦而已不可得,无已,则以存善省察与满损谦益之戒以补之。临深履薄,尚忧不逮,而况可扬人之短乎?然论人长短于私室密谈,以为在上者参考之资,则当无不可。然而公庭广众之地,则非所宜也。吾甚以此为弟立身处事忧。望吾弟切思而自反之,并望对所部默察潜移,务使其稍有骄气,此乃为大事成大业者,知方知兵惟一之要谛。望弟有以详究之。如稍有暇,应将曾胡各全集及王阳明、戚继光诸书再看一遍,则养气断事,必有长进也。久欲详谈,而无闲暇,因来书有感,随而告之。(怎么又叫看曾国藩了)



这既是蒋介石首次对陈诚之“骄矜”予以严厉批评,亦是其指点陈诚修身养性之开端。蒋介石在信函中以身说教,苦口婆心地劝导和指点陈诚,若不是对其寄于厚望,有意栽培,蒋断不会如此苦心孤诣地给予指教。



陈诚对蒋之批评虽有所不服,但对蒋之苦心培植却深为感动。其在家书中写道:“接蒋先生一长函,大意说我看不起人骄傲,非任大事成大业之道。但其望我之切,无异形于言表。” 12月8日,陈诚复函蒋介石说:“奉读钧座三日申刻手谕,训勉备至,当谨书绅,以为终身修身处世接物之准衡,藉报钧座教诲之大德。……此后凡职所短,足萦钧座廑虑者,务恳钧座以教子弟者教职,俾知憬然悔悟,蔚为事业之助,则蒙福不仅职个人已也。”



1933年2月7日,蒋介石询问陈诚读书情形:“近日看书如何?身临江右,更觉阳明之学为可贵也。阳明得道于龙场,而立业于江右,故浙东学案,在江右尤为风行,希相与共勉之。……自来成德立业,而能为民族人格增光者,未有不从修养精神为基础。以修养精神者,绝非可即当唯心论者看待,而鄙视之。凡宋明以来,成名之大儒,无论其为武功或文治,皆由其修养而臻于实践之力得来也。故望弟对于存养省察、谨言慎行之端,三注意也。中于昔年亦颇矜持不群,轻弃收敛,至今思之,皆为好誉徇外之心所驰,而毫无把握,更无主宰,然恐悔之晚矣。尚望弟等及时注意,不可放过,则德业有基,不患功业不立也。”在此,蒋介石以身说教,谆谆诱导,可见其在指导陈诚修养、治学上同样也是不厌其烦,极具苦心。




其实,蒋介石对陈诚之优缺点非常清楚,因而常以父兄、师长之身份在军事、修身、治学等方面予以指点,甚至是苦口婆心地劝导。



尽管陈诚在军事上、修身、治学方面,甚至在政治上,与蒋介石有不同见解,但在多年的追随中,他能明显感受到蒋之赏识、信任与栽培,而且这种赏识与栽培还带有明显的私人情感。公义私谊的结合,更是令陈诚对蒋感恩戴德,肝脑涂地。



正如其在家书中说:“以我个人论,年来追随蒋先生为革命奋斗,蒋先生之爱我、望我,虽自己之父兄亦有所不及”,今后“只有以蒋先生之意志为意志,我决不能单独干或不干,因人格关系不能不如此也”。至1936年9月,他甚至对蒋表示:“职于钧座,名虽部属,恩深骨肉,私心自矢,虽天荒地老,犹为信徒。”

青天依然

滑落(看见孽子原型的众人,三观不正,文笔拙劣,不喜勿喷)

    第二段孽子原型(纯虚构)  (瞎想的)     

    第三段李白

    第四段胡戴,微李白

    第五段蒋何        

    第六段蒋陈,陈蒋

    第七段钟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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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段孽子原型(纯虚构)  (瞎想的)     

    第三段李白

    第四段胡戴,微李白

    第五段蒋何        

    第六段蒋陈,陈蒋

    第七段钟伯

     第八段辞修

越写越差,写的不好,希望原谅            

                       

      新公园的莲花在那一夜被市政府全部摘去了。

                     

       黄效先戴着手/铐走到监/狱门口,那里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女子的相貌并不漂亮,但一双眼睛却漂亮得出奇,黄效先看着那女子,心中却莫名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你好,我是你的辩护律师,我姓邱。”“我不需要什么律师。”黄效先转头对着狱警平静地说道,面前的邱小姐眉毛上挑,眼中露出一种张扬的神色,“是你母亲请我来的。”这神色在数年前曾出现在另一个人眼中,那个人黄效先刚巧知道,但是如今他已经成了泥土下的一堆白骨,黄效先眼底的绝望转为疑惑,“邱小姐,你应该是知道咱们上一辈的事情的吧?”邱小姐眉眼间的笑意更浓了,她轻轻垂下头“上一代恩恩怨怨,我想做个了结。“她凑近黄效先轻声说:“如今我需要一个案子让我转正,你需要一个活命的机会,咱们也互相帮助一次,然后我父亲和你父亲间的恩怨便也算了了,好不好?”黄效先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他如今犯了sha人si罪,可是偏偏他们家只有他一个男丁,他又有寡母要照顾,而且他实在并不想si,可是那个人,那个偷了他心的人,他多想下到阴间去问问,那个人对他究竟几分真心,他也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邱小姐如果想当我的律师,可以听我讲个故事吗?”

        新公园已经步入了深秋,可台北的空气却仍然发闷,公园中的人都行色匆匆,偶尔有人扫一眼这两个奇怪的青年男女,但又匆匆离开。黄效先在莲花池旁停下脚步,“我和他就是在这个地方见到的。”邱小姐也看向莲花池,“好可惜,现在是秋天,看不见莲花了。”黄效先叹息着,邱小姐却在一旁轻笑着“莲花并不多好看,只是当日身边的那个人好看,对不对?”黄效先听到这句话也嘴角上扬,一抹笑容在他脸上升起,他说:“那天,我把莲花放在他的手上,莲花像火一样红,他也穿了身红色衬衫,这一切衬得他那么热烈鲜艳。”

          黄效先的目光凝视着那潭池水,他的记忆飘向远方。一段故事从他嘴里缓缓说出:“那天我也是这样在莲花池边散步,那是个夏天的夜晚,空气燥热沉闷,我觉得胸口发闷得厉害,好像有一块石头堵在心里。那时我就站到了这里,士荣也站到了这里,士荣他冲我笑,士荣说我的眼睛很好看,士荣说想和我喝杯酒,士荣说台北有一家宾馆的装潢很好看,我们在那天发生了关/系,我选择离开家和他住在了一起,我以为那样就能躲避那令人窒息的沉闷空气,士荣确实对我很好,我们住的是个茅草房,外面有一大片稻田,我们虽然不事耕种却也爱极了那金黄的海洋,那个时候我们总是在那里打闹,我们在地上打滚,我们在田间嬉笑,我们像疯子一样大声唱歌,那土地成为了我们的床,那稻谷成了我们的观众,我问过士荣他愿不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可士荣不回答,我很生气,我质问他愿不愿意,他笑了,他说这片刻的欢娱他就很满足了。我们还经常一起去爬山,去游泳,他也曾经在夜晚抱住梦魇的我,他也曾经拉着我的手和我不顾一切的在天地间狂奔,他也曾经替我从别人家的地窖里偷出美酒,我们两个经常坐在山间一同分享着果子,山风吹过,我们相互依偎,我们,可是,怎么变成了这样?”黄效先的泪水流了下来,他蹲下身子痛哭起来,邱小姐便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后面的故事邱小姐是知道的,那个士荣其实是个du徒,他有事没事就喜欢去du个一把两把,可惜他手气不好,总是输钱。士荣每每输钱就要逼黄效先回家拿钱,黄效先虽然陷入情爱中却也并不傻,一次两次要钱还可以,但次数一多黄效先就觉得不对了,他们家也没有多少钱,全靠父亲的抚恤金和姐姐的工资生活,他实在供不起士荣的贪得无厌,他也劝过士荣,也跟他好好分析过利害,但士荣却总是前脚答应,后脚就又去du,黄效先气得和士荣打了一架,两个人都打得对方鼻青眼肿才罢休,最后士荣终于还是承诺不再du了,而黄效先也摸着士荣的伤哭出了声。他们又有了一段好日子,但那好日子实在太短了。有一天债主找上了门,黄效先这才知道士荣又骗了他,他仍然在du,债主将他们两个人一起打了一顿,还威胁让他们在七天内还钱,不然的话就把他们的手砍下来。黄效先又是觉得屈辱又是觉得难过,他再次看向士荣,他质问士荣,但士荣却冷哼了一声又向他要钱,黄效先这一次终于愤怒了,他将士荣骗到了他家里,然后用一把刀捅进士荣胸口,火红的xue涌出,正如那日士荣手上捧着的莲花。

         “对一个du徒那么痴情做什么?”邱小姐皱起眉头,一脸不屑,“士荣其实是个好人的,只是他家的条件实在不好,我知道他是图我的钱,可是我也相信他也是爱我的。”“为什么那么相信他?”“因为他拿走了我的心。”

          “我证明,士荣确实是爱他的。”身后并排走来两个英俊男子,其中一个俊秀青年开口说道,黄效先微微冲那个青年点了点头,邱小姐也笑了起来,“呦,你们二位这是闻着什么味道来的?”另一个俊挺青年笑道:“自然是闻到这里有传奇故事的味道。”“白五公子这是想为我的当事人写传记了?”邱小姐也笑着,“福生,白先生,你们来的不巧,我的故事讲完了。”黄效先面色悲伤地望着这两个青年,白先生却并不管这个,他扯了一下福生,“来,把故事说给邱小姐听听。”

         福生咳嗽了一下,向邱小姐微微笑了一下,他说:“我和士荣第一次见面也在公园里,那天黄先生和他一起在散步,我本来不想上前打招呼的,但白五,咳,他非让我上前去打趣一下黄先生,黄先生当时面露尴尬,士荣立刻就挡上前,士荣对我们说我们上一代的事情都是上一代的,如果总是缠着下一代实在不好,更何况,家父对黄将军也有愧,那个时候我特别尴尬,我们就赶紧走开了。后来我再见到士荣的时候士荣正在莲花池一遍遍的洗着手,我看见他疯狂地搓着自己的双手,他的眼泪流个不停,我上前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他的父母都是开du场的,他是在du场长大的,他小时候学的第一句话都是在du场学的,du已经刻入了他的基因里,他天生就是个du徒,他也希望改变自己,他也想停止,可是他做不到,他说他的父母对他说的话都与du有关,他不du他的父母是不会理他的,现在他父母双亡,du场没了,他却忍受不了不du的日子。我告诉他du和烟酒一样狠下心就可以戒掉,可是士荣终究不能狠下心,士荣对我说他爱黄先生,可是他不能给黄先生幸福,他说他是个坏人,他一次次伤害黄先生,可是他也不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面对du他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他说他希望黄先生可以离开他,但是又不希望黄先生太早离开他,他说他们间实在是场孽缘,迟早有一天他是要用命来补偿黄先生的。”福生停顿了,他看向黄效先痛苦的面容。

        “对,那天我们打完架,士荣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他的命贱,他是天生的du徒,只要一提到du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我曾经也用过各种方法为他戒du,我也抱住他说愿意跟他一起承受痛苦,可是他告诉我,他忍不住,那是刻在他基因里的文字,他说只要他还没死就一定改不掉这个毛病,他说下一世他要投个好人家,要清清白白的和我在一起,可是,我不相信下一世,我只相信今生今世,只相信今时今日。”黄效先哽咽着,“士荣,他明明是爱我的,但他的心却永远不属于我,他在那个阴暗的du场沾了一身的yin,他抱着我,我说我要用泪水洗净他的du瘾,可是他拒绝了,他说我们两个同样伤心,我的眼泪也是痛的,我们相互拥抱,抱头痛哭,如果没有这闷热的空气我们一定是能干干净净的相爱的,士荣si前也对我说,下一世他要干干净净的来找我。”黄效先的眼睛模糊起来,他看着眼前的莲花池,忽然他隐隐约约看见前面多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身红色衬衫,那个人的手上正捧着一朵火红的莲花,那个人正低着头嗅着花朵,月光清冷,他却如烈日一般鲜艳的刺眼。“士荣,士荣,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心?”黄效先喃喃说道,“行了,少再这感慨了,现在我一定要让你活下来。”邱小姐神色严肃,“我并不想活下来,我已经死了,那把刀哪里是杀死了士荣啊,分明是sha了我。”黄效先的面容枯槁,他终于停止了哭泣,只是看起来更加绝望,他的眼睛似乎完全失去了生气,他缓缓说道:“士荣,他给了我希望,我以为我的胸口再也不会发闷了。”

          “黄先生,你放心,你的命我护定了。”黄效先被送回了监/狱,进门前邱小姐叫住了他,邱小姐眼中的自信神色使黄效先一时有点恍惚,好像他看过一张照片,那个男人在昆仑关上也是笑得这样骄傲自信。

         在法庭上邱小姐据理力争,她说黄效先心智丧失,她说这不算故意sha人,而黄效先在被讯问的时候也大声叫道:“他拿走了我的心!”最终,法院只判了他十几年的刑。

          黄效先下了法庭,邱小姐却在半路上拦住了他,“黄先生,自此我父亲你父亲,再无恩怨了。”她仍然笑得张扬,只是眼底多了数分悲伤,黄效先点点头便被押着从她身边走过,邱小姐却立在原地,她想起她的父亲,那个男人曾经像疯子一样击sha日军,最后却在内/战里故去,她感觉自己脸上出现了什么温热的液体,她用手在脸上擦了一下,然后又露出了属于年轻律师的张扬笑容,蹬着她那双高跟鞋一步步向门外走去。

             

        邱小姐不会知道在她身后,她的长辈们都开始进入了怎样的回忆,尤其是跑来看庭审的那几个人。

        白健生最近有点闲,但他又实在不是个能闲的下来的人,如今台北出了这么一件大事他怎么能不来看看呢?

        白健生同顾墨三一起走出了法院,顾墨三面色凝重,许久,他轻声叹道:“是我对不起他。”白健生却仍然低头不语,薛伯陵迎面走来,“顾墨三你怎么那么次呢?他虽然在你手下,但到底是我广东人。”说到此薛伯陵一向骄傲的眼睛也暗沉了片刻,广东,薛伯陵怀念他的广东,白健生又何尝不是在怀念他的广西呢?白健生一把扯过正要理论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的顾墨三“你吵不过他,陪我走走吧。”他们一同绕过了薛伯陵。

       薛伯陵却也不去追,只是神情落寞的站着,他忽然记起很多年前,那个时候他帮助孙科选举,白健生则因为同李德邻的关系也被扯入了选/举中,那时李德邻他们在南京安乐酒店拉票,他们一个个都使出千般计策,最损的是那个黄季宽,让小报记者写东西侮辱孙科,薛伯陵脾气火爆直接抢了人家的柺杖带着一群人砸报社,那个时候张向华还没去香港,也跟着一同去砸报社,他身上还沾上了另一个人的血。薛伯陵砸完报社仍觉得不解气就又跑去了安乐酒家,他冲进酒店又嚷又骂,而张向华跟在他后面同样喊着,白健生就从安乐酒家楼上走了下来,笑道:“伯陵兄,向华,说了这么久的话口渴了吧?”白健生笑着让人递上两杯茶,薛伯陵只觉得心头气得更厉害了,他伸出手将茶打翻,张向华也愤怒地叫道:“你少惺惺作态,叫黄季宽下来!”“下来!”那天的安乐酒家格外吵闹,薛伯陵回忆至此心中更是悲伤,那些年他真是什么人都打,什么人都骂,可如今他终究是老了,竟然连脾气都再也发不出来了。

         白健生这一路上一直沉默无语,他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很多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也很年轻,那时他多大?好像是二十八岁,那时他正立志于统一广西,但光凭他们的力量仍然太弱,于是就去找了身为陆荣廷部属的李德邻,原本李德邻不同意,但耐不住白健生和黄旭初的游说,李德邻同意了帮忙。他们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这一见就注定了一生的纠葛。

           那是在他们攻下南宁的大宴上,李德邻举着酒杯对他说:“健生,若你不做参谋长,我也就不做总指挥了。”李德邻长得不算好看,却也算端正,那时他嘴角上扬,他将酒一口喝下,“健生,多亏有你。”白健生并不怎么喝酒,但那天也感到了微醺,在那个人的目光里,他好像已经醉了。

         他们两个自民/国十年并肩作战到如今已经四十年了,这些年风起云涌,也经历过许多凶险,但当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却总是有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白健生还记得曾经有一个谜语形容他们的关系“不是古人是今人,不是文人是武人,不是一人是二人,不是二人是一人。”他的嘴角微微露出一点笑意,他与李德邻这些年风雨同舟,可不就是亲近的如同一个人吗,更何况他们间的关系原本就比朋友更亲密,更何况在那个他喝醉的夜晚李德邻就已经得到了他的一颗心,更何况他真的为了李德邻和广西付了那么多心血。

          “老白,再走可就到新公园了。”顾墨三打断了他的回忆,“老白,要不咱们进去看看,我听说效先常来。”顾墨三语气带着伤感,白健生点点头,“好,既然你想赎罪,那咱们就一块去吧。”深秋,白健生和顾墨三一同打量着四周的树木,在莲花池畔的两个青年看见了他们连忙躲进了树林里。白健生也看见了那处莲花池,“咱们来得可不巧啊,花都没了。”“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顾墨三脸上的悲伤神情稍有好转,他轻声说道:“我是见过这里的莲花的,那个时候福生又因为画画的事跟他母亲起了矛盾,他独自一个人跑了出去,我本来想劝他回来,但是一路跟着却跟到这里,那是个夏天,就在这个池子里开满了火红的莲花,人家都说好看,我却觉得未必,我们苏州的莲花比这的更娇艳,更生机勃勃。”白健生也笑了起来,“是吗?那是可惜了,我平素不喜欢莲花,所以也没有怎么关注过这些。”“是啊,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你我是不配喜欢的。”

         白健生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水池里的水,很冷,和桂林不一样。白健生还记得在很多年些他和李德邻也一同这样立于水边,只是那是一条阔大的江河,而这个只是一潭浅浅的池水。那天他们在百忙中寻出一点闲暇,李德邻看向船舱外的美景不尤感叹道:“良辰美景不可辜负,健生,我真的好开心,我有广西,还有你。”“德邻,你别总乱说了。”白健生的脸有些发红,他将目光移向船外,他看见外面的江水澄澈空灵,山石险峻,一切美得出奇,白健生回过头将李德邻拉到甲板上,“看看,这样的湖光水色,咱们可不能给了别人,这里呀一定得建设好,一定得在咱们的手里。”李德邻看着白健生冲满朝气的面容微微笑着,“好,这里是咱们的大本营,不会给别人的。”他们一同看向彼此,阳光照射下来,两个人都显得格外柔和,白健生轻轻笑着将自己的手放在李德邻的手上,李德邻随即握紧了那只手,时间忽然好像一下子变慢了,江面平静的好像一面镜子,偶尔有风吹过,却也只留下一点浪花,故乡景好,那一刻他们彼此情深。

         白健生又感到一阵心痛,他不动生色的忍下了那阵阵刺痛,他说:“我还真挺想看看这些莲花的。”“那还不简单,等到了夏天你不就见到了吗?”“见不到了,那么红的莲花只会开一次的,之后的都不是当初的了。”顾墨三看了白健生许久“你还是放不下德邻吗?”“没有。”白健生的回答苍白无力,他又补充道:“我是个理智重于感情的人,纵然我放不下,我也知道那个更重要,再说,他做了他的选择,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我对他也很失望,我们有如此结局并不奇怪,只是有点遗憾罢了。”

          那天在广西,李德邻终究还是对白健生说了那句话,白健生再三苦劝,李德邻却只是叹了口气,他将白健生皱着的眉头抚平,他说“健生,我还会回来的。”他在白健生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便不顾那个低头恳求的男人独自上了飞机。后来白健生在海南得到了信,李德邻说让白健生等他四十九天,白健生确实等了他很久,确实站在岸边吹了许久的海风,也确实为了他一下子老了十余岁,但是最后白健生还是离开了,因为他知道李德邻是不可能回来的,自从他踏上飞机那刻就不会回来了,他甚至没有再和他说句再见。

           白健生和顾墨三一同离开了公园,他们没有坐车而是在街头走着,“你的心还疼吗?”顾墨三轻声问道,“我早就没有心了,又怎么会疼呢?”白健生轻轻笑了笑,抬起了头,已是下午时分,天气闷热,这里的穷山恶水实在比不上桂林山灵水秀。

           白健生轻轻摸着心脏,他的耳畔传来李德邻的声音“健生,多亏有你。”

                  

          刚刚躲进树林里的两个青年悄悄走了出来,却原来正是白先生和福生。

           白先生满面伤感,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父亲刚刚走过的路,“我其实并没有见过那位李叔叔多少次,因为我小的时候多数时间都是在养病中度过的,很少有外人去看望我,我对他印象最深的两次,一次是在桂林为我祖母拜寿,另一次是他住进了我家里说要选副/总/统,那些天我总能看见他,他一脸的志得意满。我还记得在我家巷口有一家酒店叫安乐酒家,李叔叔就是在那里拉票的,有一回我好奇偷着去安乐酒家,那个酒馆着实是大,但我还是看见了我父亲和李叔叔一同在一张酒桌旁聊天,我悄悄凑近,却看见我父亲满面疑惑,父亲似乎正在请求李叔叔,我看见父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不解难过的神色,我父亲是知道那个时候选副总/统的弊端的,可是李副总/统却铁了心。那天在安乐酒家里,我被我父亲发现了,但是他没有骂我,只是让我别再来了,他双目含泪,凝视着李叔叔,他说安乐酒家不是个安乐乡,而李叔叔也实在不该当个无权的安乐公。”

            “白先生,听说效先的命是用勋章换的,是吗?”身后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白先生回过头却见一个年轻男子垂头立在一边,“为真,你怎么来了?”福生向着为真点了点头,为真看起来心情不好,白先生笑了笑,“你都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的话?效先是被判为精神失常的。”为真抬起清秀的面容,脸上疑惑的神色仍然没有消失,“我还想问问,效先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寿山那个时候已经病重,但他仍然知道了这个事情,这时他强撑起了病体到了新公园,他手中拄着拐杖看向站在莲花池畔的那群年轻人,胡寿山闭上眼,风在他耳边吹过,偶尔传来几声水声,他又睁开了眼睛,阳光泄下,胡寿山觉得眼睛发疼,他晃了下脑袋,恍惚间他想起了数十年前的那个人。

          胡寿山第一次见到戴雨农的时候也是在水边,那个时候胡寿山还是个小学老师,他带着那群小孩子一起到西湖边游玩,那是个夏天,西湖上正生着几朵莲花,那莲花颜色红艳,在阳光下摇曳生姿,胡寿山远远的看着,竟不由得发起了呆。“唉,唉,那是我的衣服。”忽然一个男子急切的声音传来,胡寿山连忙赶了过去,却见到一个年轻的相貌端正的男子正从西湖里游了出来,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裤子,看起来极为狼狈,胡寿山连忙把衣服从学生的手里要了过来,然后递给了那年轻人,年轻人披上衣服尴尬的笑了笑,“多谢,我姓戴,名春风,仁兄呢?”“我姓胡,字寿山。”戴春风伸出湿漉漉的手与胡寿山握了握,“听寿山兄的口音也是浙江人士吧?”“是啊。”胡寿山笑了起来,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觉得格外亲切。

         胡寿山和戴春风一见如故,他们两个都很年轻,都心怀大志,都有同样的愿望。后来胡寿山上了军校,戴春风没两年也去上了那个军校。

        他们在阳光下身着戎装相见,胡寿山笑道:“春风,许久不见。”“寿山兄,我早就不叫春风了,现在我叫戴笠。”“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好名字。”后来他们两个就住在了一起,胡寿山耿直不善言辞,而戴春风却有着颗玲珑心,他们相处却是十分融洽,“寿山啊,你还是那么不会处世。”戴春风看着坐在对面吃饭的胡寿山叹道,胡寿山笑了笑,“这不是有你吗?”戴春风也笑了起来,“我听说附近开了家好的丝绸店,我去给你做身衣服吧。”胡寿山摸了摸自己那身又素又旧的衣服,低头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外面是十里洋场,风光一时无双。

          后来他们两个人都走上了各自的道路,一个成了西北王,一个成了鼎鼎大名的戴局长,但是他们的感情倒是始终没有减少半分,胡寿山贴身的衣物永远都是戴春风买的,胡寿山的家里永远都有戴春风的一个房间,在每一个有夕阳的日子人们也总能见到这两个人成双成对的身影,戴春风在外人看来总是心狠的,但在胡寿山的眼里却是人如其名,如春风般温暖。胡寿山还记得那一天他和戴春风一起在西湖边散步,戴春风指着那上面的几朵莲花,“寿山,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瞧这花还是开得这么好。”胡寿山满目柔情,他说:“等下次再来我给你摘朵莲花吧。”戴春风笑了,他将胡寿山衣服上的褶子抚平,“好,我下次给你买身质地更好的衣服。”

          可惜再也没有下次了,戴春风在岱山坠了机,整个人粉身碎骨,胡寿山难过不已,他不顾一切跑到了戴春风的灵堂,却只看见一口棺材和一面青天白日旗,胡寿山扑上前去使劲抚摸着那口棺材,泪水不止的流出,他的嘴里喃喃说道:“春风,春风,我还没有把莲花摘给你呢。”

           风吹过,深秋时节的新公园没有莲花,胡寿山叹了口气,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

          “父亲。”为真扶住了胡寿山“咱们回家吧。”胡寿山没说话只是往后走去,他的满心里都是当日那个从西湖里匆忙爬出的狼狈青年,他记得莲花红艳如火,但青年人眼里的光芒却比火更鲜艳。

           “为真,等我过世了,别给我穿寿衣,我就穿着我自己的衣服就好。”胡寿山目光悲伤,吞下了后面的那句话,“那件衣服是他买的。”

                       五

          何敬之从法院里走出,正看见白健生和顾墨三向新公园的方向走去,他本想上前跟他们同行,但一辆黑色轿车挡住了他的去路,车窗轻轻摇下,那张让何敬之爱恨半生的面孔出现了。

        “何敬之,你恨我吗?”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此时正站在何敬之面前,他的面庞憔悴了许多,原本俊秀的脸上多了许多皱纹,但身姿仍旧挺拔,他的眼睛也仍然锐利,他直勾勾地看着何敬之。何敬之对这种眼神过于熟悉,在他的前半生里这双眼睛始终如影随形。

           “您找我什么事?”何敬之嘴唇微张,却终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反而是将话题岔开,那双锐利的眼睛有片刻的暗淡,很快又恢复了原样,“敬之,我们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聊天了吗?”那个男人,不,还是叫他蒋志清吧,这是何敬之与他相遇时他的名字。“敬之,咱们认识快五十年了吧?”蒋志清边说边走到了茶几旁,让何敬之和他一同坐在沙发上,何敬之愣了愣,却仍然坐在了沙发旁边的凳子上,蒋志清面含愠色,“坐过来,我又不会吃掉你。”“总/统,如今我是待罪之身,实在不配与您同坐。”何敬之语气平淡,面容恭敬,蒋志清见他这样更加生气,“何敬之,我命令你坐过来。”何敬之见他这样才无可奈何的坐在了蒋志清身边。“何敬之,你这么恨我吗?”何敬之长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敢恨你。”“你为什么不敢?这么多年咱们一起走过,你应该恨我的?”何敬之轻轻笑了笑,但他那双一向平和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波澜。

           何敬之也曾经问过自己,自己究竟恨不恨蒋志清?他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他不恨他,何敬之对蒋志清一向心爱,所以那些事情蒋志清让他做,他也就认了,他愿意替蒋志清排忧解难,甚至如果蒋志清对他再好些,他何敬之连为蒋志清死都做得到。

        “敬之,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蒋志清也流露出惆怅的神色,“应钦愚钝,请您明示。”“当时与我一同在英兄麾下共事的人,膺白,传贤,祖焘都过世了,岳军现在不在台湾,祖燕也在美国,人杰年纪大了,如今能说上话的只有你了。”“是吗?我都记不得了。”何敬之的声音仍然平静,蒋志清没有管他继续说了下去“敬之,我没忘记,当时你是我的学弟,虽然不是直接在我手下任职,但我也常能看见你,那时候你多有朝气。”

          何敬之当然记得,但他记忆最深刻的却不是沪督府的时候,而是在黄埔的岁月,那个时候敬之是教导主任,而志清是校长。那个有微风的清晨,敬之带着学生们训练完,他一声令下那群小伙子一起向操场跑去,“敬之。”敬之听到有人在他身后唤他便回过头,正好看见志清英俊的眉眼,“校长好。”敬之冲着志清笑了笑,阳光明媚,志清原本冰冷的面孔终于也有了笑容,“敬之,辛苦你了。”“不辛苦。”他们站在一起看着学生们踏着阳光奔跑,何敬之微转过头对上志清锐利的目光,“校长,听说你让祖燕当你的秘书了?”“是啊,他做事很认真。”何敬之点点头,志清继续说:“其实我很没有想到,你我居然会再见面。”敬之笑了笑“是啊,督军过世,我以为你会大受打击,再不从军呢。”志清也笑了起来,然后轻轻握住敬之的手,“无论如何,以后咱们要一起走下去。”

           北伐,志清被李德邻和白健生逼迫下野,而何敬之则默许了他们的举动,那个时候大概确实是野心太大,何敬之的心里也想做一番大事业,他从日本留学归来后便去了泸督府,那个时候志清是陈英士的小跟班,而何敬之也不过是一个小角色,后来英士过世,敬之回了贵州,在那里他组织少年贵州会,支持爱国运动,又跟着王文华一起迫使刘显世失去权力,他也算是一腔热血。可是二七年十二月志清重新上位,那天他立刻就夺了敬之的军权,还找到敬之,“何敬之,咱们同生共死打了这么多仗,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厉害。”“蒋先生。”何敬之想了许久却一句解释也说不出,“何敬之,你给我记住,没有我蒋志清就没有你何敬之。”

         因为蒋志清的话,何敬之变得做事束手束脚,还被蒋志清安排签了各种被迫的条约,他觉得自己变了,变成被所有人鄙视的人,变成一个无用之人,蒋志清却仍然冷嘲热讽,用他锐利的眼神看着何敬之,何敬之知道蒋志清算是束缚了他一辈子,还让他无法挣脱。

          “何敬之,是不是只有我si了你才肯告诉我实话?”志清一句话就将何敬之拉回现实,敬之长叹一口气,“我要回去了,我还得给兰花浇水呢。”志清使劲拍了一下桌子“何敬之,回答我!”何敬之闭上双眼,“前些日子祖燕给我写信,他说这些天他总梦见他哥哥和二叔,他说那些往事一件件总出现在他眼前,那个时候他蒋三叔是他二叔的跟班,形影不离,而我何敬之与你从来不在一个位置上,我只能看见你的背影。”何敬之说完话便睁开眼睛,他的嘴角仍然带着笑意,“总/统,你听懂了吗?”志清呆坐在原地,他的双目竟出现悲伤神色“难道,连你都不愿意和我一起了吗?”“不,是我不适合跟你一起。”何敬之苦笑了一下,然后便起了身“我的兰花真的需要浇水了。”敬之微鞠一躬,志清叹了口气便挥挥手“算了,你走吧。”

         何敬之走出了总/统府,他看见风吹过树木,看见太阳如同一团火焰,他记得顾墨三曾经偷偷告诉他新公园的红莲,那个江苏人说红莲红的耀眼,可何敬之却觉得志清的眼睛才是最耀眼的,他在嘴里喃喃说道:“我不恨。”

                     六

           陈祖燕是从香港张向华的那里得到的信息,张向华将一份报纸和一封信寄给了他,还说:“祖燕,我看蒋先生是肯定会让你回去的,但我,恐怕在他活着的时候都回不去了,他不想见到我了。”

            陈祖燕将信拆开,这是蒋三叔的笔迹,蒋志清告诉他了很多事,里面最要紧的就是蒋志清想念陈立夫了。陈立夫的手微微颤抖,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陈祖燕刚从美国毕业就被志清叫到了黄埔军校,那个时候祖燕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他一见到志清就笑道:“三叔,好久不见。”志清也上下打量着他,“好,越来越英俊了。”祖燕留在了志清手下帮忙,他发明了五笔检字法,他利用他的知识帮志清解决了许多事情。那天傍晚他们两个一起散步,路边有树木鲜花,祖燕笑得很开心,“三叔,有我在,你放心好了。”志清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不由笑了起来,“是啊,帮了我这么多,你想要什么?”祖燕想了想便说道:“我要三叔不许骂我,如果您骂我,我就辞职。”

         陈祖燕继续将信读了下去,他看着纸上的端正的文字,这些字的主人如今在做什么?在休息还是在办公,在读书还是在写字,或许他也在叹息吧,叹息这些年的痛苦,陈祖燕叹了口气,他将信纸放下然后拿起报纸,报纸上报道的是一桩sha人案,sha人者祖燕是知道的,这个人的父亲在内战自杀了。

           陈祖燕于国于家都是做了贡献的,他在抗战时担任教育部长,保证教育在最危险的时候都能延续,创立贷金制度,协助西南联大办立,消除学杂费,他为中国做了许多事,同样他也是中统的管理者。他记得剿匪自己也是参与了的,他主张引起双方打架,分辨谁是ccp,同时他也杀了人,最开始那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终于失去了本身的颜色,他催促胡寿山出兵延安,但胡寿山没有,他坚决反对ccp。而那位三叔始终是他效忠的对象。

           后来他们败退到台湾,那天蒋三叔将他叫了过来,三叔拉着他的手“祖燕,辛苦你了。”祖燕双目含泪,他们一同用过饭便来到池塘边,池塘里是几朵莲花。祖燕看着那些娇艳的花朵出了神,而志清却望着天空,天已经被连年的硝烟染了色,灰暗阴沉。蒋志清开了口“祖燕,你走吧。”“三叔,你是怪我吗?”“我有什么怪你的,只是你跟辞修闹得太凶了些,我要用辞修,你留下的话。”“我明白,我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我大哥病重,还请您多加照顾。”祖燕苦笑着向官邸门外走去,“祖燕。”志清喊住了祖燕,“我记得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十二岁,当时英士把你介绍给我,你眨着眼睛问这就是蒋三叔吗?”志清声音有些哽咽,祖燕停住脚步“三叔,再见。”池塘里的莲花耀眼的开放着。

           陈祖燕放下报纸,他看向天空,正是异国风光,他起身也拿出了纸笔,但是却无话可说,外面是蓝天白云,祖燕呆了许久终于放下了笔,他走出门,向着养鸡场的方向走去。

            蒋志清此时正在看书,昏暗的灯光下他抬起头,他那张英挺的面容此时已布满风霜,他想起那个远在异国的人,祖燕,不知道他怎么样了,那个孩子的眉目清秀,与那个人是有几分相像的。

            陈英士,蒋志清轻轻念出了这三个字,那个时候蒋志清还年轻,他视陈英士为自己的兄长好友。那时候陈英士与他形影不离,他们一同革命,一同战斗,蒋志清还会在晚上为英士的伤口敷药。

          那天陈英士要从日本回到上海,志清去码头送他,他们在那里遇上一个占卜的人,陈英士向来不信鬼神,但在那个人摊位前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引起了蒋志清的注意,“英士兄,咱们去哪看看吧。”“看它干什么?我从来不信命,人的命只掌握在自己手里。”陈英士的眼睛含着坚定的光,他对志清笑了笑,“不用相信,咱们就试一次。”志清求了英士许久,英士终于同意。那位占卜者对着他们看了许久说道:“化身。”占卜者指着志清说:“你是这位先生的化身,你要与他一心一形,但你们不能同时存在。”英士听了这话便笑了起来,他挽着志清的手“走吧,我的化身。”志清却还有些担忧,“哥,不能同时存在是什么意思?”“就是说我回上海了,你可别想我。”英士笑着拧了一下志清的脸,志清转过头“净这样,谁会想你啊。”

           后来陈英士被cisha在上海街头,所有人都不敢为他收尸,只有志清将英士抱回自己的住所,为他办后事,写祭文,为他痛哭不已。

         窗外树叶落下,志清从回忆中醒来,他看向窗外,正是阳光明媚,天空是一片蔚蓝,志清将一张照片从书里找出,上面是一个英挺青年,他眉目俊秀,正是志清,他身边是一行小字:安危他日终须仗,甘苦来时要共尝。”

          他和陈英士当时在日本结拜,他们还有黄膺白三人跪在关公像前一同说出了这样的誓言。陈英士拉着他们两个人的手“二位,我们的事业一定要完成,一定要为这个国家带来一个美好的未来。“当时一切都很好,三个人都有好看的眉眼,阳光照射下他们十分耀眼,就如同他们的志向一样耀眼。

          那年樱花未落,英士戴着金丝眼镜笑得一脸温柔,他说:“志清,你是我的化身,要替我完成愿望。”

                            七

            胡伯玉也是在报纸上看到的这则新闻。

           报纸上登的很详细,包括sha人者的身份,胡伯玉一遍遍看着这个名字,胡伯玉知道这个人,这个人的父亲算是胡伯玉的同僚,而且他也与那场战争有关,胡伯玉长叹了一声,孟良崮,sha人者的父亲当时没有及时教援,而那个叫张钟麟的英俊男人死在黄沙里,胡伯玉走在金门的海岸线,他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看着对岸隐隐约约的炊烟,看着在天空彷徨飞行的飞鸟,胡伯玉觉得自己脸上有些湿热,一摸,果然是泪水。

         胡伯玉仍然记得自己和张钟麟初见的情形,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很年轻,一腔热血正不知往什么地方流。那个时候伯玉拿着行李走入了宿舍,他找到了自己的床位,刚将行李放好便听见有个人用一口陕西官话说:“同学,你也住这里呀?”伯玉抬头,这是一个五官颇为英挺的男子,伯玉笑了笑向那个人伸出手“你好,我叫胡伯玉。”“张钟麟。”他们两个一见如故,张钟麟是北大历史系的学生,但是他还没有毕业,因为国家弱小所以他立志拯救家国,他投笔从戎,来到了黄埔军校。而胡伯玉是个穷人家的孩子,但他喜爱读书,成绩优异,他也考上了北大,但是没有钱交学费所以就没有上,他同样存心拯救家国,所以也来到了黄埔军校。

            “钟麟你政治怎么又没合格?”在一个阳光正好的日子,胡伯玉在练习场上找到正在擦木仓的钟麟,钟麟没有抬头“学这些有什么用?咱们是从军的,又不是从政的。”伯玉拍了拍钟麟的肩膀“那你可又要补考喽。”钟麟这才抬起头“伯玉,等毕业了你要干什么?”“从军啊,咱们都在军校里了不从军做什么?”钟麟笑了笑“那咱们就一起同生共死。”“肯定的,我遇上你那一天就注定是要和你同生共死的了。”胡伯玉假装无奈的耸耸肩,张钟麟也笑了起来,他看着阳光便想起自己的未来。

          后来他们从了军,东征北伐,两个人聚少离多,但是仍然没有停止互相通信,他们总是会抽出时间打电话,他们会互相想起对方,会在行军途中记起当年在军校里那个少年与自己一同挥洒汗水。

          后来抗战爆发,他们又上了战场。钟麟跟着七十四军打了许多场硬仗,在张古山他们进行拉据战,在南昌会战钟麟英勇无畏,他身先士卒,甚至在战场上瘸了一条腿,他那天被担架抬下来,但是他始终不肯离开战场,他说:“国家都快完了,我的腿算什么?”钟麟生得英俊,但作战勇猛,是一员悍将,二十二场大型战役,七十四军几乎参加了全部。而胡伯玉在十八军,他也打了很多硬仗,最出名的还是石牌保卫战,那天他向天祈祷,率领着百万儿郎一同保家卫国,他们奋力前进,无畏无惧。他们在八年里很少相见,但他们同样都是大英雄。

           抗战胜利,他们回到南京,钟麟请伯玉在金陵饭店吃饭,面对一菜单的佳肴,钟麟却只点了一份蛋炒饭,伯玉取笑钟麟道:“算了,我来点吧,这么好的饭店怎么能就点一份蛋炒饭呢?”钟麟笑了笑忽然对伯玉说:“对了,我最近得了几本好书和古董,你要来看看吗?”

          伯玉和钟麟一同来到钟麟家,钟麟喜欢写字和临摹,对于古董也十分感兴趣,所以他家里的书架上摆满各种书籍,他将一本书拿了下来,他轻轻吹了一下书上的灰尘,然后把书递给伯玉“伯玉,这是关于宋太祖的史论,你看吗?”伯玉看着正在书架前一脸痴迷的钟麟,他轻声叹道:“真是个书痴。”钟麟回了头,“伯玉,我还种了朵昙花呢。”他拉住伯玉的手将他拉到院子里,院中有许多鲜花,其中最显眼的就是中间的那朵昙花,现在还没有到昙花开花的时候,“好可惜。”伯玉感叹道,钟麟走到那朵纯白无暇的花前,“没事,下回它开花的时候我叫你过来看。”“大晚上的,多麻烦,哎,你不是爱照相吗?下回你给这花照张相片送给我。”伯玉冲钟麟笑着,钟麟也笑了“好啊,但是我的照片可贵哦。”“贵,有多贵?”伯玉用手搭在钟麟肩上,“有你贵吗?”钟麟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却也将手放在伯玉肩上“你放心,我肯定会送你几张照片的。”

          一场战争的狼烟刚刚消散,另一场战争就又开始了。

            钟麟又上了战场,他被困在了孟良崮。在对方源源不断的进攻下,在炮火的轰炸下,在友军始终没有来救援的情况下,钟麟走到了弹击粮绝的地步,他用尽所有力气希望冲出重围,但是却终究都是徒劳,钟麟看着不断向上前进的敌军,和自己这里的残兵败将,他知道已经无路可走,他在最后时刻给伯玉发了一封电报,他说兄弟,我们来生再见,他拿起了木仓,他自尽殉国,在孟良崮的沙埃里,他化为枯骨,而胡伯玉从小方山拼力前往孟良崮,胡伯玉用尽心力想要救援,但是不过百里的距离,他们却阴阳相隔,孟良崮,小方山,钟麟为昙花照的相片再也无法交给伯玉了,那年昙花一现,伯玉无缘看见,而那个在月光下举着相机的英俊男人也同样再也见不到了。

          伯玉回头向自己的住所走去,路上是金黄的高粱,几只鸟从高粱地里飞出,百姓在路旁劳作,还有远处几家住所的烟囱里冒出了炊烟,伯玉听见百姓的歌声与欢笑,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家乡,那里也有一望无际的田地,有自由飞翔的飞鸟,有唱着秦腔的百姓,家乡的百姓与这里的一样又不一样,伯玉说要回去,但是回去有什么用呢?他的家人在运动中被迫害,而他已经无家可归。

          几个百姓看见伯玉便向他打招呼,他们尊敬伯玉,称伯玉为恩主公,伯玉心想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伯玉苦笑,后来他从金门到台湾,在台大历史系学习,人家都问他那么大岁数为什么还要来上学,伯玉笑笑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关于宋太祖的论文交了上去。

        那天阳光很好,伯玉闭眼,却再也闻不到当日广州的槐花香。

                       八

         陈辞修也知道了这桩案件,他正坐在办公室里一支又一支的吸着烟。

          他看着报纸上的文字和相片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悲伤之感,辞修忽然感觉自己胸口发闷,他的肝又开始绞痛了,这些年他已经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熬坏了,如今他灯尽油枯,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快到了。

          陈辞修看着桌上的文件,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他想让自己安静,可是往事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那年他在黄埔军校当教育副官,他在一个清晨偷偷在操场上读书,他读的正入神,忽然书被一个人抽走了,他一惊忙抬起头却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那个人是校长蒋志清,蒋志清看了眼书的封面,便笑着对辞修说:“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辞修心中一怔,便下意识说出了下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他们互相对视,辞修敬了个礼,他不知道自己与这个人的一生纠缠从此开始。

          辞修是炮兵出身,他作战勇敢,为人善良,虽然有时有点心眼小,但也是个不错的人,而志清也很赏识他,还将自己夫人的干女儿嫁给了辞修。

            辞修春风得意,他参加了许多战争,而志清对他愈加信任。北伐抗战,辞修都是立下功绩了的,但是后来在内/战节节失利,甚至有人喊出了杀辞修以平民愤的口号,辞修无奈只好去往台湾,他当时就已经重病缠身,却仍然苦熬多年。

           想到这里辞修不由得苦笑了起来,他记得志清曾对他说:“辞修,你别总是这么骄纵,你总是要去跟人家搞好关系的。”搞好关系,辞修长叹一口气,是啊他骂名满身,他为人骄纵,但如果不是为了蒋先生,他辞修又何必这样不顾毁誉,不顾自身的工作,还不是为了报答当日志清的赏识吗?可为什么又把自己扯入其中呢?如果一切还可以变成最开始的样子该多好。

         辞修忽然想起邓择生,那一年邓择生被抓,辞修请求蒋先生“如果可以放了他,我愿意此生当牛做马报答您。”可惜没有成功,邓择生还是被杀了,辞修长叹一口气,“此生我已经当牛做马了,下一世我绝对不再来了。”他打定主意,却忽然想起那会灼伤人的眼睛的莲花,戎马多年,他已经厌倦了这种耀眼的颜色。

         辞修又吸了一口烟便将台北市长叫了过来“把新公园的莲花都拔掉吧,它太耀眼了,就像那一年那个人流下的血。”

          辞修仰起头,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在叫他“辞修,辞修。”他有些分不清这是邓择生的声音还是志清的声音,他回头,看见那个有着明亮眼睛的蒋先生正在向他微笑,而他陈辞修又仿佛回到了最初,他敬了一个军礼,挺起胸膛说道:“校长好。”

       风吹过,一池莲花如同血一样红,那是辞修啼出的鲜血,是青田游子的眼泪,是一场大梦,是辞修从些回不去的故乡。

                      九

         从前莲花开了,我便去数。最多的时候,有九十九朵。有一次,我摘了一朵,放在一个人的掌心上,他捧着那朵红莲,好像捧着一团火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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