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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韩张，带双花，其余自由心证

人很多所以只有有关主cp两个的tag

私设很多且ooc

正文如下👇🏻

世邀赛结束后联盟大神们齐聚ktv给冠军们接风洗尘，叶修叼着烟大剌剌一躺，“怎么说哥几个也是拿了冠军回来的，老韩，唱个曲助助兴呗。”

江波涛大汗，张佳乐在旁边起哄，“老韩来一个！”

韩文清瞪叶修，叶修哪里会怵他，还在接着起哄，“老韩有没有诚意啊你。”

方锐楚云秀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韩文清目光转到张新杰身上，看得出来他也有点期待。

“来，”韩文清爽快起身，到点歌机上点了《敢爱敢做》。

众人都意外，没想到韩文清一上来就选了个难度很高的，正起着哄，却见孙哲平起身拈了个话筒，朝韩文清一示意。

这哥俩出了名的硬汉，苏沐橙脸上还带着玩笑意味，心里却期待起来，侧眸一看楚云秀已经打开了录音。

两个人音准都有点偏离，高音的部分降了唱的，饶是如此，还是给了这些乐子人不小的震撼。

两个人吼得面红耳赤，唱完后一个走向了张佳乐一个走向了张新杰，众人还沉浸在那种震撼之中，连起哄也忘了，却看见张新杰很自然地拥抱住了韩文清，张佳乐和孙哲平已经躲去了角落里。

“怎么回事啊老韩，”叶修大大的不满，“给我们唱，不是给你老婆唱。”

众人震惊，这种时候大概只有叶修还敢这样犯贱了。

方锐一阵猛咳，林敬言侧头看他，大惊失色，“你个浓眉大眼的什么时候开的直播！快关掉！”

张新杰埋在韩文清怀里，耳朵红透了。

叶修自知失言，和被围殴的方锐一起贡献了一首歌。

总决赛mvp王杰希也没推拒众人的起哄，起身唱了一首苦情歌。

还别说，他周身气质冷肃安静，声线偏冷感的成熟，这样坐着神色平淡地唱歌，简直自带悲情打光，孙翔听得一愣一愣的。

王杰希把被叶修两个带跑偏的水平又带了回来，众人再起哄时不约而同选了看着就很会唱的张佳乐，张佳乐也没腻歪，爽快过来接了麦，殷勤点歌小弟方锐问他唱什么，张佳乐摇头，“我唱我们云南的民歌。”

清亮的音色穿透力极强，众人在想象里看到了巍山厚岳，波宽水长，依稀还看到抱着花的老婆婆慈祥地笑，少男少女欢歌起舞。

叶修目瞪口呆，“二乐你深藏不露啊。”

“那是，”张佳乐自信搁下麦，“不过我好久没唱了，有空来云南玩，带你们听点正宗的。”

“好！乐总霸气！”黄少天带头鼓掌。

“还有没有会民歌的，快快快！”一群人又起哄，最后将目光投向了李轩。

“我西安人不是陕北人！”李轩赶紧遁了。

“新杰呢？”

张新杰顿了下，“我只会一点点秦腔。”

李轩惊喜，但不冒头。

张新杰拿了麦，也没要伴奏，张口一声豪迈浑厚的“太平年间把荣享”，上海人周泽楷听得虎躯一震。

接着又一声挺正常的“国太为何加愁肠”。

众人被吊起来好奇心，却听张新杰第三句清丽婉转，“说什么太平年间把荣享，朝有个大祸不安康”。

李轩和黄少天听懵逼了，张佳乐也满头问号。

“朝有大祸从天降，宣太尉进宫做商量”。得，又是那条威猛好汉。

“我的父奸心赛王莽，斩断了水火困朝阳”。又是那个清亮的女声。

众人才震惊着，张新杰已经搁下了麦，张佳乐大叫起来，“我听到了！额滴！有没有有没有！”

“对，”张新杰无奈，“我刚才唱的是秦腔《黑叮本》里《二进宫》那一折的前几句，呃，你们感兴趣的话。”

“什么跟什么？”王杰希困惑。

“我听到了二进宫？”唐昊小心翼翼。

“对，就是那个二进宫，”张新杰心累，上网找了视频发给了他们。

苏沐橙和楚云秀对视一眼，一起站了起来，授意殷勤小弟方锐点《秦淮景》。

不得不说两个美女真的唱出来了那种抱弦唱叹的水乡韵味，叶修仰头慨叹，“还得是我们江南的妹子好，张新杰和张佳乐多少离谱了点。”

“叶修你大爷！”张佳乐低声骂。

“话说新杰怎么会唱戏的啊？”肖时钦好奇凑到人身旁。

“我家附近是易俗社，”张新杰出口又意识到他可能不懂，于是低头在手机上摆弄了几下给他看，“而且我们那里老一辈很喜欢听戏，我小时候听过不少。”

肖时钦犹豫了下，“那你会唱新贵妃醉酒吗？”

张新杰茫然。

张新杰白他一眼，“你问吴羽策会不会。”

一会儿肖时钦喜滋滋地回来了，“他真的会哎。”

张新杰决定把自己忽悠他这件事烂肚子里。

李轩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被吴羽策拉着站到前面，苦笑着接了麦。

他俩合唱完，李轩的心不甘情不愿被林敬言辣评别有风味，吴羽策的多情被衬得格外悲苦。戴妍琦小声说那不就是一半双鬼风味吗，林敬言大惊失色小声说你这小孩不要乱讲直播还开着。

戴妍琦茫然，“前辈你暴露了吧。”

林敬言花容失色神情惨淡，“你血口喷人。”

戴妍琦露出了我懂我都懂的微笑。

联盟的脸看戏到这会儿也被赶鸭子上架了，周泽楷拿着麦格外无助，方锐发扬同期情谊给他点了甩葱歌，周泽楷无助地看着字幕，几次拿起话筒又放下。

黄少天英雄救美拿过麦，在周泽楷从感激到敬佩的眼神里脸不红气不喘地唱完了整首。

而后理所当然地到了喻文州，他唱粤语的情歌占尽优势，弯着的眉，放松的姿态，和叶修锐评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情话被他含在唇齿间亲昵地唱出来，没有人相信这样一个温暖的人会辜负你。

众人被腻得嗷嗷叫，仅剩的一位战术大师被推搡上去，肖时钦颇为无奈，在歌单里挑拣片刻，选了个大家都熟悉的，成功带起合唱然后偷偷摸摸罢了工。

至此瓜队出征的就剩两个七期的没上了，而来接风的人只有几个开了嗓，众人意识到不对，一起把魔爪伸向了其他人，倒也没人不配合，一时间什么鬼哭狼嚎的都有，又沾了酒，闹腾地不是一点。

张新杰和韩文清在角落里，张新杰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韩文清的外套，眼镜早被韩文清收好了，张新杰睡得没个倚靠，下巴一点一点的。

于是韩文清把人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

没想到抬眼时好几个手机对着这边，被韩文清发现了也是笑嘻嘻的。

韩文清拿口型骂人。

叶修做口型，“直播呢。”

韩文清回了一个“知道了”。

叶修果断放弃了这边，转头看孙翔唐昊这些小辈们鬼哭狼嚎。

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有人点开了微博看见一片飘红的热搜才发现有直播，顿时鬼哭狼嚎，四个战术大师看着都不意外，前三期的大神们相视而笑不说话，苏沐橙矜持楚云秀坦率，江波涛在和周泽楷讨论谁知道谁不知道。

黄少天目瞪口呆，唐昊孙翔刘小别这群人已经闹哄哄的开始说前辈们心脏了，袁柏清质问他们为什么有直播还能这么坦然。

“刻意的话不就让不知道的人知道了吗，”肖时钦摊手，随即神色怜爱，“希望你们的鬼畜剪辑不要传太疯。”

袁柏清才绝望着，转头看到韩文清抱着睡熟的张新杰，顿时神色虔诚，“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小治疗，哪里能和韩张争。”

张新杰一觉醒来，舆论已经无可挽回了，他瞪了旁边抱着他的韩文清一眼，韩文清笑呵呵地摸他柔软发丝，张新杰没了脾气，赖在爱人怀里又眯了一会。

“该起了，”韩文清挠他后颈。

“不想起，”张新杰闭着眼睛耍赖。

韩文清兜着他后脑勺按进了自己胸膛，经年锻炼使他肌肉蓬勃，而晨起的惬意使他肌肉柔软放松，张新杰措不及防体验了一把洗面奶，一激灵彻底清醒了。

小牧师脸上热度蒸腾，韩文清把人捞起来，黏黏糊糊亲他的脸。

张新杰彻底没脾气了，认命坐起来穿衣服，一会儿挥手拍开韩文清偷香的咸猪手。

张新杰穿衣服的时间里霸图的公关给韩文清打来了电话，焦头烂额地跟他说了好几个方案，韩文清把手机举到刷牙的张新杰耳边给他也听着，那边大概被两人的沉稳从容安抚到了，到底不至于太急躁。

“怎么说？”韩文清问张新杰。

张新杰吐掉漱口的水，“公开吧。”

“嗯，”韩文清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而后张新杰的手机闹钟响了。

韩文清被张新杰死亡凝视，心虚地偏开头。

　　“韩队……”

　　“嗯？”韩文清抬起头来，看着张新杰的眸子，忍不住又低下头在张新杰的唇上啄了啄。

　　“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得韩文清愣了愣，片刻后回过神来的韩文清脸色顿时变了：“别勉强自己。”

　　“没有。”张新杰对上韩文清的视线，“我只是觉得，和你……好像也不是难以接受。”

　　韩文清没说话，只是沉默着抬手抚上张新杰的脸颊。

　　“……韩队？”

　　韩文清突然笑了：“这会儿是不是该换个称呼。”

　　张新杰愣了三秒，试探着开口：“老公？”

　　下一秒，还没闭上的嘴就被韩文清的唇舌堵住，温热的手掌从睡衣下摆处探入。

　　炽热的吻将呼吸烧得凌乱，就在韩文清的手刚刚扒住张新杰睡裤的裤腰时，韩文清冷不丁地突然想起来什么，动作停了下来：“不行，怀上了就麻烦了。”

　　“出院后我一直在吃药的。”张新杰眼角带着笑意，“已经吃够日子了。”

　　出院后。

　　听见这个时间点，韩文清觉得心口一痛，先前的欲望瞬间熄灭。

　　刚出院的时候，张新杰明明还很抗拒这些事情，却在偷偷吃药……

　　他不知道张新杰是不信任自己、还是固执地认为那种事是所谓的义务，亦或只是单纯的防患于未然。

　　韩文清没有继续动作，只是停顿片刻后动手帮张新杰将凌乱的睡衣整理好。

　　“……韩队？”

　　“张新杰，我突然觉得有件事我需要和你说清楚。”韩文清盯着那双带着疑惑的眸子，“我承认，面对你我确实很想做，但那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想，而不是因为想要所以来找你。情事对于我们双方应当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才对，不是你单方面地献身。吃药这种事，如果你是为了做而准备的，我不希望你在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的时候就去做这种准备；如果你只是单纯地预防意外情况，你该告诉我一声，而不是所有事都你自己扛着，你能明白吗？”

　　张新杰点了点头，清亮的眸子隐约泛起了一层雾。

　　“至于你真正的第一次，我刚才想了想，我觉得我更想是在家里宿舍这样熟悉的地方，或者精心准备的什么地点，”韩文清拉了拉被子，抱着张新杰躺好，“不是随随便便地在外面。”

　　“韩队。”

　　“嗯？”

　　张新杰凑上去，主动在韩文清的唇上亲了亲：“谢谢你。”

　　海上的日子过得肆意快乐。

　　在旅途结束的时候，韩文清注意到，张新杰面上的笑意比从前深刻了许多。

　　韩文清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妹妹曾经很喜欢的一个布娃娃。

　　那个娃娃极其精致，做得很漂亮，价格也很贵。然而有一天娃娃被挂破，露出了里面发霉发臭的棉絮。

　　幼小的韩文澈哭过一顿后依旧舍不得扔掉那个娃娃，于是爸妈找了裁缝换了棉芯、仔细清洗了外壳，修复好后将娃娃还给了妹妹。

　　张新杰，大抵就是那个娃娃吧，外表精致昂贵，内心却已经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韩文清觉得，他愿意做张新杰的“裁缝”。

　　“白言飞约我明天出去玩。”张新杰抬头看着韩文清，“我可以去吗？”

　　“当然可以。”韩文清一脸诧异，“这种事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声就好，不用专门问我的意见的。”

　　张新杰眼神带了些迷茫：“你不是说以后有事要和你商量吗？”

　　韩文清叹了口气，耐心地解释着：“社交是你的自由，你想去就去，告诉我只是让我知道你的去向不用为你担心；吃药避yùn是生育这样涉及到两个人的事，自然需要商量。”

　　“哦。”张新杰思索着，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张新杰。”韩文清一脸认真，“你记着，只要我跟你一天不离婚，你就是我家的人，先前你家教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不用理，记住没？”

　　张新杰愣了下，随即笑着点头：“嗯。”

　　“张新杰你瞒的我好苦！！！”

　　张新杰笑着看着桌子对面嘴巴吃成仓鼠模样的白言飞，弯了弯眼：“早知道我就继续瞒下去连你也不告诉了。”

　　白言飞一噎，继续埋头干饭。

　　“慢点吃慢点吃，别噎着。”

　　张新杰早就吃饱了，这才会在饭桌上和白言飞聊天。至于白言飞……

　　张新杰已经习惯了，这家伙发情期的时候肚子里能塞下一头牛。

　　也因为这个特点，白言飞每次发情期的时候虽然不用说，但是霸图全队都能知道又到日子了。

　　没错，某人发情期到了，于是就拉着张新杰出来，用自己发情期内吓死人的胃口把自己之前看上的店都尝一遍。

　　“你们俩打算公开了？”白言飞咽下一大口饭，又端起碗灌了一大口汤。

　　“没有。”张新杰摇了摇头，“我们还处在尝试交往的阶段。”

　　“不是，你们婚都结了还交往中呢？”白言飞目瞪口呆，“所以之前队长说的和夫人没有感情基础还在培养是真话？”

　　“对啊。”张新杰撑着腮，“现在培养到恋爱阶段了。”

　　“行吧。”白言飞继续嚼吧着一大块肉，“所以你们要发展到正常夫妻的程度才会公开对吧。”

　　“嗯。”

　　白言飞继续埋头苦吃。

　　“要不要我跟队长说说给你介绍个大少爷圈子里的人？毕竟就你这发情期的饭量，我怕一般人得被你吃穷。”

　　“滚！”白言飞愤怒拍桌。

　　“说真的，我觉得队长的妹妹就不错。”张新杰笑眯眯的，“寒客的继承人，长得还漂亮应该是你的菜，当然关键是养得起你。”

　　“滚滚滚滚滚滚！”白言飞狠狠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张新杰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气人了！！！”

　　“我不气人。”张新杰一本正经，还推了推眼镜，一副战术会议准备发言的样子，“我只气你。”

　　“……张新杰我要杀了你！！！！！”

大俗人一直惦念这一口，但是一直没有吃到于是自割腿肉。

哭包老韩实在是太惊悚了所以没有哭猛虎落泪情节因为我接受不了

ooc算我的，都给我认真训练！

韩文清易感期的脸要比平时更黑，早上开早会众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被骂的是自己。不过好在他只是易感期到了不是狂躁症犯了，虽然语气重一点脸色沉一点但是说的话分析的东西还是有道理的。

同时韩文清也不大高兴，不仅是感受到了大家对他的异样——很难形容，虽然平时大家也有点怕他，但是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恐惧和疏远，他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但他实在是非常尽力收住他的表情和情绪了。还有张新杰，他们两个是合法的标记后的伴侣——所以现在张新杰坐在离他最远的那个位置上，不然两个人的信息素会互相影响导致两人都不能好好训练。

虽然这是早就说好了的，但是实践起来还是让人有点不爽的。

散会后韩文清去训练室旁边特设的隔离房间训练，走廊上张新杰递给他一沓纸质版的资料，公事公办地告诉他哪些是对手前几次比赛的分析哪些是战术构思。韩文清也点头说几点注意事项，然后在门口两人分开，一个去训练室一个去隔离室。

张佳乐的位置靠走廊窗户，一个小时的训练时间他起身关了一次窗关了前门又开了后门，过一会又把后门关上。

同样是Alpha的他能敏锐地感知到空气里韩文清一遗留的信息素，还有刚才走廊中传来的，带有满满攻击性的信息素。虽然韩文清本人不在但是这一点信息素就让他有点坐立难安，而且张佳乐曾经受过这方面的伤对这些更加敏感。最后他受不了了，跑去走廊另一头的阳台抽烟。

张新杰没有张佳乐那么敏感，但是看他这么大的反应也感觉这样不行，于是拜托Beta林敬言拿了抑制药和一瓶矿泉水给韩文清送过去。

接着又让宋奇英去阳台看张佳乐，但愿前辈不要被韩文清的信息素带着出现不适状况。宋奇英回来得很快，带着看起来好很多的张佳乐一起回来了。张佳乐想伸手拍张新杰肩膀，但是伸手又收回来：“放心吧，我出去透个气就好了。老韩这太凶了顶不住啊。”

林敬言拿了水和药去敲隔离室的门，门不是实木的，上面有一块玻璃，两人隔着玻璃对视。

有那么几个瞬间，林敬言觉得自己很像在一片开阔地被大虎盯住了，逃也逃不掉。但是下一秒又没有这种恐惧又无能为力的感觉了，仿佛刚才只是错觉。

但是韩文清脸色很沉是真的。

林敬言举起手里的东西，跟他说新杰让我来叫你休息一下。韩文清在里面皱着眉思考了一下，打开门接过东西。

“叫张新杰过来。”韩文清又低又哑地开口，林敬言觉得他的眼睛里、喉咙里都烧着火，说话的语气仿佛张新杰犯了比赛拿错账号卡这种若质错误。他和林敬言说完这一句就“框”一下把门关起来。

于是林敬言去叫张新杰，张新杰说好，推推眼镜看了看表就过去了。林敬言想了一下不太放心，也跟了上去。

张佳乐也想上去凑热闹，但是刚到门口就被刚才开门一瞬间散出来的、来势汹汹的信息素挡回去了。于是他支使宋奇英去，宋奇英看起来有点无语：“前辈我也是Alpha，也会受影响的，只是没你那么严重而已。”

林敬言没到隔离室那么近，就在训练室后面门口，隔着几步路程看着他们。

今天是阴天，走廊光线不太好，显得张新杰脸色不太好。他沉着脸叫韩文清把信息素收一收，韩文清含糊地回了一句，张新杰又说：“队长你没有尝试收回信息素吧，那我就不能进去了。”

里面韩文清又应了一句，张新杰看起来满意了一点，开始指挥他吃药。

“队长把那瓶水打开，先喝一口。”

“好，再把那盒药打开，拿两粒出来。有拿两粒吗？”

“喝水，把药咽下去。好，现在把水盖起来把药收好。”

旁边的林敬言无端觉得很像在训狗，又感觉这个形容太侮辱人了，还是像带小朋友吧。

张新杰又说了一些类似于“不能越界”“不能违反规定”“不能逾矩”之类的话，最后说他进去以后不可以关上门。韩文清在里面应声后打开门，张新杰走进去。

张新杰一进门就被韩文清一把抱住，埋在脖颈旁吸他的信息素。离腺体太近了，有点危险，张新杰想着，拍拍韩文清的手臂叫他坐下。

韩文清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不悦但还是松开手，坐下伸手去揽张新杰的腰。他一动作张新杰就叫他注意收敛信息素，韩文清去蹭他小腹，弄得他痒痒的。

“我还可以在这里陪你三分钟，队长别蹭，很痒的。”张新杰看了看表，拍了拍韩文清的头顶，“队长收收信息素，张佳乐前辈他很受你的影响，有点影响队伍训练了。”

过了一会韩文清才闷闷地应了一声，又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之后两人都没说话了，直到张新杰说到时间了，该训练了。

韩文清说好，但是不松手。张新杰有点哭笑不得，“中午能一起吃饭吗？”韩文清问他。张新杰想了想说可以，但是韩文清要吃抑制药贴屏蔽贴，不能惹出乱子。

“好了好了，队长辛苦了。”张新杰拍拍韩文清的手叫他放开，打开室内的抽风机就关上门离开了。

中午两人去吃午饭倒挺顺利，张新杰要午睡，平时韩文清没这个习惯，但今天跟在张新杰身后回宿舍去。

张新杰停在宿舍区走廊区域，韩文清也跟着停下，疑惑看他。

“后天要比赛，所以我们这两天不可以一起睡，不然事情很可能会控制不住。”

“但是考虑到你的情况，你先住我的房间，里面有我残留的信息素，会让你好受一点。”

“抑制药要按时吃，我的信息素提取液你先带着，比赛那天有问题就先用那个。”

“队长，你有听我说话吗？”

韩文清点头，继续盯着张新杰的脸神游。张新杰无奈，伸手去戳韩文清。韩文清捉住他的食指，低头在手背上亲了一口。

然后被张新杰赶去公共客厅自己玩。

彩蛋是很若质的东西，不好意思放出来塞彩蛋里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张新杰收到了白言飞的电话。

　　“张新杰你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你去哪了！！！这会儿都不回来！！！你是不是出事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震得张新杰将手机拿远了些。

　　“是有点事。”张新杰淡定地回答着，“昨天晚上把韩队抬进家之后本来想走的，结果好像是有点喝多了，下台阶的时候扭了脚，就在韩队家里歇着了。”

　　“你在他家？！”白言飞的声音有些走音，“他没有欺负你吧！”

　　“放心吧，我没事。”

　　“你要小心他啊！”白言飞的声音依旧满是担心，“我看他好像对你有意思，你小心点，他可是结了婚的！”

　　“嗯，放心吧。”

　　在张新杰转病房的前一天，韩文清带着张新杰回了家，一起见了张新杰的父亲。

　　韩文清觉得，自己的手从来没这么痒过。

　　为什么自己不是真人拳法家啊！这样就能揍这货一顿了！

　　张新杰的脸色还带着些许病态和苍白，为此韩文清在思考后选择在张父的面前表现出极度护妻的姿态，什么“新杰打比赛累坏了，您有什么事问我就行”“让新杰歇会儿吧，您看他还没缓过来呢”“他在家里怎样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现在是我媳妇，我韩家的媳妇就得娇养”等等。

　　张父一走，韩文清就忍不住的一把将张新杰紧紧抱在了怀里。

　　“……韩队？”

　　“……”韩文清有好多话想问，比如这些年在家是不是过得很辛苦，但他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这些话，自己以什么身份问呢？追求者？还是有名无实的丈夫？

　　好半晌，韩文清才开口说道：“以后就跟着我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来护着你。”

　　张新杰愣了下，没有出声，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为什么。”韩文清的手臂又紧了紧，试图用怀里的触感来抚平心口的钝痛。

　　“我不值得。”

　　“我喜欢你，你就值得。”韩文清答得毫不迟疑。

　　张新杰没有说话。

　　“今天晚上在家，一起睡好不好。”韩文清继续说着。

　　感觉到怀里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韩文清连忙补充道：“你放心，我不碰你，大夫说了一个月不能同房，我记得的。”

　　“……嗯。”

　　韩文清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满是张新杰不敢拒绝自己的心痛：“新杰…你要是不想做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不会强迫你。”

　　“可是……这种事情，如果你想的话，是我应该做……”

　　“放屁！”韩文清突然怒喝出声，“哪个畜生这么教你的？！”

　　张新杰愣住。

　　韩文清松开怀抱，看向那双带着疑惑与畏惧的眸子，认真地说着：“你记着，你自己的身体永远是最重要的。而我想要的，是你能开心。”

　　入睡前，当张新杰抱着枕头进屋时，韩文清突然觉得心里开心得像炸开了花似的。

　　面对面侧躺着，韩文清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忍不住凑上去在张新杰的唇上轻吻了吻。

　　他是想吻得更深一些的，但这个想法在他感觉到面前的人身上那一瞬间的僵硬后便被掐灭了去。

　　韩文清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以浅尝辄止的行动来告诉张新杰，不用害怕。

　　他明白，他的媳妇过往的这些年所遭受的磋磨，总归是需要一点一点治愈的。

　　张新杰原本是有些睡不着的，可或许是韩文清一直安安静静地不出声也没动作，张新杰也就一点点放松下来，逐渐睡了过去。

　　直到身边的呼吸逐渐均匀，韩文清这才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凑近了认真看着眼前的面容。

　　韩文清很想再亲亲那双唇、牵住枕边的那只手，可他怕惊醒张新杰，便只好作罢。

　　翌日，张新杰在护工的陪同下住进了精神科的病房。

　　原本韩文清是想自己照顾张新杰的，可精神科病房与其他病房不同，是封闭式的管理，男阴男中的混合病区禁止阳亲属随同陪护，因此韩文清只好请了护工来。

　　主任亲自担任张新杰的主治，一边观察一边调整治疗方案。三天后，韩文清收到了一条来自大夫的好消息——张新杰目前来说症状不严重，韩文清所担心的大量用药影响状态和职业寿命的问题基本不会出现。

　　“这边的治疗基本上以放松和心理辅导为主。我这边认识一个正好擅长他这种问题的专家，但是跨地区出诊费用会很高，你看需不需要？”

　　韩文清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这件事，张新杰并不知道。他只是每天按时起床、吃饭、治疗、活动、休息、吃药……

　　在最初的两次心理辅导后，张新杰出现了情绪崩溃、带有攻击性的发泄的表现，韩文清得知消息的时候感觉心口被攥得生疼，尽管医生告诉了他，这是好的表现。

　　道理他明白，可他就是心痛。

　　崩溃与宣泄过后，张新杰只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便重新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这是他为了在那个地狱一样的家中生存下来而练出的本事，如今却成了他的针线，将自己一针一线地重新缝好。

　　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从那时起，他的笑容在增多。

　　韩文清对张新杰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被关在封闭病区里的张新杰想要什么，韩文清都会在第一时间亲自买来送过去，不只是因为想要亲自照顾张新杰，更是期待递送物品时开门的那短暂几秒，可以让他看到张新杰的身影。

　　随着治疗的进行，心上的重压被一点点卸去。

　　这个过程仿佛水滴石穿，张新杰自身也并未发觉。

　　直到一个月后，他褪下病号服、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的那天。

　　他看到韩文清捧着鲜花站在病区沉重的铁门外，在双方相见的那一刻，被对方激动地拥在怀中。

　　这一次的拥抱，张新杰感觉到的是踏实与安心。

　　时隔多年，他第一次明确而具体地用心而非是理智感受到，有这样一个人，牵挂着他的喜怒，惦念着他的苦乐。

　　“韩队……”

　　“我好想你。”韩文清轻声说着。

　　张新杰没有出声，只是闭上眼，感受着滚烫的怀抱。

　　压抑了许久的情愫汹涌翻滚，浸润着怀中人早已枯萎的心神。

　　这一刻的张新杰，第一次对韩文清作为自己丈夫的身份有了不一样的感知。

　　……是可以让自己安心依靠的感觉。

　　“韩队。”

　　“我在。”

　　“谢谢。”

　　韩文清沉默不语，但嗒嗒作响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石传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用力地拍了拍韩文清的肩膀。

　　“我不明白。”韩文清的声音有些发涩，“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我叫人了解过，可能不太好……你确定要听吗？”

　　“你说。”

　　“小张有很多哥哥姐姐，但只有小张自己是婚生子。他的母亲是当年X市另一个大家族的，是联姻被送到张家的。”石传宇拍了拍韩文清紧握的手，“别攥坏了，还要打比赛呢。那会儿他爸已经和自己的心上人生了几个孩子了，但是没结婚。他妈妈嫁过去以后本来就不受宠，还被那个白月光排挤。后来有了小张后不久，他妈妈的娘家就被张家搞垮了。按理说小张本身比大哥小了太多，威胁不到大哥的地位，好歹能衣食无忧的过着日子，可在他分化后……”

　　石传宇说着，顿了顿：“后面的事情就不太好打听了，我只能猜着，小张从那时候起就被当成工具养着，听说还因为逃跑挨过好多次打。我猜啊，当初他跑到霸图来的时候，还是因为你在这才没被抓回去。”

　　“所以那时候新杰求我同意联姻……”韩文清的脸色变得有些白，“因为他害怕被抓回去的下场……”

　　“他求你来着？”

　　“嗯……当初他拉着我，求我答应，因为一旦联姻失败他就要离开……我那会儿知道他是被利用的棋子，我以为他只是单纯地想打比赛，可我没想到……！”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开了，精卫科主任一脸严肃地出来关上门，看着站起身来的两人。

　　“怎么样？什么情况？”石传宇率先开口。

　　主任看了一眼韩文清，似乎有些犹豫。

　　“没事，这是里面那位的丈夫，你只管说。”

　　“初步判断是抑郁状态、解离状态。”主任回答道，“能否判断为抑郁症和解离症，还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认。”

　　“什、什么意思……”韩文清下意识地开口。

　　“以目前的状况简单来说，患者没有属于自我的意识。对于患者而言，‘张新杰’这个人也只是一个客体，只不过是以第一视角来观察的客体。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他的大脑为了保护自己而开启了一种屏蔽感受的模式，当然，既然是为了保命，那自然是不顾什么副作用的。另外，患者所从事的职业属于需要高度专注的，而他专注程度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集中注意力需要付出的精力远超正常状态，如果病情恶化可能会严重影响甚至会直接患者的职业生涯。”

　　“所以他是真的分不清不想要和不需要，不是随意岔开话题的借口……”

　　“是的，因为他没有‘想要’这个感受。因为过度地压抑自己从而屏蔽了情绪感知，也就感受不到喜怒哀乐这些属于正常人的情绪。如果任由其发展下去，可能会出现自我伤害的行为，严重的可能威胁到生命。”

　　韩文清身形晃动了一下，还是石传宇眼疾手快把人扶住，然后扶着韩文清一点点地坐到椅子上。坐着的韩文清撑着膝盖把头埋下去，他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揪痛，痛的他忍不住发抖。

　　新杰他……过得很辛苦吧。

　　半晌后，当韩文清再抬头的时候脸上挂着两行泪，两眼通红，问医生的第一句话便是：“能治吗？好治吗？治疗的过程会痛苦吗？”

　　“目前来看情况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尽早治疗还是有很大希望的，至于具体怎样要看患者的配合程度。如果要治疗的话，等从这边出去了之后直接转到我那边吧，住院治疗来的快些，也方便我观察。”

　　韩文清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医生则是转身离开。

　　他好不容易动了心、想要精心呵护着的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文清？文清？”石传宇使劲推了推仿佛雕塑一般的韩文清，“你还好不。”

　　韩文清慢慢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一脸关切的好兄弟：“我要带新杰去B市看看……”

　　“你别想了。”石传宇在韩文清脑袋上使劲敲了敲，“这位是我重金从B市挖来的知名专家，台柱子你懂不？一个他一个骨科主任，其他科室的我正在挖，你去B市见到的所谓名医搞不好还是他学生。再说了，你搞得跟人家小张得了绝症似的，快进去看看吧，进去之前收拾一下你那一脸的颓丧样，别再把小张吓到了。”

　　韩文清回到病房，张新杰正跪坐在床上抱着水杯喝水。

　　“……新杰……”

　　“韩队。”张新杰喝了口水，抱着杯子看向韩文清，“刚才大夫说了什么？是不是不太好？”

　　韩文清一愣，就听见张新杰继续说着。

　　“刚才大夫问了很多……不只是和受伤有关的，韩队，是有什么事吗？我大概能猜到，应该不太好。”

　　“新杰……”韩文清坐在床边，抓着张新杰的手，想说却有些开不了口。

　　张新杰则是平静地看着韩文清的脸，等着对方的话。

　　“小张。”石传宇进了病房，顺手将门关好，“我来说吧，看文清这样子是开不了口了。”

　　张新杰的目光移了过去，依旧是那副平静冷静的样子：“麻烦石总。”

　　“我和文清希望你在这边没事了就转去精神科。”石传宇开门见山。韩文清是关心则乱，他可清楚得很，对张新杰来说有话直说就是最好的沟通方式，“主任说你大概是因为压力太大而陷入了解离状态，去那边主要是观察一下，没问题最好，如果有问题尽早解决，别拖到发展成病了就麻烦了，横竖文清也不差这点钱，你又对文清、对战队都这么重要。”

　　半真半假，但基本信息传递清楚了。

　　韩文清暗自咋舌。要不老石是商人呢，这话模棱两可的，把过往不开心的经历概括成了压力大，听起来也能理解成是为了战队，再加上后半句，简直是怎么理解都行。

　　唉，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打比赛吧，继承家产的事有澈澈呢。

　　“如果是韩队的想法，我没意见。”

　　听见张新杰这句话，韩文清刚开心了一下，转瞬就想到张新杰这么说的原因，又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他的新杰，他的媳妇，什么时候能有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想法啊……

　　哪怕、哪怕他恢复对于自我的感知后，第一句话是“我不喜欢你”。

　　比起像是行尸走肉地被拴在自己身边，他更希望看到一个真正“活着的”张新杰。

　　就算张新杰“活过来”后的第一件事是离开他也无所谓。

　　韩文清心里清楚，自己是真的动了心了。

　　而这一动心就是来得凶猛、入髓入骨。

　　“那好，我去给医生说一下。”石传宇拉开门，“患者家属，喂，文清，说你呢，出来一下。”

　　门外，石传宇又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样子：“这段时间我也了解过一些相关的信息，新杰治好后，有一定概率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做一个绝对理智的指挥者，战队方面你要安排好。”

　　“无所谓。”韩文清答得毫不犹豫，“我相信新杰的水平，就算不再绝对理智也有其他的路子。再者，医生也说了，病情会影响新杰的专注程度，而新杰曾经说过，他想一直一直打下去。我不知道这个想法现在是否还存在着，但是他没说不想，那就继续吧。”

————————————————

后来的韩文清：谁知道他病好了之后更理智更难忽悠了呢……愁。这要是吵架了咋整啊。（并不是）

王杰希有一个秘密，他能看到所有人一小时前的心中所想。

虽然他经常被大家叫去算命，但这能力并不是由于这个原因。当然，他也真的不会算命。

这能力，或许说是天赋更合适，从他睁眼那一刻就存在了。

自打他记事起，眼前的所有人头顶上都漂浮着一个白框，里面有时是一堆他尚看不懂的方块字，有时是一幅幅动起来的画面。据他观察了一段时间所得，似乎只有在对方情绪波动过大、不稳定时，自己才能看见里面的内容。通常情况下，它只是一个框，其他什么都没有。

最初，他以为所有人都能看到这样的框框。偶然间，他发现并不是他想的这样。这似乎是上帝独独赐予他的礼物，就像他有点儿突出的大小眼一样。

既然大小眼不能隐藏，那么这个秘密就好好地呆在我心里吧。

彼时小小的王杰希默默对自己说道。

事实证明，他是个守信用的孩子，即使是对自己做出的承诺。

这么多年来，这个秘密一直被小心地收着，从未跑出来过。他也逐渐习惯了和人交流时忽略掉他们头顶那个有些滑稽的框。

但是，有时候想忽略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就像现在，他刚刚结束了和蓝雨的一场比赛，有些头疼地被迫接收着黄少天的疯狂输出。

“王杰希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阴啊！开局就躲起来在背后狂丢控制技能。有本事和本剑圣面对面pk啊放暗箭算什么本事！pkpkpk待会回去我要荣耀里开竞技场和你单练你可不许临阵脱逃！！”

与他嘴上说的一样，黄少天头顶上的框诚实地反映了他比赛前这一小时的心理活动。大概扫了一眼，王杰希简直要晕倒：怎么会有内心戏这么丰富的人?

大概是想胜利的欲望太强烈，黄少天甚至已经幻想到了喻文州夸夸他的样子和蓝雨晚上的庆功宴。

王杰希扶额，应付着黄少天输完比赛的发泄。输比赛的滋味他也尝过，并不好受。于是他选择大度地包容对方的这一点小情绪，同时努力忽略那如幻灯片放映般跳来跳去的内心戏，试图保护自己的眼睛。

“好了少天，这是微草的策略，不要闹了。”好在蓝雨当家队长喻文州过来，及时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交流。喻文州的情绪一直很稳定，他没怎么看到过对方的心中所想。“王队的战术很不错，”喻文州顶着空空的白框，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假笑，同王杰希握了握手。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隐隐有些大的力度，看着对方一个假笑一个还在不依不饶地输出，王杰希觉得头更痛了。

蓝雨的两位走了，王杰希喘了口气，走向采访通道，准备接受赛后采访席长枪短炮的提问。神使鬼差地，他回头看了一眼。

那两人并肩走着，黄少天头顶还是那样，喻文州头顶却罕见地出现了内容。

王杰希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喻文州的内心戏和他的操作一样慢慢的，在通道明亮的光线下，一丝一毫都显得无比清晰。起初还是和蓝雨的队员们一起，认真讨论着这场比赛的预测和安排。视线不自觉移到旁边上蹿下跳的人身上，画风忽然就跑偏了。

少天的头发好软像小狗一样，好想撸一把。

少天吃东西的时候脸颊鼓起来像仓鼠一样，好想戳一戳。

少天脸红红的，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想到喻文州用一本正经的脸布置着战术，心底却跑偏地想着这些东西，王杰希真的要晕过去了。

真的没有被夺舍吗？还是说喻文州每天除了战术就在想这些东西？况且没人告诉过他蓝雨的正队长对副队长有这样的感情！

撞破了别人的秘密，他不免有些尴尬。管理好表情，他重新抬头准备走出通道。

这个抬头或许是王杰希人生中少有的后悔的事。

拜托于明亮的灯光，他一眼就瞟到了远处并肩的两个背影。只是那背影的两颗脑袋越凑越近、越凑越近......最后连鼻梁都亲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

敢情不是喻文州单箭头的一厢情愿，人家早就两情相悦了啊？

王杰希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5.2的优秀视力。

自从撞破蓝雨这两位的私情后，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宝盒，关都关不上，王杰希发现自己身边的小情侣越来越多。

重灾区是每次去打比赛的时候，对手或赢或输，总会有情绪的波动。于是他不得已知晓了许多秘密。

比如，他真的完全没听说过虚空的正副队也有这种关系。为数不多的交手里，李轩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正直老实人，吴羽策则带着点清冷。虽然逢山鬼泣和鬼刻在场上确实配合默契，但他真的想不到这两位在一起的样子，甚至想象不出是谁先追求、谁先表白。

应该是李轩追求的？毕竟吴羽策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应该也磨了好久才答应的吧？没有比赛的日子，王杰希偶尔也会进行这样没营养的猜测来放松大脑。

很久后王杰希回想起自己这一天的猜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或许是他的观察能力真的下降了，给他十次机会他也看不出来，这两位不仅是少有的相互暗恋，而且是众多小情侣里进展最快、最顺利的。

同样的，还有轮回的两位。周泽楷是联盟公认的颜王，追求者多也正常，但他隐约听说过轮回规定不许队内恋爱？退一万步说，为什么刚转会没多久的孙翔能这么快和他搞在一起啊？

看着孙翔头上的框，他还在尝试自我安慰：没事的，两个人吃一个冰淇淋很正常，毕竟只有一个勺子，而且年轻人嘛，不在乎这个。

下一秒看到周泽楷头顶突然冒出的框，他安慰到一半的话术梗在了心里，差点把他给噎死。

他默默闭了眼，转了身，远离面前现在掩饰得很好、一个小时前还在散发粉红泡泡的两个人。

周泽楷的盛世美颜对他眼睛很好，这并不代表他准备好看周泽楷顶着那张纯情无辜、甚至还有红晕的脸，一言不发直接凑上去舔掉孙翔嘴角的奶油沫的样子。

他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小情侣play的细节。

比赛一场场打下去，和那些熟悉的对手都见了面。他看到了雷霆的那个女选手，戴妍琦的框框被肖时钦占据了许多，而肖时钦的框大部分仍然是战术。与之相反的是霸图的张新杰，他甚至看到了他与韩文清表白的全过程，冷静而有条理。要不是顶着的框代表了他一小时后依旧没稳定下来的情绪，王杰希还会怀疑几秒这其实是谈判而非表白。或许是两对间的对比太明显，他几次想旁敲侧击地提醒肖时钦却忍了下来，只能感叹原来战术大师的脑子也很不相同。

最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第十赛季霸图和义斩的那一场比赛，他凑巧在观众席看完了第一场个人赛中，百花缭乱面对昔日搭档再睡一夏的精彩表现。他以为以张佳乐的性子，一定会想起曾经与孙哲平并肩作战的时光，那些绚烂的繁华血景。没想到他的回忆里是荣耀里的一片地图，看起来像荒野的峡谷。不多时，一个玩家主动过来，找他组队。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王杰希不由得觉得奇怪。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那片西部峡谷代表了张佳乐心中最珍贵的回忆。没有四亚的绝望，也没有离开百花的痛苦，彼时的百花缭乱和落花狼藉只是一对最默契的搭档，是他最纯粹的幸福。

与此同时，他不禁对一些从未看到过内心活动的人感到好奇，人毕竟都是八卦的，王杰希也不能免俗。

比如叶修，不仅看不到他的内心，连这个人的外表都看不透。整天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起来除了他的兴欣和荣耀，其他什么都不在乎。

他也尝试过在兴欣输掉比赛后看他。可失败对其他人有用，在叶修身上就失效了。时间久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能力对叶修免疫，要不然他头顶的框一直是空白的，岂不是说明这人根本没有情绪波动？

想到一个表面正常交际，内心实则没有一点波澜的叶修，他默默打了个寒颤。

好在终于给他等到一次机会。第十赛季，叶修开始像不要自己的手一样，疯狂地在个人赛上场。在兴欣的某场比赛后，他达到了个人赛37连胜——这一足以写进荣耀历史的华丽记录。赛后采访时，面对喋喋不休的记者们，叶修给出的回答和他的笑一样官方。

但随着他的笑一起出现的，是头顶框里的一副画面和文字：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的身影......千机伞设计图......君莫笑的帐号卡......得知荣耀将正式举办比赛的喜悦......叶修的内心难得如此混乱，远不似表面回答记者提问的那样平静。

这些场景掺杂着沐秋这个名字的画外音，王杰希猜测这或许是白衬衫少年的名字。回忆的尽头，是一个清秀的声音喊着“叶修”。随后是一句叶修的内心所想：

我把君莫笑和千机伞带上了荣耀赛场。

沐秋，我给你留了一场个人赛的机会。我等着你来击败我。

这低声的呼唤温柔得像情人间的私语，但王杰希听着听着，觉出一丝淡淡的悲伤。

他隐约感觉到这似乎是他窥探到的最重要的一个秘密。

王杰希有一个秘密，他能看到所有人一小时前的心中所想。

直到他退役，这秘密也好好地被他保存在心里。

就像真正的魔术师一样，将那些喜悦甜蜜的部分分享给大家，将那些忧郁伤痕的放进无人知晓的地方，让时间慢慢治愈那些秘密的主人。

　　“是我爸。”张新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凉凉的，“他要出差来一趟，‘顺便’检查一下我身上的标记。”

　　张新杰没说，但韩文清知道，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岳父担心的是张新杰这个工具的失控。

　　“以后，这种事一定要和我商量。”韩文清下意识地抓紧张新杰的手，“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想让我愧疚、不想让我担责任……可是不论是朋友还是夫妻，这些本来就应该是一起承担的。就算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丈夫，我也还是你的好友你的搭档，不是吗？”

　　“嗯。”

　　张新杰的声音轻轻的，但韩文清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对方眼尾处的一丝细小的笑意。

　　昙花一样，一瞬即逝，却是沁人心脾。

　　好喜欢，要是能一直看见就好了。

　　“对了，新杰……”韩文清下意识的就开口，“我们……要不真的在一起试试？”

　　话一出口，韩文清就愣了。

　　这是第几次说这话了？不对，自己原本想的告白是啥样的来着？

　　结果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了张新杰有些闪躲的答话：“……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我是说，真正的夫妻。”

　　“我们……已经是了啊。”张新杰神色愈发躲闪。

　　韩文清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生气：“我们哪里是了？”

　　“夫妻之名和夫妻之实都有了，怎么还不是？”

　　韩文清瞅着张新杰那张理所当然带着点疑惑的脸，心里一阵无力。

　　“可夫妻之情呢？”

　　张新杰沉默着，半晌没有开口。

　　“新杰？”

　　“这种东西，不需要也不能有的吧。”张新杰的声音轻轻的，却是将韩文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开什么玩笑！”

　　“我说认真的。”张新杰将身体的姿势调整了一下，好让自己能更省力地看着韩文清，“我们之间不过只是两个家族的利益交换而已，如果有更大的好处，我的家族必然是会将我收回去拿给下一个人的。”

　　韩文清想发飙，可心里却是堵得慌：“我不听那些，我只问你想不想、愿不愿意。”

　　“没那个必要的。”张新杰重新趴好，似乎有些疲惫，“也不可能。”

　　“我不问能不能！我就问你想不想！”韩文清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咆哮。

　　“……有区别吗？”张新杰的声音满是茫然，“更何况，我之前说过的，除非韩队愿意为了我面对那一堆破事，否则我们不用考虑的。”

　　“……新杰。”韩文清有些泄气，语气里带着少见的颓丧，“还记得我说打完比赛后要跟你说的吗？这件事就是，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你。”

　　张新杰没吭声。

　　“我想把你留住，如果、如果我不放人，难道你们家还能强行把你带走吗！我就想知道你自己的想法……”

　　“何必呢，韩队。何必为了我犯傻？不过一个利益交换的工具而已。”张新杰闭上眼，声音飘飘忽忽的，像是想要睡觉的样子，“至于我，韩队，你什么时候见过工具有想法的呢。如果说有，那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多在外面待一段时间。”

　　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韩文清起身，在张新杰的脑袋上用力揉了一把：“我出去走走，有事叫护士。”

　　“嗯。”

　　韩文清去医院外面的小商店买了一包烟，也不点上，就只是叼着，坐在角落不起眼的花坛处。

　　自打张新杰来了霸图他就在这个后辈的建议下戒了烟，更何况现在他是陪护，烟味对张新杰不好。

　　他只是心里乱的很。

　　张新杰那平静到冷漠的话对他而言却是字字锥心。

　　工具。

　　新杰他竟然……

　　韩文清把头埋在膝盖间，喉咙中一阵阵地发堵。

　　心底的痛绞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而越是这样，他愈发肯定自己对张新杰的心意。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韩文清拿出看了看，是石传宇的电话。

　　“什么事。”

　　“听医院的人说你把小张伤了？还招来了警察？”

　　“嗯。”

　　“草。”石传宇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怎么样，伤的重吗？”

　　“都把警察招来了，能轻么。”

　　“我过去看看小张。我正在医院呢，刚体检完。”

　　“老石……”

　　“嗯？”

　　“我刚才问新杰要不要真的在一起。”韩文清的语气十分的无力，明摆着就是在倾诉，“可是他没有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有，在他心里他不过是张家送来的利益交换，他甚至分不清不需要和不想……”

　　石传宇沉默了几秒这才开口：“去了当面聊。”

　　韩文清挂了电话，将烟收好，起身回到住院楼内。

　　听老石的语气似乎不太好，估计是听说张新杰被自己弄成这样心里有气吧。

　　毕竟是老石当成弟弟的人。

　　约摸半个小时后，石传宇出现在了病房内，身旁还跟着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夫的人。

　　两人来的时候，收治张新杰的大夫看着石传宇带着人从楼道走过进到张新杰的病房时感觉有些目瞪口呆。

　　卧槽，我看见了啥？

　　小石总带着精卫科的大主任一起来的？

　　这位是啥人？！

　　“这是心理医生。”病房内，石传宇指着跟在身边的那位精卫科主任，“小张第一次就搞成这样，我怕落下心理阴影，叫大夫来跟他聊聊。文清，你跟我出来一下。”

　　心理疏导只是幌子，更重要的是石传宇担心张新杰这个孩子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毕竟从平日里的相处可以感觉到，张新杰的冷静理智已经到了近乎无情的程度，再加上之前韩文清说的“发呆”的情况……

　　但愿这孩子只是生性如此，但愿那种情况只是偶然。

　　方才带着医生来的路上，他就已经把张新杰平时的一些表现和韩文清电话里提到的告诉了大夫，大夫表示知道，但没有多做评论。

　　出了病房，刚一关上门，石传宇就一把拎住韩文清的衣领把人按在墙上，抡起拳头就要揍下去，最后即将撞到韩文清脸上时停下。

　　韩文清不躲不闪，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你个畜生！”石传宇温润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当初你怎么答应我的？！行，就算你对小张没感情，你想过战队吗？！怎么，夺冠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立下大功的副队长往死里弄是吗？！检查报告我看过了，小张哪做的不好了，你这是要他命啊？！”

　　韩文清没有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我的错，没控制好力度。”

　　石传宇松开韩文清的衣领，满眼失望。

　　“在外面等会儿吧。”

　　韩文清点点头，跟着坐下。

　　一旁的大夫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要是小石总在这打起来了自己可不好交代。

　　许久后。

　　“伤后的心理辅导要这么久吗？”韩文清疑惑。

　　“不只是心理辅导。我担心小张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

　　“你也能猜到，小张在张家过得不太好，对吗？”石传宇侧过头，看着身旁的韩文清，“如果没问题最好，有问题就趁早治疗。”

　　“新杰才没病！”

　　“没病最好。”石传宇手臂搭在韩文清的肩头，“要是小张真的被张家逼疯了，你想过要怎样吗？”

韩文清猫化，张新杰普通人设定

1.

张新杰抱回来了一只两个月大的缅因猫，

黑脑壳黑披风，

白爪子白围巾。

2.

张佳乐，

张新杰邻居，

云养猫十级学者。

这人一听到张新杰打算养猫kua的一下就来了，

带着两个猫罐头就来贿赂张新杰。

3.

猫刚来张新杰家还不适应，

躲在沙发底下不肯出来，

张佳乐找了半天猝不及防地和猫对视一下，

吓得一个激灵：“这不韩文清吗？！”

4.

“韩文清是谁？”

“不知道，刚才突然想到这个名字。”

“也行，那就叫韩文清吧。”

“……新杰它好歹是你的猫你不要这么草率吧。”

“喵----”

“它刚才是不是叫了是不是叫了天呐它叫声好奶啊！”

文清猫猫不想理他。

5.

猫猫到了新家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应激，

张新杰把猫粮在猫奶粉里泡好就去睡了午觉，

起来一看文清猫猫也睡着了，

想来情况还算好的。

到了傍晚文清猫猫开始满屋子溜达，

不肯吃奶粉泡过的猫粮，

张新杰又换了干猫粮给他这才肯吃。  

6.

“不是说小猫的猫粮要拿奶粉泡软了好消化吗？”

文清猫猫转过头冲他喵一声。

成精了？

不对，

建国以后不能成精。

张新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7.

第一天晚上张新杰在自己床边拿篮子垫了个窝，

一切都挺好的，

除了……

“喵————”

爪子扒拉床单的声音，

“喵————”

8.

时间，

早上六点整。

张新杰宛如诈尸般从床上弹起来，

称了十克猫粮给文清猫猫倒上，

回房间关门睡觉。

文清猫猫自知理亏，

吃完了饭就蹲在猫抓板上磨爪子。

9.

韩文清这人……啊不是这猫，

学习能力强，

身体健康，

好奇心重。

具体表现为第一天上床第二天上椅子第三天就能跳上张新杰的书桌在他键盘上乱敲。

10.

张新杰只是出去买了点菜，

就看到书桌上的纸张被扫得乱七八糟，

文清猫猫趴在一堆纸上睡得正香。

很好，

张新杰冷漠地想，

韩文清的晚餐没了。

11.

张新杰看着睡得正香的文清猫猫还是生不起气来，

收拾好地上的纸张，

把手伸进文清猫猫的毛里慢慢抚摸，

突然碰到了他肚子上一个硬硬的东西。

12.

张新杰翻开毛仔细检查，

期间文清猫猫看了他一眼，

伸伸爪子继续睡。

米黄色的芝麻大小的颗粒，

一边四个，

左右对称。

13.

张新杰若无其事地把毛盖回去，

嗯，

什么都没有发生。

14.

文清猫猫抬头喵了一声，

轻巧地跃下了书桌跟在张新杰脚边转圈。

“我要做饭了。”

文清猫猫蹲在张新杰脚边抬头看他。

“你今天想吃什么？”

“给你蒸一点鸡胸肉？”

15.

文清猫猫：“……”

“嗯，那就鸡胸肉吧。”

文清猫猫不想理他。

16.

张新杰把鸡胸肉蒸上，

转头和文清猫猫对上了视线。

17.

嗯，

一个人，

一只猫，

平视。

18.

张新杰把文清猫猫从厨房台面上抱下来，

屈起食指敲了敲他的额头，

“你什么时候跳上来的？”

文清猫猫蹲着看他。

　　庆功宴上，韩文清被队员们灌了一杯又一杯，或者说所有的队员们都加入了互相灌的活动，除了张新杰和白言飞这两个阴。

　　韩文清时不时地向身边的张新杰瞥一眼，十次有九次会看到张新杰正和白言飞有说有笑偶尔还小酌一口。

　　幸亏白言飞也是阴，韩文清心里想着，不然自己岂不是得醋死？

　　韩文清看见张新杰出门接了个电话，不知道什么事，但回来后似乎脸色不太好，但问他什么事，他只说是他妈妈来电话，他有点想妈了。

　　韩文清喝着喝着就有些醉了，拉着张新杰一个劲儿地喊媳妇。

　　因为来晚了所以还没喝多少的石传宇稍微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丝暧昧的笑意与看猪的厌恶。

　　文清这家伙，怕是发现他自己动了心了，已经在琢磨着拱他家这颗翡翠大白菜了。

　　张新杰一开始短暂尴尬了一下，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白言飞嗷地叫了一嗓子：“韩队你醒醒！这是你副队！不是你媳妇！！！”

　　“你就是。”韩文清一边挂在张新杰身上，一边继续往嘴里倒酒。

　　“韩队，你醉了。”张新杰扶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韩文清，声音平静，往日的清冷被微醺的醉意取代，听在韩文清耳朵里是从未听过的好听。

　　韩文清醉醺醺的，听见张新杰的声音就在耳边，动了动脑袋，凑过去就要wěn上自己日思夜想的chún，却被张新杰躲开。

　　张新杰的躲避完全是下意识的，实在是韩文清此时满嘴酒气的味道熏得他难受。

　　“媳妇……”

　　听出韩文清声音里的那一丝委屈的白言飞一阵恶寒，原本就不强烈的酒意瞬间被驱散，他此刻的脑子里突然划过韩文清之前对张新杰有意的种种“铁证”……

　　“韩队！那不是你媳妇！”白言飞再次大喊，试图将张新杰拉开。

　　韩队你个已婚人士！别招惹我们新杰啊啊啊啊！！！

　　“他就是！”韩文清突然吼了一嗓子，随后紧紧地抱着张新杰不肯撒手。

　　“文清？文清？”石传宇连忙凑过去，晃了晃韩文清。

　　回答他的是含义不明的胡言乱语和哼唧。

　　石传宇叹了口气，横竖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于是招呼着大家散了，叫了两辆出租车，把一众队员送走。白言飞本来想叫张新杰一起，结果张新杰已经凑了过去跟石传宇一起抬韩文清。

　　大家走后，石传宇这才掏出手机给韩文清的司机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司机便赶了过来，张新杰很自觉地跟着司机一起扶着韩文清。

　　“我来吧。”石传宇上前试图将张新杰扒拉开。

　　“不用了，石队。”张新杰摇了摇头，紧紧地扶着韩文清，“这是我应当做的事。”

　　石传宇没再说话。

　　司机扶着韩文清把人往座位上塞的时候，韩文清死活不肯配合，直到换了张新杰来，韩文清这才乖乖听话。

　　等到张新杰将韩文清在座位上塞好，准备上车的时候，石传宇这才拍了拍张新杰的肩膀，“注意安全，实在不行给我打电话。”

　　“谢谢石队。”张新杰感激地看了石传宇一眼，扶着韩文清上了车。

　　他明白石传宇的意思，他怕韩文清酒后迷迷糊糊的闻见阴的信息素失控，从而强迫张新杰做点什么。

　　要是韩文清彻底醉得不省人事倒也没这个担忧，但问题他没有。

　　更何况，韩文清喝多之后的恢复速度他知道，韩文清只是刚喝到这个程度就停了，估摸着等他到了家就能恢复基本的活动能力，至少shuì个媳妇没问题。

　　“去寒木。”张新杰对司机说着。

　　“好的夫人。”

　　张新杰看着车窗外的灯火，暗自叹了口气。

　　庆功宴上大家吃得正开心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父亲的电话。

　　大意是说，张新杰嫁过来已经一年了，过些日子他会出差来这边一趟，顺便看看这个嫁出去的儿子，也检查一下张新杰身上的标记。

　　如果只是如此，他无需担忧。以他如今和韩文清和石传宇之间的关系，以及他如今在霸图的地位，他相信这两位会插手照顾他，至少可以护他周全。

　　可父亲却是拿母亲在威胁他。

　　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张新杰却觉得浑身发凉。

　　今晚大概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吧，张新杰暗自想着。

　　以韩文清的性格，要是清醒状态下会别扭、尴尬死的，就算真的做了过后还要负责、还会内疚。

　　那就趁今晚吧，张新杰想着，责任自己背就好。

　　可是张新杰偏偏漏算了，以他和韩文清现在的情谊，对方是愿意和自己一起承担的。

　　惯于算无遗策，可却总是忘记会有人对他好。

　　还好时间还久，机会还多。

　　到了寒木别墅后，张新杰扶着韩文清上了楼去卧室。

　　“新杰，”韩文清迷迷糊糊的，已经清醒了一半，“别折腾了，回去吧。”

　　“没事，我喝的不多。”张新杰将韩文清放到床上，“我去烧点水。”

　　韩文清坐在床边，随手chě开领口的扣子。

　　张新杰端着热水回来时，手里还拿了解酒护肝的药，韩文清道了声谢，就着热水将药片吞了，刚想说什么，就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

　　下意识的，他向着张新杰看了过去，随即一眼便看到了张新杰手里刚被撕下的阻隔贴。

　　“别胡闹。”韩文清皱眉。

　　“没闹。”张新杰低垂着眸子，接过韩文清手里的水杯转身放到桌子上，那张阻隔贴也顺手丢进了垃圾桶。

　　韩文清深刻地觉得张新杰喝多了。

　　不然这是发什么疯呢？！

　　香甜的奶香和酒精一起刺激着大脑，韩文清只觉得一股股的热xuě直冲脑门。担心自己做出什么事，韩文清连忙起身要去拿抑制剂，却被张新杰按住。

　　“张新杰！你发什么酒疯！”

　　“韩队。”张新杰伏到韩文清的耳边，温热的气流和酒后带着些迷糊的声音cì ji 着耳廓，“抑制剂被我扔掉了。”

　　韩文清瞪大着眼，脑子里轰隆轰隆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张新杰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酒后身为阳的本能会增强不少，张新杰利用的就是这一点，更何况此时的韩文清正处于易感期，正是攻击性和领地意识最强的时候。

　　在本能支配下的韩文清脑子乱呼呼的，满心都是作为阳被挑衅的愤怒，再加上信息素的cì ji ，让韩文清的理智迅速崩溃着，甚至忘掉了眼前的人是自己想要真正爱护的人。

　　酒精与易感期撞在一起，瞬间将理智与爱恋焚烧成名为暴戾的灰烬。

　　“张新杰！”韩文清的眼睛逐渐染上了些许赤红，是愤怒，亦是yù火。

　　张新杰下意识地躲闪开韩文清的视线。

　　得不到回应的韩文清一把将张新杰拉了过来，按在了chuáng上：“设计我？想ái cào？！”

　　张新杰没有反抗、没有答话，只是垂着眸子避开了韩文清的视线，算作是默认。

　　“好。”韩文清的眼神在愤怒和信息素的作用下一片疯狂，“成全你。”

　　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随后便是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痛苦啜泣与惨呼声。

　　却是没有哀求与求饶。

我是亲妈，信我是酸酸甜甜的，绝对不痛。

差不多写完了，下过两天发。

混一点双鬼双花，其他自由心证。

我对不起米娜番外卡了我拖一下(╥_╥)

一、

“江山代有才人出，压不过啊压不过。”张佳乐由衷感叹。

现在正是休息时间，他同霸图正副两位队长坐在一块儿。

“什么压不过？荣耀吗？”张新杰接了话茬。

“联盟官博搞的最强羁绊二人组投票，简单来讲就是故意炒CP，真没下限。”张佳乐表示完鄙夷，还兴致勃勃地给他做了个简单介绍，“你们俩排第四，前头分别是万年美帝常青树喻文州黄少天，十年老粉潸然泪下苏沐橙叶修，以及你游看板郎一号二号周泽楷孙翔。”

这一串专有用词给韩文清都说懵了，张佳乐还前朝遗老似的打抱不平：“完了没救了，联盟被麦麸之力蚕食已久，营业出来骗钱的假情侣排那么高，把咱们这风雨同舟生死相依的真爱给挤到第四！”

“等一下，”张新杰说，“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张佳乐仔细思考：“副队你也不用这么较真吧。好吧我和某退役返聘狂剑士确实也当过初代美帝，万年一词形容不准确，特此更正。”

“不是这个，”张新杰叹气，“我和韩队不是情侣。”

“你逗我玩呢?”

张佳乐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他手里还抓着一条威化饼干没来得及拆。

张新杰看向韩文清，这位威严的队长紧皱着眉，坚定地摇了摇头。

张新杰突然感到一阵恍惚，他笑了笑，对张佳乐说：“我确实喜欢队长，但看上去韩队似乎没这个意思。”

韩文清又懵了，困惑的眼神变成了迷茫，他想伸手去拉张新杰，可又回想起他说的话来，手臂硬生生在空中转了个弯，变成了抱肩的姿势。

张新杰站起身来：“经理有事找我，先过去了。”

他走路的姿态还是那样端正，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轻轻把门带上，脚步声就不紧不慢地远去了。

张佳乐和韩文清一时间相顾无言。

很快，张佳乐露出一副胃痛的表情，不住地朝他队长挤眉弄眼。

“别吃了，”韩文清无视了他的撺掇，没好气地说，“马上吃饭。”

张佳乐才不听他的，用牙一咬把包装袋撕开，咔哧咔哧嚼得香甜。

二、

唉。张佳乐叹气。

怎么会这样呢？张佳乐喃喃自语。

“前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宋奇英认真地说，“刚才三分钟你瞥了我五次，我没法专心吃饭了。”

“小宋啊，”张佳乐故作高深地问，“队长和副队，你更喜欢谁？”

“队长和副队吗？”宋奇英想了想说，“这也没什么可选的吧。”

张佳乐很固执：“不行，必须选一个。假设他们俩吵架了，以后再也不说话了呢？你站谁那边?”

白言飞怒了：“不要当谜语人行不行？到底发生什么了！”

“简而言之，副队向老韩表白，然后被拒绝了。”张佳乐说。

白言飞顿感世界崩塌：“这怎么可能？”

“你说哪个不可能，新杰成男同了不可能，还是老韩拒绝他不可能？”张佳乐问。

“当然是后面那个。”白言飞心有戚戚，“比叶秋的真名叫叶修还离谱。”

“虽然我也认为偷别人的身份证打游戏这种事很离谱，但它就是发生了，”张佳乐一脸凝重，“所以如果他俩真得以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奇妙关系相处，还要心心相印打团战，我觉得总有人会疯。”

“那我们怎么办？”白言飞眼前一黑，“就没有让所有人获得幸福的方法？”

“我知道，”宋奇英举手，“可以把他们关进不相互表白一百遍就出不去的房间里。”

三、

训练的时候就不要玩手机了。李轩把文件纸卷了卷，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盖才捷立刻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诚恳保证绝不再犯。

中途休息，李迅溜过来问他：“咱们当家少主怎么也摸鱼呀？”

盖才捷表情十分严肃：“李迅前辈，据说整个联盟，就属您的消息最灵通，我有一事不解。”

李迅被他一阵恭维，十分得意，大手一挥：“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盖才捷点点头，“请问队长和副队吵架之后，一般是怎么和好的?”

李迅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左右侦查，发觉吴羽策去一楼接水，李轩在房间里不知做什么，这才悄悄把他拉到一边，紧张地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盖才捷毫不犹豫出卖了同党：“宋奇英问我的。”

霸图的小太子?李迅大感疑惑，那小孩不挺正经的么？

“我跟他说，队长和副队基本不吵架，偶尔短暂冷暴力，所以我也不知道。”盖才捷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李迅的表情很是尴尬：“也不算什么秘密，小事基本队长先求和，矛盾比较大就是副队先低头。”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那就是你今天看到的这样了，李迅沉痛哀悼，分手后我和前男友拿了最佳搭档。

四、

张新杰回霸图是在傍晚。

他曾经很多次想过被拒绝后，一向冷静的自己会不会崩溃。

现在看来是没有，就好像一切只是在朝预料之中的方向行进，推演的结果终于踏踏实实落在纸面上。

只是希望韩文清同他的关系不要受到影响。对于这位老将来说，退役也就在这一两年了，张新杰总得让他风风光光地走。

让韩文清接受他本就难于登天，他努力过了，也没什么可后悔的。

但现在他在想另一件事。下午的时候，宋奇英给他发消息，小心地问他晚上能不能来训练室单独指导一下。

很显然，张佳乐把这事说了。他其实有点触动，用网上一些一家三口段子来讲，有种家里小孩长大成人的欣慰感，但这是他的私事，总不能让后辈再来替他担心。

张新杰推了推眼镜，进去一看，宋奇英正坐在椅子上等他。

“副队，没关系的，”小孩犹豫了一会，说，“我问过了，就算吵架到分手也未必会影响比赛，你不要放弃追求爱情。”

这又是什么东西?张佳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自从张佳乐来到霸图，张新杰就常有猝不及防的时候，此刻他下意识地开口就问：“问的谁？邹远还是唐昊?”

“没有啊，”宋奇英睁着圆圆的眼睛，他向来跟张新杰有什么说什么，“是盖才捷。”

张新杰略一思索，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李轩和吴羽策分手多年吗？

好家伙，双花要死要活轰轰烈烈，最终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归北邙。双鬼断得悄无声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他自己就更不用说了，假的，全都是泡沫甚至没有一刹的花火。

但这都不是张新杰关心的，联盟形象问题从来是老板承担主席允许周泽楷背负这个世界，他心里就一个想法，李轩你丫是真能装。

五、

人们常说rbg三人组有一万个心眼，尔虞我诈中夹杂那么一点惺惺相惜，要么就是他们小章鱼虽然不似某些前辈毫无下限但终究沦为暗箭明枪你来我往。

但是张新杰还有一个小团体。

小团体成员包括他，李轩和楚云秀，简介是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孩子都得养，心累不解释。

小团队干得最多的事是聚餐，职业选手只敢拿那小二两的杯子倒半满，但假醉装疯的本事最是熟练。李轩半真半假说哪有未来，领完这两年工资早点回家上工地数钢管，楚云秀打趣说是不是吴羽策还得在旁边拿个本子给你计数?

张新杰和他们两个不同，他战场还算得意，霸图冲冠大有可为，联盟现役治疗当属他独一无二。而两位队长担子压在肩上，回到镜头前又是云淡风轻天下事我来抗。

只是在情场上他远不如二位大哥大姐，今日之前双鬼那是神雕侠侣模范夫妻，云秀姐姐左拥右抱姐妹花，死锁联盟女神，家里还有个贴心的副队长。

楚云秀讲瑞思拜可一般人不会挑战韩文清这个难度，喜欢猛男款的要不换孙哲平试试，还能先从张佳乐这里探听军情。

张新杰知道她在瞎扯，先不说那两人藕断丝连，一句加油都说得缠绵悱恻，他张新杰是认准了不回头的，正所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要他放下韩文清移情别恋绝无可能。

李轩倒是含含糊糊地说感情是要培养出来的，纵使此刻君子之交淡如水，铁杵还能磨成针，时间长了必然黑色变成白假的也成真。

张新杰心想那是吴羽策乐意，不然偷摸大几给你捡外套带孩子也还是偷摸大几。

六、

张新杰不知道现在是该恭喜李轩和他回到同一起跑线，还是该悲哀就算有正副队buff加持，不合适的就是不合适。

他半蹲下身来直视宋奇英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不用担心，我和韩队之间不会有问题。”

宋奇英把双手放在膝盖上：“我听张佳乐前辈说了，我认为队长没有拒绝。”

张新杰很耐心地教他：“韩队和我的关系一向很好，所以他不会明说讨厌我，即使我说喜欢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答应我了。”

“不是的，”宋奇英向他告密，“前辈们说，你们不可能清清白白。”

接下来，小朋友向他转述了张佳乐有关霸图正副队发展情况的调研报告。

张新杰开始思考自己的教育方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最后得出结论问题出在张佳乐身上而不是他和宋奇英身上，于是心安理得地给首席弹药专家又记上一笔。

就在他准备再给小朋友解释一下队友情与爱情区别的时候，门开了，韩文清走了进来。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张新杰也在场，在这小小的一个空间内，两人的视线再度产生交错，又慌忙低下头去。

宋奇英从椅子上跳下来，拉住正欲后退的韩文清，天真又不讲理地问：“队长，你们能和好吗？”

韩文清浑身僵硬，张新杰也挺不自在。然而宋奇英还在等他们的反应，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韩队，”张新杰说，“抱歉，之前是我唐突了。”

韩文清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没关系。”

“好，”张新杰拍了拍他的肩膀，错身朝门外走去，“还是朋友，为了霸图，一起加油。”

七、

什么叫一起加油？

张新杰自己都觉得难堪，这种话就算放在高年级小学生作文里，都得被老师写批注“换个成语”。

他知道韩文清对他一向是偏爱的，那种若隐若现却始终存在的特殊令他曾做过多少靡靡缱绻的白日梦。但他能做什么？他难道要拿七年积攒起来的纵容去逼迫韩文清做选择么？

他不是那种九曲回肠的人，也不做什么暗自垂泪的举动。他当然可以向韩文清告白，一遍遍的，炽热的、毫无保留的。只是他不能够无视对方的拒绝，也不想让韩文清难做。

所以他如实说了，结局是什么，他都接受。

好吧，张新杰心想，还不算太坏，至少还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八、

“小宋，给大家汇报一下工作成果。”白言飞拍手。

宋奇英苦恼道：“和好了，但还是队友。”

白言飞咬牙切齿：“为什么啊！”

“是吧！”张佳乐连连点头，“你们看那情侣二人结界，这像普通队友吗？”

几人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张新杰撑在韩文清桌前，同他一道看屏幕，柔软的短发从眼镜架中滑出两络，很不安分地戳着韩文清耳骨，还随着张新杰说话的节奏颤动。韩文清竟也没觉得有什么，面对张新杰近在咫尺的脸庞丝毫不见尴尬。

“这也靠得太近了，”白言飞喃喃道，“虽然从我来霸图起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他们之前在做朋友我能理解，”张佳乐指指点点，“这里面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老韩怎么会拒绝新杰？你们看他现在对新杰零距离贴他有任何不适吗？”

见大家都陷入沉思之中，张佳乐再度循循善诱：“你们想想，难道新杰训我们也会这样脸对脸吗？就算他贴了，我们好意思跟他贴下去吗？”

白言飞连声称是：“您说得对，这分明就是郎情妾意。”

宋奇英疑惑提问：“我觉得还好啊。”

张佳乐敲了敲他的脑袋：“知道为什么总被舞成一家三口吗？不仅是因为你是个拳法家要继承霸图大统，更是因为奇英你居然能无违和融入他们两个。”

“对啊，还没在一起。”秦牧云喝了口水，“我知道啊。”

“小秦很有经验嘛，”张佳乐朝他竖起大拇指，“这怎么看出来的？”

“倒不如说前辈你觉得队长和副队一定在恋爱比较奇怪吧，”秦牧云接着说，“按副队的性格，要是真成了，会第一时间向队里报备。老板迄今为止还没说些注意分寸、直播最好不要拉嘉宾之类含糊不清又带明显指向的话，也没晕倒然后崩溃或狂喜过，不就是没成吗？”

“那现在怎么办？”张佳乐哀叹，“我不当月老好多年，唯一帮忙撮合成的还分了。”

“其实不用管也可以吧。”秦牧云笑笑，“毕竟君当作磐石什么的，前辈要对霸图的正副队长有信心啊。”

九、

试问，一对经历过当面告白的朋友该如何相处？

张新杰下意识开始发散思维，张佳乐或许会帮他投稿到什么情感树洞bot，评论区路人一定叫他远走高飞，感性派群众还要给他设想多年后街角重逢处道一声安好，各自忙着应付儿女，仓促间抬头相望，尴尬得完美卡在昏厥和从容正中。

但他是张新杰，他是石不转，他是霸图的副队长、韩文清的七年搭档，他的骨血漫涨成霸图暗红的logo底色，好让那乌黑的筋骨嵌得严丝合缝。

霸图需要张新杰和韩文清亲密团结如热恋爱侣，即使他们不是。

韩文清对他的不怀好意与擦边行为照单全收。他们俩视体育锻炼如一日三餐，大步流星走在前头，逼得标准宅男张佳乐吊着嗓子喊等等我行不。张新杰估摸着韩文清没听见，便伸手去挽他的臂弯，还要藉由惯性滑到掌心里去。韩文清低声问他怎么了，他说我们慢点张佳乐跟不上来。

然后又说了些什么呢？他想不起来了，他和韩文清私下交谈的次数远超他见过的日出，只记得他们放慢了脚步走，张佳乐一蹦一跳跟个小孩儿样子，还要同白言飞吵嘴，而韩文清也没叫他放开手去，就这样寻常似的包裹着他指节，捂到那点微不足道的体温差也被填平。

糖罐子里存着的玻璃纸太多了，多到他以为足够把什么千纸鹤小船飞机叠个遍，怎样也能给他送到桃花源去。

张新杰又不自觉地低头两寸，韩文清锋利的眉宇便迎面而来。他想起楚云秀说这叫绝对距离，电视剧里头男女主角睡觉，另一方必定要作势去亲，但这亲吻又不能立刻落下来，非得悬在那么引人遐思的地方，种种暧昧之妙便凝聚在这两双嘴唇的空气间。

李轩很不解风情地问，那最后是亲了还是没亲呢？

这就要看编剧想走什么套路了，楚云秀口若悬河，通常来讲有两种可能，一是把人推开，这一般出现在男主去亲女主时；二是顺利亲到，这就更容易出现在女主去亲男主的情况下。

那他们这算什么？韩文清不拒绝，他也不敢再靠近，答案要上哪去搜索？

张新杰知道张佳乐又带着众人在议论，左右不过是八卦他的感情生活，以及心有不甘：怎么就不是爱呢？

他还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韩文清叫他：“新杰，累了就先休息？”

“不用，”张新杰回过神来，正对上韩文清的眼睛，“那我继续说了。”

也许是因为标准不对，张新杰一心二用开始乱猜，男同不能用男女电视剧作参考。

可是男同也没有好下场，终末谷螺旋丸对千鸟，大雨中一眼千年苦苦凝望，还不是落得道不同不相为谋，心为儿女操碎，无言再聚首。

十、

在张佳乐发问前，韩文清从没有想过张新杰对他的感情会是这样。

倒不是说他刻板到完全和社会脱节，把同性恋当作舶来品看待。早年双花灼灼艳烈，那野火简直要把全联盟卷了进去，熟悉点的心里都门儿清。

所以他疏忽了，不是所有相爱都非得声势动天下，也有人擅长于涓涓细流汇海。

张新杰同他的亲密是一点一滴达成的。第四赛季刚来时韩文清比现在更像黑恶势力老大，队员还开他玩笑说不如我们去蹲点给叶秋来两拳，而小张牧师就那么挺拔地站着，一身傲气，开口说战术上我认为这样更好，给韩文清气得火冒三丈。

那些日子如今想起来真觉得好似在梦中一般，他骂过张新杰几回，但小牧师完全不在怕，抬起眼和他争得不急不缓。韩文清说话言简意赅，要的就是一个一击破甲的效果，对上张新杰这种生生不息式的一套接一套完全没辙。晚上他回宿舍生闷气，说服自己天下哪有主力输出和自家奶妈计较的道理，这才勉勉强强睡过去。

所以这七年到底是怎么磨过来的呢？磨到张新杰成了他心脏的另一半，磨到双指挥从未产生过冲突。张佳乐在夜间谈话环节神神秘秘说老韩跟新杰吵架从来没赢过，其他人还要痛斥他造谣，副队和队长乃是一心同体，哪有吵架的份，定是他被副队查到半夜不睡觉玩手机，故意来挑拨离间。

张佳乐急死了：真的啊，新杰以前倔得很！

白言飞说哪有啊，我五赛季来的，副队就是比较正经而已。

张佳乐叹气：相性好的就这样，没几个月马上天雷勾地火，八字不合的能吵几年，面上是和好了实则还在埋地雷，就等哪天有人踩上去，轰一下炸得天昏地暗。

张新杰对他的蚕食太过自然了，比完赛回俱乐部的车上所有人默认他们就该坐在一起。联盟的比赛开在晚上，有时候路程远些，将要碰上张新杰的入睡点，副队长就熟稔地往他身上一靠，抵着他的手说韩队我先睡会，到了再叫我起。于是他心甘情愿地被扣住掌心，被压着臂弯，还要朝周围做表情叫他们安静。

现在想起来的确是有些超过了，肩膀借你靠乃是烂俗桥段，虽是朋友间见得多，但亦可用来搞暧昧。张新杰多端正的一个人，歪着身子倚他也就罢了，还要不安分地伸手来同他触摸。

但是他全都习惯了。到了楼下连车都停稳，墙体上logo的夜光莹莹发亮，其他人从车上下去，张新杰也就顺势自个儿醒来眉眼弯弯朝他道谢。韩文清揽着他的肩膀好似要把人攥住，低声说等会。

其实那时候他就该反应过来的，哪有人愿意被握着双肩还要微微仰头等回答，看他看得都不说话,不嫌脖子酸么。

弯道太急，你眼镜挂领口要掉，我就给收起来了。韩文清说。

他还没亲密到可以不打招呼去翻人家的包，当然也就没有盒子装着，只好抽了几张纸巾小心把镜片包起来。虽说清洁大师如张新杰，使用久了也难免在那两片脆弱又澄澈的玻璃上留下细密划痕。

张新杰还是没动，由着他把镜腿打开架在自个儿耳朵上。尾端装了软胶的防滑器，折扭挤作小团，于是被指腹顺着耳背抚平，服服帖帖匍匐在细骨上。

重发一遍。

————————————

　　在韩家的这些天里，“发呆状况”还是会时不时地出现，就连训练时间都没能幸免。

　　不过好在韩文清也是摸清楚了张新杰在打荣耀时陷入“发呆”的表现，于是两人决定用双指挥的方法将这个问题掩盖过去。

　　假期的倒数第二天。

　　飞白：biubiu~好久不见啊大神~一起下本不？让你看看本菜鸡这段时间的进步！

　　飞白，本名白言飞，霸气雄图公会里的高手玩家之一，并且因为技术好在半年前受邀进入训练营试训，以前在网游里经常和张新杰一起下本，两人可以说很是熟悉。

　　石不转：好啊，稍等我叫个人。

　　飞白：嗨呀嗨呀，我的输出你还不信啊？

　　石不转：叫个人一起玩而已，上号。

　　游戏内。

　　【系统】：玩家[飞白]加入队伍

　　【系统】：玩家[长河落日]加入队伍

　　“好了，走吧，就咱们三个。”张新杰开口。

　　“好啊好啊好啊，五人本吗？走走走去最近的一个！看我炸地图！”白言飞嗷嗷叫唤着。

　　“……”韩文清没出声。

　　一趟副本下来，韩文清只觉得耳朵疼。

　　无他，被白言飞吵的。

　　不过，吵归吵，看这技术也还可以？

　　一边想着，韩文清终于出了声：“我看你技术不错，一会儿去竞技场玩玩？”

　　“好啊好啊好啊！”白言飞只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完全没往韩文清身上想。因为刚才韩文清基本都在观察白言飞的操作没怎么打，因此在白言飞的视角里这人就是个划水的。

　　结果，竞技场开局不到五分钟，飞白就倒在了一直划水的长河落日的铁拳之下。

　　白言飞在电脑那头怀疑人生。

　　“不错。”韩文清开口，“后天直接去战队报道，随队训练。有事联系新杰。”

　　说完就退出了竞技场。

　　白言飞石化。

　　好半晌后，张新杰这才收到白言飞的消息：这人谁啊？难道是……

　　石不转：嗯。

　　飞白：卧槽！韩队？！！！

　　石不转：嗯。

　　白言飞死机。

　　白言飞重启。

　　白言飞重启失败。

　　白言飞再次重启成功，满屏幕写着：我跟韩队打了一场PK！！！！！

　　回到战队的第一天夜里，韩文清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调易感期这件事，他是假戏真做了的。此时易感期的预兆已经出现，身体上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反应。

　　另韩文清感到有些难受的是，此时他心里想的全是张新杰。

　　这不正常。

　　韩文清侧过身闭上眼，将手伸到bèi子里自我纾jiě。

　　脑子里张新杰的身影不停地晃悠着，亲wěn时怀中的触感仿佛依旧在 jī fū 上流连。

　　许久后，韩文清起身，收拾掉chuáng铺上的一片狼藉。

　　重新躺下后，韩文清不自觉地回想着方才疯狂的幻想，使劲摇了摇头，试图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大概是因为新杰是唯一一个与自己有过这般亲mì接触的人、更是自己的合法妻子吧。

　　韩文清深吸了口气，压下又一次蠢蠢欲动的yù wàng。

　　不该这样的，韩文清，你别忘了，你把他放在身边是为了护着他，之前险些强迫了他已经够过分了，不能再进一步了。

　　韩文清不停对自己说着，随后一点点沉入睡梦中。

　　梦里，他看见那日厨房里，老石没有及时出现，被自己强暴了的张新杰永远平静或是含笑的双眸中布满了刻骨的恨，随后愤怒离去。他不停地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影越走越远。

　　直到闹钟响起。

　　韩文清第一次这么感谢起床闹钟。

　　简单洗漱了一下，韩文清便穿上衣服出了门，路过张新杰门口的时候脚步顿了顿，一时间忍不住想要伸手敲敲门好确认张新杰还在。

　　好在他忍住了。

　　就在他准备继续走的时候，张新杰的宿舍门从里面打开。

　　四目相对，韩文清突然间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韩队？”

　　“这么巧？”韩文清连忙回过神来，“我正要下楼锻炼，一起？”

　　“嗯。”

　　白言飞的加入，让战队的氛围活跃了不少。

　　然而，看着张新杰和白言飞熟稔亲密的模样，韩文清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上来。

　　直到一个月后，白言飞突然分化为阴，这种感觉才消失。

　　那天其实挺惊险的。

　　正在复盘会议的时候，白言飞突然陷入fā qíng状态，清新的柠檬香迅速充斥了整个会议室。

　　万幸因为张新杰的原因，霸图的阳们用抑制剂用得很到位，这才没有让大家在第一时间被信息素勾得发狂。

　　离得近的队员掏出随身带的阻隔贴啪叽一下贴在白言飞的后颈，张新杰连忙扔下手里的激光笔把白言飞往宿舍扛，韩文清则是喊了一个中帮忙一起扶着。

　　fā qíng期来得凶猛的白言飞不停地抓着张新杰蹭来蹭去，浑身jī fū都有些涨红。张新杰顾不得别的，直接把白言飞扶到了自己的宿舍叫一起跟来的队员按在chuáng上，自己去翻出以前剩下的不需要搭配标记使用的抑制剂给白言飞来了一针。

　　许久后，chuáng上的人这才安静下来。

　　事后，醒过来的白言飞趴在chuáng上对着张新杰邦邦邦磕了好几个，他说要不是因为张新杰是阴从而让大家及时使用抑制剂，他怕不是要在会议室里被lún一遍。

　　门口路过的韩文清脸色qù黑，但也无法反驳。

　　毕竟他是深刻体会过易感期有多么难以控制的。

　　在白言飞分化成阴后，韩文清便很乐于看见张新杰和白言飞走在一起。他觉得张新杰能有这么个“闺蜜”也挺好的，更何况白言飞性格活泼，也省的张新杰整天死气沉沉的。

我写完了！！！！！终于！！！把坑填上了！！！

孙肖&单箭头昊→乐，本章有几句话韩张。

28.

“到今天为止，本次世邀赛国家队的所有行程都结束了。”最后一次发布会后，领队正式向所有人宣布。

接下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早上门口大巴去首都机场机票自己看着办。叶修没说几句又恢复原样，吊儿郎当转身就走。国家队嘴替黄少天大呼小叫喊出所有人的心声：“叶修别跑啊！你这家伙该不会又要复出吧，太不严肃了我代表蓝雨表示强烈谴责！”

“甭提了，听老爷子差遣吧，”叶修长叹一口气点上一根烟，“他老人家想把我塞给老冯干活，烦呐。”

“这两人，到底谁折磨谁啊。”张佳乐吐槽。

不知道谁起的头，联盟选手大群里排队刷起九字真言恭迎自家队长和副队长归队，张佳乐的抗议淹没在无数的“xxx你为什么要走”中。于是霸图小群里，一条撕心裂肺的语音弹出：“张新杰你为什么要走！！！”

回房间拿行李去而复返的张新杰：……？

孙翔翻了半天没看到自己名字，遂向队友们提出抗议。方明华马上帮他在群里刷了一条，收获一片问号。

“哟哟哟什么情况，方太后要扶持太子上位了？”戴妍琦第一个跳出来。

同为六期的许斌调侃：“哎呀，江哥地位不保。”

“有八卦，有八卦啊！！！”这是李迅。

孙翔莫名其妙，但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这时方学才艾特了第一个开腔的小戴：“别乱讲，小心队长回来让你加训。”

孙翔大为感动，在一片捶桌笑的表情包中激情发言：“小事情最好了！”

远方雷霆休息室里的戴妍琦面无表情抬头，与同样一脸无语的副队四目相对，随后迅速在群里向孙翔哐哐开炮。

29.

大群打得不过瘾，两个人在法系小群里撕了个天昏地暗，一天过去戴妍琦终于用一句话终结了比赛：“反正队长今天就回雷霆了，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靠！”孙翔气急，拿手机狂戳大巴上坐他旁边的人。“怎么了？”肖时钦被他摇得乱晃。“小事情你看她啊！”

肖时钦对戴妍琦陈述的事实实在没什么可反驳，安慰的话苍白无力：“算啦孙翔，你看，你也要回轮回的嘛……”

孙翔语塞，支吾半天说不出话，后排突然冒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紧接着一只手伸出来敲了一下孙翔，再对肖时钦吐出两个字：“不卖。”

“队长！你凑什么热闹，”孙翔捂着脑袋大喊，“别说我不会转会，就算我想走雷霆也买不起啊！”

“噗。”周泽楷笑了一声立刻不好意思地收住，拍拍肖时钦权当安慰，又敲了两下孙翔，缩回自己的座位里。

肖时钦一口老血哽在心头，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心情帮孙翔揉了揉脑袋。孙翔又得意起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戳了人家的痛处，举起手机大爆手速自拍一张发给戴妍琦。肖时钦来不及收手，后果就是五秒后收到戴妍琦的截图和尖叫：“队长你管管孙翔！！！”

肖队长心力交瘁，盘算着回去怎么哄孩子……“云秀，约个时间和我们小戴pk一场呗。”

楚云秀一口答应：“可以啊，顺便你来指点一下两姐妹，好歹都是枪系。”

二换一，真是个狡猾的女人，说心脏谁是心脏！肖时钦苦笑着约好时间告诉戴妍琦，果然小姑娘立刻被哄好了。孙翔这时倒冷静下来，发着呆给自己做手操，等大巴一路开到停车场，众人伸着懒腰准备起身下车而他始终一言不发。

肖时钦拉拉他的衣袖：“走了。”

“不要。不想再和你分开了。”孙翔抿着嘴，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了“舍不得”。

确实……同队后又各自飞向两个不同的城市，不是第一次了。天呐，天啊！肖时钦听他一个“再”字心软得不知今夕何夕，晕头转向恨不得把这只耷拉着耳朵的大金毛抱在怀里好好哄一通。唐昊在前排听得白眼快翻上天，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俩上次分手正是因为这货？

“呃，可是……”肖时钦左顾右盼，“孙翔他，他知道错了。”

听到这句话的人无一不发出“恋爱脑没救了”的痛苦呻吟。方锐嚷嚷着要通知他同期的本家好哥们方学才，把自家队长收拾收拾洗洗干净嫁出去。“使不得啊，”李轩打了个哈欠，“这下论坛热帖就要变成‘戴妍琦卖同人本给队长凑嫁妆’，小小年纪不容易哦。”

话题终结于孙翔掷地有声的一句：“用不着，我们轮回有钱！”

肖时钦毫不留恋地转身下车找喻文州去了，把这败家鹅崽子留给他自家队长操心。

30.

过了安检，登机口最近的剑诅率先离队，一路上人走得七七八八，留到最后的张佳乐感叹：“真远，不愧是我。”

他看看旁边冷脸拖着箱子健步如飞的唐昊，咽下后面半句话：多么鲜明的百花血统啊。

唐昊看着其他人一个个离开只剩他和张佳乐，内心的煎熬无以言表，X航贵宾室出现在眼前时偷偷松了口气，推门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好巧啊。”显眼的酒红色小辫推开门一跳一跳迸入眼帘，从容地找了张沙发坐下，片刻后掏出手机打字。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发的是：“新杰新杰怎么办救命！唐昊那小子怎么一动不动傻成孙翔了，呼啸不会来索赔吧！”

“等等他动了！好，看来还没完全失去理智，我就说嘛我都不尴尬他尴尬啥……卧槽他怎么过来了！新杰救命啊卧槽我我我怎么办！”

唐昊站在他面前硬邦邦地问：“你也是X航？”“对，巧了我们不会同一班飞机吧。”张佳乐低头看手机敷衍地点点头。

唐昊都无语了。“张佳乐你想什么呢？”飞Q市和飞N市能是同一班飞机？

想都十点半了张新杰难道还没醒，怎么不回我消息……

“你们不一起回去？”唐昊在他旁边坐下。

张佳乐终于放下手机，摆开了闲聊的架势。“我们好副队当然是昨晚一开完会就飞回Q市，找队长讨论夜光战术笔记去咯……滚滚滚，小孩子不许偷听霸图机密。”

并没有人想听这种机密！

唐昊“切”一声，张佳乐你今天话好多，被黄少天上身了？

“去你的，”张佳乐拎起一个抱枕没啥力度地扔过去，“黄少天什么时候转职鬼剑了。”

……李轩和吴羽策也不会上别人身好不好！

唐昊想了想，突然站起来：“你看到我会尴尬吗？”

真不知道是谁先莫名其妙暗恋前队长的！张佳乐心说我为了呵护其他战队队长的幼小心灵隐忍不发堪称感动中国好前辈，这小子竟不识抬举。他还没说话，唐昊就站起来去够箱子：“那我坐远点。”

“我靠不至于！话不能乱讲位子不能乱坐，被听见了怎么办！”张佳乐大惊，好不容易拿到世界冠军压下了网上大部分骂他的声音，要是传出去唐昊张佳乐不和那必然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门突然响了一声，二人双双抬头，外面一位大哥迈了半只脚进来看到他们奇怪的站位，进退两难中瞪大眼睛：“张……张……”

张佳乐不愧是经历过大风浪的百花前队长，迅速站起来自然地向唐昊靠过去，手搭在他行李箱拉杆上，还不忘开个玩笑：“你好，我是张佳乐。你……不会冲过来打我吧？”

“怎么会呢乐哥！”大哥激动得自己箱子卡门口都不管了，冲过来掏出本子就找他签名。张佳乐接过一看，得，还是霸图去年出的周边，看来自己今天很安全啊，危险的另有其人。

大哥语无伦次地夸了一波张佳乐世邀赛的操作多么牛逼多么炫酷，顺便礼貌地转头提了一句：“唐队你也是，太厉害了！对了乐哥，张副队怎么没和你一起啊？”

唐昊：……

张佳乐解释道张新杰提前回去策划新赛季战术方案了，面前老哥又是一阵欣喜若狂：“世界赛打完马不停蹄准备国内赛真不愧是我们霸图的副队！太敬业了！”

“新杰……副队确实辛苦了，世邀赛全勤，回去又要和韩队一个夏休期琢磨出的打法战术重新磨合，挺不容易的。”这当然是张佳乐的肺腑之言。

“好好好！”霸图老哥激动之中瞄了一眼唐昊，“不愧是我们霸图人！咱霸图的大哥大嫂真是情比金坚！”

卧槽大哥你骂人可真高级！哎不是，什么大哥大嫂啊大实话可不能乱说！前面霸图老哥哈哈大笑旁边唐昊脸黑得像锅底，张佳乐擦擦冷汗，原地化身蓝雨的弹药专家在心里默念：“压力山大啊……”

 31.

 国家队员三三两两走向各自登机口附近的候机室，比如雷霆+轮回一共是三，其中孙翔和周泽楷是两，孙翔和肖时钦也是两。

肖时钦不着痕迹地移到周泽楷另一边隔开孙翔，手指快在屏幕上搓出火星子。

生灵灭：听话，你想上热搜被人骂卖腐吗

一叶之秋：这有什么，反正回轮回也要和队长卖的

生灵灭：……

一分钟后，

一叶之秋：啊！小事情你是不是吃醋了？

孙翔放下手机转头看向他，隔着墨镜口罩肖时钦都能从他脸上看出眼泪汪汪的惊恐神情。

“到了。”周泽楷突然出声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孙翔无奈在队长的凝视中规规矩矩道了别，迈着沉重步伐跟在对方身后，手上提着的行李箱都仿佛有千钧之重。肖时钦和他挥挥手，突然也有些走不动路。

等他自己在休息室坐定，拿着手机一股寂寞泛上心头，随手弹给孙翔一个表情包。肖时钦还记得上一次坐在萧山机场的贵宾厅里，同样没有孙翔在侧，他却只想赶紧去雷霆喘口气，哪怕粉丝不欢迎他——事实证明他多虑了——躲进熟悉的宿舍，至少能睡个好觉。

啧，倒不是说他现在不想回雷霆，谁不想家呀？只是有孙翔在就更好了。想来自己战队也缺强势近战输出，斗神来雷霆可是雪中送炭，小戴一个元法再怎么也不能当神级战法用，要是斗神能来不仅能改善队长的精神状态，战队配置飞升进总决赛指日可待……

肖时钦啊肖时钦，真是由俭入奢不易，由奢入俭更难！

“就算我想走雷霆也买不起啊！”孙翔理直气壮的一句话音犹在耳。一场世邀赛打完他在轮回养出的情商好像又回去了一点，怪让人怀念的。

不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往日的功过的确是今朝成就的基石，但也仅此而已。他们都是一心向前的人，哪怕肖时钦看似走了段回头路——谁敢说他离开的这一年里，雷霆的队员们在原地踏步？S10雷霆的蜕变有目共睹，论坛常有人发帖调侃肖时钦嘉世一年是“公费留学”，但方学才和戴妍琦他们又何尝没有努力提升？

他们都在各自成长，只不过出于意想不到的原因在人生路的下一站重逢。肖时钦和雷霆如此，和孙翔亦然。

何其有幸，一番颠沛沉浮后，落花时节又逢君。

32.

张佳乐下了飞机直冲俱乐部，张新杰和韩文清竟在会议室写写画画涂满了整块白板。“……你俩昨晚不会真的在讨论战术吧。”

紧接着他见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奇观：青天白日的，张新杰打了个哈欠。

回来一觉睡到中午，一小时前刚起床。张新杰推推眼镜淡定解释。

韩文清走来给了他一个拥抱。“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哎呦我想死你了乐哥！”白言飞不知从哪飞了过来，勾住张佳乐的脖子差点没一把勒死他。一向稳重的秦牧云和宋奇英也跑来玩叠叠乐，张佳乐在下面嗷嗷叫，正副队长袖手旁观等他们发泄完喜悦之前，张新杰才清清嗓子：“行了，放你们乐哥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正式恢复训练。”

不必！张佳乐放出豪言壮语，咱今晚就开始！

“不要逞强。”这次韩文清开口了。白言飞和秦牧云反应过来，一手一个把张佳乐和不明所以的宋奇英拉走了。张佳乐还想嚷嚷，秦牧云低声耳语：“乐哥，咱们当什么电灯泡呀。”

……原来如此。霸图的正副队也是人，偶尔要允许人家偷懒过个二人世界，是吧。“乐哥你个单身狗就别掺和了。”

张佳乐震怒：“什么意思啊小白！我可是有……”

嗯？这下三个人耳朵都竖了起来。张佳乐猛地住嘴，仔细想想他没什么话可反驳的，四处宣扬有个七期出道的国家队员兼某战队队长暗恋自己？唐昊罪不至此。索性从了他？那倒也不至于。支吾半天只能打哈哈糊弄过去，什么乐哥英明神武追我的迷弟迷妹从霸图一路排到苏黎世，收获一片嘘声。

没事，训练这么忙，很快张佳乐自己也会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除非常规赛第二场就打呼啸。“你没事吧？”张新杰路过翻赛程表惊掉下巴的张佳乐，关切地问。

“……没事。副队，不用担心。”张佳乐关掉页面，他知道以张新杰的性格此时一定还心怀忧虑，于是组织好语言活动着手腕解释：

“不管唐昊怎么想，只要对我没有实际影响，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与我无关。哪怕是孙哲平暗恋我，也是一样的道理，没什么不同。”

“？”他跳跃的思维把张新杰打出了一个小僵直。张佳乐赶紧慌张澄清：“没有啊我就举个例子！我意思是，粉丝嗑的cp里最火的就是我和大孙了吧。但哪怕全世界都觉得我俩有一腿，我自己也无所谓。”

“你复出前开小号帮百花谷打工，看起来是个心软的人。”

没错。因为百花是他和孙哲平共同创建、又独自扛旗支撑了两年的母队。复出霸图是为了冠军，但刚决定转会的张佳乐做不到干脆利落把百花抛之脑后，甚至出于愧疚开着浅花迷人帮百花的公会在网游里大杀四方。

“那可是百花啊……”张佳乐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爱了那么多年的老东家，当然舍不得轻易放下。”

“但是，我又不爱唐昊。”张佳乐耸耸肩。

0.

荣耀第七区开服那天，荣耀大陆的一角有一个叫德里罗角色和一个叫横刀的角色悄悄诞生。

别管日后的流氓和狂剑士会在职业联盟掀起多大的腥风血雨，今天他们也只不过是NPC面前攒动人头中的某一个。比如格林之森入口不远处，德里罗的视角到处乱转，屏幕前的人不耐烦地挥着鼠标，一代世界第一流氓险些毁于新区人多。

黑网吧里大屏幕放着今晚的比赛。新入坑的唐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K市网吧转播的自然是本地战队百花的比赛，解说嘴里反反复复就是那两个名字，百花缭乱、张佳乐。

背对他们也能感受到绚烂光影在银幕上跳动，直到一声“荣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欢呼，倒映在唐昊屏幕上的光影消失了。“不过我们可以看到这场比赛百花赢得并不轻松，”解说侃侃而谈，“百花战队一向采用的双核打法繁花血景在赛季中队长孙哲平手伤休赛后完全推翻，后围绕副队长张佳乐一人建立新的战术体系。目前正是常规赛积分排名的关键时期，队长伤退对他们影响还是非常大的，包括整支队伍队员的精神面貌等等……”

前进了几步队伍又不动了，唐昊索性回头看电视。正好到了赛后采访环节，另一支队伍率先出场。他们出道刚一年的小队长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术水平，碍于队友水平参差不齐，没能取得同期们那样的优越成绩，本场比赛也憾负于百花。有记者直接问他是否考虑过转会，被他一口否认：“雷霆的队员们就像我的家人，我们互相信任、相互扶持，总有一天能实现梦想。我有信心带领战队拿冠军。”

唐昊对这种表忠心的环节不感兴趣，转回电脑前操纵德里罗走了几步，直到网吧里又一次爆发出掀翻屋顶的尖叫和呐喊。一个留着酒红色长发的人带着穿同样队服的队员们走上采访席，记者的长枪短炮早已齐齐对准他，只等新闻官示意采访开始。

“张副队，能否透露孙哲平队长的伤病情况？他还会重返赛场再现繁花血景吗？”“今天的比赛时长相较往日与雷霆交手的平均水平几乎多了一倍，请问张副队失去双核打法的百花还会有别的大调整吗？”

张佳乐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扳过话筒笑笑：“今天不是赢了吗？怎么都关心孙队啊，我的百花式打法不帅气了吗？”

台下记者一愣，他紧接着说：“关于百花的未来，就不必一个个提问了。我们都希望队长能早日康复重回赛场，但即使孙队不在，我一个人也一定能带领战队夺冠，连同他的份一起。调整战术的事就不在这里多说了吧？给对手剧透可不太好啊。”

眼下一片憔悴的乌青，但他的瞳孔里始终有明亮的光。

唐昊眼看快要排到npc门口了。虽然第一天接触荣耀压根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人、粉丝又因何而欢呼，但他莫名觉得，那个叫张佳乐的人真能拿冠军。

不过这暂时还与他无关。唐昊终于领到了任务，首先让他好好研究一下，荣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这么好玩吗？

END

彩蛋是一小段七期聊天记录，懒得编前因后果了只是想写这个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