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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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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圈圆圆的

恣情(九十六)

  

天刚蒙蒙亮,我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天青色的帐顶,我微微动了动,侧脸贴着小江胸膛,腰上搁着他沉沉的手臂,许是保持了太长时间,姿势有些僵硬。


我抬起眼眸,小江的脸近在咫尺,他一向深邃的眉眼紧闭,眉心微蹙,脸色微白,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我心头顿然一揪,昨夜我第一次见小江痛得无法自抑的样子,我甚至觉得,假如当时岳龙轩突然出现,小江几乎能不顾一切提剑杀了他。


岳龙轩实在欺人太甚!


我默默看着小江梦中仍不安的睡颜,心头一阵钝痛。


和衣而睡自然是不舒服的,我想替他松开脖子上扣紧的盘扣,但又怕一动会吵醒他,所以便没有动作,安静地伏在他怀中。


小江很少有睡得这...

  

天刚蒙蒙亮,我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天青色的帐顶,我微微动了动,侧脸贴着小江胸膛,腰上搁着他沉沉的手臂,许是保持了太长时间,姿势有些僵硬。


我抬起眼眸,小江的脸近在咫尺,他一向深邃的眉眼紧闭,眉心微蹙,脸色微白,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我心头顿然一揪,昨夜我第一次见小江痛得无法自抑的样子,我甚至觉得,假如当时岳龙轩突然出现,小江几乎能不顾一切提剑杀了他。


岳龙轩实在欺人太甚!


我默默看着小江梦中仍不安的睡颜,心头一阵钝痛。


和衣而睡自然是不舒服的,我想替他松开脖子上扣紧的盘扣,但又怕一动会吵醒他,所以便没有动作,安静地伏在他怀中。


小江很少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便让他多睡会吧,我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几声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我顿时警觉,不知来者何人,有何意图,不过料想青天白日的,应当不至于是什么偷袭暗杀。我静下心来听,脚步声到门口便停住了,一道女声响起:“黑骑大人,属下有事禀告。”


我微微一怔,暗想这声音有些熟悉。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知是小江的心腹还是岳龙轩派过来的人,不好应声作答。


小江眉心微动了动,眼睫微颤,似要苏醒过来。


“大人,您在吗?”那女子的声音提高了些,“属下有要事禀告。”


刚才她压低声音,现如今提高了几分声量,我才听清楚,这是我的侍女,青燕的声音。


她来找小江有什么事?


我下意识想应答,但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是小江的房间。我贸然开口,恐怕会坏了他的事。


正在迟疑间,小江却已经醒了,他掀开眼眸,带着一丝初醒的惺忪,怔怔地看着我。


这时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我冲他努了努嘴,“大人,您在吗?”声音有点着急了。


小江登时反应过来,清咳一声,翻身下了床,向门边走去。


小江打开了门,他的身影挡住了门口,只要不刻意窥探,是很难看到里面的。


“什么事?”小江声音淡淡,带着一丝干哑。


“启禀大人,属下刚才去大小姐房中准备伺候梳洗,没想到大小姐不见人影,床铺被褥已经冷透,小姐应该是半夜出去,至今未归。”青燕的声音有丝着急,“属下未敢擅专,所以前来问过大人。”


小江顿了一下,淡淡道:“不碍事,先回去吧。”


“啊?”青燕愣了一下。


“我知道大小姐去哪了。”小江补充道,“不过这次你做得不错,十分机警。下次若有异常情况,不要惊动别人,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是,大人。”


青燕听话地退下了,小江阖上门后,转过头来看我。


我从床上坐起来,青丝服帖地垂落在身后。小江向我走来,撩开有些褶皱的衣摆,坐在我旁边。


“好点吗?”我看着他有些苍白的唇,轻声问道。


小江点了点头,轻抚了下我的后背,“雪雨,辛苦你了。”


我倒是不辛苦,就是看他难受的样子心里也难受。


“刚才我不知道来人是谁,怕坏了你的事就没开口。”我说道,“如果我知道是青燕,直接应了就不会吵醒你了。”


“我也不知道会是她。”小江淡淡道,还是有些疲倦的样子,“不过我之前的确嘱咐过青燕,让她警醒些,有事立刻通知我。”


原来如此。先前青燕已知晓我和小江的关系,发现我不见人的情况下,第一时间通知小江也属正常。


“看来她很聪明。”我接口道,“也很能审时度势。”


“嗯。”小江应道,“而且我也查过她的底细,从地方分舵拨过来的,没什么问题。”


我见小江情绪依然不是很高的样子,便搂了他的手臂,亲昵道,“这些小事你就不用挂心了。先起来洗漱,吃些东西。我看今天天色不好,恐怕要下雨,待会再好好歇个午觉吧。”


小江淡淡笑了笑,抚了抚我的肩膀,触手青丝顺滑。“好,先吃东西吧。”


小江这边没有我的常用品,我自然是回我的房里洗漱。青燕很知道什么话该不该说,见我回来也没问我不见人影的事,而是利落地将东西收拾好了。我用青盐漱口,清水净脸,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后,小江也换好衣裳过来了。


一身深墨绿的衣裳,衬得他脸色白了几分。平时极具神采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薄瞑,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神色看上去有些沉郁。


不过见到我的时候,他还是笑了笑。


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的样子,跟平时完全不同,像怕我担心的强颜欢笑。


我心里暗叹一声。


青燕很利落地端上了冒着热气的早饭,我和小江都没什么胃口,两下五除二便都吃完了。


气氛有些低沉。


青燕又把没动了几筷子的早饭端出去,我说道,“拿去花园喂猫吧,别浪费了。”


青燕应声退下了。


房里只剩下我和小江两个人,他有些沉默地坐着,我知道他还在为昨晚的事痛怒。我的手轻覆上他的手掌,握住他布满一层茧的虎口。


“事已至此,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我握着小江的手,眼睛定定看着他,轻声又坚定道。


小江凝视了我许久,他的手回握住我,大掌几乎将我的手包裹住。他手心的热度传来,半晌,他淡淡一笑,只道:“你妆台前的紫玉兰快谢了,我再去帮你采一束新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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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花潮》1:夜澜 第一章

食用须知:我的小三轮来了,宝子们。

  

  年龄设定是小江雪雨都十七岁,我不管,我就是要开这辆小三轮!

  

  小江身体倍棒,没灾没病。

  

  没有逻辑,没有剧情,通篇就是为了炖饭而炖饭。

  

  内什么,好孩子不许看。

  

  总之让我们暂时忘记慕雪江这个快死的怂男人吧。

  

  慕雪江:“你开麦!!!”

  

  ……

  

  岳龙轩死了,死在内忧外患之下。

  

  外有武林强敌联手,内有三峰反叛,还有他这个小卧底暗中作乱。

  

  岳龙轩真的死了。

  

  想到这件事情,小江嘴角扯开了一点笑容。

  

  夕阳的余晖从...

食用须知:我的小三轮来了,宝子们。

  

  年龄设定是小江雪雨都十七岁,我不管,我就是要开这辆小三轮!

  

  小江身体倍棒,没灾没病。

  

  没有逻辑,没有剧情,通篇就是为了炖饭而炖饭。

  

  内什么,好孩子不许看。

  

  总之让我们暂时忘记慕雪江这个快死的怂男人吧。

  

  慕雪江:“你开麦!!!”

  

  ……

  

  岳龙轩死了,死在内忧外患之下。

  

  外有武林强敌联手,内有三峰反叛,还有他这个小卧底暗中作乱。

  

  岳龙轩真的死了。

  

  想到这件事情,小江嘴角扯开了一点笑容。

  

  夕阳的余晖从窗台照进来,他晌午饮了两壶酒,酒水让他昏昏沉沉。他随意地扯开衣服,躺在了床上,昏昏沉沉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他睡得格外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月季香味儿。

  

  正是月季花开的季节,这股子香味沁入了他的身体,也沁入了他的梦乡。

  

  模模糊糊中,小江看到身姿玲珑有致的少女朝着他走来。

  

  那张脸逐渐清晰了,是雪雨。

  

  他看清了她的脸,稚美的面上带着昔日没有的一点儿柔和,耳尖是红的,眼尾也是红的。

  

  她伸出柔柔的手,在他掌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挠。

  

  她穿一身薄薄的红纱裙,那身红裙薄得像雾,在这怪异的梦境中,薄雾下的身躯并不清晰。

  

  ……

  

  本文和《暮雪》没什么关系,各种剧情……没有剧情!纯属XP之作,后续WB,搜“太阿之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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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雪雨同人《慕雪》第一百一十四章

  柳镜川下意识问了一句:“她从山崖下掉下去,不会摔死了吧?”

  

  他去看过那山崖,峭壁几乎直立,虽然崖下有水,但在那种高度,若是没有足够的内力护体,摔死的可能性也极高。

  

  陆玉衡似乎也有些紧张:“悬崖上有提前准备好的藤蔓,可以让她减弱下跌的速度……”

  

  在他们说话之前,天越来越亮了,柳镜川跃上了一棵高高的大树,借着大树向外望去。

  

  陆玉衡犹豫了片刻,同样提身而上。

  

  不远处,雪雨浑身是血,有些狼狈地佝偻着身体,藏在身后的手轻轻颤抖,俨然体力即将耗尽。

  

  鹤云天的实力在他们的预料之上,依旧在步步紧逼,却又如猫戏鼠般的肆虐。...

  柳镜川下意识问了一句:“她从山崖下掉下去,不会摔死了吧?”

  

  他去看过那山崖,峭壁几乎直立,虽然崖下有水,但在那种高度,若是没有足够的内力护体,摔死的可能性也极高。

  

  陆玉衡似乎也有些紧张:“悬崖上有提前准备好的藤蔓,可以让她减弱下跌的速度……”

  

  在他们说话之前,天越来越亮了,柳镜川跃上了一棵高高的大树,借着大树向外望去。

  

  陆玉衡犹豫了片刻,同样提身而上。

  

  不远处,雪雨浑身是血,有些狼狈地佝偻着身体,藏在身后的手轻轻颤抖,俨然体力即将耗尽。

  

  鹤云天的实力在他们的预料之上,依旧在步步紧逼,却又如猫戏鼠般的肆虐。

  

  周围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三三两两,互不干涉,互不影响,只是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二人的打斗。

  

  柳镜川看雪雨越发吃力,为了隐藏身世,又不敢用《神斩之术》,身体越发颤抖了。

  

  此时此刻,她距离那悬崖仅有百丈,虽然勉力支撑着,但鹤云天根本不给她发作的机会,让她迟迟不能靠近悬崖,更无从跃下。

  

  “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被活活打死了。”柳镜川难得神情凝重:“我要去帮她。”

  

  陆玉衡的表情也不好看,空气中的血腥味开始浓重。

  

  他一只手挡在了柳镜川面前:“再等等……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你要是此时出手,瞒不过天门的眼睛。只怕她前脚死,你后脚也要死。”

  

  此处的诸多眼睛有陆玉衡的手笔,本来是为了让她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出“被鹤云天杀死”的好戏。

  

  毕竟众目睽睽之下的死亡,更添几分说服力。

  

  却没有想到,这设计如今成了禁锢他们的枷锁,让他们二人束手束脚。

  

  柳镜川暴躁地挑开他的手:“我知道,但总得救她吧?”


  在陆玉衡也终于要忍不住出手的时候,雪雨也吃不消了。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五脏六腑都仿佛位移了。

  

  此时此刻的她,距离崖边只有五丈。

  

  这个时候她突然暴起,几乎是在消耗生命般朝着鹤云天攻击。

  

  鹤云天似乎没想到她还有一击之力,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利用内力将她推了出去。

  

  雪雨闭上眼睛松了一口,强行咬着牙冠才能挡住脸上的喜色,她任由鹤云天的余力将自己击向山崖。

  

  本来想冲出去救人的柳镜川和陆玉衡对视了一眼,二人停住了脚步,脸上眼中皆是喜色。

  

  成了!

  

  若不是周围还有其他人在,只怕他们二人当即便要高兴地叫出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异变陡生。

  

  一道剑锋比她坠落的速度更快,一剑逼退了鹤云天,同时轻点崖边上仅有的几处落脚点,扣住了她的腰,生生将她捞了回来。

  

  坠落刚刚开始便已经结束了,熟悉的雪松味包裹了雪雨。

  

  她愕然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小江冷峻的面庞,有些温暖的气息拥着她,带来无比的安心。

  

  这近乎是所有江湖女子最为渴望的,标准的,英雄救美。

  

  小江能不能称为英雄不知道,雪雨却是标准的美人胚。

  

  而这美人如今面露惊诧,嘴唇动了几下,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筹谋多时,功亏一篑。她残存的理智让她没有在此时口出恶言,只是悲伤而痛苦地看了一眼,近在旁边的悬崖。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跳下去实在太诡异了,小江到了,天门的其他人应该也到了……这戏已经演不下去了,注定以一种滑稽的方式收场。

  

  在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心如死灰。

  

  她任由小江扶着自己的腰,逼迫自己不能用渴望的目光看向那道悬崖。

  

  自由咫尺之遥,却犹如天堑,她不能踏出这一步。

  

  她身上的血腥味重得厉害,全是她自己的血。小江只看到她泫然欲泣,以为她伤得狠了,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没事了,我来了。”他轻轻安抚了几句,目光却一直看着鹤云天。

  

  大敌当前,纵使是他,也不敢太过大意。

  

  雪雨脸上的悲伤越加重了,一口腥血涌上喉咙。

  

  她猛烈地咳嗽起来,心中只道,谁要你来救?

  

  她本就受伤极重,此时大喜大悲,吐出那一口淤血后,便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不远处,陆玉衡和柳镜川看着口吐鲜血后,完全眩晕在男人怀中的雪雨,脸上的表情同出一辙。

  

  先是狂乱的喜悦,然后逐渐变成错愕,最后变成了完全的失落。

  

  陆玉衡张了张嘴,茫然道:“走到了这一步……”

  

  还能被他给救回来?

  

  还能被他坏了事?

  

  柳镜川恶狠狠地瞪着那男人,又转过去看着陆玉衡:“要不我出去再打他一掌?”

  

  他也知道自己这句话不过是在撒气。

  

  “功亏一篑,已经来不及了。”陆玉衡苦笑了一声,道:“那男人到了,天门的人还会远吗?你这时候出去惹风头,只会让天门的人注意到你,已经没有意义了。”

  

  柳镜川看着他又问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陆玉衡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过雨的清晨,空气格外好闻。

  

  他猛然睁开眼睛,冷声道:“等,等下一个机会!让所有人撤出!”

  

  趁着天门的人和武当派还在对峙,他必须将陆家的人全部撤出,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错过今天的机会确实很可惜,且之后可能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他们为此付出了巨大精力。

  

  但陆玉衡相当果决,很清楚“输不起”往往会让他们输得更多。

  

  柳镜川明白他的意思,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和陆玉衡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小江一手抱着雪雨,避免她摔落在地,目光却紧紧地盯着鹤云天,气息向外蔓延。

  

  他能感觉到有一些人离开,却无暇深究离开的究竟是谁。

  

  此处看戏的人实在太多。

  

  鹤云天面色有些难看,下意识朝着他们二人身旁看去,却又未见到其他人。

  

  他一时间无法确定,黑骑究竟是一个人到的,还是带了大批人马?

  

  场面有些僵持,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

  

  雪雨:我要死啦!!!!

  

  雪雨:我差一点就当场成功死了,你们知道吗?!

  

  ……

  

  《暮雪》暂停更新一段时间,我卡文了,新系列来了,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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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雪雨同人《慕雪》第一百一十三章

  

  

  雪雨只能赌鹤云天并不是真的想杀她,至少会为了天门令投鼠忌器,只要她和鹤云天缠斗,便能朝着那个山崖移动,届时一切便顺理成章。

  

  雪雨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计划能一切顺利,世间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她的反击极为强势,鹤云天只是甩了一把袖子,深厚的内力便化去了她的攻势。

  

  鹤云天在她前方,傲然独立,道:“不自量力!”

  

  他早就知道雪雨不会坐以待毙,天门的人如果这么好对付,哪里会成为他的心头大患?

  

  所以雪雨表现得再怎么“安静”,他也没有放松过警惕,甚至更加谨慎。

  

  若非如此,今夜他也不会......

  

  

  雪雨只能赌鹤云天并不是真的想杀她,至少会为了天门令投鼠忌器,只要她和鹤云天缠斗,便能朝着那个山崖移动,届时一切便顺理成章。

  

  雪雨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计划能一切顺利,世间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她的反击极为强势,鹤云天只是甩了一把袖子,深厚的内力便化去了她的攻势。

  

  鹤云天在她前方,傲然独立,道:“不自量力!”

  

  他早就知道雪雨不会坐以待毙,天门的人如果这么好对付,哪里会成为他的心头大患?

  

  所以雪雨表现得再怎么“安静”,他也没有放松过警惕,甚至更加谨慎。

  

  若非如此,今夜他也不会成为第一个追上来的人。

  

  若不是想找到天门令,他根本不可能和这个小姑娘浪费时间。

  

  雪雨握紧了手中的剑,看着鹤云天,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此时天边升起了一抹鱼肚白,鹤云天皱了一下眉头,朝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他的袍子被剑气击碎,破烂一片。

  

  鹤云天知道自己轻敌了,心中对雪雨的警惕和戒备更重,一时间杀心又起。

  

  正巧此时小鱼和无忌都还没有追上来,要不干脆杀了她?

  

  鹤云天如是想道,口中却还说着:“我堂堂正道魁首,不与你小辈计较,只要你肯交出天门令,我便放你离去。”

  

  杀雪雨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被他抛诸脑后。

  

  正如小鱼曾经分析的那样,即使没有了天门令,在世人眼中,她还是岳龙轩的女儿,是天门的少门主。

  

  这身份何其尊贵?又何其具有利用价值?一枚如此珍贵的棋子,鹤云天既不可能杀了她,也不可能放了她。

  

  但……鹤云天眼神变得阴狠了几分。

  

  待这个女娃子落到自己手中,他一定要雪雨生不如死。


  天边翻起一抹鱼肚白,雪雨默然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无声无息地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鹤云天看她如此动作,又是冷笑了一声:“不知死活。”

  

  ……

  

  蒙蒙细雨还未停歇,消息如风传向四面八方。

  

  雪雨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客栈中的异动。

  

  黑暗中的两队人马同时行动,朝着鹤云天和雪雨的方向追击,正是同时得到了消息的小江和陆玉衡。

  

  除了那两队人马外,还有四大门派中的其他人,以及江湖中小有名气的帮派势力……最后才是单打独斗的武林高手。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看天门和武林正道的热闹,越是朝着城外奔袭,人就越来越少。

  

  小江皱着眉头在黑夜中极速前进,黎明到来之前的黑暗总是格外深邃,挡住了他比天山之冰还要冷的脸。

  

  他之所以来得这么快,却是有几分巧合。

  

  三峰知晓了传闻后,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主动向岳龙轩邀战,要来救雪雨。

  

  毕竟雪雨的手中有天门令,拿到天门令就意味着拿到神药,意味着对岳龙轩的忠诚。

  

  小江将他们三人推上了一艘快要沉的破船。

  

  他们未必相信岳龙轩受了重伤,也未必相信天门宝库中真的有救命的神药。但救雪雨和“忠诚”挂钩,即使他们心中不忠于岳龙轩,现在也要硬着头皮表现忠诚。

  

  小江作为先遣队伍,心中又记挂着雪雨的安危,于昨日清晨就到了附近。

  

  在不露底牌的情况下,他不是鹤云天的对手,想要救雪雨,必须用些下作手段。

  

  例如威逼利诱,例如放火制造混乱,例如投毒……

  

  小江本想放火,可惜天公不作美,从昨日午时开始,天空中的毛毛细雨就没有停过。

  

  在这种天气下想要将客栈烧起来,需要用大量的桐油,桐油味道极大不可能瞒过武林正道的鼻子。

  

  于是他执行了第二计划,想要等天将亮之时,利用善于隐蔽的刺客潜入投毒,将客栈内的武林正道迷晕。

  

  他选定的时间是午夜过后,天亮之前,那段时间里,人的精神状态不佳,成功率会极高。

  

  如果这个计划也不成功,他还有其他后手。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听到下面的人回来禀报,说客栈内发生异动,大小姐极有可能逃出。

  

  小江分出一部分天门人阻碍那些武林正道的追击,自己则带着红骑和银骑追了上去,心中暗暗祈祷,雪雨千万不要受伤。

  

  他在黑暗中疾行,心中却有几分疑惑。

  

  他到了附近后,暂时无法联系上雪雨,雪雨是怎么知道他今夜要动手的?

  

  他知道自己和雪雨从小一起长大,有着旁人无法奇迹又艳羡的默契。

  

  但再默契的两个人,也需要一定的消息,才能知晓对方的心意。

  

  还是说,这真的只是巧合?

  

  这巧合未免也太令人心惊。

  

  小江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但他已听到正前方传来的打斗声,只得将那些疑问抛诸脑后,暂时放缓了速度。


  而另一边的密林中,陆玉衡和柳镜川也在潜行靠近。

  

  他们的动作更快,待到了附近之后,二人却没有继续向前。

  

  听着那极为激烈的打斗声,柳镜川默默捏紧了手中的刀,压低声音问道:“你都准备好了?”

  

  陆玉衡神情有些凝重:“时间有些紧急,做不得完美,自然还是需要她冒些险。但只要她被打落山崖,下面就有人接应她……假尸首也已经准备好了。”

  

  雪雨今夜发难是意外,但在陆玉衡看来,这也是最佳时机。

  

  一是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二是天门的人正在从北方涌入南方,消息已经传入南方。

  

  陆玉衡当时就敏锐地察觉到黑骑一定在这批人之中,黑骑腾出手脚了,陆玉衡和雪雨不能再等待。

  

  迟则生变,夜长梦多。

  

  等黑骑出手将她救出来,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柳镜川同样明白这一点,竖着耳朵听着打斗声,感觉到雪雨的情况不太妙。

  

  她和鹤云天在缠斗之中,朝着他们提前约定好的方向移动,但她的伤势似乎不轻,不知道能不能拖延到那里。

  

  ……

  

  小江终于骑马赶到啦。

非樱

天门往事番外 天门大小姐和她的小可爱-1

天门大小姐和她的小可爱-1


雪雨坐在自己的桌前,向来很少表情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困惑和为难。

桌上摆着一堆瓶瓶罐罐,包装精美,香气扑鼻。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在其中一瓶香膏上,她犹豫了半天终于拿了起来。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进来一位仆役打扮的老妇,关门后看清房内情形,把拎着的清扫工具放到一边,笑道:“这些可都是寻芳斋的当季新款呢,大小姐为何烦恼?”


雪雨闻听此言,直接又把香膏放回去了。她叹口气,要是放在以前,就算她对这项技能完全两眼一抹黑,也会为了岳龙轩拼命去学,拼命去练,她以前的十六年人生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现在她根本提不起半点干劲,只想把这堆东西让人直接当成垃...

天门大小姐和她的小可爱-1


雪雨坐在自己的桌前,向来很少表情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困惑和为难。

桌上摆着一堆瓶瓶罐罐,包装精美,香气扑鼻。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照在其中一瓶香膏上,她犹豫了半天终于拿了起来。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进来一位仆役打扮的老妇,关门后看清房内情形,把拎着的清扫工具放到一边,笑道:“这些可都是寻芳斋的当季新款呢,大小姐为何烦恼?”


雪雨闻听此言,直接又把香膏放回去了。她叹口气,要是放在以前,就算她对这项技能完全两眼一抹黑,也会为了岳龙轩拼命去学,拼命去练,她以前的十六年人生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现在她根本提不起半点干劲,只想把这堆东西让人直接当成垃圾扫走。


“钱婶,处理掉这些。”雪雨是个行动派,说扔就扔。


“哎呀大小姐,使不得啊,太浪费了,而且,”钱婶把想要起身离去的雪雨按在原地,“女为悦己者容,学学这些没坏处的~”


雪雨看着眼前铜镜中倒映出的面容,白晰的小脸冷淡的眉眼,黑长直的头发随意挽了发髻大半披散在脑后,清汤寡水,确实比起那些艳妆美女们乏善可陈,但那又怎样呢?

“我没有悦己者,再说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伪装也不如直接一剑刺出去来的痛快,”她的目光落到床头挂着的长剑上,“只要能完成任务不就行了?”

钱婶遗憾地看雪雨一把将桌面上的东西扫到她的垃圾筐里,咂嘴道:“唉,大小姐正是花一样的好年纪,怎么一门心思都在任务上?夫人像你这个年纪时容貌正盛,身边环绕的美少年简直不可胜数……”

“然后就猪油蒙心地挑了一个东瀛来的傻小子是吧?”雪雨难得地毒舌了一把,实在是父母爱情故事听多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钱婶被噎住,还要说什么,雪雨忽然伸手做了个“禁言”的手势,片刻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一个清朗的声音伴着敲门声响起:“雪雨,该出发了。”


“知道了,一炷香后山门口汇合。”雪雨冷静地应着,站起身来。


脚步声远去,雪雨走到门边听了一下,对钱婶挥了下手示意警报解除。

钱婶的目光也落向门口,道:“刚刚那位是你总挂在嘴边的小江吗?”


雪雨眉头一皱,这话说的好像她没事就想着他似的,但是转念一想,确实除了练功完成任务之外,他占据了她生命中剩余的绝大部分思考时间。

不过那是因为她一直以来把他当做竞争对手,“别人家的孩子”,而没有丝毫的暧昧意味。


雪雨摇摇头,取过茶壶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恰逢钱婶叹道:“我看那孩子也是一表人才,跟你也算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你就没想过其他的?”


“噗咳咳咳咳~”雪雨被这几个充满狗粮气息的形容词连环暴击,一口茶呛在了嗓子眼,差点没上来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和小江啥时候变成这种肉麻的关系的?

时间不早了,雪雨也无意再纠缠这些,抓起长剑丢下一句“保重”,便匆匆推门出去。


匆匆牵了马赶到山门口,雪雨看到小江已经在那里等候,忙翻身上马道:“走吧。”


小江没作声,目光静静追着她骑马经过自己,才拍马跟上。


以往执行任务时,火急火燎第一个冲出去的总是雪雨,唯恐耽搁岳龙轩的任务半分,这还是头一次雪雨和他碰面时迟到,小江一路上不动声色地观察她,雪雨却和往常一样,公事公办的面无表情。


天色仍亮时,他们经过一方小镇,小江便道:“我们今天在这里休息吧,再往前走半天以内的路上都没有人烟了。”

雪雨点点头,和路人问了镇上客栈方向,便带头打马而行。

小江更觉惊异,从小他和雪雨搭档赶路时,她可都是昼夜兼程的,仿佛一个不知疲惫的工具人,错过住宿地那是常事,他的野炊野营技能满点都是拜她所赐。


雪雨进了客栈的房间,要了一桶洗澡水,把自己舒舒服服泡在里面。

她抬眼看着木质房梁,长出一口气,以前以为这是自家产业,当然积极卖力,现在发现自己不过一个被利用打工的,谁还会犯傻地给可能有杀父之仇的老板拼命,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


可惜可能以前过惯了苦日子,这享受还没享受多久,一声巨响忽然从楼下传出,雪雨当即拽下旁边衣架上的衣服,刚穿上中衣,房门猛的被推开,小江跳进来叫道:“快走,华山派的人马上……”

他话说一半时才看清房内情形,没忍住卡壳了一下,雪雨却已经长剑在手,利落地翻窗而出,“走!”



二人边战边退,借着逐渐昏暗的天色和荒郊野外的复杂地形好容易甩脱了追兵,都气喘吁吁累得不行,然而天公不作美,居然这时候开始下起暴雨。


小江先发现了一处山洞,精疲力竭的二人赶紧钻了进去。雪雨靠在洞壁上,看小江忙活着在洞里收集干草树枝,生火烤衣,累到不怎么转的头脑里忽然冒出来四个字“宜室宜家”。


小江把自己的外袍脱下烤干后,走过来递给她:“披上吧。”

雪雨正努力甩脱奇怪的脑洞,看到小江的样子又是一愣,他虽是递给她衣服,可是一眼都没有看向她这边,脖子倔强地反向拧着。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白色中衣已经被淋透了,最开始逃出来时还拽在手上的外衣在打斗中早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怪不得小江要给她衣服遮一遮。


按理说她应该尖叫一下顺便附赠两个大耳刮子的,但是火光映在小江有些赧红的脸上,雪雨看在眼里忽然改了主意。


其实以前她看不惯小江,一是因为小江武艺高强更得岳龙轩看重,让她羡慕嫉妒恨;二是因为他吊儿郎当不把任务当回事,让她提心吊胆就怕出纰漏。

可是现在跳出过往的视角来看,小江的态度和行为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现在她既不在意岳龙轩,也不在意劳什子的任务,倒是有点在意小江这个人了。


后续车车内容老规矩你们懂

停车场地址





TBC



大家期待已久的话本子番外出现了,这是与正文中设定不同,非常年轻时的小江和雪雨的故事,所以性格会与成年版略有差异,尽量避免ooc吧哈哈~


呼啦圈圆圆的

恣情(九十五)

  

后半夜的小江,情绪在剧烈起伏后,如水般地死寂下来。然后,他才慢慢告诉我缘由。


起因就是在我走之后,他和岳龙轩的谈话。


小江献策要以情义笼络小鱼无忌,岳龙轩问他具体的做法。


小江道:“既然门主觉得,让双骄疑心鹤云天的方法太慢,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让鹤云天怀疑双骄,照样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岳龙轩:“哦?”


“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说小鱼无忌其实并不是武林神话的后人。小鱼太过狡黠,无忌则戆直单纯、心无城府,更容易上当,我们干脆制造点证据,就说无忌并不是风无缺的儿子,而是……雪雨的亲哥哥,门主您的亲骨肉。”


“什么?”据说当时岳龙轩露出了一瞬间的异样,眼底划...

  

后半夜的小江,情绪在剧烈起伏后,如水般地死寂下来。然后,他才慢慢告诉我缘由。


起因就是在我走之后,他和岳龙轩的谈话。


小江献策要以情义笼络小鱼无忌,岳龙轩问他具体的做法。


小江道:“既然门主觉得,让双骄疑心鹤云天的方法太慢,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让鹤云天怀疑双骄,照样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岳龙轩:“哦?”


“我们可以放出消息,说小鱼无忌其实并不是武林神话的后人。小鱼太过狡黠,无忌则戆直单纯、心无城府,更容易上当,我们干脆制造点证据,就说无忌并不是风无缺的儿子,而是……雪雨的亲哥哥,门主您的亲骨肉。”


“什么?”据说当时岳龙轩露出了一瞬间的异样,眼底划过一丝震骇。


“是的,门主。”小江不动声色道,“这个谣言一旦传出,三人成虎,由不得他们不信。而且鹤云天一向阴险多疑,他知晓后一定会心生猜忌,其他正道中人也会如此。这样无忌便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在他走投无路之时,此时您再以父亲的身份接他回天门——这样在庆典之日,天门双喜临门,鹤云天折损臂膀,岂不是一举三得的大喜事?”


我在听小江讲到他的这个方法时,内心十分震愕。小江一向重兄弟情义,这法子等于将无忌推入火坑,似乎不怎么地道……但是我也能理解,这是小江能转移岳龙轩注意力的最好方法了。


我本以为岳龙轩会一口应下,没想到他居然否决了。


理由是:“我要的是无忌和小鱼以武林神话后人的身份归入天门,他如果没了这个身份,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岳龙轩反应极快,“再说了,若收无忌是我之子,那不等同于告诉天下人,他就是天门未来的继承人?此事绝不可为!”


“咱们的目的是要搅乱武林正派,无忌的身份成疑,小鱼也难以自保,武林双骄不攻自破。鹤云天无论如何处置这一双徒弟,总难免招人话柄。届时中原武林人心一乱,我们便可浑水摸鱼,找到明月所在。”


小江不急不忙,娓娓道来:“至于无忌,他只不过是您手中的一枚棋子,等事成之后,如何处置他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而且,父命难违,说不定无忌会看在‘父子情深’的份上,会告诉我们明月的下落也未可知,这倒省了我们许多功夫。”


怎么看都是对岳龙轩有利的选项,可他偏偏再次否决。


据说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仍然积威冷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天门决不允许引狼入室,换一个更妥善的法子!”


小江微微低头,淡声道:“属下无能,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


岳龙轩盯着小江看了半晌,桌上的菜从端上来到凉透了,都没有动一筷子。沉默的对峙后,岳龙轩开口了。


“他们两个小子,不都有小情人么?感情是他们的软肋,把他们心上人抓过来,不怕他们不就范。”岳龙轩淡淡道,“你身上的事够多了,这点事就让雪雨去办吧,我看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一番推扯,算盘又打到了我身上,这对小江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胁迫。


“门主,恕属下直言,这样做恐怕没有效果。”小江沉声道。


“哦?”岳龙轩冷笑了一声,“又有何不妥?”


“不妥有三。第一,雪雨的伤不过好了三四成,就算她完好无损,也决不是鹤云天的对手。要深入鹤云天的老巢把人劫出来,便是从前的三峰都没有十成的把握,更何况是雪雨?”


“第二,小鱼无忌虽然是性情中人,但是恩怨分明,越是逼迫他,他越不会就范。如果真的把他们的心上人掳来,等同于公开宣战,再无招安的可能。反而使正道的士气更加拧成一股绳,便宜的只是鹤云天。”


小江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岳龙轩冷笑,“第三又是什么?”


小江道:“第三,就是门主低估了那两位姑娘。宇文霜的性子刚烈,绝不会乖乖受人摆布。还有紫嫣,她的亲姐紫桓死于天门手中,她一向视天门为仇雠,一旦落入我们手中,恐怕会玉石俱焚……”


岳龙轩看了小江半晌,冷冷一笑,“照你这么说,我是拿那两个小子没有半点办法了?”


小江微微俯首,“依属下愚见,此事不如从长计议。”


“没那么多时间。”岳龙轩神色冰冷,“我一定要那个双骄,在天门庆典之日拜倒在我天门麾下!”


小江眉头微皱,岳龙轩瞧了他一眼,呵出一声冷笑。“你权衡利弊,自然是好。但是成大事者,决不能瞻前顾后、首鼠两端,在关键时刻要有一锤定音的决断!”


“门主的意思是?”


“给我传出消息,就说当年黑风崖一战,风无缺和江飞鱼并非死于我手,此事另有隐情。他二人死前曾留下遗书,想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让他们自己来拿!”岳龙轩阴冷道。


小江一直放于膝头的手微微握紧。他冷静道:“恐怕他们不会相信。”


“由不得他们不信!”岳龙轩继续冷笑,“这是他们为父报仇的唯一机会,也是了解当年真相的唯一机会。如果怕死不敢前来,他们如何还配为人子?如何还配称双骄,在江湖上立足?”


小江还想再阻,岳龙轩大手一挥,“此事我亲自派人去做,你安排好庆典的事就行。”


“我就不相信,小鱼和无忌再狡猾,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竟敢和我天门抗衡?”岳龙轩笑得阴冷,“如果他们真的不敢前来,大不了我再让人传话,就说,风无缺和江飞鱼的遗骸已被我找到,如果他们不来,我就将他们先父挫骨扬灰——”


“门主!”小江不可置信,厉声道,“此事决不可为!”


“如何不可为?”岳龙轩不屑一顾。


小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住,拳头要捏断骨裂。他强忍着怒火道:“我们的目的是要招安,你如此羞辱他们先父……”


“我也可以不招安。”岳龙轩漠不在乎道,“我只需要一个理由,逼他们心甘情愿孤身来到天门的理由,这就够了。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门主!”小江几乎咬碎银牙,一字一句,含着杀人的噬血道,“你就不怕,此言一出,天门会成为整个江湖武林的众矢之的?!他们正好师出有名,联合起来……”


岳龙轩打断他,冷笑道:“这有何惧?!”


“我天门何时惧怕过那帮乌合之众?”岳龙轩道,“既然怀柔招安不行,那就直接来!我就不信,他们能奈我何?!”


岳龙轩豁然起身,“这事你不必管了,我意已决!”


岳龙轩甩袖而去。而小江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第一次露出嗜血的刻骨恨意。


别说小江,就连一贯冷心的我听到,都觉得全身血冷。


岳龙轩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杀人不算还要诛心,连已经入土的人都要拿出来做文章?!


我怒不可遏,拍案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天瞎了眼,居然会让当年的武林神话输在他手上,以至于还要承受今日之辱!”


我以前只是觉得岳龙轩心狠手辣,可我没想到他毫无底线,甚至一分人性都没有。


我愤怒又血冷,甚至手指都在发抖。怪不得,我终于理解,为什么小江之前会是那样的反应。


“小江。”我担忧地看向他。


他一贯重情义,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却又无力阻止,对不起兄弟情义,对不起江湖道义,他心里一定比谁都痛。


“皓风。”我握上了他僵硬冰冷的手。


“再忍不了,千夫所指……也得忍。”我艰难地发出声音,“只要能杀了岳龙轩,再难我们都要忍。”


小江如死般寂静,半晌,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就算杀了岳龙轩,武林神话今日所受的屈辱,也再补不回来了。”小江沉寂的脸上竟然慢慢浮起一丝笑,“没想到我苦心经营多年,竟然落得这样下场……无忌、小鱼……江大侠的后人,他的儿子!又该情何以堪?!”


小江说着,唇边笑意愈深,像是用刀刻上去似的,看着有些可怖。他一边笑,一边眼中充满水雾,他微偏过头,抬手抚额的时候,一滴泪珠快速地从眼眶坠落。


“皓风……”


我心中震痛,小江喉咙动了动,一言不发,压下了无声的哽咽。


我眼眶一红,只当他是在痛惜武林前辈,走过去将他搂入怀中。


小江自始至终坐在椅子上,我轻轻一搂,他的头便贴在我的腹部。我抱着他的脖颈,静静抚摸着他的脑袋。


往常都是他来安抚我,这一次,我也想给他一点依靠。


一开始小江只是任由我抱着,慢慢地,他的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时不时传来几声极低的哽咽。


这样的他让我几乎心碎,我抱着他,第一次觉得黑暗几乎要将我们吞没。


“没事的。”我眼眶灼烫,低声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像这无尽的漫长的黑夜,冷冰冰的黑暗像个骇人的怪兽,再怎么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可只要黎明一来,它色厉内荏的外表就会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们一定会等得到黎明的。


对吧?


……





繁空

小江雪雨同人《慕雪》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厅内有资格商讨此事的人众说纷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吵吵嚷嚷一直到了半夜,月上柳树梢。

  

  雪雨刚刚洗过身体,躺在还算干净的床褥上,看着头顶的雪白墙壁。

  

  感谢无忌和小鱼的斡旋,虽然她沦为了阶下囚,但一日三餐还算丰富,每天也能沐浴更衣,甚至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些,还准备了干净柔软的被褥。

  

  无忌和小鱼用这种方式向她示好,这种示好却并非雪雨想要。

  

  她抱着干净的被褥,意识到无忌和小鱼不可能如她的愿,自己不能再继续等待,必须主动出击,创造机会。

  

  次日清晨,送饭菜的那人又来了,雪雨正想着要给陆玉衡送去消息,却见那人又藏了一张纸条给自己。...

   大厅内有资格商讨此事的人众说纷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吵吵嚷嚷一直到了半夜,月上柳树梢。

  

  雪雨刚刚洗过身体,躺在还算干净的床褥上,看着头顶的雪白墙壁。

  

  感谢无忌和小鱼的斡旋,虽然她沦为了阶下囚,但一日三餐还算丰富,每天也能沐浴更衣,甚至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些,还准备了干净柔软的被褥。

  

  无忌和小鱼用这种方式向她示好,这种示好却并非雪雨想要。

  

  她抱着干净的被褥,意识到无忌和小鱼不可能如她的愿,自己不能再继续等待,必须主动出击,创造机会。

  

  次日清晨,送饭菜的那人又来了,雪雨正想着要给陆玉衡送去消息,却见那人又藏了一张纸条给自己。

  

  她还没来得及看,鹤云天便来了,只是古怪地看了她一段时间,又直接离开了。

  

  他的反应让雪雨摸不着头脑,不过等他走后,雪雨打开纸条,只见陆玉衡写道,让她这尽快创造机会执行计划。

  

  雪雨松了一口气。

  

  倒是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陆玉衡那边恐怕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尸首,只等偷天换日了。

  

  等待夜幕降临后,她慢慢坐起了身,一点一点地穿好了衣服,将有些长的腰带多缠绕了几圈,避免影响今夜的行动。

  

  直至后半夜,夜色愈发静谧,螟蛉之声不绝,雪雨漫步走到了酒窖的大门前。

  

  那道门被武当派的人换成了铁索,但依旧挡不住雪雨,她将内力聚于双掌之上,猛然地一掌打出,那道木门轰然倒塌。


  灰尘还没有散去,雪雨便提着轻功冲了出来。

  

  门外的守卫没来得及反应,被雪雨一掌打伤,口吐鲜血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外面下着小雨,些许雨水从门外飘了进来,雪雨目光扫了一眼大厅,没能找到自己的长剑。

  

  她的剑多半被鹤云天等人收在房中,没了趁手的剑,她的实力会受到限制,但此时不是寻找的好时机。

  

  她踢了一脚地上已经昏厥不醒的守卫,守卫换了个姿势,露出腰间的佩剑,雪雨伸手摘下了他的剑,提着剑马不停蹄地朝着门外飞奔。

  

  客栈二三楼的客房接连亮起了烛火,不少武当派的人大喝“发生了什么?!”,还有一些人已经开门出来看,身上还衣冠不整。

  

  多数人站在二三楼的回廊上,手忙脚乱地整理衣服,却只能看到下方一片烟尘。

  

  雪雨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只提着轻功向门外飞去,速度并不十分快。

  

  她挑了个合适的时机,此时大多数人已经睡下,纵使听到声音了,身上也衣冠不整,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又怎么能追上她?

  

  但这无所谓,雪雨的目标不是这些人,而是小鱼和无忌,以及鹤云天。

  

  她在黑暗中辨别了一下方向,心中暗暗骂道,今日有雨无月,不太好分辨去处,只得先拖延一段时间。

  

  她干脆放弃了分别方向,只一味的向前猛冲。

  

  冲入黑暗不多时,她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追逐声,以及鹤云天夹杂着内力的声音。

  

  “白骑,这附近都是我们的人,你就算能跑到天涯海角,也休想甩脱!还不束手就擒!”

  

  鹤云天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无处不在,让人辨别不出他究竟身在何方。

  

  雪雨心中冷笑一声,知道此人是在故意拖延她的脚步,但这点小伎俩就想骗住她?未免也太天真了。

  

  想到这里,她的轻功运作反而更快了,几乎双腿不停歇,踩在枝桠上飞身而过。

  

  狂奔了摸约一刻钟,雨水终于停了。

  

  雪雨只感到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近。

  

  她浑身都已经被蒙蒙细雨打湿,心中暗暗叫苦。

  

  倒不是恐惧鹤云天,而是因为她无法确定方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想要找到确切的方位,简直是在痴人说梦。天空无月无星,她只能猜测自己应该是朝着西南方向走的。

  

  万幸她运气不差,莫约又跑了半个多时辰,一阵狂风吹来,天空中的乌云散去几分,露出一弯朦胧之月。

  

  雪雨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月亮,心中大定,总算能够确认方向了。

  

  然而就在她停下脚步确认方向时,一道剑气从远处飞来。

  

  雪雨下意识躲避,那剑气从她身边随身而过,将她身侧的一株大树拦腰斩断。

  

  雪雨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接二连三的剑气飞了过来。

  

  雪雨再怎么看不上鹤云天,此人的实力也在三峰之上,远非此时的雪雨能够企及。

  

  她心中暗暗叫苦,眼神却是越来越亮,没有半点想要放弃的念头。


  她提剑勉强挡了几招,又再度飞身而去,这一回却没能拉开距离。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

  

  鹤云天的实力果然不俗,全力追击之下竟然还有余力发出剑气攻击她。

  

  雪雨左支右绌,身上不可避免的受了些许伤。外伤倒也还罢了,问题是这无处不在的剑气让她无法专心逃跑,速度越来越缓慢。

  

  她浑身都被雨水打湿,面颊也被风吹得冰冷一片,但跑了将近一个多时辰,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

  

  发丝黏糊糊的粘在她脸上,透着异样的狼狈。

  

  不远处的鸡鸣声传来,雪雨有些失神。

  

  下一秒,她本能地提剑去挡。

  

  那剑的力道很大,顷刻间将她打得倒飞出去,身体在地面拖行了将近十余丈,最后狠狠地撞在巨石上,这才卸去了力气。

  

  雪雨早就知道鹤云天武功不凡,却没想到此人出手如此狠辣。

  

  在不出底牌的情况下,仅仅只是一招,就让她吃了不小的苦头。

  

  她咳出几口鲜血,竟还有余力苦中作乐,心中暗暗想道:“来追自己的人,不是小鱼和无忌,就是鹤云天了。这一朝要么真死,要么假死,全看天命了。”

  

  想到这里,她发狠地站了起来,抢先一步,朝着鹤云天出手。

  

  此地距离她和陆玉衡约定的地点还有莫约一里路。

  

  ……

  

  雪雨: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呼啦圈圆圆的

恣情(九十四)

*何苦连这都要瓶。

[图片]


*何苦连这都要瓶。



山茶

江雪x青梅竹马(短篇下)

(八)

  这年,岳龙轩带领着三峰挑选天门的十二骑。他和雪雨也在其中。总共三轮的挑战,今日是第一轮。岳龙轩站在林中一脸威严地开口说道:“今日是选拔天门十二骑的初赛。我已经在林中放养了大量的梅花鹿,它们的身上有我们天门的令牌,谁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拿到令牌走出林中,谁就有资格进入下一轮比赛,都听清楚了没有?”“听清楚了,门主!”是齐刷刷的回答声。“好!比赛开始!”随着岳龙轩的一声令下,各路杀手纷纷跃马而上,飞驰进深林中。

  深林中,有人为争夺一头鹿而互相殴打。雪雨瞟了一眼不去管他们,自己仍飞奔向前。她隐隐约约地看见前方有一头鹿。她骑着马飞奔着,双手拉满了弓。“刷!”一之箭划破空气。“可恶!”距...

(八)

  这年,岳龙轩带领着三峰挑选天门的十二骑。他和雪雨也在其中。总共三轮的挑战,今日是第一轮。岳龙轩站在林中一脸威严地开口说道:“今日是选拔天门十二骑的初赛。我已经在林中放养了大量的梅花鹿,它们的身上有我们天门的令牌,谁能在一个时辰之内拿到令牌走出林中,谁就有资格进入下一轮比赛,都听清楚了没有?”“听清楚了,门主!”是齐刷刷的回答声。“好!比赛开始!”随着岳龙轩的一声令下,各路杀手纷纷跃马而上,飞驰进深林中。

  深林中,有人为争夺一头鹿而互相殴打。雪雨瞟了一眼不去管他们,自己仍飞奔向前。她隐隐约约地看见前方有一头鹿。她骑着马飞奔着,双手拉满了弓。“刷!”一之箭划破空气。“可恶!”距离太远,她未射中。雪雨怒火心中起,从箭筒里拿出两只箭一同搭在了弓弦之上!“刷”这次两之箭都射中了那头鹿。她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从鹿的身上摘下了令牌,又再次上马。

  另一头的小江也发现了一头鹿。他骑马飞身从鹿旁经过。一个侧身,佩剑一挥,划断了绑在鹿身上的绳子,抓住了天门令牌,随后他又迅速起身坐在了马背上。“简单。”他露出自信的笑容,握紧了缰绳向前,直到他看到了前方的雪雨。

  只听“轰隆”一声,一旁的人不幸触碰了地下埋伏的炸药。地面发出一声巨响,那人连人带马当场被炸的粉碎。雪雨的马因此受了惊吓,疯狂地带着她向前奔去。当她回过神的时候,两棵树之间悬着的一根锋利的鱼线即将划破她的咽喉。“小心!”小江紧随其后,飞身而起跳上她的马背,拽着她身体向下。地面擦着他们的头皮呼啸而过!随着一阵嘶鸣声,马头已经被割成了两半,马身跪地!炽热的鲜血溅了他们一身。小江当机立断抱住雪雨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摔在地上。“撕拉”是小江后背皮开肉绽的声音!“你没事吧?”小江扶起她开口问道。“咻!”一颗信号弹在林间腾空而起。那是提醒他们时辰快到了的标志。雪雨看了他一眼,无话。她一脚踩过马头,飞身上了另一匹马,长吁一声飞驰向前。小江见状也不做它想,拽过自己的马,一跃登上马背,向着出口奔去。

  一个时辰已到。出口站着不少已经完成任务的人。“好!赏!”岳龙轩冲着他们大手一挥。一箱箱金银珠宝被抬上来,立刻被众人瓜分而尽。也有一些不幸晚到的人,纷纷被三峰一剑毙命。“不能按时完成任务的人就得死!我天门的杀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岳龙轩霸气的呵斥道。“是,门主!”林间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回答。

  是夜,雪雨独自训练完毕走过河边,发现小江独自坐在那里。夜已深沉,有草虫鸣叫的声音。夜幕下的明月散发着温柔的光芒穿过一片片缥缈的云。月光洒落在小江的脸上映衬着他眼下的一滴泪痣。她看见他的后背,白色的战袍破碎不堪露出一大片擦伤,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她记得小时候她曾伏在他的背上沉沉地睡去,如此温暖且安心。只是这仿佛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了,这些年她几乎很少和他说话。她内心有一丝动容,抬脚走上前去。

  “你不抓紧为明天的擂台准备,倒是有心情在这里发呆?”她开口说道。小江扭过头看见是她,内心有一丝诧异。“那是你不懂得什么叫做享受生活。”“江湖奔走,快意恩仇,还谈什么享受不享受。”她不理解,在她眼里他分明是在这里偷懒,浪费时间。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却只看见她冰冷的眼神。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算了,你目前也不会懂。”“哼。”听见他如此说,雪雨有一丝生气,“我只知道自己要变得更强才能讨得我爹的欢心。才能一步步的在血雨腥风的江湖中立足!”小江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在你心中获得你爹的赏识就那么重要?这些年他就是这么教你的?”雪雨眉目一拧:“我说过,不准说我爹的坏话!”“哼…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话没错!”小江翻了个白眼,嘴角勾起一丝讥笑。“你!”雪雨握紧了拳头,愤恨地说道,“别以为你今天救了我,就可以胡说八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嘴缝上!”小江冷笑一声,开口道:“不识好人心,随你!”他站起来与她擦肩而过。他听见她愤怒的喘息声:“轻狂,小心别死在明天的擂台上!”他耸了耸肩,背对着她潇洒地挥了挥手,只剩下她负气地站在原地。

(九)

  翌日,第二轮的选拔按时进行。擂台已经备好,各式各样的武器环绕四周。岳龙轩坐在看台之上威武的开口:“今日,我们继续选拔十二骑,各位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来让大家瞧瞧!你们抽签决定,两两对决,可以随意使用武器和招式,直到取了对方的性命才算赢。话不多说,开始吧!”众人纷纷押宝下注。“杀杀杀!”喊声震天动地!

  擂台上一轮一轮的厮杀如火如荼。随着一声惨叫,一位杀手被钢珠射中,正中眉心,胜负已分!

  下一场,雪雨正站在擂台之上和对面的人厮杀得惨烈。“咻!”一把飞刀向雪雨袭来。雪雨腾空而起,长腿一伸踢掉了那把飞刀。她单手抓住擂台边的一把伞,双腿落地。“刷刷刷!”她双手把伞一撑,伞中的暗器纷纷射出!对面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应付飞驰而来的毒针。“就是现在!”雪雨丝毫没有犹豫,她单手持伞握住骨节分明的伞柄,伞顶突然弹出一根长刺。她飞身向前!“扑哧!”是长刺贯穿心脏的声音!那人顿时口吐鲜血倒地而亡!她赢了!

  轮到小江上场了。他的对手是天门里数一数二的高手。可他昨日后背刚刚受伤,加之自己的身体常年带病,他暗自咬了咬牙。他登上擂台,深吸一口气,与那人厮杀起来。擂台上顿时刀光剑影,剑锋争鸣!一连几轮的厮杀,小江渐渐支撑不住。“去死!”那人长剑一挥划破他的胸口。他抵挡不住闷哼一声倒在擂台之上,鲜血满身!他的那把宽剑更是掉落在一旁。那人见小江久久地倒地不起,便松懈下来。一脚踢飞了小江的剑,整个人蹲下来握住了他白皙的脖子!那人手上的力度渐渐变大,小江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看见了那人眼中凶狠的目光,大脑逐渐变得一片空白。一旁的雪雨看着擂台之上的小江,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她的心底五味杂陈,佩剑被她握得越来越紧。“就这样结束了吗?”她想着。正当这时擂台之上突然爆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啊!”是小江在千钧一发之际,抽出了手链中暗藏的软剑,划向了那人的咽喉!血溅在小江苍白的脸上,那人捂着自己的脖子痛苦的跪地,挣扎一番后,脸朝下没了动静。“好!”岳龙轩坐在看台上双手一拍,不住的叫好。“决斗之时就该不择手段,用尽全力!精彩!精彩!”雪雨见状,手腕一松,又恢复了一幅冷漠的模样。

(十)

   十二骑的挑选终于到了最后一轮。一排天门的青天神水摆在桌上。“你们依次上前挑一杯神水喝下。就算完成此关。”岳龙轩坐在大殿之上开口道,“我岳龙轩向来一视同仁,雪雨,你先来!给他们做个表率。”“是,门主!”“雪雨抱拳应了,走到桌前。一旁的小江暗暗咬紧了后槽牙。那青天神水是天门秘制的毒药,人一但喝下就会立刻肝肠寸断、中毒身亡。岳龙轩他好狠的心肠,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放过。他看着雪雨挑选了一杯神水仰头喝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很好,雪雨你可以退下了!下一个。”“是。”雪雨安全的通过了。后面的人走上前去也挑选了一杯。“啊!”那人突然大吼一声,五官都冒出了黑血,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倒了下去。“下一个!”另一个人走上前去,在一排神水面前踌躇起来。“磨磨唧唧,该死!”岳龙轩飞身而起,一掌打在那人胸前。那人顿时口吐鲜血,倒地而亡。“来人,都给我拖下去。”两个随从拖着那俩人离开了大殿,只留下两条长长的血痕划过地面。“下一个,小江轮到你了。”岳龙轩不怒自威。小江早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眼底一沉,挑选了一杯神水喝了下去,那水冰凉且苦涩。半晌,他并没有毒发身亡。“做的好!下一个!”岳龙轩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小江便下去站在一旁。不出一个时辰,有一半人都挨个毒发身亡,整个大殿黑血遍地。

  “好!你们做的不错,身为我天门的人就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岳龙轩神采奕奕地冲着活下来的十二个人说道:“不亏是我天门挑选出来的十二骑!从今天起你们两两一组,进行训练。雪雨,你去跟小江一组。”“是,门主。”雪雨应了,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边。

(十一)

  从那天起,他们俩人便开始一同训练。只是雪雨仍然冷峻且高傲,很少和他搭腔。这日训练时,一只小鸟突然飞落在小江的胳膊上。他温柔一笑,抬手逗了逗那只小鸟。只听“刷”的一声,一只飞刀飞过,那只鸟“叽”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喂!你干什么?”小江愤怒的看着雪雨,是她甩出的飞刀。“叽叽喳喳的,烦人!”雪雨一脸冷漠地开口说道。“万物有灵,你知不知道?”小江皱起了一双剑眉,质问到。“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只鸟而已。身为杀手,自己都满手鲜血,还谈什么万物有灵、不有灵的话。你整日分神,不抓紧训练,一天到晚只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小江被她怼到哑口无言。“我爹把我分配给你,我自然会听他的话。你身为天门十二骑,我劝你好好训练,完成天门的任务,少拖我的后腿。不要整日胡思乱想的,无聊!”

  他知道雪雨已经被岳龙轩训练成冷酷无情的杀手了。他和雪雨之间已经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雪雨、天门、江湖,这一切都被岳龙轩这个魔头牢牢地握在手里。他愤恨不已,却不能在天门里表现出来。从那天起他只好和雪雨加紧训练,配合多年。他知道他只有不断的强大自己才能打败岳龙轩,拯救雪雨,拯救整个江湖。

  二十五岁那年他和雪雨接到了新的任务,进入不二庄监视宇文普。在这里他与小鱼、无忌成为了挚友。再后来他慢慢地感化了雪雨,雪雨终于认清了岳龙轩的真面目,来到了他身边。他和小鱼、无忌一起诛杀了岳龙轩,铲除了天门。而他和雪雨也一路并肩前行,成为了彼此的灵魂伴侣,成为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中龙凤。不过这都是另外一个全新的故事了。 —————————————————————————

  这里吐槽一下电视剧,小江小时候加入天门有一个画面是岳龙轩带他放风筝笑得很开心。这什么父慈子孝的画面。严重ooc!岳龙轩是那样的人嘛!所以我直接给改成了对话。

  在挑选十二骑里,第一轮雪雨是直接杀死鹿,小江是留下鹿的命。这也是他俩前期对待生命的不同看法吧。小江身为卧底,当杀手情非得已,能留下的生命就留下,是他对生命的最大尊重。还有这三轮笔试也不是随便乱写的。第一轮考验的是自身的业务能力,第二轮想表达的是别人的命不是命,为达目的一切手段皆可用。第三轮想表达的是自己的命也不是命,身为杀手要把自己的命看淡。擂台赛这里其实我想好几个版本的暗器,比如雪雨的伞可以从伞柄里抽出剑,小江的皮带里可以抽出软剑,毕竟他可是扎三根腰带的男人。我第一开始想的是他的手链可以抽出鱼线,然后绞杀对方。暗器随身带是一个杀手的基本素养啊。这让我想起唐人街探案里那个女黑客说过的话。任何时候说一个黑客没电脑是对她的侮辱,哈哈。其实我没看过几部武侠,也没写过。写作水平有限,大家凑合着看看。希望我写出了那种残忍残酷血战的感觉。

 前期江雪就是那种相爱相杀,爱恨交织的情感。突然想起无双问吕秀才,他和郭芙蓉平常怎样相处。秀才回答:吵架,打架,互相攻击,互相谩骂。无双:有没有稍微温馨一点的画面??哈哈,我想说这不就是江雪的相处模式嘛!温馨的画面?有有有!江雪必须甜一次。我下一篇脑洞就是!会写他们绝处逢生,成为灵魂伴侣一路前行的故事。敬请期待一下哈!~顺便说一下,江雪是我见过最卷的圈子,大神太多了,更的又多又快!我只是非专业的写手,为了磕cp自己产点粮,实在卷不动。如果大家觉得我写的还行,也不着急催更就关注订阅,我会尽快写哈。(ง •̀_•́)ง有什么写作上的意见大家尽管提,一起进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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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雪雨同人《慕雪》第一百一十一章

  这已经是他见到的第七个人了,不仅仅是三峰,就连其他十骑,也都来他这里旁敲侧击地打听过。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是个相当高明的谎言,即使三峰事后去和岳龙轩求证,也绝无半点不对。

  

  藏刀的表情和其他两位一样,先是一脸焦急,随后平静下来,紧接着是慌乱。

  

  然后……

  

  他就会起身告别。

  

  小江拍了拍袖子,笑看藏刀起身离开,连道别一声也不曾有,只匆匆地向外赶去。

  

  待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小江方才慢慢坐下,拇指轻轻摩挲着有些发烫的茶杯,神色晦暗不明。

  

  他已经接到雪雨被鹤云天等人抓住的消息,但此时不是离开天门的好时...

  这已经是他见到的第七个人了,不仅仅是三峰,就连其他十骑,也都来他这里旁敲侧击地打听过。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是个相当高明的谎言,即使三峰事后去和岳龙轩求证,也绝无半点不对。

  

  藏刀的表情和其他两位一样,先是一脸焦急,随后平静下来,紧接着是慌乱。

  

  然后……

  

  他就会起身告别。

  

  小江拍了拍袖子,笑看藏刀起身离开,连道别一声也不曾有,只匆匆地向外赶去。

  

  待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小江方才慢慢坐下,拇指轻轻摩挲着有些发烫的茶杯,神色晦暗不明。

  

  他已经接到雪雨被鹤云天等人抓住的消息,但此时不是离开天门的好时机。

  

  消息是他放出去的,是为了挑拨离间,又不只是为了挑拨离间。

  

  此事若是操作得好,岳龙轩至少要损失一员大将,和其他二人的关系也注定不复以往。

  

  除此之外,还能够逼得三峰为了自证清白,尽全力营救雪雨。

  

  这等操作看似简单,却是将人心拿捏到了极致。

  

  万幸的是,他赌赢了。

  

  若是换了常人,只怕是没有这般效果,但岳龙轩不是常人。

  

  此人过于多疑。

  

  最妙的是,三峰对他的多疑深有体会。

  

  小江故意将事情朝着“岳龙轩在试探你们”的方向引导。

  

  剩下的,只需要静心等待,等待他们离心离德,大打出手。

  

  若是雪雨还在此处,一定会问他为何肯定三峰会被同时逼反。他看向窗外的紫藤,神情有些惆怅。

  

  原因倒也不复杂,岳龙轩此人多疑狡诈,当他怀疑的时候,罪名便已经成立。

  

  不管是三峰中的哪一位背叛了岳龙轩,剩下的二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即使剩下的二人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此次事件,也会被削弱权力,甚至继续被岳龙轩猜忌。

  

  他们都能联想到这必然的结果,因为他们三峰的捆绑,实在太深。

  

  三峰为天门立下汗马功劳,这几十年来在天门中身居高位权势滔天。他们真的能够接受自己拼搏了几十年,却被岳龙轩轻描淡写地削了权?

  

  但这也是注定的。

  

  不仅仅是三峰自己看出来,手底下的十骑也看出来了。

  

  有野心家想要取而代之,不断地试探小江,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也有胆小怯懦者想得更深,担心天门经此一役后实力大跌,不复往日之霸业。

  

  天门内人心惶惶,天门之外的武林正道蠢蠢欲动。

  

  他只是伸手轻轻一推,便把天门推向了悬崖之上。

  

  此计上中下三种结果尽数达成,小江脸上却无半点笑意。

  

  他吹开了浮在表面的茶叶,微微有些失神。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救雪雨,虽然救雪雨和覆灭天门在他轻轻巧巧的一计之间同时达成,但他不敢深思。

  

  究竟是覆灭天门杀了岳龙轩重要?还是雪雨重要?

  

  他要雪雨发誓永不背叛他,可他此举算不算背叛她?

  

  如果将雪雨和复仇摆在天平的两端,他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他该怎么选?

  

  这曾经被他忽略的诘问,如今姗姗来迟,再度摆在不愿意回答的他面前。

  

  他捏紧了茶杯,几道裂痕出现。

  

  小江猛烈地咳嗽起来,鲜血如梅花绽放在地面上。

  

  ……

  

  雪雨很有耐心,也从不贪图享受,她很有身为阶下囚的自知之明。

  

  这段时间她既没有交出天门令,也没有尝试逃跑,只是静静地恢复内力,养伤。

  

  耐心地等待着她想要的机会。

  

  除了不肯交出天门令之外,她是个很不错的囚犯。

  

  鹤云天又在和小鱼无忌谈话,雪雨剥开一颗花生,细细地搓去了苦涩的红皮,然后向上一抛,准确无误地丢进了嘴巴里。

  

  她的嗅觉正在丢失,失去的触觉正在恢复,这意味着她即将跨过第五层,进入《神斩之术》的第六层。

  

  同时也意味着,她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周围地细微声响。

  

  多亏了鹤云天做事谨慎,担心把她关在其他地方会被天门的人救走,或者让她轻易逃出,因此选在了大厅下方的酒窖。

  

  这让缺少消息来源的雪雨,多了一些接受到外界消息的方式。

  

  只听得鹤云天和众人说道:“最近的消息,你们也都应当知道了……说是三峰毒害岳龙轩,天门此时已经内乱。你们几人,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雪雨听到这句话,表情有几分愕然,抛在空中的花生也忘了接。

  

  白胖嫩生的花生掉在地上,滚动了一大圈后,钻进了酒坛之下。

  

  三峰对岳龙轩有反意,这并不令雪雨感到意外。

  

  三峰这些年屈居岳龙轩之下,为岳龙轩做了无数的事,有的干净,有的不干净,可谓是劳苦功高。

  

  但若说他们对天门、对岳龙轩有多么忠诚,雪雨是不相信的。

  

  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他们又是一群不怎么读书识字的武林草莽,谈不上忠诚。

  

  被压制多年,此时找到了机会,自然不甘屈居他人之下。

  

  人都有野心,野心如野草般生根发芽,是很正常的事。

  

  令她诧异的是,她记得三峰反叛……不应该是在岳龙轩出现之后吗?

  

  虽然她的梦境记忆顺序错乱,但雪雨暗自推敲过时间,顺序上应当没有错误。

  

  如今事情发生了变化,究竟是因为她的原因,还是因为……梦境中的她本来就不关心外界之事,因此漏过了此事?

  

  如果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的话,此后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她不愿意见到的变故?

  

  然而她的梦境记忆,几乎只持续到三峰反叛,挟持她做人质。岳龙轩来清除天门叛徒,亲口说出自己并非他的女儿,小江为救自己身受重伤……

  

  后续的记忆中便只有寥寥几幕,重心全在无忌和岳龙轩的对抗。

  

  雪雨着急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

  

  如今事情发生了变化,计划该怎么办?还要不要继续?

  

  她不擅长动脑子,近期虽然有长进,但依旧不擅长做决策。

  

  ……

  

  雪雨的金手指即将到期~

安宁居

【绝世双骄】迟日(章圩五)

CP小江X雪雨。

清水慢热。

预知梦if线。

2023.06.04将城北城南等同步修改为镇北镇南。

章圩五 杜鹃山庄

四月十八,三峰接到门主传书,出师任务正式开始。

岳龙轩信中道,他和岳青都不在,以示公平。

具体何时开始什么任务,由三峰私下分别告知。

岳瑜先行出发。

十数天后,埋剑峰召见小江雪雨:“百里外杜鹃山庄,擅铸造,门主屡次招揽却严词拒绝,甚至寻不到那位神秘的庄主。岳瑜过几天会送查探结果回天门,这次的任务,一是找出行踪不明的庄主劝解。若是不能,听闻庄主最听父亲的话,可以找出同样不知所踪的老庄主,试探能从中斡旋,归顺天门。不论能与不能,速速回报。最后一样是潜入杜...

CP小江X雪雨。

清水慢热。

预知梦if线。

2023.06.04将城北城南等同步修改为镇北镇南。

章圩五 杜鹃山庄

四月十八,三峰接到门主传书,出师任务正式开始。

岳龙轩信中道,他和岳青都不在,以示公平。

具体何时开始什么任务,由三峰私下分别告知。

岳瑜先行出发。

十数天后,埋剑峰召见小江雪雨:“百里外杜鹃山庄,擅铸造,门主屡次招揽却严词拒绝,甚至寻不到那位神秘的庄主。岳瑜过几天会送查探结果回天门,这次的任务,一是找出行踪不明的庄主劝解。若是不能,听闻庄主最听父亲的话,可以找出同样不知所踪的老庄主,试探能从中斡旋,归顺天门。不论能与不能,速速回报。最后一样是潜入杜鹃山庄,找到他们近年来铸造之术突飞猛进的关窍。具体如何做,就看你们自己,门主的意思是,任务的领悟和处理,可以‘自便’。”

小江雪雨俯首应是。

梦中血腥还未忘怀,雪雨微垂眼睑。

是夜。

万籁俱寂,夜阑人静。

小江凝望手中劫煞——对岳龙轩、天门的了解,告诉小江,这个任务,不对劲。

他隐约感觉,这个任务原本应该是……杜鹃山庄不归顺的话,屠庄灭门。

出师任务,应该是岳龙轩打磨十二骑利剑的初始,血,是最好的开刃物。

就像……那一年年初雪地雪雨那场搏杀。

狼皮任务莫名的梦,浮现脑海。

“不问世事的老庄主和庄主的幼妹。”

“你开始像天门的人了。”

“是吗?”

若是预知,不计代价要杀死的庄主,是杜鹃山庄的庄主吗?

岳龙轩在想什么?

小江吹灭灯烛,将疑惑压在心底。

江南初夏,夜风拂绿。

不二城正良米庄暗室,灯烛通明。

岳龙轩翻阅岳青呈上的密信,信内是备选的表现。

岳龙轩捻须道:“岳瑜这个孩子,有点意思。”

岳青不敢拆解信封,不知内里,但他对岳龙轩的了解又岂是旁人可以比拟?

当下俯首战栗道:“幼子无知,再次恳请让岳瑜在出师后到江南锤炼。”

他替岳瑜再次婉拒十二骑之位。

岳龙轩莫名愉悦,笑道:“不必紧张,你说得对,无忌……可以有个朋友。”

岳青心下大定,俯首更深:“门主英明。”

这是一个父亲能给儿子争取的最大利益,他原本想的是让岳瑜到分舵几年,一来提早知晓少门主之事,免得将来行差踏错,二来他不愿意在太早的时候就让岳瑜卷入江湖,十二骑备选,看似荣耀,却不过是天门的利刃,利刃……易折。

但夫人说得对,提早为孩子谋划,再怎么考虑也不为过。

枕边风,美人语,慈母意,勾起慈父心肠。

岳龙轩将信纸递给他:“你也看看。”

岳青一目十行读罢,冷汗如浆,暗道侥幸。

若非此前本就存了让岳瑜暂离十二骑之心,早就以岳瑜心性需要磨砺为借口恳请门主在出师任务后让他到分舵几年,如今只怕门主对岳瑜便有芥蒂,他揣摩岳龙轩的心思,躬身再道:“少门主心善,合该有瑜儿替他除掉不应有的妨碍。”

岳龙轩复又拈须,笑道:“岳瑜是出其不意的防备,不要替子妄自菲薄。我已经为无忌准备好了一口宝剑……不,也许是两口宝剑。”

岳青不敢起身:“门主英明。”

“下去吧!”

“是。”

银汉无声。

临窗望星,岳龙轩又想起无忌。

无忌心软赤诚,正需要岳瑜这般属下,至于岳瑜的忠诚……寄予厚望的宝剑,他尚不担忧其忠诚,何况岳瑜?

岳龙轩低沉的笑,像深夜冷不丁冒出的枭声。

野猫喵喵呜呜地踩着瓦片跑过。

无忌还没睡着,快乐的少年在灯烛下清点十三岁生辰礼物,父母亲手做的竹哨木剑、不知姓名的大朋友送的风筝、青叔送的强身健体的拳谱。

青叔和往年一样带着好酒好菜来了,说是东家怜他年纪大了,让他回老家做点轻松的活计,这次是来道别的,又送他这本拳谱,说是东家听闻无忌生辰特意寻的。

“我们东家有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拒绝了可就是不体恤东家爱子之心了,无忌。”

无忌不免对东家生出几分好感,生辰过后这段时间夜夜清点礼物,心中颇为遗憾东家和大朋友未能到场一试父母的手艺。

虫鸣猫叫,无忌在微凉的轻风中伴着满屋的礼物睡得香甜。

初夏的夜渐短。

鸡啼唱晓,岳瑜的查探结果送到埋剑峰。

埋剑于门内诸事耿直得过分,果然没有打开查看,命人直接送给小江雪雨。

二人晨起练功结束,对视一眼。

小江道:“单。”

雪雨并无异议:“双。”

二人同出一掌五指,手指为峰,相加论单双。

十峰,双。

算是难得的少年心性,一个极其无聊的确定先后的小游戏。

雪雨径自拿了信封抽出信纸展开。

她看得很快,几乎可以说是扫视一遍就将信纸递给小江。

小江看得很慢:“你认为这个消息,可信吗?”

“岳瑜不会在这种事撒谎,但……不可全信。”

岳瑜的任务,其中之一,必是查探消息。

莫名回想起几日前雪雨那句“你可以听到”,小江鬼使神差问道:“你觉得这个消息会送给门主吗?”

雪雨攥紧剑鞘。

漫长得令小江有些不自在的沉默后,一如既往的冷淡嗓音道:“一定会先呈给门主。”

小江倏地从信纸中抬头,雪雨那双漆黑的眼眸依旧沉得让人无法读出情绪,白皙如冰雕玉塑的面容神色如常——握剑的手背青筋却如小江此时的心绪一样错综复杂。

他又低首看消息,捏着信纸的指节发白:“你觉得,应当先去找老庄主还是先行潜入杜鹃山庄去?”

他直接放弃寻找庄主劝解的任务,威逼利诱天门定然都用过,油盐不进的庄主,不如另寻他法。

梦中血腥还未忘怀,满面血污的红衣小女孩的话语犹在耳边:“姐姐,为什么……”

雪雨微垂眼睑,异常平静:“寻找老庄主的时候,可以探探消息。”

她也放弃了劝解庄主。

小江毫不意外,寡言少语的幼狼,对于任务,向来果断,而对于“人”,似乎天然缺乏信任。

“正有此意。岳瑜送来的,应该没问题,但是……瞒而不报,非骗也。就算事后有人问起,一句不知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最多不过是办事不力,看在他父亲面子,门主也会小惩大诫,”小江沉吟道,“就是不知,如果他的任务还有给其他人的消息,会不会也做手脚?”

雪雨轻笑:“小惩大诫,呵!”

许久未曾体会的酸涩,在喉头堵得难受。

既然已经收到消息,应当再针对消息做准备。

天门在这段时间对所有备选的要求来者不拒,只要天门有。

小江与所有备选一样,在任务前再次去了百草楼,他没有避开雪雨,也没必要避开雪雨。

百草楼的医女在他们任务前为他们把脉看诊。

细细诊过雪雨左右脉搏,又反复看雪雨双手,捏了捏雪雨的骨骼肌肉,医女蹙眉不解:“幼时不足,但习武调养多年,骨骼怎么还是偏幼?”

雪雨不甚在意:“无妨。”

不影响习武,不是大事。

至于小江的脉象,医女沉思片刻方道:“大体康健,不过……总觉不对。”

小江心头一跳。

医女似是有感而发:“或许,世事也是如此,大体不差,往往就差在那一星半点的‘总觉不对’。方夫人初种药草时,总有一块会在秋季险些枯死,一切大体不差,照看也没有问题,就是哪里不对。后来多番查看,四季轮转,树荫随之变化,药草暴晒。好在方夫人发现得早,不然可就遭殃了。人也是如此,不可小觑这点‘不对’。”

话多得近乎告诫,就连雪雨都多看了她几眼。

医女从容非常:“这也是方夫人从中得到的教训,她说,请偶尔归家的丈夫儿子帮忙都没查出问题,可见天门的男人啊,尤其是我家姓岳的,确实是信不过。还是自己为自己操心妥当,尤其是发现不对的苗头时,就该自己操心了。”

这话方眉说是顽笑,她说可就有些搬弄是非,但偏偏她一本正经得像确实在说什么道理的模样。

小江也神情严肃地点头:“方夫人说得对。不知道大夫有没有什么建议我们带的?”

医女失笑:“得寸进尺,不能为也。倒是可以建议一句,江湖奇人多,如果遇到神医不妨问问。”

小江点头:“您说得对,谢谢。不过,请大夫为我们选的药草把关,总可以了吧?”

这不是什么出格的事,医女痛快点头答应,很快帮他们分拣出所需药草,登记在册。

墨眸轻扫药草,雪雨轻声道:“方夫人与百草楼,交情不错。”

医女一怔,笑道:“确实。”

雪雨不再说话,默然拿走药草包。

小江又笑:“大夫盛情,心领,告辞。”

医女看着他俩离去背影,轻吁一口气。

她摸了摸后颈,一手晶莹,汗湿衣领。

休整完毕就该出发,二人备好干粮银两以及诸样琐碎,尽量清减,轻装策马奔向杜鹃山庄。

千里马难寻,但若是快马加鞭,大概也就两三天的路程。路程既短,他二人不计较食宿,客栈干净自然很好,破庙山洞拾掇拾掇也不是不能住宿,倒也无甚可说。

在离杜鹃山庄十里开外的城镇,二人停下脚步。

岳瑜捎来的消息,老庄主或许就在镇上,又或许就在镇旁村落。

城镇依附杜鹃山庄,规模不大,不太热闹。

二人年岁不大,骏马长剑惹眼,好在时下商贾喜欢送家里孩童去各种出名的不出名的门派学艺,再配以骏马武器,或者请些习武之人充作护卫,就如岳龙轩此前假扮商人一般,一则武力威慑,狐假虎威,二则示以财力,送得起孩童学武的雇得起武林人士的,多半家财万贯。

当然,若是极其重要又或有别的原因,商贾也会去镖行请托,不过镖行良莠不齐,镖师鱼龙混杂,不如送孩子去习武,名门正派更好,可惜能送得进名门正派的要么天赋惊人被门派留下,要么得如石崇一般的豪富花钱不眨眼,要么就是冤大头缺心眼——威慑而已,谁正经追究师门?多的是在武当附近小门派习武几年就敢自称武当外门,谁还真去武当查弟子名册?

绸缎短打,丝绸束发,除发带尾部坠着金环无一处装饰,十指干净,充作商贾的孩童结伴出游,再合适不过。

商贾孩童习武,多半没有随从。

寻觅老庄主需要时日,为免生枝节,二人径直投宿镇上最大的客栈,要了天字两间房。

世交商贾子女,便宜分头行事。

镇南三教九流汇聚,镇北民宅居多,西南倚山,水顺山而下,城镇依山傍水,夜半之时除了打更的声音外,清净非常。

客栈也是早早地熄灯灭烛,就连守夜的小二都趴伏柜台睡得香甜。

踏瓦循图,身着夜行衣的小江雪雨点跃纵跳,往镇北而去。

舆图也是岳瑜给的,其中一处引人注意,镇北大街旁居然有一处坟头,若是白日大咧咧前往,万一落入有心人眼中……商贾重利家中忌讳极多,避开都来不及,怎会细究坟头?

墓碑无字,擦拭得很干净,似乎有人常常来祭奠,坟前放着一束开得正盛的杜鹃花。

杜鹃山庄,满山俱是精心养护的杜鹃花。

二人对视一眼,悄然离开,甚至没有惊动弓身墙角专心捕猎的野猫。

从出发到回返,不到一刻,小江雪雨返回客栈,来去无痕,宛如轻风。

--------------TBC-----

且先这样吧,三次元的原因没很认真过文字。

杜鹃山庄及接下来部分故事来自睿轩。

睿轩,一款口嗨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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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雪雨同人《慕雪》第一百一十章

    

 此话一出,二人皆感觉到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

  

  无忌半晌才认真说道:“我是不可能杀她的,除非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

  

  刚才的交谈中,他已经感觉到了雪雨的身不由己,他不能因为她过去身不由己犯下的罪而杀她。无忌为人敦厚,性格善良又仁义,说不上是好是坏。

  

  他自己不杀雪雨,也不能接受小鱼杀她。

  

  小鱼梗着头说道:“我只是跟她关系不好,又没有什么生死大仇,你不要老是觉得我想暗害她啊!”

  

  无忌看着他不说话,小鱼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说道:“行行行,我对天发誓行了吧,如果我想杀雪雨,就让我后半辈子逢赌必输!”...

    

 此话一出,二人皆感觉到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

  

  无忌半晌才认真说道:“我是不可能杀她的,除非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

  

  刚才的交谈中,他已经感觉到了雪雨的身不由己,他不能因为她过去身不由己犯下的罪而杀她。无忌为人敦厚,性格善良又仁义,说不上是好是坏。

  

  他自己不杀雪雨,也不能接受小鱼杀她。

  

  小鱼梗着头说道:“我只是跟她关系不好,又没有什么生死大仇,你不要老是觉得我想暗害她啊!”

  

  无忌看着他不说话,小鱼被他逼得没办法,只好说道:“行行行,我对天发誓行了吧,如果我想杀雪雨,就让我后半辈子逢赌必输!”

  

  已经是相当重的誓言了。

  

  无忌放下心来,指着他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小鱼翻了个白眼,大步向前走去:“你有时间盯着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她交出天门令!如果不交出天门令,你觉得鹤云天会放过她?”

  

  ……

  

  酒窖里的空气有些浑浊,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并不好闻。

  

  雪雨盘着腿坐在地上,思索着无忌会不会主动杀了自己。

  

  她不知道无忌和小鱼刚才的谈话,心中有些高兴,高兴于自己刚才和无忌说的那些话。

  

  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过分,无忌应该能把她当成敌人了吧?在雪雨的心里,小鱼和无忌可算不上是自己人,而他们的武功也不够强,在他们面前演戏,要比在鹤云天手底下演戏容易得多。

  

  雪雨一边看着墙壁上的发霉痕迹,一边静静地思索着,自己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陆玉衡和小江有很大的不同。

  

  小江和她出任务时将一切都安排得面面俱到,雪雨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只需要在他需要的时候拔剑杀人,不需要动一点点脑子。

  

  而陆玉衡通常习惯指定一个方向,制定好大的框架,细节处却要雪雨自己动脑子。

  

  二者说不上哪个更好,但后者确实更能逼迫雪雨思考。

  

  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她忘记了小江。

  

  小江听闻她被鹤云天抓住,只怕不会无动于衷,若是他带天门之人来救自己,陆玉衡和自己的计划必然破产。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甚至可能已经到了。

  

  想到这里,雪雨猛然站了起来。

  

  必须想办法阻止小江。

  

  可此时她沦为阶下囚,根本无从知晓外界的消息,又遑论阻止小江?

  

  雪雨猛然起身,在酒窖里来回踱步,表情越发凝重。

  

  直至午时有人送饭,雪雨认出他就是之前给自己递小纸条的人。

  

  她试探性地说道:“告诉你的主人,天门不会放过鹤云天,黑骑一定会来救我的。”

  

  那人只是低头布菜,好像听不懂她的话,很快退了出去。

  

  雪雨坐在酒窖内,神情愈发冷凝,却见鹤云天从上面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无忌。他似乎是怕鹤云天对雪雨用刑,不得不亦步亦趋地跟着对方。

  

  鹤云天又是威逼又是利诱,雪雨却只是沉默不言,惹得鹤云天勃然大怒,甩了袖子,大步离开了酒窖。

  

  无忌看着她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雪雨心思不在这里,心中只道这群人着急,难道她就不着急?天门令她是一定要交出来的,只有这样她才能把水搅得更浑。

  

  一直到了夜间,那送饭的人又来了,低声雪雨耳边说了一句:“公子知道了。”

  

  这句话好像风一吹就要散了,只有雪雨听到,她心中一颗巨石落地,安然地享用起了自己的晚饭。

  

  殊不知,陆玉衡只不过是在安抚雪雨,事实上他没有办法可以阻挡黑骑。

  

  黑骑消失了。

  

  陆玉衡想阻拦对方,却根本找不到人。

  

  如果他真的要来救雪雨,理论上早就应该到了,但他却迟迟未至。

  

  此人要么在酝酿着什么,要么便是被意外拖住了脚步。

  

  不管是哪一样,都不能令陆玉衡感到心安。

  

  陆玉衡只能不断地把人派出去,盯着所有靠近武当派一行人的武林高手,但此举收效甚微。

  

  这些武林高手武功本就不弱,陆家派出去的眼线并不能盯着所有人。加上此事事关重大,来的人实在太多,鱼龙混杂之下,想要找到天门的人更加不容易。

  

  陆玉衡心中期望小江被他事绊住了脚步,只要能空出五六日让他们执行计划,此后这人什么时候到,便全都不妨事了。

  

  但他心中也清楚,心怀此种侥幸万万不可取,只希望雪雨能尽快找到合适的时间,将计划执行。

  

  结果没过两日,武林中又有新的传闻,传得沸沸扬扬。

  

  只说三峰有反意,岳龙轩被他们打伤,天门内乱在即。

  

  这个消息传播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好像一场夜雨袭来,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

  

  茶水有些热,热气隔着白玉的杯壁传递,传递到他的指尖。

  

  他佯装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不让人看到他眼眸。

  

  正对面的藏刀焦急道:“此事传得沸沸扬扬,门主到底是什么想法?”

  

  岳龙轩假装重伤后谁也不见,三峰只知道小江去见了他,却不知道他被堵在门外。

  

  这消息传出来之后,最为心惊胆战的不是别人,正是三峰。

  

  他们跟随岳龙轩的时间最久,对岳龙轩重伤之事本就将信将疑,如今又闹出这件事情来,更是让他们坐立难安。

  

  小江将茶杯放在桌上,慢吞吞地说道:“门主自然有门主的深意,三峰为天门立下汗马功劳,何须担心他人的挑拨?”

  

  他这话说得轻巧,让人全然想不到,这消息就是从他这传出去的。

  

  藏刀一脸一言难尽,提高了音量说道:“话虽然如此,但门主究竟说了些什么?”

  

  小江似相非笑地抬起手,只说道:“门主说了什么?门主什么都没说。只说了,让我们自行裁决。”

  

  ……

  

  小江上线搞事啦~

  

  雪雨:你们快动手啊!再不动手小江都要搞事成功啦!

呼啦圈圆圆的

恣情(九十三)下

  

“属下已经派人到江湖上散播消息,制造当年黑风崖一战的疑云,并将蛛丝马迹引到鹤云天的身上。”小江有条不紊道,“相信过不了多久,小鱼和无忌就会对鹤云天起疑心了。”


“这样用时太久,见效太慢。”岳龙轩慢声道,“如今鹤云天步步紧逼,明月随时可能会苏醒,不能再耽误下去。”


小江沉吟了下,缓声道:“之前门主的意思,是要把这件事放在庆典后再办……”


岳龙轩打断道,语气带着不满和压迫,“此一时彼一时,形势每天都在变,怎么能墨守成规?”


“先前为了肃清天内叛徒,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小。在外人眼里,对天门也多有揣测。当务之急,天门需要一件大事重振声威,明白么?”岳龙轩的语气已带上了几......

  

“属下已经派人到江湖上散播消息,制造当年黑风崖一战的疑云,并将蛛丝马迹引到鹤云天的身上。”小江有条不紊道,“相信过不了多久,小鱼和无忌就会对鹤云天起疑心了。”


“这样用时太久,见效太慢。”岳龙轩慢声道,“如今鹤云天步步紧逼,明月随时可能会苏醒,不能再耽误下去。”


小江沉吟了下,缓声道:“之前门主的意思,是要把这件事放在庆典后再办……”


岳龙轩打断道,语气带着不满和压迫,“此一时彼一时,形势每天都在变,怎么能墨守成规?”


“先前为了肃清天内叛徒,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小。在外人眼里,对天门也多有揣测。当务之急,天门需要一件大事重振声威,明白么?”岳龙轩的语气已带上了几分严厉。


“门主说得是。”小江眉峰微挑,淡淡道。


“若能在天门庆典之日,武林神话的两大后人能投身我天门麾下,对鹤云天绝对是一个毁灭性打击,对我天门可是声势大振。”岳龙轩浮起一丝深深笑意,“小江,你有何良策?”


当初小江有策反小鱼无忌之语,不过是搪塞岳龙轩的缓兵之计。如今岳龙轩拿住这个话头,我一时不知他是敲打,还是真的做此打算。


小江面无波澜,微微蹙眉,像是在思索对策。我想了想,开口道:“爹……”


只是刚一出声就被岳龙轩堵了回来,他冷瞥了我一眼,声音含着一丝压迫性的威怒:“我问的是小江。”


我咬了咬牙,继续道:“爹,女儿斗胆进言……”


“门主,属下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小江打断我,沉声道。


“你且说。”


“小鱼和无忌是性情中人,要想他们心甘情愿投身天门,威逼利诱皆不可取,只有一计——以情义打动他们。”


“如何打动?”


岳龙轩脸色不辨喜怒。







非樱

天门往事番外-晚来客

天门往事番外


晚来客


在江南烟雨蒙蒙的小镇上有一家小客栈,名叫春风客栈。

小镇地处交通咽喉,因此总是车马繁杂人流如织,镇上也有许多富丽堂皇的大客栈,提供最好的酒水最软的床铺,甚至只要你肯花钱,还能提供最贴心的各种外送服务。

而春风客栈显然是没法跟那些大客栈相提并论的,虽然房间整洁饮食干净,但也仅此而已,胜在性价比,因此来的住客多是低调的江湖人。


我是春风客栈老板的女儿,大家都善意地戏称我小老板,我从就喜欢听故事,而春风客栈里最不缺的就是故事,跑江湖的人哪个不是一身风霜半生风雨。在客栈的大厅角落里有一个红泥小火炉,我会在夜给凑在这里讲故事的人温上半壶浊酒,作为满足我小小爱好...

天门往事番外


晚来客


在江南烟雨蒙蒙的小镇上有一家小客栈,名叫春风客栈。

小镇地处交通咽喉,因此总是车马繁杂人流如织,镇上也有许多富丽堂皇的大客栈,提供最好的酒水最软的床铺,甚至只要你肯花钱,还能提供最贴心的各种外送服务。

而春风客栈显然是没法跟那些大客栈相提并论的,虽然房间整洁饮食干净,但也仅此而已,胜在性价比,因此来的住客多是低调的江湖人。


我是春风客栈老板的女儿,大家都善意地戏称我小老板,我从就喜欢听故事,而春风客栈里最不缺的就是故事,跑江湖的人哪个不是一身风霜半生风雨。在客栈的大厅角落里有一个红泥小火炉,我会在夜给凑在这里讲故事的人温上半壶浊酒,作为满足我小小爱好的微薄回报。


而第一次见到小江,就是在我十岁刚过的一个雪夜里。


那天依旧是一个众人围炉谈话的轻松时刻,主讲是一个面目沧桑的大叔,讲的是他年轻时遇到风无缺大侠的一段轻松轶事,武林双骄的传奇可是妇孺皆知,即使是这样的小段子小故事也是很受欢迎的。

正当众人为故事有趣之处纷纷捧腹大笑之时,我透过泥炉映在墙上的火光,看到了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少年,大概也是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俊秀的脸上一双眼睛仿佛闪烁的星星般明亮。

贫瘠的文字无法形容那一眼给我的震撼,他的容貌身形在那一刻深深镌刻了在我幼小的心灵上,他似乎留意到了我呆呆的视线,便没有再驻足听下去,转身离去了。


我蹦跳着向父亲诉说我的发现,向来疼我的父亲却严厉禁止我再接近他,他看我委屈得眼泪汪汪的样子软下态度和我解释:“孩子,他是天门的人,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唯有离得远远的才不会招上杀身之祸。”

我虽然年幼,但也听闻过天门的可怕,那里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别说江湖人闻之色变,市井之中提及天门之名亦可止小儿夜啼。

脑中那个少年的身影徘徊不去,那样好看的人怎么会是天门的人呢?父亲是不是搞错了?


然而第二天,少年和同行的人便退房走掉了,我远远看着那些与他同行的人确实透着一股血腥气味,少年干净清冽的气质混在其中仿佛一块美玉落入泥淖,我又疑惑又惋惜,我见过的所谓的名门少侠也不少,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位不知名的小哥哥,偏偏他又是我不可以靠近的人,真的是太遗憾了。


这个小小的风波就此揭过,我也以为他终将随着时间流逝消失在我的记忆中,却没有想到当我十四岁时再次见到他,仍旧一眼便认出了他来。

少年一身黑衣,时光将他的眉眼雕琢得更加精致而锋利,他的人也褪去了稚嫩的青涩像出鞘的剑一样寒光四射,在黑夜里又一次照亮我的世界,让我意识到原来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他,再次看到他的那一刻四周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和颜色,唯有初次就惊艳了我的少年在我眼中依旧熠熠生辉。


他下榻在楼上的天字一号房,我端着一碟糕点有点忐忑地在他门前徘徊,这么晚了刚从外面回来,应该会想吃点夜宵什么的吧?

鼓起勇气敲了几下门,无人回应,我小心地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我只得遗憾地把食物放在桌上,寄希望于下次的机会了。

忽然门外廊上传来细微的人声和脚步声响,完了完了有人回来了,我脑子一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本来朝门去的身形瞬间转了一百八十度,奔向房内角落里的大木衣橱。

等到钻进去藏好了,我才反应过来我干了些啥,天啊那可是天门杀手啊,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管在内心里如何捶胸顿足,我还是尽我所能地屏住呼吸,把身体尽量蜷缩起来,从橱门间隙的缝里向外张望着。


两个人推门进来,其中一个是他,另一个人看上去比他年纪略大,身量也更瘦更高,两人都是一身夜行衣,一丝血腥气不合时宜地飘入我灵敏的鼻子,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这是刚杀了人回来吗?

“这次的任务也很顺利,不愧是你啊小江——咦?”那个瘦高个男人似乎发现了桌上的糕点,“你还叫了夜宵?”

小江背对着我,看不到他有何反应,只听到他“嗯”了一声,似乎从身上拿出来什么东西递给那个瘦高个,“东西给你。”

“哦?这么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瘦高个的男人虽然发出疑问,心情却很好地笑了,他看着桌上的糕点道:“长得帅又会做人,连随便一家客栈的小姑娘都喜欢你,怪不得大小姐这么多年一直追在你后面......”

“青骑!”一直很沉默的小江忽然冷声打断他的话,明显他不悦了。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青骑笑着收起东西,“那我就不在你这儿讨嫌了,先走了~”


看着那个瘦高个儿推门离去,我稍微松快了些,刚刚太紧张了,感觉差点要活活憋死了,现在只剩小江一人,等他睡下找机会溜出去就方便多了。

然而三炷香后我就发觉这个想法可能过于简单了,这段时间里小江既没有吃东西,也丝毫没有就寝的意思,他就只是背对我坐在那里擦拭保养他的长剑。那长剑明晃晃的,透出一种冰冷的杀意,看得我也心里发凉,脑子里不由得联想到死在这剑下的亡魂,一时间以前听过的灵异故事争先恐后冒了出来,在这深夜里为这个画面添上了鬼气森森。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小江站了起来,转身朝我所在的方向缓步而来,我又一次紧张起来,他这是要干啥?

我怀抱着的侥幸被他拉开衣橱门时破灭了,他的长剑指着我的眉心,脸上的神情无比冷酷。

我脑中一片混乱,这时候我要解释一下我不是有意藏进来偷听的?还是应该直接跪下来求饶?前者一看就没什么说服力,至于后者,对于杀手来说求饶要是有用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被杀的人了。

完了,我要死了。我在极度的恐惧下眼泪喷涌而出,再也看不清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我就要死在自家熟悉的客栈里了,死之前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小江。


然而像是过去了一百年那么久,剑尖始终没有刺下来。

我努力擦了擦眼泪,才发现不知何时小江已经把剑收起来,点了油灯正坐在桌子旁带着微笑看我,仿佛刚刚凶神恶煞要杀我的他完全是我的错觉。

“你,你不杀我了吗?”我懵懵地开口,然后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真是作死第一人。

小江笑了,道:“青骑不在算你走运,适才若是他发现了你我也没办法。”

“谢,谢谢你,”我知道自己捡了一条命,嗫嚅着问,“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小江一伸手:“请便。”


我低着头往房门那里快速走过去,经过他时看到桌上那碟糕点,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其实这个真的挺好吃的。”

说完我就有些后悔自己节外生枝,小江果然挑眉看我:“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要送我吃的?”

我父亲说我记吃不记打大概是真的,我看他言笑晏晏地,胆子不觉又大了起来,眨巴着眼睛道:“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不行吗?”

小江又笑了,道:“你喜欢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这话题又往危险方向发展,为了避免被灭口,我努力摇头,并且露出一副傻白甜的花痴脸。

小江却也没有继续找我麻烦,他仍旧笑着道:“可惜我不喜欢你,抱歉了。”

我心里失望,我知道自己容貌顶多算清秀,武功也是普普通通的三脚猫水平,虽然没抱着什么期待,但是还是想最后挣扎一下:“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小江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后知后觉这个问题对于一个陌生人算得上是冒犯了,但接下来他脸上的神情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他好看的眼睛下扫上一片阴影,俊秀的五官轮廓在温暖的灯火中透出几分沉郁之色。


天啊,原谅我读书少没文化,面对这样的美景,那些害怕的情绪刹那间烟消云散,我只能在心底不停感叹,真是好看,太好看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他坐在那里沉默着,我快被小江的美色冲昏的头脑,也逐渐冷静下来,有一丝酸涩爬上心头,他这样的态度,明明白白地肯定了我的猜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仙女才能得到这样优秀的人的青睐呢?

好奇和八卦心占了上风,本该速速离去的我迟疑着,慢慢在他对面的凳子上搭着边坐了下来,看他没有反对,又犹犹豫豫试探着开口:“那个...你是在单恋吗?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同性之间比较了解,说不定也能帮到你...”

小江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他没有看我,只淡淡地道:“我不是单恋,她也喜欢我,”他顿了一下,笑意染了些许的惆怅,又道:“但是我和她之间,大概注定没有结果了。”


嗯?来不及哀悼我的初恋彻底over,我的八卦雷达就立刻竖了起来,这个情节非常耳熟啊,他喜欢的难道是正派哪个侠女吗?我的脑中开始迅速过滤听到过的传闻,华山峨眉青城崆峒都有哪些女孩有嫌疑...啊不对是有可能...

小江瞥我一眼,仿佛看穿了我脑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摇摇头起身:“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别乱猜了,这么晚了早点回去睡吧。”


我见他走到房门边拉开门站在那里,只好识趣地走出房间,走了几步,忽然间那时候青骑说的话闪过脑海,灵光乍现,小江喜欢的人难道是...?!我猛的转身,但是身后的房门早就关上了。

连房间里的灯光都灭掉了。

我望着关闭着的房门,只觉得这门的黄色柚木框架在夜色里失去了白日阳光下的温润,看起来是这么的冷硬,只得无声一叹,怏怏回了自己房间。



当我早上起来时,不出意外地发现天字一号房已经人去房空,推开房内紧闭的门窗,清新的风拂面而来,街上已经有许多匆匆早起赶着上工的人,还有街边叫卖早点的摊贩,伴随着嘈杂的人声,熙熙攘攘的人潮如同过去的每天一样。现在想想其实还真有些后怕,我昨天跟死神算是擦肩而过,这富有生活气息的景象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了,小江虽是天门杀手却难得地放了我一条生路,我应该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的。


同时一种后悔深深涌上心头,这可能就是我和小江的唯一交集了,如果我不是这么冲动,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哪怕没有深交的可能,至少在他心中留下一个还不错的印象。


在日复一日的客栈生活中,我开始不自觉的搜集起天门的消息,每每听到有关天门的故事,心里就不自觉的一个激灵,手中的活计也慢了下来,思绪就不由得沉浸其中,妄图在那些传闻里搜索一些小江的蛛丝马迹。

时间长了,父亲自然发现了我的异常,但是我只是有偏好地听听故事,在不熟悉的外人看来也察觉不出半点不对,父亲寻不到我的错处,跟我耳提面命好几次注意言行,看我态度良好就是不改,却也没有其他异动便也随我了。


其实这些我都不在意,最令我惊喜的是,小江并没有因为我的冒昧而就此江湖不见。

接下来的几年中,小江偶尔还是会留宿在我家的客栈里,我也吸取了教训,再没像当初那样莽撞,有意保持着店家和客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只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就围着他打转,只能希望不会带给他太多困扰。

大概是面对我期待的眼神心有不忍,也或许是像其他客人一样给我殷勤服务的回馈,小江每次临别时也会在深夜的红泥小炉边上,给我讲讲他觉得有趣的见闻。深夜的炉火那么温暖,明黄的光描摹着他英俊的侧脸,在他娓娓道来的清朗声音中,我仿佛也随着他一起经历了那些武林春秋,关山风月。

而在这些故事里,大都能寻觅到一个他藏于背后的身影。尽管小江已经尽量避开淡化了,但是也算有些阅历的我,总会在那些关键情节里发觉她的存在,同时看到他脸上不自觉闪过的一抹笑意。


我该死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最初对小江那点幼稚的小心思,随着年岁见长逐渐湮没在时光里,虽然免不了有点嫉妒他未来的妻子,我还是希望小江能遇到一段良缘,有一个美满幸福的结局。

从最初的恍然大悟和后来留心江湖的种种传闻里我能肯定,小江的心上人就是天门门主的独生女,尽管天门名声不佳,但相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她也是江湖上地位颇高类似公主一样的人物了。

但是明明两情相悦,为什么小江会说“没有结果”呢?

他这么优秀,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小江自己也说过他不是单恋的。

那还是因为小江在天门里地位太低了?

我有点同情他了,江湖上都说天门门主的女儿白骑和天门十二骑的首领黑骑形影不离,将来也是大概率要结为夫妇共同继承天门,如果传言属实,小江也只能遗憾地看着心上人和别人并肩而立,和她近在咫尺心意相通却不能相守。


忽然额头一阵疼痛传来,我回过神捂住脑门,小江收回手,偏过头看我:“你那是什么眼神?”

呃……我不敢说实话,揭人伤疤是不道德的,更别提小江看上去就是个很傲气的人,我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跟他讲了一个穷书生和富家小姐携手冲破世俗阻碍的爱情故事。

小江耐心地听完这俗套的故事,皱眉看我:“你是在鼓励我带人私奔?”

我可不能承认自己知道他心上人的八卦,顾左右而言他,他也不追究,盯着炉火半晌,无奈地一笑:“其实也不是没道理,可惜……”

可惜什么?我等着他的下句,然后他就笑笑不说话。

吊人胃口天打雷劈!

我恨恨地看小江起身伸了个懒腰,施施然回房休息去了,又不敢追上去寻根究底,碎碎念了大半夜都没睡好。


早上起来,小江应该如往常般已经离去了。我推开他房间的门,入目果然是空荡荡的,叹了口气开始例行打扫整理,小江住过的房间也像往常般干干净净,就像没有人停留过的踪迹一般,说是来做清洁工作,也着实没什么可做的。虽然有点惆怅,但是我心底又开始萌生了对于他下一次来访的期待。


不知道下次小江又会带来什么有趣的故事呢?他和天门门主的女儿是不是真能私奔呢?


胡思乱想一会儿,楼下似乎有很吵的人声,我被拉回现实,哎,客栈还是得继续开门迎客啊。我才拎着工具下楼,正遇到一脸焦虑的伙计朝着楼上跑来。

我心里奇怪:“这么急慌慌出了什么事吗?我爹呢?”

伙计慌张地开口,我从他颠三倒四的话里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之前有青城派的三四个轻浮小子几次途经镇上留宿在我家客栈,每次碰见我时就总毛手毛脚地想占点便宜,都被父亲出面打着哈哈挡了回去,刚刚他们不知道从哪个酒馆醉醺醺地回来,硬是把早起正跟伙计交班的父亲架了出去说什么要好好谈谈,留下伙计一个人不知所措,于是连忙奔上来给我报信。

一股不安蔓延上心头,我问了伙计他们出门的方向,努力镇定地吩咐伙计好好守店,回房拎上我的长剑就出去了。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就我这几下子,根本不是那些正经门派弟子的对手,父亲虽跟华山某位长老关系很好,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镇的西边是一片树林相对僻静,一些往来的江湖人有些问题都爱去那里解决,久而久之成了约定俗成的杀人决斗之地了。


一路疾奔,我的心跳得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了。父亲的武功,那几个弟子随便拎一个倒没问题,但是架不住对方人多啊,刀剑无眼谁能说的准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呢?

冷汗浸透衣衫,我刚踏进树林,一道明亮的剑光就晃了我的眼,虽然离得有一段距离,感受到的凌厉的剑气还是让我没忍住浑身颤抖了下。


我握紧剑,向着剑光来处跑去,隐隐约约听到人声,再跑几十步,前方豁然开朗,是一片林中空地。一个全身黑衣蒙面的人站在对面,中间空地上青城派的那几个王八蛋正横七竖八躺着,哎哟哎哟地叫唤,而父亲正被隔在靠我这一侧,一脸茫然。

我急忙奔到他身边拉住他:“爹你怎样了?没事吗?”

父亲死死攥住我的手压低声道:“别出声,稍安勿躁。”

我只好自己上下打量他,确实没发现伤口,才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几个人身上。


黑衣人手握剑柄一转,青城派那几个人又同时都抽了一口气,其中最年长的一个师兄赶忙开口求饶:“我等有眼无珠,挡了黑骑大人的路,求大人留我等性命,以后大人所到之处,我等必主动退避三舍。”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只要对方同意,他们现在就走绝不事后纠缠,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个镇子方圆百里的范围他们都再不会踏入了。黑衣人听着青城派众人的哀求只是保持沉默,片刻后才慢慢收剑回鞘,然后言简意赅地吐出一个字:“滚!”


几个青城弟子如蒙大赦,一眨眼的功夫躺下的人都爬起来跑的比兔子还快,堪称医学奇迹。

黑衣人看着他们跑远,根本没看向我们这边一眼,就像没看到这里还有两个大活人一般,不疾不徐地离去了。


我挽着父亲,能感觉到父亲紧张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来不及管心中的震撼之情,我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也是长出一口气,他被拉到这里,知道不能善了,正要豁出去跟这几人鱼死网破,却冒出来刚刚那个黑衣人。

以父亲和那几人的本事,根本没弄明白这人是一直在那里,还是后来走过来的,但是父亲知道这人绝对是个高手就没吱声,而青城派几人酒喝多了,不仅有个没脑子的小师弟出言不逊,其他人更是不客气地上前驱赶,就被那黑衣人三招内统统打趴。

这时那几人意识到遇到硬茬子,还在不死心地叫嚣让对方留下名号,青城派要上门讨教。

结果对方冷冷地甩下一句:“我是天门十二骑的黑骑。”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噤,天门杀手的可怕整个江湖都避之不及,这还是碰到了传说中仅次于三峰的十二骑之首,青城派的几人脸都白了,就是他们掌门来了也不敢在人家面前造次,当下再提不起任何反抗之心只求保命。


后来的事我就都看到了,父亲说完还非常庆幸,听闻天门杀手杀人不眨眼,他以为即使逃过青城派的毒打,也要被黑骑给灭口,结果对方不仅解决了青城派的几人,还放过了他和我,简直是老天爷开眼了祖坟冒青烟了。

和父亲死里逃生的激动不同,我的惊奇压过了害怕,虽然那个黑衣人蒙了面,但那双好看到难以形容的眼睛……那不是小江吗?!


我不禁咧开了嘴,看着父亲回程中一路感谢着上天,我很想跟他说那可能不是他所谓的天降正义,反而是他一直以来畏惧不已的天门杀手帮了他和他的女儿。

但是我还是开心地保留了这个秘密,小江蒙面出手应该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原谅我就理直气壮地把这当成我一个人的珍藏吧。


直到回到客栈,我的心情也平复不下来,时不时地就在傻笑,直到傍晚望着满天的红霞,忽然想起小江是天门黑骑,那他和天门门主的女儿不正是天生一对吗?

挂了一整天的笑容慢慢僵住,想到我还把小江当成小可怜怂恿他私奔什么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尴尬啊尴尬,我居然想让他翘他自己的墙角?

但是我更迷惑了,身份地位也门当户对,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和他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呢?

那难道是天门门主从中作梗,想把他的女儿另许他人?

脑补了一阵子二人因为父命难违的悲恋故事,我拍拍自己的脸,算了算了,人得学会吸取教训,还是别瞎猜了,小江这么说了必然有他的缘故,这江湖上就属八卦传的最快,迟早我会知道的。


我准备继续在客栈兢兢业业的工作,然而隔天起来我的父亲就派给我一趟出远门的差事,这次青城派的事给了父亲敲了一个警钟,他决定派我去拜访华山派那位交好的长老,我虽然惦念着小江会不会再来,还是带着礼物和亲笔信出发了。


这次行程比我预想的要顺利多了,华山派的长老曾欠我过世的母亲一个大人情,看了我父亲的信,便秉明掌门收我做了记名弟子,还留我在山上住了一个月,教会了我基础的华山心法,给我一套剑法秘籍才送我下山。


也许是一系列的事太过顺利了,我本来高高兴兴地想尽快回家给父亲报喜,就翻山抄了近路,结果在快下山时遇到了七八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他们身后的地上倒了十来个人血淋淋的尸体,看打扮都是老百姓。我以为是碰上流匪打劫,便主动提出上交银钱,但是当我看到那个领头的一脸不怀好意,就知道不妙,忙申明自己华山弟子身份。

武林盟主是华山派掌门,按道理一般江湖上听见华山派的名头,多少都会给三分面子,没想到那个领头的猖狂地大笑:“哈哈哈,华山派算个球,在我们天门面前也不过而而!!”


他们居然是天门的杀手!?


大概是小江给我的印象太好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天门的杀手本该如此,还在腹诽怎么同门所出天差地别,领头的却已经朝我抓过来,我只得抽出长剑招架。

过了几招我就发觉那个领头的功力明显高出我,边战边退,但是对方人多,我始终突破不了包围圈,又急又怕中被领头的一掌打中肩膀,我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伤处剧痛,剑也不知道飞哪去了,心里迷迷糊糊地还在想,完了,我这么废物,小江真是白救我了……


那个领头的狞笑着走过来,抓起我就要撕我的衣服,我拼命挣扎间忽然他停下了动作,然后他手上一松我就跌在地上,正晕头转向中听见他有些惊讶的声音:“大…大小姐?”

大小姐?!是那位天门的大小姐吗?!

我顿时来了精神,强撑着身体往那边看,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几个天门杀手都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一个黄衫白裙的少女站在他们面前,面色平静,眼神却很冰冷。


平心而论,少女的容貌在我见过各色江湖人中算不上顶级美人,但也是普通人绝对比不上的容色,冰肌玉骨,秀丽脱俗,尤其整个人的气质真是令人过目难忘,清清冷冷的,但又纯粹的像一汪寒潭之水,想让人一探究竟,连我一个女孩看久了都忍不住被莫名吸引。


不愧是小江喜欢的人呢。


少女指着一地的尸体道:“这些是?”

领头之人忙回道:“这些是药王谷的余孽,得到他们的消息后,门主派红骑大人统领四组人马分四路追踪,我们这组好容易才在这把他们截杀,着实是费了番功夫……”

少女却没心思听他夸夸其谈,单刀直入的问:“那你们完成任务不赶紧回门里复命,还在这里逗留干什么?”

她的目光落到形容狼狈的我身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怒色,然而少女的语调依然没有丝毫起伏变化:“这女孩又是谁?也是药王谷的吗?”


领头之人卡壳了一下,带着点谄媚的笑搓着手道:“这种芝麻小事大小姐就不必过于操心了,兄弟们忙了这么久好容易完成任务,随便找点乐子而已,不过区区一个华山的记名小弟子,不会坏了门主的事的。”

少女闻言点点头,似乎很理解的样子:“知道了,你们都辛苦了。”

这些天门杀手都松口气,纷纷拍起马屁,“大小姐果真是明理之人”、“大小姐真懂得体恤下属”、“必然要誓死追随大小姐”等等阿谀之词不绝于耳。


恐惧使我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刚刚的窃喜转为绝望,本以为这位大小姐会和小江一样替我解围,明明看上去清冷出尘的样子,居然和那些人一丘之貉吗?


少女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提步而行,领头的人见她作势离去再无顾忌,率先狞笑着向我走过来,其他天门杀手也充满恶意的地在后面哄笑着。

我瞪着那领头之人令人恶心的嘴脸,看他伸出手往我脸上摸来几欲作呕,忽然一片温热的液体扑在我脸上,视线变成一片朦胧的红色,血腥的味道和黏腻的感觉让我本能地赶紧伸手努力胡噜几下把脸擦干净。


以为已经远去的少女此刻就站在不远处,仍然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不是她掷出的腰间配剑刚从那领头之人后心扎入前心刺出,正好兜头溅了我一脸血,我都要以为她是折回来看热闹的。

领头之人的尸身怦然倒在我身侧,响动惊醒了其他呆若木鸡的人,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少女,然而少女没有给他们质疑和求饶的时间和机会,翩若惊鸿,一掌一个,不过须臾,这些嚣张的天门杀手就和他们大肆杀戮的人一样,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少女慢慢走过来,我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自己能立刻挖个洞钻进去。虽然转瞬间杀了这么多人,她身上一滴血也没有溅到,甚至连发丝都未曾凌乱,干干净净地一如初见,但是在我心中对她的印象已经是天翻地覆了。


我以为她的名声来自于她有一个厉害的门主父亲,能够获得小江的青睐也大抵是因为地位高容貌好,因为那些武林名门的掌门人和众多长老的女眷们大多就是凭借着好出身和好容貌挣得所谓的侠女美誉,从没想过这位天门大小姐竟然是这样一个武功高强杀伐决断之人,以我粗浅的武学阅历,我甚至觉得和小江打起来她也未必会输。


少女走到我身前,弯腰从我旁边那个领头之人的尸体上抽出了她的佩剑,把剑上的血在他衣服上擦干,收剑回鞘转身就走,全程就像小江那次在树林里一样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激动就喊了出来:“等一下。”

少女停步,转身看过来,方圆十里确实再没别人,于是她有些困惑地指着自己道:“你叫我?”


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她这副模样有些呆萌,对她的惧怕慢慢褪去,壮着胆子点了点头道:“嗯,那个,谢谢你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少女似是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什么举动,只是淡淡道:“看来他心软留你活命倒确实有点道理,走吧,我送你回春风客栈。”


我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她怎么知道我?难道是小江告诉她的?

她却像是看透我的心思,摇头伸手拉我起来,道:“你就当今天没见过我好了,以后也什么都不要跟他提,就当做对我的报答了。”


嗯?我本来以为小江爱搞神秘就罢了,怎么他的恋人也喜欢这样?

我一肚子的问号,但是明显她不想多说,我也不能对恩人过分纠缠,只能喏喏称是地跟着她走。


接下来的回程就顺利好多,出乎我预料的是天门大小姐似乎也爱好抄近路,仍然带着我翻山越岭走直线,但是在她的强大武力震慑下,一路上宵小都不敢近身,所以几天的功夫我们就快到镇子上了。


我们站在山脚下,她停在这里告诉我就送到这里了,下面就是平坦的官道,沿着走大约再有半天就能到镇上了。

几天相处下来,她的话很少,都是我在喋喋不休,通过死乞白赖锲而不舍地攀谈,我得知了她的名字叫雪雨。雪雨看起来外表冷淡,却容易心软,都说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却擅长野外求生,整个人就像小江一样神秘又充满矛盾……不知怎的,看到她就会让我很容易想起小江,似乎他们身上有一种共通的东西,难以用言语描述清楚,但我相信如果你认识这俩人其中一个人,再遇到另一个人时,就会像我一样轻易感觉到这种相似。


与雪雨同行不过短短数日,在分别之际我却产生了一丝莫名的不舍,她并不想让小江知道跟我这次的碰面,那么大概她也不会来我们家的客栈,也就是说此刻一别,以后也很难有机会再见了。


眼见她要走,我忙道:“那个,哪天路过这里的话,方便的话可以来找我,食宿都给你打折哦~”

她眉眼微弯,说出的话却无情:“我想我们大概不会再见了。”

虽然不出我所料,但是还是难免有失落浮上心头,我讷讷地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保重。”

她淡淡地说道,走到我身后将我轻轻向前一推,我便顺着那股柔和的力道走到了大路上,再回头时,只看到她纤细的背影快速隐没于山林之间。




回到客栈一转眼已经一个月多了,从我去华山开始到现在,小江一直没有再来住宿,我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最近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不二庄,武林双骄后人再现江湖在二十年的平静岁月后算是一个劲爆八卦,而且听说他们还加入了我们华山派,我一个小小记名弟子也算与有荣焉了。

但比起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更令我在意的是天门和武林其他大门派的冲突越来越多了,小江和雪雨作为天门的代表人物,受到的压力肯定也越来越大,以后肯定也会遇到更多的危险,唉……如果他们不是天门里的人就好了!


然而事情的走向比我听过的任何故事都要离奇,形势变化得如此之快,直到我站在邪恶林外的小镇上,我都觉得晕晕乎乎地,有些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


小江竟然才是武林双骄之一风无缺的后人,他真的不是天门的人!虽然这转折对于很多人是不可思议,但是对于和小江打过很多次交道的我来说,惊讶的情绪一过,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风姿出众,也不像其他天门杀手心狠手辣,还有他和雪雨之间奇怪的关系……


为了应对天门可能对双骄后人的围攻,我作为华山的记名弟子也接到了掌门的征召令。我按着上面的指示,在镇上转了转,终于见到了师父,他还颇为诧异了下:“你千里迢迢来这凑什么热闹?”

我瞥了一眼邪恶林的方向,心里惦念着林子里的人,道:“岳龙轩危害武林,如今双骄后人挺身而出,徒儿虽武力低微也想尽一份力吧。”

师父有些惊奇地看我,转而嗤笑了一声:“一个小姑娘有此志气,倒是比有些沽名钓誉之辈强上许多!”


然后我就被派到林外巡逻守卫,和其他正派人士被编成几个小队轮流行动。吃饭间隙,我啃着干粮听着同队的几个人闲聊,来支援的各派弟子们最常讨论的就是双骄后人,其中相比那个普通市井出身的小鱼,当然是弃暗投明的小江更有话题度。


“那个叫小江的我见过,别看长得人模狗样的像那么回事,但是可是在天门待了好多年,现在才跑回来,该不会是天门故意派到我们这里来的卧底吧?”一个青城派的弟子道,眼里掩不住几分嫉妒之色。

“谁说不是呢?他虽然有个好爹,但也保不准架不住美人计,听说天门门主的女儿现在还跟他在一起呢嘿嘿嘿……”另一个华山弟子也附和道,跟着露出莫名猥琐的笑来。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了,但我还是会像第一次听到那样忍不住气往上涌,于是故意露出一副不屑的态度反驳道:“让我们来支援双骄后人不是掌门的意思吗?掌门贵为武林盟主,你们这是明晃晃地质疑掌门了?”

这个大帽子一扣,通常对方都会慌慌张张地闭口不言了,但是这次碰到的这个华山弟子好像在门派内有一定地位,也摆出鄙视我的架势:“你一个记名的懂什么?我可是知道掌门根本不相信他们,不然你看大战一触即发,掌门却从不亲来助阵?”

我冷笑不语,来这儿这段时间里,我对这位武林盟主的英雄滤镜碎了一地,上梁不正下梁歪,这等贪生怕死的虚伪之徒执掌牛耳这么多年,正派里才会有这么多的渣滓混着日子,有用的事一件不干,专门在背后挑拨是非。

大概我笑得轻蔑之意太浓戳了对方的痛点,他恼羞成怒道:“看来质疑掌门的是你才对,今天我就替掌门教训教训你!”

我火上心头,握住剑柄,打就打,一条掌门的恶狗,就算打不过也要拼命在他身上划个❌!


然而面对我的怒火中烧,对方忽然停了动作,神情也僵住了,其他人也都扭扭捏捏不敢看我这边,我被他们的反应弄得愣住了,我凶起来有这么可怕吗?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一转身就看到了那个许久未见的身影,还是一身黑衣长袍高马尾,挺拔的身形仿若一柄长剑出鞘,那样俊秀出尘的脸上似笑非笑。

小江?!他不是应该在邪恶林里吗?!


“打扰各位了,请问附近有成衣铺子和药铺吗?”

小江走到我身前,彬彬有礼地开口,声音还是那样清朗悦耳,但是笑意始终未达眼底,一身冷气有如实体般扑过去让对面那几个人直打哆嗦。


“我,我们不太清楚,先走了~”那个华山弟子见势不妙,第一个开溜了。

起话头的青城弟子随后也一声不吭地走了。

其他人四散开来纷纷离去,很快这里就只剩我和小江二人。

“好久不见~”我表面还维持着冷静,实际上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想要说好多话,但是又想不起要说什么,最后张开嘴还是说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废话。


“好久不见。”小江笑着看我,“想不到你也来了。”

冬日清冷的阳光从树林缝隙里洒落,寒风吹动着他的衣衫,光影婆娑间,他依然是俊美得令人心颤。

“嗐,我这种记名弟子也就是来打个酱油~”我一边努力压抑着心脏乱跳的节拍,一边努力提醒自己他可是有主的人了,唉,都怪他,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小江微微颔首,不欲多说提步向外继续走去,我忙喊住他:“等一下,外面这么乱你要去哪啊?”

他回身答道:“去镇上。”

“你一个人跑那么远也太危险了!”我想起他之前说的话,“你是要去买什么吗?我帮你去买!”

小江依然淡然道:“买点厚衣服和药而已,我自己去就好了。”

说话间他已运起轻功提气跃出,我想追赶却不及,只得忧心忡忡地看他远去。


因为跟同队的那几个算是闹掰了,下午我也没见着他们,就还是在原地晃来晃去等着,虽然不知道小江会不会原路返回,但是反正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可干嘛,在哪里巡逻不是巡啊?

上天不负有心人,约摸一个时辰后,小江的身影又出现在我面前,他见着我笑了笑:“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我很想对这笑容免疫,但是心脏还是不争气的乱蹦了两下,撇嘴道:“也没有,不想去跟那些人凑一起,都是些多嘴多舌的讨厌鬼!”

小江挑眉:“我还以为你挺喜欢听八卦的?”

我生气了:“不要提那些人渣!不要侮辱八卦!”

小江哈哈一笑:“好吧,没想到你是个对八卦这么有追求的人,抱歉了。”


我目光落到他手拎的包袱上,包袱裹得并不严实,能看到里面有几个药包,还有一件女式的大氅,雪白的皮毛看上去既暖和又漂亮,一眼就知道价值不菲。

一种奇异的酸涩感爬上心头,之前我分明见过雪雨的,除了羡慕她,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大概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小江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对她的在意和关心,听他说和亲眼见还是不同的,直到这一刻,迟钝如我才体会到他有心上人的实感。


小江看我盯着包袱,随意掂了掂道:“最近天气冷了,她有些不舒服。”

我暗地里吐出一口气,从低落的情绪里挣扎出来,冲他做了个鬼脸:“哼!说起这个你当初可真是骗了我好久,想着你来了一定找你算账,后来你却不来了!”

小江勾起嘴角:“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我翻了个白眼:“有选择性的实话也算实话是吧?”


小江只是微微笑着也不辩解,我盯着他舒展的剑眉星目,心里的所有不快莫名一点一点地消散,哎,能看到他这样真心的笑,那些细枝末节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下不用在苦情兮兮地念叨跟人家没有结果了吧?”

他的笑容更盛,整个人在这凛冽寒冬中仿佛春天的暖阳一样灿烂,他只道:“我得走了,出来时间太长了。”

我笑着挥挥手:“去吧去吧,别让人家担心,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赢的,到时候再来我家客栈做客啊~”

小江也潇洒的一摆手,转身快步入了邪恶林,背影就像一根青竹一样,挺拔不屈又飘逸恣意。


和岳龙轩的正邪大战终究是我们胜利了,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但是看着身边共同作战的那些正派的歪瓜裂枣,那份高兴都像客栈的大甩卖,当场就打了个九折。

唯一让人觉得还有些欣慰的,是绝大部分人都认同了小江,毕竟人家是在真刀真枪地为武林和平拼命,只要不瞎的都看在眼里,那些鬼鬼祟祟的小人也没了搅混水的余地,现在提起他武林中人都是赞誉有加,不愧其父之名。

可能雪雨的身份后续还有些麻烦,但是我觉得以小江的聪明才智,这都是可以解决的小问题,他们一定会迎来他们的圆满结局。


所以我心满意足,毫无留恋地去向师父辞行,鉴于我在大战前后表现很合师父心意,师父又大方地送了新的秘籍给我,这次出来从精神到物质双双大丰收。

可惜听说小江和他的兄弟已经出发去华山开会了,我没能和他辞行,但是这次来能见到他我已经很知足了,小小的遗憾没有影响我的好心情。


牵着马我来到最近的镇上,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想着买点什么特产带回去,就找了个客栈拴好马放好行李。

在大街上正开心地逛吃逛吃,余光里一个眼熟的人影闪过,很快没入喧闹的人群中,我也没放在心上,毕竟镇上来往的武林人士很多,继续悠悠然吃饱喝足往回走时,天已擦黑,又一次看到了那个身影,白衣蓝裙,那不是雪雨吗?


“雪雨?”我尝试着喊了一声。

那女子蓦然回头,果然是雪雨,她看到是我时神情很细微的变动了下,像是……松了口气?


她等我走近,我们二人坐到街边的茶摊上,她啜饮了一口茶,才道:“上次一别还以为没有再见的机会了,你这也是来镇上玩?”

我有些不解,听她的意思她也是来玩的,那她为什么听到我叫她时,会是那样一种紧张的状态?

“嗯,我明天就走了,”我还是老实地回答,“走之前能见到你很高兴~”

雪雨大概很少遭到别人这么直白的表达,被我说得一愣,懵懵道:“为什么?”

我笑了:“可能我不配,但是我一直把你和小江都看做我的朋友来着。”

雪雨听到“朋友”二字时又楞了一下,她偏着头看着我,想了想问道:“我记得我最开始对你并不算友善?”

我回想了一下,答道:“不管怎样你救了我,我都感激你,我想你那么对我,肯定也是有你的理由。”

雪雨微微颔首,道:“你不是小江救的第一个人了。”

我并不意外,小江看着冷酷,实际是个温和有爱心的人,如果他不是在天门长大,应该也会是一个像他父亲那样怜贫惜弱惩恶除奸的正派大侠。

“那其他几个人呢?”我有些好奇,小江没和我提过他们,他给我讲过的那些故事里,也从没有他出手救人的情节。

雪雨很随意地道:“都死了,我杀的。”


这个茶摊毫无遮挡四下漏风,寒冬中本也生意惨淡没什么人,我握着手里的茶杯在暖手,听到她说的话心里一惊,打了一个冷战望向她,她的眼睛还是那样清澈而深邃。

我慢慢冷静下来,想到这些天的见闻,试探道:“那些人……都是正派人士吗?”

雪雨笑了下,答道:“嗯,你虽然不是他救的第一个人,却是他救的第一个普通人。”

我看她笑得讽刺,更确定了心中猜测,道:“那些人,是不是都是些卑鄙无耻的忘恩负义之辈?”


雪雨有些吃惊地打量着我,唇角微微上扬,眼睛里流露出几分真正的笑意,道:“不错,那些人没一个领他的情,要么设陷阱害他,要么假装感激骗他,手段不同,最终目的都是想拿他的命去争名逐利。我杀他们之前问他们为何如此,他们却反咬他一个天门杀手,如此惺惺作态必然不怀好意,你说可不可笑?”


我如何不明白雪雨的心情,如果有人这样图谋伤害小江,我也肯定也是要先下手为强宰了他们,于是同仇敌忾道:“这些坏蛋就该杀!”

雪雨看我的眼神越发柔和,她道:“其实我明白,正邪不两立,但还是要谢谢你,至少小江的善良是有意义的。”

我忙道:“应该是我谢你们才对,现在好了,小江身份大白,你们打倒了真正的大恶人,那些都过去了。”

雪雨缓缓摇头道:“没那么容易,我始终是大恶人的女儿,而且……”

我等着她的下文,她却顿了一下转了话题,“我听说你喜欢听故事是吗?”


这个急转弯转得我思路都差点没跟上,反应过来后小鸡啄米状:“是的是的。”

雪雨思考了一阵,道:“那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也是我偶然听来的,我口才也没小江那么好,你凑合一下就当做给你的谢礼吧。”

谢礼我不敢当,但是听故事固所愿而,于是我招呼店家把冷了的茶撤掉,又添了一壶新茶,在氤氲的茶香中洗耳恭听。


“从前华山派有一对师兄妹,他们的师父对他们非常严格,哪怕师兄妹二人都非常刻苦练习,仍然时不时就要挨打受罚。”


“有一年师兄通过测验下山历练,师妹就跟着师父经受特训,也许是训练太累了,没几天师妹晚上就开始做梦。”


“梦境的内容都是有关师兄的,她的师兄身负绝症却不自知,在梦里为了避免他英年早逝,她做了各种努力,但是结果都与她的愿望背道而驰。”


“某一个梦里,她对师兄一见面就坦诚相告,师兄却疑她别有用心,从此疏远她,最后不辞而别,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某一个梦里,她和师兄相处数年,想要带已经信任她的师兄远走求药,却消息走漏,被门派当成叛徒追杀至死。”

“某一个梦里,她去找了师兄的名门亲族,发动武林同道救治他,最终发现能救治他的门派早已经消失在江湖争斗中,无药可医。”

“某一个梦里,她绑了一个最厉害的江湖名医,名医说师兄退隐江湖仔细调理或可寿终正寝,然而师兄却有他的理想不肯放弃,年纪轻轻病发而亡。”


“她在梦里尝试过多少种方法,就碰壁了多少次,白天练功,晚上噩梦,一天天越发憔悴下去,师父以为她劳累过度,难得大发慈悲让她休息。”


“她不再做梦,师兄历练回来,她把那些梦埋在心底,平稳如常地和师兄度过每一天。

但是她从没放弃过想要救她的师兄,最终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她也没有把握,这是现实不是梦,机会只有一次,她开始犹豫不决,唯恐救不成她的师兄。”


“然后呢?她最后怎么样了?”

雪雨半晌不语就只是喝茶,我不禁追问,看得出来她难得一次说这么多话,虽然尽力了,但她讲故事是真没有什么技巧,全程表情不变,声调也不变,若不是这故事内容有种诡异的吸引力,我也不至于又被吊起来胃口。


“她消失了。”雪雨放下茶杯,仍然四平八稳地说出了结局,“这个办法就是她消失,她的师兄就能得救了。”

“啥?啥叫消失啊?”我震惊,开头以为这是一个爱情悲剧,万万想不到结尾变成了一个鬼故事。

“消失就是不见了啊。”雪雨一本正经的解释,看我纠结到扭曲的表情,被逗得笑弯了漂亮的眉眼,“一个故事而已,至于这么认真吗?”


“唉,这个师妹一定很爱她的师兄,”我叹了口气,“那她的师兄最后有没有得救呢?”

雪雨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口道:“不知道啊,我了解的内容就这么多了。”

我觉得这个故事虽然平平淡淡,却有种令人堵心的悲伤,于是握拳道:“我相信一定会的。”

雪雨凝视着我的动作片刻,垂下眼微笑道:“嗯,我也相信。”


和雪雨在大街上分别,她仍然和上次一样走的干脆利落,我回头往客栈走了很久,才后知后觉想起她今天的穿着很单薄,并没有穿小江给她买的厚衣服。

看她没有什么异常,大概是之前的不舒服已经好了吧,我这样想着,又开开心心地踏上归程。

这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在半个月之后,成为了天门新一任的门主。


当时在自家客栈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惊得连端在手上的茶壶都掉到地上摔碎了。

这怎么可能?

我第一反应就是现在江湖上的谣言可真是编的越来越离谱了,雪雨怎么可能离开小江去当什么门主?她当初叛出天门宁可与亲生父亲为敌也要和小江在一起,脑子抽了才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走她父亲的老路!


然而传闻愈演愈烈,还都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其实雪雨与她父亲向来不和,她根本就是利用双骄后人推翻她父亲自己上位,端的是一位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蛇蝎女魔头。

同时又有新的传闻说雪雨虽是无情渣女,小江却不离不弃,冲上天门想要劝她迷途知返改邪归正,但是却被狠狠打伤丢了出来,幸得药王谷帮忙才没丢了命。

一时间小江本人颇得江湖上的少女怜爱了,他爹美名在外,他自己也名望颇高,之前翩翩俊俏少年郎因为名草有主不好觊觎,现在一朝恋人反目,他痴情不改九死不悔,那些见过他对他有好感的少女们都要沸腾了,都恨不得插翅飞到他身边送温暖,只可惜药王谷偏僻难寻又很少招待外客,不然这些少女们的热情估计他也是很难招架。


反正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我也分不清真伪,一律视为假消息处理。

我是不相信雪雨会舍得背弃小江的,不仅仅是出于对她人品的信任,多少也带了点喜欢小江的私心,小江那么美好,何等有幸才能得到他的青眼,换做是我,打死也不可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所以我想,就算雪雨做了什么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事情,大抵也会是像她私下里杀了那些对小江背信弃义的人一样,一定是有她的苦衷的。


但是武林中人并不如我一般想,毕竟像我这样近距离和雪雨接触交流的人几乎没有,以前传闻里要么叫她天门的大小姐,要么叫她天门的称号白骑,成为天门门主之前连她的名字几乎都没人知道,她只作为岳龙轩的女儿存在,没人关心她本人什么样。现在更甚,岳龙轩死了,雪雨继任,以往他的很多恶事都被扣到雪雨头上,江湖中人惯会夸大其词添油加醋,雪雨的形象一落千丈,她为打败岳龙轩做出的功绩现在统统成了她心思叵测的证据,那些被天门欺压过的人更是恨不得把她立刻钉在耻辱柱上。

甚至流言越扩越大,有些人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把小江都卷了进去,说他不辨是非为美色所迷,若他早杀了雪雨便不会有今日的祸事等等,但是小江双骄后人的身份和被雪雨重创差点送命的事情终究还是在众人心中划清了他和天门的界限,没有什么更不好的流言再传出了。


我天天在客栈里忙着招呼客人,这段时间被各式各样关于雪雨和小江的负面信息包围着,尽管说服自己不要理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是仍然时不时会被某些太过分太离谱的谣言气得肝疼。

一天清晨,我拿着扫把从楼上下来,因着惦念江雪二人的事这段时间一直睡得不太好,加上天气愈发寒冷,脑子有点晕晕沉沉,忽然楼下住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入耳来:“……太好了,盟主终于下决心联合武林同道一起杀上天门了,早该把那妖女和天门一并铲除了才对……”


什么?!

我心里一惊,就想着赶紧下楼抓住那人问个明白,结果太着急没看清脚下,一个错步踩空,来不及反应人就叽里咕噜天旋地转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父亲和店里的伙计,连住店的客人也聚了过来,有一个懂医术的人查看了我的情况,道:“外表的擦伤不打紧,主要是左腿骨头伤到了,怕是要好好将养一阵子。”


父亲和伙计都松了口气,我捂着还在眩晕的头却忙着追问道:“刚刚谁说的掌门要带人去攻打天门?”

几个客人都很惊诧,有一个人便向我道:“盟主是已经发布了盟主令,这次正邪之战非常危险,华山派能人众多,本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姑娘上战场,更别说你现在还伤了腿,好好修养才是要紧。”


我的心沉了下去,无言以对,被父亲和伙计送回房里休息,躺在床上我长叹一声,伤筋动骨一百天,等我伤好了什么恩怨情仇怕都已经结束了。

可是就算我手脚便利,也只是华山派武功低微的一个小弟子,赶过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我的眼前又浮现了小江的脸,他得知了这个消息又该是什么反应呢?

我想不出来,也许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虔诚的心为他们祈祷平安了。

只盼小江和雪雨能够平安吧。


然而事与愿违,当我刚刚习惯用拐棍支撑自己站起来的时候,从新的住客那里传来噩耗,这一次的正邪大战半路中止了,雪雨被一剑穿心打落悬崖,小江受了重伤又被药王谷接走了。

我好半天都处于一个茫然的状态,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到认识的人身故的消息,反而感觉不像真实发生的,仿佛只是像以前一样听了一个遥远的故事。

我在自己房间里呆坐很久,悲伤才渐渐漫上来,那个救了我,给我讲了奇怪故事的女子真的就像她故事里那个华山派的师妹一样消失了,这一次我还没来得及去问她的理由,大概,可能,也永远没机会得知真相了。


等我的腿完全恢复如初的时候,我再一次见到了小江。

虽然这段暌违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我觉得眼前的小江陌生了许多。

人站在客栈外的大树下,还是那张俊郎清秀的脸,连着衣服饰都和以前无二,但是感觉上就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如果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好像忽然一瞬间成熟了好多,不是说他以前不够沉稳,而是有些时间沉淀下来的东西不是这个年纪的少侠能拥有的。


我听过伍子胥一夜白头的典故,想来人经历巨变的时候,自然会变得和以前不同吧。


“好久不见。”我丢下手里的活计跑到他面前,努力摆出和往常一样的笑容,然而再想说点什么俏皮话时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久不见。”小江似是看出我的尴尬,“没什么,就是办事经过,顺便来看看,毕竟你和雪雨也碰过一次面,想着也跟你说一声。”

不是一次是两次,我抬头看他,看来雪雨还是成功的瞒下了小江一些事的。

“雪雨没死。”他的话打断了我即将出口的解释,我瞪大了眼睛,思绪完全集中在他的话上,这什么意思?假死吗?


小江却没有再解释下去,他看着我问道:“你觉得你们掌门怎么样?”

我正为雪雨的生死揪心,想都不想地翻了个白眼:“那个伪君子有什么好提的?”

小江难得地露出个浅淡的笑:“那就好了。我走了。”

“啊?!”我被这突然的结束弄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回怎么这么着急……”


几个月之后,我才明白了小江那句话的含义,因为堂堂武林盟主鹤云天,华山派掌门,居然一直在私下勾结天门!

这等大丑闻当然震动了整个江湖,随即江湖上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的争斗,我偏安在这一隅小小的客栈里,坐听各种波澜壮阔,

两年的时间就这么弹指而过。


“老板,有客人要见您。”

伙计匆匆跑上来敲我的门,我握笔的手一顿,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我最讨厌有人在这时候打扰我。

“告诉他我没空,如果是要打折什么的琐碎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努力集中精神,却被伙计接下来的一句话击了个粉碎。

伙计战战兢兢地道:“可是,他说他是武林盟主。”


小江坐在我对面,端着手里的茶不急不缓地笑道:“好久不见,你从小老板都升级成老板了,恭喜恭喜。”

我也笑了:“比不得你,最年轻的武林盟主,恭喜恭喜。”

这自然是开玩笑,我父亲年老体衰后回老家休养,这客栈必由我来继承,但是小江可是终结了鹤云天和藏刀的阴谋,摆平各个武林势力才登上盟主宝座,我和他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次又是有什么江湖大事要忙啊?”

我看他悠悠喝了茶,并没有要住宿的意思,想来又是赶路中来这里小坐。

“有大事,但是跟江湖没关系。”小江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那就是雪雨有消息吗?”能让他如此上心的,除了那个女子也没有其他人了吧。

小江但笑不语,我还是给他提个醒:“可别像上次被人骗了,太平日子可没过多久,指不定有谁还想作妖呢。”

听我揭短,他也不尴尬,只道:“哎,果然老板依旧消息灵通,偶尔上一次当也不丢人啊。”

“你得明白,若你死了,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对雪雨的事这么上心了,再说她哪天回来看不到你……”看他对自己性命那副轻慢样,我来了气,久违地开启喋喋不休模式轰炸他。

“好,我会小心。”小江果然招架不住,落荒而逃,“我有空再来,再见。”


谁也想不到,小江是个这么专情的人。

几年过去,他的身份和之前天壤之别,但是他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

尽管小江当上盟主后,对于雪雨的负面评价渐渐绝迹,但世人大多还认为雪雨是个骗他感情的妖女,更有无数名门淑女正派侠女倾慕他怜惜他,他却从没有传出过任何和其他女子有暧昧之举,一直固执地在寻找一个下落不明的倩影。

我叹口气,提起笔在我面前的书卷封面题下了几个字:武林盟主的秘密情人。

花了这么长时间写的书,被书商催了又催,始终定不下的书名,在看到他的时候在脑海里逐渐成形定稿。

虽然这本书情节大都是杜撰,小江从没和我讲过他和雪雨的相处,但是这份感情是真的,这也是我想到的,能为他和雪雨做的事,他们的感情不该被世人误解看轻。



一个月后,小江又来了。

这次他明显没有一个月前的那种精气神,整个人透出一种疲惫之喜,要了一间上房和饭菜后就闭门休息了。


晚上月明当空,我一个人坐在炉火旁,边温着酒边举着一本书翻着。

一个人走到我对面坐下,很自来熟的将酒倒进旁边的杯子里,喝了一口道:“好酒,可惜淡了些。”

“休息好了?”我抬眼看向小江,他眼下的青黑色没有来时那么浓重了,但是眼里的倦色掩不住。

“还行,这次确实有点累了。”小江又喝了一杯。

“我这酒虽淡也别喝多了,”我合上书,“本来是为了听故事才给人喝的,醉了我还听什么?”

“你这习惯还真是没变,”小江笑了笑,“放心吧,我醉不了。”


听说一个人如果在伤心时,喝酒是不会醉的,喝的越多越清醒。

看来这次他又是无功而返。

我想了下,才道:“以前都是你给我讲,这次我也给你讲一个吧。”

于是我把雪雨讲给我的故事原封不动的讲给他。

时隔经年,这故事我记得还一字不差,小江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严肃了起来,他紧紧盯着我不放,炉火映照下眼里的光亮的吓人。


“这个故事是雪雨讲给我的,当年我在邪恶林外的镇上还和她碰过一次面,她就给我讲了。”

我说完故事,把来龙去脉交代给小江。

“这故事很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记得很深,也许你也听过,能为我解惑?”


小江摇头,眼里有什么在隐隐闪烁,道:“我没听过,她也绝不可能给我讲这个。”

我有点失望,他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涌动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然后他开口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不是华山派的故事,是天门的往事,我在十来岁时确实出门历练了很长时间,那时雪雨一直跟着岳龙轩在做特训。”

当我明白小江话中含义时,脑子嗡的一声,浑身战栗,对照故事的情节,竟然和现实贴合的不可思议。

“这……这怎么可能?”


小江却倏然起身,道:“谢谢你,我得走了。”

我目送他像一阵疾风离去,消失在夜色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雪雨给小江的爱是这么隐秘而深刻,小江此生还怎么可能接受别的人,如果雪雨能够回来还好,如果雪雨真的回不来,小江还能不能支撑下去呢……


一个月过去,我的书卖的很好,书商都催着我出下一本,我却迟迟不应,书商都认为我红了就拿乔,我烦恼不已。回头看看我写的是多么肤浅,根本不及小江和雪雨真实的感情万分之一,我都想把市场上那些卖出去的书回收撕了,怎么可能还想着写下一本的事?

而且书商还拿我的笔名碰瓷移花宫,虽然我喜欢花,但是这和人家移花宫有什么关系?胆大包天也不怕真被宫主派人教训一顿,毕竟宫主脾气是出了名的不好。


我正准备出门去告诉书商我封笔了,却在门口碰上了小江。

他看到我急匆匆的样子,打了个招呼:“老板这是有事出去?”

“没,”什么事能有你重要,我立刻把书商扔到脑后,打量着他的气色比上次好多了,“你是有什么发现了吗?”

“我还没吃饭呢,等吃过晚饭告诉你。”


得,还是惯常的喜欢吊人胃口。


熬到入夜,红泥小火炉边,小江掏出一条链子给我看,银质的链子本身没什么特别,下端却挂着一颗蓝色水晶,火光照耀在晶体上,晶体内部的光华自由流动仿若活物。

“这是什么?”

我见过很多珠宝,值钱不值钱的也心里有数,这种一看就不是凡品,但是能让小江拿来,显然它有比它的价格更珍贵之处。


小江郑重地将蓝色晶体收于掌心,问我:“你听没听说过天晶?”

“天晶?”我皱眉,“好像移花宫有种武器叫这名字?”

“不全是,”小江哂然一笑,“其实天晶最开始是移花宫的镇宫之宝,但是很早之前就已遗失,后面接任的宫主只知它威力极大,于是仿造了现在的天晶出来。”

我忍不住战术后仰,和小江拉开距离,感觉这个水晶坠子忽然危险起来。

“不用怕,”小江解释道,“真正的天晶根本算不上武器,是后面的宫主误会了,结果和它最初的用途南辕北辙。”

他凝视着那坠子,道:“天门机缘巧合得到了它,却无人识得它,就把它当成普通珠宝一直存放在天门宝库里,它的真正力量,说不定只有岳龙轩使用过。这个天晶,以前是岳龙轩的随身物品,我却从未真正留意到它的特别之处。”

我越发迷惑了:“那天晶到底有什么用呢?”

小江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子,翻到其中折起的某一页递给我,册子一看就是很有年头了,纸张都泛黄了。

我接过来,发现这居然是本库管物品的记录,都是什么位置放了什么物品,物品的外观用途等等。在折页上一栏,赫然写着天晶二字,后面描述仅有四字,蓝色水晶。但是有人在这栏最底下另写了一行簪花小楷:天晶,蔚蓝如洋中之碧,以血为媒,以命为引,回溯时光如昨,白发转青丝,落花生枝头,神妙莫测。


回溯时间?我的天哪,这东西这么猛的吗?如果它真能有此功效,传出去还不被人抢疯了?!

我猛地合上册子,像做贼一样四周环顾,发现没其他人在才松了一口气,又赶紧塞回给小江。

小江好笑地看着我,将册子随手放进火炉里,看火焰慢慢将其吞噬殆尽,道:“不用担心,本来也没打算留着这册子。”

我才明白他是特意来带给我看的,不由得有些感动,这是何等的信任,当即拍胸保证道:“放心吧,我啥也不知道,啥也没看过。”


小江笑着将坠子收好,我脑筋一转脸色已经变了,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你打算做什么?”

“我当然有我的打算,”他想扯出袖子,但我抓的死紧,他有些无奈地看我,“你松开。”

“你不会自……吧?”我紧张兮兮地追问。

“不会,你想多了。”小江把袖子从我手中抽走,“我不会轻易糟蹋雪雨的心意。”


对哦,我一时情急,都忘了这一点,我忙点头道:“你说得太对了!再说雪雨还在等你找到她,或者万一明天她就来找你呢?那你俩不是生生错过了吗?”

小江又笑了,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我还挺喜欢来你的客栈,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小江突然移情于我,但他这么一问我也没想明白,只能随便找个由头:“因为我给你打折?”

果然得到小江的嗤笑一声:“我就差那点钱?”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望着窗外的夜空道:“因为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除我之外唯一一个认为雪雨还活着的人。”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涩,小江竟是这么孤独啊,其实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当时雪雨讲那个故事的结尾说得是“消失”而不是“死亡”,我相信她也会尽一切办法活着,不会就这样丢下小江一个人的。

炉火摇曳中,小江悦耳的声音缓缓伴着清风传过来,坚定而有力:“我会一直等着她,如果哪天我觉得我等不到了,我就会去找她,一次不行就百次、千次、万次……终有一天,我会再见到她,然后我会带着她远离这些纷纷扰扰,和她再也不分开。”


在这之后,小江偶尔还是会光顾我的客栈,他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我写了他和雪雨的话本子,我坚决拒绝了他的讨要,并严令禁止他去买来看,否则就断交。

好在小江也是一时兴起,并没有多坚持,否则我真是无颜以对,但是值得高兴的是小江和雪雨的爱情故事终于广为人知,有越来越多的人也跟风在写,这份感情得到了大众正向的回馈,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我开心了。


然而我高兴了没多久,小江某一天来时,和我照例八卦聊天一阵后,忽然对我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拜访你了。”

我的笑容还来不及收起,怔怔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小江笑得很平常:“是出了点事,我大概等不下去了,准备最后一博吧。”

我内心一阵慌乱,特别想劝他再坚持坚持,不要冲动行事,但是我看着他略带苦涩的笑容,又说不出阻拦他的话,这种无望的等待对小江而言真的有意义吗?我也不确定了。

最后我挤出一个笑容,道:“那祝你好运,我始终会在客栈这里恭候大驾。”


在那之后,我贴了东家有喜的告示暂时关闭了客栈,给伙计放了长假,回到了父亲所在的老家,我终究还是做了一回鸵鸟,我对小江说了谎,我不敢去第一时间面对小江的结局。

在老家的村里,过了闭塞的几个月,我把心态调整得平静了许多,才磨磨唧唧地返回了春风客栈。

伙计已经等候在那里,重新开店的事宜一切就绪,看到我喜出望外:“老板你可算回来啦?”

我点点头,咽了口口水,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最近江湖上……有什么大事吗?”

伙计哈哈笑开:“老板你还真是热爱江湖八卦,回来第一件事就打听这个……嗯,最近的大事嘛,武林盟主换人了算吗?”

虽然早有准备,我的心还是直直往下坠,腿也无力的快撑不住身体,我扶着门板强笑道:“啊啊,算吧,为什么换人了呢?”

“因为前盟主带着新婚的妻子跑路了,把武林盟主交给他的兄弟无忌了。”


“嘎?”出乎意料的理由把我无尽的悲伤一把掐死在喉咙里,我发出来一声奇怪的疑问。

“老板你学鸭子叫干嘛?”伙计也很奇怪的挠头。

“咳咳,你刚才说什么跑路了,前盟主结婚了?他妻子是谁啊?”我揪着伙计连珠炮追问。

“哎呦老板你口水喷我脸上了……”伙计一边拿袖子挡着,一边道:“就是前天门门主回来了嘛,那个叫什么雪雨的姑娘,小江盟主和她结婚了,江湖上好多人都去了,我回来收拾客栈时看到我们客栈门上还插着一封请柬呢。”


我更是激动万分,我都错过了什么,更加用力摇着伙计问道:“我请柬呢?我请柬呢?”

伙计艰难地指着大厅道:“就在大堂的桌子上……”

我一个箭步蹿进去,原木大桌棕色的桌面上,一封红色的请柬是那么显眼。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好容易打开来,红色的柬面上,龙飞凤舞的潇洒大字一看就出自小江笔下。


吾友亲鉴:得逢良人,适逢良期,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一堂缔约,良缘永结。敬备喜筵,于十日后药王谷恭候驾临。

                    小江 雪雨


全篇笔迹一致的刚劲飘逸,只有落款的雪雨二字是婉约的簪花小楷。


透过这一张婚柬,我模糊中仿佛看到了清丽的雪雨依偎在俊秀的小江身边,二人天造地设,笑颜灿烂似朝阳,再无半分郁郁之色。


伙计凑过来看我:“老板,你怎么哭了?没赶上也没办法啊,别难过了,谁让你关店来着……”

我一抹脸,笑道:“不懂别瞎说,我这是高兴!去让酒肆送坛好酒过来,我要一醉方休!”

“第一天就喝醉酒,还营不营业了啊……”伙计垮下脸,嘟嘟囔囔抱怨着出了门去订酒。

我拿着请柬贴在脸上,一个人站在大堂里放声大笑,泪如雨下。


那之后很多年,我都再没见过小江。

但是江湖上还是能听到他和雪雨的故事,他们就像传说中的神仙眷侣一般,继续书写着他们的传奇。

我也和一个很好的人成了亲,我们彼此喜欢,过着平凡普通的幸福生活,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靠在红泥小炉旁,又是一个凄冷的雨夜,我抱着女儿,她很喜欢这样的温情时刻,口齿不清地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喜欢听故事啊?”

我搂着她柔声道:“那是因为妈妈心中有个传奇啊,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女儿懵懵懂懂看我,我摸摸她细软的头发:“妈妈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但是妈妈也曾经在年少时有幸经历了一段难忘的江湖时光,那是妈妈一生的珍藏。”

她大致明白了我的意思,便娇声道:“那我也想像妈妈一样~”

我笑了起来,道:“虽然妈妈只希望你能一生平安,但是如果可能,遇到一段传奇可以照亮你的人生,没有留下任何遗憾那自然更好。”


客栈的门忽然被推开,一阵冷风吹来,我的丈夫去迎接客人,我抱着女儿跟在后面,戴着斗笠江湖人打扮的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小男孩带着外面的浓重水汽进来。

小男孩仰脸问道:“爸爸妈妈,我们回去看无忌伯伯直接走官道不是更省时间?为什么要特意绕道这样一个小镇啊?”

一个熟悉的清朗声音让我定在原地:“因为这里有爸爸妈妈的熟人,顺便来看下老朋友咯。”

另一个也很熟悉的柔和声音道:“我已经看到她了,嗯,看起来还是当年那样啊。”


两张斗笠摘下。

我的眼泪却模糊了那二人的容颜。


“好久不见。”




后记


天门往事番外终于写完了,其实这篇番外是从我们这些喜欢小江,喜欢雪雨的观众角度写的,文中的“我”不具体指代作者本人,而是每个热爱江雪的姐妹们。番外补充了一些正文的设定,天晶的来由,雪雨为什么头几年一直没有任何行动,小江在雪雨不在的几年里的心理状态等等,纯清水的文章其实更难写,再加上家里有事,卡文卡了很久,感谢还在认真等待番外的各位姐妹们,爱江雪,爱你们。


这篇番外最初的灵感来自b站up主尼古拉斯虫虫的小江剪辑《晚来客》和下面花间事的长评,均已取得授权,贴图如下:






《晚来客》链接如下:

【【郑国霖|小江】小江是从梦里走出来的美貌少侠呀  “就如他来后 一梦荒唐”-哔哩哔哩】 https://b23.tv/UnO4GKR


天门往事的内容就此全部完结,话本子番外独立于正文设定,不定期掉落。


正文大结局的车链接在此补上:https://weibo.com/7538345004/4867897120001681


呼啦圈圆圆的

恣情(九十三)上

从龙渊阁出来后,夜幕漆黑一片,寒风生凉,弯月如刀。


这一顿饭吃得极为波折,到最后,岳龙轩让我先回去,他自己留下小江详谈。


夜半时分,我在房中躺着,辗转反侧,心中颇为不安。


想起在席间的交谈,岳龙轩先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庆典筹备的事宜,小江一五一十地作答了。然后还惺惺作态地问了一下我的伤势,还说什么“我们一家人难得清清静静地一起吃个饭。”


呸,什么一家人,鬼跟他是一家人!他也配!


偏偏心里再不屑,表面还要虚以委蛇,时不时地还要回他的话,真是烦都要烦死。


在岳龙轩面前演戏对我来...

 

从龙渊阁出来后,夜幕漆黑一片,寒风生凉,弯月如刀。

 

这一顿饭吃得极为波折,到最后,岳龙轩让我先回去,他自己留下小江详谈。

 

夜半时分,我在房中躺着,辗转反侧,心中颇为不安。

 

想起在席间的交谈,岳龙轩先是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庆典筹备的事宜,小江一五一十地作答了。然后还惺惺作态地问了一下我的伤势,还说什么“我们一家人难得清清静静地一起吃个饭。”

 

呸,什么一家人,鬼跟他是一家人!他也配!

 

偏偏心里再不屑,表面还要虚以委蛇,时不时地还要回他的话,真是烦都要烦死。

 

在岳龙轩面前演戏对我来说是种煎熬,但是对小江而言,已经是轻驾就熟、游刃有余。

 

他甚至还能和岳龙轩谈西域刚运送过来的贡品,就着贡品来历、谈论一番当地的风土人情。岳龙轩有意笼络,双方你来我往,倒也算是谈笑风生。

 

“如此说来,今年的七星海棠进贡得比去年的多。”岳龙轩和颜道,“那分给各地的分舵也可多些,你自己也多留一些吧。”

 

七星海棠是珍贵的解毒灵丹,可外敷可内用,岳龙轩此言,已经是极大的“恩赏”了。

 

小江微含了些感激道:“多谢门主。”

 

可是岳龙轩从来就不是这样纡尊降贵、体贴下情的人,今日一反常态,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他下一句就说:“小江,你也太见外了。你和雪雨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既然已经是一家人,何必门主来、属下去的,岂不是生分?”岳龙轩缓缓道,“我看不如这样,在私下里的时候,你就和雪雨一样称呼我,如何?”

 

我愣了一下,继而怒气直冲脑门。

 

他想让小江叫他爹?!简直做梦!!!

 

我怒火中烧,眼睛快冒出吃人的火来,我忍辱认贼作父也就罢了,他怎么敢这么凌辱小江?!

 

小江的脸色不着痕迹地一变,表情没什么变化,甚至还含着微笑,眼底却蓦然沉入冰冷的漆黑。

 

“怎么,你不愿意?”岳龙轩看了他一眼。

 

“爹,这不合规矩!”

 

我在桌底握紧拳头,强自克制住要捅死他的冲动,咬牙嗔怪道,“不管怎么说他只是个下属,您太纵着他,只怕他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了!”

 

“是么,小江,你会这样么?”岳龙轩淡淡道。

 

“属下不敢。”小江坐如雕塑,沉声道。

 

岳龙轩面色有些淡淡的不虞,小江微微垂眸,很会意地改了口:“承蒙岳父大人不弃,小婿感激万分。”

 

岳龙轩微微颔首,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虽然已是折中的做法,但终究是因为我,小江不得不低了这个头。

 

我的手瞬间握紧,差点捏断了指节。

 

“如此甚好。”岳龙轩道,“小江,你果然不会令我失望。”

 

他话锋一转,状若不经意提起:“对了,你先前说的,策反小鱼和无忌一事,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果然,虚情假意了半天,现在终于切入了正题。

 

我不动声色地瞟了小江一眼,冷静中夹杂着一丝揪心。

 

 

 

 

 

 

 

——

今晚好困,只能写到这里。

还是决定写完恣情。

别的不说,必须干死老岳!!!

  

  

繁空

小江雪雨同人《慕雪》第一百零九章

    “你对我很友善,为什么?我是天门的人,我们应该是敌人。”雪雨幽幽地抬头看他,不理解这人为什么对自己态度如此友善。

  

  想要激怒小鱼很简单,想要激怒无忌却并不容易,这人的脾气似乎好得过头,几乎没见过他为什么发火。

  

  无忌下来的时候端了一壶热茶,坐在桌子边倒了一杯给雪雨:“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在禁地里的时候,小江想要杀我,你那时不是救过我吗?”

  

  雪雨没想过是因为这个原因,嗤笑了一声:“我们都是天门的人,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苦肉计?”

  

  “论迹不论心,不管怎么说,你当时都是保护过我的。而且你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甚至还激励我好好练功。如果不是当时你的...

    “你对我很友善,为什么?我是天门的人,我们应该是敌人。”雪雨幽幽地抬头看他,不理解这人为什么对自己态度如此友善。

  

  想要激怒小鱼很简单,想要激怒无忌却并不容易,这人的脾气似乎好得过头,几乎没见过他为什么发火。

  

  无忌下来的时候端了一壶热茶,坐在桌子边倒了一杯给雪雨:“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在禁地里的时候,小江想要杀我,你那时不是救过我吗?”

  

  雪雨没想过是因为这个原因,嗤笑了一声:“我们都是天门的人,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苦肉计?”

  

  “论迹不论心,不管怎么说,你当时都是保护过我的。而且你也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甚至还激励我好好练功。如果不是当时你的话,我肯定没有那么努力。”无忌很认真地看着她说话。

  

  雪雨对他的观点不置可否,只是慢吞吞地喝了一大口茶,润了润有些干渴的嗓子。

  

  无忌看着她,她虽然模样十分狼狈,身上的衣裳也有些乱,但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姿态中隐隐透着几分倨傲。

  

  即使此时此刻沦为了阶下囚,她也没有半分慌乱畏惧。

  

  在他所知道的女子中,雪雨的气质相当独。

  

  如松如雪,遗世独立。

  

  他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问道:“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不管是你,还是小江,都不是真心要杀我和小鱼。可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认真地看着雪雨,等待着雪雨给他一个答案。

  

  雪雨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道:“可能只是想利用你?我们毕竟是天门中的人,不要太相信天门的人,也别幻想我们是好人。”

  

  无忌看她依旧油盐不进,退了一步,又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要保护我?”

  

  她说是苦肉计,但无忌是不信的,雪雨救了他那一回后,还和他接触过几次。

  

  她只是监督他练功,指点过他几句,半点没有挟恩图报的样子,甚至没有半点要和他打好关系的意思,还不如小江与他来得热络。

  

  她好像只单纯的在乎他的武功练得好不好,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在乎。

  

  这让无忌实在闹不清楚她的目的,尤其是在他知道雪雨的真实身份后,他更加为此感到迷茫。

  

  一个天门人,为什么要做这些?

  

  雪雨有些不耐烦了:“想利用你,就这么简单。”

  

  她不留余地地想要激怒无忌,并不在乎无忌的感受。

  

  无忌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和小江有很多秘密,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真心想做坏事。”

  

  雪雨看着他,一字一句问道:“什么叫做坏事?在你眼里,杀人是坏事,欺压别人是坏事,世间之事黑白分明。我们做了坏事,杀了人,自然是坏人。”

  

  不等无忌说话,她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像我们这种出身的人,要么被人杀,要么只能杀人。我想活下去,所以我只能杀人。”

  

  该不会真的以为她是什么天门大小姐,可以享受无上的权力吧?

  

  无忌被她几句话说得哑然,好一会儿才说道:“以前你没有得选择,现在你可以选……只要你将天门令交出,武林正道一定会保护你。”

  

  雪雨高声问道:“你说这句话,你自己心里相信吗?凭鹤云天?真的能和天门作对?要是他真有这本事,武当派真有这本事,这些年会被天门压制得屁都不敢放?”

  

  事实就是武林正道被逼得节节败退,武林之中无人敢逆岳龙轩之锋芒。

  

  鹤云天沽名钓誉,真的遇到岳龙轩就只能退走。

  

  无忌当然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雪雨冷眼瞥他,不介意给他一些忠告:“你今日来劝我这些话,骗骗我可以,别骗自己。鹤云天靠不住,你唯有好好练功依靠自己。”

  

  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她才不会废话。

  

  无忌张了张嘴,半晌只憋出来一个:“我知道。”

  

  雪雨起身,示意他可以走了。

  

  无忌只得站了起来,轻声道:“我是不可能把你放走的,但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可以说出来,我尽量去做。”

  

  雪雨看着有些发黄的墙壁,霉灰色爬满了角落。

  

  她轻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亲手杀了我。”

  

  无忌浑身微震,被她这句充满血腥味的话激得落荒而逃。

  

  ……

  

  无忌从酒窖里走出来的时候,小鱼倚靠在入口处,面色疑惑地望着他。

  

  他并不意外小鱼会在这里,只是回头望了一眼木门紧闭的酒窖,苦笑着说道:“她还是不愿意交出天门令。”

  

  他不担心自己和雪雨的对话被小鱼听去,小鱼这人脑子活络,或许有什么别的主意也说不定。

  

  他也不担心他们刚才的对话会传出去,毕竟刚才他们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小鱼若有所思地看着酒窖的方向:“兴许是我多心了,但我总觉得她不太对劲。”

  

  小鱼很容易冲动,但只要冷静下来,总能发现一些常人发现不了的蛛丝马迹。

  

  无忌有些疑惑,追问道:“哪里不对劲?”

  

  小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着门外走去,无忌跟在他旁边。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在故意激怒我们。”

  

  雪雨平日说话也很呛人,但更偏向于高傲,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目中无人。

  

  而且她大多数情况下,除了针对小鱼之外,对其他人的态度虽然不能算友善,但也没有咄咄逼人。

  

  而如今她说话总是在故意激怒小鱼,好像恨不得让小鱼和无忌对她直接出手。

  

  无忌眼前一亮,也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我也有这种感觉……她好像根本不想和我们好好说话,只想惹怒我们。”

  

  此时天空已经大亮,湛蓝的碧空中没有一朵云。

  

  小鱼幽幽地说道:“我希望只是我想多了,但我……总觉得她一心求死。”

  

  ……

  

  雪雨:别特么分析了,快动手!

  

  此时小江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山茶

江雪x青梅竹马(短篇上)

 这是一段江雪小时候的故事,讲的是他们俩的情感变化和他俩是如何被培养成杀手的。雪雨第一开始不可能就是无情冷漠的杀手,如果小江第一开始认识的是这样的雪雨,应该不会动情。我觉得是小江进入天门后认识了雪雨,中间发生过一些温馨的故事,可后来见到雪雨一点点被训练成无感情的杀手,才一直想找机会感化她才对。还有从小训练这里,一定是残忍残酷,杀出一条血路的那种。按照岳龙轩的性子一定会把他们培养成无知无识的工具人。别人的命不是命,自己的命更不是命!人生只有做任务,不达目的不罢休,用尽各种手段都要成功,失败就该去死的那种。文章总共分成上下两篇。上篇是江雪小时候的故事。希望我能写出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相爱相杀...

 这是一段江雪小时候的故事,讲的是他们俩的情感变化和他俩是如何被培养成杀手的。雪雨第一开始不可能就是无情冷漠的杀手,如果小江第一开始认识的是这样的雪雨,应该不会动情。我觉得是小江进入天门后认识了雪雨,中间发生过一些温馨的故事,可后来见到雪雨一点点被训练成无感情的杀手,才一直想找机会感化她才对。还有从小训练这里,一定是残忍残酷,杀出一条血路的那种。按照岳龙轩的性子一定会把他们培养成无知无识的工具人。别人的命不是命,自己的命更不是命!人生只有做任务,不达目的不罢休,用尽各种手段都要成功,失败就该去死的那种。文章总共分成上下两篇。上篇是江雪小时候的故事。希望我能写出那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小相爱相杀的感觉∠( ᐛ 」∠)_下篇是写杀手训练,他们为了当上黑骑白骑,一路血战的故事。希望我能写的非常带感,哈哈。(・ω< )★还有我只是根据人设和电视剧的剧情进行的情节推理哈。本人热爱小动物,没有暴力倾向~良民一枚( ˘•ω•˘ )。顺便要说一句,du博有害,砂仁fan法,切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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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他从小没有爹。阿娘告诉他,他的爹是江湖上的大侠风无缺。他和飞鱼叔叔与岳龙轩决战邪恶林,最终同归于尽。可岳龙轩没有死,还成立了一个叫天门的门派。这份仇恨深深地铭记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每日勤加苦练,对天发誓一定要杀了岳龙轩,铲除天门。

  于是在他十岁那年,他趁岳龙轩骑马经过时,故意与大骂天门的赌徒们起了冲突。果不其然,这番苦肉计起了作用。岳龙轩杀了那帮小混混把他带入了天门。

  “只要跟我们天门做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今天这些个杂碎便是最好的证明!小孩,你要不要加入我们天门,学得一身武艺纵横江湖,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我愿意!”“好!孺子可教!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江!”

(二)

  “爹爹,你看我编的这只草蚂蚱好不好看?雪雨想把它送给爹爹。”“雪雨,你过来。”岳龙轩看着雪雨手里拿着一只绿色的草蚂蚱正冲着他一脸欢笑。“哦。”雪雨乖乖的走上前去。“雪雨,你是我岳龙轩的女儿,注定要和那些寻常的女孩子不同。什么手工绣花不是你该干的事情。你要做的是努力练功,将来成为爹的左膀右臂,你听懂了吗?”“哦…”雪雨一脸落寞,低下头去,眼睛盯着地面开口说道,“我知道了。”“好!这才是我岳龙轩的女儿。去,快去练功吧,我要去处理天门的事务了!”“嗯好,爹爹慢走。”雪雨应了话,看着岳龙轩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沉闷。

(三)

  这日,小江训练完毕正要回房,回去的路上他看见一个身穿黄色裙子的小女孩坐在台阶上哭。“你怎么了?”他走上前开口问道。 “爹爹他不喜欢我做的草蚂蚱。”那个小女孩扬起脸看向他,满脸泪痕。“爹爹?”“我爹爹就是天门的门主啊。”“什么,她是仇人的女儿!”小江心里一惊,内心已经开始暗暗防备起来。“大哥哥,你是新来的吗?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小女孩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望向他,一脸天真的等着他的回答。“是,我是新来的。你可以叫我小江。”他看着她的脸,内心渐宽,冲着她点点头。“小江哥哥,我今天做了一只草蚂蚱送给爹爹,可爹爹不喜欢。他说我要努力学习武功,成为非常厉害的人他才会开心。”雪雨自顾说着心事,“你会不会武功,咱们以后可以一起练习。”小江看着她,他没想到岳龙轩的女儿竟然这样单纯不经世事。他心中的防备完全松懈下来。“好,当然可以!”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真的?”雪雨听他这么说,终于破涕为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那一言为定哦!我叫雪雨,很高兴认识你!”小江看着她的笑,内心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这是他来天门后最轻松的一天。

(四)

  那年他十岁,她八岁。除了天门日常的训练外,他们总是偷偷的在一起练习武艺。她单纯善良,她是他在天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见过的唯一的一束光。“再来!”雪雨站起来,手握配剑,脸上满是汗水。他们二人又过起招来。只听得“哎呦”一声,雪雨突然崴了一脚倒在地上,尖锐的石子划伤了她的小腿。“你没事吧?”小江连忙上前查看伤情。“好疼!”雪雨嘴里斯斯哈哈的眉头紧皱。“还好,只是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他随手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帮她包扎了小腿。雪雨只觉得小腿上一阵剧痛传来,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下来。“爱哭包!”“不许你叫我爱哭包!”雪雨撅起小嘴,一脸不服气的辩解道。她从地上爬起来,一只手按着腿上的伤,咬着牙关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向前走去。“上来,我背你回去!”他看着她逞强的样子还是不忍心地开口说道。“我不要!我自己能走!”雪雨倔强的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服气,一张小脸扭曲着继续向前走去。小江看见她腿上刚包好的布条又渗出了鲜红的血迹。“好了,你不要赌气。”他直接长手一伸拉过她,把她背在了肩上。雪雨刚要挣扎,他立马按住了她。“老实点,小心伤口又裂开。以后我不再说你是爱哭包就是了!”“哼…”雪雨抽了抽鼻子带着一丝鼻音,伏在小江的背上不再挣扎。小江的背宽广又结实,她搂着他的脖子渐渐地睡着了。

(五) 

  树林里,岳龙轩正在带着雪雨打猎。“雪雨,瞧见前方的那只兔子了吗?杀了它!”雪雨抬眼看去,一只灰色的兔子正趴在前方的草丛里竖着两只可爱的耳朵。雪雨手里拿着弓箭,望了望兔子又看向了岳龙轩。“怎么了雪雨?”岳龙轩见她迟迟不肯下手,便走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的双手,拉满了弓。“刷!”是箭划破空气的声音,那只兔子当场毙命。“雪雨,兔子就是兔子,生来就要被我们人类吃掉,你不必怜惜。你懂了吗?”雪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你自己来射一个。”“嗯。”雪雨撑起了弓箭,刷的一箭射死了另一只正在奔跑的兔子!“好!!非常好!雪雨,你做的漂亮!”岳龙轩爽朗的大笑道。雪雨从未见过爹爹如此开心,这是爹爹第一次夸赞她,她的心情突然变得好起来。“雪雨,你就该这样,走!咱们再去深处射猎!”岳龙轩心情大好。“好的,爹爹。”她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六)

   “小江哥哥,你今天能不能和我一起去杀野兔?上一次我爹和我一起去杀野兔,我杀了好多只。我爹夸我能干,他很开心,他从来没对我这么好过。”小江心里吃了一惊开口问道:“他教你杀野兔?”“对啊!我爹说兔子就是兔子,生来就要被我们人类杀死吃掉!怎么了吗?”她一脸无辜的看向他。他眉头一紧根本笑不出来。“你干嘛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们今天多杀点儿回来好不好,我们杀的越多,我爹见到就会越高兴,这次他肯定还会夸我!”他看着一脸笑容的她就像看着一个讨糖吃的孩子,她根本什么都不懂,而岳龙轩只是想训练她利用她,把一张白纸染成黑色!这一刻他气极了,他顾不得自己卧底的身份脱口而出:“我不要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爹他只是想把你培养成他手中的一把利剑,他不配当你爹!他不是好人!”“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爹!”雪雨听了这话刚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她愤怒地拿起佩剑指向小江。“怎么你想杀我?”小江一脸严肃,他不退反进,向前一步,把剑抵在自己的咽喉,冷冰冰的开口说道:“就算你想杀我,我也要说!岳龙轩他就是武林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你闭嘴!你胡说!”雪雨气急了,稚嫩的脸庞涨得通红,拿剑的手抖的像筛子一样,几乎握不住剑。“来呀,你杀我呀!”小江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你不要逼我!”一串泪珠从雪雨的脸上流下来,她浑身不住的颤抖着。半晌,她低下头单手持剑,刷的一声在地上划过。一道清晰可见的划痕把二人分在两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要理你!”

(七)

  一晃几年的光阴匆匆而过,他已经十八岁。这几年他和雪雨每日都在进行残酷的训练,彼此几乎没再说过话。他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性情逐渐变得无知无觉、杀伐果断。他在天门里见到的唯一一束光也被岳龙轩逐渐掐断、熄灭!而他为了报仇,为了铲除岳龙轩这个武林败类,让腥风血雨的江湖恢复平静,他只能选择进入天门当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这些年他已经出了不少任务。在他手中一桩桩、一件件的血腥都堆积在阎罗殿,等着被审判。可他别无选择!“咳咳…”他突然胸口一痛,呼吸急促起来。如今他的身体越发差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抬头看着远处的红日与漫天的晚霞映照得天地一片橘红。他必须尽快变得更强才能杀死岳龙轩,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死后步入十八层地狱,他也在所不惜。

繁空

小江雪雨同人《慕雪》第一百零八章

  小鱼看了一眼周围,四下无人,空荡荡的石坪上只有他们二人。

  

  他压低了声音对无忌说道:“我说你笨,我们师父不可能放过雪雨,跟她是不是好人没有关系。即使真的废了雪雨的武功,他也不会放走雪雨。”

  

  无忌心中一惊:“你又怎么确定?”

  

  小鱼张了张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雪雨是岳龙轩的女儿,换个角度来说,她是天门的少门主。如果岳龙轩真的出事了,她很有可能继承门主的位置,岳龙轩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可能不管她。”

  

  “只要雪雨还在师父手中,岳龙轩就要投鼠忌器。所以不管你怎么说,师父都不可能放走雪雨的。”

  

  小鱼并不知道雪雨并非岳龙轩的...

  小鱼看了一眼周围,四下无人,空荡荡的石坪上只有他们二人。

  

  他压低了声音对无忌说道:“我说你笨,我们师父不可能放过雪雨,跟她是不是好人没有关系。即使真的废了雪雨的武功,他也不会放走雪雨。”

  

  无忌心中一惊:“你又怎么确定?”

  

  小鱼张了张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雪雨是岳龙轩的女儿,换个角度来说,她是天门的少门主。如果岳龙轩真的出事了,她很有可能继承门主的位置,岳龙轩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可能不管她。”

  

  “只要雪雨还在师父手中,岳龙轩就要投鼠忌器。所以不管你怎么说,师父都不可能放走雪雨的。”

  

  小鱼并不知道雪雨并非岳龙轩的亲生女儿,做出这番推论合情合理。

  

  无忌张了张嘴,有些不可置信:“你会不会把师父想得太阴暗了一些,师父怎么说都是武林中的大侠……”

  

  小鱼就知道他会是这番反应,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希望是我太阴暗了……我从小就在赌坊中摸爬滚蛋,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自认为有几分识人之明。”

  

  “刚才我故意说出废了雪雨的武功,师父竟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可想而知他根本没想过放雪雨走。”


  若是鹤云天直接拒绝,直言承认自己有小人之心,小鱼还没有这么失望。

  

  对比起小人,伪君子则更让人厌恶。

  

  无忌这才知道小鱼说那些话,只是为了试探鹤云天。

  

  他眼神有些黯淡,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强打起精神:“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他问的不仅是雪雨这件事怎么办,更是问他们要怎么面对鹤云天。

  

  小鱼向前走了几步,轻声说道:“只要他不对我们出手,我们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好了。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武功都是实打实的,如今天门正在追杀我们二人,有岳龙轩的庇护,我们至少可以喘息。”

  

  “那雪雨怎么办?”无忌又问。

  

  小鱼认真道:“天门令是肯定要拿到的,雪雨……有机会的话你就把她偷偷放了吧。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感觉她对我们并没有杀意。”

  

  无忌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

  

  大厅里的谈话传入了雪雨的耳中,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还是无意的。

  

  她闭着眼睛靠在干燥的稻草上,思索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也不知该不该庆幸,小鱼和无忌在鹤云天面前很有话语权。

  

  正巧她和他们二人关系不好,只要故意激怒小鱼,他大概率会对自己出手。届时边打边跑,找个合适的地方“死一死”,这偷天换日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

  

  雪雨也知道自己这想法太单纯,但自己被抓的消息应该传入了陆玉衡耳中,他应该在筹备此事了。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雪雨不想错过。

  

  她想得出神,却听脚步声从上面走了下来,手中还端着饭菜。

  

  雪雨睁开眼睛看过去,只见无忌端着饭菜过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小鱼。

  

  无忌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对着雪雨和颜悦色道:“雪雨,你快过来吃点东西吧。我看你一直在被追杀,应该没吃什么好东西。”

  

  小鱼踢着角落里的稻草,冷不丁地哼了一声。

  

  雪雨知道无忌一贯烂好人,便对着小鱼道:“少来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小鱼果然被她激怒了,冷笑着说道:“我就知道这人不识好人心,你对她好,不过是白费功夫!”

  

  无忌有些头疼,这两人只要在一处地方,就一定会起争执。

  

  雪雨和紫嫣还不同,紫嫣也和小鱼吵吵闹闹,却还是喜爱小鱼的,雪雨却是真的讨厌小鱼,而且从来都没有变过。

  

  “你们先不要吵了。”无忌出来打圆场。

  

  雪雨也不看他,背着双手看向墙壁:“哼。”

  

  无忌就知道她性格冷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确实是来劝你的。”

  

  雪雨一心想要激怒他们二人,只回:“免开尊口。”

  

  无忌走到她旁边说道:“我知道你也有你的苦衷,但你还是把天门令交出来吧。如果你不肯交出天门令,师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雪雨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她才咬死了不肯交出天门令,而是满心期待地想要激怒他们二人。

  

  她仍是嘴硬道:“不可能,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


  当天夜里的谈话不欢而散,正如雪雨的预料。

  

  一夜无话,直至次日清晨,有人下来给雪雨送饭。

  

  不知该不该庆幸这群武林正道暂时没有用出下毒、刑讯逼供的手段,甚至还给她吃好喝好的……

  

  雪雨喝了碗肉粥,放下筷子的时候,看到了压在碟子下的小纸条。

  

  她打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一段含糊不清的话:西南处七里地,山崖。

  

  陆玉衡派人送来的消。

  

  让她逃出城外后,假装不敌,被人打下山崖?

  

  看来陆玉衡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武林正道中只怕也有他的人手接应,否则这消息也传不进来。

  

  想到这里,雪雨心中大定,用内力将那张纸条震成了齑粉,安静的靠在干净的稻草上,思索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

  

  首先要拿到自己的武器……虽然她被点住了穴位,但有《天相无禅功》在,鹤云天并未能够真正封住她的武功,想要从此处冲出去并不困难。

  

  若是追击她的人是无忌和小鱼,事情就要顺利很多,她只需假装不敌,被他们打下山崖便是。

  

  但若是鹤云天亲自追击,在此人手底下做手脚,只怕是有些困难。

  

  但如此难得的机会不能错过,纵使有些难度,也当试一试才好。

  

  雪雨想得很深,又听见了脚步声传来,正是无忌从上面走了下来。

  

  他看到雪雨吃干净的早餐,面上有几分笑意:“这几天还不能把你放出去,只能让你先委屈几日了。”

  

  ……

  

  雪雨:不是,你们对我这么好干什么,快杀我啊!

呼啦圈圆圆的

恣情(九十二)

  

不得不说小江着实是个人才。


有时候我都要佩服他的精力,他每天要费那么多心思应对岳龙轩交给他的各种差事,斡旋于各色人等当中;除此之外,他还要安排自己的计划,有好几次深夜潜出天门,天将亮之前才回来。种种事情纷繁复杂,他都安排得有条不紊,而且一旦有空必定过来陪我,总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丝毫不见疲倦。


但一个人身上担着这么多事情,怎么可能真的不累?


有两三次我在他房中等到深夜,等得困得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上睁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我的身边。


浓墨般的两道剑眉微蹙地展着,晨光洒在他沉静的睡颜上,脸上因夜里奔波染了几分尘迹,看上去就像他从前养的小脸脏兮兮的...

  

不得不说小江着实是个人才。


有时候我都要佩服他的精力,他每天要费那么多心思应对岳龙轩交给他的各种差事,斡旋于各色人等当中;除此之外,他还要安排自己的计划,有好几次深夜潜出天门,天将亮之前才回来。种种事情纷繁复杂,他都安排得有条不紊,而且一旦有空必定过来陪我,总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丝毫不见疲倦。


但一个人身上担着这么多事情,怎么可能真的不累?


有两三次我在他房中等到深夜,等得困得睡着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早上睁眼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我的身边。


浓墨般的两道剑眉微蹙地展着,晨光洒在他沉静的睡颜上,脸上因夜里奔波染了几分尘迹,看上去就像他从前养的小脸脏兮兮的猫。


小江极少露出这样柔软又脆弱的神色,我心里瞬间塌软下去,涌上几分心疼和怜惜。


除了刚成婚的头两日,我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接连的五六日,我们重新投入到了之前的忙碌中。


受身份和立场所限,我在明面上能帮到他的太少。所以我只能继续一头扎入浩瀚的医书中,希望能尽快找到适用的毒方。


眼看着初十将近,距离天门庆典只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方子,恐怕就没有时间作后续的筹备了。


真是一寸光阴一寸金,随着时间无情的流逝,我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焦躁。


小江看出了我的心绪,在过来看我的时候,搂着我的肩头,让他温暖炽热的气息包围着我。


“雪雨,别着急。”小江温凉的唇贴着我的额头,低沉道,“有时候你越着急,就越没有头绪。有时候放宽心,反而能无心插柳。所以,顺其自然就好了。”


我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兹事体大,这次的机会太过难得,我必须得牢牢抓住,顺其自然实在是种奢望。


但我不欲他担心,便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颈窝,嗔声道:“看得我的头好晕。”


小江在我面颊上吻了一吻,道:“过会我让人给你送些清心明目的汤饮过来,别太劳神了。”


我慵懒地点了点头,他身上温暖清新的气息传来,像空山新雨后的草木散发的清香。


“你身上怎么会有股草药味?”我靠在他怀中,随口问道。


“刚刚西域运来了一批珍贵药材,我带人去清点入库了。”


“什么药材需要你亲自去?”我奇道。


“为了这次庆典上贡的,还有好几车美酒,几匹汗血宝马。”小江淡淡道,“去见他们副使的时候说了几句话,就顺便看了看。”


我闻言点了点头。


如今各地分舵已经先行将庆贺的贡品送往天门,然后各地的分舵主和副使就会接踵而来。


赶紧找到能药翻他们的办法,越发地迫在眉睫。


我心里又有些焦虑起来,只不过在小江面前,压住了不动声色。


“他们还挺殷勤。”我淡淡道。


小江微微一笑,将我搂了搂,让我靠得更舒服些。


“今晚不用等我了,早些睡吧。”小江沉声道。


我从他怀中抬起头,“你又要出去?”这两天小江出去的次数有点多,“会不会太冒险了?”


“不出去,就在天门里,但是会弄得比较晚,我就不过来了。”小江亲了一下我的眉心,“你早点休息。”


“嗯。”我捏了捏他的下颚,“少喝点。”


小江微含诧异地一挑眉,目光来回看了我几眼,“这么聪明的?”


我冷哼了一声,“你别把人都当傻子才行。”


“我怎么敢?”小江轻吻了一下我的唇瓣,“谁不知道大小姐是最冰雪聪明的,我对你只有言听计从的份。”


然而我并不买他的账,轻嗤一声,“言听计从?我看你是以下犯上还差不多。”


“我以下犯上?”小江微微挑眉,声音随着身影压低。


我登时警觉,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你要干什么?”


小江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以下犯上。”


话音未落,他高大的身影顿时将我笼罩,我被他按在床榻上。


我心道不好,下一瞬腰间软肉被掐住,一阵钻心的奇痒袭来。


我顿时惊呼出声,这混账东西,怎么又敢偷袭我?!


我手脚并用地去推他,但只要不动真格,我便无法撼动他的臂膀。他掐住我的腰,大手在我腰上不客气地揉挠,我惊呼着躲避,扭成了麻花,却痒得更加厉害,眼角泛出一层泪花。


“你这个、混账东西!”我通红了脸,上气不接下气道。


头发散乱了,床铺被揉成一团,小江俯在我身上,轻声低笑道:“我混账?大小姐不是喜欢我‘以下犯上’么?”


我的脸腾地烫了起来,咬着牙瞪他一眼,水汪汪的看不清,没好气地踹了他的腿一脚。


小江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我一眼,正要俯身下来,忽然听到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


“大人,大小姐,属下有要事禀告。”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


小江眉头微蹙,隐隐带着几分不悦,沉声道:“说。”


“门主有令,请黑骑大人与大小姐同去龙渊阁用晚饭。”

  

什么?


我和小江怔了一下,彼此对视一眼,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愕然,如迎面一盆凉水湃头,顿时歇了玩闹的心思。


小江神色微冷下来,“知道了。下去吧。”


“是。”侍女隔窗应声退下。


小江坐起身,又将我拉起来,我有些茫然地坐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微皱眉头,不解道。


近来岳龙轩召见小江是常事,但他很少见“养伤”的我。退一万步说,见就见吧,按照以前的规矩,见面说事就行了,这次为什么要强调一起用饭?


破天荒的,他这是摆的哪出鸿门宴?


我越想越怪异,不由得心头一紧。


抬眼看向小江,他沉吟了一会,若有所思道:“既然是设宴,那应该还是以拉拢为主,不过也少不了敲打——雪雨,和平常一样应对就可以了,不要自乱阵脚。”


迷茫了不过一瞬,我也很快反应过来。


我点了点头,“我不怕。”


岳龙轩明显有备而来,可我和小江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见招拆招,随机应变就是了。


只要不撕破脸,谅岳龙轩也不好对我们怎么样。


小江微微一笑,抬手帮我把散落的头发捋到耳后。“整理一下头发,咱们就去吧。”


他眼底的温柔骤然消散,语中带着一丝讥讽,“去看看咱们这位门主,待会儿要怎么粉墨登场。”






繁空

小江雪雨同人《慕雪》第一百零七章

   但她心中暗自盘算,自己浴血奋战至今,然后输给鹤云天,被鹤云天俘虏,应该是个“合理”的死法了吧?

  

  想到这里,她只是甩去了剑上的血水,冷然道:“不做过一场,胜负尚未可知。”

  

  说罢,她主动与鹤云天战了起来。

  

  无忌心中有些焦急,又不知道该帮谁才好,正想冲上去先分开他们二人,却被小鱼拦住了。

  

  “你干嘛?!没看到雪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吗?”无忌焦急道。

  

  小鱼摇了摇头:“分开他们之后呢?雪雨难道会乖乖交出天门令吗?不会的,岳龙轩是她的父亲,她怎么会因为我们三言两语就乖乖交出天门令?”

  

  一番话说得无忌哑口无言,他焦虑地看了...

   但她心中暗自盘算,自己浴血奋战至今,然后输给鹤云天,被鹤云天俘虏,应该是个“合理”的死法了吧?

  

  想到这里,她只是甩去了剑上的血水,冷然道:“不做过一场,胜负尚未可知。”

  

  说罢,她主动与鹤云天战了起来。

  

  无忌心中有些焦急,又不知道该帮谁才好,正想冲上去先分开他们二人,却被小鱼拦住了。

  

  “你干嘛?!没看到雪雨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吗?”无忌焦急道。

  

  小鱼摇了摇头:“分开他们之后呢?雪雨难道会乖乖交出天门令吗?不会的,岳龙轩是她的父亲,她怎么会因为我们三言两语就乖乖交出天门令?”

  

  一番话说得无忌哑口无言,他焦虑地看了一眼雪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但不管是她还是小江,都让我感觉他们不是真心要那么做的。就算她真的要救自己的父亲,我也不能看着她死在这里。”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真的相信雪雨。

  

  有时候像他这样的赤诚之人,反而能够看穿种种虚妄,看到事情的本质。

  

  小鱼无奈道:“哎呀!我真是怕了你了!你要想清楚,我们和岳龙轩已经不死不休了,就算你不想杀雪雨。那也没必要现在出手,师父抢到了天门令,我们再为她求情就是了。”


  小鱼对雪雨没什么好感,但看着鹤云天和雪雨的对战,不知为何,神情少见的有些凝重。

  

  雪雨一边打斗,一边有意放水,很快就落败了。

  

  鹤云天让人将她捆起来,命令她交出天门令。雪雨自然不可能马上就交,至少要装模作样的抵抗一段时间,再装模作样的把东西“不小心”弄丢,才能够瞒过他人。

  

  天门令是好东西,能将江湖这趟浑水,搅得再混一些。

  

  雪雨被人带下去关在酒窖之中。

  

  客栈几乎是全木的,隔音并不好,若是屏息凝神,能够勉强听到他们在大堂内说话。

  

  只见无忌又出来求情:“师父,雪雨对我有恩,而且我看她本性不坏,如果她交出天门令,能不能放过她?”

  

  鹤云天喝了一口茶,并没有直接回答,心中却在想着天门十二骑的实力果然不俗。

  

  除了无忌之外,只怕年轻一辈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武当派深耕多年,为何没落至此?真的只是因为在二十余年前,四大门派被东瀛霸刀屠戮殆尽那么简单?

  

  他还没有说话,就听小鱼说道:“她是岳龙轩的女儿,如果真的把她放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

  

  无忌还没想明白小鱼怎么突然就变了挂,改了口,正想反驳的时候,鹤云天开口了。

  

  “为师乃是武林正道,自然是该说话算数的,但小鱼说的也有道理。”他放下茶盏,笑着对无忌说道:“如果就这样把她放了,哪里对得起江湖豪杰?和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无忌听到这句话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谨慎地问道:“所以……师父,你刚才说那些话,只是为了骗她投降?”

  

  无忌武功天赋真的很高,但有得必有失,他自幼在山中长大,性格淳朴善良。

  

  鹤云天有些失望,只觉得这个徒弟真是不懂自己的心意。

  

  难道真要他把话说得这么明显?说他只不过是惺惺作态,假装大侠之风仁义之风?

  

  无忌看他又不说话了,唯恐他真的杀了雪雨,当即跪下道:“还请师父三思,雪雨不是坏人。”

  

  周围还有旁人在,鹤云天一下无忌逼住了,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小鱼武功不算高,脑子却很灵活,他刚才说那句话,只不过是在试探。

  

  他若有所察地看着鹤云天,试探性地说道:“就这样杀了她也不好,直接放了她又是放虎归山,不如这样吧……让她废了武功,就把她放了。这样又不担心放虎归山,又成全了师父的名声。”

  

  这折中的方法果然惹得鹤云天笑逐颜开:“师父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那白骑杀人如麻,一定是要惩治一二的。就照你说的做吧。”

  

  雪雨这些年为了执行任务在江湖中树敌无数,若是废了她武功,寻仇的人一定会杀了她,这和直接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借刀杀人,和直接杀人的区别。

  

  无忌还想继续求情,却看见小鱼偷偷踹了他一脚,一边大声说道:“你这家伙可别得寸进尺!”将他的话都堵住了。

  

  一番并不算愉快的交谈之后,小鱼一边替无忌道歉,一边将无忌拉出了门外。

  

  无忌不解地问道:“我知道你和雪雨不和,但你也不能想要她的命啊。”

  

  不提还好,一提小鱼就更气大了,下意识道:“我想要她的命又怎么了,明明是她先想要我的命!她做初一,我做十五,很公平啊!”

  

  他已经猜到毒蝎是雪雨动手,一想起来自然是一肚子气。

  

  无忌摇了摇头,认真说道:“可能真的是她下毒害你,但我不觉得她是真的想要你的命。”

  

  小鱼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他:“你不是喜欢霜霜吗?为什么一直替雪雨说话?你不会是个花心男人吧!”

  

  无忌失笑的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跟你就事论事而已,雪雨肯定不想要你的命。如果她真的想杀了你,以你的三脚猫功夫,怎么躲得过?”

  

  以他看来,雪雨只是想教训一下小鱼,虽然这教训重了点,但小鱼确实也得罪过她。

  

  “唉!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小鱼有些恼羞成怒,但又不得不承认无忌说得有道理。

  

  无忌还是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我真的觉得雪雨是好人,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

  

  小鱼翻了个白眼:“在你眼里,谁都是好的!”

  

  无忌转过身来对着他问道:“你跟我在这里说了半天,应该不只是想跟我说这些吧?”

  

  他知道自己没有小鱼聪明,也从来都不避讳这一点。

  

  ……

  

  是久违的无忌和小鱼~

  

  小江……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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