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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客单展示，金主 @忒瑞西阿斯 ，他人请勿转载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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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痛苦更静，比安慰更轻，

比节日更盛大，比血更纯净，

比屈辱更纯洁，我所不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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忒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阿提卡的土地上，前一年在奥诺斐塔的惨败使得彼奥提亚的桂冠彻底化为泡影，与拉栖代梦的盟约不仅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使得忒拜的名声愈发不堪。七门之城抬手狠狠抓住自己的下颌，以此控制喉间上泛的悲怆之音。

距离比雷埃夫斯的长墙近了，这被伯罗奔尼撒人憎恨的建筑，是猫头鹰为自己构筑的飞羽，雅典本人就在石墙之前等待他。

您已经被提大盾之雅典娜的鸮瞳注视。

先一步在海港迎接外邦代表的雅典官员这么跟他说，忒拜人也这么同他说，甚至他自己也这么认为，彼奥提亚的姊妹们用和雅典相仿无二的眼瞳从四面八方逼近，忒拜，忒拜，你为什么要背叛雅典，背叛我们的古老友谊？

七门之城几乎又要被自己沉重的思虑压倒，但雅典先一步用有力的双手握住忒拜苍白而布满疤痕的臂膀。

不出忒拜所料，紫冠之城面容和善，语速飞快却完全不显得咄咄逼人，雅典先是用力拍了两下忒拜的背脊，看着邻居愈发苍白的面孔，凑近过去亲密地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你和他们不一样，忒拜，那些不愉快的东西，你啊，就别放在心里了，好吗？”他的一只手轻柔地捧住忒拜的侧脸，权戒在彼奥提亚人的面颊上留下浅淡的红痕，另一只手丝毫不见外地拍了拍忒拜的胸口。

忒拜抬起头，面颊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那双苍绿色的竖瞳中迸射出怪异的光线，七门之城看着眼前的仇敌，羊毛披风包裹下的身躯因极度汹涌的情感而轻微晃动着：他怎么敢！忒拜恶毒地咬破舌尖，让甜腥的血在口腔中酝酿，复仇的毒蛇从俄狄浦斯栖息的胸膛中生发，却被这城邦牢牢掩盖。

如果不是斯巴达的前车之鉴，忒拜根本不想踏上这片雅典人的土地，每每看见那片钴蓝色的海，嫉妒的狂热都会压倒曾经辉煌的七门之城的理智。雅典，雅典，多么巧言令色的城市，多么佛口蛇心的公民，玩弄名誉的英雄，他的光辉刺伤了友邻的心房！

统治阿提卡的僭主伏在忒拜耳畔，浅金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冷冽的水光：“忒拜啊，我的老朋友，发自内心的，我最后一次宽恕你。”不等忒拜变化了脸色，雅典突然哈哈大笑，用力地紧了紧揽住忒拜的胳膊，仿佛二人如同亲密无间的兄弟，拿腔作调地高唱：“你脸色不好，来，让我们到妇女们那去，阿提卡的橄榄油能让你恢复精神。”

忒拜被雅典挟持着，跌跌撞撞地往人群聚集处去，紫冠之城呼唤着一个熟悉的名字，那名字的主人从编在典娜长袍边忙碌的老妇与幼女们中间离开，低眉顺眼地走到二人跟前。

“抬起头，普阿提亚。”那粒小痣埋在金瞳之下，流转着不怀好意的暗芒，雅典感受到怀中传来的激烈动静，神色忽然柔和，“我的好女孩，去执政官的妻子那儿为贵客盛点儿橄榄油来。”

普阿提亚唯唯应声，几乎是仓皇远去，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时，忒拜终于挣脱开了雅典的束缚。这下好面子的城邦也忍不住露出错愕的目光，七门之城终于感觉自己胜利了片刻，苍绿色的蛇眸中毫不掩饰其难以压抑的憎恶：“少摆出你那副不可一世的做派，克拉那埃！”

雅典那神样的五官间拂过一瞬难堪而怨恨的神色，但很快便被克制与傲慢的面具覆盖，紫冠之城压在七门之城肩上的手掌微微用力，直到忒拜微微露出痛苦的神色才松开。雅典沉思片刻，用一副仿佛精准控制下流露的忧伤神情淡淡地开口：“……我明白你对普阿提亚的恨意，所以我不计较你刚刚对我，以及我的被保护人的冒犯，但你也应当理解，我是真心希望能与你和解的，你的所作所为就如同当初拉栖代梦拒绝了和平，我很遗憾，你们为何要如此对待我？”

听见这荒唐的指控，忒拜一时失语，随后颤抖着弯下腰，发出一阵混杂着不可思议与讽刺的尖锐大笑。

雅典恍若未闻，只是用手轻轻抚摸着忒拜柔顺的乌黑长发，手掌微微用力，指尖穿过发丝，落在了忒拜的后颈上，那双浅金色的眸子深处缓缓漾开深邃的思绪。

普阿提亚带着满满一瓶橄榄油回来时便看见了这一幕，彼奥提亚姑娘轻轻啊了一声，一小点油脂泼洒出来，沾湿了面前的土地。雅典松开手，转身从普阿提亚手中接过双耳瓶，轻轻地凑到忒拜的唇边，看着七门之城忍着恶心强行啜饮橄榄油，日渐骄横的暴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又作为英雄拯救了脆弱至极的希腊世界，这让他平复了心情，重新扬起和煦的笑容。

“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那就随我一同去迪普利翁门，游行要开始了，你真不应该错过这么棒的盛会，今年的泛雅典娜节游行比四年前还要盛大，你明白吗？我真是为你高兴啊。”

说着话的工夫，雅典本人就被祭司们的信使给匆匆拉走了，作为本城邦的化身，无论是宗教意义还是政治意义都极其非凡，况且雅典自诩女神的爱子，没有他本人到场，游行根本无法开始！忒拜在心底冷笑一声，沸腾的妒火再一次咬噬着卡德美亚儿女的心房。

所幸雅典多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忒拜松了口气，穿过来自希腊各邦的人群，他一头撞进埃吉纳深蓝的眼底。

常年在海上流窜的凶恶男人在今年厄拉费波利恩月与蒙尼奇亚月之交的时候向雅典正式屈膝，向提洛岛的金库缴纳贡赋，从此之后他便停留在陆地，直到大祭月之前，雅典正式邀请埃吉纳参加奇迹之年的泛雅典娜节庆典。

“哦？阿提卡人真的这么说？”或许是在同为阿普索斯河流淌的乳汁养育的同胞兄弟面前，忒拜显而易见地和缓了态度，只是在提及紫冠之城的时候依旧咬牙切齿。

海盗的故乡摊开手，不合身的希玛纯紧紧绷在他的身上，埃吉纳无不讽刺地哼哼两声：“我怎么知道，我是在斯奇罗弗里亚节之后才到的阿提卡。”他似乎不是很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牵扯，恰在此时，从远处传来喧闹的喝彩，热闹的火种从制陶工人广场飞越到城市市场的人群上方，使得这些不到一年前还在彼此敌对的人们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狂热。

游行的队伍来了。

雅典享受着千万只眼睛的注视，在这个神圣的节日里，即便是执政官也只能跟在他的后边。紫冠之城半睁着比日光还要绚烂的鸮瞳，暖融融的风从他的肋下穿过，鼓起那用金线刺绣的钴蓝色希玛纯，镶嵌着华贵宝石的披风缠绕在结实有力的臂弯。阿波罗·福玻斯的手指穿梭在那蓬松的浅棕色发丝间，赋予其比纯金打造的月桂叶冠冕更加璀璨的荣耀。

人群在短暂的沉默后爆发了更加山呼海啸般的赞叹，雅典神明一般俊美的面庞上露出自信而得体的微笑，他被雅典的贵族政治家们、高级祭司们簇拥着，仿佛奥林匹斯山巅的诸神一般伟岸。

忒拜深深地被这一幕触痛，尤其是他发现埃吉纳甚至目不转睛地盯着雅典的衣袍下摆，这使得他在被那神一般的城邦折服的同时，妒恨的怒火愈发高涨。丛林中的毒蛇探出冰冷的头颅，从分叉的舌尖流淌下近乎绝望的泣泪：敌人的欢愉，即我们的痛苦，命运的不公，将彼奥提亚的古老城邦戏耍。

雅典和他的官员们走过去了，紧跟在后面的是全副武装的阿提卡骑兵，骏马肥壮，刀刃锋利，或许从这些雅典男人的面孔上，才能隐约拼凑出雅典本人那几乎喷薄欲出的嗜血野心。忒拜眼神忽闪，他看见一百个雅典少女提着葡萄藤篮，又有一百个被释奴拿着橡树枝，提洛同盟的诸邦就走在这些人后边。

佛基斯与洛克里司手里捧着银盘，银盘里盛着无花果蛋糕，喀耳基斯和埃吉纳驾着二轮马车，马车牵引着一团庞然大物，从城市市场的立柱中间露出其狰狞的撞角。

是一艘三桨战船。

萨摩司站在甲板上，手中拖拽着缆绳，肌肉绷紧，船帆一点点鼓起，高大英武的女神手执圆盾，尖利的长矛贯穿巨人的咽喉，鲜血淋漓，明亮鲜艳的色彩倒映在忒拜的眼瞳深处。

萨拉米斯湾，智慧的七门之城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了这一切，在周遭胜利者的欢呼之中，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肩上。

是雅典，紫冠之城依旧穿着方才游行时的华服，他脸上涂抹上橄榄油调制的颜料，这代表一会儿他还要赶去雅典娜大祭台为女神宰杀牺牲。

浅金色的鸮瞳在忒拜所在的阴影处依旧燃烧着从帕拉斯·雅典娜手中坠落的火种，那双眼睛轻微地眨了一下，透过精妙计算的友善微笑，行走在堕落边缘的英雄终于露出一丝情真意切的讥嘲。

“忒拜啊，在彼奥提亚的诸邦之中，我最中意你，哈，瞧瞧你现在的样子。”雅典摩挲着忒拜的后背，语音低缓，“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品达的这句诗：从神那里，我们获得了人类最优秀的东西。”

海上的木墙嵌入波斯人的船体，爱琴海冰冷的浪涛灌入背弃族裔之人的鼻腔，他挣扎着，在深绿色的黏稠海水中，一道金色的日光刺破咸腥的束缚，流亡者的城邦与背叛者双手交握，忒拜落在了甲板上，那被埃吉纳拖拽的船只上。

那时雅典和他说了什么？

忒拜骤然间希冀自己在那一瞬间死去，也好过现今面庞发起高热，与雅典四目凝望，已经攀爬至顶峰的无冕的帝国审视着他，这比轻蔑更令他痛苦，比冷酷更伤他至深。他勉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苍白的嘴唇，轻而缓地说：“别想着当宙斯。”你会死

别想着当宙斯。

雅典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过去与现在的声音回荡在新年之始的呼啸的风中，紫冠之城俊美的五官刹那之间消褪了所有神色，他空茫地，沉静地看着他昔日的朋友，身畔的仇敌。钟声敲了三下，狂欢的人群向雅典娜女神献上编织了八个月的华丽长袍，提洛同盟的诸邦与海外殖民地向他们的领袖献上全套的铠甲，和祭祀用的肥牛。

忠诚与统一，谎言与背离。

七门之城在英雄的背影之后潸然泪下，为他不幸流产的野心，为他蒙上尘土的冠冕：你土地上昔日的荣光啊，诸神庇佑的忒拜城……

当忒拜再次见到雅典，已经到了百牛大祭，散落在城中的人们，无论是阿提卡人还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在大祭台下齐聚如海沙。

女祭司点燃祭台边堆积的草木与香料，乳白色的青烟袅袅，散发出馥郁的芬芳。消失了好一会儿的雅典带着高级祭司们走上祭台的阶梯，他换了一身圣洁的节日长袍，将肩膀上的丝带解下，换上新鲜的花环。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希冀般地投向他们心目中的伟大城邦。不知怎的，忒拜甚至可以看见雅典的喉结在那颇为古典的修长脖颈上滚动，鸮瞳往他的方向骤然投来，忒拜心中一跳，急忙将视线下移，投注在雅典怀中的那只纯白牛犊上。

那小生灵葡萄般水润的美丽牛眼扑闪着，微微露出头顶毛发的犄角被阿提卡人涂成金色，它的腹部系着一根浅黄色的穗子，几乎是完美的祭品。雅典半跪下身，用刀身蘸水，将清澈的山泉水泼洒在牛犊的头顶，雪亮的刀刃反射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一个男孩捧着一篮大麦，雅典伸手接过一捧，金黄的颗粒从他指间落下，隐没进牛犊光滑油亮的毛发。紫冠之城顺势起身，高高扬起那只胳膊，将手中剩余的麦粒撒向人们的头顶，在一片欢腾之中，那平日里温和而不失威严的声音高亢响起：

“智慧的女神，战争的女神，帕拉斯·雅典娜！在此，我将这纯洁的牺牲敬献给你！你庇佑我们正义的胜利，又从未使我们的审慎产生偏移。”

所有人都能看见雅典的化身哆嗦着，因为强烈的激情而几近昏厥。然后，雅典缓缓放下手，那双金色的明亮眸子视线掠过无数凡人的头顶，越过面色阴沉的斯巴达、科林斯，甚至径直穿过忒拜幽深的眉宇，落在比雷埃夫斯港的海平面上，那里曾经驶入过波斯大王的战舰，焚烧过阿提卡人层叠倒伏的尸体。

雅典如梦初醒般收回目光，祭刀掉在地上，演说家却双手托举，雪白的布料从他的臂弯坠下，如同阿特拉斯托举起苍穹。

“女神啊，公民啊，外邦人、妇女们，我们的血脉亲朋们，在今天的你们的脚下，在你们的面前，是一个古老的城邦，也是一个崭新的城邦。我曾走过漫长的黑暗，从爱奥尼亚的土地上走入汹涌的波涛，那时候我只有二百艘船，和我们最大的财富——”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头颅，“我们的智慧，勇气，以及我们超越于所有人的，伟大的制度。我们可以骄傲地说，民主、开放与慷慨，使得我们虽居于木石构筑的堡垒之内，依旧是自由而公开的，因为智慧，我们的勇敢是颇为谨慎而悲壮的，当无知者畏惧不前时，是雅典在熟知违抗强权的不公是何凶险之后，依旧肩负起拯救希腊世界的命运。”

斯巴达的脸色已经可怕到足以抵过十个军团，终于在这颇具暗讽的抑扬顿挫中拂袖而去，一旁的科林斯反而露出了微妙的笑容，美神之城目光逡巡，终于瞥见了忒拜。

“同时，我很高兴，能够在这样一个和平的日子里，见证我们的朋友们，放下往日的恩怨，平等地站在这里，站在女神面前。”雅典张开双臂，仿若梦呓般高唱，他的目光飘忽着目送拉栖代梦远去，最终平和地落在忒拜的身上，一瞬间不可承受般地扭曲了些许，“请原谅我，骄傲的人们，我恼恨我做的太少，使得小亚细亚的诸邦依旧沉沦在东方帝国的黑暗中。”

“自由啊，我们为之慷慨而战，慷慨而死，只要想到被波斯霸权笼罩，我就不寒而栗。提洛同盟的姊妹弟兄们，请你们大声告诉我，生于吕底亚的黄金被掠夺至苏撒宫廷之后的人们，你们有没有义务为之痛苦，为之服务？”

城邦们开始交头接耳，提洛和比雷埃夫斯几乎是立刻响应了他们的盟主，普阿提亚和她的彼奥提亚姐妹们不过是稍作犹豫，便臣服在了雅典面前，萨摩司、埃吉纳和米利都却面色不虞。

忒拜站在他的姐妹们之中，目光投向雅典，仿佛丛林中的群蛇吐出柔软淬毒的信子，却在舔舐上那神一般面容的瞬间被滚烫而闪耀的紫冠之城轻轻扫落，于是强烈的愤怒催逼七门之城张开苍白干枯的唇瓣，伤人的话语骤然炸响：

“以诸神的名义，你即使回到故乡土地，也难忘记欺骗说谎，耍弄你从小喜欢的伎俩！”

声音落下，空气沉寂了片刻，雅典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那些面色各异的城邦，忽然轻轻抬起手，抚摸自己唇角扬起的弧度，仿佛依靠这个动作，他重新找回了自己老练的演讲技巧。

“所以，我期待你们能够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尊严，不要忘记是谁为你们的幸福而汲汲经营，当你们认识到他的伟大时，他也是真正伟大的，你们应当热爱他，就如同热爱你们的生命。”雅典轻而易举地将忒拜的狂言掩饰过去，人们如梦初醒般开始欢呼，开始尖叫，正如雅典言语中所诱导的那样，交替着呼喊雅典与雅典娜，将奇迹般的城邦抬高，与诸神所在的奥林匹斯山齐平。

在忒拜屈辱的视线之下，雅典捡起刀，拽住牛犊的双角，平而稳地向前挥举，滚烫的鲜血飞溅在祭台上，沾在雪白的祭袍上。雅典慢慢张开手，金粉混合着血液从他掌心流下。

祭司们将牛犊的尸体刨开，将冒着腾腾热气的肝脏递到城邦的化身面前，雅典捏着那团肉块，手臂穿过油脂焚烧的烟雾，昭示诸人。忒拜听见他所痛恨的那根喉管之中震颤着回荡雷霆般的咆哮：“看哪！诸神，赐予我们光辉的命运，雅典娜，钟爱她的城邦！”

他再也没有看向忒拜，铜锅架起，柴火烧旺，祭祀用的牲畜一头头宰杀，分割好的肉块垒砌在水中，直至酥烂，直至吞入腹中。人群兴奋地向前挤，把忒拜挤到人群之外，七门之城低垂着头颅，从指间流出纯洁无瑕的鲜血——雅典划破了手掌，伤口如花苞般绽放在忒拜的手心，那流淌不止的，从来不是曾有过的悸动。

从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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