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靖凰

142.4万浏览    2688参与
璐Lu酱紫

2.长安顾里——顾南亭✘安迪——再遇

剧情没有


逻辑稀碎


不喜勿喷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人设被我写崩了 我很崩溃 也不知道咋改 就这吧 仿佛只挂了一个顾南亭的名字!!呜呜呜。写不出来!我一想到他和安迪,就想让他俩迅速给我谈恋爱滚C✘D。

……不知道怎么安排 顾南亭和安迪见面了……补个设定 就放在欢1安迪分手后要去度假那里吧


2小时的飞行时间马上就结束。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将在20分钟后抵达鹭洲,地面温度是15度,大雨,谢谢。”


安迪听到了机组广播后,睡眼惺忪,慢慢醒来,摘下了眼罩。鹭洲就...

剧情没有


逻辑稀碎


不喜勿喷



  

人设被我写崩了 我很崩溃 也不知道咋改 就这吧 仿佛只挂了一个顾南亭的名字!!呜呜呜。写不出来!我一想到他和安迪,就想让他俩迅速给我谈恋爱滚C✘D。

……不知道怎么安排 顾南亭和安迪见面了……补个设定 就放在欢1安迪分手后要去度假那里吧


2小时的飞行时间马上就结束。


“女士们,先生们。本架飞机将在20分钟后抵达鹭洲,地面温度是15度,大雨,谢谢。”


安迪听到了机组广播后,睡眼惺忪,慢慢醒来,摘下了眼罩。鹭洲就要到了,她终于可以休息了,放松一下散散心了。


此时夏至经过。“你好,方便给我来一杯咖啡吗?”安迪微笑着对乘务员说到。


“好的!没问题!您稍等小姐姐!”夏至一看是她喜欢的富婆小姐姐,顿时间精神奕奕。


飞机降落了……安迪没有选择先下飞机,她等到乘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缓缓拿起自己的包准备下机。


或许是本次机组春节前最后一趟航班,顾南亭也难得从驾驶舱走出来,和乘客问候祝节日快乐。


“春节快乐。”顾南亭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出现。(顾南亭就是要勾引安迪!他那随处释放的魅力 该死)

  

安迪抬眸看着他,唇边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敛去,眼眸流光奕奕,温软的神情倒是让顾南亭看得一愣。“你也是,新年快乐。”(我咋感觉我写了个花痴安迪!!没办法!谁让顾南亭就是这么有魅力)


没过多久,顾南亭接到了顾母的电话表示她临时接到单位通知有关C919的问题需要紧急讨论,没法和他一起过春节了,让他自己过或者和公司没回家的同事一起,顾南亭无奈的叹了口气,回运行楼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开车回家了。……(差点想写限号打车哈哈哈)



安迪取完行李没多久,收到了酒店安排的管家的短信,“何小姐,不好意思,由于天气突然从大雨转暴雨,并且现在是下班晚高峰的时间,我们的车堵在了路上,大概需要将近一小时才能到机场,请您稍等一下。”


安迪拖着行李,走向了地下停车场,看到不远处有等待区的椅子便坐下来了。


停车场突然有车停下,并且用车灯慌了一下。安迪下意识的抬了一下头,看到车窗摇下来是刚刚坐飞机的机长。


顾南亭看到安迪一个人拿着很多行李,像一只安静的小绵羊窝在角落里坐着。


“hi 你好,有事吗?”安迪平静的问到。


“安小姐,刚刚在飞机上谢谢你。你在等车吗?现在下大雨不好打车,不然我捎你一程?”顾南亭回答道。(我在思考。我觉得顾南亭的性格被我写偏了,他会这么主动吗?面对安迪,会吧?)


“我有预约了酒店的司机,不过他们告诉我因为暴雨和高峰期他们堵在路上了,还需要大概40分钟的车程。”安迪说到。


“40多分钟?那还是需要等很久的。你住哪里?”顾南亭问到。


“我订的酒店在鹭洲道附近。”安迪回答道。


“巧了,真的顺路了,我也住那边。我送你。”顾南亭下了车,走到安迪身边,绅士地帮她拿着行李放进了后备箱中。


“谢谢你!”安迪真诚的说道。


——车上——


“安女士,刚刚在飞机上谢谢你了。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顾南亭,是鹭洲航空的机长。”顾南亭说道。

  

”顾南亭,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你不必客气,叫我安迪就好~”安迪回答道。

  

”安迪,你来鹭洲是度假吗?怎么过年不和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顾南亭问道。(很犹豫要不要写。。这句话。。但是不写也没啥脑洞)

  

安迪瞬间失了神,她将眼光移向窗外,神思飘忽,淡淡的愁云笼上眉头。


过了一会儿,安迪轻声回答”嗯。我来度假的。嗯。我是孤儿,没有家人。”如果仔细听的话,那消散的尾音里似乎隐藏着一丝丝伤感与柔和。

  

”不好意思安迪,是我冒昧了。”顾南亭察觉到安迪的不对劲后立马转移了话题。”你有计划好怎么玩吗?”

  

”随缘吧。先睡几天,没有什么计划。”安迪回答道。

 

安迪听到笑声看向顾南亭。顾南亭笑了,他有一张线条英朗英俊的面孔,双眉如剑,薄薄的嘴唇抿得很紧,平时总是不苟言笑,此时脸上线条在这个笑意中突然柔和了下来。

  

”鹭洲道靠近海边沙滩,你可以在那里晒太阳躺一下。”顾南亭眼中还带着笑意。

  

"嗯?我这么搞笑的嘛?"安迪问道。


”没想到一板正经的你会有这样的计划。”顾南亭回答道。

 

”对对对。你不一板正经、你不严肃!”安迪假意凶他,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语气中带着娇嗲。

  

”要不要听听我的推荐?”顾南亭说道。


”你说吧,我听着。”安迪看向顾南亭。


”我推荐你体验一下鹭洲的山海步道。一个人静静的徒步前行,可以看到远处山林,可以看到海边落日。远离城市的喧嚣,很是幽静,我觉得非常适合散心。”顾南亭回看安迪,眼神清冽。


”顾南亭。”安迪突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你真是一个很优秀的机长。”

  

”何出此言?”顾南亭疑惑道。

  

”连休假都要徒步锻炼身体!看来你把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训练都时刻融入生活中呀!可惜了,休假的时候我只想躺着消磨光阴,体验一段难得不被资本家压榨的机会。”安迪开玩笑道。

  

”毕竟真正的自由是用自律换来的。”顾南亭突然严肃道。”明天我去监督你徒步,正好我也不过春节。”


”顾南亭,你真的很给人压力,上一个让我能感受到压力的还是我自己,当然也有动力。之前在公司的时候,老谭总是说我给员工和自己太大的压力了,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我了。”安迪认真的回答道。

  

”适当的徒步运动,有助于减轻压力的。”顾南亭说道。

  

”徒步会促使脑部释放脑内啡,提升精神,使心情愉悦。我可是每个工作日都会早起晨跑的人。”安迪有些小得意。

  

”好,那正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监督你去徒步,你在的这几天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晨跑,带你领略一下鹭洲的风景。”顾南亭直接替安迪做了决定。

 

”顾南亭,我可以问一个私人问题吗?”安迪看向他。


”可以呀。”顾南亭说道。

  

”你结婚了吗?对不起,我很直接,也很没礼貌但是在私人交往方面,我需要根据这个把握分寸。”安迪很直接的问道。


”没有。方便留一个电话吗?”顾南亭被安迪的直率吓了一跳,但是内心却有一丝雀跃。


”我给你的名片上有我的私人电话,和微信同号,你可以直接加我。”安迪回答道。

  

短短的行程中,安迪和顾南亭聊得很愉快,马上就到安迪入住的酒店了。

  

”安迪,我就不送你上去了。"顾南亭帮安迪拿下来行李,送她到了酒店入住登记处。

  

”谢谢你,顾南亭!明天见!”安迪的心情很愉悦,眼睛弯弯带着笑意。

  








一路琰凰

第三章 该成婚了吗?

  谁也不知道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霓凰再次用力挣脱出来 。这时萧景琰才放开。二人略显尴尬,但二人却很享受。

“霓凰,做我皇后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景琰不再在她面前称呼朕,而是平等称呼。

霓凰没有直接回复,她何尝不想?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可是,我还能上朝嘛”

“可以”

“可是……”

“我爱你,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统治天下”

霓凰再也忍不住了,霓凰直接倒在萧景琰怀里“璟琰哥哥,其实是我真的很需要你”,萧景琰能感受到怀里的女孩正在哭泣,他把霓凰抱在怀里,安抚着她“我真的,我会永远陪着你。找个吉日,我就把你娶回家”

多么像平常人家的恋人啊,霓凰就这么靠在萧景琰怀里,竟哭着哭着哭睡着了。也许是...

  谁也不知道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霓凰再次用力挣脱出来 。这时萧景琰才放开。二人略显尴尬,但二人却很享受。

“霓凰,做我皇后吧”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景琰不再在她面前称呼朕,而是平等称呼。

霓凰没有直接回复,她何尝不想?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

“可是,我还能上朝嘛”

“可以”

“可是……”

“我爱你,我需要你和我一起统治天下”

霓凰再也忍不住了,霓凰直接倒在萧景琰怀里“璟琰哥哥,其实是我真的很需要你”,萧景琰能感受到怀里的女孩正在哭泣,他把霓凰抱在怀里,安抚着她“我真的,我会永远陪着你。找个吉日,我就把你娶回家”

多么像平常人家的恋人啊,霓凰就这么靠在萧景琰怀里,竟哭着哭着哭睡着了。也许是萧景琰给她的安全感吧,她太累了,好久没睡过这么久的安稳觉了。

萧景琰看着怀里的女孩,露出宠爱的笑容,他整理一下霓凰眉前的几根碎发,他一直保持姿势不动,就怕把怀里的人儿弄醒。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已到傍晚。落日余晖撒在穆王府,庭院的人嘻嘻哈哈。

“也不知道陛下和姐姐说些什么,都说这么半天也没见出来”穆青突然说。

“哈哈这陛下也不着急回宫”

虽是一些玩笑话,大家也大概深知肚明,皇帝多年未立后,就是在等霓凰吧。

穆霓凰正想翻身,却又似乎被什么挡住,睁开睡眼,才知道自己竟在陛下怀里睡了这么久。“陛下,我怎么睡着了”说着就要起来。

“怎么又开始喊陛下了,叫我璟琰就行了。”萧景琰笑到,上次我冤枉苏先生那次,你不是直接就骂我萧景琰吗?怎么现在一口一个陛下。

“那霓凰以后天天直呼大名”

“哈哈好,我的凰儿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萧景琰回宫之后直接就去芷萝宫去找静太后。霓凰是静太后看着长大的,这个婚姻,她自然是同意。何况,在她心里,早就把霓凰当亲生女儿看待了。“以后你有霓凰辅佐,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穆青这边也真正知道姐姐说的入宫是什么意思了。他纵使百般不舍姐姐,但他终究还是希望姐姐有个归宿。“姐 ,陛下真的可靠吗?”穆青还是不放心地问。

“当然,他一直都是姐姐的依靠”霓凰说着,特别坚定,她信任萧景琰,她的眼睛充满着光。“以后你凡事都要慎重考虑。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耍小孩子脾气。凡事以大局为重。你要知道你所代表的不仅是自己,是穆王府。”

“知道了,姐”穆霓凰拍了拍穆青的肩膀,弟弟的肩膀确实结实了不少。


终于到了举国欢庆的那天

云南穆王府热闹非凡,到处都沾满了喜庆,不得不说,几乎所有人都不舍霓凰郡主,确确实实霓凰的面子似乎比穆青更大。

霓凰正穿着红色嫁衣坐在铜镜前,她静静地在镜前看着自己。田婶在旁边为她打理女儿红~“郡主化起妆来竟如此美”一个丫头惊叹道。

“那可不,郡主倾国倾城,眼下就成皇后了,可把陛下的整个后宫都比下去了”

霓凰却对这些毫不在意,若此时父王母亲还在世,他们一定会更风光的把她嫁出去的,他们也一定会开心的。出嫁了,最开心的也许不是霓凰,而是穆青。穆青在姐姐门口来回挪动,满是不舍,若非想让姐姐幸福,倒是希望姐姐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

女妆梳毕,吉时已到,霓凰拿着婚扇,慢慢起身,长裙拖在身后,随着霓凰脚步,一步一步前进。慢慢走出大殿,“送郡主……!”

“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霓凰环顾四周,再次看看也许很久都不会迈进的穆王府,她从小生活,她统治了十几年的地方。踏上婚车……走向金陵。

云南到金陵,山高水长,一路上穆青亲自护送。霓凰还是第一次坐马车赶那么长的路。她期待,她想早点看见她的璟琰哥哥。

经过几天跋涉,一路也还算顺利,宏伟的军队带着喜庆迈进了金陵城。各个人户都敢来道喜,迎接皇后入宫。
 

萧景琰早就在正宫前等候霓凰,他今日也身着红衣,这是静太后亲手缝制的,她就期待着儿子的这一天。

车队一到,萧景琰就迫不及待想去迎接霓凰,毕竟礼数在这,大臣也看着,也不好做出其他迫切行为。

该行婚礼了,宫殿内欢笑连声,霓凰与萧景琰对视,相视而笑,这就是帝后……



一路琰凰

第一章

穆霓凰站在城头,身着单薄,依然简朴,只画了点点淡妆,她从来不像别的女人那样画上浓浓的妆,但却依然英姿飒爽。

  
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任由其摆动。萧景琰的话又漂浮在穆霓凰耳边:“那你对皇后之位意向如何?”

  
霓凰从来没想过,萧景琰会对她说这句话。确实,水牛和她从小青梅竹马,他和林殊哥哥永远是她的依靠。赤焰一案,林殊身葬梅岭,从此三人似乎渐行渐远,那些离去的旧人一直都在埋藏心里吧。

现在穆霓凰已成了十万铁军的统领者,一品军侯。二萧景琰也成了大梁的皇帝。

“你以什么理由立我为后?青梅竹马还是云南穆府护国郡主?”

“朕立后不需要理由”

“可你是帝,需要面对朝廷大臣,需要面对天下黎民”

“霓凰,你批战袍,上......

穆霓凰站在城头,身着单薄,依然简朴,只画了点点淡妆,她从来不像别的女人那样画上浓浓的妆,但却依然英姿飒爽。

  
微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任由其摆动。萧景琰的话又漂浮在穆霓凰耳边:“那你对皇后之位意向如何?”

  
霓凰从来没想过,萧景琰会对她说这句话。确实,水牛和她从小青梅竹马,他和林殊哥哥永远是她的依靠。赤焰一案,林殊身葬梅岭,从此三人似乎渐行渐远,那些离去的旧人一直都在埋藏心里吧。

现在穆霓凰已成了十万铁军的统领者,一品军侯。二萧景琰也成了大梁的皇帝。

“你以什么理由立我为后?青梅竹马还是云南穆府护国郡主?”

“朕立后不需要理由”

“可你是帝,需要面对朝廷大臣,需要面对天下黎民”

“霓凰,你批战袍,上战场,领兵杀敌,心胸宽广,见多识广,以你为后,难道不是我大梁之幸,黎民之福吗?朕还要和他们交代什么?”

“陛下,臣的意思是……我还没想好”

“朕等你,朕的后宫位置留给你”

穆霓凰长吸一口气,她以为萧景琰对她好是因为照顾妹妹,未成想却生成了男女之情。和萧景琰的对话一直徘徊在霓凰耳边,要说霓凰对萧景琰没动情,她也不信。

“郡主,该用晚膳了”

田姨的呼唤打破了霓凰的思考,她带着思虑走进膳房。

穆青看出姐姐的异样,但也不知道该不该问,思索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嘛”

“青儿,如果我进宫了,你怎么想?”

“哎呀姐,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你不是经常进宫嘛,我能怎么想?”

“算了,吃饭吧”

“喔”穆青终是摸不着头脑,毕竟她不知道姐姐说的进宫是进入后宫。

若是弟弟知道了,他真的会同意姐姐嫁入那深不可测的后宫吗?

这一夜,郡主府内,霓凰辗转反侧,是真的,她失眠了…

京城内,养居后殿,萧景琰也未曾入睡。

次日,霓凰称病没有上朝,而是让穆青自己去。霓凰也表示,以后都让他自己去,他长大了,该一个人承担了。

“王爷,昨夜就看到郡主在城头吹风,脸色不太好,估计是受凉了”

“田婶,你给姐姐熬点药,做点她爱吃的,姐姐吩咐过,不管是谁来都不能去打扰,我先上朝去了”

“是,您放心去吧”

萧景琰听到霓凰身体不适,先是想问一下情况怎么样了。但是终是没问出口,他何尝不知道,她不是病了,而是在逃避。萧景琰不得自嘲了一下,既然你躲我,那我就亲自去找你。

下了早朝,萧景琰把穆青留了下了“穆青,朕和你一同去看看郡主”

“陛下,臣不敢,姐姐说不想被别人打扰,只想好好休息”

“你姐姐指名说朕也不行吗?”

“那没有……那,陛下请吧”

其实,霓凰是想逃避不假,但是也确实因受了风寒,加上一夜没睡好,也确实病了,但以她的体质,是完全可以继续上朝的,只是她不想面对他罢了。

田婶端来的药和早膳霓凰一丝都没动。她没有胃口,她不知道怎么选择。

穆王府  

“陛下驾到……”

菁莪裳华

【靖凰】梁宫词·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家久等了,我会坚持下去,一定不会弃坑!

  --------------------

  众捕吏曹属把住大门,簇拥着京兆尹在崔氏别院中站定,韩澄开口向管事道:“今日郡王总在吧!”

  别院管事明白韩澄摸清了崔恒范的行踪,不敢再扯谎,唯唯诺诺地道:“在,在,使君稍后。”

  他话音刚落,影壁内忽然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一大早就醉成这样!”

  “我一再说,你们不要耍新花样,勾引得郎君不务正业,你们偏偏不听!如今引出这等麻烦,今后也别指望安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显然是崔恒范的老仆。

  管事听到这话,向韩澄堆笑道:“使君您看,我家郡王醉了,一时也醒不过来,不如您先回府,待他醒来......

大家久等了,我会坚持下去,一定不会弃坑!

  --------------------

  众捕吏曹属把住大门,簇拥着京兆尹在崔氏别院中站定,韩澄开口向管事道:“今日郡王总在吧!”

  别院管事明白韩澄摸清了崔恒范的行踪,不敢再扯谎,唯唯诺诺地道:“在,在,使君稍后。”

  他话音刚落,影壁内忽然传来一个刺耳的女声:“一大早就醉成这样!”

  “我一再说,你们不要耍新花样,勾引得郎君不务正业,你们偏偏不听!如今引出这等麻烦,今后也别指望安生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显然是崔恒范的老仆。

  管事听到这话,向韩澄堆笑道:“使君您看,我家郡王醉了,一时也醒不过来,不如您先回府,待他醒来小奴会通报……”

  “又想发遣了本府吗?”韩澄向他怒道。

  管事喉咙一阵发紧,艰难说道:“小奴是怕耽误了使君的大事。”

  “不耽误,本府就在这里等,直到郡王醒来!”韩澄微眯了眼,自顾自地向正堂走去。

  正在观望的众奴仆皆面露惊色,齐齐注视着他,管事三两步跟了上来:“都愣着做甚,快去看座上茶!”

  片刻的纷忙之后,周围一片鸦雀无声,韩澄独自坐在大堂,品赏着崔家的香茗,仿佛来此是玩乐消遣,丝毫不觉得尴尬。

  坐了有小半个时辰,韩澄的心腹属吏曹福忽然从人群中穿出,远远跑了进来:“使君,有急事,政事堂传唤你。”

  韩澄聚起眉峰:“政事堂传唤?是哪位相公?”

  “是谢相!”曹福上前,压低声音说道,“崔家托人将此事传到上头,谢相说要亲自过问。”

  “原来如此。”韩澄一听,搁下茶盏,“总归还是去一趟。”

  他当即起身,那管事赶紧迎上来:“使君不等了?”

  “稍时再来拜访。”韩澄凶沉着面目,“告辞!”

  “使君慢行,恕不远送。”管事人满脸笑容。

        

  韩澄走后,崔恒范走出寝堂,手中提着一只皮酒囊。有人躺在前廊下,用衣襟蒙了面,正在酣睡。崔恒范踢了那人一脚,把酒囊重重地扔下:“你怎么还没死啊?”

  那人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谢大王赐酒。”

  “蒲罗辛,你留在我这里究竟要做甚?”崔恒范气呼呼地问道。

        那人一甩自己的长辫,立即痴痴笑个不住:“既然大王没把小人交给京兆尹,反而收留了小人,小人怎么敢死呢?说什么都要报答大王!”

  崔恒范不以为然:“你说你是来报恩的?”

  “那是,那是,您的姑母王妃让小人到大王身边,可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啦。”那大食人窃窃低声道,“她的意思,就是要让小人看着大王,不让大王干坏事!不过大王放心,在王妃面前,小人一定说大王无事可做,天天只知道和美酒女人胡混。”

  “你这畜生!”崔恒范恨恨骂道。

  “骂得好!骂得好!”蒲罗辛瞪着一双蓝眼嘻笑着,“小人就是个畜生,按照天朝人的话,生来就是杂种!大王就该把小人剁成八块,丢去喂豹子!小人知罪了,千辛万苦地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赎罪,免得日后死了也要下地狱,永世受刑不得赦免。”

  “你可真是能屈能伸!”崔恒范冷然道,“滚吧。”

  “小人当然可以滚!”蒲罗辛又向前凑了凑,“不过小人可不敢离开这里,否则还怎么为大王效力呢?”

  “你不走,我走!”崔恒范厌烦地看他一眼,喝令道,“来人,赶紧收拾,本王要起驾回王府!”

  “是。”一名奴仆上前扶着崔恒范,蒲罗辛看他的背影,抚摸着手腕上的木质十字,发出一声冷笑。

  

  从崔氏别院出来,韩澄打马就要往皇城去,却被曹福拦住:“使君往哪里去?”

  韩澄奇道:“不是你说谢相召我吗?”

  “我那是唬他们的,政事堂只派人传话,案子上头处置过了,让使君不要纠缠下去。”曹福回道。

  “啊,这……”韩澄思忖片刻,“我还是去一趟,向相公回明了。”

  “这几日朝中太过忙碌,只怕谢相无暇见使君。”曹福担忧地说道。

  韩澄不睬他,打马来到南省,等了大半日,谢玉终不得空闲,不多时皇城门就要落锁了,韩澄只得作罢往回走,却逢着冯泰清从左藏库出来,便相约一道饮酒,两人觉得酒肆说话不便,遂来到崇仁坊的冯宅内,冯泰清拿出一坛“剑南烧春”,又叫庖厨做了几道小菜,二人边饮边聊。

  “博陵郡王私拆坊墙,我也有所耳闻。”冯泰清见韩澄面色凝重,开口劝道,“依我看,此事可大可小,既然谢相过问,兄长也不用太过较真。”

  “你有所不知!”韩澄叹了口气,“我屡次前往崔氏别院,意在查探一番。”

  “哦?”冯泰清持盏的手停在空中,“众人都言博陵王是个纨绔子,难道他身上还有什么秘密?”

  “他虽然不务正业,他有位姑母可厉害着呢!”韩澄突然恨恨说道,“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两个大食杀手?这几日他们行踪不明,失去了掌控,据我的线人透露,很有可能在崔家。”

  “崔家?又是纪王妃的安排?”冯泰清常在宫中,对这位手眼通天的王妃也有所耳闻。

  “不错,我隐约觉得纪王妃和许多事都有牵连,却看不清楚她究竟想做什么!”韩澄揉了揉眼角,“对了,这两个大食人还出入过景寺,这一点倒让我也奇了!”

  “会不会是因为长安城中没有天方寺?”冯泰清手抚下颌,思量道,“我听说景教和天方教本为同源,如在我们中土,也没说去了佛寺就不能去道观啊!”

  “但愿如此吧。”韩澄缓缓道。

  冯泰清突然一笑,接着问道:“倘若兄长真在崔氏别院中找到了这两个杀手,打算做何处置呢?”

  韩澄一抬首:“他们是卢知行雇来杀你的啊!”

  “只是谣传,事实很难说,他们从广州出来,从未有过任何动作。”冯泰清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好友,“倘若怀疑就可定罪,这天下谁人能清白无辜?”

  “贤弟此言,真不愧是执法官!”韩澄扬唇笑道,“虽是如此,还是得设法盯着,万一他们的目标比你更大,这谁也说不清。”

  “的确。”冯泰清应了一声,给两人添满酒,举盏一饮而尽。

  酒刚饮毕,就听见仆从回报,有人叩门来访。韩澄在影影绰绰的灯影里打量着,来人个子甚高,脸上一副红色虬髯,外身罩一袭缺胯袍,一看就知定是胡人。冯泰清说是位粟特商人,名唤诺盘陀,是他在明州做县令时结识的。

  诺盘陀并非独身到此,身后跟随一人赶着一辆黑沉沉的驴车。他见冯泰清出门来迎,一面令那人将车赶入府中,一面拱手道:“冯使君,年关将至,小人特备下一点年货表达心意,望勿推却。”

  冯泰清疑问道:“什么年货?还需要用车运来?”

  诺盘陀见还有韩澄在场,不便开口:“请御史找个方便说话之处。”

  “这位是京兆尹韩澄,与我是同科进士,如同我的亲兄一般,你不用避嫌。”冯泰清介绍说。

  诺盘陀忙向韩澄行叉手礼:“原来是韩使君,久仰大名,今日有幸相会,他日小人当登门拜访。”

  “嗯。”韩澄漫应着,看向冯泰清。

  冯泰清满脸正色道:“盘陀,这到底是什么?我先说明,若是寻常物件,我自有薄礼回赠;若是实在贵重,我经受不起,你只好再赶回去了。”

  车子入了院中,诺盘陀挥手令从人牵驴退出去,仅剩下他、冯泰清还有韩澄三人。诺盘陀说道:“这些东西并非我送的,而是受人所托。二位使君请看。”他边说边掀起车子上的黑帐幔。

  冯泰清搭眼一瞧,脸上顿时变色。车内装满了金银器具,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厉声道:“你受何人所托?敢送如此重的礼?”

  诺盘陀脸上堆满了笑容,轻声道:“使君切莫惊慌,我们结识多年,小人不敢有一丝歹意。请使君稍安,容小人慢慢说与您听。”

  “你知道我的脾气,如此贵重的礼,万万受不得的。”冯泰清冷眼道。

  “诶,贤弟莫急。”却是韩澄在旁出言相劝,“且听他说个来龙去脉,再论如何处置也不迟。”

  冯泰清接受了他的提议,引二人到正堂内坐下,诺盘陀却不敢坐,欠身说道:“冯使君,您知道我平日多贩丝绸,外来之人用得最多,近日诸多外藩入朝,其中大食使节出手最为阔绰……”

  “大食使节?难不成这车物件是阿勒达所送?”冯泰清问道。

  “正是,的确是大食使节所送。”诺盘陀回答,他的眉头动了一下,“小人不敢欺瞒使君,大食欲与圣朝结盟,请陛下出兵共击波斯,然而陛下并未允诺,大食使节闻听使君——还有韩使君都是陛下近臣,想请你们进言,玉成此事。”

  “哈?”冯泰清仿佛听到了极为可笑之事,唇角略过一缕转瞬即逝的笑容,“想不到阿勒达竟敢让商贾来为说客,还带了这么多贵重器物。我身为御史大夫,负责纠察百官,陛下刚封他官职,不怕我明日就将他拿下吗?”

  “他内心确实担忧,故而才叫小人前来。想来小人与使君,还算有些交情吧。”诺盘陀脸上没有任何不安。

  “你处心积虑,其心可诛。若不是看在你与我多年相交,平日里也还算爽快,我就连你一道处置。回去传话给阿勒达,叫他收起给大梁重臣行贿的心思。否则我绝不饶他!”冯泰清警告道。

  诺盘陀面目通红,不敢答话。

  “带上你的物件回去吧。”冯泰清挥手令诺盘陀出去,“你当知水火不相容,从今之后,你不可再登我家中一步。”

  诺盘陀勾肩低背,带着车和随从出了冯宅大门,韩澄忽然大笑道:“我从前常听人说胡人痴傻,今日才算真正见识到了,就算你我答应下来,他凭什么认为我们这些人就能说服陛下改变国策!”

  “兄长,你没有见过阿勒达,我总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冯泰清目光炯炯。

  韩澄明锐地回视他一眼:“最近的奇事,是越来越多了。”

  

  中殿内灯架上盏盏一起点亮,已过了上灯时分,宫人们又将一株燃有巨烛的灯树移到银镜前,伺候皇后晩妆。霓凰沐浴毕坐在镜前,真珠带着三四个小宫女给她梳理秀发。

  “娘子,今晚梳什么发髻?”真珠问道。

  “随你们的便。”霓凰漫不经心地回道,她手中捧着一卷《西行记》。召见大食使节后,邓玄向她荐了此书,她爱不释卷,抽空便读,一连看了好几日。

  宫婢们将长发分作几缕,试图盘绕成灵蛇髻。外面响起陛下驾到的声响,众宫人忙停下行礼,唯有霓凰捧卷不动。

  萧景琰入内脱了外袍,走到霓凰身边抚弄着丝一般滑柔的乌发,他在她的发顶轻啄了一下:“今晚别梳髻了。”

  霓凰这才回过神来,从镜中看到他脸上的神气:“怎么?”

  他这才从身后亮出一尺见方的木椟,揭开盖子:“阿勒达进贡的物件中,唯有这件冠饰算是稀奇,我叫他们送来给你戴。”

  木椟中躺着一件金花冠,由一根圆形金条围合而成,搭接处以金丝缠绕,又以金叶金丝编织成枝叶及花卉,花丛中镶嵌着玛瑙、琥珀、瑟瑟、玫瑰等各色宝石。萧景琰勾唇一笑,拿起那顶花冠,稳稳地戴在她的头上。

  霓凰搁下书卷,对镜动了动,冠上的金叶微微颤动、金光闪烁:“这也算得上步摇冠了,大食的国母就戴这样的冠吗?”

  “他们没有中华这般的礼仪,凡是贵女都可以戴。”萧景琰望着镜中的她,片刻后开口说道,“你的衣裙不够绚丽,赶紧换一身吧。”

  “罢,这都晚间了,倒也不必麻烦了。”

  萧景琰不由分说,向宫人吩咐道:“将皇后的衣裳多捡几件出来,朕来挑选。”

  宫婢们闻命,忙忙打开箱柜,挑选最华丽的裙裳,屏气凝神地次第呈与皇帝看。望着种种色色的华服,萧景琰不甚满意,他突然悟道:“前几日朕在永世宫,见母后穿了一身贴金箔的黛蓝罗襦,你们皇后是不是也有一件?”

  琉璃反应过来,回禀道:“是,也是永世宫送来的。太上皇亲自绘的图样,那边的尚衣局只做了这两件。”

  萧景琰向霓凰道:“怎么没见你穿过?”

  “平常谁穿的这般招致,我准备留到元日大宴再穿。”霓凰回道。

  “你这就穿起来我瞧瞧,应当很配这个金冠。”萧景琰赶紧叫宫人取来,那是一件贴金鹅黄罗襦,他动手为霓凰换上。镜中映着两人相拥的身影,金辉丹华、放光动地,整个殿内仿佛都光亮起来。

  “这些金箔,也是阿爷亲手打制的。”霓凰突然说道。

  “父皇颐养天年,总要找事消磨时光。”萧景琰亲吻着她的额角,“你还记得吗?他从前也喜欢做这些。”

        霓凰愣了一下,而后摇首。

  “也是,那时候凰儿你太小了。”萧景琰用力将她一抱,两人坐回榻上,“我还记得,阿爹开始用锤子打制出金箔,但是表面不够平滑,不能闪光。后来有位波斯工匠告诉他,需用玛瑙石在金箔表面磨砺,磨得又光又滑,而后制成金线,才显得金亮。”

  霓凰听了,怔了怔:“这很费工夫吗?”

  “当然,这是一件细致活。”萧景琰认真地说道,“再把金缕绕到细线上,等到制成圆金线,阿爹也许还会送你一件金缕衣呢。”

  “原来金线是这样制成的。”霓凰莞尔而笑:“看来书上也有胡说的,他说波斯有种能吐金丝的神蚕呢。”

  萧景琰问道:“你看的什么书?”

  “喏。”霓凰拿起榻上的《西行记》,摊开给他瞧,“这书大体还不错。”

  萧景琰拿起来读了几句:“摩邻国,在大秦西南,渡大磺,行二千里至其国。其人黑,其俗犷,少米麦,无草木。马食干鱼,人食鹊莽,鹊莽即波斯枣也,瘴厉特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也是昆仑族,黛姝是不是就是这里来的?”

  “不是,黛姝来自殊奈国,此国在大秦南面,与大食隔海相望,亦有海路与我朝相通。”霓凰想了想,接着说道,“我在交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此国的商人,他的汉名叫做魏泓,据他说船行三个月才能到达他们的国都桑加亚,由于路远且海上凶险,我朝的商人很少去。大多是大秦人还有波斯人在那里贸易,他们会把货物在波斯或者天竺转运,把当地的特产运到我朝,再运回丝绸和瓷器。”

  “当地的特产?是黛姝这样的昆仑奴?”萧景琰听罢说道。

  霓凰点首:“此国多出美人。”

  “你说黛姝是美人?”萧景琰被逗笑了。

  “是啊,你不觉得她很美吗?”霓凰反问一句,“如同深海黑蚌珠一样光华闪烁。”

        “连面目都看不清,也不知美在哪里?”萧景琰嘟哝道。

  “你根本不懂得欣赏美人。”霓凰握拳锤了他一下,接着忽然又叹道,“也不知此国到底有多少户口,竟然还向海外卖人的。”

  “这倒没什么意外,这些外邦不比我朝,多有蓄奴之风。”萧景琰笑言道,“大秦至少有三成人口是奴隶,他们的商人去殊奈国,多半是为了买奴卖到国内,而不是转运到东方。”

  霓凰思忖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么大秦国有多少人口呢?”

  “总数连他们皇帝自己都不清楚,成年男丁大概有四百万。”萧景琰回答。

  “确实是大国,怪不得前朝人说他们幅员辽阔,有类中国。”霓凰说道,“如若我朝能与大秦直接互市……不过还是太遥远了……”

  “我方才和臣子们正论到此事。”萧景琰握住她的腰,一起站起身,“跟我来,我有件好物件给你看。”

  “去哪儿?”霓凰忙问。

  “去了就知道了。”萧景琰将织锦披袍给她穿好,两人出殿门上了肩舆。

桃七士

梅岭的冬日总是那样悠远,阳光绮丽中带着凛冽,枯败的枝叉在树顶虬结凌乱。像刻意挂上去的网,等待干瘦的鸟雀停驻觅食。清冷之下,仿佛尘世已被封闭。摊开手托住的都是凝固的风。然而仍有一丝活跃尚在其中,山顶终年温热的泉眼还在流淌,热气混合融雪堆成团团泡沫滋润着这座小镇,墟里青烟亦绘出脉脉暖意。当马车前行,隐约看见门前守望的亲人,时光溯回,十年斑驳。终于敛成了平静。


萧策已经苦等了好几日,此刻瞅见人影儿,呼呵一声,满心欢喜飞扑过去,投在二叔的怀里诉说想念。再抬起脸,甚至还挂上了两颗激动的泪滴。紧接着,车里的娃娃被放了出来,小子们滚到一旁亲昵。蒙浅雪也快步迎上来,妯娌二人挽手热聊。元叔把众人接进家中,...

梅岭的冬日总是那样悠远,阳光绮丽中带着凛冽,枯败的枝叉在树顶虬结凌乱。像刻意挂上去的网,等待干瘦的鸟雀停驻觅食。清冷之下,仿佛尘世已被封闭。摊开手托住的都是凝固的风。然而仍有一丝活跃尚在其中,山顶终年温热的泉眼还在流淌,热气混合融雪堆成团团泡沫滋润着这座小镇,墟里青烟亦绘出脉脉暖意。当马车前行,隐约看见门前守望的亲人,时光溯回,十年斑驳。终于敛成了平静。


萧策已经苦等了好几日,此刻瞅见人影儿,呼呵一声,满心欢喜飞扑过去,投在二叔的怀里诉说想念。再抬起脸,甚至还挂上了两颗激动的泪滴。紧接着,车里的娃娃被放了出来,小子们滚到一旁亲昵。蒙浅雪也快步迎上来,妯娌二人挽手热聊。元叔把众人接进家中,不大的院子瞬间溢满欢声笑语。


元叔帮忙卸车,将沿路收集的各色土产玩意儿一一归置。萧平旌又挑出两条光滑厚实的鹿皮大氅送给了元叔。“在魏老将军家里多耽搁了几日,否则月初便能到了,此次祭礼全靠元叔一人张罗,实在是辛苦您了,我们早和大嫂商量过,这次一定留下来多住些时日,陪您好好过个年。”


“好,好。”元叔抹了把泪,一时感动高兴难抑,只得连连说好。两娃娃也过来向他行礼。元叔挨个抱起来掂了掂分量,笑道。“小轩儿生的文俊,还是偏瘦了点。诚儿当真长大了不少,看这个头都到策儿肩膀了,恐怕再过一年,元爷爷就抱不动了。”


“元爷爷,我爹爹馋您的酒了,这两天一直念叨着呢。”小猴子开始抖老爹的料。被萧平旌拧起耳朵,拍着屁股赶他找哥哥玩去。萧立诚当然不听。搂住元爷爷的脖颈撒娇,小嘴摸了蜜一般。“元爷爷酿的酒一定很好喝,可惜我还太小,不然我也想尝一口。”


两句话逗得老人家喜笑颜开,抱他到屋檐下取出一兜果子,递给三个孩子,“我们诚儿不能喝酒,但可以吃点心啊,这个是北国传过来的吃食,由海棠果,山药块,核桃仁,裹上冰糖冻在外头,吃起来又甜又脆。策儿这两天吃了许多,爱的了不得,二公子二夫人也来尝尝。”


“呦,真甜。”萧平旌自己塞了满嘴嚼的咯嘣响。再夹起一块喂给媳妇。“心禾尝尝。绝佳美味。”


苗心禾尝了也觉得好吃,就着儿子的手又吃了一块。口角生香,喜上心头。


“咱们晚间蒸点酥酪,拌两碗桔梗。再用蜂蜜烤只鸡,配上这个吃正好。大嫂,麻烦您了。”萧平旌挑着眉,仗着大嫂的宠爱又蛮又赖的提出要求。


“你陪元叔聊天。我帮大嫂下厨吧。”苗心禾也很想念大嫂的手艺,听了这话连忙附和。


蒙浅雪懵了一下,忽然就有被小夫妻联手套路的感觉,只见自家弟媳脸上亦是一派狡黠模样,不免新奇,翻了个白眼给弟弟,嗔他带坏了媳妇儿。苗心禾一听,立刻粉染双颊,扭身躲到一旁闭口不语。


萧平旌捂脸笑起来,又怕媳妇儿真生了气,只好打住,牵着孩子们随元叔挪去火炉旁煮茶。妯娌二人也坐到熏笼上谈天。


天色将晚,几片黑云逐渐拢聚,预示又一场压山的瑞雪来袭。


“该做晚饭了。”蒙浅雪起身,欲带苗心禾往厨房走去。“今儿个再教妹妹几招。妹妹也把一路上见识到的稀奇美食给我讲讲吧。”


  “好。”


“让诚儿帮你们生火洗菜去。”萧平旌搭腔。提溜起大儿子让他干活。


一旁只顾埋头狂吃的萧立轩这时抬起头来,脸上还糊了一圈糖渣,“我! 我!我也会生火。”


他老爹伸手替他擦了擦嘴,还附赠了一枚脑崩,吐槽道。“上次生火把衣裳都烧了个大洞,还敢动火!你呀,和你哥一样,就好逞能。你现在太小,有很多事情做不了,尤其要仔细那些危险的的东西。记住了?”


“可我也想帮忙娘亲。”小家伙皱眉。撅起小嘴不满。


“我今日头一次见轩儿,猛然看去觉得他长相随了二夫人,细看却愈发像二公子你了,尤其是生气的劲头,真是像极了。”元叔端详半日,捋须赞叹。


“不错。”苗心禾笑答。“脾气秉性更是相像呢。”


“他们萧家男儿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罢,一个赛一个难缠。”蒙浅雪跟着调侃。“策儿也是一样,前两日得知你们要晚到几天,这下可好,难过的都在地上打起滚来了,两顿饭没好生吃得,恨不得一天要把他二叔弟弟叨咕上几千遍。整日心神不宁的,书也不念,只知道作妖。”


萧平旌拉过侄儿连亲了几大口。一面仍不忘反驳萧家媳妇们。“我们策儿有位稳重的父亲,常年和一群半仙生活在一起,师傅又是个面瘫,他性子仍旧活泼,多难得啊,我看啊,多半是遗传了大嫂您。还有,轩儿本来是个乖宝宝。他那点小脾气都是跟着诚儿学来的,与我可不相干。”


“诶,他们三兄弟都把你当太阳似的供着,你倒把自己摘得干净,那诚儿又怎么说?”蒙浅雪已经把萧立诚抱了起来,这时又仔细看了看父子二人的形状,粗粗的眉毛,小小的眼睛,就连撇嘴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不禁更觉有趣。


萧平旌语塞,想了一会儿,有些心虚的说,“大嫂,我小的时候还是要比他乖一些的吧。记得有一次大哥约你出城赏春,误了进宫的时辰,还是我替你们在皇爷爷跟前求情。才免了父王的处罚,我可……”话未说完,一颗海棠果就砸到了头上。


“哎呦。”萧平旌像个刺猬一样顶着个黏糊糊的果子,满屋子的人都哄笑起来,萧立诚半懂不懂,不过仍然不妨碍他笑出嗓子眼。蒙浅雪更加火大,扯住萧立诚的脸颊狠狠蹂躏了一番,谁让这爷俩看上去都那么欠揍来着。


当晚,好不容易哄睡了精力旺盛的小子们,萧平旌跑到大嫂屋里接媳妇儿,却被轰了回来,人家闺蜜同榻夜话,自然容不得他扰乱,萧小狗长叹一声,无奈之下,只得回屋把大儿子扯过来当抱枕,胡乱睡了一夜。所以啊,父子相像是有原因的,看他们黏在一起的时间就知道了。


桃七士

  晴日,天空盈盈如水,云朵绒绒如棉。鸟语啁啾,缓慢而欢快的挪移在林间屋脊。忽有微风搅动树影,阴凉里逮蛐蛐儿的男孩儿蒸干了汗意,爽脆的笑声犹如射破梦境的羽箭,使得榻上小憩的美人攸的睫毛一掀。一幅美景正入眼帘。


  被窗格切碎的阳光喷洒在男子清隽的侧脸上,眉峰,鼻尖,下颌,皆似雕塑般干净闪亮,喉结是那裹了蜜糖的宝石,衣衫上一团团暗金色山水花纹愈显贵气。怀中小小的灰绿色的襁褓,雪团儿似的小人儿安静沉睡着。


  她正活在她的梦想之中。自己也舍不得打扰。


  男子朝她看了一眼,浅笑着走过来,“心禾,你醒了...

  晴日,天空盈盈如水,云朵绒绒如棉。鸟语啁啾,缓慢而欢快的挪移在林间屋脊。忽有微风搅动树影,阴凉里逮蛐蛐儿的男孩儿蒸干了汗意,爽脆的笑声犹如射破梦境的羽箭,使得榻上小憩的美人攸的睫毛一掀。一幅美景正入眼帘。


  被窗格切碎的阳光喷洒在男子清隽的侧脸上,眉峰,鼻尖,下颌,皆似雕塑般干净闪亮,喉结是那裹了蜜糖的宝石,衣衫上一团团暗金色山水花纹愈显贵气。怀中小小的灰绿色的襁褓,雪团儿似的小人儿安静沉睡着。


  她正活在她的梦想之中。自己也舍不得打扰。


  男子朝她看了一眼,浅笑着走过来,“心禾,你醒了。”


  “睡了?”苗心禾挑眉,抬起身子看向他怀抱。


  “嗯,睡了有一会儿了,真个好哄,比诚儿那时省心多了。”萧平旌轻轻把孩子放到榻边的小床上。伸手拿了个软枕靠在妻子背后。爬到榻上把人搂住。


  苗心禾本打算起身了,看夫君凑了过来便又歪在他肩上犯懒。“我一直都省心,诚儿是辛苦你了,谁叫他一离了你就哭。出生两三个月都是睡在你怀里的。”


  “对啊,所以看这个小不点愿意睡床的时候我还有点失落呢,看来轩儿随了你的性子了,安静乖巧,你看他小脸圆圆的,和你也像极了。”


  “我倒觉得轩儿这两天长开了些,愈发像你了。瞧,和你一样,喜欢噘着嘴睡觉。诚儿也是,真可爱啊。”


  萧平旌又仔细瞅了瞅儿子的睡脸,忍不住在他鼓鼓的鼻头上亲了一口。


  “而且他胸口有颗米粒大的痣,和你的身上的痣位置一样。”


  萧平旌扒开自己衣领看了一眼,“咦,真的诶,这下不怕丢了。”


两口子絮叨着儿子的长相。轻声细语的。窗畔偶尔停下一只鸽子,歪着脖子盯他们一会儿,又自顾自的飞走了。


夏日午后最招困,就在苗心禾又将迷糊睡去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小脑袋探进来,见小床上有个鼓包,连忙握住嘴巴。蹑手蹑脚的往里走。


萧平旌见儿子滑稽的小模样,笑着展开双臂,“没事儿,弟弟睡熟了!”


小家伙这才放松下来,三两步窜到榻上往父亲怀里扎。萧立诚在外边玩的小脸红扑扑的,头发里还插着草棍。萧平旌困住他拱来拱去小身子,帮他整理头发。“捉了几只蛐蛐儿?”


萧立诚有些得意地比出两根手指头,“两只!在竹笼里。我挂在灯架子上,等着哥哥下了学玩儿。”


苗心禾摸摸儿子兴奋地小脸,“你大伯母早上送来了西疆金瓜,想不想吃,我去切一个来。”说着,披衣下床。萧平旌在身后笑着看她,“就怕你又睡着了,活动活动才好,不然晚饭都吃不下。”


苗心禾出去后,萧立诚又在父亲怀里滚了两圈,然后爬到小床旁看弟弟,“爹爹,我亲亲他他会醒么?”不等萧平旌回答,一个湿乎乎的口水印子就盖在了萧立轩脸上。自己解释,“没关系,没关系,弟弟醒了也不会哭!”


萧平旌被儿子逗笑出声,把他拉回怀里。“那你睡醒了呢?”


小家伙像模像样的思索一下,“嗯……看不见爹爹我就哭。”


“你也知道啊!小磨人精。”


“我喜欢爹爹嘛!”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扯过一旁的薄毯蒙了个严实。


萧立轩早产,出生时心肺不佳。又小又弱,幸而有两位老神仙的精湛医道护持,将养几个月,如今虽仍比不上正常婴儿大小,倒逐渐摆脱了苦药,身体一点点健壮起来。萧立轩夜间由两位乳娘看护,让苗心禾能专心调养身子,果然很快便好的差不多了,读书绘图,跟着大嫂忙活家事,萧平旌也不再拦她。一时间,萧平旌的日子又恢复成了之前那种优哉游哉的境界,每日领着孩子们上房揭瓦,戏水捉虫,把琅琊阁搞了个乌烟瘴气。有时萧策在寒潭练习潜水,小诚儿坐在岸上老老实实帮哥哥数数。冷不防被坑娃的老爹一把抓起扔进水中。萧策魂都吓丢了,他二叔却在一旁笑个不停。几次下来,萧立诚竟学会了游泳。


斗蛐蛐儿的时候更甚,眼看着萧平旌的‘大魔王’就要败下阵来。萧策都已准备好随时站起来说承让了,萧平旌悄悄转头,给一旁扬着柳条鞭,驾,驾,骑着竹马跑来跑去的儿子递了个眼色,萧立诚眼珠一转,立刻会意。假装无意的冲到‘竞技场’里,一脚踢翻两个‘参赛队员’。


“平局!”萧平旌马上拍大腿高喊。同时给了儿子一个‘干得漂亮,晚上准你跟我一被窝’的眼神。


气的萧策只能去跑去一旁找围观好戏的二婶评理。苗心禾笑着安抚他,承诺让二叔再教他一套剑法才罢。


萧平旌也活在他的梦想之中。天地广大,安心之处是吾乡,如今净土就在脚下,幸福唾手可得。


萧平旌把他们在西南鹿城得到的一块上好木料拿了出来,打算给萧立诚也做一把木剑,想着找儿子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刻纹。逛遍了后山的房屋也没发现小家伙的踪迹。于是绕到前厅,蔺七正在监督萧策习字。屋里除了纸张翻阅的声音外一片寂静。萧平旌慢慢走到窗边向内张望,书案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身姿端正,执笔如龙。小的蹲在一旁磨墨,小眼睛崇拜的望着哥哥。萧平旌没有打扰,静静看了一会,便离开了。


回到房间,苗心禾整理一摞摞装置好的药草样本,见他眼角略有湿意,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想给诚儿做把剑,木屑飞到眼睛里了。”


“快坐下来给我看看。”苗心禾紧张道。净了手捧着眼睛仔细检查。


“没事儿,我就是……”萧平旌一下子泄了气,软软的靠在了妻子怀里。


“心禾,你觉不觉得我有的时候很傻。”


“是不怎么聪明,四五年了都认不出执锁之人。”苗心禾笑着调侃。


一阵闷闷的笑声传来。震动她胸口微微发痒。“太傻了……老阁主的话那么有道理我却一句都做不到,难怪在这样的桃源仙境住这么久也还是俗人一个。”


苗心禾知道自家夫君心思重,爱钻牛角尖,听了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也不欲追问。只安静的陪在一旁。呼吸相融,等他自己变好。


这时,小床里的娃娃动了一下,咿咿呀呀的。萧平旌果真又还原了一副活泼模样,跑过去关心儿子。“轩儿醒了,让爹爹看看你是饿了还是尿了!”


晚饭时间,蒙浅雪和苗心禾刚把两个皮小子按到桌前坐稳,蔺九提着一大坛清酿走进门来。


“呦,九兄今日好兴致!怎么,终于舍得把你的宝贝拿出来跟我分享了啊!”


蔺九坐下,把四个杯子斟上酒,才慢悠悠地说道,“知道你们萧家人都不讲究这个,不过,今日可是你的生日啊,而立之年,我当让然要来敬你一杯!”


是啊,那个还在同儿子合谋坑侄儿的男人已经三十岁了。长大了,也挺好的。





大梁长平十年,岁末。新晋琅琊榜首莫别造访琅琊山,天色渐晚,蔺九留客,吩咐童子收拾客房。


习武之人向来自律,次日金鸡未鸣,莫别便收拾好自己走出偏殿,到庭院里练刀。红日出山时,已经练到第四式,兴致正浓。


阁中开始有人走动洒扫,新的一天平常的到来了。


拿着扫把或端着水盆的童子穿梭在庭院长廊上。莫别手下的招数渐渐花哨起来,满心以为会有人停下喝彩一番,殊不知琅琊阁的境界岂是凡人能及。本欲炫耀的心思渐渐没了意趣,莫别收了刀,打算再过一会儿就辞行离去。


用过早饭,莫别准备下山,正此时,只见一个小小人影从门外跑过,一身葵色衣裙,短短的头发尚未梳髻。抱着和自己脑袋差不多大的竹盒,晃悠悠的。没跑多远就哎呦一声扑倒在地。莫别忙过去扶起来。小姑娘看上去不过两岁年纪,长着苹果样的小脸,桃花瓣的眼睛,弯起来冲他甜甜一笑。“谢谢叔叔!”


莫别被这一笑瞬间软化了心神,跟着笑起来,见她小手为了护着竹盒在石子路上硌出两块红印,也不呼痛。更觉有趣。“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静云!叔叔你是客人么?”


“对,我是来拜访阁主的客人。”莫别帮她提起竹盒。“你要急着去哪啊,我送你去!”


“我找哥哥,叔叔你陪我去吧!”小姑娘一点也不认生。拉起莫别的手让他同行。


莫别虽生性豪放,儿时却也被经常教导不能和陌生人亲近,看来这琅琊山确是处世外仙境,才能养出这样纯净的孩子。


“静云的哥哥在哪里呢?”虬髯大汉也学起了娃娃的语气。


“哥哥在观风台和荀伯伯比武,哥哥说,赢过荀伯伯三招就要吃栗子糕庆祝,我给他送栗子糕。”


莫别猜测这女娃娃应是琅琊阁某位先生的孩子,又觉得她实在可爱的紧,反正自己并无急事,索性就随她参观一番。于是跟着小小的步伐往后山逛去。


观风台是断崖上探出去的一块平整巨石,四周峰峦叠嶂,云雾缭绕。在其上练武,颇有些一步飞升的意味。一席暗红衣衫的壮硕男子和一位少年正在此对峙,少年身手轻盈,走剑如龙。男人霸气沉稳,剑式如钟鼎磬音,绵延浑厚。两人只对拆十数下,一招未毕,少年手中长剑就被震落在地。那少年有些失落,垂手拾起宝剑。叹道,“还是不够快,刚刚再退两寸就能躲过了。”


男人笑着过去拍拍肩,“不错,进步很快。”


“多谢舅舅。”


“你呀,别一味学你二叔耍花活,你二叔基础好,修为高,剑法看似华丽,实则威力极强,你现在首要之处是稳住心境,不要急于求成。你还小呢,千万别苛求自己!慢慢来。”


“这几日娘亲也说我有些浮躁……二叔快回山了,我就想……”


“想表现好点让他夸你?小鬼头!你二叔最疼爱你了,他若是对你严厉也是为你好。”


“不不,二叔才不严厉呢,就算偶尔板着脸也是装出来的。我只想他看到我有长进一定会高兴的。”


“以你的年纪有如此身手已经很了不起了,舅舅和你一般大的时候还不如你呢,怎么,将来还真想天下无敌了不成。”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唉,栗子糕又吃不成了。舅舅再多住几个月吧,到时候我一定能接下你三招。”


“哈哈哈哈,怎么吃不成?都给你送来了。”努嘴示意他回头看。黄黄的一小团正往这边走来。


“哥哥!”小奶音软软的一喊。


“润娥(允儿)!”少年笑着把小姑娘迎进怀里。“你怎么来了!”


“大伯母说你会输,但她还是做了好多栗子糕,让我给你送来。”



这边莫别看见了二人方才的打斗。有些激动,过去向男子施礼,“请问阁下使的可是蒙家剑?”


“正是。”


莫别立刻一脸兴奋,“阁下想必就是当朝护国公,荀大统领吧,在下莫别。久仰大名。万分诚敬,请受我一拜。”


荀飞盏也是个武痴,自然知道新晋琅琊榜首就叫莫别。二人叙谈片刻,当下就欲比试一番。于是再不顾其他,回到观风台,很快便斗得难解难分。


桃七士

今天是12月14号。


距离温静若人生中最黑暗的那天,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仍如同最可怕的梦魇一般在温静若身边将她缠绕,挥之不去……


12月7号。


这是一个很凉的夜,彻骨的凉,似乎在温静若的(网名“持满不如盈”也曾用过“曹遇慈”这个名字)印象中,金陵市冬天的夜晚,从没有过那么冷过。


这天,温静若像往常一样在医院值班到深夜,然后收拾东西回家,和平时唯一不同的是石太璞没有等在医院门口送温静若回家,因为昨晚送温静若回去之后接到了一个紧急的任务,他告诉温静若他可能要......

今天是12月14号。








距离温静若人生中最黑暗的那天,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仍如同最可怕的梦魇一般在温静若身边将她缠绕,挥之不去……








12月7号。








这是一个很凉的夜,彻骨的凉,似乎在温静若的(网名“持满不如盈”也曾用过“曹遇慈”这个名字)印象中,金陵市冬天的夜晚,从没有过那么冷过。








这天,温静若像往常一样在医院值班到深夜,然后收拾东西回家,和平时唯一不同的是石太璞没有等在医院门口送温静若回家,因为昨晚送温静若回去之后接到了一个紧急的任务,他告诉温静若他可能要离开几天。








这并不是温静若第一次在深夜独自回家,有的时候因为晚了没有出租车,温静若甚至还会一个人走回家,而今天下楼以后,温静若竟然幸运的叫到了一辆车,因为是出租车,所以温静若没有多想就上了车,可坐在后座的位置上,温静若却感觉司机频繁的透过后视镜看向她,那个眼神,像是草原上饿久了的狼,很可怕。








温静若躲开他的眼神看向窗外,却发现这不是回她家的路,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漫上心头,温静若努力让自己镇定的下来然后对着那个司机微笑道:“师傅你好,我们走错路了。”








“是吗?”那个司机的嗓音低低的,言语中透着些危险的气息:“没错啊,你说的那条路在修路,这个已经是最近的了。”








温静若冲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手探向车门的位置,想找个机会跳车,可是,车门被锁住了……








将车窗放下了些,冷冽的风瞬间透进了车内,温静若在心底暗暗祈祷石太璞能感知到她,将外套裹紧了些,温静若又带上抱歉的表情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不好意思师傅,温静若有点晕车想吹吹冷风,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美女的要求,我向来都不介意。”他的笑容更显猥琐,温静若知道,此刻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她必须要求助石太璞了。








低下头,温静若用最快的速度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石太璞,可是却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最后一次围剿,从隐蔽处包抄,反抗者立刻击毙,这几个人的枪法很准,大家小心。”石太璞压低声音在通讯器中下达了最后一次命令。








此时的他,已经带领着最优秀的围剿小队在这个地下车库里和这些持枪的毒贩盘桓了整整四个小时了,原本是想留下活口方便之后的案情进展,可是他们已经有两名队友受了伤,石太璞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的将这个包围圈缩小逐渐逼近那些人的时候,同样连呼吸都尽力放轻的石太璞,并没有注意到口袋里因为任务需要已经被他静音的手机不断亮起的屏幕……












在第三次拨打石太璞的电话无人接听以后,温静若还没有来得及实行自己想要报警的想法,车就猛的刹住了,温静若侧头看向窗外,外面漆黑的可怕,没有一点光亮能让温静若看清这是哪儿,而那个司机,也终于露出了温静若最害怕看见的表情。








“我已经报警了,把我送回上车地方,我可以说这是一场误会让他们放了你。”现在温静若已经无法求助其他人,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石太璞赶来,温静若调整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强装镇定的对那个司机说道。








可那个司机丝毫没有因为温静若的话而露出害怕或犹豫的表情,反而笑着回过头:“小美人儿,从发现不对到现在,你一共发过一次短信打过三次电话求助,如果你真的成功了,现在你已经被救走了,还用得着这样的借口威胁我吗?”








“你……”随着司机的话,温静若也终于看到了安装在她对角处的一个闪着光点的微型监控,而他,可以通过面前的手机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他,是惯犯……








还没有等温静若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他就忽然回过头用什么东西捂住了温静若的口鼻,温静若努力想要推开他,但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就算你的求助被看到了,等你求助的人赶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也已经晚了……”这是温静若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终于结束了。”队友拍了拍石太璞的肩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都带回殓房吧。”石太璞低着头一边吩咐其他的队友一边拿出口袋中的手机。








“好。”队友点头应了,又说道:“还有收尾的工作呢,我们回去吧。”








“收尾你们来做,我有急事。”石太璞打开手机便看到了一个小时以前来自女孩的三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短信上只有几个字:太璞哥救温静若。








知道她一定出事了,石太璞匆忙的丢下一句话就冲出了地下车库……












恢复意识的时候,温静若听见了陌生的笑声,那是来自于几个陌生男人的笑声,在空旷的回音中显的格外可怖……








猛的睁开眼睛,温静若首先看到的是眼前无限放大的一张脸,是那个司机……








而身下,似乎是冰冷的地面,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温静若的手脚都被什么固定住了。








“别挣扎了,你跑不了的。”那个司机猥琐的笑容在眼前渐渐清晰,温静若厌恶的别过头,却被他大力的扭了回来,而在他身后,竟还站着几个人,或狰狞或可怖,却都有着和他一样猥琐的笑容,忽然之间,温静若心底涌起了强烈的绝望……








当一个带着浓重腥味的嘴唇贴上温静若的唇时,温静若喉间一阵酸涩,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温静若没有多想,猛得合紧牙关,然后便尝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那人瞬间从温静若身边弹开,温静若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口中令人作呕的鲜血,就被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小腹处也被踢了重重的一脚,疼,但被禁锢的无法移动分毫的温静若连蜷缩起来缓解疼痛都做不到,那个人粗糙的手掌一下一下重重的打在温静若的脸上,脸颊处传来灼烧般刺痛的同时,温静若只觉得自己的耳膜连带着大脑阵阵的轰鸣,而耳边那些怒骂声和放肆的笑声似乎都渐渐的远了……







城市上空,石太璞打开追踪器,发现她的位置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不知是不是错觉,迎面而来的风里,他感觉到了一丝绝望,而那绝望,似乎来自于她……








他们的位置相隔百里,可在赶往女孩所在位置的路上,石太璞仿佛听见了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喊……









当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扒开时,温静若一直努力强撑着的坚强终于在瞬间分崩离析,温静若拼命的摇头,用力的哭喊着乞求他们放过她,可温静若却不知道,她的这些哭喊和眼泪在他们眼中,是他们胜利的征兆,非但不能唤醒他们的同情,反而会给他们带来非同寻常的快感……







皮肤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瞬间,温静若只觉得自己在不断的颤栗,可更让温静若感到冰冷和绝望的,是那一双双游离的手……








身体传来撕裂般疼痛的瞬间,温静若再也哭不出声音,绝望的闭上眼睛,温静若知道,自己的这一生,已经毁了……








许是因为冷,许是因为绝望,温静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闭着眼睛,温静若竟也听不到那些可怕的笑声,耳边只余阵阵嗡鸣……








当石太璞终于赶到追踪器所显示的位置时,他看见了一个废弃的车间,走进里面,里面异常的安静让他瞬间有些慌乱,按照手机上追踪器的位置,他快步朝着那个红色光点所在的位置走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映入自己眼中的,竟是这样残酷的景象。








那个被他放在心底多年视若珍宝的女孩,此刻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一丝遮挡的身体上满是淤青和血迹,她紧紧的闭着双眼,眼角处是晶莹的眼泪,脸颊红肿,面色苍白的吓人,却还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唇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








“温静若!”石太璞用最快的速度解开禁锢着女孩手脚的绳索,迅速脱下身上的风衣将女孩裹紧,然后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女孩的鼻息,在感觉到女孩微弱的气息后,石太璞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活着,活着就好。








“静静,静静。”石太璞轻声唤女孩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拨开女孩被眼泪黏在脸颊上的碎发,然后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将下颌抵在女孩头顶的瞬间,石太璞感觉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自眼眶落入女孩蓬乱的发中,他开口,声音却带着哽咽:“对不起……温静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别碰我……求求你们……放了我……不要……”怀中女孩沙哑的嘤咛突然传入耳中,石太璞顾不上心底阵阵的绞痛,忙将女孩拥的更紧了些。








“别怕,静静,别怕,我在,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别怕……”石太璞不断的安慰着女孩,却没有看见女孩睁开眼睛以后那空洞的眼神。








“……”肩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石太璞闷哼出声,但却没有动,他能感觉到女孩在咬着他的同时身体的颤抖,他轻轻拍着女孩的背安慰着:“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温静若透过朦胧的眼泪看向石太璞,努力的说出一句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温静若,都是我的错……”石太璞抬手去擦女孩眼泪的手,因为女孩的一句话生生的顿在了半空。








“我……听不到了……”温静若看着石太璞不断开合的唇,努力的张口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努力提起唇角……








石太璞看着眼神空洞的女孩突然绽开的笑容,心底不再仅仅是心疼的情绪,因为她的笑容中掺着的,是他看不懂的绝望……








“我带你去医院,等伤好了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带来这里,我会找到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石太璞拿出手机快速的打好字然后将手机送到女孩的眼前。








“不要……”看着手机上石太璞想要说的话,刚才那些可怕的记忆瞬间在眼前浮现,温静若推开石太璞的手,然后冲石太璞摇了摇头。








“太璞哥……不要问了好不好……”女孩直直的看着石太璞,眼中曾经的清澈和笑意都已经不复存在,她的声音沙哑而缥缈:“我好累,带我回家吧,我……想洗个澡……”








“好,好,你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石太璞在手机上打上一行字,然后站起身将女孩抱起,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个废弃的车间。








城市上空,石太璞看着怀中睡着的女孩,心中堵的生疼,曾经,他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她,毅然选择了如今的信仰,可现在,却因为这信仰,没能及时在她需要他的时候赶到他的身边,他无法想象女孩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经历了怎样的绝望,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女孩受到的伤害,他要那些人,用命来偿还……








石太璞将女孩带回了自己的家,在浴缸中放满了温热的水,石太璞小心的擦拭着女孩的身体,那些干涸的血迹很快就被温热的水冲淡了痕迹,但那些淤青和伤口仍是触目惊心,而温静若手腕和脚踝处那被绳索磨破仍在渗血的伤口也在替石太璞回忆着她曾如何剧烈的挣扎过,如何一步步的陷入绝望……








清洗过后,石太璞又替女孩处理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和淤青,但石太璞知道,再神奇的药也无法治愈她心底的伤口,不过没关系,以后漫长的一生,他会陪着她一步步的走下去,她想藏起的那些伤口和那些充满恐惧的记忆,他也会一点点的帮她抹去,从今以后,她的世界里,只会有他带给她的美好……
















12月14号








“静静,你不能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石太璞用手机打字给缩在房间一角的女孩,自从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七天里,石太璞从没见她笑过,甚至没有任何的情绪,她就那样安静的坐着,不哭,不闹,也不说话,甚至不许石太璞拉开窗帘,却一定要开着房间里的灯,无论房间里是怎样的温度,都一定要将衣服一件件穿的整整齐齐,石太璞愈发觉得她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她会吃下他喂到嘴边的饭,会就着他的手喝下一些水,也会听他的话按时上床睡觉,但这些的前提是石太璞不能碰到她,她似乎在害怕任何人的触碰,害怕看见强烈的阳光,害怕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但她最害怕的,是黑夜……








静静看着石太璞打在手机上的那行字,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七天的时间,温静若的眼前总是会浮现那些人猥琐的表情,听不见任何声音的耳边,也始终萦绕着那些人放肆的笑声,还有温静若自己衣服被剪开撕裂的声音,而温静若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出去,不要见到任何人……








石太璞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女孩,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听不到声音,也不愿去看,更是拒绝所有和外界的接触包括去医院接受治疗,石太璞知道,他必须要帮她克服一些必要的恐惧,否则,她会永远这样消沉下去。








“不要!”在石太璞的手触碰到女孩脸颊的瞬间,她终于有了这些天以来最大的情绪波动,她猛的推开石太璞,然后想将自己缩进了更深的角落。








石太璞一把拉住了不断后退的女孩,将她禁锢在怀里,然后轻轻的拂过她的柔软头发和僵硬的背脊,而他也渐渐感觉到,女孩渐渐的不再如刚才一样抗拒他的怀抱,石太璞轻轻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用口型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








从女孩神情的变化中,石太璞看得出,她看懂了他的意思,凑近,石太璞想亲吻她的额头,却在唇触碰到她额头的瞬间再次被她猛的推开,看着女孩眼中乍现的惊恐,石太璞知道有些事不能急于求成,现在的她像是一个玻璃铸成的娃娃,稍有不慎就会将她自己推下深渊,宁为玉碎……








“静静,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以后,我会寸步不离的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喜欢的,我会倾尽所有的带给你,你厌恶的,我拼尽全力也会为你除去,以后的时间,留给我们,好不好。”这一段话,石太璞曾经在心里对她说过无数次,如今一字一句的打在手机上,石太璞心底,是从没有过的坚定。








将手机递给温静若,石太璞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拳,他很怕她会拒绝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孩的神情,可惜,他没在女孩的眼底看出一丝情绪。








“石太璞。”女孩看着手机上的字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任何人的感情,尤其是你。”








女孩的声音苦涩而清晰,石太璞知道,她终于还是介意那天发生的事,但其实换做任何一个女孩,也都不可能泰然处之。








“没关系,我不逼你,等有一天你能够忘了那些事,或者你想有一个家,我就在这里。”石太璞轻飘飘的打上这些字,但他知道,这是自己能给她的,最重的承诺。








十天后。








12月24号。








经过十天的陪伴和开解,虽然她始终没有露出过笑容,但石太璞感觉她已经不再那么抗拒外界,即便他偶尔在落日的时候拉开窗帘让温和的夕阳透进来一些,她也不会立刻躲起来,而是会顺着石太璞的手去触碰那些阳光下的尘埃。








石太璞原以为时间会渐渐抚平她的伤疤,可直到石太璞在傍晚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警局打来的,他的队友告诉他,他们已经找到了那几个人的位置。








是的,石太璞从未放弃过寻找那些人的踪迹,伤害过她的人,他必要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明明听不见石太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的女孩却突然慌乱起来,她拼命的冲石太璞摇头,然后紧紧的拉住石太璞的手,用力的说道:“璞哥,不要去,不要去。”








“我会很快回来,别怕,如果你害怕,我让乔欣来陪你,好不好。”石太璞把手机递给女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不要,不要去。”温静若拉住石太璞的手,拼命的摇头,其实温静若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阻止他,但就是不想他去面对那些人。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看了看时间,因为怕那几个人逃离他们的监视,石太璞狠了狠心轻轻拉开了女孩拉着他手臂的手,然后自窗户一跃而下,赶往那几人位置的同时,他打电话给悦悦让她暂时来陪她一会儿,而悦悦也爽快的答应了,可石太璞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执念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石太璞打开的窗有冰凉的风徐徐的吹进来,温静若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和渐渐来临的夜幕,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阻止石太璞,温静若不想他从那些人口中听到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更不想他去为自己报仇,因为这样,她就可以骗自己石太璞不介意这件事。








可他,终究还是介意的啊……








即便石太璞能够毫不介意的和温静若在一起,温静若也不能这样拖累石太璞,即便我们能够结婚,我也不想我们的孩子,有温静若这样一个妈妈,石太璞是个那么完美的人,她不要做他人生的污点,他值得这世间所有的好,却独独不能拥有温静若这样的女人……








窗外万家灯火,一片热闹的氛围,温静若才突然想起,原来今天,是平安夜,可这个没有石太璞的平安夜,注定不会平安……








走到石太璞的书桌前,温静若在他留着的温静若的那张照片背面,一笔一画的写下一段话,然后拿起他平日里随身带着的匕首,走进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和衣在浴缸中躺下,温静若拿起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轻轻的划过自己的手腕……








原来割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








永别了这个黑暗的世界,永别了石太璞,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光明,更配不上你,你是这世间最好的人,忘了我,去找一个如同从前的温静若一样干净阳光的女孩,让她来照顾你,陪伴你……








太璞哥,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然后穿着最好看的婚纱嫁给你,那时,我们会有最好的生活,最漂亮的女儿,你,也会拥有一个最好的温静若……








最后的意识里,温静若凭着感觉用自己听不到的声音笑着开口:“太璞哥,对不起……”








在不顾队友的劝阻开枪击毙了最后一个侵犯女孩的人之后,石太璞接到了悦悦打来的电话,悦悦哭着告诉他,她自杀了,救护车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的石太璞,却只看到了浴缸中被鲜血染红了的水和女孩逐渐冰冷的尸身,他发狂的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自坐在浴室冰冷的地面上,紧紧的抱着女孩,仿佛这样,她的温度就不会继续流逝,而他,也没有失去她……








可她还是走了,石太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窗前匆匆的一别,竟是永诀……








温静若嘴角挂着久违的笑容,凄美而决绝,石太璞颤抖着拿起温静若留给他的那张照片,照片的背后写着一段话:太璞,我知道你无法释然那天发生的事,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们都无法欺骗自己,我活着,只会成为你的拖累,我爱你,但我不要我的爱成为你的牵绊和污点,对不起,我这样的人,只配永坠深渊,不见光明。








石太璞忽然懂了,为什么温静若极力阻止他去找那些人,为什么她拒绝去医院,为什么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提起那天发生的事,原来她并不是不够坚强,而是怕他会介意,她不想自己深爱的人听到看到那些残酷的真相……








原来,都是为了他……
















温静若下葬的这天下着大雨,仿佛上天也在惋惜这样一个如诗般美丽的女孩失去了生命……








安葬了温静若后,石太璞坐在温静若的墓碑前,轻轻的拂过照片上女孩好看的眉眼,温静若的葬礼很简单,只有他一个人,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不想看到其他人。








垂下手,那柄匕首自袖中滑落……








当匕首插入自己心脏的一刻,石太璞竟觉得有些释然,因为那里装满了她,她不在了,这颗心脏,也就没有了跳动的意义……








倒在温静若墓前的时候,石太璞嘴角也提起一丝那天温静若面上的笑容……








温静若,静静,我最爱的女孩,这一生我没有保护好你,下一世,我会找到你,继续守护你……








你要去天堂,我随你一起……








你要永坠黑暗,我也随你……








不要害怕,无边的黑暗里,让我来照亮你……


酸菜仙鱼

坐看飞鸟归巢尽,谁与安排去往心。


长林王府的正门口点起了花灯,五彩丝绳缠裹着回廊,里头人影攒动,宾客络绎。


老王笑在厅堂里端坐着,听着宾客道喜,笑得慈爱而祥和。


蒙浅雪在内苑忙得脚不沾地,却不忘到广泽轩里催促一翻,“你还不快些,林奚妹妹该等急了。”


“明白了,大嫂,我即刻便启程。”萧平旌正对着铜镜整理冠服,对着蒙浅雪施了一礼,便带上元启及几个宗室子弟,往前厅而去。


拜会过了父王,听过嘱托,而后出门往济风堂迎亲。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接到新妇的,只是知道,今日的林奚很美,那金丝凤冠下的双眸,很亮很亮,会甜甜地对着他笑,与平日里的清冷寡淡大不相同。


他走得近...

坐看飞鸟归巢尽,谁与安排去往心。


长林王府的正门口点起了花灯,五彩丝绳缠裹着回廊,里头人影攒动,宾客络绎。


老王笑在厅堂里端坐着,听着宾客道喜,笑得慈爱而祥和。


蒙浅雪在内苑忙得脚不沾地,却不忘到广泽轩里催促一翻,“你还不快些,林奚妹妹该等急了。”


“明白了,大嫂,我即刻便启程。”萧平旌正对着铜镜整理冠服,对着蒙浅雪施了一礼,便带上元启及几个宗室子弟,往前厅而去。


拜会过了父王,听过嘱托,而后出门往济风堂迎亲。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接到新妇的,只是知道,今日的林奚很美,那金丝凤冠下的双眸,很亮很亮,会甜甜地对着他笑,与平日里的清冷寡淡大不相同。


他走得近些,想要取下她掩面的团扇,抬起的手却停在了半空,林奚忽而消失了。


长林王府,父王,大嫂一 一不见了。


臂上的伤口因着方才的牵扯开始泛疼,眼目也是胀痛欲裂,他堪堪转醒过来,眼前,还是甘州军衙的寝阁。


“二公子莫动,伤口才止住了血,怕是又会裂开。”杜仲正在案上清理用过的刀刃和银针,见他挣扎着要起身,忙过来制止。


“箭入骨下寸余,并未伤及经脉,只是救治得晚了,失血过多,待我为二公子开几幅调理血气的药,好生将养一番便好。”


“林奚呢?”萧平旌的声音有些微弱,额间因着方才的梦境渗出细汗来。


杜仲迟疑了一下,郑重地开口:“姑娘七日前就已离开了。”


萧平旌惊诧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就在大军出发的后一日,姑娘便走了。”杜仲说这话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里,颇有几分无奈。


“她......可有说过去了哪里?”萧平旌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姑娘向来行踪不定,不过此行的方向,应是往南的。”




随着杜仲退了出去,门扉也被阖上了,萧平旌怔怔地望着头顶的房梁,默了许久,心尖上泛起一阵酸痛。


手上紧紧攥着的,是她留下的绢帛,上边是端庄秀丽的小楷:坐看飞鸟归巢尽,谁与安排去往心。



“姑娘说,二公子什么时候想好要面对了,再去找她。”




林奚就这样走了。


没再等他回来。


他尚未及向她倾吐,这一年多以来的思念,未及将那银锁重新给为她带上,未及告诉她,他想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有些事,不是一直可以逃避的。


有些人,不是一直在原地等的。


空荡荡的寝阁里,两把莲纹锁的小串银铃声音清脆,吟吟作响......


酸菜仙鱼

给亲爱的温静若姐姐写了一篇文,希望大家喜欢

今天是12月14号。


距离温静若人生中最黑暗的那天,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仍如同最可怕的梦魇一般在温静若身边将她缠绕,挥之不去……


12月7号。


这是一个很凉的夜,彻骨的凉,似乎在温静若的(网名“持满不如盈”也曾用过“曹遇慈”这个名字)印象中,金陵市冬天的夜晚,从没有过那么冷过。


这天,温静若像往常一样在医院值班到深夜,然后收拾东西回家,和平时唯一不同的是石太璞没有等在医院门口送温静若回家,因为昨晚送温静若回去之后接到了一个紧急的任务,他告诉温静若他可能要......

今天是12月14号。








距离温静若人生中最黑暗的那天,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可那一天发生的事情,仍如同最可怕的梦魇一般在温静若身边将她缠绕,挥之不去……








12月7号。








这是一个很凉的夜,彻骨的凉,似乎在温静若的(网名“持满不如盈”也曾用过“曹遇慈”这个名字)印象中,金陵市冬天的夜晚,从没有过那么冷过。








这天,温静若像往常一样在医院值班到深夜,然后收拾东西回家,和平时唯一不同的是石太璞没有等在医院门口送温静若回家,因为昨晚送温静若回去之后接到了一个紧急的任务,他告诉温静若他可能要离开几天。








这并不是温静若第一次在深夜独自回家,有的时候因为晚了没有出租车,温静若甚至还会一个人走回家,而今天下楼以后,温静若竟然幸运的叫到了一辆车,因为是出租车,所以温静若没有多想就上了车,可坐在后座的位置上,温静若却感觉司机频繁的透过后视镜看向她,那个眼神,像是草原上饿久了的狼,很可怕。








温静若躲开他的眼神看向窗外,却发现这不是回她家的路,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漫上心头,温静若努力让自己镇定的下来然后对着那个司机微笑道:“师傅你好,我们走错路了。”








“是吗?”那个司机的嗓音低低的,言语中透着些危险的气息:“没错啊,你说的那条路在修路,这个已经是最近的了。”








温静若冲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手探向车门的位置,想找个机会跳车,可是,车门被锁住了……








将车窗放下了些,冷冽的风瞬间透进了车内,温静若在心底暗暗祈祷石太璞能感知到她,将外套裹紧了些,温静若又带上抱歉的表情对着前面的司机说道:“不好意思师傅,温静若有点晕车想吹吹冷风,您不介意吧。”








“不介意,美女的要求,我向来都不介意。”他的笑容更显猥琐,温静若知道,此刻已经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她必须要求助石太璞了。








低下头,温静若用最快的速度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石太璞,可是却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最后一次围剿,从隐蔽处包抄,反抗者立刻击毙,这几个人的枪法很准,大家小心。”石太璞压低声音在通讯器中下达了最后一次命令。








此时的他,已经带领着最优秀的围剿小队在这个地下车库里和这些持枪的毒贩盘桓了整整四个小时了,原本是想留下活口方便之后的案情进展,可是他们已经有两名队友受了伤,石太璞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当所有人都小心翼翼悄无声息的将这个包围圈缩小逐渐逼近那些人的时候,同样连呼吸都尽力放轻的石太璞,并没有注意到口袋里因为任务需要已经被他静音的手机不断亮起的屏幕……












在第三次拨打石太璞的电话无人接听以后,温静若还没有来得及实行自己想要报警的想法,车就猛的刹住了,温静若侧头看向窗外,外面漆黑的可怕,没有一点光亮能让温静若看清这是哪儿,而那个司机,也终于露出了温静若最害怕看见的表情。








“我已经报警了,把我送回上车地方,我可以说这是一场误会让他们放了你。”现在温静若已经无法求助其他人,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石太璞赶来,温静若调整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强装镇定的对那个司机说道。








可那个司机丝毫没有因为温静若的话而露出害怕或犹豫的表情,反而笑着回过头:“小美人儿,从发现不对到现在,你一共发过一次短信打过三次电话求助,如果你真的成功了,现在你已经被救走了,还用得着这样的借口威胁我吗?”








“你……”随着司机的话,温静若也终于看到了安装在她对角处的一个闪着光点的微型监控,而他,可以通过面前的手机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他,是惯犯……








还没有等温静若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他就忽然回过头用什么东西捂住了温静若的口鼻,温静若努力想要推开他,但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就算你的求助被看到了,等你求助的人赶到这个偏僻的地方,也已经晚了……”这是温静若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终于结束了。”队友拍了拍石太璞的肩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都带回殓房吧。”石太璞低着头一边吩咐其他的队友一边拿出口袋中的手机。








“好。”队友点头应了,又说道:“还有收尾的工作呢,我们回去吧。”








“收尾你们来做,我有急事。”石太璞打开手机便看到了一个小时以前来自女孩的三个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短信上只有几个字:太璞哥救温静若。








知道她一定出事了,石太璞匆忙的丢下一句话就冲出了地下车库……












恢复意识的时候,温静若听见了陌生的笑声,那是来自于几个陌生男人的笑声,在空旷的回音中显的格外可怖……








猛的睁开眼睛,温静若首先看到的是眼前无限放大的一张脸,是那个司机……








而身下,似乎是冰冷的地面,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发现温静若的手脚都被什么固定住了。








“别挣扎了,你跑不了的。”那个司机猥琐的笑容在眼前渐渐清晰,温静若厌恶的别过头,却被他大力的扭了回来,而在他身后,竟还站着几个人,或狰狞或可怖,却都有着和他一样猥琐的笑容,忽然之间,温静若心底涌起了强烈的绝望……








当一个带着浓重腥味的嘴唇贴上温静若的唇时,温静若喉间一阵酸涩,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温静若没有多想,猛得合紧牙关,然后便尝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那人瞬间从温静若身边弹开,温静若还没有来得及吐出口中令人作呕的鲜血,就被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小腹处也被踢了重重的一脚,疼,但被禁锢的无法移动分毫的温静若连蜷缩起来缓解疼痛都做不到,那个人粗糙的手掌一下一下重重的打在温静若的脸上,脸颊处传来灼烧般刺痛的同时,温静若只觉得自己的耳膜连带着大脑阵阵的轰鸣,而耳边那些怒骂声和放肆的笑声似乎都渐渐的远了……







城市上空,石太璞打开追踪器,发现她的位置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不知是不是错觉,迎面而来的风里,他感觉到了一丝绝望,而那绝望,似乎来自于她……








他们的位置相隔百里,可在赶往女孩所在位置的路上,石太璞仿佛听见了女孩声嘶力竭的哭喊……









当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扒开时,温静若一直努力强撑着的坚强终于在瞬间分崩离析,温静若拼命的摇头,用力的哭喊着乞求他们放过她,可温静若却不知道,她的这些哭喊和眼泪在他们眼中,是他们胜利的征兆,非但不能唤醒他们的同情,反而会给他们带来非同寻常的快感……







皮肤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瞬间,温静若只觉得自己在不断的颤栗,可更让温静若感到冰冷和绝望的,是那一双双游离的手……








身体传来撕裂般疼痛的瞬间,温静若再也哭不出声音,绝望的闭上眼睛,温静若知道,自己的这一生,已经毁了……








许是因为冷,许是因为绝望,温静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闭着眼睛,温静若竟也听不到那些可怕的笑声,耳边只余阵阵嗡鸣……








当石太璞终于赶到追踪器所显示的位置时,他看见了一个废弃的车间,走进里面,里面异常的安静让他瞬间有些慌乱,按照手机上追踪器的位置,他快步朝着那个红色光点所在的位置走去,可他怎么也没想到,映入自己眼中的,竟是这样残酷的景象。








那个被他放在心底多年视若珍宝的女孩,此刻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一丝遮挡的身体上满是淤青和血迹,她紧紧的闭着双眼,眼角处是晶莹的眼泪,脸颊红肿,面色苍白的吓人,却还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唇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








“温静若!”石太璞用最快的速度解开禁锢着女孩手脚的绳索,迅速脱下身上的风衣将女孩裹紧,然后颤抖着伸出手去探女孩的鼻息,在感觉到女孩微弱的气息后,石太璞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活着,活着就好。








“静静,静静。”石太璞轻声唤女孩的名字,小心翼翼的拨开女孩被眼泪黏在脸颊上的碎发,然后轻轻将她拥进怀里,将下颌抵在女孩头顶的瞬间,石太璞感觉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自眼眶落入女孩蓬乱的发中,他开口,声音却带着哽咽:“对不起……温静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别碰我……求求你们……放了我……不要……”怀中女孩沙哑的嘤咛突然传入耳中,石太璞顾不上心底阵阵的绞痛,忙将女孩拥的更紧了些。








“别怕,静静,别怕,我在,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别怕……”石太璞不断的安慰着女孩,却没有看见女孩睁开眼睛以后那空洞的眼神。








“……”肩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石太璞闷哼出声,但却没有动,他能感觉到女孩在咬着他的同时身体的颤抖,他轻轻拍着女孩的背安慰着:“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温静若透过朦胧的眼泪看向石太璞,努力的说出一句话,却发现自己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对不起,温静若,都是我的错……”石太璞抬手去擦女孩眼泪的手,因为女孩的一句话生生的顿在了半空。








“我……听不到了……”温静若看着石太璞不断开合的唇,努力的张口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努力提起唇角……








石太璞看着眼神空洞的女孩突然绽开的笑容,心底不再仅仅是心疼的情绪,因为她的笑容中掺着的,是他看不懂的绝望……








“我带你去医院,等伤好了你告诉我是谁把你带来这里,我会找到他们让他们付出代价。”石太璞拿出手机快速的打好字然后将手机送到女孩的眼前。








“不要……”看着手机上石太璞想要说的话,刚才那些可怕的记忆瞬间在眼前浮现,温静若推开石太璞的手,然后冲石太璞摇了摇头。








“太璞哥……不要问了好不好……”女孩直直的看着石太璞,眼中曾经的清澈和笑意都已经不复存在,她的声音沙哑而缥缈:“我好累,带我回家吧,我……想洗个澡……”








“好,好,你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石太璞在手机上打上一行字,然后站起身将女孩抱起,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个废弃的车间。








城市上空,石太璞看着怀中睡着的女孩,心中堵的生疼,曾经,他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她,毅然选择了如今的信仰,可现在,却因为这信仰,没能及时在她需要他的时候赶到他的身边,他无法想象女孩在这样一个漆黑的夜晚经历了怎样的绝望,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女孩受到的伤害,他要那些人,用命来偿还……








石太璞将女孩带回了自己的家,在浴缸中放满了温热的水,石太璞小心的擦拭着女孩的身体,那些干涸的血迹很快就被温热的水冲淡了痕迹,但那些淤青和伤口仍是触目惊心,而温静若手腕和脚踝处那被绳索磨破仍在渗血的伤口也在替石太璞回忆着她曾如何剧烈的挣扎过,如何一步步的陷入绝望……








清洗过后,石太璞又替女孩处理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和淤青,但石太璞知道,再神奇的药也无法治愈她心底的伤口,不过没关系,以后漫长的一生,他会陪着她一步步的走下去,她想藏起的那些伤口和那些充满恐惧的记忆,他也会一点点的帮她抹去,从今以后,她的世界里,只会有他带给她的美好……
















12月14号








“静静,你不能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带你出去走走,好不好。”石太璞用手机打字给缩在房间一角的女孩,自从那件事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七天里,石太璞从没见她笑过,甚至没有任何的情绪,她就那样安静的坐着,不哭,不闹,也不说话,甚至不许石太璞拉开窗帘,却一定要开着房间里的灯,无论房间里是怎样的温度,都一定要将衣服一件件穿的整整齐齐,石太璞愈发觉得她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她会吃下他喂到嘴边的饭,会就着他的手喝下一些水,也会听他的话按时上床睡觉,但这些的前提是石太璞不能碰到她,她似乎在害怕任何人的触碰,害怕看见强烈的阳光,害怕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但她最害怕的,是黑夜……








静静看着石太璞打在手机上的那行字,抬起头看了看他,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这七天的时间,温静若的眼前总是会浮现那些人猥琐的表情,听不见任何声音的耳边,也始终萦绕着那些人放肆的笑声,还有温静若自己衣服被剪开撕裂的声音,而温静若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出去,不要见到任何人……








石太璞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女孩,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听不到声音,也不愿去看,更是拒绝所有和外界的接触包括去医院接受治疗,石太璞知道,他必须要帮她克服一些必要的恐惧,否则,她会永远这样消沉下去。








“不要!”在石太璞的手触碰到女孩脸颊的瞬间,她终于有了这些天以来最大的情绪波动,她猛的推开石太璞,然后想将自己缩进了更深的角落。








石太璞一把拉住了不断后退的女孩,将她禁锢在怀里,然后轻轻的拂过她的柔软头发和僵硬的背脊,而他也渐渐感觉到,女孩渐渐的不再如刚才一样抗拒他的怀抱,石太璞轻轻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用口型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








从女孩神情的变化中,石太璞看得出,她看懂了他的意思,凑近,石太璞想亲吻她的额头,却在唇触碰到她额头的瞬间再次被她猛的推开,看着女孩眼中乍现的惊恐,石太璞知道有些事不能急于求成,现在的她像是一个玻璃铸成的娃娃,稍有不慎就会将她自己推下深渊,宁为玉碎……








“静静,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以后,我会寸步不离的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你喜欢的,我会倾尽所有的带给你,你厌恶的,我拼尽全力也会为你除去,以后的时间,留给我们,好不好。”这一段话,石太璞曾经在心里对她说过无数次,如今一字一句的打在手机上,石太璞心底,是从没有过的坚定。








将手机递给温静若,石太璞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拳,他很怕她会拒绝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孩的神情,可惜,他没在女孩的眼底看出一丝情绪。








“石太璞。”女孩看着手机上的字沉默良久后终于开口:“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任何人的感情,尤其是你。”








女孩的声音苦涩而清晰,石太璞知道,她终于还是介意那天发生的事,但其实换做任何一个女孩,也都不可能泰然处之。








“没关系,我不逼你,等有一天你能够忘了那些事,或者你想有一个家,我就在这里。”石太璞轻飘飘的打上这些字,但他知道,这是自己能给她的,最重的承诺。








十天后。








12月24号。








经过十天的陪伴和开解,虽然她始终没有露出过笑容,但石太璞感觉她已经不再那么抗拒外界,即便他偶尔在落日的时候拉开窗帘让温和的夕阳透进来一些,她也不会立刻躲起来,而是会顺着石太璞的手去触碰那些阳光下的尘埃。








石太璞原以为时间会渐渐抚平她的伤疤,可直到石太璞在傍晚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警局打来的,他的队友告诉他,他们已经找到了那几个人的位置。








是的,石太璞从未放弃过寻找那些人的踪迹,伤害过她的人,他必要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明明听不见石太璞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的女孩却突然慌乱起来,她拼命的冲石太璞摇头,然后紧紧的拉住石太璞的手,用力的说道:“璞哥,不要去,不要去。”








“我会很快回来,别怕,如果你害怕,我让乔欣来陪你,好不好。”石太璞把手机递给女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不要,不要去。”温静若拉住石太璞的手,拼命的摇头,其实温静若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阻止他,但就是不想他去面对那些人。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看了看时间,因为怕那几个人逃离他们的监视,石太璞狠了狠心轻轻拉开了女孩拉着他手臂的手,然后自窗户一跃而下,赶往那几人位置的同时,他打电话给悦悦让她暂时来陪她一会儿,而悦悦也爽快的答应了,可石太璞却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执念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石太璞打开的窗有冰凉的风徐徐的吹进来,温静若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和渐渐来临的夜幕,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要阻止石太璞,温静若不想他从那些人口中听到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更不想他去为自己报仇,因为这样,她就可以骗自己石太璞不介意这件事。








可他,终究还是介意的啊……








即便石太璞能够毫不介意的和温静若在一起,温静若也不能这样拖累石太璞,即便我们能够结婚,我也不想我们的孩子,有温静若这样一个妈妈,石太璞是个那么完美的人,她不要做他人生的污点,他值得这世间所有的好,却独独不能拥有温静若这样的女人……








窗外万家灯火,一片热闹的氛围,温静若才突然想起,原来今天,是平安夜,可这个没有石太璞的平安夜,注定不会平安……








走到石太璞的书桌前,温静若在他留着的温静若的那张照片背面,一笔一画的写下一段话,然后拿起他平日里随身带着的匕首,走进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和衣在浴缸中躺下,温静若拿起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轻轻的划过自己的手腕……








原来割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








永别了这个黑暗的世界,永别了石太璞,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光明,更配不上你,你是这世间最好的人,忘了我,去找一个如同从前的温静若一样干净阳光的女孩,让她来照顾你,陪伴你……








太璞哥,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然后穿着最好看的婚纱嫁给你,那时,我们会有最好的生活,最漂亮的女儿,你,也会拥有一个最好的温静若……








最后的意识里,温静若凭着感觉用自己听不到的声音笑着开口:“太璞哥,对不起……”








在不顾队友的劝阻开枪击毙了最后一个侵犯女孩的人之后,石太璞接到了悦悦打来的电话,悦悦哭着告诉他,她自杀了,救护车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的石太璞,却只看到了浴缸中被鲜血染红了的水和女孩逐渐冰冷的尸身,他发狂的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独自坐在浴室冰冷的地面上,紧紧的抱着女孩,仿佛这样,她的温度就不会继续流逝,而他,也没有失去她……








可她还是走了,石太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窗前匆匆的一别,竟是永诀……








温静若嘴角挂着久违的笑容,凄美而决绝,石太璞颤抖着拿起温静若留给他的那张照片,照片的背后写着一段话:太璞,我知道你无法释然那天发生的事,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们都无法欺骗自己,我活着,只会成为你的拖累,我爱你,但我不要我的爱成为你的牵绊和污点,对不起,我这样的人,只配永坠深渊,不见光明。








石太璞忽然懂了,为什么温静若极力阻止他去找那些人,为什么她拒绝去医院,为什么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提起那天发生的事,原来她并不是不够坚强,而是怕他会介意,她不想自己深爱的人听到看到那些残酷的真相……








原来,都是为了他……
















温静若下葬的这天下着大雨,仿佛上天也在惋惜这样一个如诗般美丽的女孩失去了生命……








安葬了温静若后,石太璞坐在温静若的墓碑前,轻轻的拂过照片上女孩好看的眉眼,温静若的葬礼很简单,只有他一个人,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不想看到其他人。








垂下手,那柄匕首自袖中滑落……








当匕首插入自己心脏的一刻,石太璞竟觉得有些释然,因为那里装满了她,她不在了,这颗心脏,也就没有了跳动的意义……








倒在温静若墓前的时候,石太璞嘴角也提起一丝那天温静若面上的笑容……








温静若,静静,我最爱的女孩,这一生我没有保护好你,下一世,我会找到你,继续守护你……








你要去天堂,我随你一起……








你要永坠黑暗,我也随你……








不要害怕,无边的黑暗里,让我来照亮你……


桃七士

长林王府的未来,必会有一位聪慧又贤淑的主母。


等在门外的鲁昭看到,王爷出来的时候,唇角一直是翘起的,所谓春风满面,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而屋内的林姑娘,此刻正捂着绯红的面颊,羞怒地瞪着某人离去的方向。

一年不见,他的脸皮真是愈发厚了。

她一边愠恼着,心底又偏偏又生出了几丝甜意。


庭院里起了沙沙的声音,桃花微曳,杨柳的细枝轻轻摇摆。


春来的风拂面不寒,一直未吹散那人唇间的温热。


长林王府的典仪,并没有因着言府带来的插曲而延迟。

昔日在琅琊山本已谈婚论嫁的二人,却因东湖之乱,足足迟了一年。

因有了前例,此番的某人,是小心万分,生怕再有枝节。

三月底,宫......

长林王府的未来,必会有一位聪慧又贤淑的主母。


等在门外的鲁昭看到,王爷出来的时候,唇角一直是翘起的,所谓春风满面,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而屋内的林姑娘,此刻正捂着绯红的面颊,羞怒地瞪着某人离去的方向。

一年不见,他的脸皮真是愈发厚了。

她一边愠恼着,心底又偏偏又生出了几丝甜意。


庭院里起了沙沙的声音,桃花微曳,杨柳的细枝轻轻摇摆。


春来的风拂面不寒,一直未吹散那人唇间的温热。




长林王府的典仪,并没有因着言府带来的插曲而延迟。

昔日在琅琊山本已谈婚论嫁的二人,却因东湖之乱,足足迟了一年。

因有了前例,此番的某人,是小心万分,生怕再有枝节。

三月底,宫中御旨下来,婚仪定于四月十八。着内廷司裁衣制冠,钦天监问名卜卦,一时间,宫中内外忙得不可开交。


依着礼制,新妇要嫁入皇室,必会被接入宫中,由教习姑姑传授礼仪的。

对于女子而言,得凤驾召见,赐宫闱教养,是莫大的恩宠。

可某人却不愿他的姑娘受了这拘束。

故而,在那日早朝后,他去了正阳宫。


如今的长林王在朝野说一不二,朝政大事尚且一手在握,遑论他的婚事。

太后自是应了他所求。


故此,在外头忙碌不歇的时候,林奚反倒成了王府里最清闲的人。

她每日晾晒药材,研读医术,倒也乐得自在。

倒是策儿有样学样,拿了书册笔墨,来她的院子里,伏在案前勤读起来。


“姑姑,近日九叔叔来信说,他要下山了。”六岁的孩童已然开蒙,话音里仍留着俏皮的奶声,而停笔抬头间,颇有几分老气横秋的意味。


林奚翻过微黄的扉页,抿唇笑了笑,“你九叔叔从不踏足红尘,也不知此次下山所为何事。”

“离开琅琊阁一年,策儿应想他了罢?”


“嗯!”他重重地点了头,忽而又扭头想了一会儿,脆声道:“九叔叔还说,他是来当主婚人的。姑姑,主婚人是什么呀?”


林奚微怔,而后脸上便开始发烫。

一年前在琅琊山,被蒙浅雪指定为女方主婚人的,正是蔺九。


这次邀他来,一定是萧平旌的主意。


某人还真的是,锲而不舍。


她住在这里的时日,他待她近乎是有求必应,只唯独这婚事,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说一意孤行地操办着,片刻也不肯停下来。


这架势,还真是打算抢亲骗婚了。


她正恼着,却听策儿又问:“姑姑,二叔说,让策儿改口唤二婶,若是姑姑没有异议,那么日后策儿便这么叫了。”

说着,他有模有样地站起身来,规规矩矩朝她行了一礼,“策儿拜见二婶。”


林奚面上更烫了些,耳根也红了,正是不知怎么开口,抬眸便见萧平旌目含笑意立在门口。


“是你教他的,对吗?”

婢女把策儿抱走后,林奚有些愠恼地转过身去,而那人却在下一瞬自后边环上了她,将她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你生气了?”他的唇紧贴着她的鬓角,鼻息间的热气弄得她微痒。


“策儿一向早慧,通晓得比一般孩子多些,你这样也不怕教坏他。”她嗔怪道。


萧平旌笑了,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正是因他聪慧,才要好生雕琢。”


“林奚,你很喜欢孩子?”


她没有回答,只是将头埋得低了些。


“那我们也生一个吧。”


他俯下头来,亲吻着她耳鬓的碎发,辗转至侧颊,耳垂,又逡巡往下,轻咬她的后颈……

在她腰间的手也开始游移起来,隔着一层薄薄的春衫,她能真切地感知那滚烫的热度。


林奚慌乱地自他怀里挣脱了出来,面上一片羞红,一双水眸含薄怒瞪着他,“你我尚未成婚,不可如此……”


他望着她,眼中亮如星辰——“那就是说,成婚之后便可以了?”


林奚气得不想再理他,转身便要走,却被那人一把带住——“你这是答应了。”


明明是问她的意思,确实陈述事实的语气。


林奚轻轻砸了他一拳,而后认命地由他圈入怀中。


她答不答应还有区别么。


桃七士

而后,他见他家将军,迟疑地扣响了那扇木扉,将鸽子汤端了进去。


“诶,”小鲁副将用胳膊捅了捅身侧的东青,“里面那是林姑娘?”


“不知道。”东青长身立着,双目直视着头顶,似并不愿搭理他。


“肯定是林姑娘。”鲁昭望了望那方才打开又被阖上的门扉,笃定地说道。


转而他似又想到什么,双眸一亮:“将军和林姑娘这是......”


他双手伸出拇指作了个手势,东青白了他一眼,“不该你管的,别多嘴!”


随后,东青带着人渐渐走远了,还听得鲁昭在原地嘀咕——“我原以为将军喜爱陶姑娘,不想这位才是正主儿......”


“陶姑娘,将军回来了。”


是甘州都尉府里守门的兵士,...

而后,他见他家将军,迟疑地扣响了那扇木扉,将鸽子汤端了进去。


“诶,”小鲁副将用胳膊捅了捅身侧的东青,“里面那是林姑娘?”


“不知道。”东青长身立着,双目直视着头顶,似并不愿搭理他。


“肯定是林姑娘。”鲁昭望了望那方才打开又被阖上的门扉,笃定地说道。


转而他似又想到什么,双眸一亮:“将军和林姑娘这是......”


他双手伸出拇指作了个手势,东青白了他一眼,“不该你管的,别多嘴!”


随后,东青带着人渐渐走远了,还听得鲁昭在原地嘀咕——“我原以为将军喜爱陶姑娘,不想这位才是正主儿......”



“陶姑娘,将军回来了。”


是甘州都尉府里守门的兵士,同她一般年岁,那稚气的俏脸见到她时,总会微微泛红。


她心下欢喜,连声道谢都来不及讲,赶忙提起了裙裾要往门外而去。


方才迈出了一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辗转又回到屋子里,在妆台前坐了下来。


方才因着落泪,面上的铅粉稍稍有些花了,她拾起粉扑,好生补了一番,而后将那对母亲留下的赤金缠珍珠坠子扣在耳上,又整理了一番衣裳后,才起身出门。


她所居的院子,离军衙不过一巷之隔,行了片刻,就已到了门口。而后,她便瞧见了,将军回来的时候,马上载着一个女子,横坐在他身前,被他挽缰绳的双臂牢牢护在怀里。


待走得近些,她总算瞧得分明,那正是林奚姐姐。


将军和林奚姐姐,他们......


萧平旌先行翻身下马,而后小心翼翼地扶他的姑娘下来,而后牵着她的手,温声道:“你先回寝阁休息。”


“嗯。”林奚此时也不愿在此地停留,身后的人目光尽都落在二人身上,叫她极不自在。


方才回来的时候,马匹是足够的,只是某人昨夜太过放肆,她伤得厉害,只好依偎在他身前由他带着行了一路。


随行的兵士虽然装作什么也没见到,可她到底是免不了赧然的。


而后,萧平旌便瞧着林奚的身影渐渐走远,眼中仿有丝丝怅然,而芳墙拐角处,陶依依正望着他的背影,哭得梨花带雨。


好在长林军中的魏老将军忠肝义胆,看陶姑娘年纪尚小,心地善良,柔弱乖巧,便将其收为义女,并将其许给了身边年轻的副将列永恩,列永恩乃萧景琰身边的名将列战英之后,生性忠厚仁义,也是英姿挺拔的少年将军,是能够托付终生之人,陶姑娘嫁与他也算是苦尽甘来,幸福圆满。


桃七士

只好任由她一步步走,望着那单薄的身影,忽而想要追过去,蓦地又牵起心头往事,阵阵酸涩泛了上来。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一年前,他的兄长过世之后,在王府门口,她也是这般与他擦肩而过,而后渐行渐远。


那一日没有下雪,天却阴冷得可怕,头顶的重重阴翳似人吞噬进去,金陵入冬的风,比之北境还要蚀骨摄人。


这一年来,他尝试着去忘记她,却又总在夜阑人静时不经意地想起她的眉眼,她的浅笑,入梦时是那样清晰。


可每伴着思念的加深,心底的伤口也会随之牵动,一阵一阵地泛疼。


接连下来的几日,林奚一直把自己锁在寝阁里,每日整理草植,描绘植株,偶尔帮着杜仲研讨几则疑难病例,为伤兵营熬......

只好任由她一步步走,望着那单薄的身影,忽而想要追过去,蓦地又牵起心头往事,阵阵酸涩泛了上来。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一年前,他的兄长过世之后,在王府门口,她也是这般与他擦肩而过,而后渐行渐远。


那一日没有下雪,天却阴冷得可怕,头顶的重重阴翳似人吞噬进去,金陵入冬的风,比之北境还要蚀骨摄人。


这一年来,他尝试着去忘记她,却又总在夜阑人静时不经意地想起她的眉眼,她的浅笑,入梦时是那样清晰。


可每伴着思念的加深,心底的伤口也会随之牵动,一阵一阵地泛疼。




接连下来的几日,林奚一直把自己锁在寝阁里,每日整理草植,描绘植株,偶尔帮着杜仲研讨几则疑难病例,为伤兵营熬些汤药。


倒是那位陶姑娘,到这院子里来了两次。


“将军待依依有恩……依依虽不及姑娘仁医圣手,回春之术,却也想要为将军分担一二的……”


林奚没有许可,也并不拒绝。


由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忙忙碌碌,她要同她说话,便偶然应上几句,客气而疏离。


几日下来,这位烈士遗属的境况,也算是了解了七八分了。


长林莫山营稗将的小女儿。


大约是庶出的缘故,在家中养成了这般怯弱恭顺的性子。


依着她所言,她的父亲同生母,感情是极好的。


“父亲是在金陵遇上母亲的……那是很美的地方,每逢春来,满城的桃花摧枯拉朽开得一般……”



桃之夭夭,杨柳依依.......


这是她的名字。


“那一年,父亲才升了副将,随着长林王爷入京,在秦淮河畔的画舫里,救下了被恶霸欺凌的母亲……”


“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无忧的时光……后来,就有了我,父亲把母亲带回了甘州,安置在西郊的一个小院里。”


那时,陶澄的家中早已有了发妻,以及牙牙学语的长女。


“母亲曾告诉我,门前的枣树抹芽的时候,父亲便会回来……”


“可是我等啊等,等到枣儿熟了,落地了,父亲还是没来……”


后来,她的生母不适这边境苦寒,得了肺痨,迁延了两年,病逝了。


陶夫人不愿家中血脉流落在外,派了郑娘子,将她抱回了府里…


颜色姣好的妙龄少女目光诚挚,怔怔望着屋檐,娓娓诉说。


林奚默默听完,沉静了片刻,问出了一句:“这些,你说与他听过吗?”


对上陶依依目中淡淡的疑惑,她又补了了一句——“怀化将军。”


少女羞赧地垂下首,俏丽的面颊上染上点点粉晕,而后,微微点头,“嗯。”


身世的坎坷曲折,令这小小女子的眼眸里都漾凄惶轻颤,时而羞怯赧然,时而泪珠盈盈,叫人无法不垂怜。


是否就是这般楚楚情态,在萧平旌的心中,激起了点点涟漪?


林奚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熄了药炉,转身走进房中,以后背靠着门扉将其阖上。


LOFTER

让兴趣,更有趣

简单随性的记录
丰富多彩的内容
让生活更加充实

下载移动端
关注最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