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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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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六章大会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受到战争的浸润, 0草比起往年要旺盛不少。营地里飘着羊肉的香味,人们麻木围在篝火旁边等待着食物烤熟,马儿优哉游哉吃着草。刚刚结束了一场小规模战斗的人们,用自己的方式休息。


  跳跳坐在营地外围,挥舞双手摆弄着,显得滑稽搞笑。猴将端着一盘羊肉,扔了块饼给跳跳,说道:“饭要吃饱,不然你写招式也写不出的。”


  接过饼,跳跳翻阅先生给自己的书,刚刚结束的战斗,他想总结出些招式来,不停地比划对峙,也难画上一笔。


  “哎,想不出来啊。”跳跳放弃思考,拿起块羊肉就饼吃。


  猴将微微一笑,说道:“书的事情你别一个......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受到战争的浸润, 0草比起往年要旺盛不少。营地里飘着羊肉的香味,人们麻木围在篝火旁边等待着食物烤熟,马儿优哉游哉吃着草。刚刚结束了一场小规模战斗的人们,用自己的方式休息。


  跳跳坐在营地外围,挥舞双手摆弄着,显得滑稽搞笑。猴将端着一盘羊肉,扔了块饼给跳跳,说道:“饭要吃饱,不然你写招式也写不出的。”


  接过饼,跳跳翻阅先生给自己的书,刚刚结束的战斗,他想总结出些招式来,不停地比划对峙,也难画上一笔。


  “哎,想不出来啊。”跳跳放弃思考,拿起块羊肉就饼吃。


  猴将微微一笑,说道:“书的事情你别一个人死磕,将军当年编写这本书,军中的大家都出了力的。你看拳法那块,就是兔将想出来的。”


  翻到拳法那篇,里面招式简单又实用,跳跳感叹道:“垣克己将军不死,我可能会很幸福吧。”


  “是啊。我有时候都记不清将军的样貌了,但是他说的事情,总是想继续实现它。将军当年在北部组成了我们十二将,他说要带我们打服蛮族,还北部十年安定。他说要带我们去南部,驱逐夷族,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他说……他要改变这盟主选举方式,让侠客走侠客该走的道路,不是让百姓听到侠客两个字就感到害怕。呀,当时铁甲军我们已经有两万人了,还差一万铁甲,我们就可以打出玉关外。谁知道……哈,若是将军不死,多少人都可以不死。”猴将望着手中的饼,他的手上布满皱纹。


  “能说服老欧阳门门主王华作为靠山,利用能利用的一切去打造这三万副铁甲,乱成一团的北部也在他的纵横下,逐渐和平强大。我听了他身前的事情,恨生得晚,不能与其共事。羡慕当时你们和他一起经历这风风雨雨。”跳跳说道。


  “将军死后,两万铁甲军不灭,都会好很多,可惜为了掩护大军,不得已冲入草原中,最后不到三千人回来。老虎和老马为了掩护大家渡河,不知道埋在那处草下。当年我们出重金,都无法找到他们的尸骨。我还欠你们七侠一个人情的,老七剑从蛮族大营中夺回兔将的尸骸,那老兔子总是默默做事的那个,死也是死在乱军中,没有轰轰烈烈的事,就悄无声息的死去,直到他的尸骨被敌人挂出来。”猴将回忆起以前的老朋友,眼眶有些微红,“幸好,将军的想法最终还是实现了。跳跳,你知道吗?看到你们七剑到今天,我们觉得不亏了。”


  “可是我们做得还不够。”跳跳说道,“现在还没有一个地方是太平的。狼九姐那边的盟主选举不知道怎么样,她那边一切顺利的话,草原这里就要开始收拾冒顿的。冒顿身边的那个黑衣人我们至今没有探查出身份来,黑衣人武功高强,不似常人。”


  “草原这些年应该无法培养出如此厉害的高手,我们也没有听说过草原有如此一号人物。”猴将严肃说道,“这个人跳跳你遇见了,立马逃,我们恐怕都难是他的敌手。战场上面别讲什么尊严,活下去才是一切。”


  没有反驳,他怀中的书,倾尽多少人心血的书,就是告诉人们怎么在战场上活下去,现在自己要完成它,自己活下去才能告诉人们什么事正确的活下去的方式。吃完饼和羊肉,跳跳和猴将带着他们的队伍前往一个小部落,他们要说服部落长来支持自己。


  义山上,天未亮,山上的祭台处灯火通明,身穿庄严服侍的人们有序站立,举行着古老而又圣神的祭祀。虹猫站在狼九身旁,传递着祭祀用的玉器,狼九恭敬的将祭品仍往悬崖下,口中颂念古老的祭词。在唱诵声中,太阳的光照在祭台上,人们沐浴在金光之中,那是神眷顾在人们身上的痕迹。


  举行完祭祀回到议事厅的人们换了一身武士服,狼九召集的武林大会不仅是商议事情,还举办了快要被人们遗忘的独属于侠客的祭祀,有些本不想来参加的人们,也不得不前来。将武器交由朝廷的人马保管,武者们不服气的来到了议事厅。


  虹猫环顾议事厅,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唯有代表一方势力或者实力强劲的门派世家才能有一席坐下的资格。狼九坐在最上方的盟主宝座,徒弟王渠梁抱着炎鸣刀立在她身后。她的左手边是前两年才增加的朝廷席位,坐着仁亲王。朝廷已经在狼九的默许之下,缓缓渗透着江湖的最高圣地。


  台下依次坐着的是五地的副盟主,现在的副盟主已经成为一种名誉称号,虽是副盟主,但是他们命令不了、约束不了各地不属于他们势力外的门派,也命令不了盟主府直属管辖的武馆。副盟主之下便是各地武馆的掌事,依次序分别为南部武馆风尽,他那里有十六座大武馆坐落在各重要郡县城市中,下属小武馆已经到大部分村,是目前武馆建立最完善的地方,前任南部武馆掌事去年死在玉关夜晚突袭中,风尽接任了此职。


  之后便是北部武馆,大武馆数有十四座,下属小武馆只在靠近草原边境的地方设立,承担着戍边重任。中部武馆的大武馆十座,掌事是皇室旁支聂泉,中部门派世家势力强劲,纵使狼九和皇室也难以推进,小武馆也仅仅在帝都和仁义勇城附近。东部掌事虹猫,目前在建的大武馆有九座,慕他清名的侠客大部分前往东部,小武馆的建设虹猫优先在沿海附近,数量超过中部了。最差的是西部仅仅只有三座大武馆,还是靠近接壤的其它三部,掌事是黑小穗。


  对坐在自己身边是和黑小虎面貌相似,气质威严端正,自信内敛的黑小穗。虹猫拨弄起袖中虎阁的令牌,人生的际遇不同,后续的发展也会不同。掌事之后的位置上面坐着的便是各地门派世家的代表,其中代表北部的猪将和西部的垣延志都挨着掌事们坐着。莎丽站在虹猫的身后,每张椅子后面都站立支持他们的人,许多势力划分清晰可见。


  辞藻肃穆庄严的圣旨从仁亲王口中念出,议事厅的人或是跪着或是弯腰站立,虹猫半跪在地,所说内容和狼九之前给自己看过的内容没有区别。对于圣旨中狼九游便宜行事和节制在场兵马的权利,议事厅中人们的表情逐渐精彩起来,这些人的反应都是虹猫在意的,意想不到的事情最易看出人内心的想法,做出最符合本心的反应。他担心今天有些人反应过度导致狼九真的大开杀戒,虹猫不希望太过血腥。


  盟主的发言不是狼九,王渠梁拿着盟主正式文书,宣读盟主选举改革的事情。也不是直接说出来,而是什么祖先托梦,要降罪给天下,因此狼九不得已新开祭祀,以求平息祖先怒火。而怒火源泉是后辈不团结,打打杀杀,乃至害死了忠义之人。最后祖先说一切起源是盟主选举不合理,要改了。


  此话一出,众人明白狼九想要做的事情,纷纷和身边亲近之人商讨。王渠梁不受影响继续念着,虹猫亦是表情严肃听着自己知晓的内容。当说到盟主以后人选由武馆推举之后,终于有人坐不住,站起身来呵斥道:“狼九,你这样做,是想要独断乾坤吗?这江湖不是你一个人的江湖,天下共议武林盟主乃是千年祖宗之制,就算祖宗不满要变,又岂是你一人说变就变?盟主也不可如此肆意妄为!”


  “哎,程副盟主,渠梁话都没有说完,你干嘛打断他。”狼九冷冷说道,“江湖当然不是我这个盟主一个人说了算,朝廷不是也在这里。”


  仁亲王对着这位中部的副盟主微笑,程副盟主毫无畏惧对视仁亲王,仁亲王笑着说道:“程副盟主,您家程丞相在灭荀家时居功至伟,确实值得敬佩。渠梁是个小孩子,还需我们这些长辈好好引导一二,他的话还是让他说完,不然显得我们这群长辈倚老卖老了。”


  仁亲王道出程家是依靠灭荀家立功才起来的老家族,威胁程家不要倚老卖老。程副盟主悻悻坐下,皇室灭帝都三家的时候,他家都被瞒住,对朝廷的顾忌比对狼九的顾忌要大多了。


  王渠梁得以继续宣读,很多人脸上已经不满起来。里面的内容太多对盟主有利,武馆在各地的重要性得到很大提升,这些都不是世家门派所乐意看到的,特别是大的世家门派。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无能监督的盟主,而不是一个控制不住的、拥有个人势力的、受朝廷约束的盟主。


  当王渠梁宣读完毕,偌大的议事厅安静下来,人们脸色的表情格外慎重,压抑的气氛令不少人咽起口水。空气弥漫的刺鼻味道,令站在虹猫身后的莎丽感到不适,往日总是老神在在的风尽亦是正襟危坐。她望向端坐在盟主椅子上的狼九,等待着点燃的火。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老人家语气谦卑地站出来说道:“狼九盟主,万事万物有其运行之道,需尊其道,缓缓图之。盟主改制,事关千年祖制,万万生灵,更当徐徐图之,步步小心,多多听取大家的意见。盟主,盟主改制你看能否让大家思考一二,过几天再论。”


  狼九开口,说道:“大家自四方赶来,本就耗去不少时间,特别是在场诸位,来自之前都向我陈情诉说为了本地的江湖和平,难以前来,希望谅解。可见诸位时间宝贵,需多加珍惜。我自不能答应宽限时间,耽误在场大家放弃江湖和平而抽出来的宝贵时间。盟主改制一事,祖宗已托梦于我,江湖侠客自卫天下大道而成武林联盟,仁义勇为众侠遵从之道,而盟主的职责不仅是护卫联盟诸位,更是卫天下苍生。今天下征伐已久,苍生不知和平为何物,万万生灵不知武林联盟之存在意义,反惧侠矣。”


  狼九顿了顿,扫视在场所有人,有人震惊,有人愤怒,有人低头,更多是麻木,他们不解地望着狼九。心中悲凉弥漫,她接着说道:“盟主之制不改则天下难平,侠道难觅。”


  话语一出,虹猫手握紧了椅子扶手,莎丽在他身后说道:“狼九姐做法还是太过刚硬了,待会你发言多加小心。”虹猫听后微微点头。


  果不其然,立马有人出声反驳:“狼九盟主是说,这天下没有侠客了?要改了盟主选举制度才有侠客?哼,那大家之前为天下做的事情都不作数了。”


  “是啊,去年死在玉关的人就不是侠客?”


  “侠道我等不都一直在做吗?前段时间我们可还施粥救人了。”


  “狼九盟主啊,我等都好好遵守仁义勇的侠道,那里有什么侠道难寻。”


  “现在天下逐渐太平,不就是归功于盟主吗?狼九盟主啊,盟主之制不用如你提出那般改吧。”


  “侠道大家都有,狼九盟主的话大家都听,江湖也没有乱了啊。”


  一句句的反驳,一声声质问,虹猫沉默着,风尽沉默着,狼九沉默着。他们听着一切一切,那些人,都是大家族,大门派。盟主选举一旦更改,他们是最受损害的一方。毕竟,以前能参加盟主选举的人,只能由名门望族推举。


  “狼九盟主,你有何资格来说代表祖宗更改千年来的祖宗之制?来指责这天下千千万万的侠客?凭你这乡野村姑的出身?”一名老者怒斥道。


  “诸位,我们所谈为江湖大事,江湖上,英雄不问出处。”猪将笑着说道。


  猪将的话,让还想拿狼九出身说事的都闭上嘴。众人继续要说,猪将声音响起:“自古以来我们敬天敬地敬祖宗。特别是上天,它知古知今更知未来。天的旨意,生为草民的我们不敢不从。”


  “诸位,狼九盟主受天罚之刑,仍能继续执掌武林,便是天的旨意,天知未来,若狼九盟主要害江湖,害这天下,天为什么不收了她?”猪将笑眯眯说道,“如今的盟主之制,天都觉得不行,留下狼九盟主来主持大局。天意如此,诸位若反对,不知天会如何。”


  话语落,人们安静下来,他们这次想起来狼九受过天罚,出手的欧阳门长老都和狼九关系不佳,恨不得将狼九置之死地而后快。狼九如今不仅没事,和虹猫的交手可以看出身手不受任何影响。想到此,人们犹豫了。猪将在北部的威望比起狼九要高上不少,北部的一些门派纷纷闭嘴。


  违抗天意这道紧箍咒束缚住在座的人们,令他们接下来说话必须更加谨慎。有些人惊讶于一直和狼九不和的猪将会为狼九说话,虹猫和莎丽知道猪将并不是为了狼九,他是为了那个死去的男人垣克己才说话。


  不愿坐以待毙,有人站起来对狼九说道:“狼九,既然你代表着天意,我等还能说什么。只是江湖上一向实力唯尊,我等希望讨教一二。不然,不服。”


  虹猫准备说话,身后有人摁住了他的肩膀,是君迁子。他今天的打扮依旧是一老道形象,只是没有带他的拂尘,眼神关注着他的妻子狼九。见君迁子在此,虹猫的安心不少。


  “嗯,可以。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自是以武为尊。不过,一个个来太耽误时间了,我只接受一人的挑战。”狼九随意说道,“至于如何比,你们定。”


  狼九展示出来的强大自信,反倒令在场嚷嚷着要比武的众人安静下来。他们窃窃私语交流着,直到狼九敲击椅子扶手的手指变成拳头,有人被推举出来说道:“武之道,拳脚为本,我们一切的基础都是拳脚。不知狼九盟主可否愿意和我们比划比划?


  江湖中人皆知狼九喜欢用炎鸣刀,在江湖中行走,一身本事皆在刀上。他们提出比划拳脚,也是不想和狼九比划武器上面的功夫。狼九很少在江湖中施展拳脚功夫,众人推测狼九于拳脚功夫并不擅长。


  猪将端起手边的茶喝起来,细细评味起茶来。君迁子眉头一挑,手背到了身后。风尽的坐姿不再那么端正。王渠梁低下了头。人们看不清面具下狼九的表情,只见她站起来说道:“谁来?”


  狼九的自若引得在场所有人警惕,他们之前想出来逼狼九比拼拳脚的话语被生生逼回肚中,狼九的从容应战令他们推举出来的人心有退意。


  “嗯?诸公皆称大侠,而我乃山野弃妇,你们向我发出挑战,我敢应战,诸大侠们何时来?”狼九语调轻浮地出言挑衅,她将衣袖系好,环视在场诸人,脸色带怒色者十之八九,却无人向前踏出一步。


  最终江湖中拳脚功夫名声最大者站了起来。他若不出战,则日后名声不保。对于出来的人,狼九非常熟悉,是六步拳的掌门简娄,也是当年将兔将逐出师门的门派。


  “狼九盟主,领教了。”简娄说道。


  狼九看了眼猪将,猪将点点头表示尊重狼九的做法。狼九便走到简娄面前说道:“简掌门,早就听闻你拳脚功夫天下第一,狼九一直想要领教。不过我许久未动拳脚了,恐不是简掌门的对手。不如我们签订生死状,生死不论。简掌门也可放开手脚,不用顾忌此战之后的事情。免得之后人们认为简掌门赢得不够利落。”


  简娄听狼九说完,说道:“狼九,我们之间不过是对江湖未来的意见相左,并无仇恨,生死状不必签署,我自会注意分寸。”


  简娄说完,莎丽仿佛在风尽的脸上看到的嘲讽,她回想起与狼九之前交手的每个瞬间和收集到的情报,她俯身在虹猫耳边轻声说道:“虹猫,狼九姐藏拙了。”


  听到莎丽的话,虹猫眼珠一转,想起玉关城下一幕,握紧的手放松下来。转头看向狼九和简娄,狼九还在不断激简娄签订生死状,逼其施展全部能为。虽然有人为简娄说话要求狼九点到为止,狼九似是铁了心要和简娄拼命,无人知晓原因。


  咄咄紧逼之下,简娄和狼九签下生死状,在场的大部分人不清楚狼九那里来的勇气,挑战如今江湖拳脚第一人。


♚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二章虎阁旧事摧傲骨 庸中来东笼人心

    “庄重,每艘船上你安排一个老练的水手跟着,特别是晟睿那小子船上,他爱乱来,安排可靠的人拉住他。”

  “闻稻,你急什么急。你是二队的,跟着莎丽大人殿后,现在别添乱。”

  “各位兄弟,没吃完饭的船上有准备,抓紧时间把登岛用的武器运到船上去。”

  如虹猫所料,风起后最忙的人不是他,是寒天。身为心腹又有丰富海战经验的他,在虹猫进行战前会议,特别是指定寒天为先锋大将后,整个人异常亢奋的指挥众人做出海前准备。反倒是虹猫,信步走在忙碌的人群中,不时鼓舞那些忙碌的人一两句。直到他走到清点铠甲的大奔身旁时,小声对大奔说:“在海上你看着点寒天,他第一次指......

    “庄重,每艘船上你安排一个老练的水手跟着,特别是晟睿那小子船上,他爱乱来,安排可靠的人拉住他。”

  “闻稻,你急什么急。你是二队的,跟着莎丽大人殿后,现在别添乱。”

  “各位兄弟,没吃完饭的船上有准备,抓紧时间把登岛用的武器运到船上去。”

  如虹猫所料,风起后最忙的人不是他,是寒天。身为心腹又有丰富海战经验的他,在虹猫进行战前会议,特别是指定寒天为先锋大将后,整个人异常亢奋的指挥众人做出海前准备。反倒是虹猫,信步走在忙碌的人群中,不时鼓舞那些忙碌的人一两句。直到他走到清点铠甲的大奔身旁时,小声对大奔说:“在海上你看着点寒天,他第一次指挥这么多人,难免会做出一些过激行为。别让他太过激动受伤。”

  大奔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吧。寒天这小子在荀家眼皮子地下混了这么久没出什么大事,心性自当稳重。这是他第一次被你指名当先锋大将,表现的如此亢奋,是不想辜负你的信任。”

  “我就怕这一点啊。我情愿他辜负,也不希望他出事。”虹猫感叹一声,拍拍大奔肩膀,前往下一个鼓舞的人群中。

  帐篷内,黑小虎自己穿着贴身薄甲,他将作为登岛的敢死队将领第一批登岛,这是他从大奔手里抢过来的。帘帐掀起,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他面前。那人依旧是一脸轻浮,玩世不恭。他对门外的手下说道:“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听到这话,黑小虎眉头紧皱,说道:“风教主来找小小的黑某,有何要事需如此戒备才能说?黑某不才,恐怕难当大任,辜负风教主的嘱托啊。”

  黑小虎的话令风尽玩味一笑,他大大咧咧地坐到黑小虎床上,说道:“我来找黑阁主,是想和你谈一桩交易,一桩关于你心魔的交易。你那大魔头父亲黑心虎,以及你的子嗣黑慕莲、黑逐雪。”

  “你什么意思?”黑小虎警觉呵斥道。

  “被众人鄙视,排斥的滋味不好受吧?”风尽笑着说道,“毕竟黑心虎做的那档子破事,你在南部没被活吞,是你母亲积德。但是你的儿子、女儿一直被那群名门正派所不容,你也很苦恼吧?”

  “说句实话,你被看不起很正常,阻止七剑合璧的事你参与了。你儿子、女儿就冤枉咯,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背上魔教后代的骂名。”风尽缓慢说道,“一辈子不管付出多少努力,做多少好事,都抵不过一句话,魔教教主黑心虎的后人。你看跳跳,他是七剑都还有人拿他曾经是魔教护法的事情来找他麻烦。你啊,之前做的都是无用功。”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还能怎么做?”黑小虎怒目圆睁,双手紧握,风尽说的话,句句戳在他的痛点。

  “接我的位置。”风尽轻描淡写说道,“你的子女就会入太学,拜大儒为师。许多的流言自会消去大半,同时他们也不会走你的路,在江湖上做一个拼死拼活都讨不到一句好的江湖人。或者,你希望你的子女继承你这黑虎阁?”

  “接你的位置?什么意思?”黑小虎不解问道,刚刚风尽提出好处,他心动了。

  “杀人。杀一些不方便杀的人。比如,这次岛屿上的所有人。”风尽语调轻快,面带狐狸般微笑的说出恐怖事情。

  “你!”黑小虎震怒,说不出话来。

  “你可以拒绝呀,但是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狼九姐不会上书请求,陛下更不会让魔教后人随随便便入太学。至于大儒,他凭什么收曾经为祸一方的魔教后人入他门下。黑小虎,你心里清楚的,有白就有黑。狼九姐以前就是替荀若做这些肮脏之事的人之一,我就是专门替狼九姐做这种事情的人。”风尽有些得意说道,“陛下对声名狼藉的浮鬼教,没有一丝处罚,你觉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找我?”黑小虎问道。

  风尽开口道:“因为虹猫信任你,他会理解你,会保你。”因为他信任你,所以知道你做的事情是为江湖好;因为他理解你,他就阻止你保护你。而你,会为了他的大义,想尽办法去做江湖所不容却不得不为之事。  

  “为什么要杀岛上的人?”黑小虎紧握的拳头松开。

  “你觉得岛上的是什么人?大部分人都是在陆上惹了祸,和陆上的人有仇才跑去海上的。虹猫仁慈,不会赶尽杀绝。这些人他接回来,牵扯的旧案虹猫如果要查,东部会烧起来。如果虹猫不查,这群人迟早会闹起来。狼九姐不希望东部这个时候乱起来,陛下更希望未来也不要乱起来。何况,陛下需要虹猫献上的不仅仅是自己嘴上的忠诚,还有实际的决心。权利中,你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决心。”

  血。黑小虎心中默默念道。

  风尽的声音又响起:“黑小虎,你的决定是什么呢?犹豫可不就仅仅是失去妻子那么简单了。”

  “你说什么?”黑小虎听到这话,冲上去要抓住风尽,却被风尽躲过。他的妻子生儿子时虚弱过世,当时逗逗正好有事,请到时已经回天乏术。

  “黑家凭什么接受你?你的父亲可不仅仅是名声不好,黑家和你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你该感谢你父亲当年帮助了狼九姐打赢废湘寨一战,林家又害怕被成为门主的狼九姐清算,急于和一强势家族联手。你和你的妻子是两个家族一时的牺牲品。你不会不知道。”风尽嘲讽说道。

  黑小虎知道自己是牺牲品,自己的妻子也是。两人的婚姻看似是两个家族联姻,不过是两个家族边缘人做给江湖人看的一场戏。但是黑小虎需要这场戏,魔教改名成虎阁,往事不能跟着名字的改变而消失。强盛时魔教四处打压世家门派,抢占土地,扩充实力和不少势力发生冲突。魔教倒下后,往日的罪过开始找上门来。黑小虎,他放不下过去父亲的那些手下,终究有些人不该受自己父亲的罪。自己也不可能逃离父亲带给自己的罪。黑家的名声能帮助自己抵御太多太多的罪。

  “我夫人她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黑小虎低声说道。夫君,他以前并不喜欢那个女人这么叫他。她来黑虎崖,自己便找借口去了战场。他总是躲着她,躲着她那一声声夫君。她知道自己躲着她,她还是很温柔对待自己。不,她温柔的对待黑虎崖每一个人,连冷冰冰的姬长老都会对她露出和蔼的笑容,同时叫自己多陪陪她。怀上长女时,自己没有陪伴她,找借口说虹猫旁需要帮助,直到自己被蓝兔赶回去。一道道逐渐和自己胃口的菜,一件件出门舒适大气的新衣,一包包出征用得上的行李,黑虎崖越来越暖。多年后,他慢慢对她好了。

  风尽随口说道:“林家和黑家不需要你们的联姻了,林家不希望魔教后裔和自己牵连太深,黑家不希望你有后代。你身边有逗逗,他们只能慢性下毒,毁了你妻子的身体。没想到你夫人倒是厉害,还是给你生下个儿子。你妻子的死我觉得不对劲,就查了一下,是林家指挥,黑家默许。狼九姐看了后,要我收拾准备对你子女下手的人。那些人的脑袋我给埋你妻子坟前了,你不信挖挖看。她是个好女人,我给了她好的祭品。”

  说完这些,风尽起身走到黑小虎面前,俯身至他耳边说道:“我会看你的答案。”说完,果断地走出黑小虎的帐篷,他也有事情要准备。

  风尽走后不久,黑小虎随后出来,前往敢死队所在的船只。路上遇见大奔,大奔悻悻说道:“哎,我武功再高点,轮不到你上。”黑小虎之所以能说服虹猫成为敢死队,是因为他说自己武功比大奔高,能一下子破开那群海盗的大门。

  “你小子要超过我,再等一百年吧。”黑小虎一拳捶上大奔肩膀,“你的二队别太快粘上来抢老子的战功。”

  “嘿,我还偏偏要抢,你管我。”大奔揉揉肩膀,“别死了,你的孩子还等你。”

  黑小虎怔住,随即很快柔声说道:“嗯,我会小心的。不仅仅是我的孩子,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还没有还。”

  没有接黑小虎的话,对于干娘的死,大奔心里对黑小虎是存在芥蒂的,虽然黑小虎这些年来一直在弥补当年他父亲和他自己做过的错事和憾事。

  郁郁葱葱的山中树林,坑坑洼洼的山中细长官道,视线不可能开阔,达达谨慎地率领三千多精壮武士护卫从各世家游说来的粮草钱财。出发时的五人五马,归时兵强马壮,粮草沉重。队伍行得很慢,归心似箭的达达不敢独自离去,这批粮草太重要了。队伍是各世家门派筹集起来的,他在时无事发生,他走后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咕咕。莎丽的灵鸽飞来,达达抬手接住灵鸽取下信件。看到虹猫要出海寻吴志道一战的消息,他眉头微皱,觉得虹猫有些冒进。随即想到莎丽在虹猫身旁没有阻拦,定是有其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所幸离东部营地不足一天路程,自己无法送他们出征,但可以替他们稳住后方,迎接他们凯旋归来。

  “诸位,离营地不足一天路程,海啸才过,附近有山贼流窜,不要放松警惕。”达达大声命令道。

  “是。”统一的回复声响起,震起树上鸟儿,也震走别有用心者。

  咻咻,利箭破空声音从队伍后面射出,入林中响起阵阵惨叫,熟悉的声音响起:“达达好友,林中之人既然为匪,遇官军不降,又何必留其性命,放过他们。”

  达达见状,立马拔剑阻止他们准备射出的下一轮箭雨,不满说道:“庸中前辈,何苦如此。不过是一群因灾祸被逼无奈的苦命人,想讨一条活路。”

  衣物低调奢华,装束一丝不苟的庸中骑着高头骏马缓缓靠近,他身后是欧阳门的地武士,一个个举起弩箭,对准林中那些衣裳破烂拿着木制农具的人。

  “官府已经开仓赈灾,没吃的可以去官府领取。而他们却还在此落草为匪,为祸一方,不过是想趁乱发财的小人。”庸中语气中带着不屑,对林中人的不屑。

  达达知晓庸中出身,虽有过一段时间和官府作对的经历,但对寻常百姓家的认识依旧处于城中百姓的生活日常。达达开口劝说道:“偏僻山村,官府除了收税,平日里都不会去,百姓自然无从得知官府救灾一事。海啸过境,为了活下去不得已出来求一条生路。”

  庸中听后,眉头皱起,他倒是没有想过这层,说道:“不过拦路抢劫也是伤害了他人,我们不能因他们会饿死而纵容他们拦路抢劫。不然王法何在,官府威严何在。这几条人命是给他们的警告,下次再犯,便是官军直接去他们村里。”他说话声音很大,同时迅速张弓搭箭射向因怒火举起农具要冲出来的年轻人。

  达达没有阻止庸中的行为,那支箭射中年轻人手中农具,连带着他向后一飞,跌倒在地。那人还想站起来,箭来到他腿间晃动,吓得人们纷纷后退。

  “大人,留下些粮草吗?”手下小声对达达道。

  达达刚刚想开口,庸中说道:“不用。来一波打劫的留一点,你有多少粮食都不够给的。战事已起,这些粮草军中是否够用都未可知。赶快将粮草送到军中才是正经事。”

  庸中所说亦是在理,思考一下的达达说道:“抓紧赶路。”

  他下完命令,队伍继续开动。同时达达唤来亲信,在颠簸的马背上写上一封信,嘱托手下务必送到附近官府。

  “你写的什么?”庸中问道。

  “拜托附近的官府组织人手到偏远的乡村里面,送些粮食。”达达说道。

  庸中挑眉,随即说道:“你写信没用,我这里带了欧阳门的印章,在信上盖着保准有效果。”说完,从怀里掏出印章,哈口气在信件上盖上欧阳门三字。

    信送出后,达达感谢了一番,欧阳门三个字在东部官府中,有时候比七侠亲自到都管用。

  “您怎么来东部了?”达达问道,他身后那些世家门派的人耳朵瞬间竖起来。

  “太久没有休假了,向门主和皇上申请来东部玩一玩。之前在东部和这里的人一起共过事,大部分的人和景我还记得。就是我啊,不是那个年轻人了。”庸中感慨说道。

  这话达达听后,往身后看了一眼,那些人立马移开视线。

  “我看您还年轻得狠啊。既然来东部了,晚辈有些地方说不定还要前辈带领一二。”达达笑着说道,接上了庸中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要求。

  “可以可以,门主和陛下也希望我给他们带点好东西回去。”庸中同样笑着回道,达达的强硬他没有介意,对方的为人他早就清楚,只是这次可不能偷懒咯。

  几句话间,所有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得知消息的门派世家在到达营地后,纷纷将狼九和陛下派庸中前来东部支持七侠的消息传回。

  风非常的足,一路上虹猫他们连桅杆都不用动,风就自己变了方向。本来两天的路程,在风的助力下,一天就到了。此时正是夜晚,虹猫他们的船熄了火,收了风帆,缓缓靠近亮着灯火的海岛。

  此时海岛里的人们也才回不久,和凤凰岛一战没有讨到便宜,疲劳又沮丧的人们进入梦乡,那些负责警戒的人也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在半夜后都偷偷开始打起盹来。

  黑小虎带着队伍驾驶小船在阴影处靠岸,悄然摸至海岛营寨的门下。

♚请叫我战斗兔

第九十章隐秘新老对往事 让利得利冬市行

  “好的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熟悉的歌声里,妻子带着孩子们在山底的河边洗漱衣物。而在他们身后的堤坝后,是万家灯火。  

  “啊!!!”怒吼声中,虹猫拉开闸口。汹涌的洪水奔腾向山底冲去,卷走了人,也卷走了心。   

  寻常的山谷里杂草密布,勉强够一人行的山间路,毫无有人来过的痕迹。风尽带着莎丽小心走在山谷小路上,害怕有陷阱。走至尽头豁然开朗,荒草中简单搭建的祭台上,虹猫盘膝低头,他面前一颗大珍珠不断变化着光芒颜色,四周还摆着其它祭品。  

  “不要看那颗珠子。”风尽警告道,“大人,您这样做,小的就将紫云剑剑主莎丽带来见您了。不出来见见吗?荀家十士的那位不是已经死......

  “好的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熟悉的歌声里,妻子带着孩子们在山底的河边洗漱衣物。而在他们身后的堤坝后,是万家灯火。  

  “啊!!!”怒吼声中,虹猫拉开闸口。汹涌的洪水奔腾向山底冲去,卷走了人,也卷走了心。   

  寻常的山谷里杂草密布,勉强够一人行的山间路,毫无有人来过的痕迹。风尽带着莎丽小心走在山谷小路上,害怕有陷阱。走至尽头豁然开朗,荒草中简单搭建的祭台上,虹猫盘膝低头,他面前一颗大珍珠不断变化着光芒颜色,四周还摆着其它祭品。  

  “不要看那颗珠子。”风尽警告道,“大人,您这样做,小的就将紫云剑剑主莎丽带来见您了。不出来见见吗?荀家十士的那位不是已经死了吗?”  

  “真的死了吗?”莎丽和阴影中的人一齐说道。  

  循声望去,一名独臂的女子身穿护住重要部位的皮甲,腰间的腰带莎丽瞧出是伪装的软剑。此人虽然做了简易的伪装,面容年轻,但是岁月带来的衰老还是难以遮挡。  

  “哦,你为什么觉得他还没死?”蛇将缓步走到祭台旁,慵懒地靠着问道。  

  打量面前浑身是破绽的女子,莎丽恭敬说道:“若是他死了,为什么我抓不到他的下属?”  

  “不管是什么队伍,他们的头头死了,总会乱一乱。帝都是有十士中隐真的尸体,可是不是他的就难说了。”蛇将随口说道,“和他斗了那么多年,他是个喜欢留一手的家伙。”  

  莎丽抱拳说道:“多谢前辈指点。只是前辈将虹猫这样请来,是为何事?”  

  “东部这边,小九推荐了他,白伥寿推荐了垣克己的儿子,先生来信说我自己看着办。”蛇将说得很轻松,“虽然不知道玄武为什么要卷走蓝兔,不过虹猫表现不错。”  

  “原来如此,也正好免去晚辈找前辈的时间。”莎丽说道。  

  “哦,你找我?”蛇将挑眉,知晓莎丽来此目的,“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给你武君子在东部的全部?”  

  见虹猫无事,莎丽全身心应对蛇将,她说道:“在垣克己将军过世后,他下属的十二将并立即没有和荀若反目,相反对于荀若的援助前辈你们没有丝毫抗拒的接受了。”  

  “玉关战役后,朝廷开始重新组建北部军,东部对北部的支持很大,然而突然间武君子一脉向荀若发难,其中原因恐怕和垣克己前辈的死有关吧。此时君迁子前辈依旧中立,哪怕武君子十二将中有两人被荀若设计杀害,他还是前往了远东。也就是说令武君子垣克己一脉和荀若进行战斗的原因让君迁子认为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狼九门主失踪一年后回归,君迁子彻底和荀若翻脸。也就是说,狼九门主掌握了一个让君迁子也无法忽视的荀家做过的事情。那么狼九门主知道了什么,让一向不插手的君迁子也不得不插手。”  

  听着莎丽的分析,蛇将表情依旧慵懒,显然莎丽说的这些事情并不能说服她交出手中的武君子东部势力。  

  “所以我就查了查狼九门主的一切,毕竟奴籍出生的她按常理不该接触到一些事情的真相。没想到,狼九门主在玉关战役期间,除了做过垣克己将军的亲兵,而她是另一位十二将带出来的士兵,那位将军恐怕是除了您之外,垣克己最信任的人了。又结合蹇威前辈留下来的信息,恐怕那位将军已经调查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他所知道的真相来不及告诉其他人就在蛮族的大突袭中身亡。”  

  “狼九门主之前都未曾有过任何违抗荀若的行为,甚至荀若娶妻她都亲自去压住要闹事的手下,为何她失踪一年后就和荀若反目,甚至大大出手,要灭了荀家。恐怕在她心里还能超过荀若的只有垣克己前辈,而那位将军留下的一切,不仅仅是揭示了垣克己的死因,还涉及到了狼九门主过往所坚信的事情。狼九门主失踪是遭遇了袭击,这次袭击她的人实力强大,狼九姐的一批亲信死在其中,连浮鬼教的一位护法都牵涉其中,其家族都不敢追究死因。”  

  “哦?风教主,说你了。”蛇将瞧着风尽说道。  

  标准微笑的风尽手一直放在腰间剑上,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许多事情。得到默许的莎丽继续说道:“人活着就有痕迹,狼九说是失踪一年,但是非要说只是半年,后面半年她四处隐秘活动,去了许多家族许多地方。这些地方不仅出现蹇威前辈提供的名单里,而且都有共同点,参与了玉关战役,或是家族中青年才俊死得不明不白。江湖中有实力这样做的,在当时分别是荀家、朝廷和白伥寿。”  

  “有理由这么做的,唯有朝廷和荀家。或者说两者都有参与。”莎丽叹息说道,“侠乱天下久已,能让君迁子前辈沉默的恐怕就只有这个理由了。对新一代的侠进行灭杀,恐怕是多方默许的事情。然而荀家的野心打破了这个默许,狼九姐在这个时候成为了新的打压荀家的存在。”  

  “狼九确实是被迫成为对抗荀家的存在,荀家想成皇的那刻起,之前的牺牲就是他们的罪。”蛇将带着恨意说道。  

  “包括他们设计害死垣克己将军。”莎丽说道。  

  “是的,从那刻起,我们只能和他们血战到底。”蛇将又叹息一声。  

  听完这些,莎丽阴沉着脸说道:“是啊,你们是为了垣克己前辈和荀若为敌,然后死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侠客。本来争夺皇位的侠客们,逐渐聚集在武君子或者人君子手下,践行他们的想法,并付出生命或者强行付出生命。狼九门主虽然与荀家为敌,因此不断杀人,大部分也是侠客或者门派世家。前辈,你们在有目的的减少侠客数量。你们以争斗之名,实则在灭侠。”  

  此语毕,蛇将站直身体,慵懒褪去,一股肃穆阴冷笼罩其身,内敛中闪过一丝锐利。莎丽抱拳恭敬行礼,蛇将亦恭敬回礼。  

  “新人出来了,你猜得不错,我们是在减少侠客。”蛇将说得,“只是有些侠客不该死,荀家滥杀了。”  

  “狼九姐没有吗?”莎丽质问道。  

  “我并不认同狼九,她杀戮太重了,不符合将军的想法。”蛇将带着些许鄙视说道。  

  早有耳闻武君子一脉中剩余将领对狼九姐有看法,没想到他们是完全看不起狼九姐。莎丽心中想道。  

  “蛇将军,所以你的手没有了。”风尽笑眯眯说道,似是嘲讽蛇将过往的仁慈导致她失去臂膀。  

  暼了风尽一眼,蛇将没有理会风尽对狼九的维护,她对莎丽开口道:“想要我手中的东西,可以,向我挑战,从我这里夺过去。我不会给任何人的。”  

  莎丽笑着回道:“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打量面前自信的新一代晚辈,蛇将露出笑容陷入沉思,她想起了当年那些血与泪的岁月。汗毛地颤抖拖回她的思绪,生死徘徊间的敏锐让她侧身躲过袭来的剑气,独臂的她毫不犹豫拔出腰间软剑甩向袭击者。  

  那人用剑缠住她软剑要夺过来,蛇将手腕抖动软剑从那人剑上松开,她立马拉开与那人距离,那人杀招立马落在蛇将空门,蛇将却无法感受到杀气,反倒有熟悉的气息。  

  噌,风尽拔剑阻挡埋伏地底的刺客全力一招,背手剑又挡下不知何处射出的箭。不远处有人持枪奔袭而来,莎丽迎战上去时又有人悄然杀到,和枪手配合默契,莎丽一时无法脱身。  

  蛇将并未纠缠,身法灵活的她躲避着不断刺来的剑锋。对面的虹猫面无表情挥舞手中长虹剑,在他杀招即将触碰蛇将时招式忽的露出破绽,破绽中蕴藏的杀气侵袭蛇将。当生则生,当死则死,死生之间,一念曰仁。长虹剑停在了蛇将修长的脖颈之上。  

  “梦怎么样?”蛇将慵懒问道。  

  “很不好受前辈。不然我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起床气。”虹猫笑眯眯手持长虹剑,同时抓住射向自己头颅的箭,用内力震断。  

  “剑法不错,和风尽小子的杀生剑不同啊。侠客是要有仁者之风,可惜很多侠客忘记了。他们只记得利,他们的侠也就是利了。”蛇将可惜说道,她不管架在脖颈上的长虹剑,走到虹猫之前坐着的祭台,拿起那颗珠子,“你从蜃珠中清醒过来,我想有些事情你自己也考虑清楚了。蓝兔的事情别想了,有些事情人力暂时有尽。”  

  “但我不会认命。”虹猫收起长虹剑,“前辈,下次不要这样,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蛇将走到自己手下中间,说道:“你生气很重要吗?虹猫,你既然已经知道灭侠,那么你的答案又是什么?”上一代的人们觉得侠多了,于是他们用各种方式减少侠客数量。  

  “你会看到的前辈。”虹猫背对着蛇将,和莎丽、风尽一起往回走。  

  风吹起蛇将凌乱的头发,她说道:“壹,我们斗得过虹猫他们吗?”  

  “斗不过。”壹简短回答。  

  “贰,虹猫最后能成武林盟主吗?”蛇将问道。  

  “有武功,有势力,天运将至,能。”贰回道。  

  感受着阵阵海风,多年在东部暗中的争斗令她心力憔悴,荀家对东部所作所为,虽打压了门派和世家,但是终究有利于百姓。自己带着一群侠客反抗荀家,不过是想提那个早已逝去的人讨要一个公道而已。所作所为有些已经超过侠者所为,她想起垣克己当年逃婚时问跟着他翻墙自己闯荡江湖会做很多不得已的事情,你会不会后悔。她的回答是能跑出去,干什么都不会后悔。  

  暗下来的天空,府上亮着灯火,进入的虹猫见到包扎好伤口的黑小虎抱着自己睡着的女儿站在对着门口的廊檐下,儿子们和欢欢陪在一旁。虹猫大步走到他们面前,黑小虎将虹玉桂递给虹猫。  

  “小子们不肯休息,要等你回来。”黑小虎说道。  

  抱着女儿,虹猫揉揉孩子们的头,说道:“情况莎丽和风尽教主已经说了,蓝兔的葬礼不要办,旭礼也不要叫回来,我会给学堂写信一封解释。”他说完,见到黑小虎面露不解,关切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无事,一点小伤。”黑小虎揉了揉受伤地方,所幸没有断骨,“蓝兔未死不办葬礼我能理解,但是旭礼不回你不怕他被人说不孝?我们知道蓝兔被海水卷走是怎么一回事,不代表江湖知道。”  

  虹猫说道:“他母亲未死,他回来又能做什么?他自己决定去帝都求学,我们就不该用这种事情打扰他。我想那孩子会理解的。”  

  莎丽没有反驳虹猫,她知道心中最难受的就是虹猫,她开口道:“虹猫,你先去带孩子们休息,他们这几天一直担心你,没有好好休息。”  

  虹猫点点头,带着孩子们去休息,莎丽则送走风尽。做完一切虹猫就带着黑小虎和莎丽赶往军营,之前庄重和荀晟睿带去海上避难的船全部回来,他们见到虹猫无恙,悬在心上的石头总算是落下。如果虹猫出事,那对军心影响之大,恐对之后的海上战争非常不利。

  锣鼓喧天的雪地里,人声鼎沸,全国各地的药商们齐聚于此,参加远东的冬市。今年的冬市不比往常,许久不来远东的君迁子回来了,他还带着神医逗逗前来。在冬市最圣神的祭祀典礼上,点圣火的人一般是由远东医届实际掌握者去点燃。这是君迁子为团结众人而做的仪式,他离开远东后,由欧阳门在远东的长老荀忠去点燃,荀家叛变失败后,荀忠长老辞去长老一职,回到欧阳门自我圈禁,点火便由君迁子的二弟子主持。  

  这次君迁子带着逗逗一起点火,引得很多门派和世家想法不一,直到君迁子宣布圣火不仅仅是远东的,更是帝国的,是皇上的,今年是他和逗逗受圣上请托点燃火焰。  

  君迁子的话毕,许多人并不意外,此处是皇室的龙兴之地,虽然皇室入主中原后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中原,但是在此地的实力依旧不可小觑,远东地区的官府实力比其它地方反而要强上不少。君迁子能较为平和的在远东发展,也是有皇室的原因。君迁子也是三君子里面,和皇室走得最近的一位。  

  隆重的仪式结束,君迁子和一些门派去其它地方谈事,逗逗则由狼元波领着在冬市里面寻购药材。聚天下药材于此的冬市,药物的质量令逗逗啧啧称奇。许多药商见到逗逗都邀请他去自家摊位上看一看自家药材,逗逗也不客气,他来这里也是为东部接下来的战事采购药物,所需甚大。  

  在一家药铺前,仔细闻了闻这家三七,看了看,品尝一番后,逗逗开口了:“老板,这三七如何卖?”  

  老板见是逗逗,笑着上前比了个数说道:“如果是别人,我就这数了,您来,这个数。”说完,他比了一个比之前少上不少的数。拉拢之意可见一斑。  

  狼元波眉头轻佻,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逗逗,逗逗放下手中三七,笑着说道:“老板爽快人,我这里要得可不少啊。”  

  “唉,逗逗神医说笑了,我这里的药能被您看上是我的荣幸。不过在下家里有味药丸,希望神医逗逗能给点评一二。”老板笑着说道。  逗逗接话道:“哦,那我就唐突一二了。”  

  听到逗逗答应,老板叫手下拿出那味药丸。逗逗端详起那味药丸,放于鼻下细嗅,半刻钟后说道:“拿纸笔来。”  

  早已备好的纸笔铺在桌面上,此时店铺周围有不少慕名前来的人围观,逗逗在众人注目下,提笔写出配成药丸的药物,一会儿功夫就写出十多味药材来后,写得老板脸上越来越阴沉。突然逗逗笔尖悬停,一滴墨落在纸上,迟迟不再落笔。  

  “哎,在下才疏浅薄,有几味药实在是猜不出来。”逗逗摇着头遗憾落笔,老板本来有些阴沉的脸恢复笑容,“东家这味药丸,功夫了得啊。”  

  逗逗此言一出,四周人们纷纷叫好,老板笑得合不拢嘴对四周人们打拱手,不少人对老板道喜。  

  “恭喜老板调配出这等药物。我这里需要三七三千斤,不知老板可以多久备好货?”逗逗趁机说道。  

  兴头上的老板说道:“您多久要货我这里就多久备齐。您明天要货,我明天就可以备齐。”  

  “好,那就拜托老板了。”逗逗笑着说道,和老板签上订单,交上定金后,和狼元波一起继续逛冬市。  

  离开人群后,狼元波笑着说道:“前辈的演技令晚辈佩服啊,特别是那味药您已经猜出所有配方,却在关键位置上戛然而止,这一手妙啊。”  

  面对狼元波带些许马屁的言语,逗逗笑着回道:“那老板既然免去我大笔采购费用,我自然得回他一点甜头。他那药是味好药,我助他一把倒也无所谓。若是他药不行,我之后也会帮他改一改。”  

  人情往来,无人可避之。狼元波继续给自己从小敬佩的人拍着马屁,带逗逗看了好几家有实力的店铺,说出自己要得药材,却不提购买一事。之后逗逗便和狼元波前往杏林阁,那里是冬市开市后,各家为前来求医的病患看病之所。  

  十分内敛的招式,动作小却又饱含杀意,又如水般无常形,于无法意料之处,迅猛中简单利落。身为剑术高手的跳跳,对这既不华丽也不惊人的招式感到心寒,这都是真正的杀人剑招,以最小的代价来换取最大伤害的招式。  他知道窥视他人练剑不和武道,却又无法移开目光,直到先生练剑毕,他走出藏身之所,来到先生面前。先生二话不说出招,跳跳急忙出剑阻挡不敢轻视。三招下来,他难寻破绽,但也未被先生击伤。  

  “是你?”收回佩剑,先生放松说道,“怎么?晚上睡不着出来散散心?”  

  “是的,嗯,抱歉先生,刚刚我在一旁看完你练剑了。”跳跳饱含歉意道。  

  面对跳跳的坦诚,先生沉默一阵,带着跳跳往远离营地的方向走去,确定四周无人后,先生才缓缓开口道:“将军的这套剑法我也正打算教给你们七剑保管。”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九章功勋错了是错了 灵兽插手人间世

  是夜,本该只有巡逻卫队查宵禁的帝都城内,四个地方爆发出激烈的厮杀声,发出声音的是四个势力不小的门派和世家。得知消息的各个门派世家纷纷派人前往探查,却被帝国的军队挡在外围无法靠近。有人想要冲进去,皆被无情击杀。

  厚实城墙都能推到的冲车,门派和世家修建自以为坚固的围墙显得那么可笑。士兵们藏在攻城武器里面,躲避不断砸来的大石块和射来的利箭。围墙倒塌面对冲进来的士兵和皇室直属的武者,门派和世家难以招架。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门派就停止了厮杀声,唯有无声的胜利者收割伤者和藏匿者发出的最后哀嚎。今天晚上皇帝直接下令,灭门。

  “大人,这是谁啊?穿得这么严实?”手下忍不住问道。  

  “闭嘴,......

  是夜,本该只有巡逻卫队查宵禁的帝都城内,四个地方爆发出激烈的厮杀声,发出声音的是四个势力不小的门派和世家。得知消息的各个门派世家纷纷派人前往探查,却被帝国的军队挡在外围无法靠近。有人想要冲进去,皆被无情击杀。

  厚实城墙都能推到的冲车,门派和世家修建自以为坚固的围墙显得那么可笑。士兵们藏在攻城武器里面,躲避不断砸来的大石块和射来的利箭。围墙倒塌面对冲进来的士兵和皇室直属的武者,门派和世家难以招架。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门派就停止了厮杀声,唯有无声的胜利者收割伤者和藏匿者发出的最后哀嚎。今天晚上皇帝直接下令,灭门。

  “大人,这是谁啊?穿得这么严实?”手下忍不住问道。  

  “闭嘴,看不到那柄枪上的血迹吗?”负责攻打云家的领头人警告道。眼睛却不住瞟向一个方向,那里坐着一个高大宽厚的人,这个人被宽大的黑色袍子笼罩,一柄长枪插到地上,拿着酒囊饮酒,响起铠甲摩擦声音。锐利的目光袭来,领头人被神秘人刺痛,他急忙转过头询问下属:“怎么还没有攻进去?”  

  “报告大人,云家竟然私藏了重弩,我们带着攻城武器都被重弩给破坏了。兄弟们想要强攻,都被云家的打退。大人,云家是行伍起家,我军的情况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属下汇报道。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云家人为国牺牲不知多少人,哪怕皇族更换不知多少家,大家心里都是敬重云家的。  

  咬咬牙,领头人坚定道:“不计一切代价,攻进去!”说完,开始动员士兵们准备冲锋。  此时神秘人站起来,朝着云家走去,领头人停住了动作,他想看看拿着皇帝信物突然出现的此人能够做什么。  

  猝不及防的爆冲,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神秘人就已经来到他们久久没有触碰到的云家围墙下面,一个轻功便杀进云家里面,云家的好手来不及反应就被干掉。  

  突然出现的人,杀得云家差点乱了阵脚,云家本家的高手急忙出手,结成阵法将此人逼出人群,他们才稳住防御。神秘人挥舞着长枪,狠厉地刺向每一个人的漏洞,云家高手稍不注意就被收割了性命。不知是云家人故意引导,还是神秘人有意,他们来到了云家最核心的内院堡垒里面。这里是云家祠堂,云家的族长身穿家族祖先起家时的铠甲,手握家传战刀,漠视来者。他身边没有几人,都派出去挡住前来灭门的军队。  

  此时神秘人身上的长袍已经破损,里面人身穿旧铠甲,云家族长一眼就认出铠甲是垣克己在世时,改进后重新打造的北部军铁甲重骑的铠甲。这种铠甲用料踏实,因此异常结实。发起冲锋的铁甲重骑就是一堵墙,一柄利剑,打得蛮族骑兵丢盔弃甲。这只部队在玉关断后深入草原几近覆灭,直至现在都没有再出现,不仅仅是因为缺少钱,更多是少了垣克己这样的将领。  

  “住手,阁下可是来讨债的?”疑问又坚定地语气,云家族长说道,“关门。”  

  “抱过来。”一名老仆人抱着婴儿递给云家家族,然后投井,“狼九,这名婴儿是我家家奴所生,这家奴被我云家人酒后强了,因为害怕一直瞒着这个孩子的存在,躲到家族祠堂里面,昨天才出生。就在场的人知道他的存在,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我们都没有回来,身体还躺在关外。”嘶哑的声音从铠甲里面传出,似是诉说着凄惨的过往,“你们出卖了我们。”  

  云家族长闭上眼,过往记忆复现,他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条消息会让大家死去,他们说要来救我们。”当年他随着铁甲军杀出关外,一路路躲躲藏藏,直到家族信鸽来信,说即将派人去救他们这一支两万人的孤军。结果,等来的是整个蛮族的绞杀。  

  “我们都死了,我们恨啊。”嘶哑声夹杂着浓烈的恨意,铠甲摩擦声音响起,“为什么出卖我,害我死在巡逻路上。”  

  当年玉关里的云家人负责军队中的巡逻安排,军队里巡逻的路线和暗号他们都知道。云家族长说道:“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追随荀家。”现在皇族入主帝都,是云家挡住了他们,最后也是云家开的城门,但是太祖却被云家人射伤,不久后便逝去。  

  “我死了,死了很多人。很多人因此死了。”压抑着怒火要从铠甲缝隙冲出。  

  “是的,有人死了,那个不该死的君子因此死了。我们云家人该死。但我们不会引颈就戮,谁都不得不靠杀人去搏生存。”云家族长将孩子放到祖先面前,先人们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偿债了。  

  聚集在此的是云家的顶尖高手,然而他们没有敌过神秘人,他们的武器只在铠甲上留下浅浅的划痕后,他们的血迹便浸透铠甲。云家族长看着族人倒下,叹气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背叛荀若?就像我想知道我的家族为什么会多次出卖北部军一样。”  

  神秘人摘下头盔,云家族长见到后,苦笑着摇摇头,明白了明白了,名与利啊。他无遗憾地冲杀过去,拼尽全力想要搏出一条生路来,然而那柄锐利至极的枪招招刺向他的招式空挡,逼得他不得不防守。云家族长被这放弃一切的枪法攻得狼狈不堪,最后他豁出一切斩向那铠甲,破开铠甲留下一道伤痕,而他被那柄枪洞穿身体。祠堂内,一地死人中,唯有婴儿依旧在熟睡。  

  捡起地上头盔带上,枪上挑着云家族长尸体,当祠堂门打开,围在门口的云家人先是一震,之后纷纷冲杀上去。神秘人不与他们缠斗,直接奔袭云家的守城武器而去,无人可挡。  

  当云家大门打开,神秘人从里面缓步走出,门外的士兵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杀进去,而是带着异样的目光打量这一身重甲的人。云家是军中老家族,士兵们都很尊重他们。直属于皇家的侠客走过来,挡在神秘人面前。  

  “为什么?”他得知了神秘人刚刚从另外一个家族的家中杀出来。  

  “无头将,无头将,借命杀敌战艳凉;战艳凉,战艳凉,兄弟情义不能忘;不能忘,寒蝉透骨冷,送君还故乡。”神秘人轻声低吟,侠者听后,那平静的目光先是不敢置信 ,后转为怒火与杀意。  

  “混账啊!”侠者们怒气冲冲杀进云家,他们中,大部分是属于皇室武君子一脉的人,也是玉关战役里存活下来的人,更是武君子垣克己十二将猴将的亲卫手下。  

  神秘人缓步离去,身后有人跟踪,然而厚重的铠甲如同不存在。一会儿功夫,就失去踪迹。  

  对四个家族的绞杀依旧继续,神秘人借着夜色来到一处宅邸院内。书房中的走出一人,身穿麻布书生服,样貌和闻稻有几分神似,头发却有些许发白。见到浑身是血迹的铠甲,他眉头微皱,没有开口。  

  “这个孩子,你想办法养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婴儿,婴儿嘴里用粗布堵着,防止他出声。  

  接过孩子,闻光没有拿出孩子嘴里的布,而是问道:“他是哪家的?”  

  “重要吗?”  

  “人会找自己的来处。”  

  “那我告知不告知又有什么意义,你不知道,对你好。”  

  “正好虹家老大在我这里,就让这个孩子跟着他吧。”  

  “那是你的事。你送走他我也没意见。”  “哈,您还是如此。”  

  目送离去,闻光没有去看刚刚躲在暗处都看的虹家老大,而是抱着婴儿进了书房,思考如何让他来自己的府上不显得那么突兀。  

  靠近皇宫的一处府邸内,脱去铠甲,洗漱完换上一身衣物,随便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狼九认真的将铠甲悬挂在支架上,但并没拭去铠甲上的血迹。她轻抚铠甲,这套铠甲是她从虎王那里强行买来的。当年铁甲军在关外阵亡的士兵,他们那厚实的铁甲被蛮族剥下来。对于缺少铁的蛮族,这些铁甲或是被一些首领用于武装自己部队,或是融解后重新锻铸其它武器,或是被当成战利品收藏等等。至于穿戴它们取得无上荣誉的士兵,抛尸荒野被野兽无情啃食,最后虎王怜悯,收埋他们于异国土地之下。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她回忆自己从虎王手中取回这副校尉铠甲的过程。她戴上面具,打开门问道:“何事?”  

  “九姨,陛下召您前去宫里。”这座府邸是荀若当年在她湘寨一战后,为她购买了在帝都的住处。现在这里住的是一些在帝都生活的北部军遗孤们,没有成家的,临时述职回帝都的,狼九便让他们居住,顺便照顾一下房子。  沉默一会儿,狼九回道:“不去了。你回复陛下,就说狼九还杀得动人。”  

  “可是……”  

  “你记住,今晚狼九不在帝都。”狼九警告道,“顺便告诉陛下,仁义勇城接下来需要他的帮助,我会向他寻求帮助。”说完,便离开府邸,轻松翻越和玉关一样布放的帝都城墙,出了帝都狂奔至荒野,贪狼早就等候在此。狼九坐在贪狼背上,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欧阳门后山门,来到那间熟悉的酒馆,只是里面最熟悉的那个人已经走了。  

  步入中年的老板给狼九端上熟悉的羊肉和酒,便去打扫了。待狼九喝完一壶酒,老板端酒过来说道:“九姨,你去杀人了。”  

  “如果是老哥哥在,就不会说这个事情。”狼九回道。  

  “是啊,父亲在,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问。”老板怅然地说道,“他只会听您的安排,做您安排的事情。”  

  狼九没有回应,而是倒上一杯酒喝了下去。老板接着说道:“九姨,我不打算在这里开了。我想自己开一家酒馆。”  

  “需要我帮忙吗?在帝都里我给你……”  “酒馆我想开在我父亲的老家,虽然我没有去过,但是我母亲记得路,记得地方。趁她身体还结实,我回家开一家酒馆。”老板打断了狼九的话语。  

  狼九盯着他,心中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的叔叔伯伯们都在这里,很多人也在这里,他们可以关照一下你,你也可以照应很多人。”  “九姨,这些年在战场上南征北战,我还是攒了一点钱,能够回家开一间酒馆。我和母亲商量了,也和妻子说了,她们都同意。”老板摇摇头,拒绝了狼九的帮助。  

  “那边你什么都没有。”狼九说道。  

  这句话,似乎是点燃了什么,老板激动说道:“九姨,您还知道那边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您对我父亲说,您会为他拿回属于他的那片麦田。可是现在,我父亲没有死在自己的麦田里面,而是埋在了仁义勇的公墓里!”  

  “你父亲的田我……”狼九想要辩驳,又停止了下来。  

  “您是了不起,是这个江湖的武林盟主。可是九姨,您答应了多少人为他们拿回土地,他们为此贡献了自己的一切,甚至是孩子。可是有多少人真的拿回了自己原本的土地?大部分的人都在欧阳门的田庄里面忙活了一生,他们的儿子跟着您和熊叔上了战场,入了江湖,然后丢了命。他们求的就是一块地而已。”老板深呼吸一口,接着说道,“我记得我才来的时候,您抚养了三百七十四名兄弟姐妹,他们成年后就只有十九人没有上战场,没有入江湖。现在活下来的,不过四十八人。这还不包括您后续陆续收养和您其他投奔您兄弟的孩子,他们所求的不过是块地,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地。”  狼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沉默,老板继续说道:“对,我们这最厉害的就是张越宫,他去当了东部那边官场的头头,但是他连自己的老婆儿子都保不住。他为了斗世家,斗门派,死了多少弟兄啊。九姨你看看啊。”老板扯开自己衣襟,露出一条从左至右的深色伤疤,“我这样,我爹才准我回家,允许我炖羊肉,做一个没用的人。”  

  狼九沉默着喝完酒,吃完肉,放下银子出门时说道:“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回去的时候不要一个人走,你其他的叔叔伯伯和兄弟姐妹会伤心的。”说完,离开漆黑夜晚中亮着灯的酒馆。  

  得到帝都消息的人们,派人监视着狼九的住所,当有人汇报事情时,人们见到了开门的狼九。那出现在帝都灭门的神秘铠甲人是谁?没有人能一晚上能屠杀两个家族后还能往返与仁义勇城和帝都。  

  漆黑的夜逐渐被太阳驱散,一夜未眠的人们等待着各种消息的传来,同时他们等着勇山上那个人的动静。直到狼九通知后永源、黑心福、庸中前去见她,并带着炎鸣刀怒气冲冲前往那位大人所在地方。勇山的人们感受到熟悉的杀气的瞬间,一股滔天煞气将其狠狠压制扑灭。欧阳门的人们心中震惊,不知道为什么狼九敢去挑战这位存在, 她这样做会引起一场不必要的战争。  

  黑心福他们见到狼九时,她浑身煞气,衣服凌乱不堪,然而身上却没有受伤,他们刚想开口问狼九,她直接说道:“蓝兔出事了,是玄武干的。”  

  凉风吹得院中树沙沙作响,祥和的景象中,莎丽和黑小虎风尘仆仆进入虹猫办事大院时,欢欢一众孩子辞谢刚刚为虹猫看完病的医师。见到两位大人的到来,幼小的虹玉桂哭着跑去保住莎丽,虹旭义和逗旭仁露出欣喜笑容,黑小虎能明显感受到欢欢浑身一送,想必也是一直提着一口气支撑到现在。  

  得到蓝兔出事消息,莎丽和黑小虎将南部的事情交给小狸就立即赶来。见到还处于昏迷中的虹猫,莎丽向欢欢了解起东部现在的情况。海啸已经过去三天了,百姓房屋和财产损失严重,同时海上的一些海盗也趁机过来打劫。大奔带领着人一边帮助百姓重建家园,一边抗击着这群海盗。而出海的庄重下落不明,他率领的舰队是东部海军最好的战船,如果他们出事,东部近五年内将深受海盗袭扰。  “父亲外出筹粮,得知消息后,正押送物资前来,不日将至。”欢欢说道。  

  摸摸欢欢的脑袋,莎丽心疼坐在轮椅上的欢欢,三日是他支撑起了后方,保护昏迷的虹猫没有受到伤害,保护弟弟妹妹们,处理东部的事情,让大人们能毫无顾忌的在前方。  “莎丽,你带人去大奔那里支援他,他那里缺人手。我留在这里去找东部的家族要些人和物。”黑小虎说道。  

  莎丽点点头,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虹猫,前往大奔所在地方。黑小虎望着昏迷的虹猫,无奈叹息一声,他知晓虹猫昏迷原因,但是他没有能力带他走出,这要虹猫自己走出蓝兔失踪的事实。  

  辽阔的大海如往日般平静,海鸥们继续在天空中翱翔着,它们低头见人们在成为废墟的靠岸村落里面厮杀,当人们停止厮杀时它们就下去享用食物。  

  慵懒的风尽拿着他收藏的利剑刺穿海盗简陋的盾牌,穿透躲在后面海盗的心脏。简单利落的招式收割想要趁火打劫的海盗生命,一人一剑舞动起来,片刻间袭击这座村庄的海盗没有活着回到他们船上。风尽收起剑对村民说:“别怕,我是东部武馆的侠客,是东部总武馆派我来消灭这群害虫。村长,我还要赶去下个可能被袭击的村子,这些垃圾的尸体就麻烦你们处理了。”说完不等村长回应,施展轻功消失不见。  

  回到指挥营地的风尽来到大奔身边汇报刚刚那个村庄情况,大奔感谢他的支援。目前人手不够,所幸强大的习武之人对付起小海盗来易如反掌。不仅能迅速赶到出事地方,而且战力强悍不需要过多人员去支援。  

  打完哈欠,风尽摆摆手准备去休息,撩开帐篷就见莎丽出现,顿时困意全消露出标志性的微笑:“哎呀,莎丽夫人前来怎么不通报一声,好让小可前去迎接啊。哎哟哟你看,连杯茶都没有准备,这是小的的不是。”  

  习惯了风尽的做派,莎丽对他微微行礼便看到风尽身后胡子拉碴、袖子卷到臂膀的丈夫。大奔大步上前抱住妻子,俯下头颅在妻子头发上蹭蹭。  

  “好啦好啦,知道你辛苦了,我带了你喜欢的酱牛肉。”莎丽拍拍大奔。  

  “嗯……”大奔轻哼着。风尽见状挑挑眉,准备离去,莎丽却叫住了他。  

  “莎丽夫人有什么事情吩咐小可的吗?”风尽有礼貌的问道。  

  “风教主早年在东部协助清剿海盗,对于大海定有了解。那么风教主可曾见过如此突然又可怕的海啸?”莎丽严肃地质问道。  

  “莎丽夫人这问的,本教主可以保证不仅本人未曾见过,东部的任何书籍都不曾记载过。”风尽微笑着,“同样,本教主并不知道海啸还会这样出现,我想狼九姐也会惊讶这次的海啸。”  

  不是狼九搞的鬼?莎丽恢复平常的微笑表情,对风尽说道:“风教主,多有冒犯了。”  

  “哎,能被莎丽老板冒犯,小可的荣幸。”风尽说道,“南部那边请放心,我已经叮嘱我家二小子去协助小狸。至于海里的那位因何原因对蓝兔出手,恐怕不是我们能够去询问的了。”  

  拦住还想说什么的大奔,莎丽直接问起受海啸袭击地方的情况,并将自己带来的手下进行部署。待一切安置妥当,庸中的船队终于有消息传来了。所有人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丝,不想虹猫那边却传来消息,有人袭击府邸,黑小虎不敌,虹猫被一独臂女子劫走。  

  听到是独臂女子,风尽和莎丽的脸上布满震惊,二话不说在风尽的带领下前往一处属于武君子一脉的隐秘山谷,去见敢在东部荀家眼皮子地下搞事的那位十二将——蛇将。  

  从灵鸽那里得到消息的逗逗第一时间就是想着回东部,却被君迁子拦下:“冬市即将开启,我以后恐难回远东地区。蓝兔的事情你要相信东部的人会处理妥当,在这里的你难道就是为了来一趟?”听完君迁子的话,逗逗痛苦地闭眼点头表示留下。  

  历经二十多天才到达的信件被扔到火堆里烧掉,溅起的火星照亮跳跳阴郁的脸庞,蓝兔的事情他猜出了是玄武做的,却猜不出原因。然而他没有精力想太多了,冒顿步步紧逼的战况下,先生要躲避其锋芒,准备带着人继续向西边走。自己将带领一支部队不断袭扰冒顿大军,渐缓他们进军速度。心中烦闷的跳跳走出临时营地,凭借微弱的月光在草原上漫步,忽见不远处有黑影舞动,他警觉靠近黑影。呼呼利剑划破空气之声表明有人在此处练剑,跳跳眯起眼睛仔细大量黑影,没有想到在此练剑的人竟然是先生。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八章海水老大怒相杀 巨浪竟卷冰魄走

  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出发前的晴空万里,到现在的乌云密布,虹猫沉思此行前往小岛和吴志道谈判一事。由三台阁从中牵线,经过多次书信交流,吴志道终于答应见面,但是提出要求见面人不能是朝廷中人。因此,张越宫便将朝廷的条件全部说给虹猫。这些条件,虹猫并不认为吴志道会答应。此次和吴志道的会谈,他要先试探出吴志道的真实想法。这个能在荀家眼皮底下统合海上海盗力量的男人,注定不会好打交道。

  

  海上这种乌云密布的天,令虹猫格外不适,过往不好的回忆一幕幕闪过,他的心情不免受到影响。不能这样。虹猫将指挥的事情交给寒天,自己回房间运功打坐,调整心情。

  

  看出虹猫心情的寒天想办法让船平稳下来,到达......

  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出发前的晴空万里,到现在的乌云密布,虹猫沉思此行前往小岛和吴志道谈判一事。由三台阁从中牵线,经过多次书信交流,吴志道终于答应见面,但是提出要求见面人不能是朝廷中人。因此,张越宫便将朝廷的条件全部说给虹猫。这些条件,虹猫并不认为吴志道会答应。此次和吴志道的会谈,他要先试探出吴志道的真实想法。这个能在荀家眼皮底下统合海上海盗力量的男人,注定不会好打交道。

  

  海上这种乌云密布的天,令虹猫格外不适,过往不好的回忆一幕幕闪过,他的心情不免受到影响。不能这样。虹猫将指挥的事情交给寒天,自己回房间运功打坐,调整心情。

  

  看出虹猫心情的寒天想办法让船平稳下来,到达谈判约定的小岛上前,无人没有打扰虹猫。对于这次谈判,寒天并不担心。蓝兔十天前来到东部,现在坐镇后方。虽然他们只有一艘船只,后方随时待命的上千艘船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虹猫,到了,对方来了三艘大船。”寒天敲门,告诉虹猫。

  

  打开门就见到比自己大一倍的船,虹猫心中有了底,吴志道他在亮出自己的实力,那么他现在有困难。

  

  “叫大家全副武装好,留几个机灵的守在船上。”虹猫命令道,寒天立马叫属下去准备。

  

  吴志道站在岸边迎接海风的洗礼,熟悉的战舰逐渐靠近,之前荀若喜欢乘坐这种灵活的战船在海上四处巡逻。等船靠岸,吴志道一眼认出身后跟着甲胄武士的白衣侠士虹猫。他带着自己身穿单衣的手下走上前,施抱拳礼,虹猫礼貌回复。

  

  双方沉默打量对方,最后虹猫开口说道:“吴老大,久闻大名。在下虹猫,感谢你愿意前来商讨海上百姓安稳和平一事。”


  “见过虹猫大侠,既然你愿意来这孤岛见我这恶贯满盈的大罪人,在下又有何理由不敢前来。”吴志道微笑着请虹猫入座已经布置好的露天桌椅。


  寒天环视四周,三艘停在岸边的轻型战船,船上的人数看不清,这四面环海的岛上约莫有三四十名海盗,目光凶狠,有几人寒天认出是通缉的悍匪,手上人命不知几何。他握紧刀柄,不管前方虹猫和吴志道谈得多愉快,那些稍有异动的人皆被他死死盯住。已经摆好的两张桌子相隔五米多远,乌云笼罩在桌椅上方,令本就危险的谈判更添压抑气氛。


  待到双方相对落座,一通客气话说完,吴志道缓缓说道:“老夫出身东部,想必虹猫大侠也知晓在下的心结所在。现在朝廷希望老夫上岸,过往之事,当今圣上如何看待啊?”


  收起笑容,虹猫正襟危坐,严肃说道:“阁下之事,在下经过多方查证,有所了解。对于阁下上岸一事,朝廷希望在下告知,如果要上岸,称臣,迁居皇城,安享晚年。”三个条件,看似宽松,虹猫却知道有多苛刻。


  吴志道面色一沉,紧接着面露凶气,他压抑自己的怒火说道:“居故地,封侯,领兵。虹猫,这是我的底线。我希望朝廷认真考虑一下。”


  “吴老大,吴家曾经是东部大族,因变故,你被迫流亡海上。当年的事情,朝廷和江湖在放任荀家对吴家的灭门一事上,是有对不起你们吴家的地方。如今荀家已经伏诛,东部这边朝廷虽是不希望再出乱子。晚辈劝吴老大,去皇城带着兄弟们去过过好日子吧,海上日子辛苦。若不想在皇城,我可以向圣上请求,去仁义勇城或是南部。“虹猫说道。吴志道所在的吴家当年和荀家争夺东部控制权的斗争中,被荀家灭门一事。如今朝廷是不希望吴志道待在东部找以前的人报仇,添加不必要的麻烦。


  对于虹猫释放出来的诚意,吴志道表情松动了一下,说道:“虹猫大侠,感谢你为我这个老头子着想。关于你说的事情,我已经思考了半生,我的答案就是刚才的条件。我需要一个公道,我要对我的父母兄弟们,列祖列宗们一个交代。”


  “当年东部事情,在下也有过了解。过去你们吴家居东部地利,荀家为朝廷官员,理应共同为百姓谋太平。如今吴老大你在海上,仁慈之名享誉附件各岛,在海上过生活的人,都要叫你一声吴老大。不管在岸上,还是海上,阁下都有好名声,大家都称颂吴老大都是为百姓着想。你家族的事情,当年和荀家间的博弈,殃及不少无辜之人葬身其中。你要讨公道,他们的公道又去何处讨。朝廷愿意示出诚意,阁下何不再多加考虑一番。毕竟……”话音未落,滔天杀气从身后迸发出来,直指对面吴志道面门。一道身影飞速窜出,虹猫伸手仅仅碰触到腿脚。


  突如其来的杀气袭向吴志道,沉思中的他依靠本能拔出腰间佩刀挡下致命一击,紧接着闪起的刀光剑影,四周的人不是被震退,就是被溢出的锐利气息绞杀。一人杀气袭人,一人夹缝求生。杀生剑,求生刀。多年后再次交手,依旧不分上下。呼吸间,二人已经过招几何,他们眼中唯有对方性命。


  “风尽!”撕心裂肺地怒吼,虹猫在风尽和吴志道交手的瞬间就认了出来,那股杀气滔天的剑意,当今武林唯有风尽。


  只见风尽招招落向吴志道要害上,杀意十足。吴志道挥舞大刀在千钧一发之际破解风尽杀招,求得一线生机。怒意十足的虹猫握住长虹剑,眼中却见风尽的招式杀意渐息,趋于平缓,吴志道刀上求生之意渐缓,对风尽招式无任何杀意。杀生是仁,求生也是仁。虹猫盯着眼前的顶级交手,一股无以言表的感觉从丹田直达四肢。自己求的侠道,原来如此,杀生剑被求生刀影响,杀意化解,而求生刀被杀生剑压制,对敌人无法下杀手。虹猫怒意消去,他拔出长虹剑,毫不犹豫地冲向交手的二人,风尽和吴志道四周躺着被剑意刀气波及的海盗尸身。


  突兀又不突兀的一剑,生生破坏二人交手所积攒的势,令二人再无交手下去的可能。长虹剑震退一刀一剑,纵使风尽再度杀向吴志道,却感招式里的杀意被化解,甚至自己心底泛起丝丝恐惧。吴志道见状,积蓄力量劈向风尽罩门。刚刚被虹猫泄去招式力道的风尽面对这致命一击,心中唯有滔天怒气,恨虹猫挡下自己,没有杀掉吴志道。


  回身一剑卡住吴志道的刀,虹猫发力压得吴志道退后十多步,风尽还想再上杀了吴志道,被虹猫吼道:“上船!”说完,运气内力和吴志道的内力在刀剑间用力一冲,使二人弹飞。风尽跳起来接住虹猫,冲向船,回身见到吴志道那疯狂充满恨意的眼睛,风尽回以平静。 


  寒天在风尽出手那刻,便意识到不妙,见到虹猫拔剑阻止风尽和吴志道,急忙带领手下去船上准备撤退。待他指挥船帆拉起,打退吴志道手下一波进攻,风尽扛着虹猫杀向船。寒天调来弓箭手,叫他们对准风尽身后放箭。


  肩上的男子阻止了自己的刺杀,风尽心中有股想把他就丢下的冲动。在他肩上的虹猫听到他骂道:“王八蛋,混账,碍事鬼。”风尽扛着虹猫跳上已经开动的船,将他扔到甲板上。


  虹猫没有受伤,只是被吴志道内力一冲,有点懵。寒天指挥的船全速朝港口撤退,后边,吴志道带着他的三艘大船紧追在后面,船上的重弓好几次突破狂风,射到虹猫他们船上。


  “妈的,还敢追来,吴志道这个疯子。”风尽骂道,全然不说吴志道这股疯意识自己招惹的。奈何这条船上配备的弓箭威力不够,在这等狂风中难以射中目标。


  滴滴滴,雨开始落下。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虹猫顾不上调息,催动左臂的风龙,陡然间船速加快,和吴志道他们距离快速拉开。近在咫尺的仇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吴志道发出撕心裂肺地怒吼,纵使相隔已超过数百米,依旧在暴雨中清晰可闻。风尽站在船尾,注视着几乎不可见的敌船,吴志道这个男人的求生刀法,就是被自己逼出来的,也是少数几个自己想杀一直没有杀成功的男人。他转头望向使唤风龙为船加速的虹猫,刚刚他使出的剑法不仅挡下自己还挡下了吴志道。


  这就是传承吗?无尽的狂风要撕碎这小船,船上的众人在自己岗位上,与天搏一线生机。站立着的风尽是这么的不同于人,他的目光久久落在虹猫身上。可惜现在的虹猫没有心思理他,虹猫必须要控制好风龙,来把控船的方向,避开汹涌的海浪。


  海边,目送虹猫出海的蓝兔望着阴沉沉的天,她叫来军中长期在海上讨生活的士兵,询问天气情况。


  “大人,若是凭小的这些年的生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这海上的事情,是神管的,说变就变。今年又没有进行大的祭祀,小的害怕天会生气,给我们降下惩罚。”士兵担忧说道。以前荀家在,都会进行声势浩大的祭祀,来祈祷神的庇佑。海上的事情太怪了,在海上讨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在海里了。


  “海上的祭祀以后会有的。今年来粮食紧张,我们想先让百姓吃饱。放心吧,神不会因此而生气的,神对人是仁慈的。”蓝兔温柔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海上天气这样下去,有可能会出现最差情况?”


  “这个小的说不准。这海上经常刚刚晴空万里,突然就巨浪滔天的。神的心意小的不敢揣测。”士兵说道。


  蓝兔安稳了士兵一会,便前往庄重的船上。“庄将军,这天气不对劲,我们的船都在这里,是否需要避一避?”蓝兔直接说出了她的担心。


  天越来越低,庄重也担心,他对蓝兔说道:“虹猫那边情况如何?”


  眉头一抬,蓝兔明白庄重心中的担忧,她说道:“吴志道狡诈,恐有埋伏。我夫孤船前往,小女子担心会有不测,希望将军率军前往支援。”贸然将船开出,蓝兔和庄重都担心军心有变,于是蓝兔想出借口来给庄重。


  “本将军也觉得虹猫大侠就一艘小船前往甚是不妥,副官,叫所有人起帆,把我们所有的大船开出去,给虹猫大侠壮一壮声势。”庄重顺势对手下命令道,“这里就拜托蓝兔大侠和荀晟睿将军了。”


  在大批的高大船驶出港口,雨已经落大了。荀晟睿在一旁说道:“庄将军已经将所有的大船开出去避海浪了,小船可以到修建的避风港去躲避。我看海上这阵,不是什么小的海浪袭来。”有可能是海啸。


  知晓荀晟睿未说话语,蓝兔说道:“张大人去筹粮了,这里人手不足。庄将军已经将军中熟悉船的士兵全部带走了,也勉强将重要的战舰开出去避难。”


  “我带着我的手下去把这些小船开到避风港去。”荀晟睿语气坚定地说道,“家父带着我在船上打过仗,我知道怎么做,我相信我的士兵会在我的指挥下,将船开到避风港。”


  眼前稚嫩褪去,已经成熟的将军,就像自己的夫君一样。他的手下都是北部出来的,不习水性,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去驾驶船只,本就是搏命。但是蓝兔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荀晟睿用力拱手带领手下冲向船只,就像他们跨上骏马冲向敌军一般。


  接下来,手下的人马就剩江湖中人和军中老弱病残了。蓝兔唤来在后方作为预备梯队的大奔,向他说明情况。大奔听后,抚摸下巴说道:“海上的事情我们插不上手,张越宫也不会让我们随意上船。这点你我都清楚,虹猫拒绝将孩子们送去朝廷那刻起,陛下就不会轻易让我们插手军中了。现在的情况,我立马带人去疏散和撤离附近的百姓。”


  “嗯,把所有会冰属性的人都留下来。”蓝兔说道,“海已经开始涨潮了,我带领这他们抗一会儿。”


  “注意安全,扛不住海浪就撤。”大奔劝说道,虽然他知道蓝兔不会在百姓撤完前离开,他自己就是这样。说完,便点名留下百人,带领其他人安排附近村庄组织撤退事宜。潮水继续暴涨,快要越过防潮堤,蓝兔望着阴沉的海面,虹猫还没有回来。


  巨浪涌起,虹猫吼道:“抓紧。”嘭,船砸到海面上,不知是第几次被海浪推起,又落下。脸色雪白的虹猫顾不上内力消耗,巨浪又来袭了。这次风尽出手将内力源源不断输入虹猫体内。


  “跟着你,怎么总是做亏本买卖。”风尽叹息道,“虹猫,你尽管用内力。”说完,又是一股内力输入 。


  虹猫也不客气,控制着风龙,朝着港口全力冲去。不知几个浪头过后,有人大喊道:“是岸,是岸。”


  “不可泄气。”寒天警告着众人。离岸越近,船员们迸发出最大力量,他们大声嘶吼,青筋暴起。却见一面高约十丈的冰墙挡在港口前,冰墙后,蓝兔带领一众侠士冻结浪潮,为尚未撤离完成的百姓抢一线生机。一浪比一浪高,不断冲击着冰墙,蓝兔所率领的侠士们不断有人气力耗尽吐血身亡,无一人退出。侠者与天斗,斗出一线生机给天下苍生。


  如此高的冰墙,船上的船员露出绝望表情。他们身后,比冰墙更高的海浪就在身后,那海浪就快遮住他们的天了。“向前冲。”风尽嘶吼着,拔出佩剑来到船头,运气集于鷇剑之上,用力挥出三剑,剑气呈三角形划开冰墙,紧接着的一掌推出厚实冰块。虹猫借风龙之力操纵船只钻入里面,海水也趁机涌进。寒天放开船舵,运气冻结追上来的海水。


  汹涌的剑气破开冰墙,紧接着一大块冰飞出,蓝兔心知虹猫赶回来了。“小心,所有人运起全力来!”说完,一艘船从那洞中冲出,船杆折断,龙骨断裂。船狠狠砸在冰面上,滑行数十米。待停下,一冰滑梯形成,船上的人们快速离开船朝防潮堤跑。然而蓝兔却无心再看虹猫这边情况了,远远高过冰墙的海浪缓缓袭来,窒息的压力席卷在场的侠者们。


  当虹猫看到风尽滑下船,船上再无他人时,他才离去。望着天上要掉下来的浪,虹猫不得不加快速度,朝蓝兔她那边奔去。海上不断上涌,蓝兔他们不断冻结,冰墙已经高到十五丈了,支撑着的侠客也不足五十人。咬咬牙,蓝兔一边输出内力保持海上继续结冰,一面朝冰墙奔去,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发挥冻结海水。她和虹猫错身而过,一个眼神,夫妻双方已经明白对方所经历、所安排、所顾虑的事情。


  来到防潮堤的虹猫,没有休息,而是运气内力支援侠客们,寒天也赶忙加入其中。风尽没有加入,他直接朝后方奔去,百姓还没有撤离,他前去疏散。


  “混账,说了只准带干粮,你们这一车车的东西,挡在路上是要作甚?”大奔咬牙质问面前的土财主们,打仗捐钱没他们,要发海啸了,纷纷带着家财逃跑,还把路给堵了。大奔来到一辆车旁就把车掀到路边,“人命关天,给我掀了。”


  “你敢!”这群土财主们纷纷亮出兵刃,和前来掀翻他们财物的侠士打作一团。百姓们被吓得后退连连,一边是身后的即将到来的海啸,一边是在路上打作一团的武者们。他们只能在暴雨中默默流泪。


  赶来的风尽见到这一幕,二话不说拔出剑走入交战的人群中,一剑一条人命,终于镇住双方。他笔直来到闹事的土财主面前,冷冷说道:“听不懂命令吗?”


  “懂,懂。”土财主们赶忙回答,风尽不同于七侠,这人心狠手辣。


  “拿下,斩了。”风尽吐出四字,挥剑就斩下想要反抗之人的头颅。风尽的手下得令后,立马将这群失去反抗能力的土财主拿下,押到路旁就地斩杀。他们的头颅被风尽下令悬挂在路边,告诫想要挑战的人们。


  雷霆手段带来了秩序,风尽疲惫的坐在一旁,在船上时,所有朝虹猫来的伤害,他都挡下承受下来。大奔没有责备风尽的做法,他继续指挥人们有序撤退。凡是有闹事念头的,那十多颗脑袋就是榜样。


  待百姓撤离完成后,大奔和风尽带领人马赶往港口,支援虹猫与蓝兔。此时的虹猫与蓝兔等人勉力支撑着冰墙,不想海底涌起的水冲破脚下冰面,海水顺着洞口涌入,朝着防潮堤袭来。蓝兔立马轻点水面,踏冰至破洞处,运起仅剩不多的内力来堵住洞口,堵住天的力量。寒天见蓝兔拼命,前往帮助。一道难以抵抗之力从破洞里涌出,径直席卷最近的蓝兔,海水裹挟着蓝兔又退入洞口。


  防潮堤上的虹猫目睹蓝兔被卷入海水之中,一股冰从海水里冒出,彻底堵住了洞口,同时也堵住了寒天准备救援的路径。是蓝兔在海水里面还在用内力结冰堵住冰洞。眼前血红,虹猫大声嘶吼道:“不!”脚却没有动,手上输送的内力更加多,血从他的嘴角流出。虹猫面前,不断有侠客力尽而亡,海水却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轰。砸下来的海水再一次冲击着冰墙,众侠士压榨自己全部潜能来护住冰墙。不断有人吐血倒下,无一人收手放弃,他们的身后无人见证这一刻。海水如天下落下般,倾泻而下。不顾内心悲伤,虹猫调出青龙送自己的那口气,风龙自他手臂飞出借青龙气之威撞向滔天海水。剧烈的撞击声,使撤退的百姓皆回头望去,他们见到了虹色,属于人的虹色向天发起反抗,发起怒吼,发起挑战,要吞噬一切的海水被这股虹色压下去了。此情此景,百姓们纷纷跪下,说是天神下凡。


  “什么神?这是虹猫大侠在保护你们。不要拜,是侠客保护你们。”风尽在人群中走动,不断说着重复的话,“不要拜,是侠客保护了你们。”


  被虹猫全力一击压下的海啸,慢慢退去,直至消失,百余名留下来支撑冰墙的侠客活下来的不足十人,也是纷纷瘫软倒下。唯有虹猫,不顾内力透支朝吞噬了蓝兔的冰洞跑去,当大奔带着增援人马到来时,那冰面上有着一条断断续续的血迹,和一个跪着昏迷的白衣侠客。


  重重叠叠的山脉中,郁郁葱葱的树林,昏昏暗暗的夜晚,即使是资历最老的猎户也容易迷失在其中。一驴二人在火堆旁,面赤脸红地争论着自己对药物使用的见解。逗逗和君迁子自十多天前从东部出发,走偏僻小路前往远东地区,一路上行医采药,不停争吵着关于病人病理和药物使用,不知疲倦。直到咕咕的灵鸽声打断他们,那是大奔的灵鸽。


  逗逗看完大奔给自己信件内容,里面讲述了海啸来临时发生的一切,顿时心急如焚抓起自己行李就要赶回东部。君迁子一把抓住他,说道:“你不能回去。你回去了又能挽救什么?这次你不去远东,我下次再去远东不知是何时了。”


  “蓝兔出事了,我要回去。”逗逗不顾君迁子阻拦。


  “然后呢?蓝兔死了,江湖不会停。入了江湖就要有承受失去的准备,这点你应该明白。远东的物产需要一条安全的路,七侠要有人去远东。你不去,别人就去了,到时候那些远东的粮食,药材,人员等等,东部能够得到多少?”君迁子道。


  “何况,你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原因吗?仔细听,他们来了。”君迁子拔出鸠剑,“徐英,你的儿子是我从徐家庄园里面抓出来,他该死,徐家该死,你也是。”


  “闭嘴!”树林中利箭射出,朝着君迁子和逗逗而去。逗逗和君迁子挥剑抵挡,同时往箭射出方向杀去,树林里面布满敌人,但是挡不住两人手中的剑。


  “徐英,靠这条路,你们四处流窜杀了多少远东的百姓,送了多少钱粮出去,养了多少不该养的人。”君迁子徐徐说道,放出一颗信号弹,身穿狗皮大衣的大军现身,是远东的人马,“荀家不在了,你们还能往哪里跑?”


  “铲除流匪就在今朝,兄弟们,为我们这些年来被杀的父母兄弟们报仇,杀啊!”


星星不说话

和老攻一起躺板板(滑盖的那种是什么体验,😜

🌸风尽and小咩


脑洞很新颖,非常出其不意。

🌾病娇攻等了受近千年,终于等来了受。但受觉得自己是穿到这个身体中来的,占了原来的攻的师兄的身体。其实不,在千年前,受就穿到了攻所在的世界....


是甜的,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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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尽and小咩


脑洞很新颖,非常出其不意。

🌾病娇攻等了受近千年,终于等来了受。但受觉得自己是穿到这个身体中来的,占了原来的攻的师兄的身体。其实不,在千年前,受就穿到了攻所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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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三章混账公子神医治 海上风云人心乱

    被禁足的风尽,就在陈家住下。不过他丝毫没收敛自己的奢华日子,天天都是美人,美酒,美乐,活得好不自在。早在风尽还未到东部,陈景龙得知风尽要来,就早早备好了这一切,侍女都是精心挑选的美人。有七侠在管东部的事情,风尽乐得逍遥。

  快活的风尽没有料到,或许整个东部都没有料到,一位不起眼的少女,胆敢刺杀当今武林剑术大师风尽。

  阳光明媚,正是劳作好时光。一夜的风流,风尽呈大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衣裳散乱,露出白皙的胸脯。身穿下人衣裳的少女推开房门走进来,没有人阻拦。风尽的房间进不得男子,收拾都是由女子在做。他的房间在一夜潇洒后,混乱不堪的,仆人都会趁...

    被禁足的风尽,就在陈家住下。不过他丝毫没收敛自己的奢华日子,天天都是美人,美酒,美乐,活得好不自在。早在风尽还未到东部,陈景龙得知风尽要来,就早早备好了这一切,侍女都是精心挑选的美人。有七侠在管东部的事情,风尽乐得逍遥。

  快活的风尽没有料到,或许整个东部都没有料到,一位不起眼的少女,胆敢刺杀当今武林剑术大师风尽。

  阳光明媚,正是劳作好时光。一夜的风流,风尽呈大字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衣裳散乱,露出白皙的胸脯。身穿下人衣裳的少女推开房门走进来,没有人阻拦。风尽的房间进不得男子,收拾都是由女子在做。他的房间在一夜潇洒后,混乱不堪的,仆人都会趁着他休息时,收拾房间。

  少女紧张不已,她小心翼翼走到沉睡的风尽旁。眼前的男子已到中年,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似乎仍是少年人。望着眼前睡着的男子,少女犹豫了。

  悠长的呼吸声令少女的心越发烦躁,她从怀里掏出匕首,对准风尽心脏,猛地刺下。

  风尽是个很警惕的人,他在睡梦中感受到有人进入房间后,就开始悠悠醒转。有人在他身旁站了许久,他并没有在意。直到杀气袭身,他眼睛都没睁,从床下夹层里面抽出鷇剑挥出。不想胸部还是被匕首刺入,而鷇剑竟然没有伤到刺客。

  “混账!”风尽怒了,不是因为刺客的伤了自己,而是自己居然没有一击杀了刺客。

  风尽的怒吼引来了附近的护院,他们冲进风尽房间,见到风尽胸前满是血液时,所有人都吓住。有人急忙大呼有刺客,有人冲进去压住欲要起来的少女,有人急忙去向家主汇报。

  一剑刺穿正在喊叫的护院喉咙,风尽威胁道:“谁再敢大喊大叫,我宰了他。”

  倒地的尸体令其他人闭嘴。胸口受伤处血液不断流出,风尽喘着粗气,眼前开始模糊,他转身看着刺客,是一张愤怒却有些熟悉的面孔。他心中明了事情原由,心中苦笑,对赶来的陈景龙说道:“不要杀她。封锁消息。”说完,就拄着剑半跪在地昏过去。

  客栈内闹事的人被一脚踢出去,莎丽独自坐在房间拨弄算盘,算着今年从南部收购上来的粮食,盘算怎样运往虹猫他们那里最划算。

  咕咕咕,灵鸽声音传来。莎丽停下手中拨到一半的算珠,起身抬起胳膊让灵鸽落下,打开灵鸽腿上信笺。看过信上的内容,眉头紧皱,神情肃穆。灵鸽感受到主人心情有变,在一旁发出疑惑声音。

  “哦,抱歉,冷落你了。”灵鸽的声音令莎丽回过神来,她轻抚灵鸽,头触碰灵鸽头,安慰自家灵鸽,“我没事,你等一等,我和黑小虎商量后,你给虹猫他们带一封信。”

  灵鸽见主人没有异样,咕咕咕叫着在莎丽身旁开心飞着。莎丽微笑着,呼唤在门外的手下,要他去把黑小虎请来,商量送去南部粮食的事情。

  莎丽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思索着信上内容,等待一会儿,熟悉声音传来。

  “不是才说好给虹猫先送五十车粮食过去应急吗?怎么?不行啊。”黑小虎的声音远远传来,哐的推开门,虎目里有些许不满。

  “哎,小虎哥,你别急。把门关好,粮食的事,我们好好讨论一下。”莎丽话语轻松,脸上充满严肃表情。黑小虎见莎丽神色,就知道她有要紧事情,便假装有些不满地关上门。

  给黑小虎倒上一杯茶,虹猫他们托灵鸽带来的信封给黑小虎。上面就只有一句话,“风尽遇刺。”

  短短五个字,看得黑小虎背脊一阵寒颤。他抬头瞧莎丽,莎丽脸上充满担忧。浮鬼教在南部势力庞大,南部现在的局势,有大半是浮鬼教在压制那些大的门派,令其不敢妄动。然而浮鬼教内部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风尽子女很多,但是他从未婚娶,风尽没有嫡系后代。后来风尽将风端细心培养,不想命丧玉关外。

  “你怎么看?”莎丽问道。

  黑小虎没有回答,浮鬼教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一场灾难。他反问道:“甄无辜知道了吗?”

  “我不清楚。”莎丽回道,“我已经派人去打探风家老二情况。”

  黑小虎点点,对莎丽的行为表示赞同。风尽名义上的二儿子是个怂蛋。特别是他名义上的大哥去年造他爹的反,被他爹杀了后,他整日战战兢兢地活着,害怕自己被风尽给杀了。

  “风尽这个混蛋,把老大杀了,推举老二上。他这是逼着儿子们自相残杀啊。”黑小虎头疼说道。在位的兄弟过世,后面的兄弟就可以接位,风尽的儿子们,可没有多少兄弟之情。

  “虹猫的这封信,我看情况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莎丽走到黑小虎身旁坐下,她拿过黑小虎手中的信,又看了一遍,“虹猫只写了风尽遭到了刺杀,但是没有说风尽是否死了。”

  虹猫是个谨慎的人,他写的信,就是事实。黑小虎仔细翻看信件,确定没有暗号后,赞同了莎丽的看法。至于虹猫没有其它,看来浮鬼教的事情,虹猫是希望他们二人出手解决。他说道:“看来风尽没死。只是浮鬼教那边,我待会以协同调集粮草的名义,和狼莳去浮鬼教那边。”狼莳目前在外地征集粮草,不在荆州。

  “带些得力的人手过去,免得出现意外。你坐镇浮鬼教那边,我放心。我就去和甄无辜商议风尽这件事,组织人手,以防万一。”二人简单几句话,就将事情初步安排完毕。

  黑小虎听完莎丽安排,就动身召集虎阁干将,随自己前往浮鬼教。莎丽则是快马加鞭赶到前线去向甄无辜告知此事。甄无辜见到莎丽到来,告知了风尽遇刺消息。莎丽不及细思,将自己和黑小虎的安排说与甄无辜。甄无辜点点头,江湖上的事情他一贯主张江湖人自己解决,他只安排自己手下最近戒严,防止残余夷族闹事。

  尽管风尽遇刺后,就下令封锁消息,但是消息不到一天时间,十大家族就知晓。等风尽儿子们知道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所幸黑小虎和莎丽及早采取了行动,浮鬼教仅仅是起了小小骚动,就被黑小虎和狼莳悄无声息的处理了。风尽的二儿子浑身颤抖又歇斯底里跳着,叫嚣着,要狼莳杀掉自己两个对自己挥刀的弟弟,狼莳一巴掌把他拍晕。命令浮鬼教的人把风尽众儿子看好,等待风尽回来。

  狼莳经常和浮鬼教来往,风尽对其也是信任有加。浮鬼教的人信狼莳比信自家少主更多,他们选择支持狼莳,毕竟自家教主死没死,他们不知道。搞事乱来到时遭到教主清洗,可没有人能够求得下情救自己。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风尽,在逗逗的抢救下,一天后才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虚弱又带着要强的声音问身旁的逗逗:“糟糕吗?”

  “还行,不算太遭。”逗逗知晓他是问江湖现在情况。

  得到答复,风尽闷哼一声,又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

  动了动手指,有些吃力,多少年没有这么虚弱过了,还是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中。逗逗煎着药,满脸愁容,刺客的身份在他和虹猫他们见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那薄情的眼和刻薄的嘴,像极了床上这位。七侠一下子就明白刺客的目的,风尽这风流债啊。

  “乱了吗?”平淡地问出。

  “没有。”冷漠地回答。

  “刺客呢?”依旧冷漠,似是不重要。

  “关着了。”逗逗有点好奇风尽的态度,声音不自觉高了。

  “带过来,我要见见。”听出逗逗的变化,风尽知晓自己昏迷前的猜测是正确的。

  “等你好了再说。”医生担心病人,拒绝了病人任性的要求。

  “陈景龙!”风尽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门外的仆人进来了。

  “出去。”逗逗对着进来的仆人怒斥,他的病人只能他说什么做什么。

  仆人站在原地左右为难,不知该听谁的。风尽见没有动静,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牵扯到伤口,他不吭一声,眉头动也没动。逗逗见状,勃然大怒,抬手对着风尽就是一巴掌。

  “混账,谁叫你起来的。本神医的药容易配是吗?”一巴掌把风尽扇倒在床上,吓得门口仆人不敢动弹,震惊地瞪着逗逗。他扇的人可是风尽啊,出了名的混蛋。

  风尽也蒙了,逗逗居然敢这么对他?他不可思议打量着逗逗,这个医者理都不理他,继续煎着药。他疑惑说道:“你没试药试傻吧?”

  逗逗哂笑瞧着风尽,说道:“怎么?不爽啊。本神医更不爽!你的风流债,累得虹猫他们给你擦屁股。我那营地里面,还一堆伤员和附近生病的百姓等着治疗。老子现在要专门盯着你这货,你要我好脾气?”

  逗逗的话,让风尽眉头一皱,他无视逗逗的坏脾气,直接对仆人说:“叫我手下过来,不然杀了你。”

  “你敢。”逗逗怒视风尽。

  “我有什么不敢的。”风尽心情很差,他没有理会逗逗,想要起身。逗逗当机立断,直接出手将点他穴位,制服他。

  想不到逗逗会出手,被制服住的风尽瞧着逗逗,不知为何,逗逗感觉此时的风尽,不是震惊,而是感谢。逗逗扶着风尽,轻轻地让他躺下,对着门外仆人说:“你去叫小巷前来。你家主人就不要通知了。”

  仆人听完逗逗吩咐,赶忙去通知。小巷来后,风尽刚刚喝完药,他强打起精神,问了小巷最近的情况后,嘱咐了几句,然后问道:“刺客呢?”

  “已经查明刺客是……”小巷还没说完,就被风尽打断了。

  “把刺客带过来。”风尽冷冷命令道。

  逗逗见状阻止:“你的伤还很重,不要乱来。”

  “我的伤不要紧,以前受伤比这重,照样上得了战场,你莫要瞎担心。”风尽毫不在意说道。

  “随你。”逗逗脸色难看,没有医者喜欢不听自己话的病人。

  望着面前怒视自己,被牢牢捆住的刺客少女,坐在床上的风尽拄着剑问:“你是怎么避开我的剑?”

  有些诧异,没有问自己幕后主使是谁,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要刺杀他,反而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少女一时愣住了。逗逗和风尽的属下也迷惑风尽的问题。

  “听不懂吗?”威严带着杀气地声音,风尽眯着眼睛,刺得刺客头皮发麻。

  刺客咬着牙关,回想着那天的一切,她颤抖着说道:“我,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风尽急切追问。

  “好像,好像是密集的,像、像一点敲木鱼的,声音。”刺客不是那么恐惧,话依旧是断断续续说完。听到答案的风尽收敛了自身杀气,闭上眼睛。

  逗逗似是明白什么,他知晓为什么风尽急着找刺客了。

  “你走吧。”风尽平静说道。他下属不解,追问缘由,风尽没有解释。叫手下解开刺客,对刺客说道:“别忘了找这家主人要工钱。”

  “你这是什么意思?怜悯我吗?”刺客怒道,她不明白,她很讨厌面前的男人。

  “你为什么刺杀我?恨我吗?”风尽反问,“我是该被你恨,你这刀,我收下,就当还你的恨,好不好?”语气中带着些许讨好的意思。

  “你!”少女怒火更胜,她冲上前就要揍风尽,被逗逗一招擒拿手制住。女子没有丝毫武功,挣脱不开。

  风尽饶有兴趣地打量眼前不过十五岁左右的少女,说道:“有点老子年轻时的脾气,小娃儿,回家去。你母亲肯定很担心你。你放心,我迟早会去找你。”

  少女听说风尽会去找自己,脸上刷的一下白了,风尽明白这人是瞒着家里出来刺杀自己。他挥挥,属下贴心的将少女架起带走,丝毫不理会少女的挣扎谩骂。

  闭上眼,强忍身体的不适。风尽属下都以为他在闭目思考事情,唯有逗逗心中清楚,风尽的伤势带给他的虚弱,他必须要静养。良久,风尽才缓缓睁眼,不容否至地命令属下:“准备马车,一个时辰后,回教中。”

  “你敢!”逗逗拔剑挡住要去准备的人,“谁敢踏出这张门,我打得他躺在床上下不来!”

  “去。”风尽简单一个字,浮鬼教的人攻向逗逗,没有迟疑,不敢迟疑。

  房间内响起打斗的声音,只见有人哐的砸烂门,倒在地上哀嚎。房间内,逗逗挥舞雨花剑,招式时而如冬日细雨,沁人骨寒,时而如狂风暴雨,难以招架。不一会儿,风尽的手下都倒在地上哀嚎起不来。神医逗逗,招招打在人致命之处,说叫人躺在床上,就叫人躺在床上起不来。

  “风教主,你可以回南部。我不介意现在打断你的腿,让你两个月站不起来。”逗逗一脸冷漠和眼神凶狠的风尽对视。

  “竖子安敢!”风尽如同被惹怒的虎,全身肌肉绷紧,准备暴起伤人。

  不想逗逗收起雨花剑,蹲下来一边为风尽手下接骨,一边悠悠说道:“风教主,这江湖没了你,照样在没事。”

  “南部莎丽和黑小虎联合甄无辜将军,震慑着南部著派,敢有乱来者,立马诛杀。”用力将骨头掰正,逗逗一拳打晕要回击自己的伤员,“北部君迁子亲自前往,和猪将在一起交流粮草事宜。西部本来要召回的黑小穗留在西部,继续监视白伥兽。至于东部,昨日王前辈,蔡家主,陈家主亲自带人与粮草物资来到军营,和虹猫一起祭天,歃血同盟。你的浮鬼教,狼莳已经带人前去。江湖上的事情,没什么需要你操心什么的了。”

  逗逗话,让原本浑身戾气的风尽,平缓下来,等到逗逗治疗完自己手下,他下令叫手下退下。待手下离去,风尽欲言又止。逗逗继续煎自己的药,药罐咕噜咕噜作响,逗逗目光深邃,说道:“风教主,若你听我的,好好疗伤,我可以让你两天内下床自由行动。”

  听完这话,风尽内心自嘲一声,自觉躺在床上,真切道:“谢谢你。”

  “那是你的女儿吧?”疑问又肯定的语气。

  “嗯。”随口回答一声。

  “看来你认为她有习剑天赋。”

  “嗯。”

  “江湖很凶险。”

  “嗯。”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

  “嗯。”

  “我希望你作为父亲好好考虑你女儿未来。别再混账了,人心是伤不起的。”

  “嗯。我尽量学。”

  傍晚,陈家门外,少女背着行囊,愣愣地站着,手上是这些天来的工钱。

  喧闹的码头,赤裸肩膀的船工喊着号子卸下船上货物,三台阁阁主柱剑望着一袋袋粮食运到岛上。荀家败亡,七剑入主东部,海上风波即将到来,三台阁该往何处去?是和七侠一起向聂家称臣?亦或是……

  “阁主,二十多船粮食,足够我们支持一段时间了。”薛大师站在阁主身后说道。

  三台阁阁主摇摇头,道:“粮食再多,若是没有选对人,又有何用。”

  薛大师欲再言,三台阁阁主命令道:“准备好迎接虹猫到来。”三天前,虹猫给三台阁送来书信,说七日后拜访。

  “阁主!”薛大师急道,他因为三台阁大比之事,自觉和七剑,特别是虹猫交恶。

  “小薛子啊,七剑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我也不是会出卖下属之人。你安心吧。”三台阁阁主说出薛大师心中最大的心病,转身离去,“莫再以权待人了。”说完,留下惊愕的薛大师,思虑起三台阁的未来。

  

  

  

ps:风尽是个混账,他的子女他都没有照顾过。他对血缘亲情很冷漠,甚至是敌视的。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八十章虹猫破局风尽败 众人心服威初立

    东部陈家内,熙熙攘攘的挤着一群人。陈景龙望着这群人,脸色沉重。王圭对于这群人,依旧板着那副面孔。严伟笑着摸摸胡子,露出欣赏的表情。蔡泽在人群进来一瞬间,眼睛瞪大,又马上变成毫不在意,人群中没有他最关心的人。

  “哦,虹猫,你这是什么意思?”风尽看也不看面前被大奔他们压着跪下的海盗,自顾自地斟酒。

  “没什么意思,风尽教主。只是抓了前段时间在海边捣乱的一些小贼罢了。”虹猫说道。

  “那祝贺虹猫阁主雪了前耻啊。”风尽笑着端起酒杯,敬虹猫。虹猫亦端起酒杯,回敬风尽,一口饮尽杯中酒。

  一众家主亦是端起酒杯,庆祝虹猫抓住海盗。虹猫一一回敬...

    东部陈家内,熙熙攘攘的挤着一群人。陈景龙望着这群人,脸色沉重。王圭对于这群人,依旧板着那副面孔。严伟笑着摸摸胡子,露出欣赏的表情。蔡泽在人群进来一瞬间,眼睛瞪大,又马上变成毫不在意,人群中没有他最关心的人。

  “哦,虹猫,你这是什么意思?”风尽看也不看面前被大奔他们压着跪下的海盗,自顾自地斟酒。

  “没什么意思,风尽教主。只是抓了前段时间在海边捣乱的一些小贼罢了。”虹猫说道。

  “那祝贺虹猫阁主雪了前耻啊。”风尽笑着端起酒杯,敬虹猫。虹猫亦端起酒杯,回敬风尽,一口饮尽杯中酒。

  一众家主亦是端起酒杯,庆祝虹猫抓住海盗。虹猫一一回敬,心中却担心蓝兔。她正在率人去追捕最难也是最重要的那两人,只有那两人抓住,今天的事情,以后的事情就会顺利许多。

  “哦,虹猫阁主,你来了,你家夫人呢?我记得莎丽已经回南部继续筹集粮草了,你家夫人可没有。哎,不能见到江湖第一美人,我这酒,饮起来都无趣得很啊。这东部的诸位家主,也仰慕你夫人蓝兔宫主多时了。”风尽随口说出,蔡泽心中却是一惊。蓝兔来了?她没有陪着虹猫过来!不好!

  “没办法啊,我这不争气的出来花天酒地了,营中的事情只能交给她。谁叫我是个惧内的人,诸位见谅,我家夫人绝不是有意怠慢诸位前辈。”虹猫笑着打拱手道歉道。

  家主们一个个笑着说无事无事,没关系没关系,外面跪着的那一百多跪着的海盗犹如不存在般,像待宰的羔羊。蔡泽也是和虹猫说笑着,心中担心着走另外一条道路离开的吴平等人。 

  “那虹猫阁主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人?”风尽笑着说道。

  风尽说完,一众家主转头看向虹猫,带着些许期待。虹猫知晓,自己的处理就意味着自己以后对海盗的策略,也决定这些家主今天会不会答应出钱出人来助自己,他的回答很重要。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早就想好了。

  “他们将会……”虹猫话还未说完,外面响起了谩骂声。

  “臭婆娘,有本事放开小爷,看小爷怎么收拾你这婆娘!”何伟被捆绑结实,两名壮汉架着他,他不断挣扎谩骂蓝兔。

  听到熟悉的声音,端起酒杯的手失去力气,哐当一声落在桌子上。蔡泽强压住心中恐惧,保持脸上的笑容,他偷偷瞄向门口,蓝兔带着一群侠客压着吴平和何伟一行人进来,两人身上满是伤痕。他控制得很好,坐在他身旁的严伟都未察觉,主位上的风尽将一切收入眼中,嘴上开始带着些许冷笑。

  见到蓝兔进来,虹猫忽得站起来,向蓝兔跑去。他激动地抓住蓝兔的手问:“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你不要担心啦,人我抓到了。”蓝兔也抓住虹猫的手,安慰道,“幸不辱命。”

  松开蓝兔的手,虹猫看了眼满脸骄横的何伟和心有不甘的吴平,转身对着风尽打趣道:“我家夫人已到,风尽教主又为何不来迎接?”

  “哈哈,哈哈哈,好你个虹猫。好,蓝兔宫主的面子,我风尽是一定要给的。”风尽端着酒杯,起身大步来到蓝兔面前,“蓝兔宫主,小的风尽,竟在这么重要宴会中,忘记邀请你。真是小人之过,小人之罪啊。小的自罚一杯,还望宫主宽宏大量,饶了小的这无礼之罪。”

  陈景龙端来新的酒杯,蓝兔接过,不发一言,微笑着饮下。递还酒杯后,默默战斗虹猫身后。身旁,何伟的叫骂之声一直没有停下来。

  风尽笑着饮完杯中酒,扔掉手中的酒杯,用袖子檫去嘴角酒液。突然他动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动了。他抢过狼晟睿腰间的佩剑,一剑刺穿何伟的喉咙。何伟不敢置信地望着喉间利剑,发出咯咯声响。风尽倏地拔出利剑,何伟身躯尚未倒下就刺向吴平。叮,修长泛蓝光的剑挡住风尽的杀招。蓝兔见势不妙,迅速出手挡下风尽一剑。风尽见杀招被挡,又转变招式继续袭向吴平。

  一式三变对准风尽背后空门,虹猫毫不客气地出手了。感受到身后杀气,风尽调转招式接下虹猫杀招。紧接着蓝兔握住冰魄剑刺来,逼得风尽不得不远离吴平。

  呼吸之间,一条人命就没了。何伟倒在地上,抽搐着身体,血将他身下的地浸透。达达上前查看,已是回天乏力。吴平惊恐地软倒在地上,眼睛瞪大,张大嘴巴。众人被这瞬间发生的事情惊到,风尽竟然如此大胆,敢在诸位家主面前肆意杀人。虹猫蓝兔联手的本领竟如此高强,两招内就将风尽逼退。一时间,众人心中开始盘算接下来该将筹码压在谁的身上。

  “风尽教主,你是要干什么?”虹猫面带怒意,呵斥道。

  依旧是玩世不恭的脸,风尽笑嘻嘻道:“不干什么。呐,晟睿侄儿,剑还你。”听到风尽叫自己,狼晟睿从震惊回过神来,接过那不沾一滴血的剑。

  虹猫怒视风尽,他不满意风尽的回答。风尽不在乎虹猫的态度,他脚步轻快地走到蔡泽面前,盯着蔡泽,道:“蔡泽大人刚刚是准备去阻止本教主呢?还是去救那些海盗呢?”

  风尽的话语尖锐,意识到不对劲的蔡泽,怒视了风尽一眼,平静道:“风教主,我蔡家虽小,但也容不得风教主如此的污蔑。”

  “哦?是吗?蓝兔宫主,你说蔡族长说的是真话吗?”风尽笑嘻嘻问蓝兔。

  蓝兔和虹猫对视一眼,上前一步,说道:“蔡泽族长,我从这海盗的身上搜出一封书信,这封书信我希望你能够解释一下?”

  “什么书信?”蔡泽露出疑惑的表情,内心波涛汹涌。

  蓝兔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将书信展开,让众位家主都能够看清书信上的字迹。在场的家主相互间互通过不知道多少封书信,对信纸上的字迹一眼就认出来,是蔡泽的字迹。

  “蔡泽,你,哎,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严伟在一旁惋惜说道,一口就坐实了蔡泽暗通海贼的事实。

  严伟话音刚落,蔡泽猛然暴起,右手成爪扑向最近的风尽,他想抓住风尽为人质离开此地。风尽右手成剑指,刺中蔡泽手掌心。吃痛的蔡泽收回右手,余光往左右迅速划过,身旁的家主们都是人精,早就退开。他踢翻面前桌子,桌子向风尽飞去。风尽一挥衣袍扫向桌子,桌子被他包含内力的袖子轰成碎渣。

  蔡泽向后一跃,准备冲开窗户,破窗逃跑。不想虹猫竟挡在面前,他大喝一声,双手成爪使出杀招。虹猫并未拔出长虹剑,而是赤手空拳挡下蔡泽杀招。二人拳来爪往间,不过三招,蔡泽便被虹猫制服在地。

  “庶子胆敢暗算我!”蔡泽怒道,“你们就不怕蔡家的报复吗?”

  “很抱歉,庄重将军已经带人包围蔡家庄园了。除非这里有家主想带人前去拜访蔡家,我想蔡家无力救你。”虹猫说道。

  “你说什么?”蔡泽震惊道。

  蔡家庄园外,庄重带着士兵包围了整个蔡家庄园,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和出去,违者就地格杀。蔡家庄园围墙上,蔡家护院穿着护甲,弓箭拉满对准墙下士兵。刘氏一身戎装,站在院墙上,紧锁的眉头,紧握的双手,面前的局势表明她的夫君出事了。

  “庄将军,我蔡家犯了那条王法,劳烦您亲自前来。”刘氏质问道。

  “夫人,本将是在捉拿要犯贼人。没想到那贼人逃入贵庄中,希望夫人能行个方便,打开大门,让兄弟们进去缉拿贼人。免得贼人在庄内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庄重在墙下大声回复。

  “将军追讨贼人辛苦了,但是我这庄内有许多妇孺,将军的士兵们个个都是好样的,不太方便。这样吧,你将贼人样貌告知给我,我们蔡家虽然不像将军手下,个个都是高手,但抓两三个贼人不成问题。”刘氏知晓庄重如果真的进了庄园内部,那蔡家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庄重听完刘氏回答,知晓她不会开门,便不再劝说,而是威胁道:“好,那夫人就在庄内好好搜查贼人,在下就将贵庄围住,防止贼人逃出。也请夫人不要派人出来,之前小的们抓到几个人,误当贼人给宰了。”说完,庄重手下扔出十多个人头。见到人头,刘氏脚一软。是自己听到属下汇报此事后,派出去通知蔡泽的人。为了保险,自己往几个方向派了人。眼下派出的人全部被庄重拦下,他甚至直接杀了自己手下。

  “好,好,那庄将军就在外面好好等着。”刘氏咬牙切齿,怒目瞪视庄重,甩袖下了城墙。

  见到刘氏离开,庄重下令要手下好好围住庄园,别放走一个贼人。士兵大声喊是,震飞四周树上的鸟儿。两边就这样僵持下来,而那人头却无人管,乌鸦见人们离开,飞下去啄食眼睛,气得墙上的护卫射箭驱赶乌鸦。然而闻到味道的乌鸦不肯轻易放弃,在天空盘旋,发出不详的叫声。

  被捆结实的蔡泽,面露不服地望着虹猫。虹猫回以蔡泽凶狠的目光,他呵斥道:“蔡泽,你的兄长可伶,难道那些被海盗无辜杀害的侠客就不可怜吗?难道那些百姓的财物就可以随意的被抢吗?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你这样,与当年害你兄长之人有何区别!”

  虹猫的呵斥,使蔡泽的挣扎小了下来,却依旧双目带怒火地盯着虹猫。虹猫没有期待蔡泽的回答,他对手下说道:“将蔡家主请到大营内休息,我之后再去找他。”属下推搡着蔡泽,虹猫又嘱咐道,“对蔡家主要以礼相待。”

  “虹猫,你不能伤害这人,他不能被伤害。”蔡泽嚷嚷着,顶着推搡他的人,担忧说道。他害怕大哥的独子死在这里,他怕风尽这个疯子下手。虹猫对蔡泽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伤害此人,蔡泽犹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好,我相信你们七侠的侠名。”说完,不再挣扎,自己走了出去。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风尽坐回首座之上,那副纨绔的样子还是那样的欠打,他嬉笑着说道:“虹猫,你还是有点本事啊。”

  “风尽教主听令!”虹猫他没有接风尽的话,而是语气强硬大喝一声。

  “嗯?”风尽疑惑一声。

  “浮鬼教教主风尽,滥杀重要俘虏,不尊上,一意孤行,念其过往功绩,罚风尽闭门思过一个月,半年酬金。此令将交由盟主审议,今日生效。”虹猫直视风尽说完命令,在场众人皆是一惊,没有人想到虹猫敢对风尽下手。王圭那就不动容的脸都露出些许震惊。而蓝兔等人都警惕起来,防止风尽胡来。

  晃晃自己头,掏掏耳朵,风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问道:“虹猫,你说要关我一个月禁闭?扣我钱?”

  “是。”不容置疑的语气,在场的大部分听后,不禁吸了口冷气。虹猫他太大胆了。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风尽摇摇头,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酒杯才到嘴边,又笑出声来,然后两声笑,最后放肆大笑,“虹猫,你够胆,哈哈够胆啊。好,好,好。”

  三声好,每一声都使人心惊肉跳,冷汗流出。一阵放肆狂笑后,风尽端起酒杯敬虹猫:“虹猫,我风尽,领命受罚。”

  此言一出,所有人更加震惊,不敢相信风尽居然会如此简单的就接受虹猫的处罚,要知道他现在在盟主府每年拿得酬金有十万多钱。禁闭一个月,这是打风尽的脸面。他居然没有反抗的,就接受了这个处罚!

  “那虹猫大侠,风尽我就斗胆问一问,你打算如何处置吴平?如何处置蔡泽?”风尽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支撑在桌子上问道。

  “不劳挂心,我虹猫定当以东部大局为重,依法处理。至于如何处理?怎么?风尽教主想要指导我做事吗?”虹猫态度坚定,语带拒绝,他收起笑容,面容严肃扫视众人。众人在他身上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他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见到了。

  没等风尽再说,王圭起身,走到虹猫面前,抱拳说道:“在下王圭,家中还有事情先行告退了。改日我定将请虹猫阁主你以及你的夫人去我府上做客,还望虹猫你赏光。”

  “王前辈的邀请,小子定会前去。”虹猫同样抱拳回礼。他身后,大奔、达达、逗逗和寒天露出了微笑,这是王圭承认他们,愿意与他们一谈的意思。

  “有仁心是好事,有侠心更是难得。你今天的事,做得不错,我很欣赏。如果我做错事,我希望你也能像今天一样对我下狠手。”王圭说完,和虹猫错身离开。

  王圭的表态,令很多观望的家主也纷纷起身,来到虹猫身前向他表达忠心,邀请虹猫前去他们的庄园或者府上做客。轮到严伟时,严伟笑着说道:“虹猫,你给我一个大惊喜。恭喜你,不过东部的事,你还是要多加小心。”说完,就离去。

  主人家陈景龙并没有上前向虹猫表示恭喜,他的效忠对象只有风尽。待其他家主离去,虹猫下令将擒获的一百海盗压回大营,刚刚还喧闹的陈家,瞬间变得冷清下来。

  虹猫倒上一杯酒,走到主位满是酒气的风尽身旁坐下,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要会接受自己的处罚?

  风尽余光瞥了他一眼,酒嗝打出,醉醺醺说:“你做得对,我就支持你。我也是读书人,我懂理,你也是读书人。”

  所以你就会和讲理的人说理,不懂理的人讲剑。虹猫明白了风尽的意思,没有敬风尽,他不需要自己敬。虹猫饮尽杯中酒,起身离开。

  没有唤仆人收拾狼藉的酒席,陈景龙屏退仆人,坐到风尽身旁,这个比他年轻五岁的男子也步入中年了。

  “我杀不了两个人?”风尽自言自语,“杀不了人?”

  无头无尾的话,陈景龙明白风尽意思,他接过话说:“年轻人追上来了,就像当年的您一样。”

  头无力歪向陈景龙那边,风尽自嘲一笑:“你说得对,他们追上来啰,我是该高兴呢?还是悲哀了?”

  “随您自己。”陈景龙说。

  “啊啊啊,紧闭一个月。老龙啊,麻烦你照顾我这个废物一个月啰。”

  “你还来真的?浮鬼教怎么办?老二管不住的。你已经把老大给……”

  “他死了就死了,要搞事的话,我再杀了他就是。”风尽冷漠地说出口,“老大自己搞事,怨不得我。”长子要杀老子,他就自己动手杀了自己儿子。

  陈景龙望着出神的风尽,暗叹一声,风端的死,他是真的难过了吧。他居然会对自己儿子开始难过了,到底是老了啊。这话,陈景龙一辈子只会在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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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草原战事纷乱杂 入宴破局侠客行

    肥硕的草原鼠嘴里塞满了草籽,冬天就快到了,它要把自己养肥,还要存一点草籽过冬。轰隆隆,它站直了身体,四处张望,倏地一些往自家洞穴钻去。躲在地底下的草原鼠感受到巨大的震动,缩成一团发抖。

  跳跳驱马扭转身体,从马旁的箭袋内抓出三支箭搭在弓上射出,正中敌人额头。射完后他急忙压低身子,改变马行进方向,之前所在扎了数十支箭。

  “娘的。”跳跳又射出几支箭。身旁的蛮族士兵不断中箭落马,他带着一百骑在草原上面拼命跑着,身后跟着好几倍的敌人。双方不断对射,跳跳这边的人越来越少。

  “杀!为虎王报仇!”一支千人蛮族队伍从侧面杀出,将三百人的队伍拦腰截...

    肥硕的草原鼠嘴里塞满了草籽,冬天就快到了,它要把自己养肥,还要存一点草籽过冬。轰隆隆,它站直了身体,四处张望,倏地一些往自家洞穴钻去。躲在地底下的草原鼠感受到巨大的震动,缩成一团发抖。

  跳跳驱马扭转身体,从马旁的箭袋内抓出三支箭搭在弓上射出,正中敌人额头。射完后他急忙压低身子,改变马行进方向,之前所在扎了数十支箭。

  “娘的。”跳跳又射出几支箭。身旁的蛮族士兵不断中箭落马,他带着一百骑在草原上面拼命跑着,身后跟着好几倍的敌人。双方不断对射,跳跳这边的人越来越少。

  “杀!为虎王报仇!”一支千人蛮族队伍从侧面杀出,将三百人的队伍拦腰截断,跳跳他们勒住马调头冲杀。霎时双方战成一团。刀起刀落,草染血色,失去主人的马嘶哑鸣叫。待杀戮止,清理战场的蛮族士兵扒去死去的敌人衣物,割他们下面塞到他们嘴里。跳跳看不下去出面阻拦,蛮族看在他当诱饵的份上,才骂骂咧咧停止这种野蛮的行为。

  带上同伴尸体,一群人匆匆撤退。天上盘旋的秃鹫见人离去,迫不及待落下,啄食温热的尸体。

  这战打得冒顿一边的众人很不痛快,除了最开始和多纳卡密组织的联军进行了一场大战,多纳卡米王那边丢下三万具尸体败退,自己这边也阵亡一万多人。之后就是小打小闹,就发现他们小股小股队伍,这些队伍数量又不得不派出部队去围剿。有些的队伍被自己剿灭,有些是自己派出的人被剿灭。现在整个草原,自己和多纳卡密的人四处发生小冲突。唯独他们的大部队,他们的老弱妇孺自己就是找不到。

  一口浓郁的奶茶下去,冒顿心中想道:去年玉关一战,虽然东部军叛变到自己这边,汉人的商路还没有全部断了。如今,虎王一死,汉人那边的商路,熊峻熙强硬地掐断了它。几乎没有汉人商队敢来草原。来了的,熊峻熙不顾一切代价,把人家全家连同亲朋好友都杀得干干净净。这些人的死活自己不在乎,但是他们的货物,茶,米,小麦等等。这些是自己急需的物资,可以确保自己族人平安度过冬天。

  他拿起一本书,那是东部军带来的书,上面写着汉字和汉人的文化。翻了几页又放下,他掀开帘子走出去,无目的走着。没有茶,米,小麦,光靠牛羊,这个冬天能够过去吗?冒顿想过带士兵去边界打劫,战事却胶着成这样。自己有兵却无力使。自己手下的蛮族将领他不指望了,这种打法可能整个蛮族就虎王能够对付。但他死了,自己杀的。东部军那边也提过对策,自己能相信吗?他们是汉人,最纯正的汉人。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东部军驻地,士兵有秩序的巡逻,站岗。在蛮族营地里,显得格格不入。冒顿请东部军帮自己训练过自己的手下,他们拒绝了这个请求。望着东部军的营地,冒顿心中烦躁不已。

  “哟,小跳,回来啦。”多多一把勾搭上才下马的跳跳,跳跳一招猴子偷桃,多多撤手并腿一拦,得意道:“呵呵,这次拦住了。”

  “小子进步不小啊。嗯?左手受伤了?”跳跳看到多多左臂上的绷带,问道。

  啐出一口,多多无谓道:“一条左手换巴伦,值了。”

  “巴伦死了?”跳跳有些惊讶,巴伦是冒顿手下大将。

  “嗯。你家先生真厉害啊。不动声色的把那些墙头草除掉,现在还设计弄死了巴伦。”多多和跳跳一起并肩走着,这里是临时营地,聚集了七千人。

  跳跳点头微笑,将自己这边的战况和多多说了。开战十多天来,双方战线越来越长,许多战斗都是在荒郊野岭打的。草原现在随时就会发生一起小规模遭遇战。这些遭遇战,死的人尸体带不回,只能留给草原的生灵去消化。

  二人来到简易的帐篷内,先生刚刚给一名酋长下达了命令,酋长带领自己一千多族人按指令离开。

  先生眼睛通红。现如今草原遍地开花的打法,可不是那么容易指挥的。一旁的空地上,放着十多具尸体,用粗布盖着,跳跳看发髻,是汉人。先生注意到跳跳的目光,开口道:“是孟飞他们。”

  “什么!”跳跳震惊,孟飞的身手不差,居然死了。

  “这是战争,什么都会发生。说说你的事情。”先生打开皮囊,饮上一口酸马奶提神。跳跳将自己这边的战况一一诉说,先生拿起一块肉干含在嘴里嚼着,手一边在地图上面移动。

  “你这次做得不错,没有放跑一个人。往南的这边出现一个漏洞,跳跳、多多,你们二人率领自己手下,立马冲过这个漏洞,配合史废物把粮食运到大营。”先生口里叼着肉干,含糊不清说完这些。

  跳跳和多多一喜,之前他们还担心战争导致蛮族过冬粮食不够问题。二人领命后,点齐人马就出发,时间宝贵,耽搁不得。待跳跳远去后,直到傍晚,营地里面陆陆续续回来十多支队伍,每支都伤亡不小。先生收拾好地图,下令移动。有些属下说还有六支队伍没有回来,希望先生能够再等一等。望着天色,先生心中知晓这些队伍是回不来了。他狠心下令营地开拔,对执意留下者一人一鞭进行驱赶,带着部队继续移动。他们走后第二天,冒顿的军队来到这空荡荡的营地,发出气愤又颓丧的喊骂。

  美人美酒美食。台州城内,一处大院,优雅的音乐响起。陈景龙是台州陈家族长,也是现如今东部有实力的家族之一。今天在他家内,聚集了其他的八大家的族长。风尽坐在上位,右边美女用胸蹭着他的手臂,左边美女喂着风尽吃佳肴。他的左手捏着美女屁股,嘴上唱着《诗经》。

  “风教主雄风不减啊。”掌管路上商道的严伟端着酒杯准备敬风尽一杯,身旁一声轻哼,严伟讪讪放下酒杯。

  “风尽,你找我们来是为了干什么?不会是看你发春吧。”王圭坐得一丝不苟,腰杆挺得笔直。掌管南部各处民兵的王圭,已经六十多岁了,他是欧阳门老门主王华的同父异母兄弟。庶出的他来到南部,靠着自己硬生生打出一个王家分脉来。

  遣退左右女子,风尽自己给自己倒上一杯酒,敬前面的九位族长道:“小子来东部已经五天,今天各位来,就是看得起小子。我不爱废话,直接说,我来,是让东部太平的。至于怎么太平,就看各位了。”一口酒饮下,空杯对着各位。

  九大家主见他笑眯眯样子,面色各异。王圭、陈景龙二人一口饮下,其他的八位族长犹豫了一下,才笑着饮下。风尽是什么人,他们清楚的,不喝这杯酒,今天走不出这张门。

  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风尽接着道:“各位家主都是爽快人。之前和各位商量的事情,各位家主想明白了吗?”大战要钱,要人,要物资。这些都要靠当地的家族去协助。换掉他们太要时间精力,风尽不是喜欢麻烦的人。

  “我陈家,微末小族,承蒙您看得起。风尽教主您说什么,我陈家,支持到底。”陈景龙站起来,第一个表态,喝下面前的酒。风尽笑着陪喝一杯。

  这条狗。其他人暗骂。陈景龙是风尽以前在东部时,从人堆里面给扒拉上来的,让他从一介小兵混到这个地步,他不跟着风尽走,跟谁走?

  其他家主齐齐看向王圭。王圭闭着眼睛端坐,如镇山石一般。家主们又相互看对方,没有一人轻易伸手。他们怕风尽,不代表他们就必须依风尽的要求。

  “哎,哎,你们不能进来,风尽教主没有邀请你们。你们不准进去!”乱糟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门被推开,不速之客令九大家主面带怒气。

  虹猫带达达、狼晟睿和寒天三人闯入陈家,陈家的仆人怎能拦得住他们。三人大步走向宴会所在,推开门,九大家主震惊又微怒。虹猫笑着走进房间,说:“抱歉各位,小子虹猫不请自来,前来拜会各位家主及风尽教主。”

  见到虹猫来,风尽不感意外,他依旧坐着。陈景龙一拍桌子喝问:“虹猫,你这样擅闯民宅,是何居心!想要仗势欺人吗?”

  说完,陈家的护院纷纷拿出武器围在屋外。

  “陈家主,在下带着一颗诚心前来拜访各位家主,想要与诸位前辈结识一番,表达我对诸位的尊重,你又何必拒绝晚辈呢?”虹猫恭恭敬敬微笑着抱拳说道,“只是在下远道而来,还望家主赏一席之地给在下。”

  陈景龙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看向了风尽。倒上一杯酒,风尽端起酒杯,微笑问一句:“凭什么?”

  “凭我是虹猫。”虹猫也是笑着说,他突然动手,直向风尽袭去。陈景龙上前一跨步,挡住虹猫一掌,人却被震退三步。所有的家主对于这三步,收起了轻视之心。陈景龙的武功在东部也是不弱的,只是他不喜欢荀家。

  达达和寒天二人,拔出武器挡下门外的护院。三十多名护院,全部被放倒在地,没有一个人死,一个个倒地哀嚎。

  左手一招擒龙手抓住陈景龙右手,右手手肘挥向陈景龙太阳穴,他左手抬起挡住虹猫这一招,顺势对虹猫身上侧身撞去。这一招接下虹猫知道自己定会受内伤,松开他的手急急后退。二人又过了十多招,严伟对风尽道:“风教主,我看虹猫是够了。不就是一席座位嘛,多大点事,何必伤了和气。”

  瞥了严伟一眼,这个商人总是笑眯眯样子,风尽懒洋洋道:“加一张。”

  陈景龙收手,一挥手,仆人赶快加上席位,却不是接在其他席位后,而是风尽对面,离其他九张座位远远的地方。狼晟睿和寒天走上前,将桌子往前面移一寸。

  “侄儿,够了,再前就到我们前面了。”风尽打趣,实则是威胁。

  不强求,虹猫撩起衣摆坐下,仆人们备上和其他九家一样的菜品后全部离去,关上门。席间一片安静,没有人吃菜,也没人喝酒。风尽和虹猫两人微笑对视着,他们的微笑看得一些家主头皮发麻。

  “虹猫,你不是有话要对这几位家主说嘛,当我不存在就是。”风尽夹起一块鹿肉吃起来。

  听风尽这样说我,虹猫也不客气,端起一杯酒,起身敬面前九位家主:“晚辈初到贵地,一直不曾去拜访诸位前辈,该罚三杯。”说完,三杯酒毫不犹豫的下肚。

  有魄力。众人心中暗想。

  “日后在下将久居东部,届时,少不了各位前辈的指点帮助。”虹猫语气悠然自得,仿佛此处是他家,“如今东部,才经巨变,百业待兴。在下受狼九门主所托,来贵地叨扰。各位前辈皆是东部豪杰,名声更胜晚辈。”

  虹猫还未说完,风尽打断了他:“虹猫,因为你是七侠,所以有一张位置。坐到中间来,你凭什么?不要忘记你之前才吃了一场败仗。那些海盗还在东部里面四处转悠,随时会对百姓下手。”

  对于风尽的咄咄逼人,达达、寒天和狼晟睿听后面露不满。虹猫依旧保持微笑,他站起来施施然道:“是的,小子之前才历败仗,甚至我的好兄弟,达达的长子,也是我们七剑下一代的第一位传人,被那群贼人,害成重伤。是我的过错。”

  诚恳的认错并没有使这些家主们动容。虹猫继续说道:“我已向狼九盟主自行请罪。狼九盟主虽然没有责备,甚至将狼晟睿将军派来协助我。晚辈不慎惶恐,唯有以东部安宁来报答。”

  说到此,这些家主的面容发生变化。他们可以不在乎虹猫,但是不得不在乎狼九。东部势力的大清洗就在眼前,他们必须把握好风的动向。不然,他们是最先的打击对象,一家老小都会因此遭殃。

  “当年反贼犹在时,贼子不敢靠岸。如今,反贼不在,海盗就猖狂至此。狼九盟主很是震怒。”虹猫面带怒意道。

  “陛下有旨。”虹猫说道此处,狼晟睿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从衣袖里拿出圣旨。

  在场眼中满是震惊,众人没有想到虹猫会来这么一招。虹猫起身,和达达,寒天抱拳鞠躬。严伟立马起身,撩起衣袍毫不犹豫地跪下。而身负官职的王圭等家主,犹豫一阵后,才缓缓起身跪下。见王圭跪下,其他家主也陆续跪下。唯有风尽和陈景龙站立。

  “风尽,陈景龙还不接旨!”寒天正声呵斥道。他心中很是紧张,害怕风尽不服,惹出事端,令计划失败。

  悠哉悠哉地饮了杯酒,风尽笑眯眯摸了摸有些胡渣的下巴。狼晟睿望着风尽的笑容,脸上一滴冷汗留下。在虹猫的计划中,让风尽低头是很重要的一环。

  一声嗤笑,风尽摇摇晃晃地站起,走到虹猫前面,跪了下来,陈景龙跟在风尽身后跪下。

  虹猫没有想到风尽会跪下,有点惊讶。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跪下。

  狼晟睿念着圣旨。只听上面说东部叛乱,才将安定,仍有匪徒作乱云云。任命庄重重建东部军,狼晟睿协理。政事则是皇帝从中央派出的一名官员总辖,王圭协理。命虹猫率武林侠客协理东部军事宜。其他诸位若在东部安定过程中,有所功绩,朝廷会不记过往,论功行赏等。

  领旨后的众人坐到原位,心事各异。圣旨中,意外的没有任命虹猫总管全局。而圣旨中所说只要这次立功,对过往既往不咎,不知是不是真的。究竟是听从圣旨,拿全族的命去相信现在的朝廷?家主们犹豫不决。再看向风尽,这次圣旨中全然没有提到他,自己是否在这场宴会中还支持他呢?

  笑声传来,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风尽早已坐回座位,笑着调戏身旁女孩,圣旨带来的影响于他毫无约束。

  “虹猫少侠,你来,不就是为了宣个旨吧?”风尽笑道,“诸位家主一直在东部,为了东部安定做出的贡献,我相信朝廷都是知晓的,不会轻易怪罪他们。虹猫少侠从南部远道而来帮助我们,平定海上风波。特别是他仁义的侠名,大名远扬啊。相信海上那群贼子都会被他道义折服,归降于他。”

  话说完,虹猫感到席间氛围一边,除了一直端坐闭目的王圭,本来有些犹豫的家主对自己的眼神不是那么友善了。严伟也低头吃菜,没有理会自己。

  为什么?虹猫快速思索,风尽的话意味着什么?这些家主为什么对自己开始冷淡?仁义?他想到了什么,斜眼看了达达,达达面色阴沉,他也知道了。风尽这招,是在逼自己。

  仁义是把双刃剑。

  门外传来嘈杂声音,虹猫听后,心中一喜,知晓今日局势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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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忍哀痛定草原事 青光出关新风起

     勇山上,欧阳门内,得知虎王尸身被运来的众人,纷纷望向那紧闭的房门,等待着里面那位人的态度。

  “渠梁,你进来。”良久,狼九嘶哑地声从里面传出。

  进入屋内,门窗紧闭而显得昏暗的房间内,狼九也没有点灯。王渠梁来到狼九房中的内间,只见狼九身上穿着欧阳门门主参加丧礼时的衣服,披头散发坐在梳妆台前,王渠梁小心问安,狼九没有回头道:“你来梳头。”

  “是,师傅。”王渠梁有时会帮狼九梳理头发,这样的活对他来说不陌生。他手上有习武的厚茧,但是摸到狼九的头发还是觉得扎手。疏于打理自己的狼九,头发很枯燥,但是没有白头发,王渠梁都觉得好奇,因...

     勇山上,欧阳门内,得知虎王尸身被运来的众人,纷纷望向那紧闭的房门,等待着里面那位人的态度。

  “渠梁,你进来。”良久,狼九嘶哑地声从里面传出。

  进入屋内,门窗紧闭而显得昏暗的房间内,狼九也没有点灯。王渠梁来到狼九房中的内间,只见狼九身上穿着欧阳门门主参加丧礼时的衣服,披头散发坐在梳妆台前,王渠梁小心问安,狼九没有回头道:“你来梳头。”

  “是,师傅。”王渠梁有时会帮狼九梳理头发,这样的活对他来说不陌生。他手上有习武的厚茧,但是摸到狼九的头发还是觉得扎手。疏于打理自己的狼九,头发很枯燥,但是没有白头发,王渠梁都觉得好奇,因为他自己现在已经有白头发了。

  戴上银白色虎冠,王渠梁恭敬站在狼九身后,狼九开口问道:“渠梁,这些年你辛苦了。”

  “这是徒儿应该做的。”王渠梁道。

  狼九转身看着已经成年的徒儿,世家公子的模样,她起身捏住王渠梁下巴,端详一会儿,看得王渠梁心里很慌。许久,狼九开口道:“你真是一个老实的孩子。”说完,松开王渠梁,拍拍他的脸,语气有些轻浮,有些悲伤道:“好徒儿,师傅告诉你,这世上,除了自己,谁都不要轻信。包括为师我,必要时也会害你。”说完,来到房门前打开房门。

  众人见到狼九出来,欧阳门的人纷纷施礼,虹猫和狼莳望着狼九,心里感慨万千,不知说什么。

  “在哪里?”狼九问虎王的棺椁。

  “山下。”史长老回道。

  狼九带领众人来到山门前,虎王的子女们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等待着。唢呐声响起,一队人马抬着两副棺材爬上来,里面是虎王和他的儿子。虎王的子女忍不住痛哭起来,跳跳在一旁安慰着虎王的女儿。

  狼九走到虎王棺材旁,在见到虎王遗体那刻,厚实的棺材被她抓出五指印记。棺材内的那个人不会再去惹自己生气,不会再活力十足地找自己喝酒,不会再……对自己说珍重了。狼九闭上眼深呼吸一口,迫使自己颤抖的身躯归于平静。睁眼再见虎王那毫无生气的遗体,她放弃了。虎王的遗体即使被细心整理过,脸上缺失的皮肤补不上了。冒顿为了震慑蛮族各个部落,将虎王和阿史那巴图的尸体挂在长杆上,任由鸟虫吞食。阿史那巴图这个年轻的孩子,半个头都没有了,据说是在断后时,被活生生削去的。

  虎王的葬礼在狼九的府邸举行,有很多江湖门派派出人前来吊祭,也有不少没有派人来,更多的是质问狼九。虎王对中原来说,特别对狼九这一代人来说,是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当年他带人杀入中原腹地,不知道削了多少人脸面。在虎王葬礼的第三天,一群人过来,想要逼迫狼九停止葬礼,交出虎王子女。狼九站在虎王灵前,让虎王子女面对这群人。而狼九背负双手,站在他们背后,炎鸣刀不在身上,开口语气冷漠道:“哈,虎王没杀你们,你们就杀他的子女,中原群侠,本领不小。”

  一时间,出现虎王子女就在眼前,愣是没有一人敢伸手去触碰的场面。最后在虹猫和跳跳的劝说下,群侠们一个个放着狠话离开。

  令虹猫和跳跳没有想到的是,有一群很特殊的人前来吊祭了虎王,他们都很年轻,所处在各个行当中,有军人,有文官,有铁匠,也有农民。这些人三十多岁左右,虹猫从狼莳那里得知,这群人,是玉关战役的孤儿,狼九以前收养后,受过虎王一段时间的照顾。这些人按理来说与虎王的仇恨更加深。

  七日后,狼九没有将虎王下葬,虎王是草原的儿子,他等着他儿子带他回家。葬礼结束后,狼九被聂武叫去。

  “你打算怎么办?”聂武见到狼九后,直接问道,他喜欢和狼九说话,因为不用费心思。

  “请求陛下这事全权交我处理。”狼九道。

  聂武皱眉,问:“为何?”

  “陛下所想,是想着虎王死后,蛮族必乱,我们扶持虎王子女去对付冒顿。”狼九道。

  “是的。这样不行?”聂武疑惑道。

  “陛下,臣服虎王的部落不一定都像虎王一样,他们很多都很保守。我们介入只会把他们推向冒顿,冒顿现在巴不得我们派兵过去。”狼九的理由很蹩脚。

  “那你打算怎么办?”聂武不打算戳穿狼九的谎言。

  “等。现在冒顿非常希望那些臣服虎王的部落跳出来为虎王报仇,我们要设法安抚他们。”见聂武没有戳穿,狼九继续说着自己那蹩脚的理由。

  “所以你要保护虎王子女,不让朕插手蛮族的事情啰。”聂武不想听狼九这无聊的理由,他直接说出狼九的目的。帝王目光炯炯盯着狼九,似是看透眼前女子。

  “是的。”自己目的被揭穿,狼九果断承认。

  聂武望着面前的狼九,心中不断思索她所说的话。许久,他缓缓开口:“狼九,朕信任你,你也从没让朕失望过。这件事,你比朕更有说话的资格,朕就交给你处理。只是朕希望蛮族不再有第二个虎王。”他终究还是给她一个机会,不知是愧疚还是信任,这一次,他打算遵从自己内心。

  “草民明白。”狼九起身告辞,回到欧阳门时,圣树一干人等带着欧阳门支援的物资,准备前往草原。那里,还有虎王的岳父和多拉卡密家的人。双方各道一声珍重,只愿今生能有机会再见。

  虎王头七过后,虹猫他们也打算回转南部,东部那边的战事即将开始了。离去前一天,狼九邀虹猫见上一面。

  仆人领着虹猫来到狼九的书房,书房的布置还是那样没有变化,垣克己的画像前,香徐徐缭绕。狼九站在书桌前,手指不停在面前一张地图上划动。她并没有抬头理会进来的虹猫。虹猫没有介意,在狼九的左手位坐下,仆人静悄悄地端来一杯茶,摆上一些茶点。等待中,虹猫思考着东部事宜。

  良久,狼九写完一封信封,放在书桌上,走到虹猫右手边坐下,双手随意搭在腹部,并没有开口说话。虹猫见狼九不言,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上一口。

  “虹猫,你怎么看蛮族?”狼九随口问道,“你会如何做?”

  虹猫没有接话,他很谨慎地望着狼九。

  “无事,这里就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狼九拿起桌上一块茶点,又放下。

  思考一阵,望了眼狼九,虹猫开口道:“派兵。”

  “嗯。”狼九等着虹猫接下来的话,但是没了,“虹猫,我想从你那里借一人。”狼九清楚,像虹猫这样的聪明人,已经猜到自己的想法,再去试探他,没必要了。

  “谁?”虹猫问道。

  “跳跳,我要他明天随史废物入蛮族。”狼九开口道,“那里需要一个聪明伶俐的人。”

  虹猫直接回答:“这个我不能做主,还需要问过跳跳才能给狼九姐你答复。”

  “嗯,你去问他,他答应后直接找史废物就是,不必来找我了。”说完,狼九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这块令牌你给跳跳,到蛮族后会有人前来找他要这块令牌。”

  虹猫接过令牌,见正面写着“狼”字,背面有一刀一盾一枪图案,通体黝黑沉重。

  “狼九姐,跳跳是你唯一的妹夫。”虹猫开口道,狼九这样做,是要跳跳必须入蛮族,而这块令牌,是给这次负责蛮族主事之人。面对自己,狼九却不愿说出那人身份。

  “我不会害他,只是有些人的名字他们不愿我提,我便不提。”明白虹猫想要探问的想法,狼九不急不忙回答。

  端起茶杯喝上一口,虹猫对狼九的回答并不满意,现在入蛮族,局势不明,危险非常。而跳跳入蛮族要将性命交给一个未知之人,虹猫必须对自己兄弟负责。

  “为何……不信我,虹猫。”狼九语气很疲劳,抬起右手按压自己太阳穴,这些天她一直在忙蛮族事宜。

  虹猫沉默不言,与狼九相处十年多了,他很想相信狼九,不知为何,总是无法完全信任。或许与狼九本身有关吧。

  “我想相信。”虹猫有些无奈说出,眼神紧紧盯着狼九。

  “你是觉得我杀戮过重?可谁愿意杀人?虹猫,背负人命很累。如果可以,我不想。有些事情我想不到其他办法去解决,杀戮成了我选择的过程,结果我背上骂名。而且你也知道,一味杀戮会留下的后患很大。哎,有时候只要开杀,就只能一直杀下去了。”狼九语气日渐坚定,“别和我说什么仁义礼信,君子小人。很久以前,这些虚词我就不在乎了,让江湖安静下来,那怕是表面和平,我也心满意足。虹猫,这次东部之事,你们不用着急,蛮族这边你们现在还不需要操心。”

  见狼九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虹猫接话道:“狼九姐,你放心吧,我们会快点处理完东部海盗,之后会马上支援北部。”

  “嗯,海盗那边,三台阁你可以多和他们交流交流。不要疏忽对情报的收集,这次,我没有精力去管那么多事情了。”狼九给虹猫建议道。

  虹猫点头答应,起身告辞离去,在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狼九姐,你……还爱天下人吗?”

  霎时浑身一冷,又马上散去,狼九还是静坐不动,似乎刚才的杀气不存在一般。虹猫站在门口注视狼九,二人就这样一站一坐僵持许久。最后虹猫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我曾经爱过……后来,因为他们爱,所以我还爱。”狼九毫无情绪说出这句。

  得到答案,虹猫转身抱拳施礼道:“辛苦狼九姐了。”说完离开,这句话让虹猫心里很不安。

  虹猫离开后,狼九右手扶着桌子站起来,来到书桌前拿起笔。一阵风吹进来,那张桌子化为丝丝飞絮。走到窗边唤来一直灵鸽,把信笺放入,轻轻抚摸灵鸽将它放飞。目送灵鸽飞走,晴朗的天也暗沉下来。

  回到住处,虹猫就见到跳跳坐在亭子里面,烧着一壶水。没有见到逗逗,看来是到君迁子那里去了,逗逗一直在和君迁子研究什么,他不说,七侠不问。

  “我从君迁子那里弄来一些好茶,虹猫快坐下品品。”壶里的水开始沸腾,跳跳将滚烫的热水倒入青瓷茶具中,洗完第一遍茶后,紧接着冲第二泡。呼吸间,茶水倒入了茶海,淡淡的茶香飘出。一杯清茶递到面前,虹猫举杯细细闻着茶香,平复心情,理清思绪。

  轻轻吹去热气,虹猫慢慢啜饮小口,苦涩中带着些许松香,饮下后丝丝回甘。

  “好茶。”虹猫一口饮尽杯中茶,跳跳笑着添上。

  “去谈了些什么?”跳跳倒掉茶海中的茶,才泡出的第三泡茶汤色泽比之前的颜色要深。

  拿出那块令牌,虹猫把他和狼九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告知跳跳。

  跳跳闭上眼,茶杯置于鼻子下,三只手指小弧度转动茶杯,使茶香散发出来。待虹猫讲完,跳跳一口饮下杯中茶,拿起桌上令牌仔细打量:“有意思,虹猫,你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心知跳跳决定去草原,虹猫没有劝阻,说道:“没有什么,你注意安全。我等着你回来一起喝茶。”

  “放心,届时,我还是会泡上一壶茶。”跳跳笑着给虹猫茶杯倒上。

  “免了,你的手艺,这茶我都要替君迁子惋惜。”虹猫嫌弃说道。说完,和跳跳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饮完杯中茶。之后二人严肃地讨论着一些事情。直到逗逗回来,得知跳跳要去蛮族,他有些生气说跳跳居然不告诉他,转身就又跑到君迁子那里去给跳跳准备药物。以至于跳跳去蛮族的时候,胯下马背上塞满了药物。狼莳不停叮嘱他,跳跳点头答应,眼中尽是温柔。

  “嗯,夫人大人,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孩子们就拜托你了。”跳跳抱歉道。

  “知道就在蛮族那里照顾好自己,我和孩子们等着你回来。”狼莳又检查一遍跳跳的行李,总想再加点东西上去,“此去,一切小心,夫君。”

  跳跳郑重点头,史废物声音响起,队伍出发了。虹猫和逗逗交代跳跳几句,与狼莳一起目送跳跳离去,直至不见队伍身影。这一去,再相见不知何年。

  送走跳跳,不曾想当今圣上来旨,宣虹猫和逗逗入宫。二人匆匆赶到帝都皇宫外,红色宫墙耸立,衣冠靓丽的执金吾骑马巡视,好不威风。过去虹猫和逗逗来过几次皇宫,是在南部立功受封,但都是和其他人一起。此次单独召见却是第一次,虹猫知晓这次见面的重要性。东部的事宜并不是狼九说了算,真正要名正言顺还需皇宫里面的认可。

  聂武年纪不过比风尽大上两三岁,头发已半白,他看起来精气神十足,但在逗逗眼中,却是难以掩盖的虚弱气象。这令逗逗心中泛起恐惧,他打量旁边风华正茂的太子,年轻人的眼中有股难驯的傲气。

  虹猫轻咳两声,提醒逗逗。逗逗的异状虹猫瞧在眼中,只是此处乃是是非之地,许多看清楚瞧明白的东西必须死在肚子里面。

  “七剑传人,长虹剑主虹猫和神医逗逗?”聂武声音洪亮,“朕一直想和你们单独聊聊,奈何你们每次来皇宫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找不着机会。”

  “陛下召见草民,实乃草民之幸。”虹猫恭敬说道,当今圣上是一名有为君主。在他接手前,帝国百姓流离失所,所谓侠者欺压弱者,国库空虚,国土沦丧。在他手中,百姓安居乐业,侠客走上帮助弱者的道路,国库充实,国土逐渐收回。而代价是他日渐虚弱,以及被骂昏君。

  “能被虹猫你如此恭敬,看来朕还是个好人。”聂武自嘲一声,吩咐宦官给虹猫和逗逗安排桌椅。

  见到虹猫和逗逗对自己道谢后坐下,聂武说道:“东部荀氏逆贼叛乱后,江湖上一直空缺。朕多次向狼九询问人选,前段时间,她向朕推荐了虹猫你。朕同意了狼九盟主的推荐,朕相信你们七剑。”

  虹猫和逗逗对聂武的话,虽不全信,仍是抱拳施礼表示感谢皇恩。太子在聂武身旁,眉头皱了起来。聂武笑着继续说道:“虹猫你们就要前往东部,那边尚不平稳,南部你们又不在。正好郑大儒如今在太学讲学。朕想你们的孩子来作为郑大儒的学生听学,他老人家那边定也乐意为江湖鼎鼎有名的大侠之后,进行讲学。”

  虹猫和逗逗二人不约而同起身,鞠躬。虹猫说道:“多谢陛下好意。我们兄弟七人何德何能,能得到陛下如此厚爱。只是子女年纪尚小,许多规矩还不懂。孩子们的母亲都很思念小孩,想将孩子们留在身边多陪伴几年。还望陛下恩准。”

  虹猫的话,在聂武意料之中,虽然他希望虹猫有其他回答,不过那样,也不是七侠,自己同意狼九派七剑去东部,就是因为他们的如此品德。

  “你瞧朕这记性,忘记了你们孩子小。孩子陪着父母身旁是最好的。朕这皇儿,朕恨不得他时时刻刻陪在朕身边。哎呀,虹猫。你们此去东部,朕已经派了不少官员前去。朕相信你们可以一起,把东部管得比荀家在时还好。朕相信你们的能力。”聂武笑着说道。虹猫听后,明白了聂武的话。东部的官员将会由朝廷一手任命,江湖中不得插手。

  南部、东部和西部三地,在过去聂家刚刚取得天下时,为尽快稳定边疆,在仰赖荀魏、狼九和白伥兽三人时,给予了三人很大的权利,包括官员的任命。若朝廷派来的官员不合三人心意,轻则罢官,重则莫名而亡。如今朝廷稳定,狼九臣服,东部荀家消亡,朝廷开始收归地方上的权利了。

  “在下定不负陛下所托,和东部大家一起,同心协力,让东部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虹猫铿锵有力回应,没有对聂武的决定表现出丝毫不满。

  挥一挥手,宦官们捧着东西出来,聂武起身缓缓走向虹猫和逗逗。

  南部,浮鬼教的夜晚,风尽房内夜夜笙歌,歌女唱着靡靡之音,舞女身穿单薄衣物在舞台中央跳着舞,主人风尽笑着抱住身前女子,握着她拿刀的手切面前的鹿肉,另一只手不老实地在女子身上抚摸。闹到半夜,望着床上睡着的女子,风尽收起之前的玩世不恭,拿出一把剑来到浮鬼教的禁地。在这里,他杀了自己的父亲。风尽来到空旷的禁地中央,这里曾经是浮鬼教最繁华的地方,如今萧索破败。深呼吸一口,闭上眼感受着夜晚的风,聆听天地万物声音,全身在均匀呼吸中慢慢放松下来。蝉鸣声此起彼伏,一声鸣叫声起,风尽动了,鸣声落,风尽的剑上十片树叶均匀交错的嵌在剑刃上,每片树叶入剑刃长度相等。风尽手腕轻轻一抖,树叶化为两半飘落,月光照在剑身,反射到风尽复杂的眼中。

  大道之声,那大道之声后又是什么?风尽收剑放在地上,来到两个沉重的石锁旁,举起石锁,扎马步举起,心中思考着他未来的剑。

  咕咕咕,不知多久,耳畔响起灵鸽声音,风尽睁开眼睛见到是他和狼九传信的灵鸽在面前飞。轻轻放下石锁,拿出信笺看后,风尽眉头微皱着捏碎的信。咕咕咕,灵鸽跳到他肩头亲昵地蹭着他,风尽笑着用食指摸摸灵鸽,从衣袖内掏出为灵鸽特制的食物。把灵鸽喂饱后,风尽逗了灵鸽一阵,见天色微亮,放飞了灵鸽,回到酒味弥漫的房中。戏还是要演全的。

  回到南部的虹猫等人已是夜晚,安置完众人后虹猫回到自己府上。小狸早已站在门口等待着虹猫,这些年他一直在虹猫府上做着管家。虹猫也不是没有让他出去执行任务,给他机会,希望他立功。但是几次过后,小狸不再接受任何任务,只是在虹猫府上帮助虹猫处理一些事情。虹猫明白小狸是出任务的时候被排挤,而且小狸也知道南部很多世家在威压虹猫,不准用贫苦出身的武者,特别是小狸。因为这些人不能再接受第二个狼九了。

  他询问了小狸一些南部事情,小狸一一回答。

  “孩子们他们最近怎么样?”虹猫温柔问道。

  “少爷小姐们最近很听话,先生还表扬了他们。现在少爷小姐已经睡下。”小狸恭敬道。

  “小狸,你是他们的叔叔,叫他们侄子侄女就行,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虹猫有些不悦道,“这里没有外人。”

  “虹……大人,还是小心点吧,现在盯着你的人很多。”小狸无奈道,他又何尝不愿意,可是好几次被一些好事之人做成文章,威胁虹猫他们,甚至差点坏事。

  抓住小狸的手,虹猫表情复杂望着小狸,小狸摇摇头。无言中,这人生的无奈,纵使有强大武力,总有无可奈何。松开手,虹猫嘱咐小狸早点休息,小狸开口答应,目送虹猫离开,自己则回到账房,准备虹猫他们东征要准备的钱财。

  一一去过子女们的房间,孩子们都睡着了,虹猫放下从仁义勇城带来的礼物,望着孩子们无忧无虑地睡姿,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见孩子们无恙后,虹猫回到房间,却见蓝兔坐在桌旁,在给孩子们的衣服上绣着莲花。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是自己的爱人,脸上露出欣喜笑容,放下手中阵线抱住虹猫。

  “知道你今天回来会去见孩子们,我就没有打扰你。”蓝兔轻言道,紧紧抱住爱人,放肆地吸取爱人身上的味道。

  虹猫没有说话,他也紧紧抱住蓝兔。在勇山看到虎王的惨状,虹猫内心恐惧不已,他很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保护不了自己的儿女。

  这一夜,虹猫将勇山上所有的一切告知蓝兔,将和陛下见面的一切告诉了蓝兔。过程中,他握着蓝兔的手不愿松开,似乎松开了蓝兔就会消失一样。

♚请叫我战斗兔

第七十章荀家侥幸存血脉 人心纷乱重物失

    玉关城终于出了一个大太阳,对于离开玉关狼九等人来说,是个好天气。马车上的狼九掀开车帘,看着玉关渐渐不可见,留下了眼泪,自己以后可有机会再来?

  回望玉关,虹猫心中感慨不已,一同前来的人,运气好的可以回家,有些埋骨玉关,更多的是成为了敌人。蓝兔走到他身旁,同样惆怅,虹猫望着蓝兔,温柔道:“走吧,回家。”

  “嗯,不知道那三个臭小鬼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好好学习。”蓝兔非常想在家的儿子和女儿,这样想,不自觉地加快马速。

  跳跳回望玉关,对着身旁的狼莳道:“我在此经历一战,感觉自己有魂落在此处了。小十,你姐在玉关度过了整个玉关战役,她一辈子,魂...

    玉关城终于出了一个大太阳,对于离开玉关狼九等人来说,是个好天气。马车上的狼九掀开车帘,看着玉关渐渐不可见,留下了眼泪,自己以后可有机会再来?

  回望玉关,虹猫心中感慨不已,一同前来的人,运气好的可以回家,有些埋骨玉关,更多的是成为了敌人。蓝兔走到他身旁,同样惆怅,虹猫望着蓝兔,温柔道:“走吧,回家。”

  “嗯,不知道那三个臭小鬼有没有听话,有没有好好学习。”蓝兔非常想在家的儿子和女儿,这样想,不自觉地加快马速。

  跳跳回望玉关,对着身旁的狼莳道:“我在此经历一战,感觉自己有魂落在此处了。小十,你姐在玉关度过了整个玉关战役,她一辈子,魂都在这里了吧?”

  前来送他的狼莳握住他的手,说道:“落下的魂,我们会自己取回来的。”

  莎丽和大奔在他们身后点头。七侠中,逗逗还在玉关治疗伤员,他将晚点回。达达先行一步,为他们提前打点好路上的行程。

  七天后回到帝都时,已近傍晚,聂武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城外迎接。凯旋之乐,奢华宴席,美酒佳人,有功之人当场册封爵位官职。一片喜乐融融中,狼九并没有前去帝都,她直接回到欧阳门内,得到的却是诸葛郎和九长老自杀的消息。

  “好生安葬吧。”遗憾的话语对属下说完,狼九大步流星走到白虎殿,听完最近欧阳门发生的事情后,对王渠梁的一些处事决断进行评价后,把事情嘱咐一番交给他,自己匆匆忙忙离开。

  在一处密室之内,风尽早已在此等候,见狼九进来,他急道:“姐,找不到。”

  “有没有问过荀魏?”狼九严肃道。

  “问了,他不说。”风尽找过荀魏,荀魏一直不开口,他又不能动私刑,这样事情会闹大。

  这时君迁子走进来,询问道:“这些年和荀家所有有过交集的人都查过没有?”

  “查了,没有。”风尽疲惫道,他从玉关回来就一直在寻找那些东西。

  背对着君迁子和风尽,狼九开口道:“不一定是和荀家有过接触之人,也可能是对荀若有倾慕之心者。就像将军死了这么多年,依旧有许多新的追随者。”

  二人沉默不语,这确实是可能存在的,君迁子自己本身就有不少仰慕者和追随者,他们大多数都是认同君迁子的医道,但君迁子并不熟识他们。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无从查起了。

  “我会去问荀魏的。风尽,你这两日内回南部去。”狼九安排道,风尽有些不解还是遵从,“君迁子,治疗的事情请再等我一下。”

  君迁子低着头,不做回答,狼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不是很赞同。三人商量一些事情后,风尽起身离去,狼九来到君迁子身旁,握住他的手,道:“我答应过他。你就当是我为了去查出那些东西下落,而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嗯,我支持你。”君迁子苦笑说道,他握住狼九的手,把她拥入怀中,“等了这么多年,我不在乎这几日。小九,我等你回家。”

  “嗯。”

  风尽从密室出来回去路上,正好遇见前来找狼九的虹猫等人,风尽手持檀木扇子,对着蓝兔和莎丽笑眯眯道:“两位夫人好啊。这段时间在北地那冰天雪地里面受苦了,小生这里最近有人送来保养的药膏,回去后小生派人送给二位夫人。”

  “这怎么行了,风尽教主太客气了。”莎丽笑着拒绝道。七侠对于这样的风尽见怪不怪。

  “哎,这就见外了啊。区区药膏而已,夫人不必在意,算是小生的一点点心意。”风尽说完,展开扇子怡然自得地离开。

  大奔突然说道:“风尽,你本领这么高,为什么要如此?”风尽在玉关一战,展现出来的本领令江湖震惊。这位花花公子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他是依靠狼九的威势才坐稳浮鬼教的位置。虽然虹猫他们在南部见识过风尽的威力。

  停住脚步收起扇子,用扇子敲敲自己的头,风尽语气中带着些许茫然道:“是哦。”风尽转身对他们,有些坏笑道,“虹猫,有人劝过你对付我姐,自立为盟主吧。”

  虹猫心中一紧,确实有人说过,不过他后来疏远了那人。风尽笑眯眯望着脸上变化的虹猫:“别慌,我也被人劝过。这个江湖,只要你有本事,都会有好乱之人这样劝说。一山不容二虎,心系江湖和平,若是自废傲骨就能得到和平,我风尽自废自身本领又何妨。”说完,大笑离开,“生本长啸震云霄,酥胸美酒乐逍遥;摧志换得烽烟平,不染红尘风偏至。七侠,你们不是也想过隐士一般的生活吗?有才之人就算身穿道袍,人在山林,终究红尘偏染程子衣。”

  明了风尽话中之意,跳跳佩服道:“风尽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多少人可以做到他这样,文武皆具,心系天下,为了江湖和平甘愿成为放荡浪子。”其余六侠点点头,拿起容易放下难啊。

  本来打算第二天就离开回南部的虹猫等人,去见狼九被请求留下来协理盟主府的事情。第二天来到盟主府虹猫发现狼九根本不在,只是盟主府的管事将所有的事情都给自己处理。玉关回来后,事情繁重,狼九不来盟主府让虹猫觉得事情蹊跷,他打算忙完这些就去找狼九。结果事情太多,到第二天都没有处理完。就在虹猫和蓝兔等人为盟主府的事情忙得头昏脑涨时,大奔跑了进来,焦急道:“不好了,狼九和狼晟睿被抓进天牢了。”一语出,整个盟主府都震动了。众人齐齐赶往帝都,想要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牢内,狱卒恭敬地为狼九带路,在最里面的牢房前,狱卒打开门狼九进入后,门被锁住。这间牢房是特别的,没有窗户,只有厚重的铁门供出入。现在这间牢房里面就关了一人,荀家家主荀魏,他四肢被铁索钉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帝都反叛,荀魏一人便屠杀近百人,不少成名高手命丧其手,没有一人可以近得了他身。最后若不是他自愿放弃反抗,否则没人可以拿下他来。响起的开门声也没有令他抬头,他闭着眼睛似是休息。狼九站到他身旁,注视着他,良久,才开口道:“我是以荀家妾室的身份进来的。”

  荀魏睁开眼睛望着她,锐利的眼神似要切开狼九,狼九道:“我想我们可以谈谈了。”说完,替荀魏解开禁锢他的铁索。荀魏活动活动关节,找个地方坐下。狼九知道如果他真心要跑,这些东西困不在他。

  “说吧。”荀魏闭上眼睛,虚弱道。为了防止他暴起伤人,从进天牢以来一直没有进食,加上年岁大了,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

  “我可以保住荀家的一丝血脉,你只要告诉我东西在哪里就行。”狼九坐到荀魏对面,荀魏眼中精光一闪,又归于平静。

  虹猫他们赶到帝都时,从帝都留守的盟主府人员中得知,是狼九带着狼晟睿前往天牢,逼着在天牢值守的廷尉将自己抓起来。

  “她疯了吗?”莎丽有些烦躁,狼九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了,她要救荀家。

  跳跳也不解,狼莳此时留守在玉关处理一些善后事宜,作为狼九家在帝都唯一一个靠谱的家属,他道:“先静观吧。”虹猫点点头,目前只得如此。

  荀魏又重新钉在墙上,狱卒进来看到他坐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尿了,最后狼九把荀魏用铁索锁上他也不敢进来。

  “狼九,之前我后悔过对你出手,因为你确实对我儿来说是个得力助手。不过,你对鲍家兄弟下手,我不后悔当初对你的态度。你太狠了,鲍家兄弟待你真心真意,你都下得去手。”荀魏幽幽道,“江湖未来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交给下一个人。”

  狼九没有回答他,她随狱卒来到自己的牢房坐下,附近关的是荀家之人,她盘膝闭眼似在修炼,对四周荀家之人的谩骂之声充耳不闻。表面淡定的狼九内心烦躁不已,和荀魏的谈话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在狼九被抓的这段时间,外界吵翻了天。对于荀家和狼九处置,有些人希望狼九就此消失,有些人据理力争,希望放过狼九。在争论的第三天夜晚,一辆马车秘密在天牢停下接走狼九。

  皇宫内,聂武拿着一本书看着,狼九进来的时候看着倒着的书,没说什么。

  “狼九盟主,请坐。你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啊。”聂武放下书,才发现书拿倒了,眼神不由得飘离起来。

  “不难,放了我和荀蒽一脉就行。”狼九端起面前茶水抿一口。

  聂武手指轻敲桌面,思考着,最后他说:“为我弹一曲吧。”

  “我许久未曾弹奏。”

  “无碍。”聂武挥手,一名太监抱来琴。狼九接过琴,试试琴音后,缓缓弹起。一首曲子弹得断断续续,还有许多错误,聂武无所谓的听着。眼睛不住望向狼九那短缺的左手二指。

  狼九离去前,聂武道:“交给我吧。”狼九颔首感谢,见狼九走后,聂武依靠桌边遣退所有人,望着那把琴,“就此两清了,两清了。我是皇,你的主。”回想自己初见狼九,自己不过一落魄皇子,她却没有丝毫怠慢,为自己尽心尽力。可惜最后,皇者之路,他骗了她害了她。

  之后保持中立的帝皇开始行动,释放狼九与荀蒽一脉,将所有反对之声压下。至于其他荀家之人,斩首示众。荀魏身份特殊,帝王给了这位为朝廷卖过命,江湖流过血的老者,最后的尊严。白绫,毒酒。荀魏打量眼前这些,嗤笑一声,用沉重铁索禁锢住的双手击碎自己心脏。荀魏死了,他代表的古老荀家就此灭亡。勇山曾经的主事家族,亡了。

  狼九出狱那天,许多人前去迎接,她和众人打完招呼后,独自叫虹猫上了自己马车。

  马车密封很好,外面的嘈杂声完全听不见,微弱的烛光照射在狼九的面具上面,有丝许诡异。虹猫泡上一壶茶,狼九有些慵懒坐在椅子上面,她支着下巴思考着。

  “狼九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虹猫开口问道。

  思绪被打断,狼九端起面前茶水轻抿一口,抱歉道:“虹猫,你还要在盟主府费心一阵子。”虹猫眉头微抬,“玉关的伤我要去君家疗养,到时君迁子也要去,盟主府交给你我放心。”

  虹猫不语,继续喝茶,心中对狼九逼死鲍家兄弟有些隔阂。

  “有些秘密知道太多对自己不好。虹猫,你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了吧。”狼九一说,虹猫眼神锐利起来,“哈,在你心中我是什么人?冷酷无情高高在上?”

  “不是。”虹猫语气有些强硬。

  “我很抱歉将归于平静的七侠拖入着混乱的江湖。”狼九抱歉道。

  虹猫摇摇头,道:“人不染红尘,红尘自染人。就算没你狼九将我们拖入江湖,以后也会有苟九朱九会。”

  似是没有听出虹猫在骂自己,狼九道:“我终究让你们没有时间去陪伴自己孩子。虹猫,来年开春可有去蛮族的想法?带着孩子们。”虹猫盯着她,“来年开春,盟主府会再开一条商路,你们七侠一同前去吧。我会给虎王修书一封,他会带你们好好参观的。”

  “那……谢谢了。”虹猫没有拒绝,他内心对狼九感情一直十分复杂。

  “是我连累你们如此忙碌。”狼九饮尽杯中茶,又谈了一些江湖上的事情,虹猫下了马车。

  马车没有直接回欧阳门,而是去了藏拙楼,进入房间,君迁子带着狼晟睿和狼元波以及他们的子嗣等着。一番敬酒后,房间有人敲门。

  “门主,您父亲和母亲带着孩子们前来敬酒。”夏侯曹道,狼九让他们进来。自从自己对三哥之事不闻不问导致他被杀,她父母就没有在联系过她,这次吃饭还是君迁子安排他们在隔壁。狼九对自己父母态度很冷淡,她对自己家的心早就冷了。狼父狼母将三哥的子女们带来,狼九不理会,兀自喝自己的酒。最后还是狼元波在君迁子的授意下,从自己兄弟中选了一人带在身边,以后如何全看这位兄弟自己了。一顿饭毕,回到欧阳门狼九单独和狼晟睿、狼元波俩兄弟谈话。

  “长白山那边我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好。”狼元波已经在那边娶妻生子,建立家业。狼九点头,对狼元波在长白山取得的成果表示满意。自己在中原地区得罪的人太多了,自己活着狼家无事,自己一旦发生意外,狼家将遭受灭顶之灾。现在对狼家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长白山了,“夏侯曹怎样?”

  “他干事很麻利,帮了我不少。去年还有人为他说媒,是一官家女。”狼元波道。

  “那边的事你看着办就是,需要帮助就跟我说。另外,以后让夏侯曹过继一儿子给你。”狼九说完,狼晟睿和狼元波两兄弟面面相觑,心中那个猜想已经明了了。

  狼晟睿试探问:“夏侯曹是……”

  “是的,别说出去,对你们不好。”狼九有些无奈道,夏侯曹这个孩子是自己七姐的……也就是当初被卖出去的七姐。那年头卖出去的女子大部分都进了窑子,七姐是她后面托六哥找到了,为了七姐,她把知道这件事的人全灭口了。

  虹猫回到住处,将狼九的话对七侠诉说,七侠无言。后七人商议后,莎丽与蓝兔二人先回南部,一是南部事情需要处理,二是孩子们需要照顾。

  安排好欧阳门的事情,狼九来到悬崖下那处洞穴,也是白虎在欧阳门居住之处。她将一个包裹放到洞口,轻轻抚摸贪狼头道:“前辈,这次治疗如果我出事了,就劳烦您到时将这些交给贪狼,他会给我的继任者。那时也烦请前辈联系一下,让贪狼能带他们去见……”

  “烦死啦!”一股煞气喷出,正中狼九胸口,使她后退好几步,“你们人类之事与我何干?当初的约定是你自己本人带继任者前去,你死了无人带与我何干?狼九,你不过是我们漫长岁月中,连过客都算不上的东西,我们在乎的是什么你最清楚了。”

  “是晚辈冒犯了。打扰前辈修行,狼九告退。”狼九爬上悬崖,捂住自己胸口,苦笑摇摇头。不在乎又为何在自己体内留下自己煞气,不就是为了防止失控。

  来到后山,君迁子早已等待,狼九点头表示安排妥当。君迁子拿出一块玉佩为她系在腰间,狼九没有阻止他,系好后就带着她前往仁山君家,贪狼在后面跟着。夜晚的君家灯火通明,狼九进入君家,君迁子的父亲早已等候在门前。

  “前辈,这次就麻烦你了。”狼九施礼道。

  君白子脸色严肃道:“什么前辈啊?你腰间的玉佩是我专门为儿媳准备的,你都接下了,还叫前辈?”

  转头望一眼君迁子,君迁子眼神慢慢移开,狼九有些艰难开口道:“父亲。”

  “哎。”君白子得意笑出来,他次子和女儿上前欣喜叫着嫂子。狼九不习惯这样的氛围,求救式地望向君迁子。

  “好了好了,你们东西准备好没有?”君迁子打圆场,看样子狼九要熟悉家的感觉很难啊。

  君红娇抱住狼九的手臂,拖着她去换衣物,君迁子和君白子,君还恩一同再去检查一下治疗所用之物。君红娇带着狼九到内室,一名老妇人早已等候,狼九认识此人,是君迁子的母亲,慕仁。狼九施礼,慕仁牵住狼九的手,道:“你的事情我都知晓,感谢你还愿意接受我儿。狼九门主,虽然我儿注定无后,你也不用觉得内疚。相反,我很感谢你实现了我儿的心愿。每年有一个月可以用来四处行医,他父亲这一辈子的想法,我是没有能力帮助他。”

  “您客气了。”狼九语气有些冷淡,慕仁也不再多言,狼九换完衣服来到君家密室内。一口特制的大鼎放在中央,是狼九自己打造的。这里除了君迁子的父亲和兄弟姐妹外,只有他的大弟子决明子和失踪已久的孙晗苑弟子。狼九敲敲大鼎,对着大鼎再做一次检查。

  “儿媳啊,你放心吧,你婆婆负责这里安全,没人可以潜入此地。”君白子递过一碗药给狼九,狼九接过喝下,慕仁年轻时是江湖上有名剑客,不过后来她嫁入君家后就渐渐淡出人们视线。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君家再也没有出现过敌人入侵事情。君迁子一半的武功传承自他的母亲。

  服下药的狼九进入大鼎中,决明子和孙晗苑的弟子倒入特制药物,同时大鼎外面有些凹槽被君迁子和君红娇安上一些奇异之物。大鼎厚实的顶盖盖上前,狼九对君迁子道:“如果失败了,不要心软。”

  “我不会让它发生的。”君迁子微笑着盖上,之后将最后一颗宝石按上大鼎,“孙晗苑,希望你是正确的。”

  大鼎传出闷哼声,是里面人拍击大鼎,甚至沉重的大鼎都为之移动。君迁子的弟弟运功稳定住大鼎,过了好一会儿大鼎才安静下来。君迁子并没有放松,接下来才是关键。

  在盟主府的虹猫独自在藏书阁翻阅着盟主府过去的案卷,盟主府里面大事情他已经处理完,其他的事情也有狼九的手下负责,无所事事的他翻阅着过去存疑的案卷和账目。上一代盟主时期的账目和案卷乱得一团糟,那些毛病随便看都看得出来。而王华代理盟主期间的账目和案卷好了很多,但是仔细看还是发现有些地方不对劲。

  准备查看狼九这段时间的账目时,脚步声响起,有人看见虹猫,打招呼道:“虹猫你好啊。咦,你这是在翻看以前的案卷?”

  虹猫抬头,见是史废物和庸中二人,礼貌回复道:“是啊。不知二位前来是?”

  “我们是来取今年通往蛮族商道的账目,明年要新开一条商道,一些东西现在要准备了。”史废物询问道,“虹猫,你们南部那边,还没有属于自己的商道吧?”

  虹猫点点头,明白史废物的用意:“那到时麻烦前辈了。”虹猫知道史废物是希望七剑阁有一条自己商道,免得以后受制于人。

  “不麻烦。”史废物说完,去找他需要的账目,庸中望着虹猫身旁案卷,好言劝道:“虹猫,这些案卷我希望你现在还是不要管。”

  “哦?”

  “虹猫,当初老门主接手盟主府,这些案卷有没有问题他内心明白。门主成为盟主后,为了大局只能让它们蒙尘。”庸中说道,虹猫笑着将把手中案卷放到书架上。

  “我不会如此。”虹猫笑着说。

  “希望吧。”庸中无奈道,来欧阳门后,他见过很多和虹猫一样的青年,后面那些人许多变成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

  深夜,君还恩通过特殊口子往大鼎内加入药物:“呼,看起来有效果了。孙晗苑不愧是中原第一的蛊师,可惜了。萧牧和……”

  “还恩!”君迁子呵斥一声,君还恩意识到失言了,立马闭嘴,“慎言。”

  君白子无奈摇摇头,这件事只能让他含冤了,古往今来含冤者不计其数,知道真相却说不出口。他研磨手中药物,孙晗苑可以说是他半个弟子,可是这件事那怕是狼九都不敢去揭露真相,太丑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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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白雪掩悲凉 人心多难料

    雪花飘落北地上,想要把悲凉和血腥掩藏在白茫茫之中,身心具乏的人们无心去理会白雪好意,人不如天无情。安置伤员,清理战场,登记人员,许多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做,玉关里面没有闲人。

  风尽轻轻抚摸早已没有生气的儿子,对这个儿子,他很少陪伴,或者说他所有的儿子都没有体会过像父亲一般的陪伴。他甚至连自己到底有多少子女都不清楚。自己这个老爹做得真差劲啊,比自己那个混账老爹更加混账。风尽拂去落在儿子脸上的雪花,内心自嘲。等他想要关心儿子时,儿子又长大了,不需要自己关心了。

  “盖棺吧。”风端的脸慢慢掩盖住,风尽他甚至不知道风端的母亲叫什么来着,风端引起他的...

    雪花飘落北地上,想要把悲凉和血腥掩藏在白茫茫之中,身心具乏的人们无心去理会白雪好意,人不如天无情。安置伤员,清理战场,登记人员,许多许多的事情需要去做,玉关里面没有闲人。

  风尽轻轻抚摸早已没有生气的儿子,对这个儿子,他很少陪伴,或者说他所有的儿子都没有体会过像父亲一般的陪伴。他甚至连自己到底有多少子女都不清楚。自己这个老爹做得真差劲啊,比自己那个混账老爹更加混账。风尽拂去落在儿子脸上的雪花,内心自嘲。等他想要关心儿子时,儿子又长大了,不需要自己关心了。

  “盖棺吧。”风端的脸慢慢掩盖住,风尽他甚至不知道风端的母亲叫什么来着,风端引起他的注意还是因为这个儿子天赋不逊于自己。

  北部的土地都被寒冷冻得坚硬无比,难以挖掘。阵亡的士兵尸体都集中一起,淋上猛火油烧成骨灰,放入骨灰坛中。有亲朋好友的还可以带回贴着自己名字的骨灰给家人,至于里面是谁,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狼晟睿急急忙忙跑来,不小心绊倒被人护住,他边站稳边谢道:“多谢多谢,啊,风……风尽叔。”狼晟睿声音越来越小,满脸惭愧。

  “你来了。送送他吧。”风尽收回手,背在身后,风端葬在北地,他父亲能为他挖出埋骨之地,让他得以完整下葬。更多的士兵,只有一杯黄土,随风而去。

  狼晟睿看着自己好友的棺材被土覆盖,跪下流出眼泪,这里本来要躺着的是他啊。达达代表七侠前来,他蹲下轻拍狼晟睿的背,安抚着这名青年,以后他就要背负另外一个人活着了。

  “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英雄自古不长生,何况我辈孤且直。”风尽在风端立起的碑前,轻轻颂出,似是肯定似是安慰。狼晟睿转头看向风尽,这玩世不恭的人眼中尽是哀伤。死去的终究是他的儿子,再无情的人也经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况,他并不是无情的人。

  傍晚,玉关城上下都点燃火把,似是在为亡灵照亮回家的路。士兵们已经把城墙上收拾干净,两道城墙间的火还在燃烧着,虹猫亲自带着人巡视。白皑皑的雪地反射着月光,蛮族营地的情况尽收眼中。虹猫丝毫不敢大意,城中还有未突围的蛮族,这些天一直找机会出城,好几名士兵被杀。玉关城又下起了大雪,收拢衣领,内力深厚的虹猫都觉得有些寒冷。幸好今晚没有起风,玉关的风狂起来,人都可以卷上天。

  “虹猫,今晚是你啊。”白伥兽拄着拐杖,站在城墙上,见到虹猫过来,抖抖身上雪花道。

  “是,天气寒冷,前辈要注意身体啊。”虹猫站到白伥兽身旁,关心道。

  白伥兽颤颤巍巍转身,哆哆嗦嗦道:“哎,这里有什么好的?冷了吧唧的。这傻小子竟为这鬼城墙丢了性命,不值,不值啊。”

  虹猫愣了一下,想到他说的是垣克己,道:“是啊,一片苍茫的大地,怎比得上它身后的那片繁华。怎么有人偏偏不爱享受来这地方受罪?”

  白伥兽满是褶皱的脸与微笑的虹猫对视,大笑着摇摇头,独自走下城墙,虹猫没有派人相送。玉关城外隐隐约约可见对面蛮族营地,不远处传来惨叫。虹猫知晓是蛮族神箭手在城楼下面偷袭,庸中手下的弓箭手们在反击。每天城墙下都有弓箭手的尸体被双方的人领回。

  比起玉关的喧闹,熊府内的寂静显得格外难得。狼九躺在床上听屏风外的庸中汇报战况。

  “北部军伤亡十一万人,其中三万七千六百八十四人阵亡。北部的武者伤亡三千六百九十三人,其中阵亡一千八百四十四人。支援的南部军共有三万人马,伤亡一万人,阵亡三千五十八人。西部武者伤亡九十四人,阵亡八人。”

  “你直接说我门伤亡多少。”狼九道。

  “我门此次共出动天武士两千人,阵亡一千一百二十三人,其余全部不同程度带伤。掌事三十二人,阵亡十二人,其余不同程度带伤。堂主十二人,阵亡七人,其余带伤。长老四人,两人带伤。地武士两千人,阵亡五百零六人,其余不同程度带伤。”数字报出,狼九知道此次随自己前来的欧阳门人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她叹息一声,双手不自觉握紧。

  开门声响起,君迁子进入房间内,庸中起身施礼,狼九疲惫声音传出:“你先下去吧。”庸中告辞离去,君迁子越过屏风坐到狼九身旁,“何事?”

  君迁子嘴唇微张,犹豫道:“你没吃药?”

  狼九避开君迁子炙热视线,她急忙转移话题:“我已经派人回门内调集人马,至少有九名长老前来。陛下那边也会派援兵前来。”

  “哎,何必了。”一阵沉默,月光洒在两人面庞上面,微弱的灯光,燃烧的炭火。君迁子注视着戴着面具的狼九,目光温柔怜悯。狼九侧身回避,忽然,狼九猛地一个翻身,抓住君迁子衣领将他压到在身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君迁子脑中一片空白,狼九的唇已经吻在他唇上,而她满是厚茧的手轻抚自己身躯。

  唇分,君迁子脸上一片通红,他平时喜欢调戏狼九,也不过是说一点小小情话和偷亲她。狼九这番举动,在他五十四年的岁月中从未有过。

  “你……”狼九阻止他继续说话,一挥手,灯灭,床帘落下。嘴唇再次触碰,脸上冰冷的触感没有了,狼九摘下面具,亲吻君迁子,手缓缓解开君迁子衣服。君迁子想要拒绝的双手被狼九右手抓住压在头顶。论力气,君迁子还真不是狼九对手。眼看无力反抗,君迁子放弃挣扎,随狼九动作。二人多年来,一直貌离神合,外人根本看不懂摸不透他们的感情,狼九也一直逃避着君迁子对自己的感情。压抑的感情突然有了宣泄之口,两人不再拘谨。火热的房内似要融化玉关的冰冷。

  狼九的住所是个小院,贪狼趴在门口打着哈欠,尾巴摇摇产生的气劲把前来找狼九的熊峻熙给赶了出去。

  “……”熊峻熙盯着贪狼,最后得到贪狼一个哈欠后,放弃探望。

  轻嗅身旁之人的头发,君迁子觉得一切如此不真实,狼九躺在他怀里,手在他胸前。他忍不住又轻嗅身旁之人的气味,抓住狼九的手亲吻。狼九轻笑一声,捏捏他的鼻子。

  “是真的。”

  君迁子紧紧抱住怀中人,生怕这一切消失。

  “好了,乖,我去打点水来清洗清洗。”狼九知道君迁子有洁癖,君迁子没有多话,待狼九出去,他相信她不会被人发现。狼九带上面具出门后,他披上衣服坐到桌边,目光深邃痛苦。

  提着热水回来的狼九将水倒在水桶里面,君迁子坐在床上静静望着她。

  “看什么呢?自己去洗洗。”狼九打趣道。

  “哎,好勒。”君迁子披着衣服下床,狼九坐到桌边,望着桌上茶具不错,倒出一杯水来把玩。君迁子洗澡的水声不断响起 ,狼九笑了笑,好玩地喝下了水。

  哐当,水杯落地声音,狼九捂住胸口无力伏在桌上,君迁子全身湿漉漉站在一旁,满脸悲伤和歉意。

  “你!”狼九恨道。挣扎着起身,重重摔在地上。

  君迁子抱起无力的狼九,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坐在她身旁道:“小九,我们这次没有再和蛮族打下去的实力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议和。蛮族也想着议和,他们要解决东部军带来的实力失衡。”

  “君迁子!”狼九咬牙切齿地怒道。

  “今晚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梦,是我平生最幸福的一晚,所以小九,你恨我吧。我……实在不愿失去你。”君迁子抚摸狼九露出的右边嘴唇,目光温柔。

  “你要我终生抱憾吗?”狼九吼道。

  “狼九!”君迁子呵斥一声,温柔道,“你不能任性了,你肩上是整个江湖。”

  狼九静默不语,她痛苦闭上眼睛。她内心如何不明白现在议和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不甘心啊。君迁子把一颗药丸放到她嘴边,她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服下,幽幽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嗯,有事叫我。”君迁子把被子替她掖好后,出去关上门,脚下一软坐下,旁边叫来帮忙的风尽神色复杂。

  “你是医师,弄点药喝吧,别一晚就这样。没有我给你就是。”风尽站到他身后说道。

  等回味过来风尽话中含义,君迁子很不君子地道:“滚。”

  风尽翻了一个白眼,道:“狼九姐想通了吧?”

  “嗯,她只是心里走了极端而已,和她说说就行,你狼九姐又不是不好说话。”君迁子坐在地上道。趁着狼九出去在茶水里面下药,这药就算是头大象都得给放到。

  好说话你有本事不去叫我来帮忙啊。风尽被贪狼叫出后,得知要帮助狼九服药,整个人都紧张得要命。他打趣道:“你不怕狼九姐恨你吗?”

  “总比失去她要好。她再坚持下去,虽然我们打得赢,但是伤亡太大,后果太严重,甚至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不值得。”君迁子起身,腿还有些软,鬼知道他听到狼九拿起茶杯时,内心多紧张,幸好最后狼九还是自己服下药丸,不然自己和风尽真的不一定制服得了狼九。

  狼九修养期间,武林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君迁子、虹猫在处理,期间虽然有白伥兽从中作梗,但也无碍,君迁子和风尽在一旁协助。两天后,蛮族派出使者求和,虹猫和熊峻熙开始忙着议和事宜。得知此事后风尽带着浮鬼教的人马离开玉关,急急忙忙回帝都而去,那边荀家的事情还需要人。

  三日过后,还在修养中的狼九被君迁子的小妹,君红娇推着轮椅,在玉关内集市闲逛,贪狼跟着身旁。天开始渐渐下起小雪,狼九告诉君红娇一家店面,君红娇推着她在那家店外面搭起的棚户里面躲雪。

  “小九?”店内老板看着轮椅上的狼九,疑惑道。

  狼九道:“是我。”

  “真的是你小九,你,你来了。老婆子哎,小九来了。”店老板激动不已,老板娘听到狼九来了,跑了出来。见到是狼九,激动得落下泪来。这二位是以前狼九在玉关的战友,玉关战役结束后,两人不愿再在军中,选择在玉关开了一间小酒店,收养一些战中孤儿,平时老战友们也在此相聚。几人相互寒暄着,多年未见,有许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有股糊味?”君红娇耸耸鼻子道。

  “哎呀,我的菜。”老板娘扔下锅铲急急跑出,才想起自己锅里的菜。

  众人笑出声,狼九咳嗽起来,老板担心地问她是否有事,狼九挥挥手,道:“无事,只是战中受了一丝小伤。你去忙你的吧,记得给小灰上它喜欢的。”

  “我知道。”老板带着笑容走进去,扛着一条特制椅子端出来一盘卤肉。贪狼闻到这股味道,跳上那把特制椅子,细细品尝着卤羊肉来。

  军营内,君迁子进入大帐,抖去身上的雪花。见狼晟睿站在里面,君迁子问道:“你来干嘛?”

  狼晟睿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各种草药名单,君迁子明白是来找欧阳门拿药的,他坐到椅子,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嗯,嗯,那个,恭喜了。希望……希望我可以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狼晟睿结结巴巴道。君迁子和狼九的事情不知是谁说出去,军营里面的高级将领全部都知道了,包括狼晟睿。

  君迁子写字的抖了一下,有些惊讶地望着狼晟睿,随后苦笑道:“我这一生不会有后的。你本来该有一个妹妹的。”

  这次狼晟睿惊讶了,君迁子接着道:“你两岁那年,你母亲又有了,后来为了保护你父亲,没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沉默,最后狼晟睿痛苦坐下,君迁子道:“你母亲很爱的父亲,你父亲很爱你的母亲。”

  “那为什么?”狼晟睿不解。

  “你母亲想要的,恰恰是你父亲最难给的。你母亲就想要一个家,但一个心中有天下的男子,是浮萍。”君迁子冷漠说道,“狼晟睿,你只知道你父亲对你母亲的付出,是因为荀家人会告诉你。你又何尝去了解过你母亲对你父亲的付出了?你母亲对你父亲付出的,是她的全部。”

  “是吗……君伯父,你可以给我多说说我母亲和我父亲的事情吗?”狼晟睿问道。

  君迁子摇摇头,道:“其中是是非非早已不是谁能说得清道得明,何况你母亲对你父亲表白后,我就去了长白山。”

  狼晟睿欲再问,有人进来了,是北部军统领女兵的将军,名唤林从灵,在攻上城墙的时候,亲自带队杀上城墙,胸前中了一箭,腹部被划出一条大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能救活全凭君迁子和逗逗医术。

  “我来换药了。”林从灵道。

  君迁子恢复往日波澜不惊的表情,道:“你们这些人,能不能好好遵守医生的嘱咐,叫你好好休养,怎么又到处乱逛?”

  林从灵无所谓道:“闲不住,那怕不用我担心也闲不住。哎,要是小九留在军中多好,受伤也不用担心什么事情。哪像现在,重伤中还要四处处理事情。”

  “林姨,在军中那么好,为什么我母亲要离开军中啊?”狼晟睿问道。林从灵是欧阳门林家出身,狼晟睿小时候狼九不在身边,林从灵每次从军中回家都会叫他去林家吃饭。

  林从灵望了眼君迁子,君迁子点点头,她道:“战争结束后,你母亲本来是要参与女营组建的。后来她家里来了一封信,原来她三哥在外面欠了大量赌债,她父亲要卖了你十姨,你母亲不得不回去。那个时候军中是不允许士兵离开的,除非你不当兵了。你母亲义无反顾的离开军中,去救你十姨。我和你熊叔担心你母亲,在军中稳定下来后就去你母亲故居,你母亲为了救你十姨被当地贪官给关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们到来和欧阳门的介入,你母亲就以莫须有的罪名给斩首了。”

  雪越落越大,狼九没有坐到店里面去,贪狼已经吃完面前的肉,老板又上了一碗。一名独臂人踏着风雪来到狼九面前,没有坐下。狼九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和一块令牌,放到桌上,男子只拿信,转身准备离去。

  “那块令牌拿走吧。”狼九道,鲍家老六失去光彩的眼中藏着恨意,“找个地方好好退隐,那一天需要帮助就拿着令牌去找欧阳门的人就是。”

  鲍家老六最后还是拿走了令牌,他和达达错身而过,达达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对狼九怒火更胜。他坐到狼九对面,却对着面前虚弱的狼九说不出狠话来。突然他见到一支利箭射向狼九头颅,想要出手截住,那支箭被贪狼用尾巴卷住,掐断。不远处,狼九的侍卫去追射箭之人。

  “你怨我?”狼九有气无力说出,达达点点头,“我没办法。”

  达达面色一沉,一拍桌子,语气愤怒道:“这不是理由!”鲍家七兄弟明显就是被狼九带去送死的。

  “是啊。达达,告诉虹猫,别学我。无奈也好,有心也罢,为私欲算计无辜之人,终究一生背负无法摆脱的罪孽。”狼九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吐出,君红娇掏出药丸让狼九服下。对达达道声歉意后,推着狼九回去了。贪狼跟在一旁,偏雪不沾身。

  签订合约是三天后,玉关的举行了一场庆功宴,来安抚士兵,告慰亡灵。宴会上,狼九早早离去,众人也没有在意。之后虹猫一行人为防止有人醉酒闹事,提起告退宴会,去巡视。却见狼九一人坐在一辆牛车上面,往玉关的墓地那块走去。虹猫等人觉得奇怪,悄悄跟上。道路几转之后,走过一条荒芜的小路,眼前出现的竟是塞外草原,一名男子早已在此等待。

  “哟,小九九。”虎王带着玩笑的语气道,狼九低垂的头颅缓缓抬起,并没有回复他,“咦,你还带了几个小朋友过来?”

  听到虎王这么说,虹猫等人站了出来,眼神警惕,手握剑柄。狼九缓缓转身,随意道:“虎王,这是七侠,虹猫,这是虎王。”七侠未想狼九早就发现了,让他们跟来是希望他们认识一下虎王。

  “你们好啊。”虎王笑嘻嘻和七侠打招呼,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见虎王如此,七侠和虎王打招呼。这时君迁子从后面走出来,带着丝丝微笑:“虎王,你和小九许久不见,就不打扰了。”说完,来到七侠面前说了几句话,虹猫等人和君迁子离去。

  回去路上,大奔追问狼九和虎王事情,君迁子只是笑着说他们在玉关战役时认识的。至于怎么认识的?二人为什么关系这么好?君迁子没有再说了。

  缓缓下牛车的狼九拔出炎鸣刀插在地上,地上的雪瞬间融化,虎王拿出一块毛毯垫在地上,狼九坐上去后,虎王扔过来一只烤全羊,从狼九带来的牛车里面拿出酒,打开就是一口:“这酒不错,还是你懂我啊。”

  虎王坐到狼九对面,撕下一条羊腿递给狼九,狼九接过后拔出腰间小刀切下一片羊肉放入嘴中细细咀嚼。虎王望着狼九吃下羊肉,露出欣慰笑容,一口酒下去,二人谈起各自现状,绝口不问对方军情。待二人将面前烤全羊解决差不多时,虎王把自己的玄武盾递给狼九,狼九仔细检查,拿出一些工具进行简单的修补。虎王背靠着狼九坐下喝着酒,唱着歌。

  “没什么事。”狼九给玄武盾保养完后,递给虎王。

  接过狼九递来的玄武盾,虎王灌下一口酒道:“那就好,不过你可真厉害,为了保存自己实力,把荀家这个大麻烦扔给我。”在蛮族的东部军,属于冒顿手下,未来一定会与虎王发生冲突,这点二人都清楚。

  狼九起身,拍拍身上尘土,道:“麻烦你了,小心点。”

  “你嫂子给你的东西就在马上。如果你在那边待不下去了,就来我这里。”虎王笑嘻嘻说道,内心知道这不可能。

  “你也一样。”狼九同样回答。

  二人对视着,身为敌人却有着深厚的友谊,此次相别再聚首不知何时,或许不会再有聚首的时候。两人拳头触碰,背道离别,不知为何,狼九忍不住转身望着虎王雄伟背影,心头一紧。感受到身后的目光,虎王转身见狼九望着,对她挥挥手。见狼九没有动,虎王笑着唱起以前他们经常唱的歌,狼九直到虎王的身影不可见,声音不可闻,才不舍离去。

  回去路上,在一处修缮精致的坟墓处,狼九伫立不动。她拿出一壶酒来倒在墓前,道:“大哥,小妹来了。这次小妹没法实现你的理想,以后小妹也没法再来看你了。我还是太无能了,还好有人可以接替我去实现你的理想。他叫虹猫,是七侠之后。”狼九挥手拂去墓碑上的雪,上面写着垣克己的名字,“接下来我做的事情会让大哥你生气吧。大哥,我答应了荀若,有火气你别去找他,到时有什么怒火,小妹承受就是。我是傻,我情愿再傻这最后一次。”

  面容安详的躺在床上,王渠梁阴沉地注视着床上老者,他得到诸葛郎自杀的消息就匆匆赶来,身旁照顾诸葛郎的仆人瑟瑟发抖,王渠梁道:“他怎么死的?有没有留下什么?”

  手下道:“大护法,诸葛郎前辈听完玉关的事后就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中,直到仆人送晚餐进来才发现他自杀了。现场属下已经全部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

  听完,王渠梁对着尸体鞠躬离开,他心里明白诸葛郎是在害怕,唯一会让他害怕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师傅。究竟诸葛郎知道什么?逼他在壮年就废武装傻,甚至自己的师傅都如此忌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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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尘云公子叹何人 暗潮翻涌一人压

    蓝白滚金边兽纹,头戴金色头冠,上面镶嵌一颗白色珠宝,手持一柄绘有奇异鸟形状的折扇,扇骨是精铁制成,外面刷上一层木漆,散发出淡淡幽香。风尽脸上露出不同于平日里玩世不恭,面无表情的他看着眼前墓碑,心中一阵阵抽痛。为了揪出细作,风尽假装风流快活,暗地里和老巷交换身份,由老巷负责前来暗杀他的细作和潜入的天竺人,自己则在军中等待天竺夜袭。开始一切顺利,那知暗杀的天竺人领头拼死反抗,老巷不幸中招,重伤身亡。

  “谢谢风教主了。”沙哑声音,妇人的嗓子在等到噩耗后,就一直哀嚎着,她拉着身旁的少年跪下,“我苦命的儿啊,跟着我这要死不死的丧气老娘,该死的是我啊,...

    蓝白滚金边兽纹,头戴金色头冠,上面镶嵌一颗白色珠宝,手持一柄绘有奇异鸟形状的折扇,扇骨是精铁制成,外面刷上一层木漆,散发出淡淡幽香。风尽脸上露出不同于平日里玩世不恭,面无表情的他看着眼前墓碑,心中一阵阵抽痛。为了揪出细作,风尽假装风流快活,暗地里和老巷交换身份,由老巷负责前来暗杀他的细作和潜入的天竺人,自己则在军中等待天竺夜袭。开始一切顺利,那知暗杀的天竺人领头拼死反抗,老巷不幸中招,重伤身亡。

  “谢谢风教主了。”沙哑声音,妇人的嗓子在等到噩耗后,就一直哀嚎着,她拉着身旁的少年跪下,“我苦命的儿啊,跟着我这要死不死的丧气老娘,该死的是我啊,他们两兄弟真的命苦啊。啊,都怪我克死了他们啊,克死了他们兄弟俩啊。”

  风尽将扇子插到腰间,接过手下递来的酒,洒在老巷坟前。这个汉子总是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在自己最落寞无助的时候也没有背离自己。仅仅是自己在他娶自己兄嫂时,随手送了一件礼物给他。

  “嫂子,孩子我不会亏待他的。”风尽扶起妇人,妇人听到这句话后,拉着自己的孩子,向风尽跪下道谢。风尽望着老巷的墓,他从没有对自己开口要求过什么,这个他兄长的儿子,是他唯一可以报答他忠诚的方式。

  一时愣神,眼前溅起血花,妇人心中大石落下,一头撞死在老巷墓碑上。

  沉默良久,风尽叹息一声,交代手下道:“好生安葬。”

  “是。”

  拿出腰间扇子打开,眼前的大片绿草,花在其中开放,吹起的风令人舒服,人却心事重重,风尽低吟道:“百代繁华一朝都,谁非过客;千秋明月吹角寒,花是主人。”

  深秋褪去了暑气,天气逐渐冷起来,农民们也开始收获今年最后一批的小麦了。宽阔的官道上,大队人马押送长长的车队慢慢走着,队伍挂着南部军和欧阳门的旗帜,令人不敢动异心。队伍前,两名样貌英俊的男子骑着骏马,聊着天。

  “虹猫,你说这次狼九姐将各地的副盟主召去干嘛?”跳跳身穿浅蓝色和明黄色花纹交织的儒服,背负青光剑,微笑起来给人一种随和之感。

  “蛮族有不寻常的动向,狼九姐是想有点大动作吧。一眨眼她都当八年盟主了,纷乱的武林现下虽已和平,可她这样做得到的和平,实在是暗潮汹涌,随时可能爆发啊。”虹猫担忧道,留着浅浅胡须的虹猫,给人添加一股成熟感。这些年来,组建七剑阁,就任南部副盟主,处理一系列江湖大事,令虹猫举手投足间带着些许威严。

  跳跳耸耸肩,安慰虹猫道:“虹猫,这样的和平也是和平,总好过那个血战不断的江湖。虽然我也不喜欢狼九姐强硬手段,杀戮太重了,但是她能做到的也就这些了。”

  在沉默一年多后的,狼九的行动令江湖惧畏。出身的卑微,使狼九在很多事情处理方面不能像虹猫他们一样平和温柔的解决,对于反对者,狼九直接碾压过去。那段时间,但凡阻止狼九设立武馆和朝廷土地清查案的人,有好下场的不多。

  仁义勇城还是那么的热闹,虹猫和跳跳下马行走,刚刚遇见欧阳门的人,告知狼九有事。他们二人也就不急着上山,在城内逛逛。打发走随从,二人漫步在人群中。拥挤的人群,各种带着方言地吆喝声,常见不常见的物品,人都按着仁义勇城的规矩进行着交易买卖。

  突然,一道人影向自己飞来,跳跳接过此人,人已经昏了过去,脸上还有打斗的伤痕。前方有人打斗,身穿青绿色盟主府服饰的侠士和朝廷的士兵在围攻一名身穿汉服的蛮族人,那人神色嚣张,丝毫不惧包围着自己人,不断有人被他打飞出去。

  “啧,不够看啊。”那人打翻一名持枪杀向自己的侠士,一脚将他踩在脚下,嚣张中带着一丝失望。

  “哦,那我呢?”跳跳越过人群,出手打算教训教训这个狂徒。

  见出手的人不似普通侠客,那人嘴角微微翘起,轰然一拳挥向跳跳胸前。跳跳出掌挡住此拳,扫腿向那人头而去。那人后撤一步,积蓄力气又是一拳挥出。跳跳腿落下,身形一动避开这拳来到这人身后,那人反应灵敏一个蝎子摆尾扫向跳跳。

  二人交手数十招,不分上下,虹猫眉头紧皱,没想到这蛮子男子身手如此不凡,教人意外。盟主府的人认出虹猫,询问是否阻止,防止事态扩大,虹猫准备出手时,一道声音响起。

  “多多,你别闹了。小心公子生气的。”一名男子腰佩细剑,声音温柔,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

  多多压根不听,他正在兴头上,和跳跳打得难解难分。那男子无奈出剑打算阻止,虹猫见状以为他要伤害跳跳,立马出手。瞬间,四人战作一团。双方都有所保留,没有使出全力。虹猫没有出剑,那人不出全力,而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来。一交手二人便知对手不知普通人。

  “住手!”一声暴呵,震得全场安静,震得双方分开。

  负手走来,所有人都自觉让出一条路。狼九站在距离多多十步的地方,望向虹猫:“你们从南部前来,辛苦了。”然后盯着多多,多多笑着露出自己虎牙,一副无所谓表情,另一人表情就有些惶恐,“多多,圣树,你们来干嘛的?就你们俩?”

  “当然不止。”一头金色头发,束着儒生头,男子步出人群,虹猫和跳跳眼神警惕,虽然不似五年前那名少年的张扬,男子身上更多是温润典雅,眼旁的皱纹令他看起来成熟,一时间一个名字出现虹猫和跳跳心中。

  “哦,你啊,翔龙子。有事?”狼九语气很随意,像是和一个老朋友交谈。有些意外这个名字,虹猫和跳跳面露疑惑,“虹猫,这位是翔龙子,虎王的兄长,和虎王长得几乎一样,不过他很温柔的。”

  “狼九,这二位大侠是?”翔龙子打量着虹猫和跳跳,好奇问道。

  “这位是南部七侠之首,七剑阁阁主长虹剑剑主虹猫,这位是七剑之一,青光剑剑主跳跳。”狼九介绍道,“你们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打架吧?有什么事情?”

  翔龙子拿出一封信给狼九,狼九拆开查看,多多摸摸鼻子,斜视狼九,他很想看看狼九看到这封信后的表情,可惜面具挡住了。看完后,狼九将信折起,道:“你家虎王还真了解我,可以。”

  “那里那里。”翔龙子笑道。

  “你们大老远过来,让狼九好好招待你们吧。”狼九邀请道,现场大家有再多疑惑不满,狼九的威压下没一人敢提出,就这样狼九带着人离开了。留下虹猫和跳跳处理后续。

  处理完事情,虹猫和跳跳失去了继续闲逛的兴趣,回到在盟主府的住处。回想起五年前,一名蛮族少年惊艳整个中原武林。在欧阳门每任门主举行的名器观赏会上,取得狼九铸成的云戟后,力败其他两位取得刀和剑的拥有者。之后这人来到南部,虹猫他们无法忘记少年的张扬和自信,他没有熟读四书五经,却比那些熟读四书五经的人更加懂理。身为蛮族贵族,没有种族门第之间。风尽曾言这少年颇具他父亲风采。而他父亲就是虎王,蛮族右贤王,曾率领八百骑侵入北地,一年内打得整个中原毫无还手之力,连荀若都在他手上吃亏。甚至朝廷派出十多万大军,结果被他耍得团团转,影子都摸不到。

  今天遇见的是虎王的哥哥,在这么紧张关头,虎王还敢派人前来,虹猫不得不佩服他是心大还是自信。

  敲门声响起,虹猫道:“谁?”

  “虹猫阁下,狼九盟主要我来通知您,明天上午举行会议。”来人道。

  “我知道了。”

  第二天,虹猫起个大早,收拾一番后,来到议事厅,见其它三地的副盟主和统领基本来了。令虹猫意外的是,白伥兽居然也来了。只见白伥兽眯着眼睛,见虹猫进来,点头示意。待众人到齐,狼九快步进入坐下,直入主题:“陈潇,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解释。”

  带着些许怒气,狼九一封信扔给北地的副盟主,虹猫认出那是昨天翔龙子给狼九的信。北地副盟主看完信后,冷汗直流。

  “盟主,不能答应啊。”陈潇声音颤抖道。

  “不给?你巴不得他们四人死吧?陈潇,你去虎王手下去救人?”狼九嘲讽道。

  蛮族内部近期出现不寻常动作,北地全面戒严,狼九早就下令北地武林不要冒险入蛮族探查。结果昨天翔龙子一封信,上面写着北地四侠入蛮族被他们俘获,交换条件全部在自己的承受范围之内。北地四侠不是莽撞之人,只有可能有人强逼他们前去。

  “陈潇!”狼九暴呵一声,陈潇吓得跪下,“赎回四侠全部的钱财,你们雀台负责。钱先由盟主府出了,赎回四侠。从今天起,陈潇卸任北地副盟主一职,人选我会再安排。”

  陈潇赶忙道谢,庆幸自己还活着。一连串的安排,狼九说完后,不待他人说,道:“请各位前来,是就蛮族最近动向。朝廷打算聚集大军对付蛮族,力求重创蛮族。蛮族一直犯我边境,杀我子民,身为武林中人,应当挺身而出,为国分忧。”

  “盟主说的是。”有人附和道。

  白伥兽睁开眼睛,道:“盟主打算怎么做?”

  “由各地出五百武者,人数可以多,组成一只队伍,去支援北地。”狼九道,“此次欧阳门将派出四百天武士和一千地武士前往。”

  一阵沉默,虹猫起身道:“侠者,为国为民。七侠将和南地侠义之士一同为国分忧,为民除祸。”

  其他的副盟主纷纷表态,白伥兽犹豫一会,问道:“盟主,这只队伍将由谁带队?”

  “我自己亲自带队。”狼九回答,所有人都一惊,却也觉得合理。能压住其他那么多桀骜不驯的侠客,江湖上目前只有狼九这个杀胚了。

  白伥兽眉头微微一皱,似是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但他还是淡淡道:“西部自是力挺盟主。”

  商量一些具体细节,直到天黑。接下来三天,众人围绕着这件事情,做出相应安排。期间虹猫和跳跳陪着狼九送离翔龙子一行人,在多多离开前,狼九猛地一挥拳击向他,使他后退十多步才站稳。狼九一声啧,转身离去。多多一脸疑惑,之后大笑着离去。

  不同于虹猫的忙碌,跳跳就比较悠闲,他闲着无事在勇山东逛逛西瞧瞧,欧阳门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做出来,他都跑去试试,也没有人拦着他。

  “这弩是新设计出来的?普通人用不了啊。”跳跳试着欧阳门新出的弩,不是修为高深的武者,这弩很难拉开。

  黑心福从跳跳手上接过弩,解释道:“这是为天武士做的,没想着给普通人用。主要是为了穿透力和射程。”他扣动扳机,箭轻易射穿普通士兵铠甲。

  “不好了,不好了,门主,门主和君长老不知怎么打起来了。”有人进来焦急道。

  黑心福和跳跳一个对视,和铸造室内的长老堂主们冲出去。

  只见狼九和君迁子拿着自己的武器,打得难解难分。君迁子脸上少见浮现怒气,狼九出手却有所保留。很少有人见过君迁子出手,他一直一副风度翩翩的仁者模样,却没有想到他的剑法凌厉狠辣,医者的仁者之心没有丝毫表现。

  “我一定要去的。”狼九冷漠道。

  君迁子不做回答,手上的招式更加凶猛。狼九一味防御,招式稳重,少了平时的锐气。聚集过来的人,不知一向对狼九百依百顺的君长老怎么会对狼九出手。长老则在考虑要不要出手阻止他们两个继续这样下去。

  “你要我抱着遗憾死去。”狼九对君迁子怒吼一声,君迁子停住手上的剑,表情挣扎。

  “你……”

  “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君迁子。”冷漠的声音,狼九收起炎鸣刀,越过君迁子,语气坚定不容动摇,“北地,玉关,君迁子,我不去你觉得行吗?”

  “我知道了。”君迁子颓然,收回剑,拖着沉重脚步离开。

  狼九来到众人前,不满道:“散了,你们没事做?”

  黑长老来到狼九面前,狼九摇摇头,她不想解释这件事。黑心福也不追问,跳跳跟着离去。

  是夜,跳跳去接来欧阳门办事的虹猫,二人一起前往后山半山腰上的酒馆吃点宵夜,从后面小门进去,一阵浓郁的酒味飘出。虹猫以为狼九在,结果一看,君迁子居然趴在桌子上面,桌子上面全是狼九平时吃的食物。二人有些吃惊,君迁子是个很自律的人,他甚少饮酒,即使饮酒也是温润柔和的。饮食清淡的他,像狼九这样重口的食物,他基本上碰都不碰。这样做,是为了保证灵敏的味觉和嗅觉来分辨药物。

  “你们来了啊,老规矩?”老板拄着拐杖过来问道。

  “嗯。君迁子这是?”跳跳问道。

  老板摇摇头,道:“君迁子大人进来就要我给他上小九平时的吃食,我都吓了一跳。小九喝的酒多烈啊,大人一下子就醉了。你们待会可以送他回去吗?”

  跳跳点头答应,和虹猫找一个地方坐下。

  “虹猫,怎样?”跳跳夹起一颗花生。

  虹猫饮完杯中酒,道:“南部由我们七侠带队,我算了算,大概可以出七百人左右,风尽教主和黑小虎留在南部主持事情。”

  这个安排跳跳没有意见:“其他地方?”

  “西部白伥兽就出五百人,东部……荀家的人全部都前往,包括东部军。”虹猫面色沉重。这些年来,虽然荀家势力不断受到打击压缩,但他们也付出不少代价。荀若的十士他们一个也没有除掉。现在荀魏将全部势力投入北地,是要干什么?

  跳跳翘起二郎腿,道:“看来这次北地的战事不单单是对蛮族了,估计狼九姐和朝廷要对荀家下手了。虹猫,你觉得荀家真的……”

  “回去再说,先把君迁子送回去吧。”面前的食物已经吃完,虹猫和跳跳起身架着君迁子,告别老板前往君迁子的府邸。

  君迁子的府邸并没有随着夜晚到来而平静,由于战事即将到来,整个府邸都在为战场上需要的药材准备忙碌。见到自家师尊居然醉醺醺被人送回,君迁子的弟子们很惊讶。他们将小心翼翼的自家师尊搀扶到房间,留下虹猫他们过夜。已近丑时,再回到住处也路远不方便,虹猫和跳跳便留了下来。君迁子的五弟子带着他们前往厢房,这时君迁子的七弟子抱着大堆账本急急行,不小心撞到虹猫,账本散落一地。他赶忙道歉,捡起账本。虹猫他们要帮忙被五弟子拦住,而且他有意识的挡住虹猫他们视线。跳跳无意中瞥见一点,顿时疑惑心大起,面不改色地跟着五弟子来到厢房睡下。

  清晨起来,虹猫和跳跳告辞,正好遇见君迁子准备出门。他为昨天失态表示歉意,感谢虹猫他们送他回来。

  “你们如果可以劝劝狼九不要去北地……算了,不为难你们,狼九既然决定了,谁拦得下。”君迁子无奈道,对于狼九这次前往北地,他总有不好的预感。

  “君兄你也别烦了,狼九姐这样做,肯定心里有她的打算,何况这次队伍的人数众多,交给谁,都没有狼九姐来统领得好。”跳跳劝慰道。君迁子苦笑着点头赞同,然而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门主府,王渠梁前来问安。狼九刚好和一位长老谈完事情,见到王渠梁来,她带着他来到习武场,试试他最近武艺如何。

  “这次师傅前往北地,欧阳门就交给你了。虽然你才有十六岁,师傅相信你的能力。有事多听听长老们的意见,这次师傅带走门内大部分的力量,长老们大部分还是留守在门内。另外,实在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和黑长老一同前往此地。这个人会帮助你的。”狼九将一个锦囊交给王渠梁。

  接过锦囊,王渠梁恭敬道:“是师傅,不知还有何吩咐?”

  拍拍自己弟子肩膀,狼九望着已经有大人风范的弟子,内心纠结,她叹口气,心知这是不得已,道:“你一直是师傅的骄傲。”

  回到南部的虹猫一刻没有休息,他在仁义勇城时就已经发信给南部各地的负责人,等他回到南部,人都已齐聚荆州城中。和众人商量完事情,已经是三天后。虹猫回到位于荆州城内的七剑阁,蓝兔正和黑小虎的子女们坐在一起泡茶论事,见虹猫过来,蓝兔欣喜不已。

  和黑小虎打声招呼,黑小虎的女儿和儿子甜甜地叫着虹猫叔叔。虹猫抱起黑小虎的女儿,和她开着小玩笑,看向黑小虎时,内心感慨万千。鬓角有白发,面容憔悴的虎阁阁主,当年的意气风发傲视天下的黑小虎,在这张面庞上再也找不到了。自从三年前,他的妻子难产过世后,他的精神就差了许多,也没有再续弦,独自一人抚养着妻子留给他的一对子女。

  蓝兔唤来侍女将黑小虎的儿女带下去和自家孩子一起玩耍。她现在和虹猫育有三个子女,本来是四个的,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虹猫想着逗逗终生不娶,于是和蓝兔商量将次子过继给逗逗了。

  “虹猫,蓝兔,这次前去北部,战场凶险程度比南部要大。你们要小心,南部和你们的孩子就放心交给我吧。”黑小虎道。

  虹猫谢道:“小虎谢谢你了。”

  “应该的,虹猫,这次狼九动作是什么意思?”黑小虎对于狼九大规模聚集武者参加北部战事,有些疑惑,往年蛮族入侵,武林都没有做过什么,该干嘛干嘛。

  杂乱脚步声传来,是跳跳和狼莳夫妇二人,听到黑小虎话,狼莳道:“荀魏快不行了。”一语让所有人震惊,要知道荀家现在基本上全靠荀魏支撑着了,荀家下一代中,没有再像荀若一样的人了。

  “那荀魏把自己手中王牌的东部军全部派去北地,在东部这个荀家的大本营不是更好?至少荀家还有一条退路。”蓝兔不解,确实,荀家主要势力都在东部,如果在东部,谁也不敢强攻。现在狼九和朝廷也只能不断蚕食着荀家势力。将军队全部派去北部,要知道所有军队中,最强的就是北部军了。

  狼莳坐下后,道:“这……”她环顾一下四周,嘴唇动了动,虹猫他们手中的杯子全部碎了,眼中不断闪过震惊,质疑和愤怒。

  “不要说出去了,荀家希望有个了断,我姐也是。”狼莳吹吹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有些可惜这一套茶具,挺贵的。刚刚的消息太让众人震惊了,虹猫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狼莳喝着她的茶,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不比虹猫他们冷静。

  荀家,对外精神十足的荀魏靠在靠椅上面,虚弱地喘着气,时日无多的他,内心满是不甘,他还想再搏一把。几声咳嗽,荀萠赶忙扶起他的父亲,轻轻给他父亲顺气。

  “都来了吧?”荀魏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父亲,荀蒽没有。”荀萠道。

  荀魏道:“哦,这次北部的诸事就交给荀萠你了,荀痕你带好自己的弟弟们,听你们二叔的话。你们父亲的仇会报的。狼晟睿能做到的,你会比他更好,明白没有?”

  “明白,爷爷。”荀痕恭敬道,他内心一直不服,他是荀若次子,一直看不起狼晟睿。对于狼晟睿现在的成就,他一直认为是靠他母亲的结果。

  荀魏点点头,内心却是对这个孙儿很是不满,或许在他心中,只有那个嫡长子才是完美的继承人。他安排完事情后,就沉沉睡过去,小辈们轻声告退,长辈们满脸严肃地继续探讨。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六十三章唤初心鷇音苦痛 勇山神降佑狼九

    清爽的夜晚,明月高照,竹林中响着秋蝉最后的叫声。脚踏在枯黄落地的竹叶上,风尽身穿白色的儒袍,领口和袖口处绣有鸆的红边。腰上系着红色布腰带,刻有鸟头的发簪随意束缚着头发,手持一柄写有“剑”字的扇子,悠闲自在赴约。

  “咦?”停住脚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若隐若现,往事自心头浮现。

  “小鬼头们,你们听到什么了吗?”老者摸着胡子,笑眯眯问着面前的孙辈们。

  “风声。”

  “鸟叫。”

  “滴水声。”

  稚子们的声音在树林里面响起,一名孩童安静闭着眼睛,脸上的笑意让人向往。

  老者叫了一声孩童名字,孩童不应,老者走到孩童面前,直到...

    清爽的夜晚,明月高照,竹林中响着秋蝉最后的叫声。脚踏在枯黄落地的竹叶上,风尽身穿白色的儒袍,领口和袖口处绣有鸆的红边。腰上系着红色布腰带,刻有鸟头的发簪随意束缚着头发,手持一柄写有“剑”字的扇子,悠闲自在赴约。

  “咦?”停住脚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若隐若现,往事自心头浮现。

  “小鬼头们,你们听到什么了吗?”老者摸着胡子,笑眯眯问着面前的孙辈们。

  “风声。”

  “鸟叫。”

  “滴水声。”

  稚子们的声音在树林里面响起,一名孩童安静闭着眼睛,脸上的笑意让人向往。

  老者叫了一声孩童名字,孩童不应,老者走到孩童面前,直到孩童睁开眼睛,才问他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鸟儿敲击蛋壳的声音,不过很小,时断时续的。”孩童高兴说着他的发现。

  “哈哈哈,看来只有风尽你小子可以继承我教的鷇音剑法啊。”老者兴奋地抱起幼时风尽。

  怎么会想起这件事?风尽拿扇子轻轻敲敲自己额头,自嘲一声,继续朝竹林深处走去。一桌菜肴,一位美人,风尽露出笑容道:“哎呀哎呀,让蓝兔宫主备下这一桌菜肴,还等小生这么久,真是风尽之幸,风尽之过啊。”说完,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只白玉萧送给蓝兔。

  “谢过风尽教主,小女子也是刚刚才做好这一桌菜,不晚不晚。教主入座吧。”蓝兔接过礼物,放到桌上,请风尽入座。

  “那小生就不客气了。”风尽坐到蓝兔对面,扇子放到桌子上,满桌的菜肴有好看的,也有简朴的。风尽不急着起箸,而是欣赏着四周风景。

  蓝兔为风尽倒上一杯酒,自己也倒上一杯,风尽欣赏一遍风景后,举起面前酒杯,一闻:“好酒。”

  “这是我自己酿造的酒,不知滋味如何?”蓝兔微笑道。

  风尽浅尝一口,道:“入口柔顺,初尝无味,后酒味回甘,令人身心放松,好酒,好酒啊。蓝兔宫主,这酒叫什么?”

  “还未有名字,不知风尽教主能否赐名?”蓝兔笑道。

  风尽一笑,不答。

  品尝着江湖人称赞的蓝兔宫主手艺,风尽微笑着说着历朝历代文人趣事,开着小小玩笑,蓝兔偶尔接话。表面的言笑,两人皆知这场宴席是为何,等待着对方出招。

  夹起一块鳜鱼肉,入口却不如心中所想那般美味,又舀起一勺豆腐,异常美味。

  “蓝兔宫主的手艺让风某叹服啊。”风尽拿起桌上扇子,打开轻轻晃动。

  “多谢风尽教主赞美。本身鲜美的鳜鱼不好好烹饪,也难以入口,清白无味的豆腐,用心去做,也是让人意外。”蓝兔似是无意说道。

  风尽脸色沉重下来,举起酒杯,见蓝兔也要端起酒杯,又放下。

  “即使敲击竹子再怎么用心,也还是无法做到鸟儿在蛋中,试探外界敲出来的鷇音啊。”风尽感慨,语气既是询问又是肯定,“你们知道呢?”

  蓝兔点头,风尽很阳光地笑问:“蓝兔宫主你不怕我?一个弑父弑兄的人?”

  “风尽教主,你的剑,还是鷇音吗?”蓝兔问道。

  风尽不语,端起酒杯,一口饮尽,道:“狼九姐给我一封信,要我帮你。你们请我邀我吃饭,这酒,就叫风谷来客吧。”说完,起身告辞,“哦,对了,蓝兔宫主,既然怀孕,就不要饮酒了。”

  “你……”

  “浮鬼教没你们想得那么不管事。蓝兔宫主,多谢款待,我接着去喝酒了,天竺不算什么。”望着离去之人的背影,很孤独落寞。

  蓝兔望着残席,走向竹林另一处,虹猫站在竹林中,身形巍然。

  “风谷来客。”

  “大局定了啊。醉饮山林,自是闲暇白云间。笑红尘,总是爱恨贪嗔痴。若问人间逍遥在,风生之谷,客从山来。”虹猫转身,搀扶蓝兔,“辛苦夫人你了。”

  “我无碍,风尽教主很守礼仪,只是看起来很不正经而已,内心却是一个温柔的人。”蓝兔道。

  “他的礼仪也就对女子吧。”虹猫一笑,道:“今天多亏夫人手艺和智慧啊,不然风尽教主不至于这么容易就答应帮忙。”

  “哎,他也是一个命苦的人。”那日黑小虎所说的内容,着实令人为风尽心疼。

  “风尽教主可以说是一名天生剑客,在他幼年时,上上代浮鬼教教主就夸赞过他的天赋。就是这句赞扬,为他带来无尽的痛苦。”黑小虎叹息道。

  逗逗不信,道:“他平时都不佩戴武器,喝得酩酊大醉,经常出入风月场所,他会是剑道上的高手?”

  黑小虎道:“天生剑觉,让他对剑天生就格外亲密。跳跳的青光剑,他拿了不过一会儿,与天竺之人对战,虽不是青光剑法,但是却将青光剑武出另一种风格来。”他详细的描述了风尽与塔克尔的对决场景。众人大部分都是用剑好手,然而他们也不敢保证拿着七侠中其他人的剑,一下子使用出符合剑的招式出来。

  苦酒入口,果然甜的不适合他。风尽苦笑一声,身旁的女子靠上来,拿着酒壶给风尽倒满酒,风尽摸摸身旁女子脸,温柔道:“下去吧。”女子乖巧地施礼退下,风尽一挥袖,房间内的蜡烛只剩一只照亮他的脸庞,往事浮上心头。

  风很大,雨很大,人心很冷。父亲入赘浮鬼教,隐瞒自己已婚的事情。外公好心栽培他,没想到外公死后,父亲便独霸浮鬼教,铲除异己,还将自己在外面的发妻和长子接来。十四岁那年,自己的异母哥哥带着人马在山路上追杀自己,如果不是当时正在附近收服土匪的狼九出手相助,自己恐怕就是一具山林中的枯骨了吧。收留受伤的自己,自己那时也忌惮才在南部大开杀戒的狼九,却又享受躲在她的羽翼下一时清闲。母亲的故去,父亲举办的葬礼竟连一个妾都不如。拒绝狼九相助的好意,自己独自跑回去找自己外公给自己留下来的势力,为自己母亲找回公道。结果自己被背叛,一败涂地。愿意收留自己这个烫手山芋的,只有狼九。

  躲在狼九之下的那段时间,是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奈何好日子永远无法长久。找过来的父亲,为自己被父亲打成血人的狼九,君迁子与自己谈话,终究下定决心借狼九之力向父亲讨回母亲公道。自己带人杀到浮鬼教总部时,骄傲的父亲自知无力回天,举起鷇剑在自己面前自杀,鲜血撒在自己身上。捡起血红的鷇剑,成为浮鬼教教主,追杀在外的大哥,一战,鷇剑上又沾上了大哥的血。

  “狼九姐,多谢你的帮助,你……为何不插手浮鬼教之事。”风尽终究问出自己疑惑。

  狼九摸摸面前才十四岁的少年,语重心长道:“这是弟弟你的教。”

  “姐,我的就是你的。你要帮助,我就会出手。”风尽恭敬道。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希望你能好好成长。”目光之中,满是悲伤与痛苦。

  无法挽回嫁出去被自己夫君害死的小妹,也保不住小妹留下来早夭的侄子,自己只有将小妹的夫君送去陪她。一次夜晚练剑,突来的暗杀,失去的视线,强烈的杀意,熟悉的温暖粘稠感,等自己视力恢复过来,自己收养的大哥之子尸首分离,鷇剑上的血,侄儿的死不瞑目。一口心血再也压抑不住吐在鷇剑上,十五岁的少年昏了过去。

  感受有人靠近,风尽拔出藏在桌子下的匕首,抵在来者咽喉。

  “教主,是我。”老巷低沉声音响起。

  风尽放下匕首,道:“鷇剑给我。”

  老巷吃惊望着风尽,风尽不到必要时候,从不碰鷇剑的,他还是听风尽的话,把鷇剑递给风尽。风尽拔出剑,剑芒划过眼睛。

  狼晟睿和风端站在人群中,狼九立在场地中间,风端道:“你的眼神很凶哎。狼九姑母现在危险异常,你倒是不太担心,似乎是巴不得你母亲死去。”

  “有吗?”狼晟睿反问道。

  “啧啧啧,你知道吗?你的眼神很像我初次见到我父亲,别这样看着你母亲,她说不定也有什么难隐之言。”风端拍拍自己好兄弟肩膀,安慰道。

  狼晟睿冷哼一声,不再言语。手紧握,自己母亲已经离死不远了,可是一切事情的始末,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提攻运气,等待着一掌到来的狼九,无畏无惧。君迁子的手不经意间移到腰间剑柄上,目光锐利决绝。

  “门主,得罪了。”四十三长老运功至右手手掌,寒气席卷全场,雄浑一掌直击狼九胸前。被寒冷雄浑的掌力震退好几步,狼九一张口,一股寒气吐出,胸前凝聚起一片冰霜。喘出几口寒气,狼九觉得自己的肺腑仿佛被冻住,强运体内的火劲开始驱散这股寒气。猝不及防背后一掌袭来,整个人飞出,落地后狼九向前踉跄好几步,半跪在地,一口血喷出。八长老趁着狼九毫无防备,对着狼九背后后心一掌。阴柔之劲侵入脏腑,心脏似是要破碎开来。两股气劲在体内纠缠,狼九浑身颤抖不止,冷汗不住留下,撕裂般的疼痛不停刺激着大脑,脑中一片混动。

  所有人都怔住,这一掌来得太突然,太意外。君迁子二话不说拔出剑来冲向狼九,立马有人拦住他。君迁子焦急道:“让我过去。”

  “君长老冷静啊。”阻拦者道。

  君迁子内力震退阻拦者,威严道:“门主受两掌未死,此乃天意,再阻拦就是违抗天意。”

  现场顿时乱做一团,君迁子急着来到狼九身边,却被死死拖住,半天无法前进一步到狼九身旁。在场的人知晓君迁子不会开杀戒,于是也只是纠缠他。君迁子不禁怒道:“各位忘了虎王之威吗?”

  听到这个名字,一个噩梦浮现,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恐惧,所有人停下动作,任由君迁子带走狼九。抱着狼九回到狼九住所,君迁子轻轻将她放到床上,查看伤势。面前无法动弹的狼九,君迁子扶起她为她输入内力疗伤。

  “我没事,你不用输入内力。”狼九带着谢意道,却有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运气体内功力,不顾筋脉是否会受损,强行将那两股流串的外力不断被逼出。

  君迁子收功,语气难得对狼九严肃:“样子总还是要做做。你失踪,我就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药呢?”狼九慵懒道,侧躺着伸出手来。

  君迁子无奈,自己惯得,接着惯吧。从衣袖中拿出早已备好的玉壶,里面有粘稠的药液。狼九接过打开,一股腥臭味散发出来,君迁子都忍不住皱眉,狼九却毫不犹豫喝下。身上的阴冷和杀气缓缓减弱,狼九慢慢虚弱下来,疲惫地躺下,在此之前体内的两股内力已经消失大半,对她构不成威胁,只是可能要虚弱一段时间了。

  外面吵吵闹闹,人都聚集在门主府外,门口欧阳门的人死死拦住。狼九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君迁子出去叫了那几个人进来。那几个人,有狼九的亲信,也有中立的领头,更有八长老。这些人进去后,出来时表情各异,至少八长老的表情很难看。

  “看来狼九姑母没事,我也动身回南部将这件事告知我父亲。晟睿,你不进去看看你的母亲?”风端双手交叉在胸前,斜头问狼晟睿。

  狼晟睿被他一问,不知作何回答,风端和他错身那刻,道:“没什么过不去的,好好珍惜吧。至少你母亲还活着,你还有机会和她说话。”

  “我不想和她说话。”狼晟睿道,“我送送你吧。”

  风端不再劝,和狼晟睿离开。

  气氛肃杀的南部前沿营地,甄无辜和虹猫等主要负责人汇聚一堂,商讨如何对付天竺军队。一直空缺的浮鬼教席位,今日终于有人坐上了,虽然不是风尽,是手持鷇剑的老巷,也好过没有人前来。众人商讨一阵后,虹猫道:“援兵是没有了,只要天竺那边不再加强兵力,我们这边胜算很大。”

  甄无辜带着浓重鼻音道:“可我们不仅仅是要胜算,还要一击破敌。持久战对我们不利,毕竟现在内部局势紧张,我们说不定还有抽调兵力去支援。”

  确实,自狼九对江湖进行清洗开始,朝廷也开始对吏治的整治。商量很久,和跳跳一起回到自己帐篷时,蓝兔、大奔、逗逗和达达早已等候在此。担心这场战事,大奔和达达接到消息就赶来,莎丽因怀孕和酒馆事情,众人没要她前来。本来也打算不要蓝兔来的,但是如果她不来,怀孕事情就会被人猜到。为了蓝兔莎丽的安全,七侠对蓝兔莎丽怀孕一事没要对任何人说,那怕是寒天和黑小虎。

  “怎样?”大奔焦急问道。

  虹猫道:“寻找机遇速战速决,毕竟帝都那里随时会从南部抽调兵力前去。”

  “为何不从北部抽兵?”逗逗问道。

  跳跳回答:“北部那里不是不抽,而是不敢抽。秋季是蛮族进攻北部的频繁时期,需要兵力。我们内部再怎么闹,也没事,但是外敌是必须要防备的。”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商讨一会儿,大家各自回到自己帐篷。

  夜晚,靠近边境营地的一处风月场所,完全不同于战场的欢声笑语。女子们围着一名风尽,靡靡声音不断响起,动听的乐器,奢华的酒食,暴露的美女,不管世事如何紧张,这里还是那么放纵。

  在风尽所在的房间外面,负责保卫他的护卫无声倒下,一群蒙面人手持武器将房间牢牢包围住。领头者见一切照计划进行,对自己的手下暗示动手。暗器,弓箭对着房间中的人影而去,惨叫声不断响起。待里面的无声,蒙面人冲入房间,只见一地女子尸体,最想见到的那具尸体却不在。

  领头人心知中计,急忙下令撤退。几支利箭飞来射中他的手下,另外一群身穿浮鬼教衣服的人将他们包围,风尽手提他安排在外接应之人的人头,扔向他们:“你们是在找我吗?”

  南部军营地自上次受袭后,戒备更加加强。天竺人小心翼翼来到营地外围,埋伏的暗哨全部拔除,提维迪只留不到一千士兵在营地,其他的全部和自己过来夜袭。他们也拖不起,后勤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沉重负担,只要拿下南部富庶地,那么粮草问题就可以解决。

  观察敌方的防御严密,如果像上次一样进行偷袭,是不行了。提维迪直接下令,全军出击。杀伐之声响起,杀向南部营寨,结果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箭雨。天竺的铠甲对欧阳门的弓弩来说,如同薄纸,被轻易射穿。提维迪心知不妙,还是下令要士兵们冲向敌人。他相信自己的战士,近身战不是这群猪猡可以战胜的。

  勇猛的天竺人杀到南部军面前,南部军最精锐的部队,藤甲军结阵以对。一堵墙壁挡在天竺面前,不管多少人命都无法突破这堵墙壁,藤甲军面前尸骸渐渐成山。塔卡尔眼见伤亡过大,大吼着带着天竺武师在藤甲军战线上破开一个缺口,后续部队想要撕开缺口彻底使藤甲军崩溃。藤甲军乃是南部军精锐,虽然不敌武力高强的天竺武师,但是不畏死精神在他们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面对比自己多得多的敌人,藤甲军一步不退。天竺士兵无法扩大战果,而塔卡尔带着武师杀向甄无辜所在地方,甄无辜无视来者,巍然不动坐在指挥台上。

  剑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带着清脆的‘叩叩’声划向塔卡尔咽喉,刀挡住气势汹涌的剑,剑快速收回又攻向下一处破绽,猝不及防的攻击使塔卡尔被逼得连连后退,他手下上前围上替自己上司解围,两道血光,两颗人头飞起。‘叩叩’之声越发响亮,听起来使人如入大道无形之地。

  “真心不想握住这把剑啊。”风尽嘴上这样说,手上的鷇剑收割着一条条人命。恢复好姿势的塔卡尔将手下护在身后,独自应战这名高手。

  “你叫什么?”塔卡尔问道。

  “什么?”风尽听到面前的敌人说着不懂话语,也不想多说,目光锐利,手腕猛地一动,人已不见。

  转身挥刀接下一剑,二人照面,都看出对方眼中的谨慎。塔卡尔先发制人,右手用力将风尽的剑压制住,左手一拳对着风尽脸上去。风尽以鷇剑为支点跳起,躲开一拳一脚踢向塔卡尔。塔卡尔侧身避过,右手手腕一抬,刀挑向风尽面门。风尽一脚踢在刀背,借力拉开与塔卡尔距离。与塔卡尔交手,风尽已经知道他是一名力量为主的人。

  而在战场另一边,乌拉德对上车巍奕,一场同门师兄弟之间的相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乌拉德在南部军这九天里面,他将愿意跟随他的族人聚集过来,甄无辜对此不闻不问。只是暗地里将他们牢牢看顾起来,防止出现意外。

  “师弟,回头吧,你这是在毁了整个夷族。”乌拉德道。

  车巍奕一刀干脆劈下,道:“师兄,夷族在你手上只会越来越落寞。就算是夷族灭亡,我也要这世界永远记住夷族的存在。”

  “师弟!”对于师弟偏激的想法,乌拉德急道。

  车巍奕不为所动,攻势更加猛烈,乌拉德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根本不是车巍奕的对手。他强行忍住身上不适,希望能够阻止自己师弟,完成自己师傅的遗愿,保护好夷族。奈何还是不知,被车巍奕一刀划伤脸部。乌拉德心中一声叹息,勉力支撑,最终车巍奕一刀刺穿他的胸膛。

  “师弟,你按自己想法去做吧。师兄我……”乌拉德咳出一口血,染血的手拂过车巍奕脸,一丝遗憾小声在车巍奕耳边响起,“师兄我只能用自己这条命保护好这些族人了。师弟啊,哪个男人心中没有一团火呢?”

  师兄尸体倒在眼前,车巍奕明白师兄是故意死在自己刀下,只为让在南部军下的族人,得到一个妥善安置。这样即使自己失败,夷族也有血脉传承下来。车巍奕冷冷擦掉脸上血迹,想要上前取下师兄首级,却被支持乌拉德的族人挡下。

  “杀!”

  “车巍奕,你不得好死啊。”夷族的一名老者怒道。

  车巍奕一刀杀了这名老者,踏着满地尸体杀向甄无辜。长枪挡住他的去路,是南部一门派的少主,而其他门派的人也出手对付夷族之人。

  “啊。”惨叫声响起,保护甄无辜的人不断倒下,塔卡尔独闯前军,势不可挡。风尽被天竺的四大高手死死牵制住,无法脱身而出。

  “大道无形。”风尽运出极招,鷇剑响震整个战场,天竺四大高手一人当场丧命,其余三人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虽然摆脱天竺四大高手,天竺之人源源不断阻止风尽靠近塔卡尔。眼见就要到达甄无辜面前,一把蓝色尖细之剑刺出,正是玉蟾宫宫主蓝兔。而脚下结起厚厚一层冰,幽蓝光芒的钢爪抓向自己下盘,乃是寒天。

  二人联手阻挡塔卡尔,一时间塔卡尔无法前进一步。

  在后方指挥的提维迪回想车巍奕给自己讲述南部军布局,现在战场上除了王牌军藤甲军和少量武者支撑,作为整个南部军武者领袖的虹猫和其他士兵不见踪影,武者也少的可伶。

  “不好了将军,营地被……被人偷袭,全军覆没,粮草全部被烧了。”一名浑身是伤的士兵被人架着过来,说完就断气。

  后方出现的大军,顿时使天竺军陷入两面作战。虹猫带着大部分的侠客和士兵,去袭击天竺营地,烧毁了他们全部粮草和物资,然后转身攻击天竺军后军。

  “可恶,中计了。”提维迪心知中计,但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对着身旁士兵道,“全军不管后方,杀向那面旗子,得旗子者,赏金万两,给你们全家升姓。”

  听到奖赏,天竺士兵们发疯似的杀向南部军营地,源源不断的士兵,使藤甲军勉力支持,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浸得打滑。风尽见蓝兔出手,甄无辜那里是没有问题了,于是前去支援藤甲军,势要将缺口补上。一只利箭不知从何射出,直扑风尽心脏,强大的力量使风尽后退几步倒地。

  “教主!”战场上很多人疾呼道。

  坐起身来,风尽拔出心脏上的箭镞,不耐烦道:“瞎嚷嚷什么,当欧阳门的铠甲是摆设啊。”说完,扯开衣服,露出里面的软甲。

  对于放弃后方防御的天竺军,虹猫叫黑小虎和跳跳各带一支人马攻击天竺两翼,自己则和逗逗、达达三剑合璧,斩出一条路来和甄无辜他们汇军。

  两军汇合,心知无力回天,提维迪下令撤退,带着士兵朝跳跳那边杀去。塔卡尔听到撤军命令,集结残存的士兵,朝黑小虎方向杀去。更多的士兵则是四散逃离,希望找到一条活路。

  “杀。”大地颤抖,骑兵出击。不同于北部军大规模重甲骑兵,南部军只有不到三千骑兵。这是由于南部山多水多,不适合骑兵作战,所以南部军的骑兵都是着轻铠,讲究灵活为主。

  骑兵们追着逃兵,他们已经通过情报知道了如何辨别天竺军的军官,他们用套马索抓着天竺中的贵族和军官,而普通士兵就没有这么好命,迎接他们的只有一记斜劈。不知是湿婆保佑还是夜色太暗,天竺军最精锐的士兵和统帅居然给他们逃脱了。

  战场还在打扫,所有人都在忙碌,除了风尽。他见大势已定,就收起鷇剑去休息,甄无辜对此也不管,他现在要树立虹猫的威信。风尽心里也知道,只要不涉及浮鬼教的利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图个清静。

  当风尽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出帐战场将要打扫完成,一串串战俘押往战俘营。下属见自己醒来,通知自己去大帐去开会。将鷇剑系在腰间,悠哉悠哉前往。等他到时,大家早就等待已久。

  “大家好啊。”说完,打了一个打哈欠。

  虹猫道:“这次多谢风教主帮忙。”

  “知道就好。”风尽又是一个哈欠,随意坐下,翘起二郎腿。

  甄无辜对风尽态度已经习惯了,他直接进入正题:“各位,这次虽然胜利,但是我们却没有抓到天竺的主要将领。我们并没有结束战争,反倒陷入僵局了。”

  “什么?没抓到敌方主帅?”风尽怒道,“骑兵是干什么吃的!扣他们粮草哦。”

  虹猫安慰风尽:“风教主冷静,战场上谁也无法百分百保证。可惜了乌拉德,死在自己师弟手上。”

  “乌拉德是为了我军胜利而死,他的族人要妥善安置。跳跳,这事就交给你了。”甄无辜嘱咐道。

  跳跳现在主管着军队的后勤,他回答:“是将军。”

  甄无辜安排着一系列的战后事宜,风尽神游到天外去了。反正没他什么事,有他的事他也懒得管。一只黑色灵鸽在外咕咕叫着,风尽一看,是狼九的灵鸽,他打个呼哨,灵鸽飞下来。取下腿上信笺,看完后不管军营中的规矩,拖着跳跳就出去了。

  “风教主什么事这么急?”跳跳被拖拽地一个踉跄,面露疑惑道。

  风尽把跳跳带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把手上的信笺递给跳跳,跳跳接过,看完后,也是一脸疑惑。只见上面写着‘我儿子过来,不要让人知道,放到军队里面,死了也无所谓。’

  要知道狼九就狼晟睿一个儿子,宝贝得不行,这次怎么会把他扔到南部来,还给出这样一句话来。

  “风尽教主,你觉得这事?”跳跳问道。

  风尽想想道:“就按狼九姐说的做吧,你去接应晟睿一下,其它事情,等他过来,了解事情始末再说。”

  跳跳觉得只有如此,点头同意。二人商量一会儿后,一同回到大帐。虹猫看了一眼跳跳,跳跳摇头,他便不再追问。

  而这时有人通报说风尽的儿子风端从仁义勇城归来,大家想要了解仁义勇城最近状况,便叫他前来。

  “风端见过各位前辈。”半跪下施礼,风端恭敬道,和他那放荡不羁的父亲完全不同的温柔气质。

  甄无辜道:“起来吧,你远道而来辛苦了,坐下吧。给我们说说你最近的见闻吧。”

  “是,甄将军。”风端将勇山之上,以及沿途见到的各个门派对狼九受天罚和改革之事的看法,娓娓道来。所有人眉头不禁紧皱起来,天罚是什么,他们都知道,听风端说狼九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对现在局势而言,受伤的狼九是否可以震慑住其他人,就有点悬念了。

  “放心吧,狼九姐没事的。”风尽道,“有君迁子在,过段时间就好了。”

  大家见风尽这么自信,也就不做多想。倒是风端犹豫一阵,对风尽道:“父亲,老巷伯伯战死了。”

  “你说什么!”

♚请叫我战斗兔

第六十二章潜行忍伤痛鷇音 天罚酗酒夜坦然

  无月的夜,黑小虎和跳跳二人按照得到的情报,小心摸到敌人营寨外围。天竺营寨的防护严密,要潜入进去不容易。

  “你在这里接应我。”黑小虎轻声道,跳跳点点头,现在不是争执时候。

  黑小虎弯腰潜行至营寨边,施展轻功翻过围墙,落地无声,快步躲过卫兵,闪到天竺保存武器的地方,找寻解药或者毒药。寻过一圈,把可能是药物全部带走。出了武器库,黑小虎又避开巡逻士兵,来到军医住所。伤兵不时的哀嚎声响起,黑小虎摸黑找着药物。这时帘帐被掀开,两人进入帐中,没有注意到黑小虎的存在。

  一股浓郁的酒味传来,同时还有男子的喘息之声,黑小虎没有想到自己遇见这种事情,脸顿时黑了一半。趁两人不注意,他将二人打昏过去...

  无月的夜,黑小虎和跳跳二人按照得到的情报,小心摸到敌人营寨外围。天竺营寨的防护严密,要潜入进去不容易。

  “你在这里接应我。”黑小虎轻声道,跳跳点点头,现在不是争执时候。

  黑小虎弯腰潜行至营寨边,施展轻功翻过围墙,落地无声,快步躲过卫兵,闪到天竺保存武器的地方,找寻解药或者毒药。寻过一圈,把可能是药物全部带走。出了武器库,黑小虎又避开巡逻士兵,来到军医住所。伤兵不时的哀嚎声响起,黑小虎摸黑找着药物。这时帘帐被掀开,两人进入帐中,没有注意到黑小虎的存在。

  一股浓郁的酒味传来,同时还有男子的喘息之声,黑小虎没有想到自己遇见这种事情,脸顿时黑了一半。趁两人不注意,他将二人打昏过去。其中一人衣着华丽,看来身份不凡,黑小虎想了想,将这人绑起来扛走,这间帐篷里面的药也顺便顺走,离去前,把另一人杀害。在整个营寨里面仔细找过一圈,准备离去,听见男子微弱的求救之声,那是雅言。

  一名男子全身是伤的绑在十字架上面,气息微弱,衣着不是汉服,是夷族服饰。身上残留的装饰物显示这个人的地位不低,黑小虎小心靠近,那人察觉有人靠近,一抬头黑小虎就知道这人是一个好手。

  “救我。”男人虚弱求救。

  黑小虎上前一步抓住男子脖子,小声叱问:“理由?”

  “我是乌拉德。”乌拉德名字黑小虎知道,大巫师两位弟子之一,本该接任大巫师位置的人。

  “嗯?”这么巧?

  “我身上有五毒刺青。”黑小虎借着微弱光芒,确实是夷族大祭司才可以有的五毒刺青。

  “我为什么救你?”黑小虎逼问。

  乌拉德虚弱道:“我不想夷族就这样毁在车巍奕手中。”

  思量一番,黑小虎解开乌拉德身上的束缚,乌拉德虚弱不已,黑小虎只能扶着他,肩上扛着一人。

  “这是天竺来的皇子之一,你居然抓了他。”乌拉德有些惊讶。

  “安静。”

  乌拉德不再言语,跟着黑小虎小心躲过巡逻,突然营寨开始沸腾。巡逻的士兵大声呼喊,黑小虎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天竺士兵是发现有人入侵了。他提高警惕,加快脚步离去。翻过围墙以为安全,那知围墙下恰好一名士兵,黑小虎抢先一步一掌击杀他,可士兵还是发出声响。自己行踪暴露,黑小虎也不再隐藏,带着两个麻烦赶往与跳跳约定的地方汇合。

  有人半夜前往医生住处,发现一具尸体,赶忙大呼同伴前来。惊动了塔卡尔和提维迪这两位天竺军中最高指挥,二人一查发现一名皇子不见了,心中大急,急忙叫士兵去寻找。听到又有人在外面发现一具士兵尸体,二人心知不好,塔卡尔立马聚集大队人马往发现尸体的方向追去。

  跳跳见到天竺大营热闹起来,心知不好,又不能随便离开此地前去接应,只能心中暗自焦急。前方有黑影接近,跳跳拔出青光剑,严阵以待。

  “跳跳,带着他们走。”黑小虎抛出背上和手上的两人给跳跳,同时催功至手掌,右腿为轴旋转一掌击退后方追兵。

  跳跳接过人,也不废话,向南部营地方向撤退,他相信黑小虎的实力可以脱困,现在自己留着这里,也无济于事。

  跳跳的果断离去,黑小虎放开手脚,再打退一波敌人,察觉大队敌人将要赶到,他立马朝着另外一个地方逃去。塔卡尔留下一部分士兵照顾受伤的士兵,正好看见离去的黑小虎,带着人马朝黑小虎方向追去。施展轻功快步逃跑的黑小虎,塔卡尔在后面加快速度追赶,把身后的手下甩得远远。

  这人功力不弱,黑小虎心想,自知如果不打退此人,自己是逃不脱的。于是改变道路,朝出发前记忆中一处树林方向奔去。见面前之人改变方向,塔卡尔速度再一次提升,双手握拳准备对黑小虎背部一拳,却猝不及防被黑小虎突然回身一掌击退。

  骂了一句,塔卡尔双臂交叉护在胸口挡下这一掌,被震退五步。大喝一声,右手一拳挥向黑小虎面部,黑小虎头一偏躲过一拳,伸处右手抓住他右手手腕,左手挥掌直击塔卡尔胸部。塔卡尔不做防御,抬起右腿一脚踢向黑小虎腹部。

  “砰。”的一声巨响,二人分开,黑小虎眼前一黑,一口血吐出。塔卡尔嘴角丝丝血迹流出,他抹去血迹,攻向黑小虎。塔卡尔实力不比黑心虎差,是天竺顶尖武者之一。感到杀机临身,黑小虎勉力提气,双掌回击,又是踉跄后退几步。

  “可恶!”黑小虎一声怒喝,全身功力快速运起,一招天魔乱舞使出。

  “哼。”塔卡尔冷哼一声,提攻反击,一招婆娑舞回击。

  二人交手间,气浪翻腾,飞沙走石,大地开裂。黑小被震飞,口中血液喷出,洒在干枯的大地上,踉跄几步落地后,忍住伤痛继续朝树林奔去。塔卡尔也被黑小虎掌力震退,半跪在地,体内气血翻涌,额头上冷汗直流。

  “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如此高手,小子如此年轻,不能留。”塔卡尔深呼吸一口,雄厚的功力强行压住翻涌气血,站起来去追黑小虎,势要捉到他。

  身后压力袭来,不顾体内伤势,黑小虎朝着树林方向急急而奔,眼见树林就在眼前,面前出现的那道身影堵住去路。塔卡尔已经挡在黑小虎面前,堵住他的去路,二话不说就朝黑小虎攻去。突然。一柄剑从树林中飞出,立在他的面前,生生挡住他这一击。此剑是青光剑。

  “一眼可爱几多剑,一手能握几多剑。一心可爱几多剑,人生到头终为剑,剑剑哀怨增;挣得一生痴剑名,挣得一生痴剑行,名行俱坏剑长存,生来死去伴剑行。”树林里面响起潇洒悠闲声音,却无人出来。鸟儿齐齐逃出树林,杀气从树林里面飘出,加尔各答还想再取黑小虎性命。箭不住从树林中飞出,不知里面藏有多少人。

  此时天竺的人赶到,双方僵持在树林之前,黑小虎半跪在中间,一柄青光剑立在他身旁。他从树林里面听到一声:“卧槽。”就知道是谁来了。不过青光剑在,证明跳跳已经将人带回。

  不知树林中埋伏多少人,塔卡尔不敢贸然进攻,树林之中响起“卧槽”的声音,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令他心中警惕。

  缓缓步出树林,风尽双手背在身后,悠然自得的来到黑小虎身旁,不言一语,锐利的剑压镇住对面。塔卡尔仔细打量面前这个贵公子,冷目一禀,出刀攻向风尽。风尽脚一跺,青光剑从地里弹起,反手握住青光剑,迎上凶猛刀势。交手间,只见快,快,快,刀剑不见影。同时青色电光响起,虽不是青光剑法,青光剑却如电光游龙,风尽闭上眼睛挥舞青光剑,看不见刀光,剑总是能捉到刀影。二人围着黑小虎交战,风尽抓住空隙,一脚把黑小虎踢回树林,自己挥出一道青色电气攻向塔卡尔空门,闪身回到树林。塔卡尔想要追上去,不断飞出的箭迫使他不得不撤退。

  “可恶。”塔卡尔怒骂一声,最后不得不放弃,下令撤兵。

  确认天竺这边撤退后,风尽躺在自备轿子上,身旁的老巷接下青光剑,老巷背后背着他之前用过的那把剑。打了一声哈欠,风尽下令撤退。黑小虎没有想到风尽会来接应,打听才知甄无辜用狼九威胁,方把他逼过来。在接应到跳跳后,强势夺下青光剑,把玩一阵后就扔给了老巷。懒洋洋的风尽被人抬着,无人敢发出不满,他和塔卡尔那段打斗,足以让他享受这种待遇。

  回到营帐,跳跳已经把黑小虎偷出的药物全部交给逗逗,逗逗一一检验后,摇摇头遗憾道:“没有解药和毒药。”从玉蟾宫赶来的蓝兔心中一紧,虹猫一声呻吟,蓝兔赶忙查看虹猫情况。

  “那我再去一趟。”黑小虎眉头紧皱道。

  蓝兔擦去虹猫脸上的汗滴,起身抓住黑小虎的手,感激道:“黑小虎,这一趟辛苦你了,只是天竺已经起了戒心,你再去恐怕意义不大。不如我们从你捉来的这个人下手吧。”

  点头同意蓝兔意见,黑小虎望着一脸担忧的蓝兔,不知从何安慰,胸口伤势再度发作,额头上冷汗流出,怕蓝兔看出不对,急忙告辞离去,逗逗默不作声地跟出来。

  出了帐篷,黑小虎到一处隐秘地方,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出,心中舒服许多。

  “谢谢你了。”一声轻叹,逗逗来到黑小虎身旁,不容拒绝抓起黑小虎的手,替他把脉。黑小虎为了不让七侠有亏欠感,把伤势隐瞒下来。可逗逗这样的神医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对黑小虎不言谢,只默默替他查看伤势,“主要是筋脉气结,还好五脏只是受到冲击,没有受到太大伤害。这颗药丸你先服下,之后我会给你开一副药方,你按药方吃,不出五日就会好了。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自己注意点。”

  “多谢。”黑小虎接过药丸服下,一股清凉取代胸口那火辣辣的疼痛。

  “应该的。”逗逗将写好的药方递给黑小虎,“现在希望可以换得解药吧。”

  外面雨下得很大,昏沉山洞里面,欧阳门最顶尖的实力聚集在此。君迁子身穿灰白色道袍,手持一柄白玉拂尘,盘膝端坐在山洞一处,闭目养神。大长老捏着长长胡尖,身穿纹有欧阳门虎护剑的褪色儒袍,坐在最高处,微微睁开的眼睛,俯视到来的所有长老们。长老们有些聚集在一起,如荀家长老一群人坐在一起,也有独来独往的,像三十四长老身穿天竺袈裟,拿着一串佛珠念着自己的经,似乎将要发生之事全然不知。他偷偷看了在角落里面的门主狼九,双手交叉在胸前,靠着山壁,面具下的表情不知想着什么。感到有人看自己,狼九转动眼珠寻找目光来源,是大长老,微微颔首施礼。大长老也点头回礼。

  人全部来齐后,大长老直接开始:“肃静。这次除了在外有事的八名长老外,其他的三十八名长老全部到齐。大家对门主这段时间的做法,有什么看法直接说出来吧。”

  “最近发生事情很多,且不提门主对其他门派的大清洗,就说她擅自挪用宗门大笔钱财事情,狼九,你解释解释。”一名长老率先发难,一般得到盟主之位的人,那个不是把盟主府的钱财往自家挪,唯有狼九还把钱往里面拿。

  “不为什么。”冷冷回应,狼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那名长老语气带怒气。

  “门主还是解释一下吧。”大长老说道。

  君迁子一挥拂尘,站起来淡然道:“这钱不是挪用,是借用。”

  “哦?借用?”那名长老明显不信。

  “是的。”君迁子从道袍里面拿出一本账本,扔给那名长老,长老打开,附近的其他长老也过来查看,“有借就有还,何况不是白白借出去。此事大长老和二长老都知晓。”这账本是铁公鸡做出来的,里面的账目明细,就是资深户部官员来,都不一定查得出问题。

  大长老和二长老点头,那名长老不再多言,将账本扔回给君迁子。此时一人悄然进入山洞,来到狼九身旁。身穿斗笠的四十六长老史废物静悄悄站在狼九身旁,狼九点头算是施礼了。

  荀长老起身,正气凛然道:“狼九门主,那你对你滥杀无辜作何解释?”

  “为了实现老门主临终对我的嘱托,我觉得这是最快的办法。”狼九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似乎杀人如同切菜,不值一提。

  荀长老眉头紧皱,似是遗憾:“杀戮过重有损我欧阳门在江湖上的声名。狼九门主,我们可以不对你之前的行为进行处罚,但是你必须停下这种行为。”

  “哼。”狼九一声冷哼,荀家这是急了?害怕自己再行动,他们的东部会保不住?狼九沉思,不作回答。

  “此言差矣。在下认为,既然已经做了,就该一鼓作气将事情完成。此时停下,将会功亏一篑,之前的所有牺牲将会白费。”史废物开口道,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回来了。

  大长老摸摸胡子,问史废物道:“一路顺利吗?”

  “还行,没遇见什么纠缠。”史废物浅浅回答,“杀戮过重?笑话。各位谁的手上没有人命?”说完,山洞顿时一片沸腾。这些长老手上的血也不少。长老们开始争论起来,也有些中立不语。

  说什么实话,君迁子心中叹一口气,想要开口,这时狼九冰冷的声音压过所有人:“吵来吵去的,既然这样,天罚吧。”

  瞬间山洞静下来,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在山洞里越来越大,山洞外的雷声响个不停。

  “门主,你确定?”大长老警惕试探问道。

  狼九点头,表示她确定。

  “门主,三思啊。天罚……”史废物急道,狼九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狼九,欧阳门第八十八代门主,愿意接受天罚。”狼九决然说完,在场即使是敌对的长老都不得不敬佩她的勇气。

  天罚是欧阳门对门主一种制约处罚,由于第八十代门主太过强势,不仅对外杀戮过重,对内也是毫不手软。他活着时候没人敢反抗,他死后,下一任门主自动提出对门主权利限制。天罚也就是在那时形成,到狼九这代,也不过三位门主受过此刑,有两人死在此刑上。这三位门主都是手段强硬至极的第八十三代门主,第八十五代门主和狼九的师傅,第八十七代门主王华,也是唯一活下来的门主。

  散会后,君迁子脸阴沉着寻找狼九,人群中寻找一圈,没有熟悉身影,史废物拿着一封信走来,递给他。君迁子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全交给你了,心中怒火更胜:“她人呢?”

  “叫我把这封信给你就不知去哪里了。”史废物也在找狼九,天罚日子就定在三天后,很多事情要处理,这个时候玩失踪。

  怒火中烧,君迁子快步走入雨中,不顾大雨,他要去质问狼九。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他商量就做出决定,难道自己会不支持她?

  当天罚消息放出,整个仁义勇城沸腾了。许多人等待着三天后到来,特别是狼九的敌人们,希望她死在天罚之中。处于风暴中心的狼九却在欧阳门失去踪影,连君迁子都找不到她。

  在天罚举行的前一天,九长老独自一人来到王华的庙宇前,进入感到气氛格外寂静,之后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心中暗想是那个值夜的敢在这里偷喝酒,想要教训一番。循着酒味找去,只见一人藏在阴影里面,坐在地上拿着一壶酒,身旁堆满了空了的酒壶。那人也察觉有人靠近,抬头一望,诡异面具透露了身份。

  “你居然躲在这里喝酒?”九长老语气很微妙,她踢开面前的酒壶,站到狼九身旁。

  递给九长老酒壶,狼九靠在墙壁上,不说话。一股令人畏惧的感觉袭上九长老心头,她强压下这种感觉。

  “外面都要翻天了,君迁子忙得脚不沾地,你倒是自在。”九长老讽刺道。

  满身酒气的狼九站起来,缓缓走到王华灵位前,道:“我去解决其他事情了,师母,你说师傅他……算了。”

  九长老逼问道:“什么事这么急?你不怕自己受不住天罚,死了怎么办?”

  沉默一阵,狼九开口:“我相信天不绝我。”说完,大步离去,整个人阴森冰冷,杀气肆意,鬼神莫近,连九长老都有些承受不住狼九现在的气势。

  狼九离开后,大殿似乎有些热闹,不似那么一片死寂。九长老一声叹息,空荡荡的房间缭绕着焚香,蜡烛映照出九长老复杂表情:“为什么你的弟子都像你这么自负?”

  服下解药的虹猫情况好转起来,加上年轻身子骨结实,已经可以下床了。他昏迷的这些天,蓝兔和跳跳主持着南部营寨内的武者事宜,黑小虎从旁鼎力支持。

  “这些天多谢你们的照顾了。”虹猫对黑小虎等人道谢,解药已经通过那名被擒来的天竺皇子换回,而他们也从这名皇子身上得到不少情报。天竺这次出兵五万,后续还会有三万人马过来,由提维迪统帅。其中习武者有五千多人,和黑小虎与风尽交过手的塔卡尔是他们的将军之一。

  黑小虎道:“应当的,你还是赶快好起来吧,南部还需要你的领导,总不可能把大家扔给风尽大教主吧。”

  大家笑了笑,风尽的不靠谱是全南部皆知,最关键是他还会坑人。那怕是七侠,对他的评价是,这人就是一个混账。

  “咕,咕咕咕。”帐篷外传来鸽子的声音,逗逗一看是君迁子的灵鸽,打了个呼哨呼唤它下来。拿出信笺中的内容查看。

  “咦--”逗逗疑惑地望着信上内容。

  “怎么逗逗。”蓝兔关心问道。

  逗逗把信递给蓝兔,道:“君迁子给我这封信是什么意思?”

  蓝兔拿着信到虹猫面前,只见上面写着“鷇音”二字,不知是何含义。

  “鷇音乃是雏鸟未孵出时,在蛋壳内的叫声,接近大道之声。没有偏执和是非,是最原始纯真的初音。君迁子这是何意?”虹猫思索君迁子给予信中含义。

  这时甄无辜走进来,见众人都在沉思,便问发生何事,跳跳将事情说与他听,甄无辜想想,不情愿说出一个名字:“风尽。”

  “嗯?”

  甄无辜把自己手中的信递给虹猫,是狼九的亲笔信,上面大概写着人手紧张但是会派人前来,现在有事先找风尽云云。

  虹猫问甄无辜道:“为什么甄将军会想到风尽教主?”

  “这……他的剑是浮鬼教祖传的,名叫‘鷇剑’,而他的剑法就叫‘鷇音剑法’,君迁子应该是叫你们去找风尽帮忙。”甄无辜知道这其中难度,这些年来,除了狼九的话,风尽对谁都是爱理不理。现在狼九不在,要请动他谈何容易。

  “或许君迁子这封信还有其他含义。”黑小虎开口道。

  “什么含义?”跳跳问道。

  黑小虎思虑一下,道:“这是浮鬼教的一段辛迷,鷇音或许不是指风尽的剑法,而是指他的内心。也是我无意中听见我父亲提起过。”一段人伦悲剧的故事,一名天才的心灰意冷从黑小虎口中说出,令人唏嘘遗憾。

  转转眼珠,虹猫语气中带着些许歉意,道:“虽然抱歉,但是我们需要风尽教主的力量,我们这样……”所有人听完,点头表示同意。

  阴沉沉的天,黑压压的人,勇山上今日,决定江湖未来走势的大事发生。欧阳门所有的在仁义勇城和帝都的堂主执事和长老全部汇聚在勇山之上,天武士和地武士全副武装。大长老的弟子抱着他的武器立在他的身后,其他平时都已经很少动手的长老也拿出他们的武器。君迁子脸上很是难看,他昨天晚上才见到狼九,狼九那一身的阴森肃杀之气,他就知道狼九为什么躲他这几天了。然而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荀家家主荀魏带着荀萠、荀蒽前来,后永源和孟飞鸿维持着场地的安全。连官府的人都吸引过来,执金吾已经带人前来,看来待会还会来更大的大人物。

  肃穆的场地,一人脚踏沉稳步伐,一步步走向可能是终点的场地。冰冷、阴沉、杀戾之气充斥全身,阵阵阴风袭上众人,狼九身穿玄色金丝绣虎护剑武服,外罩玄色红丝绣虎踞山林咆哮图,银白色虎冠束缚着满头黑发。王渠梁背着炎鸣刀跟在身后,表情严肃,全然不像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少年。如果天罚出现意外,他就要撑起江湖上一切的腥风血雨了。

  大长老带领众长老来到祭坛前,祭祀天地,拜过众神,问过先人。大长老打开一卷丝绢,念道:“皇天在上,今欧阳门第八十八代门主狼九,行事令人不明,众人无解。诸神明鉴,降下旨意,生死由天。”

  念完,狼九半跪,道:“在下狼九,愿受天罚,以明己志。”说完,拿起祭台上的刀,割开左手手心,将血洒在面前三牲上。

  “朕不准,朕不许。”聂武自人群中快步走出,“朕为天子,朕不允许。”

  君迁子趁机道:“陛下圣明。”狼九派系的急忙附和。

  场上一片混乱,狼九来到聂武面前,双膝跪下,难得恭敬道:“陛下,草民狼九会平安无事的。您就放心吧。”

  “朕不准。”聂武强势道。

  微微摇头,狼九强势对上:“陛下,自古以来,勇山只行江湖规矩,贵为天子的您,还无权干涉江湖事宜。”

  “你!放肆!”聂武怒道。这是历代皇权最为忌讳和烦恼之事,江湖之事,他们无法管到。

  “陛下,您在勇山,我即为主,请您客随主便。草民带您去坐下,请。”狼九强硬说完,拉着聂武到一旁坐下,小声道,“为何不信我?”

  聂武脸色一僵,面色沉重,挣扎许久,终究轻轻点头,狼九再次向他行跪拜之礼,坦然走上场地中央。

  天罚天罚,天决之罚。大长老将所有长老编号的竹签放入竹筒之中,摇出三签,上面写着八、十七、四十二。欧阳门的八长老、三十四长老,四十二长老站出来。见到这三人,很多都在为狼九默哀,因为这三人中有两人是人尽皆知对狼九不满的长老,其中一人是就是荀长老。

  “你们可有人愿意放弃?”大长老问道。天罚第一步就是选出执行天罚之人,从所有长老之中选出三人,再问三人是否愿意执行。

  三十四长老手拿佛珠,道:“我放弃,我相信门主这么做有她的理由。”

  八长老和四十二长老没有放弃,而是坚定点头同意。大长老又拿起一个竹筒,里面放着前、后,天,代表着前胸,后背和天灵盖。大长老摇出两签,上面写着前、后时,有人叹气,有人舒气。大长老握着两支签,八长老和四十二长老各抽出一支。八长老也就是荀长老抽中了后,四十二长老抽中了前。二人将用自己全部功力,挥掌在狼九的前胸和后背上,只要狼九受得住这两掌不死,那么便是上苍护佑狼九,欧阳门今后一切为狼九马首是瞻。

  而欧阳门史上,除了狼九主动要求天罚外,也就是她师傅王华。另外两位门主,一人受了前后两掌熬了过去,最后死于天灵盖那一掌。另一人更惨,开始就是天灵盖,一掌下去直接毙命,被人架着尸体受了前胸那一掌。

  狼九运起全身功力,站在中间,四十二长老道一声抱歉,气运手掌。狼九能否受住天罚?还是就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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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江湖巨变血海起 外祸降临内不休

    南部新建起一座巍峨营寨,这里聚集了南部绝大部分精锐的部队和人才。自一个月前得到线报,南部头顶那把剑——大巫师终于死了,享年八十三岁。对于一个玩毒的人来说,这个年纪算得上是难得了。要知道现在平均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左右,而玩毒的人年纪只会短。大巫师任命的夷族新任首领乌拉德镇不住车巍奕,被自己师弟推翻,生死不明。车巍奕撕毁大巫师生前和帝国签订的盟约,联合南部有反心的部族,公然对南部的城镇村落发起屠杀。然而这场战争却没有翻起大浪,南部军在甄无辜带领下,车巍奕的联军被打的溃不成军,失地千里。

  暑热还未褪去,天色将暗,虹猫身穿淡薄白衣行走在军营中,右脸一...

    南部新建起一座巍峨营寨,这里聚集了南部绝大部分精锐的部队和人才。自一个月前得到线报,南部头顶那把剑——大巫师终于死了,享年八十三岁。对于一个玩毒的人来说,这个年纪算得上是难得了。要知道现在平均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左右,而玩毒的人年纪只会短。大巫师任命的夷族新任首领乌拉德镇不住车巍奕,被自己师弟推翻,生死不明。车巍奕撕毁大巫师生前和帝国签订的盟约,联合南部有反心的部族,公然对南部的城镇村落发起屠杀。然而这场战争却没有翻起大浪,南部军在甄无辜带领下,车巍奕的联军被打的溃不成军,失地千里。

  暑热还未褪去,天色将暗,虹猫身穿淡薄白衣行走在军营中,右脸一块烧伤疤痕映在脸上,没有破坏原本英俊面庞,反倒添了一份威严沉稳。

  “怎么?还在为十天前的事烦心。”蓝兔脸上增添一份属于女人的风味,心知眼前人心里有事,出声关心。听到熟悉声音,紧绷的心放了下来。

  在两个月前,狼九突然在义山宣布,组建一支属于盟主府的护卫队,同时在各地建立盟主武馆,以来调解武林门派的冲突。这项措施令江湖震惊,许多门派明里暗里表示反对。狼九白天听完这些反对者的意见后,夜晚便派出队伍将反对者屠杀得一干二净,那些人的家人和朋友也逃不过魔掌。这么多血液流出后,再也没有门派敢公然反抗了。

  于是很多门派打算阳奉阴违,狼九到时要在各地建立武馆时,肯定会要求自己出钱出力。小算盘啪啪打,结果打脸也是啪啪响。所有人没有想到,将近两年的沉寂,默默地布局,许多小门派一朝反叛他们依附的大门派,加入各地武馆。武馆也不需要他们出钱,狼九早就利用欧阳门和自己梯己在将要建立武馆地方购买了大量土地,而这些土地正是由这些小门派悄悄购买的。那些大门派还帮助这些小门派压低土地价格,却不知这是狼九的布计。小门派们只要在武馆需要人手时,派出人手协助即可,武馆则由狼九两年来招揽的江湖人士担任。

  一时间,帝国内上百座武馆立起,有些门派不信邪,去挑战武馆的威严,结果遭到血腥残酷地镇压,江湖上一片血色。

  狼九的行为令虹猫他们愤怒不已,如此残酷野蛮的手段,就算是为了江湖和平,但是这样得到的和平,他们七剑认为没有意义。他和跳跳、逗逗一起前往仁义勇城质问狼九。收到地答复只有一个,打赢我。

  一直以来,虹猫都没有与完全实力的狼九交手过。五招退让,一招跪败。虹猫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刀,猛、凶猛、很凶猛,毫不顾忌自己生死招式悍然落下。脱手的长虹剑,无力滴血垂落的右手,左脸感受着炎鸣刀的炽热,左肩上的衣服被高温点燃。然而炎鸣刀并没有碰到他,狼九那招却让他不禁跪下。留下脸上的灼伤,虹猫阻止逗逗让疤痕消去,他要记住这个疤痕。

  这道疤痕,换了狼九左肩上一道伤,以及不斩尽杀绝的承诺。

  “你会不会怪我莽撞,答应狼九听从她命令十五年的约定?”虹猫牵着蓝兔的手,对于自己决定,他不知道是否正确,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该走向何方。他想要知道自己那晚看见的,狼九是否有能力走到那一步,又或者那是不是正确的。

  蓝兔抬手轻抚虹猫脸上疤痕,道:“你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有困难我们一起跨过,何况你非莽撞之辈。”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虹猫温柔望向蓝兔肚子,这里有着一个小生命,就是不知自己手中的剑能不能保护住眼前的人。

  “虹猫,不好了,孙晗苑前辈要不行了。”跳跳急着道,见到这个场景,说完转身就跑。

  虹猫和蓝兔赶到时,孙晗苑拉着风尽的手,语气平缓,看似有力,实际上乃是回光返照了。

  “教主,你这样了,何苦如此。放下一些事情吧,你的剑声不该藏起,那不是你的剑。”孙晗苑劝道。

  “孙老,别说了,你放不下,我也放不下。我们别相互逼对方了。”风尽叹气,满是无奈,就算心知,可第一步的跨出,又岂是那么容易。

  虹猫望向逗逗,逗逗摇摇头,他已无力回天。

  “孙老,我答应你去把你的剑拿来。”风尽答应孙晗苑的请求,向虹猫他们颔首出去。

  孙晗苑见风尽出去,咳嗽几声,他的弟子急忙扶起他,给他顺气。

  “呵,没想到,老夫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孙晗苑似有感叹,似有遗憾,似有怨愤,“纵有安天下志,奈何小人当道啊,哈哈哈哈哈哈。荀若,你一生算计,结果还是给狼九做了嫁衣,却苦了整个江湖。”

  “堂堂的时珍派‘三医’,最后是沉冤不得昭雪死去,苍天是怎么了?虹猫,你说,这天怎么了?”孙晗苑问虹猫,转而自问自答,“南部蛊术毒药纵横,老夫提出知毒攻毒,没想到被小人利用。偷出毒药,暗害他人,诬陷于我,致我于死地。被追杀至南部,多亏风尽教主施以援手,救下奄奄一息的我。本来我只以为是萧牧或者君迁子要害我,直到见到狼九,曾经追杀我的人之一。”

  “孙晗苑,你闭嘴。”狼莳怒目冲进房间,抓住孙晗苑,“你知道后果吗?”孙晗苑说的这件事当年的影响很大,中毒的人正是时珍派下任三位门主人选之一的萧牧,而且欧阳门的荀若也同时中毒。同为门主继承人之一的孙晗苑却被指控下毒,并且查出的毒药只有他才有。孙晗苑一家被杀,他下落不知。他这么一说,说明当初的幕后黑手是欧阳门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当时的欧阳门门主王华。因为天武士是欧阳门门主的直属武装,其他人都指挥不动的。

  “知道啊,可我就是不甘,我孙晗苑就这样死去,就这样死去了。这该死的老天爷,你怎么总是把恨留在人间。”眼泪从他眼里留下,瞳孔开始涣散。他死了,带着自己冤屈,没有闭上眼睛。

  风尽进来时,孙晗苑的弟子伏在他身上痛哭,决明子不知何时来到了房间。房间里面的人脸上都很难看,风尽叹口气,明白了发生什么。

  “虹猫,孙晗苑的事你别管。不然你也是让狼莳为难。”风尽淡淡劝道。

  大奔有些不满,道:“你是什么意思?”

  “这事说出去,你要欧阳门的脸往哪里搁?到时夹在中间的狼九姐,你是要她保你们,还是保欧阳门?现在是什么时候,狼九姐绝对会为了大局,杀你们七剑来维护欧阳门。你们又要狼莳怎么办?护你们,还是护自己的亲姐姐?你们要现在给孙晗苑讨回公道尽管去,那么他的冤情将永远不得昭雪。”风尽说完,不理会七侠,开始安排孙晗苑后事。

  坐在外面的狼莳扶着自己额头,人们进进出出。跳跳站到她旁边,不言一语。

  “回家吗?”跳跳轻声问。

  狼莳无力嗯一声,跳跳扶着她起来。狼莳这段时间脚不沾地,一直在忙南部武馆建设事情,很多事情都是她出面去做,南部的人才买面子不闹事。而风尽做一个甩手掌柜,每次都是随便去装装样子,能跑就跑。一副潇洒公子模样,流连风月场所,几乎找不到人。

  “你姐那里还好吗?”跳跳问道。

  “她来信说没事,怎么会没事。据我得到消息,除了南部和北部好一点,其他几个地方都很糟糕。”狼莳和跳跳并肩而行,走在一条僻静小路上,跳跳摘下一朵还在盛开花朵,插到狼莳头上,狼莳微笑着停下脚步,享受片刻幸福。

  “西部呢?”跳跳端详狼莳面庞,总是觉得看不够。

  狼莳捏捏跳跳下巴,道:“西部的武馆建设算好的,毕竟你义兄唐门门主在,却也和异兽阁大大小小发生十多起冲突,伤亡不知,估计五百人左右。”狼莳有些歉意,。

  “东部?”

  “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没。荀家实力不容小觑啊,后有三台阁,前有朝廷,东部还能如此插不进,看来东部将要流更多的血啊。”狼莳严肃道。

  “真的要这样吗?”跳跳问道。

  “没办法啊。跳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是为什么这样做。谁愿意杀人。”狼莳仰天长叹。跳跳不语,狼九这么做的理由他何尝不知道,是为了给像七侠这样的青年俊杰开道。当初的人才大凋零,对帝国造成的伤害不只是人才缺乏。他们在属于自己的领域都是令人憧憬和膜拜的对象,他们忠于国家,为了自己的坚持可以奉献自己性命,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死去那么多的原因。本来属于他们的位置,被本来就不该,也无能力的人窃取。这些人不仅无才,而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他们也会去刻意扼杀那些将会威胁他们位置的人。狼九的这次杀戮,也是为了给虹猫他们这样的青年俊杰斩出一条出路来。只是这条道路,谁也说不出是对还是错。

  “今天一起吃个饭?”跳跳试探问道。

  狼莳点头,她和跳跳好久没有在一起了,狼莳负责辅佐南部的着武馆建设,而跳跳帮助虹猫处理军营里的事情,二人很难见上一面。跳跳高兴地抱起自家媳妇,带她去自己找到的一家好餐馆打打牙祭。

  孙晗苑的葬礼是秘密举行,下葬那天,本该在场的决明子不知所踪。虹猫他们处理完孙晗苑的事情,相互聚在一起吃了一餐。七侠现在也很难聚集在一起,达达半隐居于十里画廊,逗逗在军营里面和其他医学之人研究药物,大奔和莎丽开着酒楼,做起生意,收集着江湖情报,虹猫、蓝兔和跳跳在军营里面效力。

  帝都,荀家。荀魏对一个月前狼九屠杀了峒笛武馆的事,做出了反击。

  “她不知道峒笛武馆的作用。”荀魏说道。他下手位,坐着自己的儿子们和荀若以前的追随者。

  “荀大人,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狼九最近对东部逼迫越来越紧,三台阁在后捣乱,在下认为,我们要对狼九进行反击。”包文林建议道。他是荀若手下十将之一。三君子各有自己的得力手下,荀若的十侠,垣克己的十二将,以及君迁子的徒弟们。

  “联系夷族。”

  “是。”

  没有月光的夜晚,营寨里面点燃的火堆微微照亮着小小的地方,丑时,巡逻的士兵打着哈欠。站在高处的士兵虽然强提精神,头脑还是混混沌沌的。突然感到身后有来人,顿时人一个激灵,尚未有动作,喉间一凉,悄然而逝的生命在营寨四处发生。

  得到营寨遭到袭击的消息时,虹猫处于睡梦之中,他听到消息,急忙抓起长虹剑和衣服带领人手前去支援。

  营寨燃起熊熊烈火,照应着可伶的士兵们,他们都穿着短衣短裤,大部分是赤手空拳和敌人搏斗。袭击来得突然,很多士兵从睡梦们醒来,来不及反应就被敌人斩杀。而当晚负责的将领头颅已经被敌人刺在矛尖上,脸上还挂着诧异的表情。

  虹猫带人杀向敌人,发现敌人并不只是夷族,而是一群肤色深棕,鼻子较宽,头发卷曲的人。他们使用的武器也和中原与夷族大不相同,他们的刀是不规则三角形刀身,刀头是“V”形。身穿的铠甲以锁甲为主,铠甲四面加有金属片。交手间,武功也不是中原的武功。

  这不是夷族的部队!如此完整的军备,不是现在的夷族可以装备得起。

  “可恶。”虹猫知道这是夷族请来了外国之人。说完,组织士兵开始反击。

  发现敌人的反抗开始有力起来,塔卡尔意识到对方来了一位强有力的将军。他仔细观察战场,找到虹猫所在。

  “杀。”

  虹猫四周的护卫突然感到敌人大规模杀来,能充当虹猫的护卫,自然不是普通之人。护卫们挡住第一波攻击后,对面来的也是武者。双方陷入胶着战况,可是情况却开始对虹猫他们不利起来。虹猫的命令无法有效的传达,士兵们只能各自抱团抵抗,无法形成有力反击。

  “可恶。”虹猫心中不免焦急起来,士兵们一个个倒下,自己无能为力,他带领十名护卫杀出敌人的围攻,冲向塔塔卡尔的地方。

  “叮。”一声声响,长虹剑迎上敌人,后退几步,心知来的是一名好手。

  一剑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虹猫一招火云满天打退围攻上来的敌人,将守夜将领的头颅抢下来,又杀回去。

  塔卡尔立马呼唤己方高手去阻拦虹猫,却遇到漫天箭镞射来。自己的士兵很多反应不及,被射个对穿。他们的铠甲无法防住南部强悍的弩弓,甄无辜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他还带来了留在自家没有回去的风尽前来,风尽打着哈欠,手上拿着一把折扇,整个人无精打采地骑在马上。

  虹猫见到甄无辜,将所知事情告知甄无辜,甄无辜眉头紧锁,想不出这是哪一方势力可以如此。

  “不会是天竺那边?”风尽淡淡道。

  “打一下就知道了,士兵们,随我杀啊。”甄无辜拔出刀,带头冲向敌方,士兵们见自家将军亲自上前线,个个鼓起勇气杀向敌人。

  塔卡尔见敌人增援以至,心知已经无法攻下这座营寨,下令撤退。

  风尽骑在马上,并不管身旁的喊杀之声,他现在只想回到自己那有美人的被窝里面。敌人发现这里有个人似是好欺负,杀向风尽。浮鬼教的人围上去保护风尽,风尽对于杀来的人,毫不在意。他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扫向前方的甄无辜和虹猫。突然,他跳起来冲出自己手下的保护,一名敌人跳起想要截杀他,那名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头颅就已经落地,他手上的剑来到风尽手上。

  虹猫杀向敌方,敌人也有好手前来围攻他,其中一人虹猫还异常熟悉,正是以前围杀过自己的车巍奕。双方交战数十回合,车巍奕开始处于下风。眼见长虹剑就要取下他的首级,一把刀阻下这一击,剑风从背后袭来,虹猫弯腰躲过这一剑,一脚后踢踢中那人下巴。身前又来人一斧劈下,虹猫挥剑挡下,护卫上前刺向那人露出空隙的腹部,却被人持盾牌挡下。又有十多人齐齐杀来,来者身手都不简单,虹猫和自己身旁五名护卫勉励抵挡。敌方势要取虹猫性命,对交战中的虹猫射出冷箭。虹猫躲过了逼向要害的几箭,一只箭还是躲避不及擦中左肩,流出血来。车巍奕见状,加快攻势。这时一阵寒冰阻挡他们攻势,来着是寒天。

  受伤的虹猫攻势不减,一剑刺死一名敌人,转身挥剑砍断敌人武器取下敌人性命。和寒天默契配合,敌人一时很难抓到空隙。二人背靠背抵御着来敌。附近的战友想要靠近,被敌人隔绝在外,无法救援虹猫。喘着粗气,虹猫勉力支持打退不知道第几波敌人,肩头的伤不停留着血,骨头和箭镞摩擦产生的痛楚支撑着虹猫。

  对方也不曾想到南部有如此难缠的角色,仅仅一人就杀了他们十多名好手,提维迪不顾军令,提剑杀来。却被另一把剑挡住去路,正是风尽。

  来人出招很随意,随意到不是在战场上拼命而是孩童戏耍般。提维迪心中愤怒不已,手上的剑开始快起来,对方也跟着快起来。

  “哎呀。”手中的剑终究只是普通凡铁,风尽叹息一声,拔出腰间的折扇,挡下一击后,转身来到虹猫身边,一脚踢在砍向虹猫脖颈的刀身,修长的手握住一名手持剑的敌人手腕,捏碎敌人手腕夺过他手中剑,斩断一名企图伤害虹猫的敌人双腿。

  “老巷你这个死鬼到那里去了?给老子剑。”风尽难得严肃,因为他手中的剑又因为无法承受他的招式,断成碎片。

  噌的一声,一柄厚重长剑落到风尽面前,剑身古朴,刻有鸆像,剑镗镂空如同鸟蛋,风尽握住剑柄,挥舞此剑,整个人气势登时一变。虹猫似乎听到有什么在耳边轻轻作响,像是要突破什么。

  “我很喜欢剑,喜欢握剑的感觉,但你让我握住这把剑,你就要付出你的生命。”厌恶的表情,风尽对着面前的塔卡尔说完,“哦,想起来你可能不懂我们的话。”

  塔卡尔望着面前拾起剑的华丽公子气势变化,谨慎对待眼前敌人。风尽弹一下剑身,清脆的声音响起,同时人不见了。

  捂住受伤的手臂,手下将塔卡尔架着往己方阵营撤退。捉不到的剑影,简单又复杂的招式,轻盈又拖沓,混混沌沌的剑招,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中招。而耳边还响着清脆不知是何的声音。多亏有人前来救援自己,塔卡尔差点命丧于此。

  敌人退去,将剑扔给老巷,风尽冷哼一声,负手离去。负责押运粮草的跳跳,得到消息赶到时,虹猫已经昏迷不醒。逗逗检查虹猫左肩上的箭伤,道:“不好,中毒了。”

  “有解?”跳跳焦急问道。

  逗逗仔细把脉,眉头紧锁,又拿起箭头端详,道:“不好解,这和我们的毒药差异很大,我需要毒药配方或者毒药本身。不然,不敢贸然解毒。”

  所有人面色沉重,这一次袭击伤亡很大,留守的三千士兵只有不到一千活着,还基本都带伤。来的敌人情况不明,已经派出斥候前去查探,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

  “那就去他们那边偷。”雄浑声音响起,黑小虎掀开帘帐,嘴唇上留着短短胡须,整个人看起来沉稳许多。望着全身是血的虹猫,左肩处伤口寒天已经冻住,整个人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黑小虎的提议看起来是可行又必须的。

  不愿黑小虎去冒险,跳跳阻止道:“太危险,我们再从长计议。”

  挥手阻止跳跳,黑小虎道:“虹猫等不起,我去就是,我的功夫你知道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你就负责在外围接应我吧。”

  “这……”跳跳还在犹豫。

  “啊……”一个哈欠,风尽换上一套绣鸆的银白色儒生装,一身酒气,“虹猫坚持得下去?黑小虎,你去就是,大不了我叫老巷接应你。”有些一直看风尽不爽的人,这次不敢开口,风尽战场上的那一手,令人震惊。

  跳跳望着虹猫的状况,同意了这个计划,他和黑小虎一同前去。

  半山腰上,落下的石头预示着来的人是她。狼九跳到伸出石头上,贪狼懒洋洋地晃晃尾巴表示欢迎。解下腰间的两坛酒,一坛放到贪狼面前,一坛扔到黝黑的山洞里面,自己从衣袖里面拿出一小瓶酒,坐到边缘,漆黑夜晚半山腰上的风很大,狼九一点也不怕被吹下去,兀自喝着酒。山洞内满意地声音传出,贪狼自己揭开泥封,砸吧嘴品着这坛好酒。远处的山峰上,欧阳门的建筑闪烁着点点光芒,风肆意喧嚣,已经半夜,欧阳门特有的锻造声音压过风声。

  “你来此有何事?”沉闷声音从山洞里面响起。

  狼九喝一口酒,道:“陪我一醉。”

  “这点酒够?”

  “假醉也是醉,就陪我假醉一场吧。”

  “自欺欺人。”

  “呵。”

  恢复寂静后,各自品着自己的酒。直到一只灵鸽来到狼九身旁,用内力催出一丝火光看完信中内容。

  “哎,假醉都不行。”饮尽壶中最后一滴酒,抛下山腰,施展轻功离去。

  对于半夜偷偷来到自己房间的狼九,君迁子头很痛。还好自己是衣冠整齐,睡姿端正,心脏也是异常的好。当一个人半夜醒来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白衣散发女子,能正常对待的人估计没几个。

  “你来干嘛?”君迁子揉揉还在胀痛的头,疲惫道。

  给君迁子倒上一杯水,狼九并不急着说,等君迁子完全清醒后,她才开口:“夷族把天竺的人引过来了。”

  “哦,怎样?”并不意外的语气。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有点大。”毫不在乎的回答。

  沉默一会,君迁子道:“要支援?”

  “嗯。”

  “抽不出什么人啊。”

  “我知道,我打算给风尽写一封信。”

  “这小子认真的话,不要派什么人去了。毕竟七侠在,甄无辜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现在情况复杂,人手紧张,君迁子仔细思考着如何很好抽出人手来。

  “你接着休息吧,白天还有长老会。”狼九听了听外面没人,打开一扇窗户翻出。

  君迁子并没有再睡觉,他单独写了一封信,叫来他的灵鸽。之后独自坐到天亮,等待将要影响江湖的欧阳门长老会会议,这,将决定狼九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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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些事

1.狼九讨厌吃猪肉,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吃猪肉。(据说猪肉和两脚羊味道差不多)

2.狼九的酒瘾和酒量实际上很大。她手下很多山大王,对于狼九一直不服气。于是他们约在一起灌醉狼九,他们也确实成功了。去的十八个山大王里面,十个是酒气冲天出不来的,八个是被发酒疯的狼九打的鼻青脸肿抬出来的。(君迁子也被打了,此后狼九喝酒都被限量。想到这里,狼九见到这些山大王就要使坏)

3.风尽是一个非常特别十分风流的人,在外面的女人不计其数,孩子也是一打一打的。但他没有正妻,没有小妾,孩子也没有一个认祖归宗的。都放在外面每年给钱养着,除非母亲故去,他不会接孩子回家。(君迁子是处男)

4.君迁子虽然被逐出时珍派,却...

1.狼九讨厌吃猪肉,如果不是必要,她不会吃猪肉。(据说猪肉和两脚羊味道差不多)

2.狼九的酒瘾和酒量实际上很大。她手下很多山大王,对于狼九一直不服气。于是他们约在一起灌醉狼九,他们也确实成功了。去的十八个山大王里面,十个是酒气冲天出不来的,八个是被发酒疯的狼九打的鼻青脸肿抬出来的。(君迁子也被打了,此后狼九喝酒都被限量。想到这里,狼九见到这些山大王就要使坏)

3.风尽是一个非常特别十分风流的人,在外面的女人不计其数,孩子也是一打一打的。但他没有正妻,没有小妾,孩子也没有一个认祖归宗的。都放在外面每年给钱养着,除非母亲故去,他不会接孩子回家。(君迁子是处男)

4.君迁子虽然被逐出时珍派,却没有逐出君家。所以他们家(特别是他父亲)给他安排过一百多次相亲,三次定亲成功(君迁子成亲当天都消失不见)。其中五十六次相亲是狼九出卖他去的。

5.七侠小时候除逗逗和跳跳外,狼九全见过。前者是父亲带着躲得太隐蔽。后者去见时,只剩下其父母的遗体。

6.荀若年轻的时候想过蓄胡子,因为他长得秀气,人也好看,到那里都吸引太多人注目,蓄胡子是打算避免麻烦。狼九觉得荀若有胡子不好看,又没有胆子说出来。于是每天早上荀若起来洗漱,她都准备一把刮胡刀。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早上起来,荀若都放心的把刮胡刀递到狼九手上,要她帮忙刮胡子。

7.七侠在一起后,很长一段时间一起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一次他们发现一个地方出现很多不明财宝,又查不出来历,就按老规矩劫了部分出来,分给附近穷人。后来有一次无意之中,和狼莳那里得知,狼九以前有一笔准备用来买军需品的钱莫名少了很多。那笔钱是秘密拿去购买的,没有记录的。七侠听后,脸都红了。

8.七侠对于狼九身旁的贪狼印象一直很好。威风凛凛,霸气十足,比起自己这边的麒麟更像是神兽。然而这个印象直到有一天看到,狼九给露着肚皮一脸惬意的贪狼清理毛发。那场景,七侠想起乡下的老奶奶给自家大黄清理毛发,大黄高兴地尾巴一晃一晃。(一条神兽狼被某人养成一条大黄←_←)

9.狼九和狼莳胃口特好。至少七侠在一起就没有吃赢过狼莳。

10.虹猫他们和狼九实际上双方是同道殊途,双方的价值观很不一样。导致后来双方经常吵架,还特别的凶。但也只有七侠可以和狼九吵架说理。其他人和狼九吵架,不管有没有理,最后都被一掌呼了出去。(ps:七侠在狼九退隐前,七个人在一起打不过狼九)

11.许多侠士都有爵位和官位,七侠没有接受任何官位和爵位。

12.逗逗和君迁子有赌约,没有人知晓。二人经常切磋医术,逗逗偏伤病治疗,解毒这类江湖侠士需要的医术,君迁子擅长疑难杂症。(和二人接触的人不同,后面会有说明。)

13.黑小虎不擅长治理虎阁的人情和账目琐事,他都是交给过去父亲手下处理,导致虎阁的账目和外交一塌糊涂,后面他妻子来了,这个问题就没有了。

♚请叫我战斗兔

第五十三章救命之恩还其子 梦灭沙场北军出

    南部,一场决定未来五十年南部霸权的战争在湘寨前。对阵的两军都是乌合之众,这场战争双方却意外的战意强烈,杀气弥天。 

  南部军左军大营,中卫行小心翼翼将药递给狼九,狼九接过后,直接放在桌上,拿起早已冷掉的馒头啃了一口。望着冷掉的食物,中卫行恭敬道:“姑母,我去给你加热一下吧。”

  “嗯。” 狼九随口答应,还是没有要喝药的意思。

  中卫行忍不住提醒道:“姑母,还是把药喝了吧。您不爱喝苦,我特意拿了糖过来。”

  “好吧。”狼九见自己心事被自己带大的小辈看出,尴尬拿起药碗。中卫行眼睛不住瞟向狼九,似是害怕狼九不喝。...

    南部,一场决定未来五十年南部霸权的战争在湘寨前。对阵的两军都是乌合之众,这场战争双方却意外的战意强烈,杀气弥天。 

  南部军左军大营,中卫行小心翼翼将药递给狼九,狼九接过后,直接放在桌上,拿起早已冷掉的馒头啃了一口。望着冷掉的食物,中卫行恭敬道:“姑母,我去给你加热一下吧。”

  “嗯。” 狼九随口答应,还是没有要喝药的意思。

  中卫行忍不住提醒道:“姑母,还是把药喝了吧。您不爱喝苦,我特意拿了糖过来。”

  “好吧。”狼九见自己心事被自己带大的小辈看出,尴尬拿起药碗。中卫行眼睛不住瞟向狼九,似是害怕狼九不喝。

  狼九准备喝药,斜眼瞧了中卫行,发现他神色紧张,瞪大眼睛惊恐自己背后的什么,额头上有冷汗流下。中卫行脸色惨白,狼九心惊,以为是敌袭,刷的扔掉药碗,拔出“尊若”转身抓住中卫行肩膀往后一带护在身后,刀锋直指中卫行望着的地方。

  刀指向帐篷外的一只眼睛,它冷冷盯着中卫行,正是去而复返的白猫,就站在帐篷后面的窟窿处。见是白猫,狼九心中一松,收起“尊若”,道:“白猫前辈,不知还有何事指教?”心中想要锻炼一下中卫行胆量,白猫前辈的注视都受不住。

  白猫进入帐中,眼神复杂地望向地面,药液流淌处的地上鼓起大包。狼九眼睛缓缓瞪大,随后心痛,慢慢的,目光变得凶狠狰狞。一旁中卫行紧张双手颤抖,当他见满脸杀气的狼九缓慢走向自己,惊恐大叫出声,转身就跑。狼九大步上前,一脚踢断中卫行双腿,五指牢牢抓住中卫行的脖子,中卫行不能顺畅呼吸,青涩的脸庞涨得通红。狼九那绝色无双的面庞,血丝密布的眼睛中,带着恨意和愤怒,紧咬的牙关露出右边尖锐虎牙,整张脸皱成一团,如同地狱阿修罗,绝美却不敢近观。

  “说,谁叫你这样做的?是谁?是谁!”狼九压低声音,声音颤抖道,手不自觉放松。

  “对不起,对不起,我怕,我怕……”中卫行那才十八岁的脸庞上流露出恐惧,以前狼九都是温柔地对着自己,从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吓得失禁了。

  狼九面貌狰狞无比,白猫听说过狼九凶起来特别可怕,平时狼九对自己都是恭恭敬敬。白猫想到什么,他上前抓住狼九手,阻止道:“快问问他有没有同伙。以及还有没有暗害对象。”

  “说!”狼九掐着中卫行的脖子,凶狠道。

  “甄无辜……”中卫行颤声说道。

  “混蛋。”狼九把他往旁边一扔,和白猫急匆匆往大帐那里赶,嘱咐帐外士兵看住中卫行。

  二人不顾甄无辜亲兵拦住,打到他们冲进大帐,甄无辜正准备喝下一碗鱼汤,狼九一个飞镖打翻那碗。汤洒在地上,地上也是鼓起一个包来,旁边恐惧的亲兵拔腿转身想跑,另外一名亲兵赶忙拔刀阻拦。白猫轻轻一跃跳到那人面前,那人慌忙中一挥拳,白猫侧身躲过,一把抓住手腕背到身后,死死禁锢住那人。

  “混账东西。”眼前情况,甄无辜一下子就明白是亲卫背叛了自己,怒道。

  问清还有没有同党,确定没有同党后,狼九愤怒中一刀结果了他。甄无辜询问狼九如何得知时,狼九把事情经过和甄无辜说了一遍,甄无辜对于中卫行的背叛很失望,这个孩子是他带给狼九抚养,看着他长大的。他的父亲,为了军中规矩,死在玉关城下。

  “这叫我怎么对中卫兄交代啊。”甄无辜双手捂着眼睛,气愤道。

  “杀了吧。”狼九牙缝中挤出这三字,似是耗尽她全身气力。

  甄无辜疲惫抬起头,眼睛发红道:“只能这样了。今天多谢白猫前辈了,不然我二人就要命丧于此,这战就彻底打不赢了。”

  感受到二人的痛苦,白猫叹息一声,仍是追问一句:“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拿着士兵的性命在这里拼?主力却一直不出来,你们俩在等什么?”

  甄无辜和狼九二人相视一眼,白猫今天的行为令狼九他们对其信任提高。甄无辜对狼九点头示意,狼九来到白猫身旁附耳说了几句话。白猫脸色逐渐松弛下来,最后白猫道:“放心,南蛮只能踏着我的尸体进入右军大营。”

  白猫说完,甄无辜心中痛苦微微减弱,他相信长虹剑说到做到。狼九捂住嘴在一旁咳嗽几声,急忙告退。见狼九退出去,甄无辜起身来到白猫身旁,道:“白猫前辈,刚刚你也瞧见了,狼九她身体现在根本不适合出征了。武师这边,还望您多担当一些,狼九倒了,她麾下的武师必会作乱的。届时,哎,那时白猫前辈你就赶快走。我们不值得任何人陪葬。”

  白猫明白甄无辜的意思,肃然道:“我不会再为难她的。过去的事已经过去,眼下要紧。”说完告辞离去。听到白猫不再介意狼九在南部大肆屠杀事情,甄无辜松了口气,接着处理此事带来的不利影响,同时防止这类事情再次发生。此时军中充满的悲观,很容易出事啊。

  回到营帐,几名小辈正在为中卫行疗伤,见到狼九回来,围上去想要询问发生什么事情。狼九冷冷扫视他们一眼,没有见过狼九姑妈如此严肃的小辈不再追问。狼九缓步来到中卫行身旁道:“我和你甄无辜叔父决定,你是自行了断还是我动手?”

  中卫行不顾疼痛紧紧抱住狼九的腿痛哭流涕道:“姑母,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求你饶了我吧。看在我死去的父亲面子上,饶了我吧。”

  那些小辈一个个震惊望着狼九,有女生上前准备求情,狼九怒道:“你还敢提你父亲?你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为了追杀杀害同伴的叛变者而死。你这样做,对得起他?你还有脸提你父亲!”

  所有小辈明白了中卫行做了什么,他们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来。可是狼九不会骗他们,中卫行凄惨、绝望地喊声没有打动狼九的心,她拔出“尊若”,毫不犹豫当着所有小辈的面处决了中卫行。那些小辈平时都和狼九打打闹闹的,加上岁数相差不是太大,对于狼九是当同辈看待,并没有过多的畏惧。这次狼九杀伐果断的强势作风给这些晚辈好好上了一课,使他们不敢再轻视。

  打发走小辈,叫他们带走中卫行的尸体,告知他们对外说中卫行是阵亡的。狼九做完这些,小辈们一个个恭敬告辞离去。见小辈离去,狼九全身无力倒在地上,一口血从她嘴里流出,眼神涣散。在大帐的时候,狼九早已气急攻心,触动旧伤,一口血一直压着。风尽进入听说狼九这里出了事,匆匆赶来,进来就见狼九倒在地上,整个人心脏都吓停了。赶忙抱起狼九放在长椅上面,四处翻找狼九的东西。

  “椅子,椅子下面,东西在,在盒子里面……”狼九虚弱地声音响起,风尽趴在椅子上面,从椅子背面取下一个小盒子,打开拿出一颗药丸给狼九服下。

  服下药丸后的狼九,过了好一会儿脸上才不再那么白,虚弱睁开眼睛,望见风尽着急的表情,安慰道:“我没事,好多了。”

  “姐,你注意一下身体啊。自从受了那八箭以来,你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现在是紧要关头,你可不能出事啊。”风尽关心道,端起一碗刚刚重新煎好的药,喂狼九喝下。狼九点头答应,喝完药,将今天的晚班托付给风尽后,就睡下了。她身体必须要休息一下了。

  接下来两天,南蛮一直猛攻,疲惫地南部军几次差点坚持不住了。激战下来,双方晚饭休战时,狼九和风尽讨论着战事进入大帐,见每人桌上香喷喷的羊肉时,眼神微微一漾,又马上收回去了,连身旁的风尽都没有发现。

  狼九大步流星来到甄无辜下手位坐下,和其他南部出身的将军及其他人面前羊肉汤不同,他们北部军出身的人面前摆的是烤羊。狼九面前是一整条烤得金黄金黄的羊腿,狼九坐下开始拿出腰间匕首,在脏兮兮衣服上面随便抹几下就切下羊肉来。烤得香嫩的羊肉没有一丝膻味,狼九大快朵颐,后面嫌那刀切不过瘾,直接拿起羊腿啃。那些北部出身的将领早就如此了。

  风尽见状,也叫上一只烤羊腿啃起来。这些羊肉是甄无辜的夫人带来的,全营都有,当然普通士兵不可能像当官的那样有大块肉吃,每人也有一口吃。

  吃完后,甄无辜擦拭双手,笑道:“好吃吗羊肉?”

  “好吃。”下面笑着回答。

  甄无辜笑容一收,严肃道:“既然羊肉好吃,那么,众将听令。”

  “末将在。”所有将领立马站起身来。

  紧接着甄无辜一连串命令下下来,很多人对这些命令迷惑不解,所有的命令都是稍作抵抗立马败退。甚至途中要丢下他们所有珍贵的财物,看起来越值钱越好。有些人不服,狼九在一旁不停的拨动“尊若”,哐当哐当的声音震得那些人心头一颤一颤。

  散会后,北部军系的将领都被留下来,白猫、闻忠和风尽也留下。甄无辜给了他们另外一道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命令,说完后,白猫担忧道:“狼九堂主可以吗?毕竟那是……”

  “白猫前辈,你的任务比我苦难多了,而我只要拖住就行。“狼九拍拍脚下的灰,“何况这次我们欧阳门派了三名长老过来,不过没有现身,不用担心我的。”

  闻言,白猫不再多说。这一夜南部军大营灯火通明。所有的部队都在调动动员士兵,这样的动静致使南蛮联军也是一夜未睡。大巫师在山坡上瞧见灯火通明的南部军营地,琢磨不透甄无辜的打算,心中不免泛起不安来。最后想不明白的他,叫来族中巫师,一起祈祷神明,占卜战事结局。看着龟甲裂纹,是大吉,大巫师下令将占卜结果通告全军,安心回去休息了。

  狼九在帐篷里面擦拭武器,风尽穿着自己那华丽的轻铠笑嘻嘻地进来。

  “姐,干啥呢?”风尽步伐轻快跳上狼九面前的桌子坐下,发现大批文件有张不一样的纸露出一点,风尽飞快抢过。狼九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战事不利,立马往东撤退,已安排人接应。不要逞强,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当风尽还想念下去,一把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讪笑着把信还给脸色发黑的狼九,瞥见信尾写着荀若,啧啧两声。

  用刀身拍风尽脑袋一下,带着些许怒意道:“滚。”

  “哎,姐,我滚。”说完,真的在地上滚了几圈,那金闪闪的铠甲沾满灰尘。

  “滚回来,有什么事?”见状,狼九脸上缓和许多。

  风尽连忙起身,道:“姐,荀大哥挺关心你的嘛。”见狼九脸上又慢慢变黑,风尽急忙转口,“你的病没事吧?”

  “没事,君迁子给的药还有,我多吃几颗就是。还有,明天别给我磨洋工,老老实实听甄无辜和白猫前辈的指挥……”

  “知道啦姐,你和甄无辜怎么想的我不管,既然你想拼一把,我陪你就是。”风尽从怀里掏出一块鱼干啃起来,慢悠悠走出去,“你们不是还有事没做完,败了你们跑就是,南部的这趟水你们本来就不该趟的。”

  狼九没有回答,风尽无所谓走着,准备离去,离开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北部的人,从来不会逃跑。”

  清晨,乌云笼罩着天空,吃过早饭的南部将士来到阵地上面。对面,南蛮联军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直接开始进攻。见南蛮没有动静,甄无辜直接下令推倒右军大营围墙,将所有投石机搬出营地,抛出石头,砸向南蛮军营地,对南蛮联军发起挑衅。

  大巫师二话不说,直接下令进攻。南部军顽强地抵抗到下午,就突然莫名的败退了,连投石机都不要了。南蛮军见状,很是意外,一下子不敢往前。可是南部军在仓皇逃跑中,落下很多贵重财物。南蛮联军大部分人都带有匪性,见到财宝赶忙去抢。

  一边南部军拼命逃跑丢下大量金银珠宝,一边南蛮联军追着捡地上财宝。只要跑过同伴就可以得到这些财宝,南蛮联军一个个跑出自己平生最快的速度来。大巫师看到如此场景,心想占卜对了,警惕之心放下不少。他没有注意到,有一群武者,在白猫的带领下,将要逃跑的南部军士兵进行驱赶,令他们往一个地方逃去。

  混乱的南部军撤入一山谷里,南蛮联军的人都知道,过了这山谷,是一块较为宽阔的平原,平原四周全是茂密的树林。这块平原没有被开发过。在山谷里面,南部军丢下的财物比外面的更加多,大巫师害怕有陷阱,想要阻止。可是早有人冲进去,这时大巫师的大弟子过来,说已派人去仔细探查,没有发现问题。大巫师只得放南蛮联军进去,叫自己的二弟子带着夷族战士清理南部军的营寨,自己指挥二十万南蛮联军进入山谷。

  当南部军士兵按照甄无辜的命令撤入到指定的地方,发现有一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部队早已摆好阵型,严阵以待。那些士兵身穿厚实铁甲,手握精致长戈,持半人高的盾牌,身上那股锐利之气不是草草集结的南部军所能比的,甄无辜高坐在阵中。很多南部将领一脸疑惑,不知是那里来的部队。当看到军旗,脸色都黑了。

  “往两翼进入阵地,冲击本阵杀无赦。”阵地里面传来命令,一些溃兵被杀破了胆,无视命令冲向中军。那些铁桶般的士兵毫不犹豫挥戈刺杀。有些士兵赶忙跟着自己长官从两翼进入阵中。稳坐中军的甄无辜下达命令要他们整顿部队,作为预备部队。

  南蛮联军开始没有把这只部队当一回事,以为和其他南部军一样,不抗一击,纷纷杀向前去。他们一个个腰间别着抢来的宝物,心里想着不是杀敌,而是冲到同伴前面去抢钱。

  大巫师没有在意自己的军队早已混乱,在他看来,自己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淹死南部军。他叫自己弟子带着本族人马,要冲到最前面,抢最好的东西。他大弟子和手下一个个满脸兴奋,心中不把眼前这支突然出现的军队当一回事。于是,大巫师的大弟子在前疯狂冲着,知晓大巫师意图的其他部族不甘示弱,也疯狂冲着。他们心中没有杀敌,只有抢钱。

  喊杀声中,短兵交接了。大巫师看到自己带兵以来最震惊一幕,最先冲向南部军的五万大军居然被五千左右的士兵杀的落荒而逃,溃不成军。这只部队不仅挡住南蛮最开始凶狠的冲锋,居然只有两三人就敢杀入地阵夺旗杀将,然后又杀回阵地。

  士兵的溃败,令大巫师意识到这不是一支普通的队伍,紧急组织人手准备将追来的士兵包饺子,结果那支部队一个利落回转撤退,整个南蛮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又已经摆好阵型等待南蛮军。大巫师瞬间就傻了眼,他那里见过这样的军队。而南蛮联军因为混乱,他要再组织起来,异常吃力。

  叫唤一阵没用,大巫师想着为了方便指挥,来到不太高的山谷上面,眯着眼睛观望这支军队。只见一只鲜红的白虎衔盾旗,和南部军的青龙旗完全不同。大巫师脸色一白,想起帝国中用白虎为旗的部队,是那神秘的北部军。(注:京畿部队、东部军和西部军都支援过南部军,北部军一直被蛮族牵制,没用到南部来过。)而现今南部军中强势的将领几乎都是北部军出身,他们带的兵也几乎是南部军王牌。

  很多北部出身的将领很是自豪,这只部队是北部军的王牌军,铁甲军。他们斜眼望了望一脸震惊的南部军将领。还想讽刺一番,一道命令传来,叫他们去支援铁甲军。毕竟铁甲军只有五千人,抵抗十多万南蛮联军还是很困难的。

  南蛮战士也不笨,他们见铁甲军难以啃动,就专门去找南部军。南部军一个个都是人精,见南蛮部队过来,赶忙躲在铁甲军身后放冷箭。气得南蛮联军哇哇直叫。

  此时南蛮已经有十五万部队进入到平原,大巫师勉强将部队重新整合后,重整旗鼓向铁甲军组成的阵营冲去。

  “杀。”

  厮杀之声冲天响起,南蛮联军没有厚实的铠甲,他们用血肉之躯撞向铁壁。鲜血撒满枯黄的大地。简陋的铁器砍不破坚固的盾牌,死在盾牌前的战士无法倒下,不断有战士冲向铁甲军。铁甲军没有喊杀之声,他们只是不停挥戈,收回,挥戈,收回。每次都会带走一名南蛮战士性命,血液浸透他们脚下土地,土壤都开始松软下来。一路又一路的兵马就这样踩着自己同伴的鲜血去和武装到牙齿的铁甲军搏杀。

  “为了南蛮的未来,杀啊。”南蛮的一名寨主怒吼。

  很多南蛮战士怒吼着,可是那铁甲组成的铜墙铁壁就是无法突破。一些蛊师也发力,没有想到的是,铁甲军大部分人竟然都是身怀武功的。虽然人数众多,比起身经百战的北部军,他们犹如待宰绵羊。

  甄无辜坐在高台之上,一道道命令不断下达,身旁一人双手持旗,挥舞不同形状出来。见南蛮约莫进来十五万多人后,点头示意身旁闻忠。

  三颗信号弹飞起,大巫师心里暗道不好,赶忙盯着战场,准备叫手下重整兵力。突然有箭矢从身旁不远处飞来,他身旁一些蛊师反应不及中箭倒下,连大巫师也避闪不及右肩被箭射穿。

  “杀。”一群服饰不同的人从身旁不远处草地冲出,为首身穿重铠,头盔遮面的人手握“尊若”大吼。

  这是早就埋伏在此的狼九率领的三百精锐侠客,包括欧阳门和时珍派的五名长老。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大巫师赶忙撒出一把毒粉,一名欧阳门长老用深厚内力将其驱散。三名欧阳门长老按之前计划,缠上大巫师。狼九带着人直扑高高树立的南蛮军旗,蛊师们见狼九目标是军旗,身上所有的毒物都抛向狼九。狼九不管,屏住呼吸挥刀斩杀面前两名挡路的蛊师。

  一名蛊师一刀砍向狼九肩膀,狼九也不躲开,硬抗下这一击。那蛊师一惊,没有想到狼九会硬抗,更没有想到狼九身上的铠甲他注入内力的一刀竟然破不开。狼九一脚踢开他,快步冲到军旗面前,挥刀下去。

  “不要!”蛊师们被埋伏的侠客们拖住,眼睁睁见象征南蛮联军的五毒旗倒下。

  军旗骤然倒下,平原上的南蛮联军一片大乱。这时又是三颗信号弹响起。

  轰隆一声巨响,山谷被落石堵住。风尽点燃埋好的炸药,将山谷堵住,防止南蛮联军逃跑和救援。

  “为了荣誉。”

  地动山摇的震动和吼声响起,这一天是南蛮联军难以忘怀的一天。

  一万铁骑军纷纷从树林里面冲出来。高头大马,红色重甲,头上饰有飘带,手握长弓,一轮箭射出,将准备迎战的南蛮左翼部队前锋射倒在地。

  在冲击部队距离南蛮联军不到五十步时,一声清亮的声音传遍整个铁骑军:“前排换长矛。”

  “刷”的一声,正在急速疾驰的铁骑军同时卸下弓箭换上长矛,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整齐划一。于这样急速之中做出这样完美动作,令南蛮联军心惊胆跳。

  马速没有丝毫下降,身穿厚重铠甲的骑兵们开始压低身体,长矛整齐划一超出马身一米半。后面的铁骑军还在不断放箭,打乱南蛮联军的阵型。

  “杀。”

  凭借着巨大冲击了,铁骑军的长矛将没有任何护甲的南蛮联军战士刺穿,有的甚至把两三个一起刺穿挑起。有些战士反应过来,挥舞武器反击。前排骑兵丢弃串着尸体的长矛,拔出腰间适宜近身作战的弧形马刀把冲来的南蛮联军战士劈成两半。而南蛮联军战士的武器顶多能在这些铁骑铠甲上面留下白色痕迹刮痕。

  后续骑兵部队丝毫不乱不惧,冲击不断,顷刻之间已经全部冲入南蛮联军中。高头大马的精锐骑兵,在南蛮联军中横冲直撞,倒地的士兵直接被马蹄践踏,踩成肉泥。

  南蛮联军不是没有做过抵抗,大巫师的大弟子甚至亲自带领蛊师去抵抗。身为北部军精锐中的精锐,铁骑军里面的武师数量比起铁甲军只会多不会少,五千多名来自各名门的武者挥舞手中马刀,收割一条条人命。

  大巫师的大弟子带着人做了三次冲锋,毫无作用,全部打退。他还想再带人时,闻忠带着一队人马杀来,逼得他不得不去迎战。

  铁骑军一路横冲直撞将南蛮部队的左翼和中军截成两半,右翼架起长矛准备抗击。铁骑军一个漂亮的回转,射出一轮箭后,向着甄无辜方向杀去。将左翼和中军的前锋部队彻底孤立起来。右翼急忙去支援,不曾想他们右方树林里竟杀出一支部队,也是一支五千人的铁甲军。强大的冲击力,凶狠的马刀,他们横冲直闯的将南蛮联军右翼斩成两段,南蛮联军阵线本就开始动摇,这只部队的加入。南蛮联军开始溃逃了。

  大巫师愤恨地用尽全身力气将面前的狼九一脚踢飞,清脆的破碎之声响起。狼九胸前的护心镜被大巫师一脚踢碎,狼九狠狠砸在地上,没了声息。那三名欧阳门长老立马接手狼九的指挥权。

  一脚踢飞狼九,大巫师转身见到南蛮联军被铁骑军追杀,阵线混乱。一怒之下,不管什么原则不原则,长啸一声。不远处传来四声长啸。

  “不好,他在召唤五毒。”一名长老大惊。

  四只体型巨大的毒物从森林里面一路冲出,见到面前大堆人类,兴奋地发出进食欢呼。在场士兵见到如此庞然大物,纵使是久经沙场的北部军,也被震慑住了。一条长蛇吐着猩红信子一口咬住一名铁骑军,三十多公斤重的铁甲如若无物,一口被它拦腰咬断。

  蜘蛛和蝎子也准备参战,一只巨大狼掌挥来,蜘蛛和蝎子被抛出去,离开人群战场。它们愤怒叫着,想要再次冲入战场,贪狼巨大身躯横在它们面前。只见贪狼全身狼毫竖起,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面前两只毒物。面对七星圣兽,五毒是不占优势,贪狼以一敌二完全没有丝毫压力。却也无力去将已入人群的长蛇拖出。

  两名长老和时珍派的人赶忙避免与大巫师纠缠,去支援山下战局。战场上,蜈蚣数不清坚硬的长腿上刺着来不及躲闪的武师。两名长老和时珍派的人阻止住蜈蚣,防止它打乱铁甲骑兵的队形。铁甲骑兵抓住机会,远远躲开蜈蚣,杀向南蛮联军。然而大巫师那里只有一名长老支撑,他战斗得很是吃力。

  见到他们的图腾圣兽出来,南蛮联军士气大盛,大巫师大弟子甚至组织起一次反击,试图打破被铁甲军孤立起来的前锋,可是闻忠死死黏住他。长蛇还想和南蛮联军一起突入,锋利剑气传来,正中长蛇七寸之处。长蛇的鳞片挡住那击,白猫孤身冲出队伍阻拦长蛇。

  长蛇张着血盆大口,长长的蛇信子不住抖动,发出嘶嘶声,尖锐的牙齿滴着绿色毒液,沾地的毒液迅速腐蚀周围一片植物。它扭曲巨大身躯,不显丝毫臃肿,大灯笼般的眼睛凶恶盯着对自己发起挑战的白猫。面前张开鳞甲的长蛇,白猫冷冷握住长虹剑,蓄力下一击,他要一剑破令长蛇自豪的鳞甲。

  甄无辜见计划中的南蛮联军部队被切割完成,指示身旁旗手,发出命令。铁甲军孤立南蛮联军的中军和左翼的前锋后,见到旗语立马后队变前队杀向他们后军。除了被大巫师儿子组织的蛊师队伍阻了一下,如入无人之境,南蛮联军中血肉横飞。有些寨主被吓破胆,争相逃跑。现在南蛮联军被切割成好几块,各自为战,无法相互支援。只能被南部军逐渐消灭,他们想要冲入森林中逃命,另一支埋伏好的铁甲军几乎人手一把弩机。要冲入森林中的南蛮士兵,被强大的弩机一一射杀。

  兵败如山倒。大巫师知道现在已经无力回天,想要撤退,可是被面前这些实力高强的武者死死拖住。大巫师大怒,不顾一切的攻向面前的阻挡之人。他几乎就要突围逃走。

  艰难睁开眼睛,一片混沌的脑中想起自己要拖住大巫师直到战事已定。动动右手,胸口疼痛不已,想起自己被大巫师一脚踢中,护心镜都碎了,不知道有几根肋骨断了。苦笑一声,一口猩甜味道传来,咳出喉咙里的血液,吐出好几块血块,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吃下。火辣火辣疼痛的胸口好了许多,搀扶着“尊若”起来。见欧阳门的长老被压制得无法动弹,赶忙抛出暗器。

  大巫师一直想着甩掉这名长老,没有注意到狼九已经站起来。腹下连中两只毒镖,一口气提不上来,被那名长老见状反击。一掌击出,大巫师一口血吐出。大巫师借力几个后退,蓄力隔空一掌挥向狼九。

  狼九重伤在身,根本躲不开。

  “姐小心。”风尽持剑挡住那掌,匆忙的防御没有挡住这全力一掌,风尽一口血从口中喷出,登时昏迷过去。

  狼九接住风尽被他压倒,大巫师见一击不成,转身跳入山谷,调集毕生内力猛地挥掌将沉重的落石击碎。一时灰尘弥漫,轰隆轰隆声响起。巨大的,堵住山谷的石块,竟被他用内力硬生生轰得粉碎。

  “跟我走。”大巫师大吼一声,见到自己大弟子射成刺猬,被闻忠挑着尸体示威,自己的长子被铁骑军踏为肉泥。他心痛,他愤怒,他很想转身杀了坐在高台上面指挥的甄无辜,可是他必须要带着南蛮联军撤退,不然今日南蛮联军所有人都会葬身于此。

  甄无辜见大巫师带人撤退,拔出佩刀,使出全身内力道:“驱逐南蛮就在今日,我南部军的勇山们,向北人展示你们的实力吧。”

  “咱们难道不如那群北侉子?南部的血性汉子随我杀。”南部将领大吼着带着自己属下冲出铁甲军围成的阵型,有些人甚至脱去上衣杀出。

  白猫喘着粗气坐在长蛇尸体上面,长蛇的双眼上插着九只箭,身上的鳞片大量脱离,露出片片血红色的肉来。一名持特制弓箭的武师不断对着南蛮联军里面还在负隅顽抗的人射箭,如果不是这九箭,自己估计也斩杀不了五毒之一。白猫拱手谢谢庸中射出的九箭。想起自己老对手黑心虎独自一人将五毒之一的蟾蜍打死,心里也是不禁有些佩服。虽然黑心虎因此身受重伤无法前来。

  逃出山谷的大巫师望着自己的营寨火光冲天,心道糟了。赶忙带着刚刚逃出包围,仅剩不到五万的残兵败将回援。

  原来最后的信号弹是发给埋伏在营地右军前树林的熊峻熙,熊峻熙带着五千士兵突然从树林杀出。将正在将南部军营寨里面东西搬入营寨的南蛮军杀得措手不及,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埋伏。自从南蛮展开总攻后,这里的南部军全部都应该逃跑了。

  熊峻熙直扑大巫师二弟子而去,刚刚那人一直在指挥众人搬运财物,早就被熊峻熙瞄上。猛地挥剑劈下,熊峻熙一剑将大巫师二弟子劈成两半,连带他的武器也断了。南蛮联军大惊,望着浑身是血的熊峻熙,犹如地狱使者,惊恐不已。

  熊峻熙很容易带着队伍杀到南蛮联军的营寨前,投石机正好摆在他们营寨不远处。南蛮联军对于收获这些投石机很开心,特意搬运上来,结果熊峻熙也很开心,不用自己运上去了。

  先是一通炸弹轰炸,湘寨的寨墙倒塌大半,之后换上北部军特意带来的猛火油。投石机将猛火油投入湘寨,全身木质房屋的湘寨瞬间燃起大火滔天,水都浇不灭。

  “二丫子他爹,快来救娃啊。”

  “儿啊,你在哪里,家里起火啦。”

  “哥哥,娘被砸死啦。”

  一时间湘寨大乱,南蛮联军留守的战士基本都是湘寨出身,他们顾不上去抵挡熊峻熙的军队,赶忙回家救自己家人。有的带着还没有损坏的财产赶忙逃跑。

  大巫师回来时,就见到熊峻熙的部队有秩序的屠杀着自己属下。无力抵抗的老弱妇孺被熊峻熙的部队毫不犹豫屠杀,杀进来的这些部队不去抢财物,不去抢女人,只杀人。当一支部队有秩序的开始屠杀,普通人根本无力抵挡。大巫师见状带着残军想要去救自己的族民们,不曾想后面紧追不舍的铁甲军已经杀来。他仅存的儿子赶忙拉着大巫师,要他赶快到围攻荆州的三师弟那里去。

  五毒剩下的三毒瞧着夷族败局已定,也急忙撤退。贪狼也不追,变小身形又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甄无辜带着铁甲军赶忙去支援熊峻熙,发现根本没有必要。熊峻熙有条不紊地指挥军队在寨中大肆破坏,几乎没有遇到有力的抵抗。狼九骑上铁甲军牵来的马,带着部分铁甲军赶往荆州,去救援被围困的荆州。

  甄无辜和狼九将山谷平原那里的残局留给了南部的将领负责,一个惨剧就发生了。

  在战前甄无辜说过,大巫师出身的本族夷族不接受投降。因为这个部族对待汉人,都是杀光抢光,不留一丝余地。当南蛮联军投降时,南部军的士兵问他是不是夷族,南蛮联军不懂雅言,嘴里说南蛮语。士兵们没有丝毫怜悯的斩向南蛮士兵头颅,有军官过来问,士兵骄傲拿着还在滴血的头颅道:“这是夷族。”

  “杀得好。”军官表扬道。士兵和绝大多数军官都是普通农家出身,他们每家基本都受到过南蛮部落的侵害。

  进入山谷的二十万南蛮联军战士,跑了不到五万人,战死六万,其余九万全部投降,可是甄无辜接到手下汇报投降人数时,感到不对劲,赶忙前去阻止屠杀,已有五万南蛮联军战士惨遭屠杀。而夷族顶峰时期可以出动战士是七万人。许多南蛮其他部族的战士,做了夷族暴虐的陪葬。他们也不冤,夷族强盛时,他们跟在夷族身后造的孽不比夷族小。

  这一仗之后,甄无辜借势拔除南蛮在长江以北的营寨,长江以北再无一名南蛮人。荆州都准备好战舰,只等顺着长江,一扫敌寇。甄无辜突然收兵,没有乘胜追击,至今让很多人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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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敞心胸小虎和猫 证清白狼九登顶

    缺了一角的月亮挂在万里无云的天上,小院内,一人一坛酒,黑小虎和虹猫二人坐在亭子里面喝着黑小虎带来的烈酒。酒,虹猫没有喝什么,倒是黑小虎喝得很猛,也很急。

  “虹猫,你知道吗?你们救了我之后,我在江湖上流浪时,我父亲的旧部找到了我。他们希望我向你们复仇,对我说了很多很多为什么要复仇的话。我啊,见蓝兔对你这么好,又加之我父亲的死,心里一下子就被仇恨填满。幸好狼九姐找到了我。”黑小虎灌下一口酒,醉眼朦胧得望向虹猫道,“她要我看看还跟着我的手下,都是我父生前的心腹。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们为了我父亲,得罪了不少人。我父亲死后,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庇护他们了...

    缺了一角的月亮挂在万里无云的天上,小院内,一人一坛酒,黑小虎和虹猫二人坐在亭子里面喝着黑小虎带来的烈酒。酒,虹猫没有喝什么,倒是黑小虎喝得很猛,也很急。

  “虹猫,你知道吗?你们救了我之后,我在江湖上流浪时,我父亲的旧部找到了我。他们希望我向你们复仇,对我说了很多很多为什么要复仇的话。我啊,见蓝兔对你这么好,又加之我父亲的死,心里一下子就被仇恨填满。幸好狼九姐找到了我。”黑小虎灌下一口酒,醉眼朦胧得望向虹猫道,“她要我看看还跟着我的手下,都是我父生前的心腹。父亲活着的时候,他们为了我父亲,得罪了不少人。我父亲死后,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庇护他们了。她说我可以复仇,她会阻止我。我也可以去逃避,甚至她会念着我父亲昔日对她的帮助,给我找一处没人知道的静处,在那里终老。嘿,虹猫,你觉得我黑小虎是那种,会是那种独善其身的弱夫吗?”

  摇摇头,虹猫静静听着黑小虎诉说他的心里话,黑小虎接着道:“我黑小虎怎么说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算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说完,他的眼神暗了下来,又是一口酒灌了下去,“狼九姐劝我不要和你们为敌了,我不服。被她揍了一顿。哈哈,多亏她把我揍醒了。是啊,我不再是魔教的少主黑小虎,我是虎阁阁主黑小虎。我手下那些人的命,我要负责了。我的一举一动都要自己承担后果,以前站在我身后的父亲……不在了啊,不在了。周围都是一群想要吞噬我父亲一辈子心血的人,保护它成了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只能选择放下仇恨了。可是我发现放弃仇恨还不够,固然我是一只虎,可是身边的老鼠太多了,多到可以咬死支离破碎的虎阁。我用尽办法,最后只能找我父亲的家族寻求庇护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提出了要我娶林家姑娘。这样,他们就帮助我。而我,成为他们手上的利刃。”

  “以前我也想过一走了之,不管不顾。”黑小虎看着自己手掌,苦笑着对虹猫,眼里带着一丝悲哀道,“不知怎么,眼前总是会浮现出一抹纯洁的蓝色和一朵七叶花。”

  碧血真情七叶花!蓝兔说过自己取花的时候遇见过黑小虎,最后关头是黑小虎放过自己。虹猫盯着黑小虎,黑小虎挥挥手道:“当我答应下来这桩婚事时,就放下了。蓝兔是个好女子,不要负了她。我这一辈子不会再去期望那朵蓝色了。那朵蓝色也从来没有将她的目光给我过一丝。”碰下虹猫的酒坛,喝上一口,“她的目光都在红色上面了。”

  虹猫脸色红了起来,他也碰黑小虎的酒坛一下,喝下一大口。

  “你……会对那姑娘好的。”虹猫说道。

  “我会爱她的,她是我黑小虎的妻子。”望着缺了一角的明月,黑小虎笑着说道,“既然已经做下决定,就会负责到底。”

  听到黑小虎这么说,两人又聊着一些武林上的事情,直到将剩下的酒喝完。带着醉意黑小虎口齿不清道:“虹猫,狼九姐看来是想你接她的位置啊,希望你成为下任武林盟主。”

  一瞬间虹猫的酒醒了一半,语气吃惊道:“怎么会?我连这个想法都没有。”

  “虹猫,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我愿成为你的刀剑,将一切肮脏背负在我的背上。就像,嗝,狼九姐和荀若一样。”黑小虎说的很轻松,“天要亮了啊,要走了。”

  送黑小虎到门口,黑小虎最后道:“虹猫,现在不要答应狼九说一切,她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虹猫,今天她和鲍泗一战仅仅是为了除去异兽阁腾蛇,不然,鲍泗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说完,踉跄离去。虹猫没有想到狼九的目标是腾蛇,那么她叫自己参加比赛,是障眼法还是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

  想着想着,虹猫回到自己房间,推开房门后,虹猫站着门口一动不动。眼前的桌子上,蓝兔趴在上面睡着了,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令虹猫不禁心里一阵心动。轻轻地拿起一床薄被,为蓝兔盖上。感觉到有人到来,蓝兔缓缓睁眼,见虹猫带着醉意望着自己,担心道:“虹猫,你醉了?”

  “和黑小虎喝了点酒,没事的。蓝兔,你在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虹猫温柔道。

  给虹猫倒了杯茶,蓝兔道:“没什么,黑小虎和你说了什么?”

  放下茶杯,虹猫把黑小虎和他说的话全部说出来,蓝兔听后,特别是那句‘我不再是魔教少主黑小虎,我是虎阁阁主黑小虎’时,心里一痛。不禁道:“有些事真是很讽刺啊。如果他不是生长在魔教,说不定也是一个豪气冲天的大侠。可惜,他父亲是黑道,周围人黑道,他除了走黑道这条路,还能怎样。”

  “是啊。蓝兔,黑小虎他……算了。狼九我们要注意,黑小虎的提醒不无道理。她的企图究竟是什么,我们一直没猜到。等大奔好了,我们就离开,回家去吧。”虹猫温柔说道。

  “好的。达夫人和雪儿那里都有喜了,我们也不能离开太久。”蓝兔说完,离开准备休息。

  “蓝兔,天还未亮,回去休息吧。”虹猫温柔地嘱托一句。

  太阳升起,皇宫里面的早朝结束后,聂武叫上几名大臣来到议事殿。将一本奏章递给心腹看完,聂武道:“狼九那里已经成功,我们这里也该开始行动了。不然,狼九可就要不快了啊。”

  相视一笑,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十多年了。一男子道:“陛下,下命令吧。”聂武摸摸腰间玉佩,开始了他的布局。

  荀府,得知消息的荀魏露出苦笑,他知晓了荀家未来的命运,自从他的长子去世他就知道。

  “啊,老王头,你说得对啊,走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我老了,荀家是护不了多久。但是我不会就这样服输,在我死之前,我不会让荀家消失得那么无声。”

  碰。狼晟睿不知道自己多少次被打倒在地上,自己面前那面具女子是自己越不过去的墙,与自己交手没有一丝留手,每一招都狠狠过来,自己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想要再次冲向面前赤手空拳的人。一旁坐着的狼莳看着二人,心里有种深深地悲哀。

  “你练的什么东西?”狼九厉声道,她对自己儿子的实力感到非常的失望。按理说,他不应该这样弱的。

  狼晟睿没有回答狼九,他满脸不服气地瞪着自己的母亲。风尽走过来,见他们母子俩相互瞪着对方,解围道:“你们干嘛呢?晟睿,风端找你。狼九姐,又来了一波。“

  “嗯。还有一波你们没有发现吗?”说完,抢过自己儿子手中的剑,猛地奔向旁边的房顶。墙上的人见狼九忽然对自己发起攻击,急忙逃窜。可惜他们的轻功怎能比得上狼九的,不一会四周只剩下一地尸体。站在原地的狼晟睿听到不远处剧烈地打斗声和惨叫不住地传来,脸色铁青,风尽对此像是没事人一般。待一切寂静,狼九左手提着一个头颅扔给风尽,叫他查查看是什么人。满是鲜血的刀随手往自己袖口擦拭干净,递给狼晟睿。见狼晟睿那满是震惊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挥挥手要他离去。

  “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呢?”狼九自责地说道。

  “姐,这也是没办法事。”狼莳在一旁道。狼九扶着虚弱地狼莳回到房间,这时跳跳过来。狼九和跳跳说了几句话,她就离去了,风尽也告辞,独留跳跳和狼莳在一起。

  跳跳来到狼莳身旁,轻抚她的手,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君大哥和逗逗用了那么多药,再不好起来,对不起他们啊。”狼莳笑道,“你来有事吗?”

  “等大典过后,我们就会回南部。你呢?”跳跳问道。狼莳是狼九的妹妹,她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选择七侠那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她有太多的顾虑了。

  “嗯,好的。”狼莳眼睛里流出落寞,她不会随七侠离开,她要留下来帮助自己的姐姐。

  不强求狼莳,跳跳将她拥入怀中,想着自己是怎样爱上这个女子的呢?在去雷兽那里的路上,狼莳黑吃黑,钓那些为祸一方的家族上钩,抢去他们的钱财后就带着自己去大吃一顿,剩下的钱财她却是买了大量的粮食和衣物给那些贫苦人家。一副纨绔作风,行事乖张,自己阻止她,防止她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她还是不断去招惹那些欺负弱小的豪强,那些豪强敢怒不敢言。活得纯正,活得肆意,活得明白。或许是自己心中希望的活法吧。

  两天后的大典,虹猫他们提前占了一个好位置,正对着场地中央的台子。不知为何,唐门门主和狼莳坐在他们身旁,很多人奇怪地望着唐门门主,不知他打的什么算盘。

  身穿古老华丽服饰的狼九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身黑色白虎啸天长袍,脸上面具在太阳照射下诡异恐怖。脚踏流云鞋,腰系玉带,头戴棕色武弁,炎鸣刀挂在左腰上。叮叮铛铛刻有龙泉剑的玉佩在腰间发出悦耳的声音。走上搭好的台子,环视周围一圈,不知是在想什么。代表盟主府的赢顾将沉甸甸象征着盟主的玉制印章交给狼九,狼九捧起玉章,大声道:“从今天起,江湖由我守护,武德由我发扬,和平由我维持。”

  接着是一些非常古老的仪式,祭祀上古诸神等,很久仪式才结束。狼九静静站在台上,她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果然,坐在下面的白伥兽站起发难,道:“狼九,你是时候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是的。那么白阁主,垣克己将军的铠甲在吗?”狼九问道。

  于是将垣克己的铠甲拿上,同时白伥兽的手下捧着一把破旧的刀上来。见那把刀,狼九道:“原来那时是你们。”

  “哼,如果不是那次的事,我们还找不到你这个凶手。”白伥兽冷声道。

  说完,白伥兽拔出刀,刺进铠甲左胸处的洞口,刚好吻合,表面这把刀就是凶器。全场的人震惊不已。有人愤怒道:“白阁主,这是谁的刀?我们今天就要为垣克己大人报仇。”

  指向狼九,年老的白伥兽胡子颤抖着恶狠狠道:“就是她。这是从她手里抢来的刀。”

  顿时全场沸腾,有很多人想要冲上去,被欧阳门和一些提前待在场地的人挡住。没有反驳白伥兽的话,狼九平静的接过自己身旁一名士兵的武器,刺入铠甲的洞内,居然也是吻合的。霎时,所有人蒙住了。

  平淡地语调响起,狼九道:“我手上的这把刀是北部士兵标准的配备,不信可以问在场北部的人。”

  立马有人上前去查看,确定这是北部配备的武器。而白伥兽手上的那把也和这把一致。

  “白阁主,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还没有出江湖就有自己专门的武器。你手上的那把刀,是我在北部服役时,垣克己将军发给我的。后来在西部遗失了,没想到是被你们拿去。另外,垣克己将军的死,是当时我们出去巡逻遇见一只蛮族队伍,双方交战时,将军被敌人所杀。这事,是所有活下来的士兵都知道的。至于我当时,对不起。我被人敲晕过去,醒来时,将军已经阵亡。还有,不要说我活着回来。当时还活着的士兵有十多人,只是刚好我受伤最轻,将将军的尸身抢了回来。”狼九平静地说完,看着满场武林侠士,接着道,“白阁主,令你失望了。你没有想到北部士兵配备的刀和西部是不一样的。”

  “那怎么我们的刀可以吻合?按你这么说,他可是蛮族所杀的。”白伥兽不死心道。

  “因为,刀是欧阳门锻造的。而当时是仿制蛮族的刀制造,只是在材料上比起蛮族要好很多。”狼九道。说完,将一把简陋的蛮族刀递给四周的人查看,在北部与蛮族交战过的人查看后,表示这是一把蛮族刀,狼九将刀和白伥兽拿上来的刀进行对比,其形状果然一样。

  得到答案,却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白伥兽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如果不是他的弟子在一旁搀扶着,他就要坐在地上了。没有在理会白伥兽,望着陪伴自己最痛苦时光的刀,慢慢地抚摸每一寸刀身,温柔道:“好久不见。”

  被搀扶下去的白伥兽转身望了狼九一眼,狼九道:“白阁主,当年和我一起的男孩是否在你们那里?请你们照顾好他,他可是将军唯一的后代。”

  “你说什么?”白伥兽震惊道。

  没有理会白伥兽,狼九开始了下一件事情。白伥兽还想问,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所有人还沉浸在之前的事情时,狼九抛出更加令他们惊讶地事。

  只见二十多被牢牢绑住无法动弹,嘴里塞着破布的人,压上台上,没有给这些人反驳的机会,这二十多人被狼九下令,统统给斩首祭神了。很多人在台下握住双手,却无法去救,因为这些人都是这些天暗杀狼九被抓之人,有些甚至是他们门派门主的子女或者关门弟子。可他们不敢上去救,因为上去了就是承认自己暗杀新任盟主,欧阳门完全有理由现在就报复自己。

  虹猫他们没有想到狼九如此立威,在如此庄严的仪式之上,一下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死二十多人。唐门门主还在一旁叫好。虹猫他们不解地望向他。

  “虹猫,说句实话,狼九这样做,江湖才会太平一阵子。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唐门门主解释道,“不管是谁成为盟主,他们都会不服,都会去暗杀。只要狼九这样的凶残之人,才可以镇住这些人。不然,过几天又要换盟主啰。何况,她要办事的话,不用点特殊手段,一些混账可不会理她。”



ps:黑小虎文中的话,是基于他的视角所写,并不代表什么。

♚请叫我战斗兔

强调一下小说里大家的年纪(很重要)
狼九36
荀若40
君迁子46
狼莳25
虹猫蓝兔20

其他五侠自己推一下吧
风尽30

息刃不是一篇很轻松的文(在我看来),主角狼九也不是好人(杀戮过重)。塑造她时,借鉴了我以前构思的一个人物。狼九一生是悲惨的,她实际上很羡慕七侠。她悲惨的人生造就了她处事偏激的性格,虽然后来有所改过,但造成的伤害是她一生的污点,也是她凄惨的缘由。
三君子是狼九人生里面最重要的男子,他们结局的不同也是自己种下的因果。同时三君子也是江湖现今格局构成的重要人物。
或许各位看官会奇怪七侠的实力怎么打不过狼九?实力好像是退步了。对文中在下是这样认为,七侠才二十出头,比较年轻。狼九三十六岁了,君迁...

强调一下小说里大家的年纪(很重要)
狼九36
荀若40
君迁子46
狼莳25
虹猫蓝兔20

其他五侠自己推一下吧
风尽30

息刃不是一篇很轻松的文(在我看来),主角狼九也不是好人(杀戮过重)。塑造她时,借鉴了我以前构思的一个人物。狼九一生是悲惨的,她实际上很羡慕七侠。她悲惨的人生造就了她处事偏激的性格,虽然后来有所改过,但造成的伤害是她一生的污点,也是她凄惨的缘由。
三君子是狼九人生里面最重要的男子,他们结局的不同也是自己种下的因果。同时三君子也是江湖现今格局构成的重要人物。
或许各位看官会奇怪七侠的实力怎么打不过狼九?实力好像是退步了。对文中在下是这样认为,七侠才二十出头,比较年轻。狼九三十六岁了,君迁子四十多岁,他们受过的苦,历经的磨难不比七侠少,何况他们的背后有江湖顶级的势力作为支撑。江湖中像狼九这样的人不少,如果七侠出山就是天下无敌,那么这个国家是多么弱小。在下私认为,七侠打败狼九他们这代人,七侠才有资格从狼九手中接过重担。江山代有人才出,我想各位看官也不会喜欢七侠三十多岁时,就被一群才二十多岁的少年人打败。
息刃,是人心思安,天下太平,而不是再起风云。混乱的江湖终须一统,单凭七人之力就人心思安,一代之时间就天下安定,纵观历史,如此想法太过美好,然而却从未有过。七侠如何在创造和平的过程中,贡献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独特的力量,就是息刃中,七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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