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细说改版
“陈老师,您.....我听说,您要结婚了?”
小男生有些局促的挡在陈文川面前,语气有些犹豫的问道。
陈文川收回即将要迈出办公室的脚,目光安静沉稳的看向他,肯定的回答,“是的,我要结婚了,有什么事么?”
男生眼圈悄悄红了,他连忙低头,语气哽咽,“不,没事儿,我就是....代表大家向您表达恭喜。”
陈文川表情缓和了一些,“是么,那请你帮我谢谢大家,到时候给你们带些喜糖。”...
“陈老师,您.....我听说,您要结婚了?”
小男生有些局促的挡在陈文川面前,语气有些犹豫的问道。
陈文川收回即将要迈出办公室的脚,目光安静沉稳的看向他,肯定的回答,“是的,我要结婚了,有什么事么?”
男生眼圈悄悄红了,他连忙低头,语气哽咽,“不,没事儿,我就是....代表大家向您表达恭喜。”
陈文川表情缓和了一些,“是么,那请你帮我谢谢大家,到时候给你们带些喜糖。”
男生失落的点头,看他表达出要离开的意思连忙地让开,陈文川示意性的点点头,一边看手表一边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手机在六点整准时响起铃声,是一段清亮温和的男声哼唱,陈文川不自觉脸上带了笑,他接了电话,那边就撒娇似的喊了一声,“陈老师~,你赶紧回来呀,我饭都做好了。”
陈文川眼睛柔和了下来,浑身的严师气息收敛起来,再没有课上对学生横眉冷脸的样子,他温和亲密的安慰,“好啦好啦,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你在等十分钟好不好?”
男生一下子被安抚到了,他趴在桌子上听着爱人温柔的声音,心里酥麻“那好吧,你要快点,我好想你。”
陈文川和人又说了几句话才挂断,他松松领带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包儿被随意的放在副驾驶,随即,车调转方向,驶向有着温吞甜蜜爱人的家。
男生坐在桌边仔细的摆放碗碟,他看了看桌子旁今日刚买的玫瑰,仍旧娇艳欲滴的样子,他打量了下,觉得角度特别好才满意的点点头。
突然,客厅传来门开的声音,他眼睛亮了起来,小小的欢呼一声,欣喜的跑了过去,随后被人抱了满怀。
他抱着男人精瘦的腰,像小孩儿要糖似的,慢慢的晃悠,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陈老师,想不想我嘛”,陈文川抬起他的下巴吻了下去,那是一个缠绵至极的吻,软到双方几乎要溺死在彼此的呼吸里。
陈文川率先停了下来,又搂了搂他,也不顾着吃饭了,带着人就往卧室走。
男生眼神迷离,却还是拉住他说,“等等,先吃饭好不好,我准备了好久。”
陈文川深呼吸几次才压下心里的躁动,他抱住许稚缓了好一会儿,时不时亲昵的碰碰他的脑袋,像一只迟钝又粘人的大型犬。
许稚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陈文川,逼得他不得不用手盖住他的眼睛。
陈文川窝在他肩颈处,闷闷的说,“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你这么大的眼睛,为什么笑起来可以弯成两道月牙缝。”
许稚亲亲他的脸,拉着他往餐桌上走,“可能就是因为我天生丽质吧。”
陈文川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简单的洗了个手才坐了下来,许稚早已坐好等着他。
陈文川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两人这才开始吃饭。许稚饭量小,一会儿就吃饱了,他放下筷子,看着陈文川眉毛皱了起来。
陈文川感受到视线抬头不解的看着许稚,问道“怎么了?”
许稚纠结的看着他,“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有什么不同么?”
陈文川环视了周围,最终停留在许稚旁边的花上,“你是说,这花么?”
许稚不可置信,“你难道才看见?不应该啊,你搞文学艺术的不应该对于这种美很敏感么?”
陈文川反倒觉得很正常,他耸了耸肩,说道,“很正常啊,假如你身为老师要选择一个学生去代表你进行比赛,现在有第一名和第二名放在候选台上,你选择哪个?”
许稚理所应当的说,“当然选第一名啊,论成绩他不是更厉害?”
陈文川笑着看他说,“是啊,第一名摆在我面前,我干嘛还要选第二名。”
许稚这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耳朵通红,心里又是得意又是别扭,“你现在怎么这么腻歪了,陈老师,这可不行,身为人师你得端正作风!”
他现在成了打击不良作风陈老师的正义勇士,假如忽略了他嘴角的笑的话。
陈文川假装没看见,“哦,好吧,看来许老板还是比较喜欢斯文败类这一款的,没办法,我还是勉为其难的满足许老板这一渺小的癖好吧。”
餐桌被胡闹的乱七八糟,但花却没沾染上半分油渍脏污。
有人把它护的很好。
又能怎么说呢,谁也无法苛责分隔半年的爱人沉溺情海,反倒希望,这时光,再长些再慢些,更包容一些,那才好。
初遇
初次遇见的时候,是在一场附庸风雅的假面舞会上。
在丑陋和猜疑的现实面前,人们似乎更乐衷于将自己掩藏在华丽的面具之后,这样,说出的一些话便脱离了难堪的真实反而有了一种虚无荒诞的神秘之美。
他最不喜欢这种虚伪的交际吹捧,偏偏身为主人家的小公子不得不接受这部分人的问好并回以最真挚的笑容和真诚的问候。
他羡慕的看向一些较为年轻的人逃也似的从后门溜出去并往风景正好的后花园溜达着去。
终于,他找着间隙逃离了父母监管的视线,避开了已经有人把手的后门,走到二楼打开窗熟练的解开西装纽扣一把把面...
初次遇见的时候,是在一场附庸风雅的假面舞会上。
在丑陋和猜疑的现实面前,人们似乎更乐衷于将自己掩藏在华丽的面具之后,这样,说出的一些话便脱离了难堪的真实反而有了一种虚无荒诞的神秘之美。
他最不喜欢这种虚伪的交际吹捧,偏偏身为主人家的小公子不得不接受这部分人的问好并回以最真挚的笑容和真诚的问候。
他羡慕的看向一些较为年轻的人逃也似的从后门溜出去并往风景正好的后花园溜达着去。
终于,他找着间隙逃离了父母监管的视线,避开了已经有人把手的后门,走到二楼打开窗熟练的解开西装纽扣一把把面具扯下,动作利落的翻身跳了下来,幸而二楼不高加上他身手好又极其熟练,不然他非得披着一身伤然后再次狼狈接受一大堆人亲切的问候。
他背着手极为悠闲的往花园走去,穿过小树林,过了小河桥,广阔的草地上聚着一众年轻人,他们或坐或站,遥远看着像是亲密的在一起聊天。
庄园真是说不上大也说不上小,要想藏起来总有去处,要想找到也毫不费力。
看着父母为他钦定的未来密友列表的一众人,他撇了撇嘴,转了个身,往湖的背面走去。
夏季傍晚湖边风极为清凉,这里是他最爱的地方。
然后,在这里,金贵的小公子看到了入侵者。
他咬牙,真是,怎么到处都有人?
也许是时候了,是时候展示他身为一个男人对于自己领地的巡视和王者气概了。
小公子低着头阴暗得想,今夜,便是他身为一个成年男子为自己尊严的第一次征战,他要入侵者死!
他撸起衣袖气势恢宏的靠近入侵者并将要发表驱逐感言,却不知自己毫不犹豫不知悔改一脚踏进了温柔织做的网。
年轻人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学者,大概他唯一不普通的便是学生时代闪光的成绩以及教书后丰硕的成果,他面容文静,一双眼睛戴上眼镜呆板至极,以至于摘了眼镜显露锋芒竟无人辨识。
他本来是被邀请来做为外语老师的。虽然他也不知道除了自己那一些学生谁还会选择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外语种来学习,但谁在乎呢?或许富人家培养自己的孩子总是过度的尽善尽美吧,况且酬劳丰富,他想,应该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吧。
直到他拿出请帖去见这位雇佣者,负责舞会的代理人却把他误认成了某些好友家的儿子带着他往人堆里一扎然后恭敬的一弯身就走了。
他拿着匆忙从楼下商店买的劣质感满满的面具略显尴尬的站在一堆穿着富贵的年轻人边缘,索性他听到了他们谋划着要偷溜出去,便不做声的也跟着溜走了。
半途他又和这些人分开,往反方向绕了个圈走,面具早早的被解开来松松的系在手腕上。
没成想走着走着便松落掉在了河里,他赶了几步弯腰从河里挑起面具来,一转身便看到了有人在背后看着他。
他认出了这是这家的小公子,也是他未来的学生,想了想,舞会刚开始自己就离开了确实有些不太礼貌,而且还被主人家抓了个现行,实在没有为人师表该有的形象。
但是这小公子身为主家怎么也跑了?但这样一来他似乎就没什么可被指摘的地方,应该不会被扣工资吧。
他捡起面具后一面心里千转来回一面默不作声的把面具虚虚挡在脸上。
小公子被他的动作噎了一下,想,这是什么意思?带上面具防护了不让我和他说话?
风仍旧无忧无虑的吹刮着,掩饰着,彼此初见时不可阻挡生出来的,不愿承认的念头。
小公子想,这家伙,怎么这么呆,连个话都不会说。
年轻人想,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脾气有点儿凶,怎么一直瞪我。
两人最终也没怎么交流,因为那群早早溜出来的人一开始就看见了他,随着他的步伐跟了过来。
小公子不愿意让自己的地方被那么多陌生人踏入,转身带着笑引着他们往其他地方转。
有人问,哎,那边那个大高个儿谁啊,怎么没见过。
他笑着说,哦,是我的一个老师,他不太舒服我带他过来吹吹风,其实啊,最好的纳凉地儿啊是在湖中心的小亭子,我带你们过去坐……
他见过年轻人的脸,在父亲给他的个人简介书面上看过,当时他就想,这人,摘了眼镜一定很好看。
他说对了。
羊男
[图片]
凌晨两点,我从床上坐起来。
我很困,好像下一秒就能倒头睡去,可这倒头睡去的下一秒却一直不来,时间仿佛停滞在了我无法入眠的时光。失眠,走不出的莫比乌斯。
躺在床上似乎会让我更加烦闷,我站起来,回想自己曾经好眠的开始,模仿着做些简单......
凌晨两点,我从床上坐起来。
我很困,好像下一秒就能倒头睡去,可这倒头睡去的下一秒却一直不来,时间仿佛停滞在了我无法入眠的时光。失眠,走不出的莫比乌斯。
躺在床上似乎会让我更加烦闷,我站起来,回想自己曾经好眠的开始,模仿着做些简单的伸展运动。窗外,昏黄的街道上人影稀疏。
顺着那片昏黄,我从左往右数,十八盏。从右往左数,十八盏。没有意外,没有惊喜,失眠的夜晚总是如此乏味。我几乎就要失望的拉上窗帘,街道尽头一个身影不失时机的闯入了我的视野。
夜晚总是让一切事物变得无比暧昧,包括我,包括她。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期待着一些没有来由的事情。我注意到她头上套着一个类似动物玩偶的头套,穿着一套运动衣。她缓慢而僵硬地往前走,走到第八盏路灯下,停了下来,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在楼上看着,站在窗子边一动不动。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半个钟还是一个小时,失眠搅乱了我的脑子,夜晚模糊了我的感官。世界好像静止了,变成了一幅黑白画。
终于,她又动了,依然是迈着缓慢而僵硬的步伐,向着那片昏黄之外走去。我的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我慌忙地穿上衣服,慌忙地下楼,慌忙地站在了第十八盏灯下。
她戴着一个兔子头套,绿色的运动衣,白色的鞋子。我喘着粗气看着她一点一点走近,我想说点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睁着眼看她。她没有看我一眼,缓慢而僵硬地消失在了黑暗中。我沉默着独自上楼,脱衣,入眠。
七点,闹钟准时响起,起床,上班。
这一整天,我神情恍惚,总有一个戴着兔子头套的女人在我眼前晃荡。我胡乱地敲着代码,随意地写着报告,漫无目的地消耗时间。
晚上十点,我回到家,手里拿着一个包裹。我打开电视,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凌晨两点,我准时坐起,关掉电视,换上运动衣,取出包裹里的头套戴在头上,下楼,站在第九盏路灯下,等待着。
她来了,迈着缓慢而僵硬的步伐。她依然站在第八盏路灯下,一动不动,我依然看着他,一动不动。她如昨夜一般目不斜视走过我的身边,走到第十盏灯下,她回头看着我,我便跟了上去。
我跟着她,在黑夜里穿行。我们一前一后地走在这沉睡中的城市,始终保持着一灯的距离,白日的喧嚣被无边的夜色吞没,沉默笼罩着这片钢铁丛林。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她停下了,我鼓起勇气走了上去,她轻轻抱住了我,接着转身向左走开。我颤抖着身子站在那里,过了好半响,转身,向反方向走开。
第二天,第三天,我都跟着她。白日里的工作我已无暇顾及,我期待每一个夜晚的降临。第四天晚上,我下楼站住,第十盏灯下,站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戴着一个麋鹿头套。之后的每一天晚上,都有新的灯被占领。我们依然在黑夜里穿梭,保持着一灯的距离,形成一个长长的纵队。我们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身后的队伍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天,她没有出现,我失去了那只兔子。
那天之后,我走的越来越远,时间越来越长。三点,四点,我终于走到了天亮。
身后的队伍早已散去,我独自一个人走在早高峰的街头,戴着头套。身边人来人往,他们看着我,像看一只怪物。我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往前走。我知道她就在这里,就在这人群中,就在这城市里,但是我找不到她。我戴着头套奔跑,尽可能地出现在更多的角落。我关掉了手机,我已不想理会。我跑着,跳着,往地铁里钻,往写字楼里钻,往人群里钻。人们推着,搡着,不让我靠近。他们把我团团围住,拿着手机拍照,我挥舞着双臂不让他们拍摄,他们便伸出拳头打倒了我,他们把我按在地上,试图拿掉我的头套。我挣扎着爬起来,奋力冲了出去,发疯似的逃跑,我不会再让他们抓住。
疼,好疼。那些砸向我的拳头,终究给我留下了满身乌青。我拖着遍体鳞伤的自己,一刻不敢停留,终于走到了黑夜。
我回到了那条街,第九盏灯下。我蜷缩着身子靠在灯柱上,昏黄的灯光洒在我身上,温暖柔和,我睡着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睡过了。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追逐着那只兔子,疯狂的奔跑。
我醒来,昏黄依旧,第八盏路灯下,站着那个久违的身影。她走起来,我跟上去,隔着一灯的距离。我跟着她往前走,经过了很多个街道,很多个路口,每一个街道和路口都站满了人。他们等待着,沉默着,戴着头套,加入我们。
我们就这样成千上万的游弋在这城市中。在这成千上万中,我看到了牛,看到了马,也看到了猴,还有我一直追逐着的那只兔子。
我们又来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她站住了,我也站住了,所有人都站住了。我看到路的左边,右边,前面,后面,全都是人。
我走了上去,站到她的旁边,她伸出双手,紧紧抱住我。我感受着她的温暖,在她的怀中哭泣。有人亲亲抚摸着我的背,随后也抱住了我。接着越来越多的人抱住了我,所有人大步向前,一灯一灯的靠近。我们就这样紧紧抱着,成千上万的人就这样紧紧抱着。我停止了哭泣,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我们静默着簇拥,欢呼,仿佛喧闹艺术家们的沉默展览。
时间又开始流动,人群开始扩散,扩散,直到完全不见,消失在了这个城市的各个街道路口。
她站在路灯下,依然抱着我。她伏在我的耳边,轻声地说:
“不要害怕,羊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