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eddy】灯塔 09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放暑假的时候,陈韦丞被学校送到了北京研学。
父亲母亲都到车站送他,可唯独不见杨博尧的影子。就连几个素来和他玩得好的同学也觉得稀奇,陈韦丞自古是和他那个长得一点都不相像的哥哥形影不离的:
“韦丞,你哥怎么没来送你?”
陈韦丞抿着唇插着耳机没说话,默默抱着他的琴盒看向车窗外。
火车开得飞快,哐哧哐哧的声音被厚厚的钢铁材料隔绝,一草一木都好像擦肩而过一般匆匆回头瞥了窗边的少......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放暑假的时候,陈韦丞被学校送到了北京研学。
父亲母亲都到车站送他,可唯独不见杨博尧的影子。就连几个素来和他玩得好的同学也觉得稀奇,陈韦丞自古是和他那个长得一点都不相像的哥哥形影不离的:
“韦丞,你哥怎么没来送你?”
陈韦丞抿着唇插着耳机没说话,默默抱着他的琴盒看向车窗外。
火车开得飞快,哐哧哐哧的声音被厚厚的钢铁材料隔绝,一草一木都好像擦肩而过一般匆匆回头瞥了窗边的少年一眼。
他并不排斥杨博尧和他短暂的分开。
这是正常的,他们平日里也要各自在各自的年级、班级里面学习,除了放学之后到上学之前的那段时间会在一块,大多数时间他和杨博尧都是各干各的。
可杨博尧这次是要回香港,陈韦丞觉得这一点都不能够相提并论。
“好不容易放假了,尧尧只是回去一趟,你急什么呢?”
连母亲都这样说。
陈韦丞不想应答,抱着篮球下了楼,他需要做点什么摒弃掉他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想法。
夏天的太阳大得几乎要将人烧死,老小区里连个像样的篮筐都没有,陈韦丞不停反复地向贴满了瓷砖的围墙投球。花期即将结束的白玉兰花瓣洒得他整辆车都是,又白又黄的,还有好几片已经烂掉的,带着一点香味。
好吧他承认,陈韦丞抹了一把汗。
他就是小肚鸡肠。
谁能保证杨博尧不会像之前那次一样跑了就再也不回来了呢?
这天跟他们小时候刚在一块的时候一个样,一点风也掀不起,热得人两眼发昏。
那时候杨博尧就拼了命想走,为了这事不说话不吃饭,甚至还被他撞了个正着。后来哪怕他抱着他的腰哭得稀里糊涂,他还是直接走了。
现在才过多久,他又想离开?
陈韦丞一点也不信去去就回的鬼话。
他根本就不想离开杨博尧一会儿。
“这么大太阳你还下来楼下打球,等会中暑了怎么办?”
杨博尧骑着单车回来,背上还背着书包。陈韦丞知道他今天出门是去采买带回香港的东西,回头望了一眼,将球砸向墙壁又收回,转身上了楼,杨博尧一个人丈二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杨博尧凑到在冰箱前找冰可乐的人跟前,踮着脚尖替他在最上头那个架子上拿了下来,“呐,在这,谁又惹你了?”
杨博尧仰起头,脑袋刚好撞上陈韦丞的鼻子,撞疼的人皱起眉揉了揉鼻尖,指着他闷声道:
“你。”
“啊?”杨博尧眨了眨眼睛,一脸迷茫。
陈韦丞见他这幅样子那些恼火突然全无了,吸了吸鼻子,可乐瓶打开呲的一声汽泄了出来,咕咚咕咚下肚,才埋怨地盯着杨博尧:
“你惹我,你要走。”
“我只回去一小会儿。”杨博尧辩驳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昨天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就去几天。再说了,你也要去北京上课的啊,我不是等你时间定下了之后才买机票的吗?”
陈韦丞知道自己理亏,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
他低头揪着杨博尧衣摆处的标签拨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杨博尧没管他,任他摆弄。他看着陈韦丞脑袋想起那些头发已经许久没剪了,鲻鱼头乱糟糟的半长,快要垂到肩膀上了。
之前有次他周六补课,陈韦丞来学校自习陪他,还被教导主任逮走去办公室说了半天学风学貌的事情。
他坏心眼地想看这个一向在学校温温和和积极上进的好学生该怎么样应对,谁知道爬在窗户旁边只瞧见陈韦丞抿着嘴点头听着说教,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老师,我头发天生自然卷,会不停长,剪了会继续长出来。不能经常剪头发,否则会损伤头脑血管,有生命危险。医生说是绝症,这辈子都不会好了。”
他当时偷听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许是陈韦丞的说辞太过真切,一下就被放过了。从此他就顺理成章地搬出对主任这套说辞应对学生会的风纪检查,顶着个鲻鱼头和一堆刘海不过眉的男生格格不入。
杨博尧想想只觉得好笑,揉了揉这颗毛茸茸的脑袋。陈韦丞其实是个很反感别人动他脑袋的人,原因是青春期的大男孩过分注意自己的形象。然而被杨博尧这样一摸,他只是浑身一僵,然后安静地让他揉搓。
他差点就这么要被杨博尧糊弄过去了,陈韦丞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抬起脑袋要和他继续理论,鼻尖就这样直直地蹭到了杨博尧的脸颊。
杨博尧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发痒地缩了缩肩,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时他和陈韦丞的距离近得要命,如果不是那瓶冰可乐碰到了裸露在短袖外面的手臂惊到了他,他们也许要贴得更近。
杨博尧被这个设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大步,刚刚还在摸脑袋的手收回也不是向前也不是。陈韦丞却还似乎不解地睁眼看着他,拉住他的手想说些什么:“你——”
“你们俩在这干嘛呢?”舅母及时走了过来。
“厨房又没安空调,这里热得慌,快回房间去!”
陈韦丞是想接着质问杨博尧的,可杨博尧不知道怎么了,进房间之后就转身说太热要下楼买根冰棍,好半天也没上来。
啊,真烦人。
陈韦丞将脑袋埋进新买的漫画书里,新鲜油墨味充瞒着化学的味道又让人觉得意外的舒适,他猛吸了几口,恢复了理智。
之后的几天他们都没有再提过分别这个话题,杨博尧似乎是在避开他,一改往日在家活泼逗父亲母亲开心的殷勤样子,每天专心致志地跑去图书馆和同学自习。
陈韦丞越想越恼火,也同样赌气得连去机场送送杨博尧也没有。
坐在火车上的陈韦丞如果说一点委屈和后悔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一想到杨博尧他就好像有一股火从胃一直烧到肺里,烧得他心慌烦躁。
为什么他总是没法和杨博尧好好说话?
明明他对待朋友同学都是十分友好热情的,可一到杨博尧是他的谈话对象,他就时常对他生起闷气,甚至总想和他争吵。
陈韦丞很清楚自己这样并不好。
他必须和杨博尧谈谈,和杨博尧好好谈谈。
……
杨博尧接到陈韦丞的电话是在凌晨。
天知道他整个人都要惊出一身冷汗来,陈韦丞只跟他说了四个字:“我在深圳。”
“你在哪?”杨博尧登时就懵了,他握紧手机,“你、你再说一遍你在哪?你不是应该在北京吗,你——”
“手机要没电了,我在罗湖等你。”
凌晨六点,从金钟出发的的士停在罗湖口岸,杨博尧匆匆从钱包抽了一张五百面额的纸币拍在副驾驶上。
穿着睡衣的少年只来得及在外头披了件薄开衫,手里攥着身份证件焦急不安地应答着海关的盘问。
日头黄澄澄地自深圳河中央升起,天蒙蒙亮,杨博尧在海关大桥上疯了似地奔跑,自口岸的落地窗前只看得到寂寥的几艘渔船停在河岸边。
陈韦丞蹲在口岸门前看到就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一身单薄手里只攥着证件和钱包钥匙奔向了他。
“陈韦丞,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他从来没见过杨博尧这幅神情,清瘦的人怒瞪着他,揪着他的衣领举起拳头,末了气不过狠狠踹了他一脚。
陈韦丞起初只任他打踹,防着并不还手。
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太不真实了,他伸出手将杨博尧揽进怀里,愤怒的人此刻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奶油猫,胡须都气得快要翘上天了。
直到紧紧抱住杨博尧他才有了几分实感,陈韦丞后知后觉地笑出声,几乎要将他揉进怀里,紧紧的,不肯松手。
“你还笑!你还笑!!你是要急死谁啊!”
“我疯了……我早就疯了。”陈韦丞喃喃道。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出格的事情,他从生下来就是乖巧懂事的,哪怕调皮捣蛋也从只是小打小闹。
可他为了杨博尧奔波千里,第一次做事不计后果,也不再顾虑任何。
直到抱到这个人,他才知道自己那些恼火埋怨是为何。
他太害怕了,他太害怕再也抓不住杨博尧了。
“你在躲我。”陈韦丞的脑袋埋在杨博尧颈窝里,他从未如此笃定过,“哥,你在躲我。”
杨博尧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张了张口要辩驳:
“我……我没有——”
那都不重要,陈韦丞充耳不闻,他只想说清楚:
“你想见我吗?或者你知道我想见你吗?”
“我想见你,哥,我想见你。”
杨博尧从来没有一次那么害怕直视陈韦丞,那双眼睛很耀眼,亮晶晶的,散发着期待的光芒,那里面有太多的赤诚。
他如此一个才思敏捷的人此刻竟想不出一个词汇,大脑仿佛停止运转,只愣愣地被陈韦丞抱着。脑门里的那股血几乎要冲破什么禁锢,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跟前的人,一种异样的情愫慢慢蔓延开来,却又无所适从。
“阿丞,”杨博尧艰难地维持理智,他努力做出一副兄长的模样试图要将话语里难辨的歧义拉回正轨,“我是你哥,你别胡说八道了……”
“你真的把我当弟弟吗,你摔伤的时候在想什么?我跟你吵架的时候你真的不生气吗?一次又一次,哥,你骗不了我。”
“我讨厌你,讨厌你总是要走。”
“哥,你不能总是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我、我会很难过。”
“我不想要你离开我,哥,留在我身边。”
杨博尧的慌张情绪此刻到了顶峰。
他自欺欺人,他装得光风霁月,他无数次在心中祈求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戳破那层近乎透明的窗户纸,可陈韦丞还是那样粗暴地撕开了,甚至把它弄得体无完肤。
这段不知道从何时起变了质的关系错得离谱。
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同时都有了这份歹念。
这是爱吗?
他分不清,陈韦丞也分不清。
可是他们抱得这样紧,他们的手握得这么紧,好像是得要在对方身上留下痕迹才能够罢休的,仿佛没有对方就会死去的。
他抬眼看了看陈韦丞,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人耸着肩期盼着看他,看上去是那么可怜,像一只被淋湿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犬,望着他乞怜。
而他呢,同样的狼狈,同样的被这盆本不该下的暴雨淋得浑身湿透,却还想踮着脚尖给陈韦丞撑撑伞。
也许抱紧就不会分别了。
也许握紧就不会走散了。
杨博尧轻轻踮起脚尖,在陈韦丞颊边烙下一个浅浅的吻。
是骨子里那支四分之一相同的血液指引着他们走到一块。
tbc.
(唐突得要死……
【Breddy】灯塔 08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虽然这么说不恰当,但陈韦丞的私心仍旧这样认为:
杨博尧的回归让这个家变得更像家了。
杨博尧刚走的那几个月家里的气氛一直很低沉,以至于连周末回乡下时,父亲都会刻意避开杨博尧就读的那一所学校。
母亲做饭总是会剩下一些米饭,还总会使唤陈韦丞拿四双八只筷子。入座后他们都不可避免地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父亲会主动打开电视,新闻频道传来的声音能缓解一些沉闷。
陈韦丞是有偷偷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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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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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虽然这么说不恰当,但陈韦丞的私心仍旧这样认为:
杨博尧的回归让这个家变得更像家了。
杨博尧刚走的那几个月家里的气氛一直很低沉,以至于连周末回乡下时,父亲都会刻意避开杨博尧就读的那一所学校。
母亲做饭总是会剩下一些米饭,还总会使唤陈韦丞拿四双八只筷子。入座后他们都不可避免地陷入短暂的沉默,然后父亲会主动打开电视,新闻频道传来的声音能缓解一些沉闷。
陈韦丞是有偷偷撞过几次母亲掉眼泪的,因为杨博尧,她和姑姑之间姑妗生隙,闹得不欢而散。但母亲从没说过什么,她只是过段时间就会整理一次杨博尧留下的物件,然后抹了把眼泪继续洗衣做饭。
父亲母亲从没有一个人怪罪过杨博尧,他们只是惋惜,惋惜这样一段有缘无分的教与养。
这也让陈韦丞更加怨恨杨博尧的不辞而别,他其实很明白作为人子渴望完整家庭的心情,但他始终觉得委屈和难过,凭什么杨博尧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如今杨博尧真的回来了,他又不那么怨了。
母亲肉眼可见的开心顺意,父亲也不再那么频繁地抽烟。
而他呢,他也不那么内敛了。
杨博尧走后他确确实实地变得不爱说话了,因为他想说话的对象不见了。其次他也终于意识到了他是父母唯一的、仅剩的孩子,很多时候不是他想怎么样就能够怎么样,他更应该学会缄默与理智。
只是杨博尧回来后,像是将他又改变了——
“陈韦丞,你还不回去,又等你哥呢?”
“嗯。”
陈韦丞淡淡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坐在教室里继续写着额外的教辅资料。
自从杨博尧回来后,他便又开始迁就他的放学时间,陈韦丞私心里仍觉得这是件好事。
临近中考,他已经通过自主招生提前获得了推免名额,学习上他一向不需要让父母烦忧。现如今他更喜欢一个人待着,等待杨博尧的时间他能一个人做很多事,偶尔写写题,听听歌。
最重要的是,他能和杨博尧单独走一段回家的路。
下课铃一打,杨博尧和几个同学在楼梯口寒暄着挥手告别,转头便看到陈韦丞插着MP3站在自行车旁等他,手里抱着一本刚好能握在掌心的古汉语课文随身读。
杨博尧见他喃喃诵读得入迷,坏心眼地放缓了脚步,在靠近时突然猛地上前抽走了陈韦丞手里的书。
果不其然的,陈韦丞受惊地下意识瑟缩了一下,随即不满地摘下一只耳机,无奈地抬头看着他出声:“哥。”
杨博尧最受不了他这样叫他。
他耸了耸肩,妥协地将书塞回陈韦丞的口袋里,坐上自行车的后座,拍了拍前面空着的坐垫:
“还不快走了?傻愣愣站那里干什么,快点载我。”
“来了。”
山地自行车的后座架是新加上去的,连挡泥板都没有拆,焊接的地方粗糙极了,很明显是赶工出来的,看上去和整辆车格格不入。
杨博尧背着书包侧坐在后头,手里攥着陈韦丞肩上的背带。
安后座这件事是陈韦丞的主意。
起先舅父舅母仍是想每天接送他上下学,家里两个孩子又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一起接送这实在再好不过了。陈韦丞却反驳说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上学时间不同,他不想再和小时候一样早起陪杨博尧受罪。
可让他继续骑车上下学,舅父舅母只接送他杨博尧一个人,陈韦丞又好像闹了脾气,抱着胸坐在餐桌前一声也不吭。
“你这幅样子是什么意思?”舅母没好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难不成是怪我和你爸让你自己上下学,只接尧尧一个人你吃醋了?”
陈韦丞索性也跟着拍桌子道:“对。”
“嘿,你这孩子。以前也不这样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杨博尧眼看着陈韦丞低头摆弄面前的魔方没有说话,就知道他又开始左耳进右耳出的状态了,忍不住下意识扬起一点嘴角,忍俊不已。
他回来这段日子发现陈韦丞有些执拗,虽然性子柔和,面对长辈话也不多,但是一遇到他不愿意的事情他就坚决不会答应,更不想和父母吵起来,于是总是听到不爱听的,他就闭嘴不语。
“妈。”杨博尧开口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自己上下学,这么大一个人哪里会丢啊。实在不行,我可以住校。”
“不行。”
陈韦丞和舅母异口同声道。
“为什么不行?”
这话杨博尧是看着陈韦丞问出来的。
他好奇地凝视着陈韦丞,却见他的这位表弟眼神飘忽,十分不自然避开了他,抽紧了卫衣帽带,碎发披在额前,脸一寸一寸红了起来,像是喝醉了一样生出一片酡红。
最后还是陈韦丞和他一人一辆自行车上学。
只是还没骑两天,杨博尧跑操的时候把膝盖摔了,当天晚上陈韦丞到他教室门前搀了下来,他又坐在陈韦丞的自行车座上被一路推回了家。
陈韦丞连哥都不叫了,瘪着嘴一声都不说,杨博尧心里知道他是气呼呼的,故意逗他:
“怎么了?我不就摔了之后没告诉你一声,不至于吧,也就没能趁着和我看病出校买杯奶茶。”
陈韦丞还是不理他,杨博尧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别气了,明天,等明天上课了我补给你。”
“这是一回事吗。”陈韦丞停下了脚步,垂头直视着杨博尧的眼睛。杨博尧被他这般看得心里有些犯怵,他从没生过一点怕陈韦丞的心思,“你摔成这样一片血,肉都擦起来了你要让我怎么和爸妈交代,爸妈会不会担心?”
“那,”杨博尧只觉得头疼,感觉和他说不通,他总是拿舅父舅母作令箭,“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回去。”
陈韦丞挡在车前,眼睛直直盯着他:“不行。”
杨博尧恼怒地看了他几秒,无奈极了反而想笑:
“不是怪我要害你被爸妈说吗,我自己走不就没你什么事了?”
陈韦丞双手撑在自行车把手上,同样气鼓鼓地继续推着他走了起来。
“干什么,我说了我自己走。”
“去车店安后座!”
……
“哥在笑什么?”陈韦丞不解地偏头问后座发出笑声的人。
“没什么。”
杨博尧正了正神色,看着马路旁开得正盛的异木槿,粉花大朵大朵的。
春天的老家风特别大,这花怎么也吹不下来,就立在枝头,十分的温顺,颜色也很漂亮,绚烂得让人心头一暖。
杨博尧向树那伸了伸手,似乎是想碰一碰花瓣,又扭头悄悄瞧了一眼陈韦丞。哪怕陈韦丞没再追问,他也知晓其实每一件事陈韦丞都会自己搁在肚子里,随后便会随着时间发酵,直到爆发。
杨博尧无声感叹了下,他们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越来越像真正的亲兄弟。有时他看着陈韦丞这样表面柔和实际上倔强敏感,就觉得仿佛看到了自己。
只是他们究其根本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陈韦丞藏不住事,况且,他的身边还有他。
杨博尧伸手环抱住了陈韦丞的腰身,他不会让陈韦丞重蹈他的覆辙:
“就是想到前几天摔了膝盖你抱着我哭。”
“……”
陈韦丞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风大得很,听不真切声音,他瓮声瓮气的:
“……我才没哭。”
“还吹了一个鼻涕泡。”杨博尧不咸不淡道。
“是被你腿上的药熏得。”
“这样啊。”
杨博尧轻轻哦了一声,可只听这一声陈韦丞都能想象出他那嘲弄戏谑的表情,少年的脸皮愈发挂不住,许是被风吹得烧了起来,慢慢红成了一片。
“那你腿好了怎么还要坐我的车。”
陈韦丞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似乎是想将杨博尧拖下水,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被戳破心思。
杨博尧显然比他脸皮厚多了,笑眯眯应道:
“我就想被你载,不可以吗?”
他并不在乎自己这条腿,不过都是些糊弄大人的把戏,摔伤个膝盖换陈韦丞开心而已,是很值当的交换。
陈韦丞没说话,他分不清是虚情还是假意。
是玩笑话吧。
但他还是十分认真的,对着风悄悄回答了一句:
“可以。”
tbc.
【breddy】噎
【前言】
大学四年,心里已经被砍了两刀。比起对着现实里的人敞开心扉,不如爱上眼前的编辑栏,毕竟它还会珍惜你敲下的每一个字。
假性恋爱脑害人不浅。
【正文】
他们只是坐着。都是面无表情,一个不敢开口,一个像是忘记了要说什么。
Brett把他听过的恋爱细节急急捋了一遍,如果Eddy用“那个”指代不愿直说的某个人或某件事时,自己至少能迅速接上话。他又看了看对方生无可恋的脸,想拍拍肩膀的手犹豫一下还是收了回去。他叫自己来肯定是要讲点东西的;虽然没有因为这种事哭过(也可能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想),但越是这样越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心气出不来,内伤永远好不了。
长长的一口气。胸腔共鸣的余波荡开来...
【前言】
大学四年,心里已经被砍了两刀。比起对着现实里的人敞开心扉,不如爱上眼前的编辑栏,毕竟它还会珍惜你敲下的每一个字。
假性恋爱脑害人不浅。
【正文】
他们只是坐着。都是面无表情,一个不敢开口,一个像是忘记了要说什么。
Brett把他听过的恋爱细节急急捋了一遍,如果Eddy用“那个”指代不愿直说的某个人或某件事时,自己至少能迅速接上话。他又看了看对方生无可恋的脸,想拍拍肩膀的手犹豫一下还是收了回去。他叫自己来肯定是要讲点东西的;虽然没有因为这种事哭过(也可能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想),但越是这样越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心气出不来,内伤永远好不了。
长长的一口气。胸腔共鸣的余波荡开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也空了,只是单纯地专注地接收着这微微的震动。他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待在这里,他知道身边这位压根没想着对自己设防,这是太难得的;可是他还有比这更强烈的欲望,这欲望坏笑着支配他,深夜潜入梦境贬损他,他怀疑自己也憋出了内伤。
他们不再是一无所有的少年了:钱、知识技能、人脉、自由,他们现在已经过上了还算舒心的生活;而法律和舆论也正朝着好的方向变化,这不过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一段再普通不过的关系,他需要且只能够努力的,只是开口。
想到这里,他又惴惴不安了。现在实在不是开口的好时机,但他又实在是怕又会像上一次一样,趁虚而入的机会因为犹豫而拱手让人。他本不是这样纠结的人:想好什么就直接去做了,不管是大胆也好,还是为了他试水也好。工作痛快地辞了,衣服痛快地做了,家痛快地搬了,就着这一股气,好像最后都能得到满意的结果。可是这次他是一个人了,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其实是坐在了自己的面前,成了他需要去“解决”的对象。
“我不想再谈了。”
“嗯?”他晃了神。
“呃,我说,”对方转过脸来看着他。“我不想再谈恋爱了。至少是很长一段时间。”
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聊天的三个方向,此刻Brett一个都讲不出来。这不是以前商量式的口气,对方已经决定了。过去的感情生活毫无疑问噎住了Eddy的心,而他挤出的这几句话像是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噎得他也想大喘一口气。
他还是把这口气憋了回去,然后压低了眼神。
“嗯。”
他们仍然只是坐着。
【后记】
写不了长的故事,因为大脑不支持我再去细想过往的细节,记忆最深的只是这种被噎住的感觉。
【Breddy】灯塔 07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老家初春的风还是记忆里的那样大。
杨博尧穿着那套曾经的初中校服,在学校保安不留神下混入了学校。他里头只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轻声喊他时,出口的全是过冷温度凝结下的水汽。
陈韦丞脚步停滞,自行车轮的链条适时地发出尖锐的哨音。
他似乎是被吓到了,匆匆用眼角瞥了一眼杨博尧,怯生生的。已经长得比杨博尧还高了半个头的身子反应过来快速地推着车子擦肩而过,似乎想要避开他。
“阿丞—......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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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老家初春的风还是记忆里的那样大。
杨博尧穿着那套曾经的初中校服,在学校保安不留神下混入了学校。他里头只穿了一件高领毛衣,轻声喊他时,出口的全是过冷温度凝结下的水汽。
陈韦丞脚步停滞,自行车轮的链条适时地发出尖锐的哨音。
他似乎是被吓到了,匆匆用眼角瞥了一眼杨博尧,怯生生的。已经长得比杨博尧还高了半个头的身子反应过来快速地推着车子擦肩而过,似乎想要避开他。
“阿丞——!”
杨博尧慌了。
他没想过陈韦丞会不认他。
他快步追上陈韦丞的脚步,却被冷风呛得只咳嗽:“阿丞!咳咳咳……”
教学楼旁停车场栽着一圈箭竹,风吹过竹枝竹叶交错打闹,发出沙沙的轰鸣声,地上被卷起的叶子仍是绿色的,垂在陈韦丞停下的脚边。
他扭头转身奔向杨博尧,一语不发地拉开了拉链,宽大温暖的羽绒夹克不用分说地盖在了杨博尧身上,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杨博尧从衣服里露出脑袋看向陈韦丞,他几乎是在抬头仰视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弟弟,和他印象中大相径庭。
陈韦丞将书包脱下,塞进杨博尧的怀里,随即用了力抱住他的腰身,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放在车座上。杨博尧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坐在自行车上,而陈韦丞环在他身旁,握着车把推着他走出校门。
一路上陈韦丞都没有说话,杨博尧抱着他的书包静静打量着他的神色,悄悄地试探着将背碰在陈韦丞的臂膀上。见他没有抵触,杨博尧因斜坐着而垂着的脚轻轻晃悠了起来,默默擦着陈韦丞深色的校裤裤腿。
家门打开的那一刻,温暖的室温让杨博尧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客厅传来熟悉的嗔责,拖鞋的踱步声传来:
“天那么冷你又不好好穿衣服,一天天地对着镜子照,要风度不要温度,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喜欢上什么小姑娘了——”
“妈。”
杨博尧站在陈韦丞身后低声喊了一句。
他看上去神色淡淡自若,但实际上紧攥在裤线旁拳头深深暴露了他的紧张。
舅母的脸上划过难以置信和惊愕,指着他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未开口,竟瞬间淌下了眼泪。她拉过杨博尧的手,瞧了半晌才颤声确认:
“尧尧?是尧尧回来了?真的是尧尧?”
“妈。”杨博尧放下戒心,怔怔一笑,“是我。”
舅母牵着他仔细左瞧右瞧,提着一颗心试探问道:“你妈妈,肯放你回来咱们家?”
杨博尧的唇角一顿,脸色白了两分,没有回答。他下意识回头看一看陈韦丞,却见他只是自顾自地提着书包往楼上房间走去。
舅母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处,没有再逼问,只是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
“不管怎么样,什么时候,只要你回来,我和你爸爸替你高兴。”
“阿丞也会很高兴的。”
杨博尧点了点头,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想到陈韦丞沉默不语的样子,心里像是有一根软刺在。
只要看到那张只剩下眉眼和小时候一样的脸不再亲昵开朗地围着他转,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
“叩叩。”
短促的两声敲门声同时唤醒了两个人。
陈韦丞打开了房门,他还拿着浴巾在头上胡乱摩挲。见到来人,他微微愣了一下,侧了侧身让杨博尧进来。
房间内陈设还是一如往年,那张狭窄的双人床只有一侧有过蜗居的痕迹,另一侧是留给他的。
杨博尧眨了眨眼,难以言说的感觉划过心底,泛起一丝丝涟漪,他难得弯起眉眼,看上去柔和了许多。
“这是你之前用的。”
陈韦丞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柜子里翻找出了他之前用的洗漱用品,连带着他的好多玩意儿件,也一并收得整整齐齐。
他从浴室出来时陈韦丞已经坐在书桌前温习功课了,陈韦丞总是坐没坐相,现在也没例外,整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单侧撑着脑袋记英语单词,旁边MP3里还放着德彪西的水妖。
他自顾自地哼着曲调,全然不知椅背上挂着的校服掉了一地。
杨博尧看着陈韦丞这幅样子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弯腰将校服捡了起来。仔细看那校裤上有一截被他的鞋蹭出的灰,杨博尧略微思忖了下,将衣服一并塞进了盆子里要拿出去。
陈韦丞却突然拉住了他,要将衣服夺回来。若不是耳根泛起的一片红暴露了他,兴许他看起来会是很有底气的:
“我还要再穿一天的,你干什么?”
“这么一大块都脏了,你还不洗?”杨博尧不解地抬眼看他,“哪有穿脏衣服的,你到学校不得人被笑话。”
陈韦丞攥着衣服不松手,好半天才吭出一句:
“……被笑话就笑话。”
杨博尧只当他胡闹,见他还愿意和他说话,便松了手随着他去。
陈韦丞见他离开,转过身继续投入学习,眼神却透过书桌上的镜子追随着杨博尧。
他眼看杨博尧后脑勺圆润,自顾自地整理东西,宽松的睡衣因重力下坠能看到细腻的脖颈,还有一股湿润的,刚刚从浴室出来的味道。
是和他一样的沐浴露。
那张床自从陈韦丞出生后就没有挪动过,一直贴在墙边。陈韦丞睡觉不老实,一直都睡在靠里的一侧,杨博尧到来后,陈韦丞更是往里面挪了一个枕头。
杨博尧伸手关掉夜灯,刚躺下一只大手就环住了他,他下意识惊呼出声,下一秒耳后传来陈韦丞闷闷的声音:
“哥。”
听到熟悉称呼杨博尧放下心来,扭过头想转身看看他,却被陈韦丞紧紧环着腰身,索性侧躺着。
他拍了拍陈韦丞放在他腰上的手,轻声道:
“怎么了?”
陈韦丞没有回答,杨博尧只是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在他耳畔,陈韦丞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杨博尧才听到沙哑低沉的声音: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陈韦丞的声音已经变了,从稚嫩的童声变得磁性低沉。
杨博尧听到这句话心下一惊,猛地回过头:
黑夜里屋子黑漆漆的,老房子的窗户外有月光照进来的栏杆影子,他伸手摸了摸陈韦丞的脸,满手湿润。
“你,你哭什么呀……”
杨博尧手足无措地坐起身,用指腹擦去陈韦丞脸上的泪水。
他是不擅长哄人的,尤其是陈韦丞,他们认识这样多年,他从没见过陈韦丞在他面前掉眼泪。
陈韦丞握住杨博尧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他紧紧抱住了杨博尧的腰,头抵在杨博尧的小腹上,再也控制不住抽泣出声。
他是恨杨博尧的。
他恨他的无情,他恨他的不告而别。
但他更恨自己当时年纪小,恨自己没有办法挽留他。
可能无论他怎么对杨博尧好,杨博尧都还是更希望回到他的父母身边,而不是留在这里,永永远远陪他留在这里。
可是突然的杨博尧就回来了。
就站在他每次自己一个人回家的必经之路喊他。
突然的,他也就不那么恨了。
衣服脏了又怎么样,那是杨博尧蹭出来的。
他只关心这一切是不是假的。
tbc.
(骨科线开始 两个都不懂正常的爱是什么
(三观我本人!三观我本人啊!
【Breddy】灯塔 06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那场不欢而散的争吵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母子之间更深的隔阂。
杨博尧时常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无能为力的困兽,他并不想和母亲争吵,因为他认为这根本没有意义,他已然成了造成这一切的罪人,而母亲也逃不开干系。
然而母亲总想一味地用金钱给他堆砌出一座一座的城堡,试图将他留在华丽的装潢里头,以此来弥补他。
但杨博尧只觉得她错得离谱。
他要的是一个家,而非一幢幢冰冷的屋子。他要的是爱护...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科研员e×审计b
*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那场不欢而散的争吵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母子之间更深的隔阂。
杨博尧时常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无能为力的困兽,他并不想和母亲争吵,因为他认为这根本没有意义,他已然成了造成这一切的罪人,而母亲也逃不开干系。
然而母亲总想一味地用金钱给他堆砌出一座一座的城堡,试图将他留在华丽的装潢里头,以此来弥补他。
但杨博尧只觉得她错得离谱。
他要的是一个家,而非一幢幢冰冷的屋子。他要的是爱护他关心他的家人,而不是名义上的关怀和难以言说的苦衷。
最终杨博尧还是收下了其中一套香港中环的房产,因为他确实会缅怀曾经在香港的岁月。
哪怕他在老家拥有着舅父舅母的关怀,他偶尔还是会想起刚上幼稚园的时候,弟弟还在肚子里,而曾经家里还没有那么多钱雇佣菲/佣,母亲牵着他的手过马路,在绿地公园推着他坐秋千。
母亲是爱他的,这一点杨博尧认为毋庸置疑。
但他们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
杨博尧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来自血缘的奇妙关联,他只有十二三岁,但他却仿佛能透过镜子里的自己看到母亲的模样。
他和母亲的嘴巴很像,脸型也很像,气急了说出来伤人的话也同样相像。他那自私的私心,下意识维护自己以及考量利益做出抉择的样子,也同母亲如出一辙。
但他终究没有像母亲一样那么的狠心。
“Alan回来啦。”
杨博尧很多次瞥见这样的场景:
母亲会亲切地上前替弟弟取下书包,会关怀他穿多穿少,会知道他挑食,什么吃什么不吃,也叫得上弟弟在学校交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而对着他这张脸的时候,母亲大多数时候想到的是她之前每个月给舅父舅母汇过多少钱。
杨博尧必须承认,即使他口口声声说不再需要这样一对父母,他也是嫉妒弟弟,渴望这样一份爱的。
谁又想去占有别人的父母和家庭呢?
可他总是孑然一身。
马尼拉的日子平平淡淡,酸酸涩涩,像一杯非要加热的柠檬水,将原先常温的味道变得寡淡诡异了起来。
他好难过,于是他提出了离开。
这一次他向父亲提出了请求。
“你要走?”父亲的神色晦暗不明。
“是。”杨博尧点头,“我不适应在菲律宾的生活。”
父亲戳穿了他的谎言:“是因为你妈咪吗?”
杨博尧不说话了,他低头看着瓷砖,米白色的通铺瓷砖被佣人擦得光亮,能看见他抿唇不发的表情。
父亲并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相反的,在杨博尧的印象中他总是特别的繁忙,话也很少,很少出现在他的回忆里。
他为数不多的有关父亲的记忆,是有一次弟弟病了,母亲着急得快要哭出来,而佣人正好告假。一身西服打扮的父亲急匆匆地出现在他的学校里,那一天是他小学的展示日。
杨博尧原以为会没有人来了,然而父亲来了。他的父亲在家长中不算高大,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南方男人,说话时细声细气的,但是手掌和还小的他比起来大大,牵着他的手。
杨博尧记得父亲坐在台下,笨拙地用手机记录下他弹奏的样子。那张照片现在也存在父亲的手机里,很模糊,像素并不高。
放学之后父亲似乎还很忙,急着要将他送回家。但他不合时宜地提出每次放学母亲都会带他买一个葡挞作为点心,实际上是他贪嘴想吃撒的谎,母亲并不会纵容他一直吃甜食。
可父亲还是带他去西饼店买了,买了两个,父亲一个他一个。
他们坐在家在的那个高档小区楼下的长椅上吃完才回的家,父亲也爱吃甜食,他们一样。
后来家里多了一台D/V机,母亲问买这个做什么,父亲说以后展示日拍照用。再后来搬家了,他被送到了老家。更后来的时候,那台D/V机也不知道去哪了。
父亲和舅父是很不一样的。
父亲很有出息,很富有,很也很忙。
舅父很幽默,很亲和,但也很顾家。
“你想去哪,老家吗?”父亲明知故问道。
杨博尧没有回答,但他们都清楚这个答案。
“你妈咪会很伤心的。”父亲又说。
“我在这里,她也一样伤心。”杨博尧回道。
“去香港呢?你愿意吗,那里读书环境好,你从小在那里长大,你妈咪过去看你也方便。”
杨博尧拒绝了这个提议:
“假期我会回香港的。”
父亲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最终尊重了他的选择:“想去就去吧。”
——
其实陈韦丞并不清楚杨博尧的行踪,但他了解杨博尧定然不会是个安分的人,不会天天蜗居在他宿舍这一亩三分地里。
在他的想象中,杨博尧就该住在象牙塔里,每日西装革履,在大都市的金融中心恣意潇洒,游走自如。
武汉这个城市偌大,但也说不上是多么适合杨博尧发展的城市,陈韦丞总也想不通他到底能来这处做什么。久而久之,他索性也就不想了。
只是他没有想过杨博尧会寻到他实验室楼下。
醉醺醺的人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马甲下压着的领带松散。杨博尧就这样站在大楼阶梯下,倚在那个石柱上,眼镜垂到鼻尖,微眯着眼。
他一手插着兜,一手拿火机点燃嘴里叼着的烟,地上堆着好几个烟头。
凌晨两点,实验大楼还灯火通明,许许多多的人还在为棘手的难题烦忧着。陈韦丞算是早下班的,电梯门打开,门卫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映入他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陈韦丞几乎是立即上前扯过杨博尧,强硬地拉着他往自己那辆汉兰达走,将人塞进车内,砰的一声关门声才透露出他的愤怒。
上初中之后,陈韦丞变得腼腆安静了许多。
或许他小学时候就表露出来的强自尊心早已埋下伏笔,但凡当众出了一些糗,陈韦丞便会当下就不好意思到极点,甚至十分容易脸红耳根红。
他的个性还是可以的,班里不少的同学都愿意和他说话玩耍,包括几个女同学。虽然他有时候比女生还害羞,但体育竞技这件事总能带动男孩子之间的交往。
因此他总是穿着一双纯色长袜,偶尔是灰色或者白色的,一身校服套在他细长瘦削的身材上,时常穿着篮球鞋或者钉鞋,抱着篮球或者足球,推着自行车走在路上。
进入青春期后,陈韦丞的身材变化飞快,一下从结实圆润的小男孩变成了瘦瘦高高的少年模样,和之前截然不同。脖子长长的,有些高低肩,头发又粗又硬,留长了之后后脑勺看上去特别的乖巧。
他上的学校是曾经那个人上的同一所,整个县城最好的中学。离家要十分钟车程,但父亲母亲依旧没有接送他上下学,因为这涉及到他们共同的秘密,谁也不提起的——
他曾有一个表哥和他同吃同住,亲如亲生。
只是陈韦丞没有想到,在某个下了晚自习的初春夜晚,他推着自行车走出停车棚,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围墙栏杆处的夹竹桃下,轻轻朝他唤了一声:“阿丞。”
这一幕,将会和多年后重合。
……
杨博尧的烟还点着,陈韦丞摇下了车窗,夺过烟头扔了出去,随即才对上杨博尧迷茫的眼神——
他伸手掐/住了杨博尧的脖子。
他讨厌他这样突兀又毫无防备地闯入他的生活。
被/掐/住/脖/颈的人下意识地蹙紧眉头,不解地抬起漂亮眉眼看着陈韦丞这样失控的行径,丝毫意识不到危险的,凑上前吻/了/吻他唇角。
被亲/吻的人浑身僵硬,掐着脖子的手一松,杨博尧瞬间醉倒在他的怀里。
车子没有点火,陈韦丞任由杨博尧东倒西歪地挂在他身上昏睡。
他自嘲地朝后视镜里的自己咬牙笑笑:
怎么办?好无助。
他永远对杨博尧发不了脾气。
那就/杀/了他吧。
tbc.
【Breddy】灯塔 05
*ooc之王 eb 中长篇/狗血/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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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
对于杨博尧赖在他这里不肯走这件事,陈韦丞是习以为常的,并且没有丝毫着急的情绪。
说真的他很少对别人说脏字,也很少用很不好的词汇形容一个人,但恰恰是对这样一个和他有过深深羁绊的人,陈韦丞会用“贱”这个字形容他。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利用完就走,这对杨博尧的形容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因此这么多年后再见到时,陈韦丞常常会想他们的分别是必然的,如此两个价值观不相尽然的人势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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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雷骨科 伦理道德感强者慎入 故事线冗长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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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前期真诚单纯 后期偏执略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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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杨博尧赖在他这里不肯走这件事,陈韦丞是习以为常的,并且没有丝毫着急的情绪。
说真的他很少对别人说脏字,也很少用很不好的词汇形容一个人,但恰恰是对这样一个和他有过深深羁绊的人,陈韦丞会用“贱”这个字形容他。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利用完就走,这对杨博尧的形容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因此这么多年后再见到时,陈韦丞常常会想他们的分别是必然的,如此两个价值观不相尽然的人势必是会分道扬镳的。
这并没有什么,毕竟在那道沟壑深深,又被寒冷干燥的西北风吹拂而来的黄土堆积所掩盖起的青春印记,杨博尧总是理所当然地在他的世界里进入、离开,反复横跳。
陈韦丞当然再也不会傻得以为能够留住这么一个人了。
只是当他通宵完成工作后回到宿舍,打开冰箱看到原本只有空空几瓶可乐啤酒的架子上多了一包培根,一包白面包片,还有一盒鸡蛋。
那盆永远不会死的天堂鸟旁边多了一个气压式喷壶,那个绿色的浇水壶则还挂在墙上。
陈韦丞回头一看茶几,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大束白绿色的洋桔梗,旁边垃圾桶里还有写着循礼门地址的包装袋。
他深吸了一口坐到书桌前,将头埋进了电脑键盘里,空白的文档页面被脑门压出了长长一串“bbbbbbbbbb”的字符。
只有这里没有染上杨博尧的气息。
黑漆漆的夜晚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光亮照在陈韦丞脸上,他胡乱地抹了把自己的脸。
他太害怕了。
他害怕故事会重演。
……
再次见到母亲时,杨博尧的第一感觉是陌生。
随着从男孩长成少年,青春期的到来让他更加的明事理,也慢慢不再对当年母亲的抛弃产生怨恨,但他仍然对离开舅父舅母以及陈韦丞这件事感到抗拒。
他其实也可以理解,也许母亲曾经真的有苦衷。毕竟在家庭产业面临分崩离析的时候,是他被送回了安全的故乡。但被抛下的那一个,同样也是他。
“Brett,妈咪当初真的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个许久没有被提起的名字,杨博尧有些愣神。但他仍旧神色淡淡,一言不发,看起来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母亲看上去和三四年前分别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神态更加的松弛,人也丰满了一些。
杨博尧并不是傻子,尚且年纪小的他心知肚明,母亲身上那些穿戴首饰无一不是好东西,和在家浆洗烹煮的舅妈是截然不同的。
他原本也不想再听母亲絮絮叨叨,只是现在他已然坐上了离开的飞机,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难得有了几分闲心听母亲说话。
“当时你爹地在香港的公司出了问题,信用受限又一直有人上门讨债,后面还上了公共法庭。那个时候我是想把你和弟弟一起交给你舅舅的……”
“但是,但是你弟弟还太小了。他和你不一样,你比较开朗,又容易适应新的环境。你弟弟他听不懂家里那边的话,又怕生,我和你爹地都放心不下……”
“所以你们就不要我。”
杨博尧突然扭头看向他的母亲,中年妇女却保养得当,脸上的皱纹很少,也没有像舅母一样因为气虚而不健康的发胖,和贫血带来的色斑。
白头发也许是有的吧,但都藏在烫得卷卷的时髦发型里。
母亲的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不是的……”
“跟我没关系。”
杨博尧摁下服务铃向空姐要了一条毛毯,给自己盖上,歪过头疲倦地合上眼。
少年心性的坚韧便是下意识地拿出最擅长的刀刺向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低声倔强地说道:
“我有爸妈。”
航线的终点是马尼拉。
父亲确实是有足够的商业头脑,瞄准了时机将在香港的产业转移到了菲律宾,又在这里跟着华人商会开起了五金厂,转头又投资公司做起了东南亚的旅游业,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的新家坐落在马尼拉的马卡蒂旧城内,是一幢华人街内的楼房。
“刚来菲律宾的时候只住在中间一层,你弟弟很不适应,一直连夜的哭着说要找哥哥。后面你爹地又赚了钱,我们在这里住得久了感情也深,就把整栋楼买了下来。”
陌生的菲佣接过杨博尧的行李搬上楼,母亲拉过他的手在客厅坐下,拿来了几份英文文件放到他面前:
“楼上有一层是给你单独一个人住的,床啊被子都和你以前用的一样。你再看看这个,这些是我和你爹地给你在商业街买的公寓,还有一些是在香港的房产。以后你要是想回去香港,随时都可以去——”
“我不想要你给的东西。”
母亲脸色一僵,强撑着笑意像小时候哄着他吃饭一样,想劝他再多吃一口:“Brett,这都是爹地妈咪的心意。这么多年没有陪在你身边,我们只想补偿你一点什么。”
“谢谢你,但是不用了,我不需要。”
杨博尧生硬地保持最基本的尊重扔下几句话,起身走到菲佣身边用英语询问她:“我的房间在哪里?请你带我上去。”
“杨博尧!”
母亲朝着他的背影怒吼。
“你是我的儿子,你还要和我犟到什么时候!”
杨博尧转身看向母亲,他原本一直努力克制的平静模样,此刻也如同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一般撕裂开来:
“你不就是想让我跟你回来吗?现在我已经乖乖跟你回来了,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这是你的家!你不回来你要去哪?继续去你那个舅舅舅妈的破房子里住吗!”
“你不许提他们!”
杨博尧如同一只被咬了爪子的小狼,快步冲向母亲。已经窜到能和母亲平视的少年此刻炸了毛一般,指着她的鼻子无比愤怒地一字一句道:
“你根本就不配提他们!”
“他们比你疼我得多,你和爹地两个人困难的时候不要我,是他们要我!是他们养我疼我!不管我闯什么祸,闹什么脾气都是他们惯着我!”
“我在老家快四年你有哪一年逢年过节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吗!如果你真的爱我,你真的疼我根本就不会把我扔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么多年不管不问!你们有想过我吗!”
“我们怎么没想过你?我怎么没想过你!”母亲似乎也是被激怒了,再也顾不上她那些优雅贵妇人的仪态,嘶吼地反驳,“你以为我就快活了?你以为你妈我在香港在菲律宾就快活了!”
那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话了。
“你想过我?把我扔在那,我和没有爹妈的孤儿有什么区别!”杨博尧怒目圆睁,指着母亲的心口质问道,“我是你的儿子,可我要是不叫他们一声爸妈我和孤儿有什么区别!”
“我一个人,在学校没有朋友,在老家没有认识的人,我根本没有家!”
“是,我讨厌过弟弟,讨厌过你,我也恨过你!但那都不算什么,我在老家过得很好,因为有我爸妈在,有阿丞在!你要不要我这个儿子我都不在乎了!”
“可是你凭什么要突然出现把我要回来!”
“杨博尧——!”母亲痛苦又愤怒地厉喊一声他的名字,“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就算你要把我要回来,就算这样。”
杨博尧再也控制不住地喃喃道,眼泪疯了也似地掉了下来。他是一个多么骄傲矜持的人,从来没有这样崩溃地据理力争过。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又哭又笑地颤着手指着母亲:“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把我爸气进医院……他是你亲哥哥啊,他对我这么好,你怎么敢……”
他想到陈韦丞努力强装镇定只得一语不发,在他盘问下又只能说出实情,比他还小的人还试图要做他的主心骨,但实际上惶恐得不行,哭得一抽一抽地抱着他说哥你不要走。
他想到那一碗热腾腾的补汤。
前一晚舅母还在问他们明天想吃什么,他说想喝山药排骨,陈韦丞原本脱口而出鱼丸苏糕,可见他说话就立刻附和着说。
明明一切是因他而起,可每一个人都没有忘记他,舅舅还吩咐司机接送他,舅母还让陈韦丞记得给他盛汤要看着他喝完把碗洗了。
可是也都是因为他。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母亲,她先不要他,等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家之后,又上来一脚踹毁了这个他一直引以为傲,无比温暖的家。
他再也没有家了。
——
天快亮的时候陈韦丞终于离开书桌前,起身走进了卧室。
他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人,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其他全裹进被子里,好像这样更有安全感。
陈韦丞轻轻叹了一口气,拉开衣柜取了干净的衣物进浴室洗漱。
花洒喷头里的热水喷洒在脸上,惶恐不安的人有了几分清醒,他看着隆起雾的玻璃,下意识伸手在上面涂鸦。
手指的温度戳破了水蒸气的平衡,透出模糊又清晰的一块小小面积,就像他飘忽不定的心,因为杨博尧的到来,那层致密的氧化膜被划开来一个小小的口子。
这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陈韦丞想起自己学习材料学导论时,那位亲切的老教授曾经说,金属合金材料之所以好,好在于嵌入了其他能够形成稳定氧化膜的元素,因此合金的性能便大大地好于碳钢。
可是他现在已经被开了一个小口,那也就意味着马上他就将被还原,还原成那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样子。
雾气进入被窝一瞬间,床上的人挣扎了下,随后转过身抱住了他。
陈韦丞身子微僵,下一秒听见杨博尧模糊不清地嘟囔:
“……阿丞,哥不会走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