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毫厘偏差(3)
•梅宗主从战场上醒来,发现自己被萧景琰算计了一通的故事。
•温情向,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剧情线,弥补原著意难平为主。
•一直认为海大在小说里安排的人名有很多没有call back,是不是有伏笔没写。所以尽量不会再安排原创角色,尽可能用原著内出现过的
•cp除靖苏外应该没有副cp,遵循原著(遵循的电视剧改编是雪中下跪)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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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景琰戏份不多,反倒是景睿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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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没在苏宅坐多久,趁在宵禁开始前告了辞。为了不让朝臣参他与谋士走得太过,太频繁来苏宅也不行,只能过一阵子处理完边境战事再从靖王府的密道...
•梅宗主从战场上醒来,发现自己被萧景琰算计了一通的故事。
•温情向,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剧情线,弥补原著意难平为主。
•一直认为海大在小说里安排的人名有很多没有call back,是不是有伏笔没写。所以尽量不会再安排原创角色,尽可能用原著内出现过的
•cp除靖苏外应该没有副cp,遵循原著(遵循的电视剧改编是雪中下跪)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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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景琰戏份不多,反倒是景睿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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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没在苏宅坐多久,趁在宵禁开始前告了辞。为了不让朝臣参他与谋士走得太过,太频繁来苏宅也不行,只能过一阵子处理完边境战事再从靖王府的密道去找梅长苏了。
马车行驶得缓慢而又平稳,按理说太子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皇子,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不过方才萧景琰从苏宅大门走出来魂不舍守的样子实在是把车夫吓了一跳,生怕这马鞭抽下去连带着自己未来抽走了。
和梅长苏解释这几个月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萧景琰还有些话没说出来。
——因为梅长苏的态度实在是太诡异了。
他离京之后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违背了平反冤案前在东宫里他对梅长苏许下的承诺。如果他是生气,想要把他赶出苏宅,那萧景琰完全不意外,甚至在这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被梅长苏一通骂的心理准备。
但是梅长苏既没有生气,也没有非常开心。不上不下的,也没有表达不满或是满意,只是面带微笑听他说话。有一句接一句,萧景琰没话了也不主动找话。
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如同棉花,你待他如何,他都甘之如饴。甚至感觉明天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这个认知把萧景琰吓出满额冷汗,不过他也清楚梅长苏现在还在养病期间,走不了多远。
今晚碰到的软钉子,让萧景琰原本计划好的事情不敢继续做下去了。萧景琰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一般撩开马车上的窗帘,对马夫说了一句,
“今晚先回靖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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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萧景琰,又多来了位客人。
原本以为送走萧景琰之后就可以躺着看书休息的梅长苏惊讶地再次坐起身来,有点惊讶地看着来人。
“这么晚了,怎么不明天再来?”梅长苏想要起身,结果被来人按回了被窝里。
“傍晚才听到长公主府的下人来报苏先生醒了,却又正值晚饭时间,所以只能先陪母亲吃完饭再来拜访。”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满脸愁云的萧景睿,“你正在养病期间,还是以身体为重。虚礼什么的都不必讲了。”
听到“苏先生”三个字的梅长苏心里像是被人用手肘钝了一下,闷疼闷疼的。但是还是脸上如常说道:“我听说是你快马加鞭把解药送来梅岭的,实在是大恩难谢。”
满面愁云的萧景琰愁的正是这个,听到梅长苏主动提起又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憋着满肚子的话不知道怎么说。
梅长苏和太子一起谋划为赤焰案雪冤他是知道的,而作为赤焰旧部的卫峥在恢复身份后随梅长苏蒙大统领北上他也是知道的。甚至他还知道卫峥是作为梅长苏手下的副将,同蒙挚一起听令于梅长苏。
梅长苏有率军之能,他可能顶多只是惊叹一下——因为过去两年间他见识过梅长苏的才能实在是太多了,仿佛有一天他脚踏祥云成仙都不为过一般——但是真正令他疑惑的,是卫峥和蒙挚为什么会如此顺从的接受梅长苏这个没有军功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却手握太子令牌统领军队。
这些天他坊间传闻也没少听过,在相信之前,他的心中先是隐痛一片。
仔细找个户部刑部官员打听一下,就知道卫峥在恢复身份前一直作为药王谷义子行走江湖,甚至不用再找人打听,他都知道素玄是谁。
——不正是他和梅长苏相识进京的原因,云姑娘结婚的丈夫吗?
所以他才能找到失恋时失魂落魄的他吗?
“苏先生,”萧景睿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那日我与母亲来找太子殿下送谢侯手书时,苏先生如此生气于母亲拒绝相帮,我想知道……是为什么?”
虽然知道萧景睿可能会对他身世有疑问,但梅长苏没猜到萧景睿开口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不经怔愣了一下。片刻后面色恢复如常,平淡地开口道:“只不过是少年时仰慕祁王和林帅拳拳报国之心,如今能得一平反机会,却又遭拒绝,满心热情忽逢冷水浇灌,一时气愤罢了。”
“怎么?”梅长苏挑了挑眉,冲坐在茶几前的萧景睿淡然一笑,不过那苍白瘦削的脸上勉强撑起的笑容实在不算好看,“长公主还是生我的气吗?”
知道梅长苏说的话没有假,萧景睿还是心中郁闷,“近来听京中传闻实在过于惊讶,实在不知真真假假,想在苏兄这讨个答案罢了。”
萧景睿改称呼为“苏兄”,又把梅长苏弄懵了一下,手搓着被子想着怎么回答。
不过这次确实是梅长苏多心了,萧景睿称呼混乱只是因为听到他身世问题,不知以如何身份面对梅长苏。内心混乱,嘴上也跟着混乱,什么称呼都冒了出来,倒是把梅长苏搞得七上八下了起来。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的呢?”梅长苏感叹了一声,“林氏与七万赤焰军在梅岭被屠尽,背负叛贼的罪名十余年。现如今沧海桑田,林家满门忠烈的名声继续保持下去难道不好吗?”
“可是并没有不是吗?”萧景睿小声说道,“七万赤焰军并没有完全屠尽。”
“我曾经疑惑你为什么会助太子殿下平反,因为就梅宗主的平生看起来从未和赤焰冤案有过关联。但是那日我看见云姑娘火急火燎地请我帮忙,我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同我说,是为了义,为了尽你救出卫峥的人情,也是为了尽你助所有赤焰旧部平反的人情。我才迟迟地反应过来,所有幸存的赤焰旧部,又有哪个与你无关呢?”
萧景睿说到这里,感觉自己声音已经开始有些哽咽,只好停了下来,笑了笑,等声音稍微平稳了一些,继续说道:“我也曾苦恼过为何我如此赤诚,只愿与你做朋友,哪怕不是知己,也想继续保持君子之交的情谊。为何最后却要有这样的结局?”
“豫津和我说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人,终究走不到一起。”萧景睿站起身来,在周围四处走着,看着这处他没能来过几次的宅邸。“可我最近才明白,你也同样不愿结局是这样的对吗?”
梅长苏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青年,脑中闪过小时候呆愣,被他和霓凰欺负都不懂反抗的那个小孩。
那时小小、矮矮的谢绮会跟在他后面,为她那老实的大哥打抱不平。会用她那没什么力气的拳头打他为萧景睿“报仇”,也会在集市上被他抱起来免于被人流冲散。
谁和谁又不是骨肉呢?
谢玉和夏江害得他隐姓埋名十余年,株连林氏族人,宗祠被毁——还是萧景琰在他北上以后重建的。
可是他何尝不是害得谢弼和谢绮背上谢玉留下来的罪果?萧景睿被迫面对自己的身世,卓鼎风武力尽失,卓青遥丧妻,也不都是因他受到牵连。
那个会奶声奶气叫他“林殊哥哥”的妹妹也被他害得没了。
梅长苏进京以来最不忍的就是在萧景睿生日宴上揭露真相。故人既会入萧选的梦,谢绮儿时的笑容也会在他昏迷与病魔缠斗时将他惊醒。
“可我毕竟害得你们一家到如今这份地步。”梅长苏缓慢地说道,对萧景睿的问题不置可否。
萧景睿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从眼眶中落下,赶忙抬起头来,“不一样的。”
“谢玉的军侯之位由如此多的滔天罪行铸成,而我们几人荫庇受惠于他的地位这么多年,终究是要还的。”萧景睿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你只不过是揭露真相,只为雪冤罢了。”
“就算你不恨我,谢绮呢……”梅长苏慢慢坐起来,揪着被褥说道,“难道她的死也是欠我的吗?我知道你贴心,但不论你怎么劝,欠谢绮和她那刚出世便没了娘的孩子的,我只可能是偿还在你们一家身上了,其余的,我下辈子还吧……”
“我不是绮儿,我不能替她原谅谁。”萧景睿如同触到内心最深的痛处一般,脸色白了又白。
他也因为谢绮的死曾夜不能寐,也曾想过若是他没有跟梅长苏入京,给了他揭开真相的机会,那会不会一切都好点?
“可是不揭开真相,难道赤焰军就活该呈冤吗?”萧景睿一咬牙,坚定地对床上那个失神的人说道,“这本应怪谢玉作乱半生,凭什么是你这个受伤害最多的人的错?”
“我不怨你,我也知道你在我去大楚时派人多有照应,我来此,只是想告诉你,”梅长苏抬头看着萧景睿走到他面前来,跪坐在床边,“我幼时敬仰你少年将军,一身军功,成年后敬畏你才富五车,万事皆在手中。是你能当得起,而我也不后悔交你这个朋友。”
“比起谢侯得到的惩罚,赤焰案实在太大,”萧景睿看到梅长苏眼中有泪,竟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母亲初听闻传言震怒万分,痛斥民间将林殊的身份就这么随便地套在誉王谋士的身上。但反应过来后却同我哭诉,是她没照顾好晋阳长公主的孩子,给了谢玉犯上作乱的机会。”
梅长苏一时之间没明白萧景睿的话里是什么意思,茫然地看着萧景睿,直到他重新开口说道:“母亲去找了景琰哥哥,具体问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母亲我在来前叮嘱我问你,如若你病将来大好,能否再来长公主府上一叙。”
“姨母她……?”
“我母亲她没再怪过你,信我吧,我可不像言豫津会满嘴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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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多字的文写的我难受死了,状态不好不知道怎么写
尽力推感情线吧下一章
[琅琊榜]满目山河空念远
第十三章
今日是静妃生辰。
萧景安特意错开时辰,上午便来到芷萝宫“儿臣给静妃娘娘请安,愿娘娘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快起来。”静妃将她扶起来又接了她手中的贺礼。
“景安就喜欢自己的那柄双枪,对于这绣花针向来就是生疏陌生的很,希望姨娘不要嫌弃。”萧景安坐下接了宫女手中的茶。
“知道你有心了,快尝尝枣泥糕,特意给你做的。”静妃笑。
“也就是在姨娘这里才会吃到这么美味的点心。”萧景安接了静妃递给她的鸡汤“好香啊。”
“喜欢就多喝几碗。景琰要过了午膳才来,你不如留下陪我用午膳,你们......
第十三章
今日是静妃生辰。
萧景安特意错开时辰,上午便来到芷萝宫“儿臣给静妃娘娘请安,愿娘娘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快起来。”静妃将她扶起来又接了她手中的贺礼。
“景安就喜欢自己的那柄双枪,对于这绣花针向来就是生疏陌生的很,希望姨娘不要嫌弃。”萧景安坐下接了宫女手中的茶。
“知道你有心了,快尝尝枣泥糕,特意给你做的。”静妃笑。
“也就是在姨娘这里才会吃到这么美味的点心。”萧景安接了静妃递给她的鸡汤“好香啊。”
“喜欢就多喝几碗。景琰要过了午膳才来,你不如留下陪我用午膳,你们兄妹也能说上几句话。”
“我可不敢。”萧景安开玩笑道“我要是扰了您和七哥说话相见,日后他可真凶我。”
“你这孩子净胡说,景琰怎会恼你。”
萧景安轻笑出声“开个玩笑而已。”
萧景安只是简单和萧景琰见了个面,他并非朔日不可进宫,好不容易有母子团聚发机会,她自然会识趣。
靖王接管巡防营并且进宫无需另行请旨的事情很快穿的朝野皆知。
“七哥封亲王了?”萧景安眼中闪烁着惊喜期待的目光。
兰漪摇头“这个倒是没听说。”
萧景安起身“我去看看,你不必跟着我。”
萧景安并没有第一时间见到萧景琰。
一向在靖王府畅行无阻的萧景安被列战英拦在了书房门外。
“公主,殿下外出了。”
“是吗?”萧景安有些奇怪“可是门口的人说七哥刚刚回来,现下在府呀。”
靖王从不限制萧景安出入,列战英没想到这次她竟然会询问萧景琰是否在府,他只能硬生生改变了说辞“公主,殿下今日真的有要事,已经吩咐了不见任何人,包括您。”
萧景安微微一愣“你去和七哥说一声,我有急事。”
“公主,殿下已经吩咐过了,您请回吧。”
“那我在这等他忙完。”萧景安也不恼,她很随意的靠一旁的栏杆。
列战英无法,眼前这位公主的脾气他清楚,真正拗起来连萧景琰都管不住“公主,那您去偏殿等一会吧,这时候日头太晒了。”
列战英说完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都已经太阳西斜了。
萧景安外头看了一眼即将西落的太阳,忽然轻笑“他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见我,怎么...刚刚得了陛下赏识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列战英不知该如何解释,靖王此刻正在苏宅,绝不能让萧景安知晓,他只能期盼,殿下!赶快回来!
“公主,不如进去看看郡主吧,她若是知晓您来了一定很开心的。”
眼见萧景安不为所动,列战英偷着在身后摆了摆手,希望知渝能够来救急引开这位公主。
“景安?”萧景琰与梅长苏交谈完毕拉开了书房的门“什么时候来的?”
列战英长舒一口气,他放下心。
萧景安抬步迈了进去“我有事情问你。”
萧景琰有些疑惑,前几日芷萝宫不是还好好的么,自己又哪里惹到她了?
寂静的书房只有兄妹两人。
“我今日来,只想要七哥一句实话,七哥是否已经参与夺嫡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萧景安展袖拜倒以额触底“如果是我预想的那样,臣妹愿以皇兄马首是瞻,助皇兄夺嫡。”
“不必。”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令萧景安错愕,她没想到会被拒绝。
萧景安连忙解释“七哥,我不会成为你的负担的...我保证我会...”
“越妃是你生母,太子与你一母同胞,你细想,我怎能毫无保留信你。”
萧景安愣了许久,靖王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的她痛彻心扉,失望委屈一瞬间涌入心头“这些年来我跟随你一起上战场出生入死,从未想过,原来在七哥心里竟这般防我。”
她的失望的话语犹如一记闷锤击打在萧景琰的胸口,这么多年,他何时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萧景琰深吸一口气“从今往后我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你不必再来王府,我亦不会见你,皇妹请回吧。”
望着近在咫尺的靖王府大门,萧景安有些不甘,这么多年自己早就已经视萧景琰为亲兄,他从未私下里称自己一声皇妹,难道,自己和他的兄妹之情真的要断了吗“七哥,我真的想帮你。”
萧景琰背过身去冷了语气“你若是要去太子或誉王处传递消息我也不拦你,你走吧。”
天空已经阴了下来,传来阵阵雷声,萧景安深吸一口气,她转身离去,她并没有接列战英递来的伞,她仰起脸分不清脸上的到底是雨水还是泪,心一点点冷却,七哥,难不成你真的觉得我会因为这可笑的血缘而背叛你吗?
列战英迈进书房“殿下。”
“她走了?”
“是,公主她....其实我觉得公主是真心实意想要帮您的。”
“我知道,我也知道如果有她相助,我这条路会更加顺利。”
萧景琰无奈叹了口气,自己怎会防她,这是他最信任爱护的妹妹,但是他绝不可以将她置于危险之中,如果来日他能顺利继承大统,他自然会善待补偿她,如果不能...誉王或者太子能看在她没有参与的份上或许能让她活下来。
“爹爹..听说姑姑来了!”知渝听说萧景安来府开心的很,即使外面的雨很大依然没有影响她欢快的脚步“姑姑答应了要教我下棋的!”
知渝已经她八岁了,她很聪明也足够了解萧景琰,刚进了书房就察觉到微妙的气场,她收敛了笑容“给爹爹请安。”
“你姑姑回去了。”
知渝点点头,她歪了歪脑袋“爹爹,您是不是和姑姑吵架了?”
萧景琰疑惑,这么明显吗?
“以前姑姑来的时候您都很开心的,爹爹...”知渝走过去拉着萧景琰的手“爹爹,姑姑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有些话说出来只是因为让自己开心,她可能没有想到您会伤心,姑姑她不是有意的,您别生气了,知渝给您背书好不好。”
“爹爹没有生气。”萧景琰他弯了腰“是爹爹....让你姑姑伤心了。”
“那爹爹去和姑姑道歉吧。”
“好,等这件事忙完了爹爹就去给你姑姑道歉。”萧景琰刮了知渝的鼻子“衣服都淋湿了,快去换衣服再来,爹爹教你下棋,等再见姑姑的时候我们打败她。”
知渝开心的应着“那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学吗!”
“当然可以,但是要先去换衣服,不然受寒吃药的时候小心哭鼻子。”
萧景琰想趁着梁帝寿辰之际同萧景安深谈一番。
“景安,我有事和你说。”
“我还有事,改日吧。”萧景安别过头去“皇兄说过你的事我不参与,但我的事也请不要过问。”
“我想和你谈一谈。”
“那日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萧景安有些赌气的开口“我这几日没有招惹你罢?你又要教训我什么?”
“景安...”萧景琰无奈叹了口气“我真的有事情和你说。”
萧景安的马跑的飞快,她出了城后急急朝着西边树林奔去,萧景琰险些追不上她。
“景安...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要帮我的,你是我的妹妹,我们一起相互扶持走过艰难的十三年。”萧景琰望着萧景安,她的眉眼似乎与宸妃娘娘愈发相似,或许她冥冥之中,真的是宸妃娘娘的亲生女儿罢。
“七哥,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就如你说的,你我十三年比肩作战的默契还不够吗?我答应你,你的事情我不管了,省得你日后怪我添乱,我图个耳根清净。”萧景安望着萧景琰,目光坚定“但是七哥也要答应我,如果日后真的有需要我相助的地方,千万不要瞒我。”
“好,景琰,多谢皇妹。”
“七哥,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萧景安望向远方有些感叹“从此以后,天下再无冤案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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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妹妹出场居多,简单聊一下景安。
景安是我这么原女中最喜欢的人物之一,她很聪明很重情也很善良,从上次昭仁宫事件就能看出,她内心深处,很重视与穆霓凰.林殊的友情,也从内心深处把宸妃当成自己的母亲。
当初的事件,梁帝只是想简简单单提点一句景安,林乐瑶,是多少人不敢提的名字,而景安却敢毫不犹豫的提起。
越贵妃当时向景安抛出的诱惑,当初景安她并不知道靖王日后会成为亲王太子,那个时候誉王和太子在京城炙手可热,一旦司马雷和穆霓凰真的被赐婚,太子是多么大优势,而景安也能立刻拒绝,而且,景安在外领兵如何不知,违抗主帅军令的后果,但是她却能直言,要求上奏军法处置来威胁越贵妃,只因为要保护景琰。
【靖苏】毫厘偏差(1~2)
•假如宗主能有多一点运气发生的偏差事件
•原著向结局之后,宗主幸存的故事
•温情向故事,HE
•尽量弥补原著的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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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雪实在刮的令人难受,且不论普通人是否能在寒风中抵上一刻,就连武人体魄的蒙挚都被冻得手脚发僵,皮肤龟裂。
寒风普通刀子一般在人身上刮过,一开始梅长苏服了冰续丹,被药物激发出体内所有的生命力,还像十几年前在北疆一样觉得并没有那么寒冷。这种熟悉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三个月的时间慢慢过去,被逼迫出来的寿命就像剥茧抽丝一般走到了尽头。
梅岭实在是太冷了。
梅长苏在弥留之际脑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此时的他的身体却违背他的想法一样,竟觉得浑身发热想...
•假如宗主能有多一点运气发生的偏差事件
•原著向结局之后,宗主幸存的故事
•温情向故事,HE
•尽量弥补原著的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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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雪实在刮的令人难受,且不论普通人是否能在寒风中抵上一刻,就连武人体魄的蒙挚都被冻得手脚发僵,皮肤龟裂。
寒风普通刀子一般在人身上刮过,一开始梅长苏服了冰续丹,被药物激发出体内所有的生命力,还像十几年前在北疆一样觉得并没有那么寒冷。这种熟悉的感觉没有持续太久,三个月的时间慢慢过去,被逼迫出来的寿命就像剥茧抽丝一般走到了尽头。
梅岭实在是太冷了。
梅长苏在弥留之际脑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此时的他的身体却违背他的想法一样,竟觉得浑身发热想要扑进雪中打滚。
他虽然早就在医书里看过人若是被冻死,死前却会觉得发热难忍,想要靠近更冷的地方。但是现在轮到自己亲身体验才知道要真的死去要面临的痛苦实在太多太多了——就像是冤案到现在他所承受的总和。
周围的人在做什么他已经不太在乎。寿命将尽,忽如一夜春风来,过去三十多年人生的记忆相继在脑海中出现。
梅长苏感慨地随着身体回忆了起来,仿佛重回母胎一般轻松自得,连疼痛都减少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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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殊,”年少的萧景琰急匆匆地跑来跟上林殊的脚步,有些气喘地问道,“你真就把豫津丢树上不管了?景睿急得都快哭了,又不敢找人把他放下来,也不敢丢下豫津走人,一直蹲在树下看着呢。”
霓凰看了看萧景琰跑来头上出的薄汗,虽然知道林殊刚刚被气得实在要紧,但这大正午的太阳毒辣得很,连眼睛都要张不开了。心软地跟着萧景琰劝道:“两个孩子在树底下待久了中暑可就不好了,你收着点。等言伯伯知道了告诉林帅你可就完蛋了。”
年轻气盛的林殊不屑地反驳道:“有什么担心的,只怕他们在那里没呆多久,谢弼那小子就叫人提冰袋给他们解暑了——言豫津不是最会抓着东西荡来荡去的吗?等会我们回来,说不定还能看着他从树上做猴王的一派霸气景观呢。”
萧景琰和霓凰听了林殊这一番话,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
林殊能那么生气,只是因为言豫津闹了一早上玩水罢了。
半大的孩子不听劝非要靠近水中,拉扯小半时辰,林殊便没了耐心,欲要下去把他强行拖走,没曾想是言豫津先一步脚滑跌入水中。
好在那时林殊离得近,言豫津抬手扯着林殊的头发才没随着溪流摔伤。但要说本来被揪了一下头发没什么,可是今日林殊不像往常一般只用发带束发,而是用了静嫔赠的玉冠。
静嫔妃位不高,所受赏赐不像宸妃那样的宠妃一般。这玉冠本就是她在宫中少有的宝物,趁着家宴,萧景琰和他一人玉佩,一人玉冠赠予的。虽非上品宝物,却对他来说是重中之重。
谁料这玉冠没带多久,便被这言家的小混蛋扯掉弄碎了。林殊一股邪火无处发泄,有他父帅在,下人都是不能轻易发火的,更何况是言候家的小公子?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好狞笑着说是练武把人丢到树上自己跑了。
萧景琰摇了摇头,知道他是为了自己母妃生的气,心中妥帖于是柔声劝道:“母妃知道你一向最是看重她的礼物,但毕竟豫津也不是有意扯掉的。她若是知道你因为她的玉冠冲豫津生气,八成自责的要紧。”
看林殊因他一番话有了动摇,张嘴欲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发出声音。霓凰在一旁赶忙帮萧景琰附和道:“景琰哥哥说得对啊,而且就算你生气,景睿那孩子也没做错什么,却要因为豫津在树上也得在烈日底下晒着。那孩子心思仁厚,又敬你万分,你不去放他下来,他也是不会走的。”
不知为何,想到萧景睿,他心中一片刺痛,仿佛有万根针扎入联通心脏的血管。这莫名而来的痛,痛得梅长苏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头昏眼花了起来。
大脑在过载的痛苦中处于一片刺目的空白时,耳边响起萧景睿急促的声音,正沙哑惊恐地喊着“苏先生”。
这一声“苏先生”把梅长苏从美好的回忆拽回现实,眼睛忽有一瞬清明,透过屋内朦胧灯光看到萧景睿被冻红的脸,眼中蓄泪,嘴中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梅长苏的愧疚之情瞬间涌入心头将他笼罩,死之前再次听到这孩子叫他的名字仍是生分的“苏先生”,而非最开始进京的“苏兄”。
果然还是有怨恨的吧……
梅长苏只以为萧景睿是他意识模糊幻想出来的假象,但依旧怜惜地挤出气音,
“景睿……是我这辈子对不起你……”
这一字一颤的话语用尽梅长苏最后一丝力气,便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周身此起彼伏的喊声也被他抛在脑后,大业已成,梅长苏再无负担地合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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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周遭却是天光大亮的景象,梅长苏没力气直起身子坐起来,只能躺在床上怔愣住——眼前景象分明就是金陵的苏宅,可他不是已经在北疆咽了气魂归天地了吗?
为了不影响他的睡眠,往日卧室内只要他睡觉,都是放下竹帘来遮光。外头是个什么时日、天气一概看不清,只有细微天光从竹席缝隙出照进来才知道是白天。
不过身旁燃起的火炉还是能看得出来此时离冬日不远,而飞流不在他身边,也闻不到做饭时的烟火味。能猜的出来现在应当是下午飞流出去玩的时间,而黎纲和甄平在替他打理盟中事物了。
昏迷得太久一下不知此时是什么时候,突然给了梅长苏一种身回刚进京时的错觉。不过这错觉只有一瞬,便在梅长苏听到蔺晨追着飞流跑回来的声音后消失了。
“你苏哥哥又不一定今天就会醒!明天太子殿下来,新的点心就到了!点心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我来帮你吃掉!”
衣服翻飞的声音迅速而又密集,飞流的委屈声音也在屋顶上响了起来:“留给苏哥哥的!就是不给!”
两人声音穿过走廊传到了偏室,黎纲急急忙忙地走出来尽量小声地对两位难搞的主说道:“小声点!别打扰到宗主了!”
蔺晨听这话,飘飘然地落到了黎纲前几步的地方,嘴上却依旧不屑地说道:“你应该指望我们这么闹能把长苏闹醒,按他那个昏法,再昏下去说不定太子登基了他都未必能醒。”
“呸呸呸!”黎纲皱着眉赶忙呸了几声避灾,“说什么呢?宗主好不容易从北疆回来,怎么还指望不了你说点好听的。素谷主和老阁主都说了宗主快醒了,怎么你还跟飞流这么说?”
“是快醒了,不过又没说是今天醒。”蔺晨打开扇子放在胸前轻轻扇着,“我也没说错啊,你快去把药端来吧,我要给你家宗主行针了。”
飞流看到蔺晨停下不再继续抓他,而是转身走进主屋。以为梅长苏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地也跟着蔺晨走了进去。
一进来飞流就惊喜地看见苏哥哥醒来睁开了双眼,正要扑上去,却看到他表情疑惑,见到飞流既不出声也不微笑。立马惊慌地转过头来看着蔺晨。
蔺晨也疑惑地拉出梅长苏的手诊脉,问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也不见得你叫人?”
梅长苏才像是惊醒了一般,声音飘忽着同样问道:“蔺晨,我怎么回京了?我不是……?”
话未说尽的意思蔺晨明白,也知道他颇多困惑,一边听脉一边回:“你小子福大命大,也可能是你恩惠满天下,老天也知道你功苦劳高命不该绝。太子在你决定上战场时,素谷主和云家几位祖中长老就受太子之命在宫中藏书尽全力翻找能救你命的法子。”
顿了一顿,蔺晨将梅长苏的手塞回被子中,感慨地接道:“你我扶持太子之时实在将他看低不少,但太子母子心思遇你本就细腻。陛下既然能从宫中藏书找到火寒毒的医术,未必不能找到解毒的方法。从前是太子和静妃位份不够,秘籍不能翻阅。刚坐上太子之位你却又要奔赴战场,而我断然是要在你身边看着你身子的。而卫峥义父和妻子欠你和太子一个人情,只要太子让我代他找素谷主和云姑娘,那肯定是同意的。”
“素谷主年迈,云姑娘力微,两人都不适合送药。两人找到方子制成解药时,萧景睿所在的军队已无他什么事。便随着大队回京,正遇到云姑娘为难。萧景睿知道这药能救你,又是云姑娘欠下的人情,当即上马奔赴梅岭给你送了来。在最后一刻不负重托救了你。”
梅长苏听完之后反应了一会,才长长舒了口气,“我还以为那时我看见的景睿是我的幻觉,还道若有余生,定当尽全力护他周全。没想到他还愿意来救我……”
“我以为你醒来第一时间会问我你的毒是不是解了。”蔺晨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身准备去拿银针。
梅长苏才完完全全回过神惊奇地问道:“真的?!蔺晨,你别为了哄我骗我……”
“宗主!”黎纲端着药碗进来第一时间竟听到梅长苏的声音,惊喜地叫道,“您醒了!”
“是啊……”梅长苏心情颇好地抬起手摸了摸从刚刚一直蹲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他的飞流,飞流乖巧地贴上了梅长苏封手随他抚着。看到梅长苏终于正常过来终于放下心,脸上露出了个微笑。
而黎纲的沉稳则截止于他喂完药那一刻,快四十的黎舵主就非常不沉稳地快步走到偏院大声地通知了梅长苏醒来的事实。要不是蔺晨一会还要行针,只怕是梅长苏床前就要跪满一地的人了。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苏宅的人已经沸腾过了一通。东宫的太子也知道了梅长苏醒来的消息,梅长苏估摸着萧景琰过不久就要来,便勉强让黎纲进来帮他净面扎起头发,抚他坐了起来。
知道萧景琰肯定不愿他多礼,也不逞强穿上外衣窝在被窝中。手还是闲不下来,用宣纸折了个鹿角往飞流脑袋上一摆。冷面的小孩配上这可爱的鹿角,把梅长苏和蔺晨逗得笑个不停。
飞流却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只看到蔺晨在笑他气急得很。外头在下雪,贸然出去怕有冷风刺激到梅长苏,飞流拿着本书就在屋内和蔺晨打闹了起来。
梅长苏笑嘻嘻地看着两人像往日一般打闹,刚醒来时那股虚幻的感觉终于完全消失。此时此刻只觉得全身从空中落到地上,踏实了起来。就连黎纲进来通报太子到了也没让他们离开。
直到萧景琰进来的时候,梅长苏才笑叹一口气,说道:“好啦,太子殿下来了。两位就别丢我苏宅的脸了,去其他地方玩吧。”
“没良心的!没见过赶大夫的!飞流!我们去找你宫羽姐姐玩去!”
飞流非常不情愿地皱了皱脸,奈何这是梅长苏的吩咐,只好撇着嘴说了一声“哦”,在出去经过萧景琰身边时忿忿地跺了下脚。
梅长苏依旧脸上挂笑,“见过太子殿下,赎苏某病重不能离榻行礼之罪。”
萧景琰摆了摆手,说了句“你知道我不在意那些的”,便凑到梅长苏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梅长苏看起来还不错之后,坐在梅长苏床边看着他。
好不容易从死神手中捡了条命,萧景琰却突然不知道跟梅长苏说什么好了,一时无言,还是梅长苏打破沉默。
“多亏你有心了,”梅长苏轻叹一声,“素老谷主一向最是讲仁义二字,想来他愿意受命为我找寻解药也不是难事。只是我没想到……我还能有命从北疆回来。”
“你的命自然值得我多留心,只是制作时间长了些,景睿快马加鞭方能在最后一刻到达。”萧景琰顺着梅长苏的话讲了下去,又慢慢跟他讲了他在北疆朝中发生的事情。
“梅岭一战有惊无险,仅用了三月就将大渝击回边境以北。有密报入京,说是大渝有意求和。短期内北疆不会再有战事,蒙大统领留在北疆继续收尾,想来偶发一二变故他也能应对得来。”
萧景琰说着说着有点口渴了起来,这屋内烧着炭火本是干燥,连带着萧景琰有些许心浮气躁了起来。于是径直走向茶几,自己斟了杯茶喝了下去。
茶是热乎的,看梅长苏这装束多半一整天未下床。八成是预料到他回来,喊了甄平帮忙代为备茶的。
梅长苏看着萧景琰一口气如饮水般喝了他的武夷茶,也没恼怒,安静地等他说下去。
“经此一役,你和蒙大统领在朝中声望都提高不少。蔡荃和沈追本就对你青睐有加,连带他们调和气氛,朝堂上对你评价也颇高了起来。”说到这里,萧景琰停顿了一下,脸上神色似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的样子。
梅长苏大概清楚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依旧沉默地等待萧景琰自己接下去。
茶壮人胆,萧景琰再喝了杯茶,接着说道:“民间因你作战技法,猜出你和赤焰军或林氏颇有渊源。再配合你的年纪,和卫峥聂锋他们对你忠心不二,虽添油加醋了不少,但都传开了林殊死而复生的消息。”
因为实在心虚,萧景琰只能用看起来不太突兀的动作缓解紧张,慢慢走到梅长苏面前,屈膝坐了下来,“东宫在我登基之后要归还户部,靖王府却仍然是我的私产。在你走的那些日子我自作主张地打通了地道,不仅如此……我还自作主张地和纪王爷、言候筹了钱,从户部把林府买了下来——已经在修葺中了。”
萧景琰讲完之后看了眼梅长苏,见那人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他便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已经被看穿了。
世上没有无故的好运,梅长苏过去十几年一直坚信着,这世间只有筹谋出来的最佳结果。
如果说能在宫中找到解药,那可能确实是梅长苏封运气好,但是朝中声望增高,民间传开苏哲身世,那简直太过玄幻了些。
朝中在他出征前对他是个什么评价,梅长苏还是一清二楚的。八成一开始朝臣还会认为他狐假虎威,占了蒙挚的功劳,尸位素餐。能进行这么大的态度转变,只有可能是朝中顶梁都对他多有推崇。
沈追和蔡荃心嘴如一,而言阙自萧景桓谋反就开始活跃在朝堂之上。又因梅长苏助萧景琰平反赤焰冤案,言阙基本偏向他这边,三位大人平常多有维护是正常的。
听蔺晨和飞流的对话,萧景琰这些日子多半没少来过。以糕点存放的时间看来,在萧景琰见他前几个时辰还能有剩,怕是三四天就摆驾苏宅一趟了。
如果是从密道而来倒还不足以证明萧景琰在朝廷上的态度,但这次萧景琰是从正门进来,而且天色尚未太晚。
储君如此看重的大臣,谁又敢贸然质疑?
况且百姓不是人人都会兵法,就算会兵法识得林氏作战风格,也不一定能证明他就是林殊。
当年赤焰冤案时便多有平民为祁王和林氏求情,林氏在百姓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突然有人说誉王的谋士便是林殊,只怕这人会被当成疯子。
所以这传言必定不会空穴来风,一定有人在背后散播这样的信息——而这个信息对他来说不能是不利的,而且是要有依据让百姓觉得可信的。
这个人,绝对明明确确知道他在京中谋划的每一件事情。
还能有谁?梅长苏无奈地叹了口气。
费劲心思都不想让两人在明面上有牵连,结果他出征三月这心思便白费了。
实在是让他可气又可笑,偏偏这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生不起气来。
沉默良久,萧景琰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就在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之后,梅长苏悠悠地说道,
“林府现在归你了,地契也在你那。什么时候修好,带我回去看看吧。”语毕,萧景琰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不过眼泪还是没掉的,萧景琰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泛黄的纸。两掌大的纸被叠得一丝不苟,四个角依旧平整,萧景琰害怕纸张变脆,缓慢地展开。
经历漫长岁月的纸上,左边写着两任户部尚书的名字,一个是前朝的尚书,另一个是沈追的名字。右边写着前朝第一位主人林燮的名字,另一个是沈追写下的梅长苏封名字。
“这地契,还是物归原主的好。”萧景琰递给梅长苏,梅长苏手有些颤抖地接过,无言看着他父亲的名字,“只可惜现在还不能写林殊的名字,若你介意。户部保存的另一张地契还未签名,我还可以让沈追……”
“不用了,”梅长苏语气柔和地拒绝道,“这样就很好了……”
“多谢你,景琰。”
[琅琊榜]满目山河空念远
第十二章
朔日,萧景琰带着知渝去了芷萝宫,可没等母子两人叙话,陛下便将萧景琰召了去。
“你在这陪着祖母,我一会便回来。”萧景琰弯腰叮嘱知渝“要乖乖的,不许惹祖母生气。”
知渝点点头。
静嫔性情温和,知渝除了陆南卿和萧景安最喜欢的就是静嫔。
“祖母....今天有千层酥嘛。”
“有的,知道你今天来,特意给你做的。”
知渝向来没规矩惯了,她靠着静嫔“祖母,我好想你,每次爹爹进宫,他都不带我来,我都好久没见祖母了。”
静嫔揉了揉知渝的头“那等会我同你父亲说,每次进宫都带着你。”
“好!”知渝开心的很,她靠着静嫔说起来近期的事...
第十二章
朔日,萧景琰带着知渝去了芷萝宫,可没等母子两人叙话,陛下便将萧景琰召了去。
“你在这陪着祖母,我一会便回来。”萧景琰弯腰叮嘱知渝“要乖乖的,不许惹祖母生气。”
知渝点点头。
静嫔性情温和,知渝除了陆南卿和萧景安最喜欢的就是静嫔。
“祖母....今天有千层酥嘛。”
“有的,知道你今天来,特意给你做的。”
知渝向来没规矩惯了,她靠着静嫔“祖母,我好想你,每次爹爹进宫,他都不带我来,我都好久没见祖母了。”
静嫔揉了揉知渝的头“那等会我同你父亲说,每次进宫都带着你。”
“好!”知渝开心的很,她靠着静嫔说起来近期的事情“当时真的好吓人的,我差一点就被六伯伯的马踩死了。”
静嫔一阵心惊“那..伤到没有?”
“没有...”知渝摇摇头“祖母...很奇怪诶,我以为爹爹一定气死了,可是爹爹竟然没有骂我打我。”
“好孩子,你要知道,你父亲..他很爱你。”静嫔搂着知渝“当初你父亲重伤回京,还记得吗?”
“记得的。”即便时隔多年,这仍然是知渝最恐惧的事情,它一直隐藏在知渝心底,从未忘记。
“知渝害怕吗?”静嫔等到知渝点头才开口“你父亲和你一样,他也害怕失去你,他怕你受伤怕你离开他。”
“我知道的祖母,所以我答应了爹爹,一会不会乱跑了,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萧景琰带着知渝出宫,他心事重重,晚膳也有些食不知味。
“殿下,您有心事吗?”陆南卿有些奇怪的询问。
“陛下命我外出督查,大约三日便回。”
陆南卿心中还是疑虑不减,出京督查换防对靖王殿下不是作惯的事吗?这次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萧景琰看了一眼一旁沉默的知渝,他抬手敲了敲知渝的脑袋“我外出期间你在府里好好温书,若是再胡闹我回来便要罚你了。”
“知道了,我不敢的。”
用了晚膳,萧景琰只在清芷阁坐了片刻,并未留宿。
凌晨,萧景琰拉响了密室的铃。
萧景琰同梅长苏对立而坐,说起了南楚遣嫁公主之事。
梅长苏何等聪慧,只字片语便猜出了萧景琰此行的目的“看来静嫔娘娘是不想这桃花运落在殿下头上。”
萧景琰点头,他叹了口气。
梅长苏是最了解面前这位好友的,他侧了侧头“估计殿下也不想吧....是因为郡主吗?”
“不瞒先生,我对王妃...一直心怀愧疚,..而府中小女心思最是敏感细腻,我不愿意她多思忧虑。”
“我能够理解殿下的心情,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殿下,您要想走上这条至尊之路,这是早晚的事。”
“我明白,但是,能让孩子多开心一日是一日吧。”
“明白。”梅长苏点头“楚人最信占卜之术,定亲之前必定会找太常太卜先合八字,只要殿下八字与南楚公主不合,即使皇上选中了你,南楚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萧景琰点点头“如此便有劳先生为我筹谋周旋了。”
解决了心中烦忧之事,萧景琰轻松不少,他与梅长苏聊了庭生和祁王,可却没有探查出任何结果只能离去。
天刚微凉,知渝便在门口等着就萧景琰“爹爹一路小心。”
萧景琰蹲下身与她平视“初春的早晚还是冷得很,自己记得添衣,另外,你姑姑没有和我同去,若是想出去逛一逛便去寻她,有她陪你我也放心些。”
知渝点头。
“自己要乖乖的,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经过之前的事件,知渝已经比往日大胆开朗许多,她勾住萧景琰的脖子低声开口“知渝什么礼物都不要,只要爹爹平平安安的,爹爹回来的时候可以不给我带礼物,但是一定不要受伤。”
萧景琰心下一暖,他拍了拍知渝的后背“好,我们小鱼长大了,爹爹答应你,一定不会受伤。”
这几日旨意出奇的多,从蔡荃接任户部尚书再到静嫔晋升、誉王代陛下接待南楚使团的旨意传的满城风雨。而宁国侯府的事在金陵传的沸沸扬扬,萧景安并不知晓夜晚的混战,只是没想到一夜之间朝野巨变。谢玉是太子的人,梅长苏果然厉害,这才多久就能斩断太子最有力的臂膀。
萧景安盘腿坐在垫子上仔细思索,南楚来大梁这么重要的事情,父皇也是指派的誉王兄,丝毫没有提及太子,难不成真的要另立太子?
萧景安的眼睛眯了眯,这个江左梅郎才来金陵多久搅成这样,她忽然又懊恼起来,也就是自己太听萧景琰的话,当初要是自己多去和梅长苏走动,说不定父皇已经对七皇兄另眼相看了。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萧景琰的结局,自己的结局。萧景安心情很是低落,无论是太子还是誉王登上至尊之位,她都不甘。
“母妃,皇长兄....我现在去示好梅长苏是不是太晚了,我该怎么办...”
太皇太后的离世,让萧景安心情更加难过,在宫中,除了静妃娘娘也只有太奶奶对她好了,可如今....
萧景安是女子,自然不会同誉王等皇子们在一起守孝,她同景宁等人在都在内殿,再见到萧景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兄妹俩心情都有些低落,没有深谈什么便回了府。
萧景琰与梅长苏在商议战马供应联动,黎纲敲了门,说是萧景安递了拜贴想要与梅长苏一叙。
“你去告诉景安公主,就说我病着不见客。”
萧景琰叹了口气,他这个妹妹性子倔得很,眼下不知道得了什么风声,又把他叮嘱的话抛诸脑后了。
“容我提醒先生,无论是夺嫡还是旧案之事都不要让皇妹参与其中。”
“殿下可知,公主身为皇家女,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而且平心而论,旧案一事怕是少不了公主相助。”
“那就到时候再说,现在也不要让她知道。”
梅长苏知晓他不原因让萧景安过早涉及党争,点头应下了萧景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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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爹爹...您不开心吗?”
萧景琰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上元夜领着知渝出门赏灯,但他脑子里思索着很多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萧景琰努力将自己的思绪理顺些,他拉着知渝的手“你不是想猜灯谜吗,我们去看看。”
“爹爹....”知渝站在原地未动“爹爹要是有事我们就回家吧,没关系的,灯谜可以等到明年再猜。”
萧景琰蹲下身“没什么要紧事,不差这一会时间,到时候你猜不出来可不要哭鼻子。”
“我才不会呢。”知渝扬扬头“这些天我让庭生哥哥陪我一起看谜语谱,很厉害的。”
“就知道带你庭生哥哥胡闹。”萧景琰压下心中的烦杂思绪刮了......
第十章
“爹爹...您不开心吗?”
萧景琰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上元夜领着知渝出门赏灯,但他脑子里思索着很多事情,有些心不在焉的。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萧景琰努力将自己的思绪理顺些,他拉着知渝的手“你不是想猜灯谜吗,我们去看看。”
“爹爹....”知渝站在原地未动“爹爹要是有事我们就回家吧,没关系的,灯谜可以等到明年再猜。”
萧景琰蹲下身“没什么要紧事,不差这一会时间,到时候你猜不出来可不要哭鼻子。”
“我才不会呢。”知渝扬扬头“这些天我让庭生哥哥陪我一起看谜语谱,很厉害的。”
“就知道带你庭生哥哥胡闹。”萧景琰压下心中的烦杂思绪刮了刮知渝的鼻子。
萧景琰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所以知渝勉勉强强赢了一盏兔子灯,她有些不开心,她最喜欢那盏的锦鲤灯被一个大哥哥赢去了,她撅起嘴扯了扯萧景琰的手“爹爹,我有点困了,我们回家吧。”
“好。”萧景琰点了头,他抬起手敲了敲知渝头顶上的灯球,一颤一颤的,惹的知渝抬手捂住“啊爹爹,不要弹我灯球球。”
萧景琰笑出声“走吧。”
刚拐入启真坊的街道,远远边看见靖王府门口一盏橘色的灯,是云沉和列战英,许是瞧见了两人,云沉和列战英立刻迎了上去。
萧景琰眉头紧锁,他拍了拍知渝的肩“不是累了吗,回去睡吧。”
知渝点点头。
“殿下放心吧,已经击退了,今夜他们估计应该不会有动作了。”
萧景琰悬着的心暂时放下来,“非常时期,不能有任何松懈,这段时间一定要保护好沈追安全。”
今日用了午膳后,萧景琰便唤了知渝来书房练字,今日他心情不错,昨日奏折交了上去,最晚也就后日,私炮房就要连根端掉,他的心总是可以落下了。
萧景琰弯下腰将知渝圈在怀里,他握住知渝的手一笔笔纠正她的笔法“都告诉你几遍了,不许提笔太快,又不听话。”
知渝嘻嘻一笑“记住了,下次不会了。”
忽然,天空一声巨响,地面也跟着颤了颤。
“啊!”知渝被吓了一跳,甩掉手中的笔扑进萧景琰怀里,狼毫笔被扔在桌上,洇湿了纸张。
“不怕不怕,没事的。”萧景琰扣住知渝的头“战英,出什么事了?”
——“殿下!”
列战英推门进来,深色神色慌张“炸了。”
萧景琰自然明白列战英说的是什么,他瞪大眼睛“知渝,你先回去吧。”
“那我可以去找庭生哥哥吗?”
“去吧,和庭生去吃点心吧,别乱跑。”
“嗯。”
萧景琰第一时间率府中亲兵到达现场控制局面,而萧景安穆霓凰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
沈追暗查私炮房的事情萧景安并不知情,她忙着帮着军医安置伤者,心中感慨万千,还未过正月,就出现如此意外。
萧景安看见了梅长苏,他和穆霓凰在一起正往这边走来。
“郡主,苏先生。”萧景安与两人打了招呼。
穆霓凰环看四周开口“我带些止血的药膏,一会来帮你。”
萧景安点点头,她顺着穆霓凰的眼光看去,萧景琰过来了,她有些心虚,上次因为和他讨论梅长苏的事情,可是挨了好一通训,这次自己可要躲得远远的,她离开众人,帮着军医继续上药包扎,不再理会他们。
临近傍晚,萧景琰才堪堪将人都安置妥当,靖王府的前院被军资堆满了一角,一箱箱军资都贴上了数量和用品的纸张,庭生和知渝两个人伏在案桌前帮着兵将登记支派出去的物资,他眸子暗了暗,虽然他不想让知渝接触这些触目惊心的党政和朝堂的事,但此事不同,她不仅是大梁子民更是郡主,体会到百姓的不易和辛酸也是必然的事情。
时间飞逝,转眼间便到了二月十七,今日是知渝八岁的生辰,也是董舒窈离世的日子。
清晨一早,萧景琰带着知渝去佛堂给董舒窈上香祭拜,知渝跪在蒲垫上看着案桌上的牌位心中有些五味具杂,娘亲在她生辰之日离世,是她一生的心结。
萧景琰站在不远处看着案桌上的牌位[大梁靖王妃董氏舒窈之灵位],他承认,当年父皇赐婚,他只希望与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做到相敬如宾,可后来,是董舒窈一点一点走入他的心中,弥补他心中残缺的一角。
萧景琰永远都记得,当年脸色苍白无力的董舒窈靠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他坐在她身后紧紧环着她,应允了她的愿望。
“殿下....能不能让妾身给孩子取个名字。”
“好。”
“就叫..知渝。”董舒窈耗尽了全部力气,她很疲累“希望她长大后能够知书达理,像殿下期望的那般,忠贞不渝。”
“好听。”萧景琰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舒窈,要是累了便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殿下..”董舒窈摇头“您能不能允妾身两件事。”
“你说。”
“妾身死后,殿下若是再有子女,希望殿下能够善待知渝,如果..如果她做错了什么,还希望殿下能够看在她自幼失了亲娘份上不要过度苛责她。”
“我答应你。”萧景琰答应的毫不犹豫,如果能让她走的安心些,他定会很欣慰。
“这只镯子,我希望等她出嫁前,殿下能够替我给她带上。”
“好。”萧景琰点头“还有吗?”
“没有了...我安心了。”董舒窈摇头,她抬起手触摸了萧景琰的脸颊,五官英挺,下巴如削,这是她牵动一生的男人,可是她却要离他而去。
董舒窈已经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微弱,身体的热力一点点流逝。她贪心的看着萧景琰,虽然舍不得,但她还是要离他而去。
萧景琰感受到她的手在一点点滑落,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紧紧贴在他的脸上,可他却还能够感到她的手缓缓垂落,他低眸看去,董舒窈已经闭上了双眼,胸膛也没有了任何起伏的痕迹。
萧景琰吩咐人取来干净的新衣,素净雅致是她平日最喜欢的颜色款式,他为她换上新衣,命人取来梳子,给她梳了最简单的发髻,亲手取下她腕上的玉镯。
萧景琰望着知渝的背影,心中坚定了信念,舒窈,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我会竭尽所能护她一生。
“爹爹...您怎么了?”知渝踮起脚擦去萧景琰眸中的泪“是知渝让您伤心了吗?”
“没有....爹爹很开心,你这么懂事。”萧景琰蹲下身看着知渝“回去陪着你姨娘吧,爹爹书房还有些事要处理。”
知渝垂下眸子,心中的想法在嘴边滚了又滚,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庭生站在清芷阁院门口不远处等着知渝。
“郡主...”庭生有些不安紧张“您....我想给您看一样东西...”
知渝有些奇怪,她心情有些低落“我有点累,改天可以吗?”
“....好..”庭生知晓今日是什么日子,他没有强迫知渝,点头应了,但眼中失落显而易见。
到底是小孩子,知渝不愿意看到庭生失望试探性的开口“什么东西啊...要不我和你去看一眼吧。”
庭生点点头“一会就好了。”
庭生的屋子在南边的偏殿,此刻路原等人正在演武场跟着列战英等人操练,庭生逃掉了今日的功课特意等着知渝。
“郡主,生辰快乐。”庭生从枕下摸出一直木雕的小猫,这只小猫通体圆润光滑,一看便知道被打磨数百次。
“这是..送给我的吗?”知渝有些不可置信,由于董舒窈离世的原因,萧景琰从未为她操办过生辰,每年的二月十七,只是陪她用了晚膳。
“对,我...对不起...我现在只有这个,您若是不喜欢,我再去给你寻别的东西来。”
“谢谢庭生哥哥,我很喜欢。”知渝含着泪接了过去“从来没有人在今日祝我生辰快乐,从来没有人在今日送过我生辰礼。”
“郡主...”
“早就说过了,叫我知渝。”知渝抹着泪打断她“要不...就叫我小鱼儿。”
庭生低下头“好...不过只能偷偷的叫。”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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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开始碎碎念了。
景琰很爱知渝,但是景琰骨子里还是注重礼法孝道的,所以,我觉得在景琰的视角来看,生母离世的日子与知渝是同一天的话,今日不应该有隆重的宴会庆生,所以,每年知渝的生辰当天,景琰只要在金陵都会陪着知渝一起用膳,等过了今日,景琰也会送给知渝小玩意的。
所以,这么多年,知渝并没有收到过朋友赠送的生辰礼,也没有在二月十七这一日有福语,一切都要等到二月十八这一天。
庭生虽然此刻谨小慎微 但是庭生是一个很暖很细心的孩子,他能够察觉每个人的心思和想法,他也很重情义,就像上一章所说的一样 庭生真的护了小鱼一生。
[琅琊榜]满目山河空念远
第九章
萧景琰驳了庭生所请之事,他知晓庭生自请搬离的原因全都是源于心里的不安和愧疚。
萧景琰温言安抚了庭生后便转身去了清芷阁。
知渝房间的门紧紧关着,陆南卿奇怪的很,刚刚不是兴高采烈的去给萧景琰请安吗?她站在门口轻轻扣着门“知渝,这是怎么了?殿下罚你了吗?”可无论她怎么询问劝说都无法令知渝开门,只能离去。
陆南卿在拐角处碰见了萧景琰,她以为萧景琰来兴师问罪,更生怕知渝会再次惹恼萧景琰,想要将他挡回去,她急不动声色为知渝求情“殿下,这些天知渝一直温书到深夜,想必是累了,要不您放她半日假,让她睡......
第九章
萧景琰驳了庭生所请之事,他知晓庭生自请搬离的原因全都是源于心里的不安和愧疚。
萧景琰温言安抚了庭生后便转身去了清芷阁。
知渝房间的门紧紧关着,陆南卿奇怪的很,刚刚不是兴高采烈的去给萧景琰请安吗?她站在门口轻轻扣着门“知渝,这是怎么了?殿下罚你了吗?”可无论她怎么询问劝说都无法令知渝开门,只能离去。
陆南卿在拐角处碰见了萧景琰,她以为萧景琰来兴师问罪,更生怕知渝会再次惹恼萧景琰,想要将他挡回去,她急不动声色为知渝求情“殿下,这些天知渝一直温书到深夜,想必是累了,要不您放她半日假,让她睡一会罢,您去妾身处坐坐,人妾身给您沏盏茶。”
萧景琰摇摇头“我去瞧瞧她,晚上再去看你。”
陆南卿无法,只能回去,心中忐忑不安。
萧景琰抬手扣门。
“知渝,是我。”
知渝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起来像是刚哭过“爹爹,我有些困,已经躺下了。”
“我有事和你说,开门。”萧景琰又敲了三下“听话。”
知渝无奈,只能拉开门栓。
萧景琰看着她虽然红肿着眼,但衣发整齐,哪里有半点睡觉的模样,揶揄道“不是说睡下了吗?”
知渝看着萧景琰进来后耸拉着脑袋“爹爹要骂我就骂吧。”
萧景琰蹙着眉轻轻叹了口气,他蹲下身与知渝目光平齐“知渝,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爹爹向你发誓,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答应你,以后会多关心你一些,但是演武场这件事真的不可以,士兵都在操练,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知渝,你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拼劲全力护你一世安稳。
知渝低下脑袋“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提了。”
“好,至于你庭生哥哥....”萧景琰揽着知渝与她坐下“等到时机成熟,爹爹一定告诉你。”
知渝垂下双眸,这不是她想知道的答案。
“爹爹,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萧景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知道爹爹让我背书是为我好,我反省过了...已经知错了,您骂我罚我都行,求您别生我气...”
“爹爹没有生气,无论知渝说什么,爹爹都不会生气的。”萧景琰伸手揉了揉知渝的发顶“爹爹也给你道歉,有的时候我确实没有考虑过你的想法,以后一定会抽时间多陪你,不如这样吧,今晚爹爹陪你一起吃晚饭好吗?就我们两个人。”
“好。”知渝笑出声。
“那你现在乖乖午睡,晚上我来陪你,后日便过年了,等年后我带你去集市逛逛?”
“真的吗?”知渝眼睛有了惊喜的光芒“您真的带我去玩?”
“你不想去?那就算了,老老实实在屋子里看书吧。”萧景琰作势要走。
“去去去,我想去的!”
看着萧景琰眸中带笑,知渝便知道,这是在拿她打趣。
送走了萧景琰,知渝散了头发窝在床上看着萧景琰不许她看的话本子。
——邦邦邦
“郡主...”庭生在外面敲门。
知渝打开门“你找我爹爹?他已经走了。”
“我..我不找殿下,我想找您。”庭生弯腰从地上拾起食盒“我....我去厨房拿的点心,想送来让您尝尝。”
“哦。”知渝心中对庭生还是有一点点别扭,她接了接了食盒“那好吧。”
“一点都不好吃。”知渝咬了一口绿豆糕抱怨“姨娘做的绿豆糕才好吃,这个难吃死了。”
庭生看着她一边说不好吃一边将绿豆糕全部塞到嘴巴里面又掀开食盒的第二层把千层酥的盘子端出来“我是怕浪费才吃的。”
庭生偷笑没有开口揭穿什么。
“你笑什么!”知渝拉着他的手把他拽到垫子上坐下“不信你尝尝,真的不好吃嘛。”
庭生拾起一块绿豆糕“其实...我之前都不知道这些糕点是什么味道的。”
知渝很惊讶“为什么?你之前没有吃绿豆糕吗?”
庭生摇了摇头“我之前在掖幽庭都是每日在干活,从来不知道这些糕点的味道。”
“掖幽庭?掖幽庭是什么样的地方?很苦吗?”
苦?
庭生弯了弯嘴角,不是苦,而是可怕。
“有一点吧。”庭生扭过头去,他不愿意回忆过多,也不愿让渝知道更多的令人作呕的事。
“那你尝一下这个千层酥,还有这个马蹄糕。”
整整一个下午,庭生和知渝坐在垫子上吃着点心聊天,虽然没有睡成午觉但是两个人的心结也解开了不少。
“郡主....我就是一个掖幽庭的小罪奴,我也不知道为何殿下会对我另眼相待,但我真的从未想过要横在您和殿下中间,如果...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搬离靖王府的。”
“我从小就只有云沉能陪着我,没有其他朋友也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知渝低着头,沉思很久,最终下定了决心“既然我叫你一声庭生哥哥,那么你就是我哥哥,永远都不会改变。”
“其实....我挺想有个哥哥的,可以宠我护我,在我被欺负的时候保护我。”
庭生没有接言,默默记在了心里。
知渝从未想过,当初她随口说的话被她的庭生哥哥记在了心里,她的庭生哥哥,护了她一生。
临近晚膳,萧景琰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做了几个知渝喜欢吃的凉拌鸡丝。
但是知渝和庭生吃了一下午的点心,怎么会吃的下去?她后悔的很,爹爹难得陪她吃饭,早知道就不吃了。
“怎么了吃这么少,不舒服吗?”萧景琰放下碗筷探了知渝的额头。
“没事。”知渝摇头“我陪着爹爹。”
萧景琰知晓她准时下午又偷着吃什么小零嘴了,却也没有揭穿她“那..我出去这些天,你都在府里干什么了?”
“我一直都在屋子里看书习字的。”
萧景琰见她急着辩解忽然有一种愧疚和自责涌上心头,为何知渝三句不离功课?在她心中,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严苛?
“我知道,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开心或者....别的事情?”
“没有。”
萧景琰伸手揉了揉知渝的发顶“没关系,那...我问你,除了逛夜市和糖葫芦,你还想做什么?”
“我还想....去看十五的灯会,去猜灯谜。”
“那么....我们今晚去买糖葫芦,十五再去猜灯谜,好吗?”
逛夜市提到了今天,知渝开心的很,趴在桌子上看着萧景琰吃饭,恨不得等萧景琰一放下筷子就拖着他去夜市。
临近过年的夜市是热闹非凡的,知渝平日被萧景琰拘着很少出府,更别提晚上逛夜市了。
“爹爹,我想要那个!”知渝指着卖冰圆子的摊位。
萧景琰微微蹙眉“天气这么冷,不许吃。”
“可我真的想吃嘛..”知渝撅着小嘴,能挂上一个油瓶“爹爹..您就给我买一点嘛。”
“马上要过年了,这么冷的天气吃了会不舒服的,开春后我再给你买。”萧景琰并没有松口,牵着知渝往前走去。
知渝不过才七八岁的年纪,看到前面的小吃早就已经把冰圆子抛到九霄云外,拉着萧景琰东瞅瞅西看看,一会要梅花糕一会要糖葫芦,萧景琰知晓她定是闷坏了,依着她买了糖葫芦又买了梅花糕。
临近过年,天气冷得很,知渝一只手被萧景琰拉着一只手悄悄抓住披风的边缘往里面裹了裹。
“爹爹...”
萧景琰顺着知渝的目光看去,是卖糖人的小摊。
“想要什么?”
“燕子!我想要燕子!”
知渝接过卖糖人老人手中的燕子糖,举在眼前看着“爹爹,我也要像燕子一样,等以后您再训我我就飞走。”
“那可不行,你老老实实在我身边待着,哪都不许去。”
“那您以后可不能凶我。”
萧景琰笑出声“看你以后表现,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
深夜,萧景琰他侧头看着陆南卿,她紧闭双眸似乎睡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陆南卿睁开眼“殿下有心事?”
“我吵醒你了?”
“妾身不困,殿下是在为知渝烦忧吗?”
萧景琰没有说话,点头默认。
陆南卿撑起身子“知渝她...就是在与自己较劲而已,您不必担心,她会想明白的。”
“我只是在想,我究竟是如何严苛,以至于她这么怕我?”萧景琰苦笑摇头“现在想想,她究竟是积攒了多少勇气才敢对我撒娇,可几乎次次都被我挡了回去。”
陆南卿沉默,萧景琰在府里的日子知渝平日里确实沉静许多...“无论什么原因,她今日都不该同您这样说话,妾身明日会和她讲清楚道理的。”
萧景琰摆摆手“不,这不是她的错,错的人是我...”
“殿下....您别太难过了,知渝她会想明白的。”
“睡吧。”萧景琰不愿说太多“时辰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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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小鱼,心疼南卿。
心疼小鱼的成长,心疼小鱼的遭遇。
心疼南卿的一生,心疼南卿的遗憾。
但是无论经历了什么,小鱼和景琰之间即使有过生分有多误会但都会和解的,所有的不解委屈离心都会烟消云散,对于小鱼,景琰做到了对于舒窈的承诺,也履行了身为人父的责任。
而南卿,她也做到了当初抚养小鱼对于景琰的许诺,做到了对小鱼视如己出。
我笔下的原女,无论是景安.南卿.舒窈.知渝等等都是不幸遗憾的,但同时又是幸运的,因为她们都是善良的人,也因为她们拥有有责任有担当的兄长.丈夫.父亲.
这个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会慢慢敲出来的。
[琅琊榜]满目山河空念远
第八章
临近过年,天气也逐渐冷了下来,一桩桩震惊朝野上下的案子也接连爆发,萧景琰负责主审滨州侵地一案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
萧景琰隔三差五便要查验知渝功课,而今日知渝还未开始背书京兆尹府忽然来求助萧景琰借兵将去捕捉怪兽,萧景琰便将知渝留在了书房内室。
知渝坐在书房垫子上翻着书,听见推门声,连忙起身迎了几步,见进入书房的人不止萧景琰一人,有些奇怪。
“这位是苏先生。”
知渝屈膝见了梅长苏“苏先生好。”
“郡主安好。”
知渝从未见过梅长苏,她有些好奇,仔细打量着梅长苏。
萧景琰不愿梅长苏和知渝有太多交谈,他挡住知渝的视线“我与苏先生有些事商议,...
第八章
临近过年,天气也逐渐冷了下来,一桩桩震惊朝野上下的案子也接连爆发,萧景琰负责主审滨州侵地一案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
萧景琰隔三差五便要查验知渝功课,而今日知渝还未开始背书京兆尹府忽然来求助萧景琰借兵将去捕捉怪兽,萧景琰便将知渝留在了书房内室。
知渝坐在书房垫子上翻着书,听见推门声,连忙起身迎了几步,见进入书房的人不止萧景琰一人,有些奇怪。
“这位是苏先生。”
知渝屈膝见了梅长苏“苏先生好。”
“郡主安好。”
知渝从未见过梅长苏,她有些好奇,仔细打量着梅长苏。
萧景琰不愿梅长苏和知渝有太多交谈,他挡住知渝的视线“我与苏先生有些事商议,你晚些时候再来。”
能够晚些时辰背书知渝自然开心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她拉着云沉去找了庭生,可是却在房间扑了空。
“郡主,庭生陪着飞流哥哥去演武场了。”同屋的陆原回道。
演武场?
云沉猜透了知渝的心思,连忙劝道“郡主,咱们还是回去吧,这个时辰殿下是不许您去的。”
“我知道。”
知渝心里有些不平衡,为什么她去练武场的必须要在下午兵将操练完后,而庭生就可以随时可以去?是因为陪着客人吗?那么她也可以相陪的,更何况要论靖王府,庭生哪有她熟悉?
知渝有些无聊在路上走着,越走越委屈,根本不顾云沉的阻拦转道去了演武场,她站在演武场外围并没有进去,对于萧景琰给她立的规矩,她还是要遵守的。
知渝站在演武场外围,她踩在花坛旁的石阶上,仔细瞧着里面的一切。
看着戚猛和飞流的比试,她虽然对武学没有半点皮毛但还是感觉有趣极了,看的津津有味,可当戚猛刀上的飞镖射向高台时,吓得知渝捂住了嘴巴,她站的远,自然不知道演武场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他们的对话。
当看到梅长苏带着一行人离开后,知渝垫起脚想看到能清楚一些,却看到萧景琰沉着脸走出来。
绝对不妙。
“嘘!”知渝连忙从石阶上跳下来拉着云沉连忙藏到花坛后面。
萧景琰耳力极好,几丈之外便听窸窸窣窣的声音,四处打量一番无奈叹了口气“你出来。”
从一开始,知渝便做好了萧景琰会发现自己的准备,所以听到让她出去后并没有任何犹豫。
“爹爹...”知渝讨好的笑了笑“我就是到处逛逛。”
“书背好了?”萧景琰有意逗一逗她“一处答不上来抄十遍。”
“爹爹,照您的问法,我是肯定会被罚抄的,而且一处十遍,我就是把手抄断了也抄不完的。
萧景琰勾了一抹笑“晚膳后书房来找我背书。”
“这篇文有些长,内容也生涩一些。。”萧景琰将书卷合上,有意要放知渝一马“把前三段背给我听。”
今天爹爹被演武场的事情气昏头了???
知渝愣在原地,她咽了一下口水,努力思考着萧景琰的话有没有别的意思,生怕落入他的文字陷阱。
萧景琰有些奇怪“怎么了?你没背过?”
面对瞬间沉脸的萧景琰,知渝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就是...就是没想到今天您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萧景琰轻笑“要是答不上来我照样罚你。”
“南郭子綦隐机而坐,仰天而嘘,荅焉似丧耦......怒者其谁邪?”
知渝忽然心提起来,背诵她不怕,她的记忆还算不错,只要认认真真读上两三遍便可以记个大概,她怕的从来都是解释和心得。
萧景琰看出她的紧张,轻笑“回去吧。”
知渝瞪了眼,这就完事了?
“怎么了?你还有事?”
知渝往前走了几步“爹爹..我能不能向您讨个奖励啊。”
“我都没罚你不听话在府里乱转,你竟然还有脸讨赏?”
“爹爹...”知渝靠着萧景琰坐下“今天都冬至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就当给我的新年礼物好不好嘛。”
萧景琰被她缠的无法,只能松了口“说来听听。”
“现在天色还早,晚市还未散,您带着我出去转转嘛,我想吃糖葫芦了。”
“近期不行。”萧景琰目光从梅长苏给他的名单上移开看了一眼知渝“这几天我事情有些多,等我忙完后。”
“好。”知渝点头,只要能出去玩,多等几天也没有关系的。
“爹爹.......”知渝有些好奇的开口“那位苏先生是您的朋友吗?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见过几面,不算太熟。”
“那...庭生哥哥和苏先生他们很熟悉吗?”
还未等知渝将心中的疑问都说出来,就被萧景琰打断“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不也要过多打听,把这个人给忘了。”
“哦。”知渝见萧景琰脸色不太好,于是乖乖应下来“那爹爹您忙,女儿回去了。”
“去吧。”
侵地案结束后,萧景琰便许诺她明日带她去夜市逛逛,可还未到明日,萧景琰就被传召入宫,要去城外巡查。
知渝嘴噘的老高,扯着萧景琰的袖子“爹爹可不可以晚些去啊,就晚一日,您答应要陪我去买糖葫芦的。”
“待会我差人给你买回来。”
“可是买回来就要化了,一点也不好吃手里也黏黏的。”知渝仍扯着萧景琰袖子不放“爹爹,您就陪我去买嘛。”
萧景琰蹲下身“那你在府里乖乖听话,我回来陪你去买,不许胡闹了。”
“是。”知渝有些委屈,乖乖松手退到一边“爹爹路上小心。”
“我尽快回来,若是除夕赶不回来的话,你记得去给你娘上柱香。”
“我知道的,爹爹放心。”
近期,赵先生家中有事,自上次返乡后还未归来,大约到等到年后了,萧景琰也不在府中,知渝难得有几日假期,她在午后暖和的时候会拉着庭生满府里逛。
一日,知渝拉着庭生坐在台阶上晒太阳。
“庭生哥哥,我都好几天不见你了,你都在忙什么啊?”
“殿下临行前给我布置了功课,我这几日都在看书,不然会答不上来的。”
说起功课,知渝心里的小委屈又涌了上来“哪会有这么难,需要一整天都在屋子里?”
“也不是一整天。”庭生扬起头笑了起来“我每日上午要去演武场的,算起来只有半日在看书。”
“演武场?!”知渝瞪了眼,为什么她要去演武场必须要等到下午士兵们都操练完后才可以,而庭生哥哥可以在演武场待一上午。
“对,这几日我跟着列将军他们一起操练,有时候殿下也会来指点呢。”
知渝垂下眸,心里咕噜咕噜冒着酸泡泡。
从知道这件事起,知渝这几日日日在屋里看书习字到深夜。
萧景琰刚从宫里复命回府,知渝便紧跟着进来,将一摞厚厚的澄心堂纸放到桌子上。
萧景琰虽然奇怪但还是有些欣慰知渝的自觉,可是未等他看完知渝便为他捶起了肩“爹爹辛苦了。”
萧景琰心下了然,他放下手里的纸扭头看着跪在他身边姑娘“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我没有!”知渝举起手发誓“我没有闯祸,我这几日都乖乖在屋子里背书习字的。”
“你这么乖?”
知渝漏出讨好的笑“我就是想求爹爹一点事情。”
萧景琰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好,晚膳后我带你去逛夜市。”
“不急的,爹爹您先休息,我没有关系的。”
???
萧景琰有些疑惑,不是这个?
知渝赖着萧景琰开口“我能不能把下午去演武场的一个时辰挪到上午来啊?”
“不行。”
萧景琰拒绝的毫不犹豫,令知渝撅起嘴“爹爹您就答应了吧,我保证乖乖的。”
“上午府里兵将都在演武场操练,你去干什么?”
“我就是想去看看嘛,下午演武场一个人也没有,多没意思啊。”
“没意思就在房里看书。”萧景琰并没有松口“挪到上午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知渝扯上萧景琰的衣袖“爹爹...我不会乱跑的,我就坐在台子上看着就行。”
“你少给我耍赖,这件事免谈。”
知渝泄了气,坐在自己小腿上耸拉着脑袋嘀咕“凭什么嘛...一点也不公平...”
“你嘴里嘀咕什么呢?”
知渝心里委屈的要命,她虽然敬畏萧景琰,但也是喜欢有什么说什么“我说不公平,为什么庭生哥哥可以上午去演武场,为什么庭生哥哥可以跟着兵将一起操练?”
“你是一个姑娘,这些事还需要我给你解释为什么吗?”
“爹爹,这么多年了,您每年在金陵的时间屈指可数,可是只要您在,绝大部分的时间您都是在检查我的学业功课,我皇叔皇伯的女儿们都经常约在一起赏花聊天,而我呢?就算是每年初一拜年您也不许我和她们有过多接触,从小到大我没有一个相熟的玩伴,而庭生呢?他才来府里多久您就赋予了这么多特权,他去演武场可以不拘时辰不限次数,而我只有在下午兵将们休息后才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我不能去的地方他都能去,还有功课,除了上次我缠着您外,您给我讲过课吗?”
“我知道在学业上我让您操了不少心,但是我也有认真背书的时候,可是...可是我无论我多么努力在您面前只会得到一句不咸不淡的不错,爹爹,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您满意?”
萧景琰诧异,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知渝对他的误解会如此之深,他承认,这些年在学业上他待知渝严苛,没有设身处地仔仔细细为她想过,他本以为知渝性子开朗活泼,可是却不知她何时有了这么沉重的心思和负担。
萧景琰从未如此懊恼自己的口拙,他看着知渝抹着泪跑出去,他长叹一口气,知渝,你误解爹爹了,爹爹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知渝推门出去,撞见了门口的手足无措的庭生。
“郡主...”他想向知渝解释,不是故意听您和殿下的谈话的。
知渝抹去脸上的泪,并未与庭生交谈什么,她快步离开。
庭生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先去给萧景琰请安还是要去给知渝解释什么,他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进了书房。
庭生跪在地上,先是给萧景琰请安后并未起身,低着头开口“请殿下逐我出府。”
——————————————
知渝真的很善良很可爱,她虽然内心有些嫉妒庭生能够分担景琰对她的宠爱和关注,但她从来没有真正的针对过庭生。
初次见面的时候,知渝虽然是迫于景琰在场,叫了庭生哥哥,但是后来的日子中,这声“庭生哥哥”是出自于内心的。
虽然有时候知渝会对庭生有些冷语,也会对他使小性子,但是她的天性使然,是将庭生当做家人才会有的举动。
因为景琰的原因,知渝除了云沉外没有同龄玩伴,所以她其实是很欢迎庭生的,是真心实意把庭生当成了哥哥。
【靖凰】此情可追 一百三十四
腊月二十四。
宫中小年。
清晨,穆王奉旨返滇。帝后送至城外望江亭。
以往,只有征战凯旋的大将军返都,君主才迎至城外,今日送行有点不合礼制。
不过。。。
近日,不合礼制的事太多,太常寺有点应接不暇,礼部那帮官员以前和皇后同殿为臣,早见惯了皇后戎装纵马的样子,所以,帝后并骑,也没有人觉得大惊小怪。
倒是言豫津异常伤感。
一会拉着萧景睿吟了一首《折柳词》, 一会和穆青商议年后婚事的时间,一会又缠着夏冬索要他定亲的贺礼。
“你放心,就是我人不来,贺礼一定送到。”...
腊月二十四。
宫中小年。
清晨,穆王奉旨返滇。帝后送至城外望江亭。
以往,只有征战凯旋的大将军返都,君主才迎至城外,今日送行有点不合礼制。
不过。。。
近日,不合礼制的事太多,太常寺有点应接不暇,礼部那帮官员以前和皇后同殿为臣,早见惯了皇后戎装纵马的样子,所以,帝后并骑,也没有人觉得大惊小怪。
倒是言豫津异常伤感。
一会拉着萧景睿吟了一首《折柳词》, 一会和穆青商议年后婚事的时间,一会又缠着夏冬索要他定亲的贺礼。
“你放心,就是我人不来,贺礼一定送到。”
夏冬雷厉风行,只用了半天,就把谢昭仪指使宫人构陷布狼一事查的清清楚楚,还顺手搜出了一些谢家对圣上不满的书信。
萧景琰大怒,连夜下旨让夏冬带大理寺的人去廊州拿人。
夏冬只得找到霓凰求助,
“我毕竟无官无职,不好插手大理寺的事。”
霓凰才骂过穆青,心情正好,
“我知道,快过年,孩子很久没见爹娘了,不如请陛下恩准你带孩子去乐州见聂大哥。”
“不用不用。”夏冬连连摆手,“在乐州征战的东海将士有数万,他们岂不思念家人,我不能去。我明日直接回东海。”
霓凰心中甚是不舍,这会听夏冬和言豫津如此说,便插话道,“你成礼时冬姐不来,我帮你请旨,让陛下召她来。”
萧景琰知道霓凰和夏冬感情很好,便道,
“请什么旨,你下诏也是一样的。等南边战事结束了,朕赏赐金陵的府邸给聂锋,冬姐和孩子在金陵长住,就可以时常进宫陪你了。”
萧景琰一心想讨好霓凰,把夏冬吓了一跳。
大梁的旧例,手握兵权的军侯们家眷都在金陵,一为皇恩隆宠,二是警诫示威。朝中皆知聂锋口舌不利,需要人跟随相助,陛下又对赤焰旧将格外恩重,所以也没有人提这事。
夏冬想推辞却一时不知如何说,忙看了霓凰一眼。
霓凰心领神会,“臣妾和冬姐已结金兰,她来看我,自然是住穆府,陛下何必赏什么府邸。”
聂锋守东海平叛功绩显著,为人却谦虚温谨,除了东海侯的爵位,朝廷赏赐的金银土地一概分给军中,至今也没建府衙。
萧景琰眉头轻皱,他本就不苟言笑,除了霓凰,没有什么人见过他的笑脸。这些年身为人君,天威愈重,他想确认一下夏冬的想法。
“冬姐,你们夫妇这些年劳苦功高,现在有了孩子,不能一直住在军中,不想在京置些产业吗?”
“臣。。。”夏冬有点慌,不知道皇帝陛下是真的想赏府邸,还是有别的深意。
“陛下,置了房子就要买仆人,添厨子,冬姐一人那管得了那么多,不如再恩赐东海侯几个美人作妾,帮着管家,冬姐就不会犹豫了。”
言豫津知道夏冬当着陛下的面不不会把他怎么样,说完后仍立刻躲到一边。
萧景琰又皱了眉头,觉得当着夏冬的面赏赐娶
聂锋美人好象不太合适,但言豫津的建言好象也有点道理。
“单论家大业大,东海侯如何能与言小侯爷相提并论,陛下,豫津伴驾御前非常辛苦,应该先赏给豫津几个美人帮助打理。”
“皇后言之有理。”
萧景琰松展了眉头,转头看向穆霓凰,脸上居然有戏虐的笑意。
言豫津顿足道,
“论家大业大,臣那能和穆王相提并论,南境,金陵两处府衙。。。”
穆青一直默默站在众人旁边,好象与这隆重的送行毫无关系,听到言豫津提到他,也只是狠狠瞪了一眼,并没说什么。
穆霓凰心知穆青仍在别扭,此时却不好再说什么。这两天,她细想了一下,如果穆青不是她弟弟,萧景琰对一个手握兵权的王爷先是促成其婚事施恩,又演戏立威,她都要赞叹萧景琰手段非常高明。不过,因为,这个人是穆青,她才会觉得有点不悦。
君臣之间的微妙平衡,相处之道,不是她这个姐姐的想教就教的会的。
“青儿,以后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父王母妃的安息之处,年节将至,你替我多培一把土。”
穆青点头。
旁边有内侍禀报辰时到了,萧景琰看了看霓凰,郑重对穆青道,"启程吧,望你此行须记朕说过的话。"
穆青行礼道,“臣定不负君恩。”
萧景睿随穆青一起行礼后,又跪拜母亲,年节将至,正是家人团聚之时,他却要再次前往南境。
莅阳大长公主心中也是不舍,但想到穆青是皇后的亲弟弟,都不能留京过年,南边必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便宽慰萧景睿道,"国事为重,景睿你不必挂念我,有你大哥陪我呢,再过两天,绪儿也回来了。"
千般话语,也有说完的时候,穆青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穆霓凰轻轻叹了口气,
"七哥,我求你一件事。"
霓凰每次喊他七哥时,必是要敞开心扉和他说私已话,可她今日说“求他“。
天下只有一个人能让霓凰说出“求”字。
萧景琰拉住马缰,“你放心,穆青此去南境,除非犯下叛国死罪,其他任何事我都不会和他计较。”
穆霓凰回道,“我们穆家儿郎尽忠报国,任何人敢作叛国之事,不劳七哥动手,我亲手处置。我最担心的是穆青好大喜功,做了多余的事。。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萧景琰轻易便猜到她要说的话,穆霓凰有点惊讶。
萧景琰得意,
“你我夫妻同心。你想说什么我能不知道。
”
穆霓凰探身过去,“七哥你对我还真好,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事,七哥都会同意了。”
萧山琰本来有点担心送行后霓凰心情会有点难过,这会看她神彩奕奕,心里也高兴
“你做什么我不答应。”
““我仔细想过了,蔺晨为江湖人游说朝廷,朝廷可以退让笼络,但不可示弱。江湖人的事,用江湖办法解决,蔺晨自恃武功高强,非常自负,我想和蔺晨比武,打击他的气焰之后,再。。。。”
“不行!”
不等霓凰说完,萧景琰打断,“你贵为一国之后,怎能和一个江湖人对战。打击他的气焰有很多种办法,不一定是比武。”
“蔺晨是江湖人,朝廷的大军即使平了琅琊阁,他也不会服气,只能用江湖的方式解决。”
“朝廷高手多的是,即使比武,也不用你出手。”
“朝中还真没人能打得过蔺晨。蒙挚修习外家硬功,这几年没有太多长进,他前些日子和飞流比试都是不分上下,更别提蔺晨了。甄平的剑法迅猛多变,倒是可以与蔺晨一战,只是甄平从来不提他师承何人,按照蔺晨的说法,甄平的剑术也是琅琊阁传授的,这样一来,甄平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虽然我武功不如蔺晨,但我有办法赢。蔺晨为人磊落,不计小节,即使我用了点手段胜出,他也会愿赌服输。”
穆霓凰和蔺晨几次交手都处在下风,心中非常不忿,“飞沙”的威力让她突然有了一个胜出的法子。暗器虽然被人鄙视,但江湖人也认可这种行为。
“你。。还真知人细微。”霓凰分析的头头是道,萧景琰却莫名觉得不悦,
蔺晨在霓凰口中俨然是天下第一高手,磊落君子,整个朝廷都无人能比。
说完,萧景琰猛的一抽马鞭,那马受疼,长嘶一声向前奔去。
穆霓凰怔住,不知道萧景琰的火气从何来,只得打马紧紧跟上。
寒冬腊月,北风凛冽。即使是带着手衣持缰,仍冻得两手发疼。萧景琰一口气跑到江边,始觉得心情好了一点,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气量如此狭小,
“过来。”
霓凰刚跳下马,便被萧景琰一把抱住,紧紧的搂了一会,
“你是我一个人的。”
穆霓凰隐约猜到萧景琰的心思,
“我们是夫妻,我当然是你的。”
萧景琰透过霓凰双眸看到自己的身影,透过霓凰的呼吸闻到自己的气息,她是他的,还在担心什么。难道是得到后更担心失去?
萧景琰低头亲吻怀中的珍宝,额头,眼睛,鼻梁 ,每寸每地,一点一滴。
毕竟是在室外,毕竟不远处还跟着数百名金吾卫。
霓凰脸皮虽厚,也被弄得面红耳赤,轻推开萧景琰。
“先回去吧。”
萧景琰心情很好,可无论霓凰怎么说,他也不允许霓凰亲自与蔺晨比武。
霓凰只得缓行此事。
反正“飞沙”还没有送到,年节前也不能出什么岔子,比武这事意外极多,身上磕碰受点伤还好,要是脸上挂伤了,大过年的如何去接受那些贵妇命妇拜见。
穆霓凰决定先稳住蔺晨。
不出所料,蔺晨对比武的提议非常有兴趣。
“蔺阁主虽没出现在琅琊阁武功榜上,你我都知道我们功力相差甚大,所以,比试三局。若是蔺阁主三局全胜,朝廷释放所有关押的江湖中人,废禁武令,琅琊阁还是琅琊阁。但若本宫侥幸胜了一局,就请蔺阁主退出江湖,不再过问江湖和朝廷的纷争。当然,如果蔺阁主没把握全胜,愿意求一下本宫,看在你以往救助兄长的面子上,若许可以胜一局兑一条。“
蔺晨哈哈大笑,“我知道你在激将,你觉得至少可以胜我一局。我现在就告诉皇后殿下,你一局也别想。”
蔺晨笑得非常开心,他觉得他终于可以教训一下穆霓凰。在他看来,朝廷清扫江湖门派禁武,其他人可以闭口不言,但穆霓凰作为习武之人,袖手旁观实在可恨。
寒泉之思(言豫津特别篇)
1.本章是一口气呵成的,主要是因为今天是母亲节,所以赶着发出来。
2.原本是想以萧瑰意的视角写言霁的,但是内心还是更想写豫津和他已故母亲的故事故有了此篇。
3.本人性别为女,或许并不了解男孩对母亲的感情,如理解有误,请“口下留情”。
4.如果都准备好了,那就看下去吧。
母亲去世的情形,言豫津已经记得不太清了。那时他年方六岁,还是尚不懂事的年纪,不知生死究竟为何物,也不懂为何外祖家的人一边哭一边摸着他的头说他可怜。其实对于母亲,他也感到非常的陌生。
自豫津记事起,言侯夫人文蔻青的身体就已经不大好了,一年里约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床上躺着,大夫找了一个又一个还是不见好。那个时候他总......
1.本章是一口气呵成的,主要是因为今天是母亲节,所以赶着发出来。
2.原本是想以萧瑰意的视角写言霁的,但是内心还是更想写豫津和他已故母亲的故事故有了此篇。
3.本人性别为女,或许并不了解男孩对母亲的感情,如理解有误,请“口下留情”。
4.如果都准备好了,那就看下去吧。
母亲去世的情形,言豫津已经记得不太清了。那时他年方六岁,还是尚不懂事的年纪,不知生死究竟为何物,也不懂为何外祖家的人一边哭一边摸着他的头说他可怜。其实对于母亲,他也感到非常的陌生。
自豫津记事起,言侯夫人文蔻青的身体就已经不大好了,一年里约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床上躺着,大夫找了一个又一个还是不见好。那个时候他总是和姐姐言霁在一起,姐姐比他长了四岁,父亲有时顾念不到他的时候都由姐姐照顾他。
其实姐姐的年纪也不大,言豫津记得他那时问过姐姐母亲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不然为什么一年到头来也见不了他几次,自己想去看看母亲父亲也不允许。言霁的表情并不好,她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换上了一个人较为“柔和”的表情。
“怎么会呢,豫津是母亲最爱的孩子啊。”
言豫津也不知为什么,姐姐只一句话,就能让一直闷闷不乐的言豫津暂时放下心结。
他又恢复了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样子,一直到六岁那年母亲离世。
文蔻青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离开的,她的病断断续续拖了能有五六年,一直到现在。再接着,岭南文氏派人来吊唁,言氏一族,林氏,甚至皇室都派来了人。
他是不明白何为死亡的,一直到入殓的时候他看到母亲静静的躺在那里,他才意识到,或许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周围此起彼伏的哭泣声闹得他心烦,他转头看着站在身旁的姐姐,言霁依旧笔挺地望着母亲的方向,只是眼眶微红。
“姐姐……”言豫津轻轻地拽了拽言霁的袖子,“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亲了,是吗?”
言霁红红的眼眶似乎又要掉出泪来,但最终她还是倔强的一滴泪都没掉出来。言霁没有回答言豫津,或许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一直到后来很长时间之后,他才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死亡。萧念安出生之后,他曾去找过一次言霁。那时的言霁初为人母,豫津一边逗弄着刚出生的小外甥一边说:“姐姐,你还记得母亲吗?”
言霁动作一滞,随后道:“记得的。”
言豫津继续说:“其实在母亲去世之前,我曾去悄悄见过她一次。”
这是言阙和言霁都不知道的。在言豫津的记忆里,那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他悄悄地溜进母亲的房间里,里面混杂着各种药的味道,呛得言豫津忙用衣袖捂住鼻子。即使已经是春天,文蔻青的房间里还在烧炭,和药味混在一起,是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味道。
文蔻青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身材消瘦。微微起伏的胸口更是证明了她此刻呼吸微弱。
怎么几个月不见,母亲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言豫津使劲回忆除夕时他给母亲贺岁时的情形,她更加削瘦憔悴了几分。
“大公子,你怎么来了?”守在文蔻青身边的侍女发现了他。
听到了侍女的声音,文蔻青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
“豫津,你来了。到母亲这儿来。”文蔻青的声音已经非常虚弱。
言豫津小心翼翼地走近,而文蔻青也在侍女的扶持下勉强坐起来。
“今日没去读书吗?”
“已经下学了。”他的声音小小的。
他继续怯生生地问:“母亲,您是不是不喜欢豫津啊?”
文蔻青刚想去摸他的头,听到这儿手却一滞。
“怎么会呢,豫津和姐姐都是母亲最爱的孩子啊。”
连她的回答都和言霁出奇的相似。
不过这一次他没再沉默,而是继续追问:“那为何母亲不能时常陪在我和姐姐的身边?”
文蔻青还是伸出手轻抚了豫津的头:“母亲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你们姐弟俩。”
“那母亲会好吗?”
文蔻青并未回答,只是轻声道:“豫津,母亲和你父亲成婚数十年,若说这一生有什么对不起的人,那就是你和你姐姐。母亲没能陪你们读书,也没能照顾你们起居,就连……就连几套像样的衣服也没给你做过。”
那时的言豫津并不懂,只认为母亲是在向他道歉。
“没关系的,”他连忙说,“以后补上就行了。”
“以后。”文蔻青苦笑,“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恐怕,没有以后了……”
说到这里,她竟失声痛哭起来。
“夫人,当心您的身子。”身旁的侍女连忙说。
言豫津那时并不理解母亲为何突然失声痛哭,他一时慌乱无措,竟也落下几滴泪来。
他不知自己最后是如何慌乱地离开母亲的房间的。只记得在自己离开时母亲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在说:“我们豫津,将来一定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啊。”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豫津若有所失。他看向身旁的姐姐,言霁与文蔻青的样貌并不十分相似,只是此刻他却好像透过了姐姐的眼睛看到了年少时尤善音律、抚琴吹箫的母亲。
“姐姐。我好像,有些想母亲了。”
言霁不语,只是轻轻地扶上他的肩膀。
母亲,我们都很想你。
天边的那一轮明月好像在说,母亲知道啊。
琪纨之岁
等到把一切后续都安顿妥当,萧景琰才得空回到营帐。言霁刚把萧瑰意抱在怀中,孩子显然还不明白自己刚刚从一场劫难中逃脱,看见抱着自己的母亲亲昵地趴在她的肩上,软软的撒着娇。
“瑰意,来,爹爹抱抱。”萧景琰看见许久不见的女儿,微笑着张开手。
而言霁却还记挂着他身上的伤,并不把女儿递过去:“你身上的伤可找太医包扎了?”
萧景琰将自己的胳膊抬了抬,示意自己无碍。
怀中的萧瑰意看见父亲来了便“抛弃”了自己方才亲昵的母亲,要转而投向父亲的怀抱。
“小没良心的。”言霁轻声责怪。
萧景琰笑了笑,从妻子手上接过女儿,自己还顺便亲了亲她软软的脸颊。
“此次一役,着实凶险。若非霓凰及时赶到,恐怕我们也撑不...
等到把一切后续都安顿妥当,萧景琰才得空回到营帐。言霁刚把萧瑰意抱在怀中,孩子显然还不明白自己刚刚从一场劫难中逃脱,看见抱着自己的母亲亲昵地趴在她的肩上,软软的撒着娇。
“瑰意,来,爹爹抱抱。”萧景琰看见许久不见的女儿,微笑着张开手。
而言霁却还记挂着他身上的伤,并不把女儿递过去:“你身上的伤可找太医包扎了?”
萧景琰将自己的胳膊抬了抬,示意自己无碍。
怀中的萧瑰意看见父亲来了便“抛弃”了自己方才亲昵的母亲,要转而投向父亲的怀抱。
“小没良心的。”言霁轻声责怪。
萧景琰笑了笑,从妻子手上接过女儿,自己还顺便亲了亲她软软的脸颊。
“此次一役,着实凶险。若非霓凰及时赶到,恐怕我们也撑不到那时候。”只有在萧景琰面前,言霁才会不加掩饰的展示自己的恐惧。
萧景琰心知她的想法,一手摸了摸她的脸,示意她安心。
许是感受到了母亲低沉的情绪,原本在萧景琰怀里的萧瑰意抬手轻轻向言霁这边抓了抓。
言霁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蛋:“娘亲没事,谢谢我们瑰意。”
许是真的听懂了母亲的话,萧瑰意笑了笑继续趴在了萧景琰的肩上。
因为叛乱一事,所有人都迁到了猎宫。
言霁因为刚和萧景琰一起哄了女儿睡觉现下毫无困意,就和景琰一同出来逛逛。在不远处就看见了还站在那里没回去睡觉的列战英。
“战英。”
“殿下,王妃。”列战英行礼。
萧景琰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叛军刚刚剿灭,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萧景琰赞许的点点头:“府里人都迁过来了吗?”
列战英回答:“是。”
“苏先生呢?”
“苏先生在东厢房。”
萧景琰上前,望着已经灭了灯的窗户:“已经睡下了。”
言霁:“这么多天劳心劳力自然疲倦了,再加上苏先生原本身子就不好自然应当早点休息。怎么,你还有事情找他商量吗?”
萧景琰摇了摇头,又对列战英吩咐道:“传令,夜间加紧护卫,看管好誉王及其党羽,抓紧搜捕灰鹞。一旦抓获,无论什么时间都立即来报我。”
“是。”列战英扶手领令,转身离开。
列战英走后,言霁走至廊下坐下,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
萧景琰跟着走到她身边,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在想什么?怎么自我回来就感觉你总是心神不宁的?”
言霁长舒一口气,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可是她的说辞在萧景琰这里是糊弄不过去的,萧景琰顺势坐在她的身边,揽着她的手还未放下。
“阿霁,从小你有什么心事都瞒不过我。”
言霁知道他要说什么,转头看向他:“这么长时间来我一直在想,这次救驾你应当算是首功。那么这次之后,你的位置应该无可撼动了。可是我总是怕,我们都希望能达到最后的目的,可是我又怕……”
“我知道,我都知道。”萧景琰一把将言霁抱在怀中,“阿霁别怕。那件事我一定会去做,可是我也会尽力确保,即使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我也会尽全力。阿霁,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帮他们洗刷冤屈。”
言霁无声的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抱紧了他。
第二天,言霁正在房间看书。萧念安和庭生兴冲冲地跑进来。
“母亲母亲!!!”
“怎么了?”言霁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向他们,“瞧你们两个跑得满头大汗的,有什么好事情啊?”
“他们抓住了那个怪兽!”萧念安道。
“什么怪兽啊?”言霁问。
“就是戚将军抓了一年多终于抓住了的那个,我见身上都是黑色的毛,看起来恶狠狠的。”庭生回答。
言霁想了想,道:“走,你们带我去看看。”
等到言霁到了的时候梅长苏和霓凰已经在那里了。戚猛用了一只大笼子将那“怪兽”关在里面。言霁细细打量着,与其说是怪兽,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人。只是他满身都是毛根本看不清长相,不会说话只能发出恶狠狠的叫声。
“他着实危险,王妃小心。”甄平道。
“多谢。”言霁回应,然后便跟着走到了霓凰身边。
那“怪兽”见梅长苏来先是凶狠地瞪着他,但又好像认出了他是谁又转头躲在一边不去看他。
梅长苏心里已经有了猜想,急忙上前。其他人恐有危险连忙让他小心。可是梅长苏却不在意,只是叫了一声“别过来”。
在屋内的萧景琰听到这一动静也出来查看情况,看到言霁也在,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殿下,你看苏先生他……”戚猛道。
萧景琰走到言霁身边,先确保她无碍又看向蹲在笼子旁边的梅长苏。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梅长苏安抚着笼子中的“怪兽”,“你能把脸抬起来吗?”
听了这话,言霁和萧景琰均对视一眼,不理解梅长苏为何有此要求。
见那“怪兽”依旧低头,梅长苏接着说:“让我看看你的脸,好吗?”
他像是听懂了梅长苏的话,然后猛地抬头瞪着梅长苏。先是发狠的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笼而出一样。
而梅长苏却像是发现了他的什么东西,先是握住他的手然后又开始喃喃自语。只是他离得甚远,言霁听不见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这下言霁听到了。
可是那“怪兽”听了梅长苏的话后不仅没有镇定下来,反而是突然开始激动起来。
站在一旁的戚猛急得大喊:“不好,他眼睛红了!苏先生快闪开,他眼睛红了,他眼睛一红是要吸血的!!!”
一旁的萧景琰和众多将士们手忙脚乱地上来要将梅长苏拉开。
“他要喝我的血就不会这么痛苦!!!”梅长苏一把甩开众人的手,激动的喊道。
“可是他一直都忍着,他没想要伤害我。”梅长苏转身道,“把笼子打开。”
“苏先生……”霓凰想要劝阻,可不知如何开口。
“我让你把笼子打开!”梅长苏又重复了一遍。
“这……这。”
“把笼子打开吧。”一直站在后面的言霁走上前来,“苏先生既然有把握他不会伤人,那就把笼子打开吧。”
戚猛听了言霁的话正为难着,于是便看向萧景琰。
萧景琰思虑片刻道:“既然苏先生这么有把握,那就把笼子打开吧。只是还请小心些,不要伤了王妃和孩子们。”
梅长苏扶手行礼:“多谢殿下,多谢王妃。”
戚猛听从命令将笼子打开,梅长苏上前将笼中的“怪兽”带走。而萧景琰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递给了列战英一个眼神,列战英立刻明白悄悄跟了上去。
“殿下,苏先生没跟那个毛人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安慰他,还拿了些药给他吃。现在那个人很安静,苏先生命人抬了木桶和热水进去说要给他洗澡。”
萧景琰听了列战英的禀报细细地思考着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还有殿下。”列战英继续说,“苏先生……好像割了自己的血给他喝。”
听了这话,别说是萧景琰,就是一旁坐着的言霁也不由得站起来。
“什么?”萧景琰走近,“给他喝自己的血?”
列战英有些局促:“好像是,我也没太看清楚。”
言霁还没来得及问,就听戚猛的声音传了进来。
“殿下,太不可思议了,是个白的。殿下,原来是个白的!”
“什么是个白的?”萧景琰问。
戚猛答:“那个怪兽……不是,那个人洗出来才知道他身上的毛都是白毛,因为滚得太脏了我才一直以为是褐毛。”
戚猛和列战英你一言我一语弄得萧景琰心烦,言霁听了戚猛的话心下也大概有了判断。
“我去看看庭生和念安。”她走到萧景琰身边说了这话后便退了出去。
待她到了梅长苏房间的时候霓凰也在,梅长苏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那毛人也抱膝安静地坐着。
“能让我看看你的手环吗?”梅长苏问。
那人低头不语,梅长苏接着说:“我知道那是赤焰军的手环。”
言霁和穆霓凰皆是震惊地对视一眼,她们都未曾想到赤焰军还有活着的人。
果然,听了“赤焰军”三个字,那人抬起头来。
“上面刻着你的名字。你的容貌变了,我想确认,你是不是我常常惦记的那个人。”
那人伸出手臂,在言霁和霓凰二人的注视之下,梅长苏轻轻地将手环转过来。
上面俨然两个字——“聂锋”。
“聂锋……你是聂锋大哥?”霓凰激动地问。
聂锋眼眶微红,又看向眼前已经激动不已的梅长苏。
“聂大哥,聂大哥你原来没死!”
在聂锋不解的眼神下,梅长苏颤抖地说道:“我是小殊。”
聂锋上下打量,发现梅长苏与昔日的林殊并无半分相似,着急的想要确认。
言霁红着眼眶说:“没错,聂大哥。他真的是小殊,他真的是赤焰军少帅林殊。”
二人激动不已地抱在一起,虽然聂锋不会说话,但是他们二人的拥抱胜却千言万语。
看着二人相认,言霁和霓凰一同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原本以为自卫铮之后赤焰军再无故人,没想到聂锋大哥居然还活着。”言霁说。
霓凰擦干自己脸上的泪痕,道:“既然聂大哥还活着,那就证明又有了一个人证来证明当年赤焰之案的真相,我相信翻案的那一天指日可待了。”
言霁无声地点了点头。
霓凰转身看向言霁:“还记得上一次我们分别的时候我说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没想到这么快。”
言霁:“自平乱之后还没来得及和霓凰姐姐好好叙叙旧。”
霓凰笑着走下长廊:“阿霁你知道吗,我在卫陵的时候常常在想,若是赤焰之案并没有发生,那么我们现如今又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尤其是今日看到兄长和聂大哥相认时我的这种想法就更加强烈。若是赤焰之案从未发生,或许那些旧人还在,还陪在我们身边。或许聂大哥也不会和冬姐分离,或许兄长也不会受那么多苦,而我们三个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言霁走到霓凰身边:“说起来姐姐或许不信,在梦中我曾无数次回到了那年上元节的晚上,我们一起去京城看灯。你和小殊哥哥走得快走在我和景琰的前面,而我们两个就跟在你们的后面。只可惜……那样惬意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再也回不去了。”霓凰感叹一声,又想起什么,转向言霁问道,“阿霁,你后悔过吗?”
“什么?”言霁问。
“嫁给靖王殿下,你后悔过吗?”
“霓凰姐姐何出此言?”
霓凰想了想,道:“这些年我看着你待在靖王府中操持大小事务,人情世故处理得越发成熟老练。虽然你年少时便心思沉重,但也从未有过如此小心翼翼的时候。或许我常年在外征战,而你却留在京中被这宫中的条条框框磨平了棱角。阿霁,你不该是这样的。你是言侯之女,是文采斐然的英华郡主,你不该被困在这四方的京城中,你应该去见识更加广阔的天地,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言霁扯了扯嘴角:“姐姐如何知道我现在做的不是我喜欢的事情呢?”
霓凰:“因为我知道你有多爱靖王,而他现在已经是未来的太子人选,等到来日他坐上宝座,那么他的后宫就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阿霁,我不相信你没想过这件事。”
没想过?不,言霁早就想过了。从梅长苏说出要帮助萧景琰夺得太子之位时她就已经想过了这件事。
言霁不语,霓凰以为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想过的,怎么能没想过呢。”言霁说,而霓凰随即也意识到,她说的不仅仅是萧景琰纳妃,还有她上一个问题。
“若我无身份在身,那我定要去做自己真心所爱的事。可我是郡主,是言氏一族唯一的嫡女。我身上不仅只有个人的荣辱,还肩负着言氏一族的兴衰。有时我在想,若我不嫁给景琰,难道我就能去做我喜欢的事情了吗。或许……我早已被姑母嫁给了誉王,被陛下送去他国和亲。都是逃不掉的,只要我一天是言氏的女儿,就逃不掉的。能嫁给我真正爱的景琰,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至于那件事,我想过。既然我支持他走这条路,那么从那一天起我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他就不可能只是我一个人的。我不仅做好了这样的准备,而且我还做好了成为一位合格的太子妃,甚至是一位合格的皇后的准备。不仅是为了景琰,也是为了我自己。所以,嫁给他,我从不后悔。”
或许这样的心愿对于一个世家大族的女儿来说着实是幻想,可是对于言霁来说,这其中最大的安慰就是她嫁给了一个她真正爱的并且也真正爱她的男人。
霓凰欣慰地笑道:“或许这对你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不过至少听到你不后悔,我也是真心为你高兴,我相信兄长也是。”
言霁不再说话,抬头望向明月,她期待有一天这天下的女子能够自己选择自己相爱的人和想过的人生。
本章标题“琪纨之岁”,出自北周·庾信《慕容宁神道碑》,意为“少年时代”。其实我一直觉得言霁这个角色是带有悲剧色彩的,或许《琅琊榜》中几乎所有的女性都是(包括榜一榜二)。她们因为身份时代的桎梏没有办法去过她们想要的人生,不过正如言霁自己所想的一样,她既幸运又不幸运,她没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可是她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虽然她喜欢的男人不会只娶她一个人)。其实这里的言霁有些像榜二的荀安如,只是荀安如所托非人罢了。如言霁所说,她会成为一位合格的太子妃,甚至是优秀的皇后。可最终这也只是史书记载的言皇后的一生,不是言霁的一生。可她希望却过不了的,正是言霁的一生。
【靖凰】此情可追 一百三十三
古书上记载,国君大醉就寝,掌典冠者给国君盖了衣衫,国君醒来问左右:“谁是加衣者?”左右说:“典冠。”
那个国君同时降罪于典衣与典冠。降罪典衣,因为他失职;降罪典冠,因为他越权。所以为臣子不越官而有功。
越官则死。
做臣子的,绝对不能做超出自己职权的事,那怕是为朝廷立功也会为君主忌惮。
穆霓凰深知这一点。
今晚,此言从一国之君萧景琰口中说出,而他口中的为臣者正是她的弟弟。。。
萧景琰感到怀中的霓凰轻微缩瑟了一下,
很快用力推开他,
“放我下来。”霓凰口气已是不善。
萧景琰不肯松手,“我们事先商量好的,你怎么生气了?”
霓凰冷笑,突然伸手对着萧景琰肩...
古书上记载,国君大醉就寝,掌典冠者给国君盖了衣衫,国君醒来问左右:“谁是加衣者?”左右说:“典冠。”
那个国君同时降罪于典衣与典冠。降罪典衣,因为他失职;降罪典冠,因为他越权。所以为臣子不越官而有功。
越官则死。
做臣子的,绝对不能做超出自己职权的事,那怕是为朝廷立功也会为君主忌惮。
穆霓凰深知这一点。
今晚,此言从一国之君萧景琰口中说出,而他口中的为臣者正是她的弟弟。。。
萧景琰感到怀中的霓凰轻微缩瑟了一下,
很快用力推开他,
“放我下来。”霓凰口气已是不善。
萧景琰不肯松手,“我们事先商量好的,你怎么生气了?”
霓凰冷笑,突然伸手对着萧景琰肩膀点去,
萧景琰胳膊一麻,顿时使不上劲来,霓凰顺势滑了下来,
“事先商量好的是做戏,可陛下句句是真。”
若不顾及霓凰,萧景琰早就想教训一下穆青。今晚,穆青一再反对撤军,又让他想起上次的事,如梗在喉,不吐不快,此刻仗着心头涌上的酒意,萧景琰直接反问道:
"我要你请罪是做戏,说穆青句句是真。朕想请教皇后殿下,朕。。那句话说错了?"
“陛下说穆家欲效霍光之辈,实在不合适。“
“刚才说过了,对你说的是戏言!”
萧景琰有点恼怒,他始才脱口说出穆家欲效霍光之辈的话,心里确没有什么深意,没料到霓凰如此计较,他猛拍了桌案,几个压在书卷下的铜管被震的滚掉下来,砰砰砰的落在地上。
铜管外观没什么特别之处,从头到尾都刻有天干地支的字样,中间有更为繁杂云形图案。
霓凰弯腰捡起来,试着轻轻转动。这铜管 ,她再熟悉不过。
是穆府用来传递绝密消息的。
萧景琰借酒意拍了桌案,心中有点不安,见穆霓凰看着铜管若有所思,便道:
“这些是项文宣和巫澎的密报。项文宣说只有知道密锁的人才能打开铜管,强行打开,会引发里面的火药。我开始不信,让内务府琢磨了很久,别说仿制,就连破解都束手无措。”
项文宣和巫澎深入南楚已经很久了,一直没消息传来,如今看来,是直接上报御前。只是以往,项文宣会将副本送到穆府,而这一次,只有御前。
“项文宣不亏是出身穆府,他始终不肯说铜管是在那制作的,只说都是你给他的,连他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的制作的。”
“他确实不知道。”穆霓凰淡淡道。
“大梁琅琊阁,南楚将作府。南楚虽不如大梁地广人多,但在修关筑城,机关制作上很有章法。同样在大梁,制作机巧,琅琊阁无人比拟。”
“这铜管是琅琊阁作的?那他们自然有破解之法。这样机密的东西怎么能假手于人?”听到霓凰如此说,萧景琰非常惊讶,他一直猜想这东西是穆府制作的,没想到居然和琅琊阁有关。
“第一,蔺晨是生意人,不会砸自己的招牌。第二,这铜管密锁上的天干地支对应的顺序是使用人自己设定的,一但设好启用,琅琊阁自己也无法打开,如果没错的话,应该还是当初我设定的顺序。”
霓凰边说边慢慢拧开动铜管,果然,左右拧了三圈后,铜管应声而开。霓凰抽出里面的一卷软纸,想了一下,并没打开,而是递给了萧景琰。
即使他们已是夫妻,即使他们已有肌肤之亲,霓凰仍在努力保持二人之间的距离。
萧景琰暗叹,当着霓凰的面打开了纸张。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吗”
入眼的消息让他二人都吃了一惊。
“闻数月前,宇文定北暴病身亡,长子宇文永密不发丧。三子宇文祺欲与兄绝。”
“怪不得攻打劳栏山时,宇文祺不在守关,穆青轻易拿下邵陵难道是因为他们兄弟内斗?”
萧景琰点头,霓凰把他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这突然来到的密报,让他对自己的策略更有信心,霓凰也被这密报转了心情。
萧景琰在不知道宇文定北暴病身亡时就确定了要撤守劳栏山,如此敏锐的洞察力非常人所比。
现在看来穆青拿下邵陵实在是侥幸。
“如此一来,我们退守劳栏山,坐山观虎斗,静等他们两败俱伤,再挥军南下是上上策。”
萧景琰连连点头,竖起手指放在霓凰嘴边,“你深知我心。但此事须对穆青保密,我担心会被宇文霖看出端倪。”
“你还是对穆青不放心。”霓凰的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强硬,明显是因为这突然来到的密报改变了态度。
“我只对你一人放心。”
“如果不放心,我怎么会让你去见蔺晨这样的孟浪轻浮之徒。”
蔺晨这个人行止随便,言语轻佻,身上还有乱七八糟的香味。萧景琰一直不明白小殊怎么会和这种人交朋友。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霓凰言语中总对这样的人流露出推崇。
“蔺晨确实有些。。磊浪不羁。不过正因为此,我猜不出来他究竟想干什么。”穆霓凰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今日与蔺晨过的那几招,她招招处下风,若是蔺晨真有害她之心,后果不堪。
“我有负你托。蔺晨软硬不吃,朝廷若不做出些让步,只怕难以再谈。”
萧景琰心里有一丝不快。他喝了那么多酒,却很清楚自己不是因为事情不顺利不快,而是因为霓凰面对蔺晨的软弱。他南征北战那么多年,从没因战事不利对帐下将领们发怒,但将领们若有畏战之意是绝对不允许的。
今晚和霓凰拌了半晚的嘴,这会觉得困意涌来,若再说下去,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住心绪,再次惹恼霓凰。
“需要退让多少,条件是什么,你决定就是了。”
萧景琰如此爽快,霓凰反倒迟疑了一下,“你愿意?”
“我不愿意。但我打了这么多年仗,知道硬攻不下,可以迂回。兵法有云,御将不胜。既然交由你出战,自然要相信你的决定。你说不是吗?”
说完,萧景琰扯了扯霓凰衣带,“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我今晚不方便。。。”
“我只要你在旁边。”
“我不只是你的妻子。。。还是大梁的皇后。平日里独占圣宠已是不妥,今晚若还留宿,平白让人说我闲话。”
“你是怕别人闲话的人吗?” 萧景琰拉住霓凰衣带缠在自己手上,
“你想走,说明还是在生气。”
老实人耍起无赖,天下无敌。
穆霓凰见萧景琰一脸的怨念,心软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怎么也要在史书留下一个明义守礼,宽厚贤淑的美名,不能由着萧景琰性子,便用力扯回衣带。
萧景琰那肯松手,大力之下,竟将衣带扯了下来。
不等霓凰发怒,萧景琰手忙脚乱的将衣带接上,“古人择友割席,皇后断带拒宠,如此贤德之举,一定要让太史记上一笔,名传千古。”
众宫人看到陛下依依不舍的送皇后登上凤辇,皆咋舌不已。有老宫人说,在宫里呆了一辈子,从没见象皇后这样迫不及待主动要离开的。旁边老内侍说,他服侍了三代国君,也从没见过象陛下这样恩宠皇后的。。
萧景琰心下十分沮丧。
“拿酒来。”
“陛下,您不能再喝了。”高宇劝了一句,被萧景琰瞪了一眼,不敢再说。
“今晚,朕,孤家寡人,没有这酒,如何安睡?“
萧景琰恪守成规,自律甚严,却喜欢霓凰的不拘小节,甚至是胆大妄为的作派。
他深知霓凰平日在众人面前一付端庄得体的模样,骨子里却是离经叛道。
但今晚,霓凰却非要严守什么宫规。
说起来还是对他刚才的话心有芥蒂。但他绝对不能容忍穆青再自作主张,坏了他的布局。
“霓凰,如果连你都不明白。。。”
萧景琰看着帐上繁复的花纹,更觉得烦躁,伸手去摸扔在案边的酒壶,不想摸了一圈竟没摸到,索性起身掀开帐子,却看到有一人坐在案边,手里正把玩着酒壶。
“霓凰?”
萧景琰不敢相信,以为自己是喝多了,直到伸手抓住霓凰手臂,方相信眼前的真是霓凰。
“真的是你?怎么。。。回来了?”
“我若不回来,你是不是要一人喝到天明?”
萧景琰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拉住霓凰笑的无比开心。
“再不歇下,真的天亮了。”
霓凰起身脱去外衫,到床边躺下。
萧景琰忙靠了过去,推了推霓凰,“到里面睡。“
霓凰没动,“我翻窗进来的,夜里你要茶水,叫我就行了。。。”
萧景琰愣了一下,心中虽有疑惑却怕问错了惹恼霓凰,乖乖的翻身过去,安静的躺在一旁。
两人躺了一会儿,霓凰扑哧笑道
“你刚才没看到晏洪脸上的表情,象是见了鬼一样,他肯定是在想为什么当差时总碰到我翻窗进来。“
萧景琰想了一下,也觉得好笑,伸手搂住霓凰,“我也在想,为什么朕的皇后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宿宫中,非要翻窗入殿。”
霓凰侧身过去,轻轻顶了一下萧景琰胸口,口中含糊不清道,“我要青史贤名,也要你。”
萧景琰被这句话说的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将怀里人揉到骨头里去,终究忍了下来,在这皇宫里,他和她来日方长。
腊月二十三,民间为小节夜。
金陵城中有馈岁之俗,亲友相熟之人互赠年礼,一时大街小巷都是担着酒坛牵羊赶猪的路人。
夏冬觉得这个时候进宫空着手不太好。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礼物,只得挑了一件精巧的暗器充当礼物。
“这是东海羽家打制的袖箭,名唤“飞沙”。别看它小,里面有数百只利刃,那怕是没习过武的人,按动机括,数十米内无人能避。
这个细长形的金属圆桶,正好可以藏在袖下,霓凰试了一下,非常喜欢。
“好东西。能不能多送几支给我。”
“娘娘喜欢,要多少支都有。我回到东海后,立即派人送来。”
“我想要几支特制的,不伤人性命的。”霓凰低声对夏冬说了几句,听得夏冬连连摇头,
“不可,不可。你现在贵为皇后,怎可轻易与人动手,比武这种事,让南宫适、豫津他们去,你绝对不能去。”
霓凰撇嘴,“他俩人都不是我对手,又怎么是蔺晨的对手。这事,你不要管了,把飞沙送给我就行了。今日,还有件小事麻烦夏大人亲为。”
确实是小事情。
入宫当值还不到一月的小侍卫,
青春二八的小宫女。
夏冬轻叹了口气,她第一次查案就是三品大员,象今日这样没有品级的,那里用得她。
但,霓凰肯定有她的道理。
夏冬冷冷扫视了一下延芳宫的宫人们,转过头对杜鹃说,“开始吧。”
靖凰之再观琅琊的几个小细节磕糖
按照三人一起青梅竹马的设定,长大后的靖凰不应该如此生疏,正如之前许多同好的分析那样,一则同为武将避开多疑皇帝的嫌,二则因了赤焰案子不得已疏远。但是再次刷剧时还是很容易看到一些细节里靖凰的关系很好。
1镜头城郊的重逢,霓凰的那句,靖王,自有靖王的风骨。在对靖王有偏见的好姐妹那里,霓凰仍然毫不掩饰对靖王品行的信任和欣赏,风骨二字的评价又绝不是针对幼年的水牛可以得出,而这么多年,两人相交机会廖廖,想来也是暗中也曾留意对方的消息吧。
2比武招亲和苏苏一起初见庭生那里,一出场,不忍景琰为后宫刁奴直面冲突惹来麻烦,索性自己出面为景琰出气,一开口便是你在宫中处境艰难,你看,霓凰其实一直挺关注......
按照三人一起青梅竹马的设定,长大后的靖凰不应该如此生疏,正如之前许多同好的分析那样,一则同为武将避开多疑皇帝的嫌,二则因了赤焰案子不得已疏远。但是再次刷剧时还是很容易看到一些细节里靖凰的关系很好。
1镜头城郊的重逢,霓凰的那句,靖王,自有靖王的风骨。在对靖王有偏见的好姐妹那里,霓凰仍然毫不掩饰对靖王品行的信任和欣赏,风骨二字的评价又绝不是针对幼年的水牛可以得出,而这么多年,两人相交机会廖廖,想来也是暗中也曾留意对方的消息吧。
2比武招亲和苏苏一起初见庭生那里,一出场,不忍景琰为后宫刁奴直面冲突惹来麻烦,索性自己出面为景琰出气,一开口便是你在宫中处境艰难,你看,霓凰其实一直挺关注景琰的,毕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倔竹马不是。而且注意此处多处对话霓凰都是对景琰直接“你”字称呼,并不是张口闭口殿下,应该是下意识很熟稔不必客套的反应。
3靖王闯宫救霓凰那里,霓凰开始还一直勉力支撑,到见到景琰,方才信赖的任由自己晕过去,不是多年心底的信任而不得。
4私炮坊爆炸后,靖王疑心出自苏苏手笔,霓凰气的直接上前质问理论,这里可以说霓凰护夫心切,可又何尝不是仗着景琰的性情不会真和自己生气的缘由,堂堂郡主并非不通礼仪规矩,却只在自己心里觉得亲近的人面前情绪不必掩藏。
5苏苏突然被皇帝召进宫中,霓凰和靖王准备剑指宫城,这里霓凰试探了一下景琰,景琰很生气,郡主是第一次认识景琰吗,听听,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傲娇呀,难道不是,我们这样的话关系你居然不信我,我生气气了,唧唧!
濯足濯缨
“什么?誉王想要谋反!?”
言霁听着梅长苏身边甄平的话,她震惊之余也惊讶誉王哪里来的兵马谋逆。
甄平道:“禁军的副统领已经效忠于皇后和誉王,整个京城都已经换了禁军把守。”
皇后……言霁心下了然,原来姑母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是庆历军的都督徐安谟。”萧景琰道。
一旁刚进来不久的蒙挚说:“就是那个临阵脱逃差点被您军法处置的徐安谟?他不是太子的表弟吗。当年为了保他,太子和您闹得很僵的,他怎么会去帮誉王呢?”
“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太子?天下熙......
“什么?誉王想要谋反!?”
言霁听着梅长苏身边甄平的话,她震惊之余也惊讶誉王哪里来的兵马谋逆。
甄平道:“禁军的副统领已经效忠于皇后和誉王,整个京城都已经换了禁军把守。”
皇后……言霁心下了然,原来姑母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是庆历军的都督徐安谟。”萧景琰道。
一旁刚进来不久的蒙挚说:“就是那个临阵脱逃差点被您军法处置的徐安谟?他不是太子的表弟吗。当年为了保他,太子和您闹得很僵的,他怎么会去帮誉王呢?”
“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太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像徐安谟这样的人只要重金诱之,何愁不能达到目的。”梅长苏说。
萧景琰心知徐安谟定然是接受了誉王的拉拢,只能先去分析局势。五人走至地图前,萧景琰拔出自己腰上的佩剑,指着地图说。
“这是京城,这是九安山。庆历军驻扎在西边,但庆历军不在战时,都督没有专擅之权,百骑以上兵马不见兵符不出。徐安谟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调得动这五万人。”
“只是需要兵符吗?”言霁也看着地图,道,“若我是徐安谟,伪造一个便可以。”
萧景琰转头看向言霁,显然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验符之人就是徐安谟本人,他当然可以从中做手脚。”梅长苏补充。
蒙挚:“但是庆历军的五大统领他们有权复验呐。”
梅长苏反问:“你能确认那五个人当中没有人被收买吗?军中的情形想必殿下应该更清楚。”
梅长苏意有所指,萧景琰了然的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剑收回剑鞘。
“是啊,如今军中确实不比当年。除了四境前线的行台军还有点硬骨头,各地的屯田军因为军饷克扣,军纪败坏,早已不复沙场铁血。若以重利相诱,收买几个将官,倒并不是难事。”
眼见誉王具备了一切谋反的条件,蒙挚万分着急:“如果真的是这样,得立刻禀报陛下,迅速应对,以免酿成大祸。”
“不行。”梅长苏回绝,“若是此刻禀报皇上,无论他信与不信,一定会立刻起驾回京。如此一来,如果誉王发现没有机会偷袭,势必会马上终止行动。而此时京城还没有异样,徐安谟又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销毁证据,你们又凭什么说誉王要谋反呢?”
“没错。”言霁道,“只怕到时候誉王还会反咬一口,说是我们趁机污蔑他。况且就算誉王不说,那皇上心中又会怎么想。只怕会觉得是景琰想要除掉誉王而串通禁军统领编造的谎话。”
“不禀报陛下?那万一誉王的军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呢?”
“那情况只会更糟。”
“是啊,禀报了陛下回京,万一两军在半路相遇,我们的人数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这一打起来,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呐。”
梅长苏死盯着地图:“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一旦下山必是死局。”
萧景琰问:“可我们不动,就只能等他们合围聚歼,不还是个死字吗?”
“我们提前得到的消息不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吗?”
“当然有用!”梅长苏言,“提前布防总比措手不及要好。”
说罢,他一把抽出萧景琰手中的佩剑指向九安山,丝毫未曾注意到萧景琰满是震惊的眼神。
梅长苏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九安山四处都舍友警哨,大康离这里最近,每天都有禁军会去查看,誉王绝不可能事先把它拔掉。”
萧景琰收回眼神,也跟着看向地图:“庆历军出动数万人袭驾,难以久掩行踪,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快字。为了抢到时间,他们不可能绕开这个警哨走其他路。我会派人去打探敌方的行动。”
梅长苏回过神,连忙致歉:“苏某刚才一时情急,失礼了。”
“没关系,不必在意这些虚礼。”萧景琰说着,收回了自己的佩剑。
不过几日,誉王谋反的消息便通过警哨的士兵传到了梁帝的耳朵里。
“大康的警哨被袭,誉王离九安山不远了。”
“九安山三面陡坡易守难攻,现在固守方是上策。”
言霁同萧景琰、梅长苏还有蒙挚一同再次站在地图前商量对策。
“假设徐安谟能把五万庆历军全都调来,而禁军只有三千。”
“据险以抗,应该扛得过两三天吧。”
“三天,已是最大的极限了,殿下回得来吗?”
“你们都在山上,我就是死也会回来的。”
他要做什么梅长苏和言霁已然是心下明了,可是蒙挚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梅长苏指着地图上的纪城道:“把距离最近战力最强的纪城军调来,方能解猎宫之围。”
蒙挚还想问路线,可是却被梅长苏打断:“这条线路如何?”
“不行,回程不行,纪城军脚力有问题。”萧景琰答。
言霁提议:“可以先让骠骑营先行。”
“那后军何人压阵?”萧景琰问。
梅长苏回答:“让战英一起去,带队绕启竹溪。”
萧景琰又看向地图,提议:“走衔蓝岭也行,就看天气如何了。”
“哎呀你们等一下。”蒙挚显然跟不上他们三人的速度,“苏先生,你只问靖王殿下三天回不回得来,你怎么不问他怎么出得去啊?现在猎宫正面唯一的出路已经被庆历军拦住了。你们说这谁能出得去找救兵啊?”
经过蒙挚的提醒,萧景琰才想起这一问题,看向梅长苏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狐疑。
“蒙大统领不必担心,我可以从北坡下山。”
“北边是陡坡根本就没有路。”
“有路。”萧景琰说,“有一条很陡很险完全被野草盖住的小路。当年,我和小殊在九安山上乱跑时发现的。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连阿霁也不知道。但从先生的计划来看,你显然是知道的。”
自知给梅长苏惹祸了的蒙挚悄悄地闭上了嘴。
萧景琰若有所指:“难不成又是郡主告诉你的?”
“是念安。”言霁上前来解围,“前两天念安跟着庭生玩的时候发现了这条路,回来告诉我的时候恰巧苏先生来找你听到了,没想到此刻发挥了作用。”
“是吗。”萧景琰显然对这个答案也没有表示出怀疑,只是言霁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疑虑。
在梁帝同意之后萧景琰便拿上兵符火速下山。
“阿霁,照顾好你自己。”
萧景琰明白,他这一次身上担负的是什么。
言霁给他穿戴好一切,像十二年前送他去东海的时候一样,不过说的话略有不同:“我一定会和孩子们好好的等你回来。”
萧景琰紧紧握了握她的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言霁知道,这一次绝不会像十二年一样了。她相信萧景琰也是这样想的。
梅长苏已经预料到了誉王的计策,所以他决定让蒙挚先行出击获得主动权。言霁安顿好尚且年幼的萧瑰意,又转向了自己面前两位年纪虽幼但却已经懂事了的少年。
“庭生,念安。就快要打仗了,一定要听话跟着大家。”
萧念安有些担忧地上前拉住言霁的手,轻声道:“娘……爹爹会没事的吧?我们会没事的吧?”
自从长大些后念安从来未称呼他们二人为“爹娘”,只是为“父亲母亲”,现在这样可见是真心担忧。
言霁伸出手将念安抱在怀里,又空出另一只手对站在不远处的庭生招了招手。待庭生走近后她也抱了抱庭生。
待安抚了两个孩子后她才起身:“苏先生神机妙算,定能带领我们抵御逆党。你爹走的时候答应我了,他一定会带援军回来。我们相信他,相信苏先生,好吗?”
较大的庭生率先点了点头:“庭生相信靖王殿下,相信苏先生。不过……”
庭生有些犹豫,言霁看出了他的想法,对他说:“怎么了,说吧。”
庭生扶手行礼:“庭生想请王妃带我下山,我也想上阵杀敌。”
言霁刚想开口劝说,却看见了庭生眸子里坚定的神色。她明白,庭生这是下定决心了。
“好。”言霁答允,“不过你是苏先生的弟子,至于你的任务,还要等苏先生去安排。”
言霁如约带庭生下山,就在梅长苏的营帐中等候。
“庭生怎么不在猎宫同世子在一起,下山干什么?”梅长苏走至他二人身边,蹙眉问道。
言霁看了一眼身旁的庭生,开口:“庭生有话要和苏先生说,我就带他来了。”
庭生扶手行一礼,起身道:“请先生成全,我也想要上阵杀敌。”
梅长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劝阻:“你还小……”
而庭生却并未退缩:“大梁有难,靖王殿下身先士卒,我身为男儿应当挺身而出。”
庭生的话让梅长苏感到欣慰,他点了点头:“好,我给你布置一个任务。”
言霁站在他二人身后,看着梅长苏给庭生和宫羽布置了保卫皇室宗亲的任务。待二人离开后,她走上前去。
“庭生这孩子是真不错,哥哥教得很好。”
梅长苏转身看着她打趣道:“所以这就是阿霁你带他下山来找我的理由了?”
言霁讪讪:“庭生志存高远,我想着哥哥你是他的老师,自然要你先同意才是。”
梅长苏嘴角弯了弯,正色道:“阿霁,猎宫那边,还要劳烦你多加安抚。”
“哥哥放心。”言霁道,“母妃已经做了最详尽的部署,宫外还有父亲和豫津在监管着。我也会一起守着,等到景琰回来的那一刻。不过哥哥也要答应我,万事以你自己的身体为先,万不可过分劳心劳力。”
梅长苏答应:“哥哥知道了,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
言霁点头:“当然,叛军若是敢来,我定会一箭射穿他的脖子。”
最后的决战一触即发,若是猎宫失守,那最后一道屏障也将被打破,众人将再无容身之地。
猎宫中,梁帝位于上座,静贵妃坐于身侧,身边还有纪王爷和一众皇亲国戚。言霁站在静贵妃身侧,身旁还有手持佩剑的萧念安和被乳母抱在怀里的萧瑰意。
外面重甲军一下一下撞城墙门的声音像是催命符一般听的人心惊胆战,大殿里的人屏气凝神生怕敌军最后的闯入。
萧念安的手拉着言霁的手,听着越来越清晰的撞门声,他抬头对言霁说:“母亲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言霁并未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拉得更紧了一些。
带火的箭射向宫门,外面的宫人四处逃窜。纪王爷焦急的让宫人快把门关上,屋内的人也被吓得想要快点躲起来。
撞门声依旧没有停止,纪王爷连忙让人把门顶住。
言霁看向被乳母抱在怀里的小女儿。按理讲一般的孩子看见这样的阵仗早就被吓哭了,而乳母怀中的萧瑰意却丝毫没有惧色,反而是顶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待看到母亲在看自己的时候还给母亲了一个甜甜的笑脸,言霁也冲女儿笑了笑。她相信,景琰一定会回来的。
“景琰……还没到吗?”梁帝不安发问。
“陛下放心。”身侧的静贵妃道,“景琰会来的,一定会的。”
声音愈加清晰,淮王萧景礼不安发问:“这……这要是叛军攻进来的话誉王他……他真的会对我们动手吗?”
“住口!”梁帝粗暴打断,“这个逆子,怎么可能攻得进来?朕信得过蒙挚,也信得过景琰。”
眼看情势越来越危急,纪王爷焦急地问:“援军,援军怎么还不到?这猎宫可是最后一道防线了。”
“当然不是!”言阙说,“即使攻破了这道宫门,还有这道殿门。攻破了殿门,还有我们自己的身体。只要一息尚存,就不算失守。”
言阙看向梁帝:“陛下,陛下身边也有宝剑,陛下当年也曾利剑出鞘,不是吗?”说罢他便拔出了自己的宝剑。
不知是不是言阙的话激起了梁帝的过往,他转身拿起了自己的剑,利剑出鞘。
“存亡之际,众卿!!!与朕同力杀贼!!!”
攻门响声依旧,砰的一声,城门已破。
门外厮杀声不断,言霁还听到了豫津的声音。她知道豫津留在了外面,自然担忧他的安危。可眼下这个情形,她纵使想要出去,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快了。”只听得梅长苏说了一句。
门外的将士们早已经杀红了眼,听着外面的厮杀声,言霁只觉得一分一秒都是那么样的漫长。
“援军到了!”犹如黑暗中照耀进来的一点亮光,好像一切都有了生机。
“霓凰,是霓凰!快,快开门!”
霓凰快步进殿:“霓凰救驾来迟,陛下圣驾安好?”
梁帝扶起霓凰:“霓凰,你怎么来了?”
“幸亏卫陵与九安山相隔不远,靖王殿下在搬兵的路上派人来报信。我先率领一千守灵的卫士先行支援后殿,纪城军很快就会赶到。现在靖王殿下正在清扫猎宫各处的叛军。等到局势安全无虞,自会向陛下前来复旨。”
这边,萧景桓正无法接受自己失败的定局,而此时萧景琰已经率领人马到了他的帐外。
“五哥,你已经无路可退了,降了吧。”
萧景桓不屑一笑,然后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向萧景琰奔来。
“儿臣已生擒萧景桓,纪城军已前来护驾,请父皇收回兵符。”
梁帝上前扶景琰起来:“辛苦了,伤得怎么样?”
“不碍事。”
静贵妃心疼地上前查看:“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
“只要父皇和母妃安好,儿臣一点皮肉之伤不算什么。”
梁帝赞许地点点头:“返京前,纪城军仍由你调配。此番作乱的叛军,务必全力搜捕,绝不姑息。”
萧景琰行礼:“儿臣遵旨。”
“这几天,你一定是昼夜不停地赶路吧。让太医包扎一下伤口,休息一下吧。”
“外面还有很多善后之事,等料理完了儿臣再歇息。”
梁帝问:“山下的情况如何?”
“儿臣来时,猎宫已有大半失守,宗室和众臣皆有死难。禁军苦战近三天,损伤也极为惨重。待儿臣与蒙大统领料理清楚,统计完毕之后再与父皇详禀。”
梁帝突然想到:“景桓那个逆子在哪儿?”
“已被儿臣关押起来,父皇若要提审,儿臣马上命人押解进宫。”
“不!朕要亲自去。”
说罢梁帝便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猎宫。
本章标题“濯足濯缨”,出自《孟子·离娄上》。比喻人的好坏都是由自己决定。
宝子们五一快乐,虽然五天假转瞬即逝但还是要说一声“五一快乐。”这一章是放假在家没出去玩爆肝出来的,请大家愉快“享用。”景琰和阿霁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了,预计应该再有个十章左右就结束了。
春山如笑
第二天,春猎正式拉开了帷幕。
梁帝骑在高头大马上在最前方,率先射出了第一箭。
梁帝心情大好,转过头来对他身后的三个儿子说:“你们三个,要不要比试比试?”
“父皇偏心。”宁王萧景亭回答,“谁敢跟景琰比这个啊。”
萧景琰一身铠甲劲装难掩英姿,听到萧景亭的回答转头冲他笑了笑。
“你们怕,朕不怕。景琰,来啊!”梁帝拿着弓喊道,随后便骑马而去。萧景琰和其他两个皇子也紧跟其后。
皇上和皇子带头,其他的士兵们也骑着马鱼贯而出,一时间气势浩荡。
另一边,列战英牵着马站在梅长苏身边,他的身边还站着豫津飞流和庭生。
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梅长苏问道:“列将军,你怎么不去啊?......
第二天,春猎正式拉开了帷幕。
梁帝骑在高头大马上在最前方,率先射出了第一箭。
梁帝心情大好,转过头来对他身后的三个儿子说:“你们三个,要不要比试比试?”
“父皇偏心。”宁王萧景亭回答,“谁敢跟景琰比这个啊。”
萧景琰一身铠甲劲装难掩英姿,听到萧景亭的回答转头冲他笑了笑。
“你们怕,朕不怕。景琰,来啊!”梁帝拿着弓喊道,随后便骑马而去。萧景琰和其他两个皇子也紧跟其后。
皇上和皇子带头,其他的士兵们也骑着马鱼贯而出,一时间气势浩荡。
另一边,列战英牵着马站在梅长苏身边,他的身边还站着豫津飞流和庭生。
待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梅长苏问道:“列将军,你怎么不去啊?”
列战英:“殿下命我在这里保护苏先生。”
“战英,你且去吧。等到殿下问起,你就说是我说的就行。”言霁带着念安从不远处走过来。
列战英也确实技痒难耐,听到言霁的吩咐也答应一声便骑上马离开。
“见过苏先生。”萧念安从言霁身边走过来,恭敬地向梅长苏行礼。小少年身着黑色短打,头发被高高竖起,不到十岁的年纪却能看出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少年。
“飞流哥哥。”萧念安又向飞流致礼。
虽不经常见,但是飞流还是记得这个弟弟的。他虽然年纪小,但是武艺也算出众,和自己大概也能过上几招。最主要的是,飞流记得最清楚的是言霁,她做的糕点自己一下就能吃掉一整盒。
“小念安。”言豫津故作生气状,念安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笑嘻嘻地跑到他身边叫了一声“舅舅。”
“这是舅舅特意为你挑选的弓箭,看看喜欢吗。”
言豫津从一旁拿出一把小巧但确实精良的弓箭递给念安,念安一看到弓箭眼睛都亮了。
“喜欢!谢谢舅舅,舅舅最好了!”
被念安这么一夸,言豫津高兴的眼睛都没了。
言霁笑着对面前的三个孩子说:“你们何不一同去比试比试?”
庭生虽然心下想去,但他多日跟随梅长苏,心底早已经认梅长苏为师,所以还是悄悄地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梅长苏。
梅长苏早已经觉察到了庭生的心思,只是嘱咐着:“现在是春天,万物复苏,不宜杀生,所以春猎还是以仪典为主。一会儿你们别追着动物乱跑,四处看看就行了。”
“是,先生。”庭生应答。
得到梅长苏允许,飞流带着庭生和念安笑着跑走了。
“苏兄是收庭生为徒了吗?”言豫津问。
“算是吧。”
“好生偏心啊,你都没教过我。”言豫津有些委屈。
“豫津。”站在一旁的言霁开口,“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参加围猎的时候是谁教的你规矩?”
豫津思考片刻:“是林殊哥哥。”
言霁转过头不再说话,一旁的梅长苏也明白她的意思,陷入了沉默。
“王妃,”梅长苏问,“王妃骑射如此出众,何不跟他们一同前去。”
言霁知道他的意思,他知道自己一向喜欢骑射,平日里却又没有什么机会,于是这一次才问自己为何不去。
言霁扬起微笑,拿出方才一直被披风挡着的左手,她拿着一把弓箭,比方才豫津送给念安的稍大些,但是看起来却更加的精巧。
“念安一直想着和飞流还有庭生一起,我送他过来。”
梅长苏一眼就认出来她手上的那把弓,那是那年自己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那姐姐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照顾苏兄就好。”
言霁点点头,转身一跃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望着言霁远去的背影,豫津小声向梅长苏夸耀着:“有我姐姐在,这下靖王姐夫别想拔得头筹了。”
梅长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梁帝坐着看着不远处正在打猎的人们,身边还坐着纪王爷和言阙。
“景琰这些日子不是太有精神,也不愿意说话,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纪王爷一边吃着坚果一边宽慰:“年轻人嘛,有时会一时高兴一时不高兴,管他们呢。”
梁帝打趣:“反正不是你的亲儿子,你倒是心宽。”
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
梁帝将视线再次放回萧景琰身上,只见他刚想拉弓射箭,一支箭便从他身后擦出直直射向猎物。
萧景琰回头看去,只见言霁一身落霞色骑马装,发髻高束。她本就面若桃李,如今经这红色一点缀更加娇媚动人。丝毫不像是已经生育了两个孩子年近三十岁的样子,反而是明亮的落霞色让她看起来像是个双八年华的小姑娘,与萧景琰记忆中的阿霁妹妹不谋而合。
萧景琰眼神一亮:“阿霁,你怎么来了!?”
“怎么?怕输给我啊?”言霁笑着扬扬头。
萧景琰也毫不示弱:“输?到时候若真的输了,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当我是瑰意不成,看看到时候到底是谁哭鼻子吧。”
抛下这句话,言霁便骑着马扬长而去。萧景琰也毫不示弱,骑马紧跟在后面。
看到这一切的纪王爷首先开口打趣:“刚还说呢,这不是一下子就高兴了吗。”
梁帝:“景琰这没出息的,算是被他这个媳妇给治住了。”
“那还是言侯生了个这么好的女儿,不然怎么能教出念安这么好的孩子呢。”
梁帝顺势看到正在和飞流还有庭生一同骑马的念安。
看到一旁已经骑马骑得游刃有余的外孙,言阙的的表情也柔和下来。谁也没注意到纪王爷看到跟在最后的庭生时变化了的表情。
言霁虽然骑射天资出众,但也好歹这么多年没练了,再加上刚生了瑰意身体还在恢复,技艺没了以前的高超。萧景琰也看出了这点,不过他虽然嘴上说着比试,但也还是点到为止,以免真的把妻子惹生气了。所以最后二人以平局结束。
回到营地言霁回去更衣,萧景琰则和宁王淮王一同烤肉。
待到言霁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萧景琰正站在烤肉旁不知想些什么。
“三哥,六哥。”言霁向二人问好。
“弟妹好。”三皇子萧景亭称赞,“没想到弟妹你骑射这么厉害啊。我只知道景琰在这方面是高手,没想到你也这么厉害,真是深藏不露啊。”
言霁:“三哥说笑了,他常年带兵打仗自然要强过我,不过刚才是让着我而已。”
萧景亭打趣:“都说景琰和弟妹琴瑟和鸣,现在看来啊果真是传言不虚。”
言霁笑了笑。然后淮王萧景礼却问道:“弟妹,景琰是不高兴吗,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
言霁顺着看过去,也见萧景琰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其实萧景琰这个样子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一直没找到时间问原因罢了。
“能有什么不高兴的事。”言霁笑着解释,“或许是在想些什么吧。”
萧景琰转身回来,宁王叫了他两声,他却没听到。
“没什么。”萧景琰走到言霁的身边坐下,“只是这一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感觉心神有些不定。”
“我看景琰是有些后怕了吧。”淮王道,“悬镜司也太恶毒了,想想都让人心惊。这要是换了我呀,早就吓得跳井了。亏了是景琰,久经沙场竟然能撑得住。”
“你?”宁王打趣,“悬镜司才看不上你呢。”
萧景琰依旧不语,言霁蹙了蹙眉,在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坐了一会儿后,列战英来报:“殿下,贵妃娘娘让您和王妃请苏先生去她的营帐。”
“知道了,你去吧。”言霁答。
她拉了拉萧景琰的手,示意他。夫妇二人向宁王淮王道别后便去梅长苏的营帐请他。
静贵妃透过帷帐看过去,儿子儿媳身后跟着一位白衣文人。他看起来身体消瘦,没有一丝鲜活之气。静贵妃精通医术,仅凭身影就能看出他身体情况糟糕。
“母妃,这就是我经常向母妃提起的苏先生。”萧景琰介绍。
梅长苏跪下行礼:“草民苏哲,参见贵妃娘娘。”
静贵妃就这样死盯着梅长苏看,言霁怕萧景琰看出端倪,悄声提醒着:“母亲,先让苏先生起来吧。”
静贵妃蓦然回神:“对!是我一时疏忽了,先生请起,请入座。”
言霁坐在了静贵妃身边。
“苏先生在京城住了有一年多了吧?”静贵妃问。
梅长苏点头称是。
“还住得惯吗?”
梅长苏:“京城就是冷了些,其他的都习惯。”
“先生怕冷?”静贵妃抓住了梅长苏的话,或许是想到从前的林殊从来不畏惧冰雪严寒。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静贵妃转头对景琰道:“景琰,你最不会照顾人的,有没有注意到先生帐篷里的炭火可够?这野外扎营,可要比屋子里更冷些。”
萧景琰抬头,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梅长苏连忙道:“娘娘可就错怪靖王殿下了,他照顾得很周全。现在已经没人敢来我的帐里了,都觉得太热了。”
静贵妃继续道:“在猎宫可不比在京城,你时常要帐内帐外的地走动,如果里面极暖,外面极冷,只怕也更容易生病。先生帐子里还是要多通通气,以确保温度适宜的好。”
梅长苏扶手行礼:“多谢娘娘关心。”
二人正说着,侍女便端茶上来,却被静贵妃制止:“先生冒风而来,不宜饮此茶,去取紫姜茶来。”
言霁坐在静贵妃的身边悄悄打量着身旁的萧景琰,只见他已经是满眼疑惑,心有疑问了。
侍女不一会就重新换了一杯茶上来,静贵妃起身,言霁连忙上前搀扶。
“先生为景琰如此尽力,我敬先生一杯茶吧。”
梅长苏和萧景琰见状也连忙起身。
“怎敢劳烦娘娘亲自斟茶。”梅长苏行礼。
静贵妃将斟好的茶端至梅长苏面前,他刚想伸手去接,静贵妃手却一滑,茶尽数洒在了梅长苏手臂上。
“哎呀,先生烫到没有。”静贵妃一面说着,一面拉起梅长苏的袖子仔细检查。
言霁站在身边,只见梅长苏的小臂光洁无暇,没有任何异样。
“不碍事。”梅长苏道,“娘娘不必担心。”
静贵妃默默给他将衣袖拉好,不再多言。
一旁的萧景琰看出不对,连忙问:“母亲,你今日是不是有些疲累?要不歇息吧,我与苏先生改日再来。”
静贵妃并不理会萧景琰的话,道:“我看先生面色透白,气促不匀,病势应已缠绵了许久。我倒还略通医道,先生如果不介意,可否让我切一切脉?”
静贵妃的要求着实让在场的三人一惊。
“母亲,”还是言霁最先反应过来,“苏先生的病由来已久,先生身边也有许多医术精湛的医者帮忙治理着,就不劳烦母亲费心了。”
萧景琰也道:“母亲,苏先生身边已经有很多名医了,就不劳……”
静贵妃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切一切脉,又不扎针行药,有什么打紧的?但凡医者,都希望能多见识几个病例,还请先生勿怪。”
眼见推脱不掉,梅长苏也只得应承下来。
静贵妃为梅长苏切脉,言霁也只好和萧景琰在一边等候。
不知诊断出了什么,静贵妃的手突然颤抖起来,接着便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可置信地看向梅长苏,眼神中满是疑惑和心疼。
梅长苏不动声色收回手。
面对静贵妃突然的情绪失控,言霁虽心知肚明但也不可暴露太过,只得起身上前安慰。
“母亲,别难过。”
萧景琰心有疑虑,看了一眼梅长苏又起身走到静贵妃身边。
“母亲,你怎么了?”
静贵妃尽力稳住心绪,回答:“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静贵妃现在只想让景琰先离开,好让自己单独和梅长苏在一起。
“景琰,今天你可曾向你的父皇请安?”
“我……我和父皇一上午都在一起啊。”萧景琰显然不懂静贵妃的用意。
“那午后呢?”静贵妃问。
“还未去过。”
“那你去吧,向你父皇请个安。”
“父皇不是在午睡吗?”
“午睡也要去!”静贵妃突然激动,“就在那里,等他醒来。”
萧景琰看了一眼身旁的梅长苏,心下明了:“母亲是想让我出去,是吗?”
“快去吧!”
“景琰。”一旁的言霁道,“这个时辰想必瑰意也醒了,我们去看看她吧。”
萧景琰心有疑虑,但也只能跟着言霁一同出了营帐。等出了营帐,回想起方才在里面的种种,他还是心有怀疑。
“阿霁,”萧景琰问,“你知道母亲和苏先生之间有什么事情吗?”
言霁脚步一顿,然后便在萧景琰还未曾察觉的时候恢复如初:“我不知道,母亲的事情,我如何知道?”
言霁知道以萧景琰的个性必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想必现在静贵妃还正在和梅长苏相认必定不能让景琰进去,她也只好想办法带景琰离开。
“刚才我们走的时候庭生和念安还未回来,现在估计已经在营帐里了。景琰,你要跟我回去看看还是去向父皇请安呢?”
萧景琰犹豫再三,刚想转身走进营帐又想到静贵妃的话止住了脚步返了回来。
他并未作答,只是执拗地等在原地。言霁和他相识多年,知道以萧景琰的性格不知道原因是不会罢休的,也只能自己先行离开。
梅长苏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了,看见他出来萧景琰连忙迎上去。
“母亲把我支出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梅长苏不答反问:“殿下没有去给皇上请安吗?”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
“那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儿不进去呢?”
萧景琰想了想回答:“我母亲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我想知道原由但又不想让她烦心。还请先生明言告知。”
梅长苏并不回答他的提问:“殿下只需要知道,静妃娘娘是个好母亲,会一心一意为你好就行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想为人知道的秘密,殿下又何必深究呢?不问也是一种孝道。总之我是不会说的,还望殿下见谅。”
萧景琰深知从梅长苏这里是问不出来的,他现在听了梅长苏的话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望着梅长苏离开的方向,他又重新走进营帐里。
鹤归华表
卫铮休养了数月,言霁和萧景琰才找到机会去看他。他们夫妇二人自密道而入,门刚打开萧景琰就急忙上前。
卫铮一看到他二人便下跪行礼:“卫铮参见靖王殿下,王妃娘娘。”
萧景琰一把扶起他,上下打量确保他安然无恙。
“殿下,大家还是坐下来说话吧。”梅长苏提议,“我想今夜说的话会很长。”
“好。”萧景琰满口答应,然后拉着卫铮到坐榻上坐下。
而梅长苏却并未跟着一同坐下,而是坐在了一旁的书桌旁。
“有许多疑惑,我藏在心中多年本以为已经再无解答,幸喜上天护佑,......
卫铮休养了数月,言霁和萧景琰才找到机会去看他。他们夫妇二人自密道而入,门刚打开萧景琰就急忙上前。
卫铮一看到他二人便下跪行礼:“卫铮参见靖王殿下,王妃娘娘。”
萧景琰一把扶起他,上下打量确保他安然无恙。
“殿下,大家还是坐下来说话吧。”梅长苏提议,“我想今夜说的话会很长。”
“好。”萧景琰满口答应,然后拉着卫铮到坐榻上坐下。
而梅长苏却并未跟着一同坐下,而是坐在了一旁的书桌旁。
“有许多疑惑,我藏在心中多年本以为已经再无解答,幸喜上天护佑,让我再见旧人,还望你一一为我解惑。”
卫铮:“殿下请问吧,卫铮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萧景琰:“当年梅岭一役,还有其他幸存者吗?”
“有。”卫铮回答,“只是不多了。有职份的恐怕就更少了。因为宣布成叛军之后,就要服苦役,所以连士兵也不敢还乡,只能流落异地,隐姓埋名。”
萧景琰显然还不死心,希望能从卫铮的口中出现奇迹:“我认识的还有哪些?”
“本来人就不多了,校尉以下的,恐怕殿下您也不熟识。”
萧景琰继续追问:“既然你还活着,那么梅岭也不算无人幸免。也许……还有其他人能够——”
“殿下,”卫铮打断他的猜想,“当时在下并不在梅岭。聂锋率领的前锋部队没有按时赶到增援,少帅派我去接应。”
言霁在一旁悄悄地望向梅长苏,桌旁的光影打在他的脸上,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他好像也在回忆着十几年前的那场血案。
“那么梅岭怎么会打成这样?”萧景琰痛心疾首,“林帅带领的赤焰军,是大梁国最强的战队,单凭谢玉和夏江从西境调来的十万兵马,怎么可能打成这样?”
“难道殿下也以为我们是和谢玉厮杀成这样的吗?”
言霁和萧景琰听了这话皆是一愣,还是言霁先反应过来,问道:“是和大渝?”
卫铮默认:“以林帅的性格,我们是不会坐以待毙的,只是当谢玉的屠刀举起来的时候,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已经没有力气了。”
“当年谢玉所报的击退大渝二十万大军,力保北境防线不失其实是你们的功劳?”萧景琰愕然。
“大渝以军武立国,如果不是我们赤焰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灭掉他们引以为傲的皇属大军,大梁的北境怎么会有这十三年的太平?”
言霁已经不再去看梅长苏,她怕自己一看到他就会不自觉地去想十三年前梅岭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又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听见萧景琰冷笑两声,说:“我们远在帝都金陵的皇上,居然只凭谢玉和悬镜司的密报再加上心中早已深深烙下的猜疑与忌惮灭掉了赤焰军数万忠魂!”
卫铮哭诉:“当年的梅岭,滴水成冰,漫天风雪,林帅冒雪行油毡火攻之计。我们赤焰军浴血奋战三天三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大渝皇属大军斩落马下。此战之后,我们也军力危殆,伤亡惨重。不得已,只能原地休整。这个时候,少帅已经察觉出不对了,因为本该来接应的聂锋迟迟没有出现,所以少帅派我前去接应。谁知道我刚出山口,谢玉和夏江的十万大军就赶到了。我还以为,我竟然还以为他们是援军。”
言霁已经在一旁泣不成声,她无法想象刚刚经历一场血战的将士们面对他们心心念念的“友军”却见他们举起屠刀是什么样的心情,更无法想象十万忠魂是怎样冤死在梅岭。
卫铮还在继续着:“梅岭沦为地狱,被焚烧成一片焦土,遍地焦尸,面目全非。与最彪悍的皇属军厮杀我们都挺过来了没想到最终却死在了自己的友军手下。很多人都死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讲到这里,十三年前梅岭一役的前因后果已经大白。屋内听着的五人皆是一片寂静。
萧景琰先是望着窗外站了起来,然后身后的梅长苏,身边的蒙挚和列战英和面前的卫铮都跟着站了起来。
言霁未动,她坐在萧景琰的身边看着他目光呆滞的朝窗边走去。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不知是讲给别人,还是讲给自己听,“原来小殊,真的回不来了。”
听着萧景琰的话,言霁狠狠地攥住自己的衣角,强忍着哭声。
“这整整十三年,七万亡魂未安,污名未雪。纵然我萧景琰现在七珠加身,荣耀万丈。到底有何意趣,有何意趣!!!”
讲到激动处,萧景琰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烛台。
“景琰……”言霁这才起身,拉着他的袖管,“此事已成定局,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暂压悲愤,如何为赤焰军洗刷冤屈,不叫他们继续做孤魂野鬼,在青史上依旧是逆臣。”
“靖王殿下。”梅长苏扶手行礼,“此案由皇上钦定,牵连甚广,不是那么容易说翻就翻的。为今之计,当如王妃所说的暂压悲愤,徐缓图之。只要殿下目标坚定,又何愁此时不成呢?”
蒙挚也赞成:“是啊。要翻案,就是要陛下认错,可这个错太大了,陛下怎么认呐?再说,卫铮现在是逆犯之身,他的这些话,也无法在朝堂上示众。请殿下务必三思。”
“可是,可是这么大的冤屈就这么忍了吗?我们血战沙场的将士们就只有这样的结局吗?”列战英不忿。
“并非是赤焰军一家,这里面还流着祁王殿下的血。正如蒙大统领所说,要翻此案,皇上必须认错。这就意味着在后世的史书中必定会留下,他冤杀功臣和皇长子的污名,此事谈何容易。”
梅长苏走至萧景琰面前:“殿下,若要达成你最后的目的,此时此刻,千万不能提出重申赤焰之案。”
萧景琰转身看向他:“容我提醒苏先生,我最后的目的就是昭雪此案。其他的,暂时可以靠后。”
“是,苏某谨记。”
萧景琰拿衣袖草草擦着脸上的泪痕:“春猎将至,本来还有些许事情要和先生商议。只是心绪难平,就不多言了,还望见谅。”
最终二人商量将卫铮继续留在苏宅,安顿好一切,萧景琰才拉起一旁的言霁走进密道。
走至梅长苏身边时,言霁与他对视一眼,才匆匆离开。
等到回到房间,萧景琰才看清言霁红红的眼眶和脸上还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泪痕。
他极尽温柔的为她一点一点擦干泪痕,然后顺势将她抱进怀里:“阿霁,我一定会翻着桩案子的。”
言霁也回抱他:“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春和景明,万物复苏,正是一年春猎的好时节。
言霁坐在马车上,怀中的萧瑰意睡得正酣。本来她是不愿意来的,毕竟女儿还小正是粘人的时候,但是没想到梁帝却准许她多带几个乳母和保姆一同来照顾。言已至此,言霁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不过还好萧瑰意是真的听话,吃饱了就躺在她怀里睡觉,任凭一路上怎样颠簸也不醒来。
将士们在一旁安营扎寨,萧念安拉着庭生走至言霁的面前。
“母亲……”自己的儿子,一开口言霁就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好,”言霁笑着说,“和庭生哥哥挑两匹好的马,让母亲好好看看你们两个的本事。”
“嗯。”萧念安高兴地点头,然后便带着萧庭生离开。
望着两兄弟离开的背影,言霁感到十分欣慰。他们两兄弟以后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殿下呢?”言霁问身旁的甘棠。
“殿下去找苏先生了。”
“哦。”言霁想着梅长苏这此也是难得的出来一趟,想着还是让他好好休息,说不定能够对身体有好处。
“母亲!”
言霁顺着声音看过去,正骑在马上的萧念安高兴地冲她笑着,一只手还在冲她招手。
身边的庭生也骑在马上,虽然表情上还有些害怕但是已经骑得很好了。
夕阳的余晖照耀在两位少年的身上,言霁仿佛从他们二人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林殊和萧景琰。
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样,一人骑在一匹马上冲着她笑,然后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
这样的日子好像还没过去多久。
重头戏在后面,请大家多多评论!!!
后记
萧歆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他认为自己一不如两位兄长文武双全,二不如皇姐坚毅果敢。他生来体弱多病,他只需要平平安安地长大就足够了。
只是后来次兄战死,并无儿女。长兄虽有军功在身,但到底名义上只是父母的义子。太子这个位置,就这样落在了他萧歆的头上。他感受得到,父亲是那个时候才开始将重心放在他身上的。
母亲疾病缠身,受到次兄离世的打击,未及不惑之年便离世了。父亲再努力想看顾他,一时间也无法接受母亲离世的事实。......
萧歆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他认为自己一不如两位兄长文武双全,二不如皇姐坚毅果敢。他生来体弱多病,他只需要平平安安地长大就足够了。
只是后来次兄战死,并无儿女。长兄虽有军功在身,但到底名义上只是父母的义子。太子这个位置,就这样落在了他萧歆的头上。他感受得到,父亲是那个时候才开始将重心放在他身上的。
母亲疾病缠身,受到次兄离世的打击,未及不惑之年便离世了。父亲再努力想看顾他,一时间也无法接受母亲离世的事实。
父母感情深厚,即使母亲在他六岁时离世,他仍然会在许许多多个夜晚里回想起父母之间的相处,柔情真挚。
父亲是个尚武的皇帝,性子免不了有些刚毅武直。而母亲端庄清雅,总是能很好地调节好父亲与诸臣子之间的关系。祖母是个慈爱又有智慧的妇人,宫里的贤妃娘娘对他也是很好的。长兄次兄友爱,姐姐温和。
他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残缺又不残缺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他努力地做好一个储君,但似乎和父亲心中所想还有些距离。
在萧歆看来,父亲更喜欢姐姐。因为姐姐的性格更像父亲,似乎比他更适合做储君。以至于他后来做了太子,监国理政时父亲也常让他问问姐姐的意见。他并不生气,也不觉得耻辱。姐姐是很好的姐姐,会保护他会安慰他会偷偷给他送好吃的......姐姐有能力,他也很需要姐姐。后来他继位,便封了姐姐做镇国盛平公主,姐姐担得起。
长兄也很好,他心里知道长兄不是他的亲生兄长。但从他出生起,他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长兄和次兄很像,温良敦厚,比次兄更具军事才能,但在治国理政方面不如次兄。在他记忆中,次兄很多次都因为身份不得不拿出太子殿下该有的款儿,但长兄从没有过,他要小心谨慎得多,多年后还是如此。
长兄家有两个儿子,小儿子平旌很得父亲喜欢。后来他听舅舅说才知道,活泼的平旌很像父亲的挚友,骠骑将军林殊。他也很疼爱平旌,仿佛是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和满意一样。他做了许多父亲从前做的事,要求女子习武,取消与北燕南楚等国的联姻......
还好,父亲是认可他的,弥留之际还曾对他说:“歆儿会是个好皇帝的。”
他忽然想起从前母亲最喜欢摸着他的头说:“我们歆儿会是个好孩子的。”
他是不是个好皇帝这要留给后人评说,他只想做个好孩子,做父亲母亲的好孩子。
《春日宴》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