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的自述|
我是繁漪,来自封建资产阶级大家庭,我和那些所谓的上等人一样,有诗文的爱好,女人特有的性情,狂热的思想,对自由的渴求……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被深深地埋在心里。
那些穷人都以为,像我从睁眼到闭眼都被服侍人一定过得安稳自在,确实,四凤这姑娘是个好女人,但她也是我在这个家唯一聊上几句的人了。我羡慕她,嫉妒她。她的阳光、朝气、是那样的洁净无暇……啊,这种性情,我只在可悲的下等穷人身上看到。
我的丈夫,周朴园。他的名字我都不愿甚至不敢听到。那个暴虐无情没有感情的男人,可耻地用刺眼的金钱杀戮一切屏障的男人,用名利作为谎言的垫脚石的男人……这几年里,我的内心不间断地呼喊着这几句话,去......
我是繁漪,来自封建资产阶级大家庭,我和那些所谓的上等人一样,有诗文的爱好,女人特有的性情,狂热的思想,对自由的渴求……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被深深地埋在心里。
那些穷人都以为,像我从睁眼到闭眼都被服侍人一定过得安稳自在,确实,四凤这姑娘是个好女人,但她也是我在这个家唯一聊上几句的人了。我羡慕她,嫉妒她。她的阳光、朝气、是那样的洁净无暇……啊,这种性情,我只在可悲的下等穷人身上看到。
我的丈夫,周朴园。他的名字我都不愿甚至不敢听到。那个暴虐无情没有感情的男人,可耻地用刺眼的金钱杀戮一切屏障的男人,用名利作为谎言的垫脚石的男人……这几年里,我的内心不间断地呼喊着这几句话,去勒紧我的魔咒一般。每当我看到他又做着那些他自以为理所当然的假合同的时候,听到又有多少生而下等的可怜人在他齿下指间死去后他当做无事发生甚至洋洋得意的时候,这罪孽的令人愤怒的姿态……我想求他,我想控诉……可惜,我是家里的太太啊,我怎敢。
我一直感觉我的性情和这里格格不入,但我生而就是上等人,被强硬地贴上了上等人的标签,被机械地控制做着上等人该做的事,赋予“上等人该有的思想”。
这些年我一直挺对不起那个被周朴园赶走的女人周侍萍,那时的我因为对爱情的渴望接受了这桩荒唐的婚事。多少年来,那种内心饱受蹂躏自责的感觉挥之不去,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种感觉在周朴园身上似乎更加强烈。他一面将家具摆成侍萍在时的样子,一到夏天还要把窗关得死死的透不过气,似乎在还原当时照顾生子后生病的侍萍的场景,一面反复念叨着对我的感情,甚至还给假惺惺地我请医生说来医治我的心病。然而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只是他怕我把这件事说出来而故意塑造我精神不正常的手段之一罢了。他为了把此事演得像,还逼我两个儿子求我吃药,当看到我大儿子被勒令跪下来的那一刻,我彻底崩溃了,周朴园在用对待我同样的方式对待我的儿子,那卑劣的手段被这颗没有人性的心无止境地蔓延扩散,愈演愈烈。那种无名的震耳欲聋的感觉要将我压得粉碎。这种精神上无休止的扼杀,是我这种富人理所应当的吗?
我也企图寻找真正的爱与情,于是我注意到了周萍。与其说是爱更准确来说应该是精神寄托,他或许不能给我带来什么,但他单纯。这一点就胜过太多。然而他单纯得可怜,没日没夜在不同的人中交换心情,甚至和我吐露爱上了侍女四凤。现在想来,我是多么愚蠢多么顽固,用禁锢的没滋没味的感情来做无谓的反抗。我又是多么无聊可笑,以这种方式逃避依然存在着的强权。
这些日子,周朴园称我病了疯了的次数又增多了。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个想过个正常日子的人,一个富人家的太太,我只是个不甘心成为有权有势的人的傀儡被操控的太太。一个不希望被日日夜夜以好心服侍为由囚禁的人,一个仅仅拥有地位的空壳实际上一无所有的悲剧人物,一个希望的火苗无数次被虚假与卑鄙按压扑灭的女人…………
我是繁漪,我没病。
[雷雨]我们的世界(四)
矿上
鲁大海:“回这,简直是回到了无底深渊!”鲁大海的工人朋友们跟他讲述了他不在这几天发生的事。
工人老李:“我跟你说,又有一个弟兄遭老秧了。他马上快退休了,等着给家里妻儿老小报喜呢,这不,前两天累死在岗位上,说未干满不给发工钱,这家里一点费用都捞不到,可让他们怎么活啊!”
还不等鲁大海抱不平,工人老刘又接上话:“(似笑非笑)我们的工资又往下克扣了呢,再扣扣,都用不上我们喽!”
鲁大海:“真娘的缺德啊,这狗…”
不远处的周冲探出头来,稚嫩的声音:“(愤恨)这是真的?这不可能!——”工人们看着周冲,好像一个新乐趣闯进了他们的视野。
鲁大海:“(惊)你怎么……?...
矿上
鲁大海:“回这,简直是回到了无底深渊!”鲁大海的工人朋友们跟他讲述了他不在这几天发生的事。
工人老李:“我跟你说,又有一个弟兄遭老秧了。他马上快退休了,等着给家里妻儿老小报喜呢,这不,前两天累死在岗位上,说未干满不给发工钱,这家里一点费用都捞不到,可让他们怎么活啊!”
还不等鲁大海抱不平,工人老刘又接上话:“(似笑非笑)我们的工资又往下克扣了呢,再扣扣,都用不上我们喽!”
鲁大海:“真娘的缺德啊,这狗…”
不远处的周冲探出头来,稚嫩的声音:“(愤恨)这是真的?这不可能!——”工人们看着周冲,好像一个新乐趣闯进了他们的视野。
鲁大海:“(惊)你怎么……?这的一切都不适合你,乖乖回家当你的阔少爷吧!”
周冲:“(认真)我是跟着父亲来的。”
鲁大海:“(嘲弄)你来这——这么说以后又要多一个压迫我们的大老板喽!”
周冲看着他们劳作,脸憋通红:“(不可置信)你们都这股幸苦……我不应该过这么快活的!你们休息一会吧,我刚刚说我来这‘视察’,这会不大能有人来。”
周冲笨拙地学着工人们的样子开始干活,险些受伤。一旁的鲁大海都看不下去:“这你可做不来,别在这帮倒忙了,受伤了我可管不上你!”
鲁大海说罢,旁的工人老李忙来劝说着:“你瞅,他多像那执拗的小孩,不懂事的,他要干,你就让他干。”
工人老刘拿出一把铲子和几颗钉子:“孩子,你去那边,看着这锤子和钉子了吗(钉子发出亮闪闪的光芒)你去把它们钉在木板上,小心别锤了手!”
周冲:“(乐呵呵)这锤子、钉子可真美!这就是劳动人民的美,我就去!”仿佛手里拿着子和钉子,自己就能贴近他们。
他们各忙各的,时不时又谈起周中,说他傻说他虎,却又说他不同于周朴园。不久,啊的一声把他们又引了过去。
工人老李:“(担扰)这孩子不会真砸到自己了吧?”
鲁大海:“(不屑)砸到又怎么样,一点小伤罢了,让他经历成千上万的苦才好呢。”
工人们笑笑。周冲的伤并不是锤子砸的,而是钉子扎进了手里,钉子是生锈的。
周冲:“对不起,我不知怎地,就……”
鲁大海站在一旁拿出自己的水瓶:“(往周冲伤上浇)没有水龙头,少爷可别嫌,凑合用吧,消毒什么的就得少爷回家处理了。”
周冲:“(弱弱)没有创可贴吗?”
鲁大海:“少爷不自己带药?这种地方可没有那么‘高级’的东西!这谁受伤不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鲁大海看着周冲乖巧的脸,不知怎的竟有一丝怜悯和心疼,周冲是被‘驯养’在笼子里的,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却仍用那纯真、善良的想法去看待任何人。
鲁大海把衣服撕下来一块,包在周冲手上。
鲁大海:“干净的。”
这时,有位一脸洋气样,鼻子下面留有一大把胡子的男人看到周冲急忙跑了过去。
?:“哦,我亲爱的Mr.zhou,可让我好找,周先生叫你回去!”
?:“(看到周冲手上的包扎)哦,是维把你弄成这样的?(看向鲁大海)是你这个无知的工人?”
鲁大海:“(握拳)别用你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周冲:“(急忙)先生,不要这么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他帮我包扎了伤口,他们都在保护我!”
周冲:“他是……来指导我的专家。”
专家:”(拉着周冲,虚伪的笑)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我会跟董事长提议,让他给你们加薪的,走了我的少爷!”
待他们走远
鲁大海:“专家?看这样,真晦气。”
《雷雨》曹禺 2023.4.28 二刷
第一次看应该是21年冬天将近过年的时候,当时只觉得“妈耶原来这就是古早狗血家庭伦理剧吗?!”
后来才发现它完全不仅仅只是“家庭伦理剧”这个词语可以概括的。
不同于现下市面上嚼来如同纸板一样无味的大男主大女主小说,这本剧里面几乎每一个人物都是有血有肉。
先说周繁漪,她绝对算是全书看完就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一个角色。她三十多岁却嫁给了五十多的周朴园,又爱上了周朴园与侍萍的儿子周萍并与之发生不伦之恋。她是刚烈直率的,就像是被压抑在阴霾之中灼灼的日,或者暗匣里蓬勃的热风,她不安分,但这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她说过“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
第一次看应该是21年冬天将近过年的时候,当时只觉得“妈耶原来这就是古早狗血家庭伦理剧吗?!”
后来才发现它完全不仅仅只是“家庭伦理剧”这个词语可以概括的。
不同于现下市面上嚼来如同纸板一样无味的大男主大女主小说,这本剧里面几乎每一个人物都是有血有肉。
先说周繁漪,她绝对算是全书看完就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一个角色。她三十多岁却嫁给了五十多的周朴园,又爱上了周朴园与侍萍的儿子周萍并与之发生不伦之恋。她是刚烈直率的,就像是被压抑在阴霾之中灼灼的日,或者暗匣里蓬勃的热风,她不安分,但这也正是她的魅力所在,她说过“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那时我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烈烈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
然而我最喜欢的并不是周繁漪,是她跟周朴园的儿子,本书中戏份不多的周冲。周冲算是个比较平面单一的角色,他遗传了他妈妈的理想主义,是这个压抑极了的旧家庭里难得的新鲜血液,甚至还有些不合时宜的天真烂漫。他比他哥周萍强,没有因为四凤的奴隶阶级而产生任何迟疑,他会勇敢地去追爱,也会想方设法地将自己爱的人拉出苦海,甚至想让她也去读书识字,成长成真正的新青年。面对不公和阶级差异,他没有选择逃避也没有选择坦然受之,而是用一股子天真烂漫的劲头,勇敢地面对。
再说周萍,他遗传他爸周朴园,行事风格软弱不堪,他既无法回应继母周繁漪的爱,也对四凤依依不舍。倒不是因为他感情上的“渣”而对他产生偏见,主要是这种从头到脚都是旧思想的人实在是让人失望透顶。碰到从未见过的同父同母亲兄弟,无产阶级工人鲁大海,他的看法是“哪来的工人闹事儿?”彻头彻尾的旧少爷架子,内里盛满了软弱的苇草。
侍萍……这个女人我没看懂说不了,瞅着像是个简单的“爱上富家公子惨遭抛弃但是坚强刻苦养孩子”的典型悲剧女角色,其他解释等以后再说。
周朴园可以直接类比他儿子周萍,腐烂到不行俩人可以炫进同一个垃圾桶。
诶,其实说来剧情也不算复杂,看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联想巴金先生的《家》
发霉的光(四凤&蘩漪)
蘩漪看着围在四凤边的周萍,拉上了窗帘。
四凤年轻、阳光,而她在发霉,在腐烂。
她在这个发霉的地方待了十几年,她迫切地想要晒晒太阳。她把自己搞得母亲不是母亲,情妇不是情妇。但是她乐意,因为周萍让她活了过来。
“冲儿,你哥哥在哪里?”天已经黑了,四凤干完活便回了家,周萍没过多久也出去了。
“哥哥可能去喝酒了。”周冲如时回答,“他最近总是喝酒,回来就抱着我说后悔。”
蘩漪冷笑了一声,叫周冲早点睡。
这一天,蘩漪在房间里,把下人关了的窗打开。要下雨了,四凤却和周萍在院里拉扯。
蘩漪刚隐约听到四凤和他爹的争执,但此刻,她又恢复了青春模样,她的......
蘩漪看着围在四凤边的周萍,拉上了窗帘。
四凤年轻、阳光,而她在发霉,在腐烂。
她在这个发霉的地方待了十几年,她迫切地想要晒晒太阳。她把自己搞得母亲不是母亲,情妇不是情妇。但是她乐意,因为周萍让她活了过来。
“冲儿,你哥哥在哪里?”天已经黑了,四凤干完活便回了家,周萍没过多久也出去了。
“哥哥可能去喝酒了。”周冲如时回答,“他最近总是喝酒,回来就抱着我说后悔。”
蘩漪冷笑了一声,叫周冲早点睡。
这一天,蘩漪在房间里,把下人关了的窗打开。要下雨了,四凤却和周萍在院里拉扯。
蘩漪刚隐约听到四凤和他爹的争执,但此刻,她又恢复了青春模样,她的衣服扎进裤子里,蓝色的裤子配了一个粗粗的白色腰带,抬着头看周萍。她肯定在笑,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蘩漪拉上了纱帘。
四凤在蘩漪门外扫地,扫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她听着烦,把四凤叫进屋里了。
“听说你母亲来了,我想见见她。”
“来了,老爷在和她谈话,等会儿我叫她上来找您。”
“嗯,听说你母亲是念过书的人。”
“我不知道,母亲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些。”
“你母亲叫什么名?”
“她叫侍萍,太太。”
四凤迈着轻快的步子出去了。扎了红线的两个小辫一甩一甩,打的结也随她的步子一晃一晃。这是未出嫁的少女常扎的发型,蘩漪很多年没扎了。她忽然下床打开首饰盒,把珠光宝气的金银饰品翻到一遍,前前后后翻几遍只找到了两根素花的簪子。
侍奉她穿戴的是另一位下人,但是她最近常年卧病在床,老爷也不常来,她很久没叫她了。不知道那位下人还在不在,她唤了一声,一个戴着袖套的女孩上来了。
女孩忙去洗手摘了袖套,按蘩漪的指示找来两根绸带,又挑了一身年轻女孩穿的裙子,侍奉蘩漪梳妆打扮好了。女孩帮蘩漪擦了脂粉,脸上的细纹和病色被遮住了,虽仍显得病殃殃的,远看却很年轻。
蘩漪觉得长在身上的霉消下去不少,她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太太,您很漂亮。”女孩拿着镜子对着她。
“嗯,你去忙吧。顺便催四凤快点让她母亲上来。”
鲁妈——就是侍萍——上来了。她看着也经历了不少累,像四十左右的人,问了才知道已经快五十了。
她和四凤眉眼有点像,风韵也很相似。蘩漪看着她,仿佛能想象年轻二十岁的她轻快地帮人做工,也是个青春美丽的女孩儿。
蘩漪说话很委婉,鲁妈也识得话里的意思,表示明天就带四凤走。
她站在楼上的窗前看着门口,四凤走时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一眼,她爹大概是在骂骂咧咧。鲁妈一句话不说,只在四凤转头时拍了拍她的背。
蘩漪忽然又觉得闷,闷得透不过气。窗户已经开开了,几乎没有风吹过。她觉得霉斑就要长到自己脸上了。
“萍!”
周萍魂不守舍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并没有觉得好很多,还是闷得难受。远处雷声滚滚,她再次说了提出了那些请求:“你带我走吧。”
“不,母亲,你什么都知道的。”周萍话里透着醉意,和他之前的所有拒绝又没什么区别。蘩漪不喜欢酒味,酒总于愁相连。
而此时,周萍带着酒味站在她面前。
蘩漪这才发现,周萍带着酒味,带着愁站在她面前很久了。带来的愁也远比他消去的痛苦多得多。
带着希望出现在她面前的反而是四凤。
蘩漪越来越觉得,真正疗愈她的,是年轻的四凤而不是周萍。
周冲和周萍都去打探四凤的下落。蘩漪看着着急的周萍,抚着自己涂了脂粉的脸,忽然迷茫了。
赶走四凤,是希望周萍能带走自己。但是周萍不一定专一,却一定和他父亲一样狠辣。以及,一个散着愁的人带走一个痛苦的人,有什么用呢?
闷闷的天总算是下了雨,凉爽不少,也不那么闷了。蘩漪晚上随着周萍去了四凤家门口,那对鸳鸯逃窜时,她抓住了四凤。
蘩漪的妆被雨冲得狰狞,辫子也乱了。而就算是青春美丽的四凤,在这样的大雨下也十分狼狈。蘩漪忽然觉得解脱,年轻漂亮和年老色衰在雨下有什么区别,一个下人,一个母亲,爱上同一个男人,其实是一样荒谬且无果的。
“鲁四凤,你妈妈是不是要带你回济南?”
“是!可是我没遵守诺言,还是见大少爷了。我对不起我的妈,我对不起我的妈!”
“四凤,周萍今天夜里就要上矿。你以为他真的会回来吗?他只是想逃离老爷的管束,到了外面,他想玩就玩,想娶谁就娶谁。你以为他过惯苦日子后还会回来找你吗?
“四凤,你既要走,跟我走吧。我有钱,我带你去上海,你不用还你爸的债,你也不用管你妈妈、你哥哥,你跟我走吧!”
四凤抽噎着:“太太,我不想去上海。我想找个柱子撞死,或者跳河,再不然,让我触了那根坏的电线吧,我对不起萍,对不起我妈妈……”
蘩漪抓住她的肩,把她的脸掰正,雨把刘海打成一撂撂的,一根小辫散了,红绸带堪堪挂在发丝上,不就也掉进泥里了。
“我们假装死了,去上海重新过日子吧。我陪你。”
“四凤,你才十八岁,你想不想过一种全新的日子?到了上海,我不是太太,你不是下人。我带你赚钱,你可以买很多针线盒或者脂粉,可以穿绸做的衣服。我陪你。”
“太太……”四凤几乎说不出话。
蘩漪脱了外衣,扔在河边,把四凤的外衣也脱了,扔在隔了几十米的河边。
她带着四凤去了一个旅馆歇着,第二天买了船票和衣服,看着周公馆越来越远。
“四凤,到上海,忘记这边的事情。我们去做生意,赚钱,自己过,不要管那些负心汉,好么?”
蘩漪一直体弱,这回反倒是四凤发了烧,她迷迷糊糊地倒在蘩漪身上,蘩漪问什么都答应。
忘记那些身份吧,下人,下人的女儿,少爷的情人,少爷的后母,勾引,不检点,违反伦理……忘记那些在发霉的雨季里腐烂的事吧,新的世界有阳光。
温暖的,让一切重生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