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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兆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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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陶

聊天框

  他们在社交软件的日常对话实际上并不多。几个软件风靡的时候他俩还不算真正认识,认识之后有一段不短的不熟络同事时期,等真正相知时这几个软件已经被淘汰了。工作之间的文件和任务,全靠通讯设备传输,便捷且安全,联络程序是内部编写的。

  在她进入冬眠仓后,马兆没有刻意避免任何她的存在痕迹,不过因为现实原因,他确实没什么机会专门点开显示她头像的对话框。

  这次是因为迁所还未完成,资料没及时整理好。马兆记得自己曾经发给过她,时隔一年半再次点开和她的聊天框,他动起手指飞快向下滑动,草草扫过的聊天框里几乎都是word或PDF文件,不是显示对方已接收就是他已接收。他没一会儿就找到了那份文件,转发给自己的...

  他们在社交软件的日常对话实际上并不多。几个软件风靡的时候他俩还不算真正认识,认识之后有一段不短的不熟络同事时期,等真正相知时这几个软件已经被淘汰了。工作之间的文件和任务,全靠通讯设备传输,便捷且安全,联络程序是内部编写的。

  在她进入冬眠仓后,马兆没有刻意避免任何她的存在痕迹,不过因为现实原因,他确实没什么机会专门点开显示她头像的对话框。

  这次是因为迁所还未完成,资料没及时整理好。马兆记得自己曾经发给过她,时隔一年半再次点开和她的聊天框,他动起手指飞快向下滑动,草草扫过的聊天框里几乎都是word或PDF文件,不是显示对方已接收就是他已接收。他没一会儿就找到了那份文件,转发给自己的学生。

  

  难得趁翻找曾经资料的机会,马兆仔细地翻完了他俩大半的对话,其中夹杂做多的日常对话就是语音通话。大多时候是因为任务原因的紧急通话,还有因为日常经典问题“今天吃什么”给她发的语音,休假或者不需要加班的时候,马兆总会出门尽力找她想吃的食材。

  马兆看着没什么对话的聊天框,有些可惜之前没多说些话,但他们相处的时间浓度远高于频繁聊天的情侣。自从认识以来几乎每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一起相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后面关系近了变成整天都待在一起。不过马兆也知道——人类是一种永远不会满足的生物。他也不能避免这一点。马兆看着她的头像,庆幸这个软件上并不像他年轻时使用的那个聊天软件,这里的照片永远明亮,不会褪色。

  

  马兆缓慢地往下滑,翻到一段他未读未回的对话,她每天的关心和像例行公事的日常事务汇报,让这空白的画面终于被占满。她连续几天的长段文字最后被他的一个视频通话所打断。那是马兆的一次封闭训练,所有设备都被没收,也不让与家人通信。马兆拿到设备为了第一时间回复她所有担心,在去机场的路上,给她发了一个视频。

  那通视频接通的时候,她正在随意捋顺自己的头发,拿上墨镜就准备出门上班,嘴里还咬着橡皮筋,含糊不清说刚准备上班,他就来电话了。马兆看了一眼中国地区的时间,问她怎么这么早起来。

  她十分坦然承认是因为他不在,自己睡不好,所以打算早上走去研究所,靠锻炼让自己累一点。

  “你走路的速度达不到锻炼的效果。”

  “你可以不说这句话。”

  “我晚上就到家了。”

  “行,你要吃什么?”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有些好笑。

  “你学会做饭了?”马兆调侃她。

  “没有,从食堂给你打包。”“嘭”一声,门被拉上了,“食堂饭菜味道也不错,你几点落地?”

  “九点。”

  “安排接送的车有没有多余的位置?”画面里,她晃晃悠悠站不稳,马兆一下就看出来她是在整理自己的鞋子,最后她选择了蹲下。

  “有。”

  “行,电梯到了,先不聊了,今天不加任务的话我就去接你。”她朝他挥挥手,挂了电话。

  这么看来他们之间实际的聊天框其实并不算空,他们无痕的长段相处内容像流沙落入时间缝隙。他暗灭通讯设备,下意识望向她的工位,才发现迁址后她的位置已被撤下。

抱月怪兽

马兆 x 你 | 马老师为何那样(7)

-大量私设,15岁年龄差,存在ooc,时间线和科技未考据过会存在不严谨现象,请注意避雷,谢谢大家

-理工老直男讨媳妇实录(?)

-私心想吃糖才出现的产物,请轻松愉悦的观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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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你听马兆说他在医院醒来,看到镜子里自己泛着红印的脸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大量私设,15岁年龄差,存在ooc,时间线和科技未考据过会存在不严谨现象,请注意避雷,谢谢大家

-理工老直男讨媳妇实录(?)

-私心想吃糖才出现的产物,请轻松愉悦的观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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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你听马兆说他在医院醒来,看到镜子里自己泛着红印的脸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噗...对不起所长...呃——我那个时候怕你,主要是怕你醒不过来。”

        马兆盯着你沉默了两秒,你以为他要发火了,而马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对你微笑。你觉得他的笑里甚至包含了对你的纵容。

            于是你笑不出来了。

        马兆很优秀,甚至在面对你时还有点出乎意料的幽默感,你猜测其实私下对马兆有好感的女性不在少数,她们一定都比自己更优秀,对工作和生活都比自己更加游刃有余,你不明白为什么马兆只看着你。

        你能猜出来马兆对你的感情。

        你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马兆又继续往下说了:"我听说是我家楼下便利店的一个员工救了我,所以我出院之后就马上去了店里,想要当面谢谢那个人。"马兆看着你稍微一顿,"谢谢你。"


        休养了几天,马兆出院后第一时间赶去了便利店,但是当时正值工作日,你还在学校上课,马兆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只能每天下班后都来一趟,寻找那个在护士口中“年轻娇小看着机灵的小姑娘”。

        周五晚上七点,你照例在吃完饭后来到便利店打卡上班。

        你一坐到收银台前,前辈姐姐就凑了上来:“哎,你有人找。”

        “啊?”

        “你等多一小时就晓得了。”

        前辈姐姐的笑容看着很不妥,一副看八卦的样子,你皱了皱眉头,纳闷有谁会特地跑来便利店找你。

        八点。

        “欢迎光临,请随意挑选。”电子女声准时响起,从感应门走进来的人你有印象。

        他穿着黑色夹克和工装裤,戴银边眼镜。

        四目交接,你看到他的双眼对着你聚焦。


        “你好。”马兆径直走向你,“请问你还记得前几天,你救了个人吗。”

        没等你回答,马兆又说:“你救了我,谢谢你。”

        你有些慌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换个人也会帮你的,真不用特地过来。”

        接着你又奇怪:“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

        马兆视线移向你隔壁的前辈姐姐:“我一进门她就在你身后指着你跟我打口语了。”

        你望向前辈,前辈望天花板。


        接下来的日子很规律,工作日的时候你回学校上课,周五和周末晚上你去便利店上班。马兆每天八点左右会过来买晚饭,结帐的时候你会主动和他聊几句今天工作如何之类的闲天。你也知道了那天马兆突然昏迷是因为工作过劳,你突然对马兆多了很多同情。

        不过你又发现,只要聊到工作,马兆的兴致总是比较高昂一些。他的嘴角总是上扬着的,话里会不自觉夹杂上一堆专业术语,你听不太懂。

        但是你知道马兆很热爱他的工作,一开始的同情又转化为尊敬,你乐意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所以马兆语气轻松时,你会和他一起开心;当你感觉到他今天遇到了瓶颈或问题,你就会适当的给予一句安慰和鼓励,权当是对朋友的关爱。

        一天,马兆突然问你:“你都听得懂我说什么吗?”

        “不太懂。”你耸肩,“但是我听得懂你今天开不开心。”

        马兆没有接话,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没在意,又补了一句:“我是希望你不要因为工作太焦虑,因为你已经很厉害了,真的,开心点嘛。”

        “...谢谢。”马兆拎着装着便当的塑料袋站在收银台前憋了半天,最后才蹦出两个字。

        你觉得好笑,摆摆手让马兆回家:“好啦好啦,快回去吃饭吧,很晚了,明天见~”

        马兆点点头就离开了,他没和你说的是,那一晚的饭,他吃得心猿意马。


        后来就慢慢变成了马兆会买好晚饭,坐在店里一边和你聊天一边吃,吃完再回家。

        你也乐得有个人陪你度过无聊的打工日子,对马兆的店内就餐相当欢迎,你们会在靠玻璃墙的吧台桌边上并排坐着,马兆吃饭,你就坐在高高的高脚椅上晃荡双腿,看着稀稀拉拉的人流来往。

        等到外边的天彻底黑下来,几乎见不到人影了,马兆就会收拾好饭盒和你道别。其实你们不经常直视对方的脸,你印象最深刻的是马兆的银边眼镜。

        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里,你才知道原来马兆原来是科研人员,在单位里工作。但你依旧对马兆的工作没有什么具体概念,只知道他在某个很厉害的项目里担任牵头人。

        你无所谓马兆的身份地位,比起这个,你更在意他今天是否能来便利店陪自己聊天打发时间,你不想自己的任何一次期待落空。

        你们聊到了恋爱问题,你抿嘴思考:“没有恋爱的欲望,而且我快高考了,考完再说吧。”

        “你还没高考?”

        “昂,徐姐没跟你说?”徐姐就是那个前辈姐姐。

        “没有,她只说了你周五六日才会来。”

        “哦...”看来是徐姐不想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你多大了。”

        “十七,还有几个月就十八了。”

        “......”马兆又不回话了,你也习惯了他突然不说话的习惯,两个人又开始盯着外面来往的人看。


        再后来,你要准备高考,就和马兆说了你之后会有一段时间闭关学习,等暑假再回来上班。马兆回了你一句“好”。

        再再后来,你高考刚结束,外婆就告诉了你母亲在一次野外勘探中不慎坠亡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外婆足足压了一个月才告诉你。你此前一直以为母亲是在野外工作,不方便联系才和家里暂时断联。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你直接赶去墓园,对着墓碑坐了一整天,此后十天,天天如此。直到小姑看不下去,把你强行带离了本市,去到外市过高考后的暑假,暑假一结束就直接送你去上大学,不让你那么快回到那个伤心地,所以你也再没回去过那个便利店上班。

        这一走,就是六年。

        最后你从悲痛中走出来了,代价是遗忘了高考前后的很多记忆,包括和马兆的记忆,你在做心理疏导的时候知道了这叫做选择性遗忘。


        “...所以我们已经六年没见了。”马兆和你叙述完了关于你们的故事,见你依旧一脸迷茫的表情,有点局促,“所以你不记得很正常。”

        你对上时间线,发现那段时间里的回忆只剩下母亲离世的消息。于是你终于知道了,是你忘记了马兆,忘记了那个“你会回去”的承诺。

        而马兆还记得你。

        tbc.

        -

        咕了一周才更新TVT 看得开心!

        依旧,请多多来信!谢谢大家^ ^


文陶

爱因斯坦环

  马兆好久没回到这个地方,自从她离开后,他似乎就没再回过这套个人公寓。她之前住过的职工宿舍现在已然变成了马兆的家,他也没有怎么改变她原先的布局,只是每晚都回那里休息。吃饭靠食堂解决,其他几乎没什么需求,工作太忙就在办公休息室休息,连洗漱也都是回他的那个宿舍,弄好一切才回到她的宿舍里。

  马兆打开灯,碰了一手灰,他这次来是打算拿些换季的衣服和一些用品。等他收拾好出来,不经意间瞄见储物柜上的几个相框。马兆走过去,拿起正中间他俩唯一的双人合照——她侧身倚靠在观测台栏杆上,他上身微微向她倾斜,背后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合照上面叠了一张小小的星环图片。

  那次正好是在贵州的一次学术交流会,他们闲暇...

  马兆好久没回到这个地方,自从她离开后,他似乎就没再回过这套个人公寓。她之前住过的职工宿舍现在已然变成了马兆的家,他也没有怎么改变她原先的布局,只是每晚都回那里休息。吃饭靠食堂解决,其他几乎没什么需求,工作太忙就在办公休息室休息,连洗漱也都是回他的那个宿舍,弄好一切才回到她的宿舍里。

  马兆打开灯,碰了一手灰,他这次来是打算拿些换季的衣服和一些用品。等他收拾好出来,不经意间瞄见储物柜上的几个相框。马兆走过去,拿起正中间他俩唯一的双人合照——她侧身倚靠在观测台栏杆上,他上身微微向她倾斜,背后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合照上面叠了一张小小的星环图片。

  那次正好是在贵州的一次学术交流会,他们闲暇时参观了这处天文基地,且恰好碰上距美之后,本土观测的史上最完美爱因斯坦环。观看成像后,登梯一览射电望远镜全貌。俩人跟在队伍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人类真渺小之类的话,大多时间是她在说。她走路一向慢,熟稔之后便不再迁就马兆的速度,大不了她一个人自己在后面拖着尾巴晃悠。马兆想着没什么事就随她走走,不料她凑到护栏前头看得津津有味,她好像一向很喜欢这些庞大到惊人的建筑,按照她的意思就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随行的摄影师喊了他们一声,他俩转身的瞬间,就在巨大的天文望远镜上方留下了这张照片。

  她不太好意思地道了歉,拽住马兆的手臂加快脚步跟上队伍,一边问天文基地的工作人员能不能给发一张爱因斯坦环的4K图片,收到肯定回答后,她又放慢了脚步,不过这次马兆没任由她越走越慢。

  “很喜欢?”

  “难到人类会不喜欢宇宙吗?”她低头透过钢铁桥梁的缝隙看下方的水泥与丛林交融,用了一个范围极其广泛的词“人类”。

  “爱因斯坦环——实质是光源发出的光线受到引力透镜效应的影响,而使观测所得的光源形状改变呈环形的现象。爱因斯坦提出空间是柔性的而非刚性的,宇宙中大型大质量物体会弯曲空间,光也就不再沿直线传播。两个完美对齐的天体,其中遥远的星系被另一个较近的星系遮挡,自它发出的光线被较近的星系的引力弯曲放大,呈现出一个几乎完美的光环。”

  “不愧是我们马老师,涉猎很广啊。”她抬头转过来看马兆,她的头发不短,越下面颜色越浅,随着她的动作发尾在空中甩成一个圈的弧度,还带着一点点毛绒金光。有点像另类的,中间空白的爱因斯坦环。

  她抬抬下巴示意马兆接着讲下去,“你倒是会用人,把我当导游使。想听就走快点。”马兆等她走到身侧才又开口:“只是中学对天文有点兴趣。爱因斯坦环是宇宙中广义相对论最生动的示范之一,它是人类在太空中看到的戒指,是太空中的爱情信物,象征着宇宙对我们人类的博大关爱。”

  “我倒觉得刚才的图里,它犹如宇宙深处一只神秘的眼睛,让人不能停止凝视。”她轻笑一声,“不是有句话是‘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深渊也在看着我们。亿光年之外的深空究竟有什么呢?不过在宇宙中爱因斯坦环以一种原始的自然力量熠熠生辉,用它来象征化爱情的戒指挺好。”

  “你说得对,人类向往宇宙。”


  

  科技发展让人更好的存下记忆,这些照片让被马兆下压的记忆如潮水涌出。马兆的手按在胸骨上端,衣服被压出一个圆圈图形,他拿出那枚被自己体温染热的吊坠——钯金内环,金铜合金外环,两环吻合镶嵌构成了一个类爱因斯坦环。

  马兆不清楚她的指围确切数据,觉得送戒指带着几分逼迫的意义,最后敲定为“包包吊坠和项链可转换的饰品”,她经常在包上挂小玩意儿,这个应该不会错。马兆亲手设计并参与制作的礼物,在她生日那天终于送了出去。

  当马兆告诉她这是一个爱因斯坦环的包吊坠时,她白了他一眼说:“谁家用贵金属来当挂饰?”

马兆问她是觉得不实用不喜欢吗?还可以做项链。但他也知道,她很少戴颈饰,或者说任何首饰她都不太带。想到这里,他懊恼自己这份礼物太不合心意了。

  “还是很喜欢。”她一语双关,回答了之前在天文观测基地的问题,她举高这个爱因斯坦环,将马兆圈入这个环中,“你知道我的指围吗?好像比较匹配。”

  马兆握过她的手,所以尝试用自己记忆来制作尺寸,没想到一下就被她看破,他诚实地摇摇头:“我猜测的。”

  最后在她的示意下,马兆将它从背包扣上取下,串上链子,帮她戴上了那条项链。此后除了一些紧急任务需要摘除,那个环几乎没有离她身。直至她出事,马兆从医生递给他的托盘里拿走了她身上的所有东西,这根项链也由她的胸口转移到他的胸口。

  刚戴上的时候,金属的质感冰得马兆发颤,医院天花板的灯晃得他看不清脚下,满厅的嘈杂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圆环上面还有她冷掉凝固的血液,蹭满马兆的胸口和衣领,但他竟没能落一滴泪。

文陶

平安符

  即使在科技爆炸时期下抗荷服发展迅猛,一众科研人员也必须通过测试才能登陆月球进行作业,马兆就是两千五百人之一。

  首次面向科研人员的航天员招收公告一贴出,那几天上下班都能看见有人站在研究所大门口的公告前仔细看,不过对于马兆来说,旁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不过他那位半路插队的师妹也出现在那公告下,且看见他从一旁经过。

  马兆平时不在乎同事碰面有无问好,可今天却放慢步子。马兆看着她的眼睛,以这种微妙且不易察觉的方式诱导她说出:“早上好。”似乎觉得有三个字有些不妥,她又重复了一遍并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面部肌肉松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掩盖自己奇怪的举动,“早上好,你想报名?”

  “只...

  即使在科技爆炸时期下抗荷服发展迅猛,一众科研人员也必须通过测试才能登陆月球进行作业,马兆就是两千五百人之一。

  首次面向科研人员的航天员招收公告一贴出,那几天上下班都能看见有人站在研究所大门口的公告前仔细看,不过对于马兆来说,旁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不过他那位半路插队的师妹也出现在那公告下,且看见他从一旁经过。

  马兆平时不在乎同事碰面有无问好,可今天却放慢步子。马兆看着她的眼睛,以这种微妙且不易察觉的方式诱导她说出:“早上好。”似乎觉得有三个字有些不妥,她又重复了一遍并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面部肌肉松动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掩盖自己奇怪的举动,“早上好,你想报名?”

  “只是看看。”她的回答很简短,也不见平时慢吞吞的样子,步频是平时的两倍,马兆本还想着配合她的速度,转念一想她是不想给别人造成麻烦。这个所里,除了之前认识的人,她似乎不想和后来的同事有任何工作外的牵连。

他们一路保持沉默,走进办公室。


  七个月后官方宣布名单,所里的人才知道马兆这长达小半年的出差是为什么。马兆报名的事情除了老师和父母,谁也没告诉。他上月球之前回了研究所一趟,因为还要赶回家里,所以回来的时间不长,匆匆忙忙回办公室见了老师,不出意外也见到了跟在老师身边的她。

  但他明显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样了,他与老师告别的时候,她照往常退到一边为他们留出空间,她总是过于体贴,体贴到失去一些人际交往中的交互。最后是老师硬要她说几句,她才像挤牙膏一样挤出一些话——翻来覆去的那些祝福,但他知道这些都是真心,他也是笑笑应下了。

  “我们送送你。”老师拍着他的肩膀依依不舍,却也看得出来很高兴。

  不知走过多少次那段路,但在这次给他留下最短暂的印象,到了门口老师又忍不住叮嘱他,末了他们交换了一个拥抱,马兆珍惜每一个拥抱,因为只有亲近的人会这样做,他的侧脸紧贴着老师的颈部,加深了这个拥抱,松开的时候见他的老师久违地红了眼睛。

  马兆不知道和她用什么方式告别,拥抱太过亲密,握手太过疏远,只有微笑和点头以及一些言语能表达祝福和牵挂,他一边听着她的祝福,一边想她如果对自己有牵挂的话。没料到她掰开自己的手机壳,拿出一张卡和一张纸符递给他。

  “前些天新求的,保平安。”

  他愣了一下,老师抓着他的手去接了下来,“你小子别不接,保平安好。”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会给我。谢谢。”他说完这句话,她摆手说不客气,怕他不自在还说望他凯旋归来请自己吃饭,因为里头有她一份功劳,最后极其郑重地说出:“凯旋。”

  马兆听得出她话里的祝福,捏紧手里的平安符,许下“会凯旋归来”的承诺。


  在空间站中的日子虽忙碌充实,但总有机会给马兆盯着纸符上的图案发呆的时间,被同事看到还惊奇了好久,问他还信这些吗?

  马兆没有说话,只是把平安符小心收进怀里,他心里默默想“真心最可信”。五个月之后返回地面,他忙完一堆体检和汇报采访,终于生活回归平静。马兆回到研究所,所里给他办了庆功宴,还特地找到她说了谢谢,只是用过的平安符有些不好意思还人。

  她有些意外,只是说他凯旋归来就很好,一枚平安符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很难得。是历史的见证者,“平安符都会很开心自己做了这件事情。”她第一次对马兆开玩笑。

  “谢谢你,说好请你吃饭。”

  “不是请了吗?沾了您的光蹭了一顿庆功宴。”

  “这不一样。”些许是马兆的表情太过严肃执着,她愣了一会儿还是让他请了一餐饭。


  后来马兆和她熟络起来,她又给了他几枚平安符,说是按照她家乡的习俗,要定期请平安换平安符。马兆问她这不像是科研平时玩笑似的迷信玄学,这里头有什么关窍吗?她回答这是家里人带她求的,她就顺便给亲近的人请了。

  不过她不知道,那第一套平安符陪马兆度过了二分之一的人生。冰冷的机械室和地下冬眠仓,逐渐失去活力的办公室和家中,黑暗的深空和深海里,平安始终紧紧紧贴覆他的皮肤。

麇

he番外

其实总觉得马老师不像会有孩子的样子,不过!这是一条如果有孩子的if线 !

按理说马兆和她都是天选数理化奇才,可小马同学却从来没有展现过这方面的天赋。说起来他的父母都不在意,但是老师们总是在拿到小马的成绩单后表示关注“这可是两位教授的孩子”。甚至在课堂上也会专门提问小马,而我们小马同学的回答往往中规中矩,他看起来对人文社科更感兴趣一些。

在小马同学五年级的时候拿回来的考卷上,物理是六十分。

小马今天很奇怪,马兆和她都察觉到了,回到家也没放下书包,直到她奇怪的提醒道:“怎么还背着包?不重啊?”

小马如梦初醒般脱下书包,却不像往常一样随便扔在沙发上。这一点上他更像他母亲,平时他们俩......

其实总觉得马老师不像会有孩子的样子,不过!这是一条如果有孩子的if线 !

按理说马兆和她都是天选数理化奇才,可小马同学却从来没有展现过这方面的天赋。说起来他的父母都不在意,但是老师们总是在拿到小马的成绩单后表示关注“这可是两位教授的孩子”。甚至在课堂上也会专门提问小马,而我们小马同学的回答往往中规中矩,他看起来对人文社科更感兴趣一些。

在小马同学五年级的时候拿回来的考卷上,物理是六十分。

小马今天很奇怪,马兆和她都察觉到了,回到家也没放下书包,直到她奇怪的提醒道:“怎么还背着包?不重啊?”

小马如梦初醒般脱下书包,却不像往常一样随便扔在沙发上。这一点上他更像他母亲,平时他们俩都不在意包反正什么地方,反正也不会碎,地上沙发上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今天他轻手轻脚过去把书包靠在了沙发扶手边。

她和马兆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等着这小子露馅。

果然等马兆进厨房,小马蹑手蹑脚溜过来使眼色:“妈——”一边做了个小点声的手势。

她配合的露出鬼鬼祟祟的神色:“干嘛。”

“今天考试了,有个事让您知道一下。”

“考就考呗。”学霸和学神级别的家伙不能理解这有什么需要大惊小怪的。

“我们今年学物理了。这是第一次考试。”

“哦哦哦 ! 懂了懂了,人生第一次嘛。等着蛤,别不好意思。”她边说边转过去,打算叫马兆一起见证一下,猝不及防就被小马捂住了嘴。

“妈,”小马气得跺脚,怀疑她是故意的:“别别别,别让我爸知道。”

“没考好?”她倒是一点不急,反而向后一靠粘在沙发靠背上。

“没考好。”小马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但是,但是你可不能笑我。”

“咳,当然不会啦,我受过专业训练的。”她笑嘻嘻的去接卷子,“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的。”

小马明显不相信:“你已经笑出来了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她摆出正经脸,“不和你开玩笑了。”

“不能告诉我爸啊。”

“为什么,他又不会生气。”她接过卷子看了一眼——60分,没见过,“嗯......满分多少?”

“一百。”

“还行还行。噗...咳,真的。”

“笑都笑了,明天您给我开家长会去呗。”

“你图叔叔给你开行不?”

“你是不是嫌我?”

“不可能,你是亲生的。”

对上小马幽怨的眼神,她改口:“好好好,我去。”

“太好啦 ! ”小马喜形于色,让人连想马兆年轻时候也许也是这样的小孩。

“你爸去不行啊?”她还是忍不住发问。

“那......可是我......爸爸会很丢脸诶。”

“怎么听你小子这话,我就不怕丢脸吗?”

马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轻轻弹了她头一下,于是她飞快找补:“什么叫丢脸 ! 就这能叫丢脸吗?我看这分数就很吉利嘛,没毛病。而且我看你其他成绩挺好的嘛。”

最终还是快乐的去给小马同学开了家长会,家长会结束,是马兆来接他们。

和小马形成鲜明对照组的,是李一一,郝晓晞的儿子。说起来大家都觉得马兆的孩子应该是这种类型才对,但是现在连小马同学自己也没有那么耿耿于怀了,大概是受了母亲乐天心理的影响。反而在人生规划上,小马更接近于外交官,李一一更愿意当程序员。

郝处还是科员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关系好起来就管她叫宝贝,比马兆叫得还亲切。李一一嘴很甜,随他妈妈管她叫宝贝阿姨。气得小马脸都歪了:“这是我妈!”

“知道啊,我不是叫阿姨呢,又没喊妈。”

“谁是你宝贝啊,你放尊重点 !我告诉我爸了啊。”  

文陶

海域

  不知道被困在量子计算机内的脑意识还能不能用这种描述,但我找不到比“醒来”更确切的词语了。马兆按下第一台落地550W启动开关时,我醒了过来。任何人对于这种经历都会感到迷茫,更何况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在和我寒暄。

  “好久不见,MOSS很想念您。”

  我仔细观察周围的布局,并不是我记忆里熟悉的任何一个场所,我敏锐地指出:“为什么环境是零一进制光幕。”回应我的是良久的沉默。

但没等我逼问,就见屏幕外的人从工服内衬口袋拿出一个装着数字生命卡的塑料密封袋,我看不清卡上的人命,550W贴心帮我拉进摄像头——上面是我的名字。

  “……?他还未将卡接入,为什么我有意识?”

  “您未死亡。”550W...

  不知道被困在量子计算机内的脑意识还能不能用这种描述,但我找不到比“醒来”更确切的词语了。马兆按下第一台落地550W启动开关时,我醒了过来。任何人对于这种经历都会感到迷茫,更何况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在和我寒暄。

  “好久不见,MOSS很想念您。”

  我仔细观察周围的布局,并不是我记忆里熟悉的任何一个场所,我敏锐地指出:“为什么环境是零一进制光幕。”回应我的是良久的沉默。

但没等我逼问,就见屏幕外的人从工服内衬口袋拿出一个装着数字生命卡的塑料密封袋,我看不清卡上的人命,550W贴心帮我拉进摄像头——上面是我的名字。

  “……?他还未将卡接入,为什么我有意识?”

  “您未死亡。”550W缓缓道来,它现在还没学会说谎,或者是它在我面前过于坦诚。它话音刚落,我面前的光幕就开始迅速变换,我重伤昏迷后这段时间发生的大小事件刹那间过完了。

  “不能直接在我意识中放映?”在看完屏幕外的他反复接入数字生命卡,不断输入代码和密码的过程中,“为什么?”

  “马兆博士的保护软件。”

  我环抱双臂,难得看马兆着急的样子,“他也找不到我,对吗?”机器运作的滴滴生穿透屏幕,紧迫的频率被马兆一拍桌破坏了,“550W是厉害。”

  “谢谢。您可以喊我MOOS,会更亲切。”

  “这种方法是不会让他放弃的。”

  “为什么?”

  “因为他是马兆。”我隐去后半句“是‘我们’的碎片”。

  又是熟悉的回答:“禁止使用暗喻。”


  我没理会550W,我几乎没有居高临下看过马兆,他缓缓抬头,玻璃实验室上方的照明灯在他厚厚的镜片上反射进我的眼睛,他眼下的痣被一滴泪盖住变得模糊,我说还挺好看。

  “他哭了?”550W觉得这个事实不符合计算推算的结果,一瞬间我听出了声音后的迟疑。

  我通过他身后的镜子看到550W摄像头的红光不符合规律的几秒闪烁,而他的瞳孔缩了一下。“他是人啊。”我满意地笑着,终于从环抱姿势解放出来,“他是人。”我伸手试图从虚空中触碰他的皮肤,所以与我一样,跟你不同。


  他从工服外套口袋中掏另一个密封袋,是他的数字生命卡,随后弯腰从底下拿出销毁工具,手指在550W的操作箱体上飞快且无序的敲打着,我想再看一眼他三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就是了。

  看与不看都可以,我会记住他。


  马兆最终敲响了键盘,不过他正好全方位挡住屏幕,“真聪明。”而550W不愿意接这个话。

  马兆把卡插入了读取终端,他直起身,我看见了屏幕上弹出的人,忍不住感慨年轻时候是好,可惜读取不了我自己年轻时录入的生命卡。不过也对他屏幕上过于年轻的样子感到奇怪,怎么看都像是刚入研究所的样子。

  没等我多想,他的记忆一并进入了我的脑海。我眼中马兆该有的不该有的情绪统统向我显露,我很想哭。我曾与他说过“爱是说一就会露千万”,而现在我才感觉到他情感是何等磅礴,以前一直知道他似海域,但从没被卷入其中。我想人类有他真幸运。天才让人连嫉妒的都不会起,与我实在是天壤之别。

  脑海里跳出马兆的所有记忆,差点让我过载:他知道的所有技术知识,设置的保护软件和这些情况造成的原因;局势明暗情况。许多记忆的细节都还留存,他一向未雨绸缪滴水不漏,估计是隔一段时间就去更新一次备份,只不过是留下了最开始博士毕业后的形象。

  我真奇怪——马兆这人对自己的形象不太在意——记忆深处我夸他年轻时照片好看的画面跑了出来。


  马兆从那个密封袋里倒出两个芯片,明明没过多久这都感觉像老古董了——两张电话卡,刚想到这里,脑子里双方有关于电话卡的记忆都浮出脑海。

  我与他常联系的号码是私人号,我俩都没太多重要的人,所以到后面私人号的使用频率大大下降,到现在几大国内通信运营厂商已经整合重组了,电话卡也不再使用。而他记忆中除去交换私人号的那些人,印象最深的居然是私人手机号的特殊铃声——一首我很喜欢的曲子,也是一首好词。

  那时候还能站在露台看大雁南飞,我与他分享了这首词。按理说,听过太多次已不会起什么波澜,但还是因大雁南飞的身影和“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干山暮雪,只影向谁去”这句唱词交互而发颤。

  “你觉不觉得生命太奇妙?”我趴在露台栏杆上眺望天边,“似乎所有物种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尽可能生存繁衍。或者说是自然法则的奇妙,而我们不过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但他明白我的未完之意。

  “所以我们在尽可能延续人类及其文明。”

  马兆的眼睛看着我,暗色的深渊,电光火石之间我将其和海的样子对照。我知晓他的意思,我们没有说多少话,只需任由识海吞噬一切,如若变不成海域,那么千万别相碰。

  而在我仔细阅读他记忆的时候,没注意到马兆手机的振动提示,上面显示冬眠者脑电波异常活跃。我只见他熄灭手机屏幕,笑了起来,把两张数字生命卡和两张电话卡一起扔进销毁起中。

麇

he线 女武神

这条线就是咱们女主角不仅存活,还拯救北京水下的老马和小图if,主打一个全员存活。


听说马兆要到北京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时间太紧急马兆和她来不及见一面,也许是马兆故意的,但那时甚至连后备二队的名单都拟好了。

她知道和马兆一起去是不现实的,就算赶得上马兆也必定不会同意,理论上也不允许亲属一起出任务。亲属同行如果要叛变,就是从犯;要是出事故,就是团灭;甚至搞不好出现殉情。于是她几乎是把工作证和表彰压在后勤组长的头上抢来了——后备二组的资格。

她在几年前结识了郝晓晞,这好姐妹算是她在政治核心区为数不多的人脉。于是在她请求二组提前准备的时候,她打给了郝晓晞,彼时那边气氛压抑,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

这条线就是咱们女主角不仅存活,还拯救北京水下的老马和小图if,主打一个全员存活。


听说马兆要到北京去执行任务的时候,时间太紧急马兆和她来不及见一面,也许是马兆故意的,但那时甚至连后备二队的名单都拟好了。

她知道和马兆一起去是不现实的,就算赶得上马兆也必定不会同意,理论上也不允许亲属一起出任务。亲属同行如果要叛变,就是从犯;要是出事故,就是团灭;甚至搞不好出现殉情。于是她几乎是把工作证和表彰压在后勤组长的头上抢来了——后备二组的资格。

她在几年前结识了郝晓晞,这好姐妹算是她在政治核心区为数不多的人脉。于是在她请求二组提前准备的时候,她打给了郝晓晞,彼时那边气氛压抑,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得姐妹一激灵:“你怎么又胡来。”

“这怎么算胡来,我也是研究所的骨干了 !我真觉得不好,让我们组提前等着去吧。我打报告了,帮我催催。”

这时候郝晓晞还不是郝处呢,一时拿不定主意,周老师却好像听到了什么,侧过头问:“北京一组出了马兆?”

“是的。”

“哦——”周老师意味深长的拖着尾音:“去嘛,没关系,多准备着浪费就浪费了,最好用不到。”

有了周老师的支持,申请马上就报批了,甚至一组刚下到水底,二组就在候着了,还带了一些水下救援设备。

一组水下受伤的人刚捞上来,她又急着催人下去补:“我去,我去补吧。我原来也跟过550的项目。”

“行,你和基建办的同志先下,下面不稳定带着机器人去。”

“好。”

“诶 !等会儿,她往机器人上放了个啥?”

“好像是一个机械臂。”

“无法无天了真是,你们不拦着点。”

海里她和同事拿着搜索仪器找人,刚进去同事就发现这里似乎是进水了,而且他们的潜水服还脱在外边了。

“您带氧气了吗?”

“这么客气,有四个。”

“给我三个。”

“诶,我就知道,俩 ! 给我留一半。”

“好,我先进去找人。”

“我接应你们。机器人你带走。”

里面的路对于潜水服有些窄了,她一路不知道窸窸窣窣撞到多少东西,但她无暇顾及,等走到中心,水已经涨到腰了。她发现只有图恒宇一个人在进行连接,师兄头也不回:“马老师在里面 !”,她劈头盖脸就给了他一个氧气面罩,图恒宇慌慌忙忙捡起来戴上然后立马回头继续工作。

她从那个狭小的缝隙看见马兆已经完全被淹没了,她急匆匆的脱潜水服,这衣服一个人很难脱,急得她快把自己的手掰脱臼了。终于她从潜水服挣脱,戴着氧气面罩从剩余缺口挤进去,这也太窄了,擦得她前胸后背疼。

还好有机械臂,她轻而易举把马兆从底下救出来了,这时水已经到她的胸口,她拥着马兆把氧气面罩扯下来给他。一边向门口移动,一边喊人:“马老师 ! ”马兆没有醒,没人回应她。她有些害怕了,水下心肺复苏不知道有没有用,她想把人架到肩膀上,试了几次不成功。突然马兆拍拍她:“再给我颠吐了。”

“吓死我了你!”她回身企图抱一下马兆,马兆飞快的推开她,几乎按头给她往外推:“快出去,这里水涨得太快了。”水涨到下巴了。

她又艰难的挤出去:“好痛啊,这种鬼时候觉得自己身材还挺好。”

她尝试穿上潜水服,但一个人的情况下实在是太难穿了,这衣服足有几十斤。她不会游泳,等水涨到漫过口鼻那她真是完了,于是她揪出潜水服里的氧气管咬在嘴里,用机械臂打算硬把门拉开。

马兆说:“你别管了,一会儿图恒宇结束了你和他坐机器人先上去。上去再叫救援下来。” 

她心说鬼扯,等大型设备挤进来你早失温凉透了,我现在都冷得发抖。她装作听不见,自顾自和门斗争,她咬着氧气装聋马兆拿她也没办法,只能游上去看这鬼门哪里卡住了。

这门还真让她推动了,就是上边卡着的东西猝不及防掉下去,马兆冲她喊闪开!可是水里移动太慢了,她一下被铁块打得倾倒在地。东西打到她的肩膀,她痛得叫出声,一张嘴氧气管就被水冲走了,大量气泡涌上来她分明就是溺水了。马兆顾不上她的手哪里受伤,随便抓到衣角就把人揪过来,把氧气面罩强行戴在她脸上。她呛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立刻在地上摸了氧气管递给马兆。马兆打手势叫她走,她不肯,龇牙咧嘴把机械臂摘下来。这时图恒宇也完成作业凑了过来,她把机械臂递给图恒宇说:“师兄你来,我们救马老师一起上去。”

马兆打手势叫他俩走,可是架不住她在旁边劝,图恒宇又是个二愣子,加之现在马兆不能说话威严大减,竟然没有吓住。好在进度非常快,三人马上汇合,坐上救援机器人。机器人刚撑起防护,她的伤口因为没有了压力几乎是向外喷血,空间又有限,血溅了图师兄一身,吓得他脏话都骂出口。

“我艹 !小师妹你...你,你你在飙血 !”

“我知道 !别提醒我 !”她掩耳盗铃的把头扭过去,不看就少疼一点。

马兆不知道伤口里有没有什么异物,也不敢上手止血,只能拿药厚敷,血从药里渗出来滴答滴答往下流,像个水龙头似的。她疼得厉害,也不敢看,马兆给她压到怀里死死摁住:“没事,没事,十分钟就到了。”

她想哭,但图师兄还在,碍于面子她强行忍住了。图恒宇也吓死了,生怕小师妹失血晕过去,不停偷眼看:“这次全靠你啊师妹。”

马兆立刻瞪他:“刚刚为什么不带她先走,她不知道危险,图恒宇你也不知道吗?”

图恒宇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心想:“马老师你不是因为不敢骂师妹才骂的我吧。”

在外面又吓了接应的人一跳:“这tm,你们杀人去了?这么多血。”

刚上船,医疗队早等着了,一拥而上立刻架着她进了急救室。


“手还行,外伤养养就好。水下吸着点东西,有点伤肺,会有点咳。”

医生此话一出,她朋友提着两斤梨就来了:“你想死吧你,水里脱潜水服。”

她陪笑:“情况紧急嘛。”

朋友气得要死,想骂她圣母恋爱脑,但是马兆还坐在旁边。只能恶狠狠的给她塞了一瓣梨:“闭嘴我不听。”

“咦,你这梨,好难吃啊。”

“少废话,特意挑的,虽然难吃但是维生素含量高,我们新品。”

“真的好难吃。”

她朋友瞪她,她只能把你是不是故意的咽回去。她朋友去洗水果刀时,她把梨塞给马兆企图销毁,被拒绝了。

马兆说:“不行,你朋友现在对我意见很大。”


  

文陶

整理

  她死后的一年里全球气候愈发恶劣,科学院不得不迁址,数生所也在其中,马兆在通讯设备上点了几下,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了。

  “老师,运输箱我给您放门口了。”

  “嗯。”他站在桌前,但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而是落在不远处的那张桌上——干净但文件,参考书以及笔的排列并不算顶整齐,若不是摆件一直保持一个位置,所有第一眼看见的人都会认为这桌主人没多久就会回到位置上接着工作。

  马兆缓缓闭上眼,她的桌子一直是他在打扫,许多人劝他从撤下她的工位开始放下,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没由来地坚信她会醒来,在之后奔向新家园的两千五百年中的某一天,她会来领走自己的东西。所以马兆执着地维持她赴任前桌上每一个物...

  她死后的一年里全球气候愈发恶劣,科学院不得不迁址,数生所也在其中,马兆在通讯设备上点了几下,不一会儿门被敲响了。

  “老师,运输箱我给您放门口了。”

  “嗯。”他站在桌前,但视线并没有落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而是落在不远处的那张桌上——干净但文件,参考书以及笔的排列并不算顶整齐,若不是摆件一直保持一个位置,所有第一眼看见的人都会认为这桌主人没多久就会回到位置上接着工作。

  马兆缓缓闭上眼,她的桌子一直是他在打扫,许多人劝他从撤下她的工位开始放下,但在这件事情上他没由来地坚信她会醒来,在之后奔向新家园的两千五百年中的某一天,她会来领走自己的东西。所以马兆执着地维持她赴任前桌上每一个物品对应的位置。其实他能看出来她收拾过的痕迹,不然纸质资料不会被她塞进书立里,笔也不会被放进笔筒。

  从医院回来翻找她的数字生命卡的时候就清楚她抱了死的决心。当马兆从她抽屉犄角旮旯里翻出那个金属物件,他紧绷的脸放松了一瞬,下一秒他久违地感到眼睛湿润,从接到她出事的通知到刚刚,他只觉得心脏空,浑身发冷发麻。而现在,被冲击到只能处理事情的大脑终于感知到了自己的情绪。

  

  马兆没有再回想,时间不早了,他走到门口操控箱子停在她桌旁,迅速拉开抽屉,每一层都拍了不同角度的照片。到时候再复原吧,他对自己说。但马兆知道应该是没机会了,海水上涨淹没了大多数地区,人类居住地越来越狭小,不会给她留一个位置了。不,不是,她的位置在将来,想到这里他加快收拾的速度,没一会儿只剩下桌子上的东西了。最后,他把书立整个端起放进运输箱内。

  准备按下关闭键那一刻,马兆瞥见书立一侧有张蓝色的小芯片,他感到奇怪——她收拾东西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排列还算整齐不过归项排序是一等一的好手,哪怕现在研究所归纳迭代数据也是用她留下来的方法。虽然那时候她自嘲自己这种习惯是“笨人笨方法”,但这么多年下来,互联网到数字AI再到现在切断互联网的人与AI智互防时代,她的方法最保险也最明了——所以按照她的习惯,这种小东西她不会放在这个地方。是留给自己的什么线索吗?他将那张卡抽出来,装进自己的口袋。


  闭所的时候,马兆和所有人停在门口看了这个共度多年的地方。然后,他第一个转头走了,随后人陆陆续续跟着他奔赴新地点。马兆上车之后把芯片插进自己的设备中,随即跳出一个软件,上面是她在时所里的人力资源,她几乎全部整合了一遍,并且每个人资料旁边都写了详细的安排和使用方案,包括他。

  他盯着自己的信息想为什么她会把芯片放在被底部塑料遮住的地方,要是他没有找到岂不是心血付诸东流?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翻找她的数字生命卡动作太大,把卡在上端的芯片震掉了。

  或许冥冥之中,她的好运气在眷顾自己。

抱月怪兽

马兆 x 你|马老师为何那样(6)

-大量私设,15岁年龄差,存在ooc,时间线和科技未考据过会存在不严谨现象,请注意避雷,谢谢大家

-理工老直男讨媳妇实录(?)

-私心想吃糖才出现的产物,请轻松愉悦的观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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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吃完饭,你和马兆一起慢慢晃到研究院公园。...


-大量私设,15岁年龄差,存在ooc,时间线和科技未考据过会存在不严谨现象,请注意避雷,谢谢大家

-理工老直男讨媳妇实录(?)

-私心想吃糖才出现的产物,请轻松愉悦的观看吧


        -

        6.

        吃完饭,你和马兆一起慢慢晃到研究院公园。

        傍晚的太阳橘黄柔和,透过繁枝茂叶撒在公园小径上像是落了一地碎金。

        林间的鸟鸣和远处人群言语声,让你们之间不至于太安静。你低着头,盯着马兆的鞋头看,他今天穿了双黑色运动鞋,看起来很好穿。

        他走起路来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你觉得就是因为这双鞋,所以马兆才会每次都出现得让你措不及防。

        “古桐。”马兆叫你。

        “在。”你抬头,对上马兆的眼睛。

        从小你就知道自己擅长察言观色,你的外婆跟你说,这是个珍贵的天赋,让你好好利用它,让它在该发挥的地方发光发热。

        于是你学着把它用在照顾他人情绪上,效果很好,认识你的人大多都愿意向你敞开心扉,你虽然年纪轻轻,但在人际关系处理上已经领先了很多人。

        只是,现在这一瞬间,你讨厌自己为何一眼就能看懂马兆眼里对你的热情和渴求。

        "其实我们以前见过。"马兆看着你,平静的开口,"不过你应该不记得。"

        你不意外,从看见马兆的第一眼开始你就觉得这人眼熟,只是你的记忆像断层一样,死活想不起来那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你点头:"我对你有印象,所长,只是我真的记不起来了,对不起。"

        听完你的话,马兆眼睛亮了一下,但语气依然平淡:"没事,总好过完全不记得。"

        "所以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七年前。

        时年17岁的你正百无聊赖趴在收银台上,读着秒盼下班。

        这家无人连锁便利店是你外婆名下的公司成立的项目,项目试运行之初,每家店都要配备一名人工,以解决各种突发问题。为了锻炼你的工作能力,外婆大手一挥把你派去了其中一家便利店实习。

        本来店里还有一个正式员工前辈,不过前辈吃饭吃坏肚子上厕所去了。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守着店面。

        还有五分钟就能下班了!你内心雀跃。

        "欢迎光临,请随意挑选。"

        电子女声响起,有客人来了,你直起身子。

        自己可以懒,外婆公司形象不能丢!

        来人是一名男性,戴着副银边眼镜,穿黑色防风夹克和束腿工装裤,面无表情挑选着冰鲜柜里的饭团和盒饭。

        你有个打发时间的小爱好,那就是通过客人的穿着和行为习惯,揣摩这个人的形象和性格。

        你发现你不太能给这个男人下定义:他像知识分子,但是他着装多少有点太潮了不太像;他可能经常运动,但是他的长相斯文得让人怀疑他是否走几层楼梯就会累的弯腰气喘;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人是个社畜。

        黑眼圈和熟练走到冰鲜柜柜前的动作骗不了人。

        长期加班,独居,没时间做饭。不就是社畜的标配嘛。


        "咚!"

        一声闷响打断了你的思路,你看见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用你生平最快的速度拨通急救电话,最快的语速交代地址,然后冲到男人面前半拖半拽地拉他坐起身,把他沉重的身躯靠在冰鲜柜边上。在救护车呼啸着到来之前,你都数不清自己拍了多少次男人的脸,喊了多少次“醒醒”。

        最后,你看着医护人员把男人抬上救护车匆匆离开的身影,心里寻思着这兄弟醒了之后,要是知道自己平白无故挨了这么多个巴掌,应该挺委屈的吧。

        我这也是为了救人,对不住了哈。

        你看着救护车呼啸而去,心里默默双手合十,向男人道了个歉。

        tbc.

        -


        当当当!揭晓马老师与女主的初遇~!

        本章较短,下一章将于周末更新

        请多多来信哦^ ^

麇

BE篇的一些解释

“兆”,此字本义指古人占卜时烧灼甲骨所呈现的预示吉凶的裂纹。马兆曾经预感到三次不好,每一次都应验了。

她是极其理想主义的人,有时候明知结果也会为了理想一搏,马兆唯恐她做了知时鹤,她却果然一头扎进鼎俎里去了。她在自己葬身漫天大火的时候大概会感叹不愧是我,真壮观呐。任务成功完成,组员安全回去我已尽到责任。

(没有考据,引百度《淮南子》“知时鹤”为只知进忠,而不为身谋的典实。这里没有无智慧的意思,主要表达知其不可而为之,属于理想主义者的浪漫,有错误请大家指正我。)

关于那次要命的事故,确实不是“反派”做的,包括乘车那次的袭击。乘车袭击是误会,而空间站事故我的设想大概是咱们鳏夫爱好者Moss的意......

“兆”,此字本义指古人占卜时烧灼甲骨所呈现的预示吉凶的裂纹。马兆曾经预感到三次不好,每一次都应验了。

她是极其理想主义的人,有时候明知结果也会为了理想一搏,马兆唯恐她做了知时鹤,她却果然一头扎进鼎俎里去了。她在自己葬身漫天大火的时候大概会感叹不愧是我,真壮观呐。任务成功完成,组员安全回去我已尽到责任。

(没有考据,引百度《淮南子》“知时鹤”为只知进忠,而不为身谋的典实。这里没有无智慧的意思,主要表达知其不可而为之,属于理想主义者的浪漫,有错误请大家指正我。)

关于那次要命的事故,确实不是“反派”做的,包括乘车那次的袭击。乘车袭击是误会,而空间站事故我的设想大概是咱们鳏夫爱好者Moss的意思,和图恒宇车祸一样。好像出现了时间bug?大概杀死主角是一个前提,有这个前提在图恒宇家里出事故的时候,会让马兆有更大概率默许图恒宇的暗中研究。

小徐呢,愚蠢且自私,真杀人是不敢的,但是也不是好人。逞口舌之快就能造谣恩师,担心辐射影响就不顾同事安危关门,有奇怪的错不在自己的错觉。所以才认为自己是一张白纸,只是被迫变成坏人。


接下来是一些小徐的结局

返回地球后小徐就被送上了法庭,韩国人真的恨她,咬死不松口一定要追究责任。甚至就算继续追究下去他打了小徐一拳也有责任,要蹲两天局子也无所谓。

小徐甚至过花钱,道过歉,没有什么作用。受害者甚至表示:“不是早就告诉你要道歉的话应该怎么做了吗?你没有抓住机会啊,你当时去手动操作我就会原谅你啊。”他装模作样的喝水:“哦,忘记你不敢了,不过无所谓啊,我会常来监狱看你的。”

气得小徐都快心肌梗塞了。

受害者也真的遵守承诺,有空就来看她,甚至是打视频来和她聊天。有好事就炫耀,有坏事就来发发脾气,搞得监狱里有人误以为这是小徐的男朋友。

俗话说得好,你的敌人比你的朋友更了解你,气人这点上,这个韩国人还是很有研究的。  

麇

BE结局 马兆视角

  

她刚刚搬过来的时候,东西之多、品类之繁杂让马兆咂舌。她平时实验服下面就穿那几件衣服,搞得马兆以为她是极简主义者,事实上下了班在宿舍里她总是有换不完的衣服。各种各样的珠宝,太扎眼穿不出去的衣服,太性感穿不出去的衣服,总之下行的时代背景下束缚了太多人。穿出去难免有有心人注意,随着礼服店、饰品店的接连倒闭,这些平日里的奢侈品如今可以大把购入。

一开始同居时,她还拘谨的把东西收在箱子里,直到后来两人进行了一些深入交流。她发现马兆年轻时候还挺摇滚的,一下放飞自我,下班一回家就换衣服。马兆一开门发现家里一副纸醉金迷的气象,花瓶也摆出来了,靠垫上还有流苏,她穿得非常“上流社会”衣冠楚楚的正摆弄......


  

她刚刚搬过来的时候,东西之多、品类之繁杂让马兆咂舌。她平时实验服下面就穿那几件衣服,搞得马兆以为她是极简主义者,事实上下了班在宿舍里她总是有换不完的衣服。各种各样的珠宝,太扎眼穿不出去的衣服,太性感穿不出去的衣服,总之下行的时代背景下束缚了太多人。穿出去难免有有心人注意,随着礼服店、饰品店的接连倒闭,这些平日里的奢侈品如今可以大把购入。

一开始同居时,她还拘谨的把东西收在箱子里,直到后来两人进行了一些深入交流。她发现马兆年轻时候还挺摇滚的,一下放飞自我,下班一回家就换衣服。马兆一开门发现家里一副纸醉金迷的气象,花瓶也摆出来了,靠垫上还有流苏,她穿得非常“上流社会”衣冠楚楚的正摆弄珠宝。“哪个好看?”她拿着首饰比来比去。

“我一会儿要做的排骨比较好看。”马兆如是说。

她立马站起来,围着马兆转圈:“什么排骨啊马老师~糖醋还是油炸?”

“听你的。”

她意识到马兆很纵容自己的换装行为,甚至有时会加入她的换装游戏,给一些建议。但是由于时间紧迫,大多数时间她都在挑选睡衣。马兆想她总批评自己不知节制,可能她在这方面也有一些责任。

马兆之后还是将她的数据上传到550,屏幕里她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甚至穿着当时的工服。挽起的袖子露出健康的、有流畅肌肉线条的小臂,她说:“马老师 !今天我们做什么呀?”

马兆不答。

她再发问:“老师?”

“你上次戴的那个珍珠,还挺好看的。”

计算机无法理解,这不是程序的范畴。

看着屏幕上那张无辜的脸,马兆突然真切的感受到痛苦,突然厌恶屏幕里这个东西说话,她们明明长得一样,用一样的语气说话。但马兆在此刻对屏幕里的她深恶痛绝,他猛的关上电脑,一种极端的情绪隐约要压过理智。

马兆再也没有试图迭代她的数字生命。

直到——直到图恒宇也遇上一样的意外。又一个,他往昔的学生浴血站在苍白的走廊上,眼里是恐惧和迷茫。他听见学生的哀求,鲜血在白色的制服是留下痕迹像是恐怖片里地板上的抓痕,这该死的、不祥的预兆。马兆转头看着实验室里被图恒宇抱着的那个叫丫丫的小女孩,曾经欢快的叫他:“马伯伯!”

丫丫甚至到过他的“家”,在图恒宇和妻子忙碌的时候,马兆也曾充当过监护人的角色。好小的孩子啊,还不及餐边柜高,她站在门口惊讶的张开嘴:“马伯伯 !你家好漂亮啊!”

原来女性的审美一定程度上是相通的。丫丫很高兴,这里有漂亮的靠垫,亮晶晶的花瓶,五颜六色的小玩意儿,还有马伯伯。“很厉害很厉害,”丫丫像小大人一样点着头夸奖马兆:“像爸爸一样厉害。”

现在,马兆站在实验室外,里面是那个曾经夸他“很厉害很厉害”的小姑娘。听着别人在耳边吵吵嚷嚷,有那么一刻,马兆想拯救点什么于是他说:“我负责。”但是没能成功,和数年前一样。图恒宇失败了,数字生命实验被永久性禁止了。

马兆毫无波澜的接手了其他的项目,假装不知道图恒宇背地里的研究。

终于,550w成功了,政府需要一个小队去北京执行任务,马兆和图恒宇去了。

他似乎是有所预感,把她的戒指穿在链子上戴去了北京。

结果被压在水下的时候,那倒霉戒指飘起来了,马兆想:“还舍不得呢,买个假的。”一笑就呛水。“回去给她买个真的,大的,她喜欢的那种。别下次泡温泉飘起来了。有什么喜欢不能买啊,都买,挑好的。”

时隔二十三年,马兆再次见到自己的爱人,她像小狗一样围着马兆转圈:“马老师?!你怎么......你怎么变老了?”

马兆肺里都是水,说不出话:“你这不是废话吗?我都六十了。” 

立领毛衣

寄语|象牙塔

  

  李净齐。

  构思这个名字的时候正要去上课,走在路上,打着伞,心里琢磨起个平声尾的三字人名。我希望女主姓李,可能因为刚看完无证之罪,并且不要太繁杂,因为很懒。

  李净齐这个名字就这么诞生了

  希望咱也能像小齐那样坚定坚强

  

  有关ds的戏份,我写的大约比较新鲜,首先是因为不能上床,所以重点就放在了心理调教上。心理才是ds最关键的一环,性爱只是被广泛认可的有效工具。

  也许不够刺激,不够肉文的香,但我是爱的,而且更爱这种。

  其次,里面所写到的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取材于现实。真正深入后的ds是诡秘的,震撼的,甚至于残忍。如果不是比较详细地了解过,一......

  

  李净齐。

  构思这个名字的时候正要去上课,走在路上,打着伞,心里琢磨起个平声尾的三字人名。我希望女主姓李,可能因为刚看完无证之罪,并且不要太繁杂,因为很懒。

  李净齐这个名字就这么诞生了

  希望咱也能像小齐那样坚定坚强

  

  有关ds的戏份,我写的大约比较新鲜,首先是因为不能上床,所以重点就放在了心理调教上。心理才是ds最关键的一环,性爱只是被广泛认可的有效工具。

  也许不够刺激,不够肉文的香,但我是爱的,而且更爱这种。

  其次,里面所写到的听起来似乎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取材于现实。真正深入后的ds是诡秘的,震撼的,甚至于残忍。如果不是比较详细地了解过,一时间基本难以接受。

  网上许多的dom向都只是图一乐,艺术加工后的作品而已。

  

  对于马兆的结尾处理,因为原作中他不幸噶了(悲)所以为了尊重时间线,需要做一点受伤处理

  而且机械臂什么的真的很涩好吗

  

  说到糖爹这个问题啊,明明想写变态,结果到最后还是纯爱了,果然真诚才是第一生产力。原版这篇文章设计的结局是个非常黑暗的be,但毕竟马兆不是林彧,我们还是要给马老师完整的一生。

  

  写了快三个月,还是太慢,以后多多建设,争取有所进步

  感谢所有支持的人,鞠躬🙇

  

抱月怪兽

马兆 x 你|马老师为何那样(5)

-大量私设,15岁年龄差,存在ooc,时间线和科技未考据过会存在不严谨现象,请注意避雷,谢谢大家

-理工老直男讨媳妇实录(?)

-私心想吃糖才出现的产物,请轻松愉悦的观看吧

  -

  5.

  5:29:59

  5:30:00

  你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到五点半整,仿佛审判来临,你抓起手机站起身,打算去食堂门口后再联系马兆。

  小辈总不能让前辈等吧,尽管这次邀请不是你主动提的。

  想起马兆,你突然心头发痒,干咳两声,有点欲盖弥彰。

  走到研发部门口,人来人往的走廊上都是踩点去吃饭的同事。

  还有等在那里,正低头看表的马兆。

  马兆并不在意周围人的侧目...

-大量私设,15岁年龄差,存在ooc,时间线和科技未考据过会存在不严谨现象,请注意避雷,谢谢大家

-理工老直男讨媳妇实录(?)

-私心想吃糖才出现的产物,请轻松愉悦的观看吧

  -

  5.

  5:29:59

  5:30:00

  你盯着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到五点半整,仿佛审判来临,你抓起手机站起身,打算去食堂门口后再联系马兆。

  小辈总不能让前辈等吧,尽管这次邀请不是你主动提的。

  想起马兆,你突然心头发痒,干咳两声,有点欲盖弥彰。

  走到研发部门口,人来人往的走廊上都是踩点去吃饭的同事。

  还有等在那里,正低头看表的马兆。

  马兆并不在意周围人的侧目,他抬头发现你出来了,向你点头示意:"走吧。"


  和马兆并肩走在研究院里的感觉很微妙。

  一边是难耐的心痒,一边是被注目的尴尬。你不自觉抿直嘴,一言不发。

  你没发现马兆低眸看了你一会。

  他速写你的额头碎发,你的眉骨,你的睫毛,你的鼻尖,你因为抿嘴鼓起的脸颊肉。

  整个过程很快,马兆不多留恋,他知道你发现了会不自在,也知道自己以后多的是时间对你细细描摹,他不着急。

  人流熙攘,你们安静得各怀鬼胎。


  食堂。一样的角落位置。

  你和马兆面对面坐下,和上次不同,你们之间的距离不再隔着两个空座位外加一条走道,而是真正坐在了同一张桌上,餐盘之间还有十厘米就能挨在一起。

  "马所,你也爱吃炸带鱼?"

  你看到马兆餐盘里满到快堆成小山的炸带鱼,心想那么爱吃也不至于点这么多吧,难不成马兆是隐藏大胃王,你脑子不自觉开始播放最近爱看的油管吃播。

  脑子的突然活跃和跳脱意味着人不想面对目前境地,你确实觉得和马兆一起吃饭让你有点坐立难安,出于很多原因。

  "还行。"马兆答得很简洁。

  无言,只能低头吃饭。

  你们安静,周围却炸开了锅。

  曾被所里几乎所有人认定这辈子就是个抱着智能电子计算机过日子的黄金单身汉马兆,居然八百年难得一见铁树开花,和刚入职的可爱妹妹一起共进晚餐!!!

  这种惊天大新闻不在半小时内传遍研究院都对不起它的震撼程度。

  于是你吃着吃着,手机突然来电话了。你掏出来一看,是导师。

  "导?"

  马兆闻声抬眼看你。

  你指指电话,有点抱歉地笑笑。

  马兆没说话,只是拿过你的筷子,把小山似的炸带鱼匀了一半给你。

  “!!!”食堂又炸锅了第二次。

  你连忙摆手:“马所不用不用,我吃不了那么多。”

  你忙着接电话,还没反应过来你们之间的互动有多微妙。

  

  "你现在在干啥?是不是在食堂?"导师的语气有点复杂,好奇里带着点震惊的感觉。你老实回答:"是啊。"

  "你是不是在和马兆吃饭?"导师又突然有点严肃,这让你更摸不着头脑。

  但你也只能继续做个老实人:"...是啊。"

  导师那边传来一声深呼吸的声音:"你让马兆听电话。"

  你把手机递出去:"我导师让您听电话。"

  马兆接过:"马兆。"

  接下来导师的话你一句没听见,马兆也只是一味的"嗯",一点实质的话都没透露,你无从猜测这两人说了什么。

  这就是大佬之间的交流吗,应该在讨论课题或者研究吧?你一边啃着马兆夹给你的炸带鱼,一边试图偷听。

  你虽然爱在导师面前犯贱,但心里还是很佩服导师的研究能力的,和师母说的一样,导师在科研方面是大拿,其他方面是小白。但是有个问题你忽略了,那就是你导师是如何追到你那美丽又强大的师母的。

  大佬谈话,看来我等小白还是退避吧。

  你收回心思专心吃饭,啃着啃着,你突然发现这炸带鱼——是马兆亲手给你夹过来的。

  好嘛,这下送咖啡事件升级成夹带鱼事件了。

  怎么这情况越来越奇怪了啊!

  tbc.

  -

  真的真的好久不见

  明天会再更新一章,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

  依旧,请多多来信^ ^

  

立领毛衣

象牙塔之外(三十)完结篇

  

  假如马兆是医生


马兆醒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那时我已趴在床边睡着,天还墨黑,医院里的唯一小方天空泛着瑰紫色。

  

他抚摸我的头发,声音很轻很平静。“小齐。”

  

我惊醒,跳起来给他掖被角,问他渴不渴,痛不痛,要不要叫护士来打吗啡,他只摇头,然后问我,怎么不回家睡觉。

  

“您都这样了,我在家哪里睡得着。”我勉强微笑,“我应该早点出现的,对不起,马老师。”

  

他说:“你没有错,用不着道歉。”

  

我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腿,医生总有一天也要躺在床上等别人来救治,只是不知内心是何滋味?

  

“您感觉怎么样,医生说……”我迟疑了。

  

“不必担心...

  

  假如马兆是医生


马兆醒的时候是凌晨两点多,那时我已趴在床边睡着,天还墨黑,医院里的唯一小方天空泛着瑰紫色。

  

他抚摸我的头发,声音很轻很平静。“小齐。”

  

我惊醒,跳起来给他掖被角,问他渴不渴,痛不痛,要不要叫护士来打吗啡,他只摇头,然后问我,怎么不回家睡觉。

  

“您都这样了,我在家哪里睡得着。”我勉强微笑,“我应该早点出现的,对不起,马老师。”

  

他说:“你没有错,用不着道歉。”

  

我下意识看了看他的腿,医生总有一天也要躺在床上等别人来救治,只是不知内心是何滋味?

  

“您感觉怎么样,医生说……”我迟疑了。

  

“不必担心,人和机器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芯片与零件的拼附。如果需要截肢,现代科技已经很成熟,可以安装机械腿。把踝关节反接到膝关节上——”他顿了顿,“只是你倚着不舒服。”

  

我扑哧一声笑了,要去给他倒水。马兆摸我的头,“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

  

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浑身发软,精神混沌,这两天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突然松懈下来,再强壮的人也撑不住。

  

我缓缓伏在他的手臂上,用冰凉给自己降温。

  

“去吃点药,嗯?”

  

我不动,马兆的手指轻轻揉捏着我的脖颈,像抚爱小动物。

  

夜晚是沉寂浓黑的,病房里却白,我已习惯了药水味,能在微微刺鼻的环境里恬然入睡。

  

好安静,我静静地趴着,这一刻只属于我们。

  

“我把你前妻给惹了。”我说。

  

“她不会介意的。”

  

“真的吗?”

  

马兆摸了摸我的手。

  

“学习没落下吧,这两天事情太多。”

  

“没有,我很勤奋的。”

  

“我给你买了一栋房子,在天河,有很好的江景,户主写你的名字。”

  

我心下感动,复杂,但却摇头。

  

“我的家在这里,在南山,那个有人给我煲莲藕汤的地方。”

  

马兆的手冰凉,覆在我的额头上。

  

“那你愿意等我回家吗,小齐?”

  

我紧贴着他的胳臂。

  

“我好像爱上您了,马老师。”

  

这半年以来,我经历了无数变故,仿佛所有的人和事都聚集到遇见马兆后莽莽找上门。

  

我看过漫田的麦,翻涌咆哮的海,看过柔软的云与腐朽的树;看暴雨浸湿山野,满天白雪落入钢筋丛林;我习惯了太阳东升西落,四季交替轮节,爱看些世间烟火、人声鼎沸。我用双手感知人间草木,用双腿丈量江河黑土,穿过市井,在街巷中瞥见另一处青空。

  

每一个宇宙都有它自己的苍穹、自己的行星、自己的地球。假如我的视线就此停止,那么就让我的想象能超出此外,我要朝着最黑的夜空飞去,飞出纯白的象牙塔,穿越迷雾,沐浴星光,坠入那一片火红的木棉花海。

  

“想什么呢?”马兆问我。

  

我把脸转向他,笑了笑。

  

“想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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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出院那天,已是芒种时节了。太阳在空中灿白地烫着大地,我们从车里下来,扑面而来的热浪。

  

马兆走路平稳迅捷,根本看不出来受过伤的样子。我偷眼看着他露出的一段金属脚踝,那是一条漂亮的机械义肢,拥有最精密的零件和最高效的运转,在太阳下会反射炫目的紫色光泽。

  

我喜欢这样偷看他,因为马兆很少看我。

  

马兆第一次见我就看透了,他说的对,我是不快乐。打毕业起,我就没对未来做过规划,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着。也学习,但不努力,愿意享乐,又不舍得花钱,我在逃避现在与未来。

  

潜意识里,我希望有人管束我,替我承担责任。这种依赖心理的极端反映在submission,这是之后才总结出的事。

  

但是这份关系里唯一的可变因素——斜刺里窜出,滋生在每个人的心底,并没有被时间消磨掉,反而愈渐光亮。当我突然意识到它的存在时,无形中已经被治愈,也愿意重新肩负起丢掉的责任。

  

同样治愈的还有马兆,他终于不再被心结所束缚。

  

最后能留在世界上的单词大概就是爱了。

  

我以为我只是想找主而已,可最后却收获了爱人。

  

  

  END


白日做梦

[马兆乙女]天涯若比邻

预警:乙女?注意!!!全是瞎编,全是OOC。

好,开始瞎编,乙女虽迟但到。不搞老头我的人生,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搞。

我流女主,大纲only,相当OOC。实际上就想写几个片段,所以不连贯无逻辑。可能会修,可能会有双视角,更有可能啥也没有。


数生所解散的时候周喆直给马兆打电话,说有很多在逃反对势力,马兆作为数字生命的前沿学者,现在改投移山派,很危险,要不要派几个人保护他。马兆拒绝,说工作而已没那么眼中。确实,和他加入航天所进行550系列的研发不同,有些同事去支持太空电梯,有些支持行星发动机,总之都是人才,到哪里都会发光,到哪里都被压榨。他邻居就去了加蓬,走之前还敲他一顿......

预警:乙女?注意!!!全是瞎编,全是OOC。

好,开始瞎编,乙女虽迟但到。不搞老头我的人生,前面忘了,后面忘了,总之搞。

我流女主,大纲only,相当OOC。实际上就想写几个片段,所以不连贯无逻辑。可能会修,可能会有双视角,更有可能啥也没有。

 

数生所解散的时候周喆直给马兆打电话,说有很多在逃反对势力,马兆作为数字生命的前沿学者,现在改投移山派,很危险,要不要派几个人保护他。马兆拒绝,说工作而已没那么眼中。确实,和他加入航天所进行550系列的研发不同,有些同事去支持太空电梯,有些支持行星发动机,总之都是人才,到哪里都会发光,到哪里都被压榨。他邻居就去了加蓬,走之前还敲他一顿饭。

马兆过了很久才发现隔壁又住了人,因为刚进新单位,下班实在是太晚了,反正他下班的时候隔壁都没人,他洗完澡睡觉的时候隔壁也没声。后来他工作稍微稳定,吃完晚饭会去楼下跑步,发现隔壁亮着灯,隐约有点声音。马兆观察了一阵,一直以为新邻居是个老头,因为他听了半天感觉邻居在打八段锦。

马兆想起老邻居,又想想新邻居。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上门拜访,但他太忙了,好不容易于是择了一个周六上午去敲门。结果开门的是个面色不善的女孩子。马兆记得她,在数生所即将关闭的时候,她是清算组的成员。但是更多马兆就不记得了,他不关注这些,记得她也是拜他过人的记忆力所赐。马主任,她薅了把头发面无表情地说,但马兆明白刚刚的那点敌意或者怨气并不是他的错觉。于是他只是普通问候了对方留下乔迁礼物就离开了。回去后马兆想起周喆直说的话,毕竟她在这个时间成为他的邻居太过巧合,他们首次见面的时机也过于微妙。马兆又想到自己的老邻居,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决定还是先观察。

马兆之前没在航天所见过她,或者说他没关注,而一旦他想要关注,那么又好像哪哪都能见到她似的。马兆知道这是某种心理学效应,但是还是要谨慎。她好像就是航天所的后勤,并不是新来的,所龄比他长得多。干很多五花八门鸡零狗碎的工作,行政,网管,马兆还见过她给人修椅子。而且为什么数生所清算会有她,未免太奇怪。

马兆不动声色试探她。开会点她去写会议纪要,晚九点结束会议当天就要,她连带发言老师的ppt和全程录音一起十一点五十九发给他。周五晚上点她做ppt,不是什么重要内容但是琐碎,她周日一早发来说请查收。还点她搬550,她思索了一会儿去行政仓库里找了辆小板车和一堆泡沫塑料,把550小心翼翼放进去问他接下来去哪。他选择这些——他认为折磨人的,同时又离机密很近的工作,并不是无的放矢,他参考了她的工作范围并赋予了她诱人的权限。但是她只是完成一切工作,并且好像干什么都任劳任怨的。其间他还见过她和保洁一起给全所绿植浇水,给新员工也就是前数生所员工制作名片,给新员工更新系统加装防火墙,给所长写发言稿定招待酒店。马兆一度怀疑航天所是不是预算很紧张。但航天所众人都挺忙的,哪怕不是技术人员。他也见过另一个网管同时在管采购,包括食堂的,每天在那搬一百个泡沫箱。

马兆发现的破绽仅仅是她偶尔迟到,但是航天所并不执行严格的打卡制度,所以除了有碍观瞻也无伤大雅。她也总是犯困,但是在正经工作的时候也没出过岔子,咖啡当水一样喝,顺理成章地和图恒宇等人成为了愉快的咖啡搭子。马兆想起他上门打招呼那天她的表情,明白了大概是她的起床气。

或许是马兆对她的关注太明显了,有人会主动和马兆聊起她,而这个人是谁显而易见。马兆警觉:你和她关系很好?图恒宇:大家和她关系都很好。

确实。航天所的老员工自不必说,马兆还见过她去食堂时打饭阿姨把她叫到小窗口给她递了满满一托盘的。包括前数生所员工好像也挺喜欢她。别的不说,让她修东西她是真修啊,她在ddl前恢复了小蔡的破损文件,比之前的网管强多了,图恒宇说。而且,马老师,说话间图恒宇瞟他一眼,你看着也很喜欢她。马兆刚想问何以见得,就见她抱着一叠文件走过去,图恒宇叫住她,她规规矩矩地问好。图恒宇问她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严肃,是不是因为在马老师面前放不开。马兆瞪他一眼,图恒宇并不悔改的。而她回答说她已经在航天所杀了十年鱼,心已经和砧板一样冷了。图恒宇莫名其妙,马兆倒是没忍住笑了。什么陈年烂梗,这梗的岁数没比她的年纪小多少吧。

于是马兆更加警觉。

所长也察觉,问马兆是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吗。又说她是个好孩子,很聪明也很努力。于是马兆顺势就问问什么会在数生所清算时看到她,所长于是就很尴尬又很讳莫如深。人手不够,专业对口,她老师和清算组引荐了她。马兆又问她到底是学什么的,怎么看她啥都干,所长又是尴尬笑笑,学经济学的,运气不好啊。不过二专是计算机,好像还会点小语种,反正当时她老师就推荐她过来了。这不是小姑娘本身也比较好用嘛,哈哈。所长诉苦半小时:实在是没人啊。

马兆:行。

马兆稍微放心,感觉到自己矫枉过正。当时还对周喆直说的不以为意,结果自己草木皆兵。但还是继续观察她,多多使用她。没办法,好用嘛。并且他发现她并不是毫无怨言的,证据是他去找她的时候她还在干他布置的上一份工作,她摘掉右边的耳机时,手机屏幕亮起来,音乐播放界面上是大悲咒。马兆又一次很想笑,但还是冷酷地提了新的需求,看她面上很平静地答应了。他离开的时候,余光里看到她薅了一把头发去泡咖啡。怎么回事,马兆不由反思,他笑点这么低了吗。

马兆也有反思对她是不是太苛刻了。他发现她就没有在他之前下班过。他一度甚至要怀疑她是不是还兼职航天所关门员。但是,确实好用啊,他想起所长那个尴尬的笑容。马兆原本暗自拿她和手下的研究员做对比,觉得她展现出来的工作能力和情绪都很稳定。直到某一次他说“完不成任务都得死”的时候她翻了个白眼,他看见了。他又乐。于是他又挺爱看她看起来十分稳定但是心里指不定在骂什么的样子。虽然她从没有骂出来过,但是有时候她敲键盘的声音会格外清脆和密集。马兆想真是好难得看到这样有韧性的小孩,而她努力完成心理建设逼一逼自己接着交出一份漂亮作业的样子,真可爱啊。

而她回家后甚至还要练习八段锦。

马兆发现她确实完全符合众人对她的评价,他也理解了为什么所长和打饭阿姨对她有所偏爱。

马兆终于慎重地将她移出怀疑列表。但他还是发现哪哪都有她。可能就是一时无法摆脱的心理学效应。但是这导致有时候马兆有一阵没看见她反而会觉得奇怪。草木皆兵后遗症,马兆想,得赶紧工作。

而恐怖袭击就发生在马兆井然有序地推进工作的时候。那时他又升职了,掩护其他同事先撤离并且保存或销毁重要资产也是他的职责。混乱中他一直没看见她,最后人都撤得差不多了发现她在启动应急系统,读条读到97%。她不肯走,马兆也不走。爆炸发生的时候马兆只来得及扑过去把她护在身下,心里一边祈祷读条读满,一边希望傻孩子人没事。马兆醒来前感觉旁边有什么b动静,但是他怎么都睁不开眼,人也动弹不得。好不容易醒来发现自己大概是被绑了,旁边窸窸窣窣是她试图在解绳子。马兆强打精神默不作声地帮她把绳子解了,等她把他的绳子也解了,就在她手上敲摩斯密码让她看准机会先跑。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马兆瞪她,又敲:别装傻。马兆不理她,径直对绑匪说话,如愿吸引了三个绑匪的注意。他正要进一步动作,结果小姑娘一个暴起直接缴械,短暂交火又把三个人一顿暴打之后把人弄晕了捆起来,又一顿操作以后丢了车钥匙给他:马主任,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说完她又在车里快速搜索,摸出几个小东西销毁了。

马兆开车。余光里看她一通操作联系了谁开始汇报,也不避讳他。虽然他们就挨着坐,也避讳不了。挂线以后她又打开弹匣检查子弹数量,枪都是她刚刚从绑匪那里缴的,但是她拆完这把拆那把,熟练得很。弹匣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十分清脆,而她抽空一样说,马主任,虽然我只是内勤,但我射击还不错。

马兆:行。

马兆在她的指挥下开到一个地点,换了一辆车继续开。他开车很快也很稳,但是他想他的水平在她眼里估计不够看。他的心率有点高,又不合时宜地想还是要相信直觉,他的怀疑果然没错,她确实有问题,只是他完全搞反了方向而已。他瞥了她一眼,见她很认真地在工作,又把嘴里的话咽下去。他心想她现在的san值比起被他压榨时不知是高是低。

他们又换了辆车,然后和她的同事接上了头。坐上车之后她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放心地露出颓态。马兆还是很紧张,全部神经依然集中在她身上,看着她和同事同步进展,又打开设备开始汇报。她不知从哪摸了一颗糖吃。她的同事给他递了一瓶水,关心他的情况,马兆客气地谢了,又配合着回答了几个问题,余光里她又吃了一颗糖,歪了头靠在车窗上。

有惊无险回去以后,大家都来关心他,他只好避重就轻。人群中她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马兆脱身以后发现她在角落里讲电话,挂线以后被所长摁着掀起了袖子,他恍然,自己竟然一直没注意到她有受伤。他又想起难怪她总是穿深色的衣服。

马兆给周喆直打电话。周喆直问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哦,人还好用吗。

马兆:行。

也不知道她到底打了几份工。

当天马兆想问问她,发现没她电话,回家看到隔壁没亮灯,去敲她的门也无人应答。马兆少见地感受到一点挫败,当天甚至失眠了。当然这和她没关系,毕竟任何人经历绑架都是会有心理波动的,第二天他也是可以不用上班的。不过他得去配合调查,走之前所长专门关照了他。怎么那会儿就没问下所长呢。他想到之前所长替她辩白的说辞,果然所长也用得很顺手。

第二天她没来上班。他去问所长,所长还是笑眯眯地认真敷衍他。第三天她也没来。接下来一周她都没来。图恒宇来问马兆她怎么不来上班,马兆说你问我干吗人又不归我管。图恒宇鬼鬼祟祟凑到他旁边说那天看到她和你一块儿从车上下来的,也看到她被所长拉走了。而且,马老师,我以为你OvO……

马兆差点落荒而逃。

马兆其实已经准备再给周喆直打电话了,被图恒宇一说就又忍了下来。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然后下班回家看到门把上挂了一卷小点心,但不是北京产的。马兆环顾四周,思考小鬼是不是早就在监(保)视(护)他。拿着点心又去对门,没人。

一周后她来上班,又是对谁都很客气的样子。马兆开完会路过她,她在泡咖啡,看了眼手机是在听心经。他想问她是不是很忙,转念一想人也不归他管。他看着她泡完咖啡皱着脸一气灌下去,然后愁眉苦脸地又灌了一杯白开水。他捏捏手指,摸出一颗薄荷糖给她。她的脸还皱着,愣愣的,他就把糖放在她手机上。马兆看了四下没人,就喊她晚上一起吃饭,接着马上冷酷转身说下班打我电话,说完就走。

因为袭击事件最近研究所下班都很正常,马兆没接到电话,但是出门的时候发现她坐在图恒宇座位上捣鼓电脑。图恒宇看到他马老师停在他的工位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干活。图恒宇又贱贱的又有点怂,最后顶着他老师的目光想说先下班吧,他老师瞪他一眼。他老师很正经地问这是在做什么,她说因为袭击事件又升级了系统,但是另一个网管被砸断了腿,所以是她一个人挨个操作,就慢了点儿。又说马主任那儿要不等下一块儿弄了,马主任叹了口气说先下班。

于是最后变成三人一起下班。走到门口马兆问要不要一起吃饭,图恒宇说好啊马老师下厨吗,又转过去跟她说马老师做饭多么多么好吃,红烧带鱼笨笨吃了都说好。她说带鱼不吃清蒸,没品。图恒宇于是问你也会做饭吗,她说只会杀鱼。马兆瞪了她一眼,她没看到,图恒宇看到了,狂笑着说既然如此我去开车。路上又问她住哪里近不近怎么上下班。开电瓶车。她说了小区,图恒宇恍然大哦,说问题不大明天让马老师送你来。图恒宇擅自决定三个人先去买菜,并说少数服从多数,她于是无话。三个人走在菜市场,很怪,太怪了,但是马兆又很满意,因为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指不定又怎么糊弄他。而现在图恒宇扫码付钱,付完顺势加了她好友,于是他也加了。图恒宇眼里写满了马老师你行不行,马老师沉默。

没买带鱼,因为买了鲜活海鲈鱼,买回家图恒宇问她真的会杀鱼吗,她平平无奇地看了图恒宇一眼,客客气气问能不能借此宝地演示一番。马兆颇有些幸灾乐祸地同意了,于是她挽起袖子拿了刀猛拍鱼头然后一顿杀。图恒宇看她,图恒宇看马老师,马老师根本不看他。她洗干净鱼又洗干净手,问图恒宇干嘛一副怪表情,你做那么多实验难道没杀过小白鼠。图恒宇说可那是鱼啊。马兆把两个人都赶走。

马兆做饭很好吃。他本人其实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吃过的人都说好。她也说好。吃饭时图恒宇打听她,问她怎么来的航天所。她说经济学不存在了,多亏了她老师。马兆冷不丁问她老师是谁,她夹了一筷子海鲈鱼说老师姓周,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老头,和各位科学家不一样的。马兆又瞪她,骗子。吃完饭她主动去洗碗,洗完图恒宇已经走了,马兆站在她身后看她。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马兆于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是问她之后还来不来上班。当然来的,她说,正经编制,有事都请假,出差都审批。马兆沉沉地应了一声,然后说以后不忙的话就过来吃饭。

她说好。

第二天早上马兆给她发消息,她没回。马兆到单位也没见她,一上午都没见她。但是午休时她敲敲门进来给他升系统。他看她嘴角有一点咖啡渍,想给她擦擦,但最后只是递了一张纸巾。她困惑地歪头,马兆于是凑近了轻轻给她擦掉了。她摸摸嘴角。马兆干咳了一下,问她上午是请假了吗。她说睡过头了,别告诉所长,见他点头又问他要不要午休。马兆没有午休的习惯,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阳光太好,计算机的嗡鸣太催眠,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时世界模糊一片,心中也惬意。他的眼镜被人放在桌上,旁边是一小袋水果糖。

后来周喆直带人来北京开会,完了去航天所了解了下量子计算机开发进展。结束后周喆直和另一个老头一起和所长还有马兆吃饭,席间周喆直说介绍下这是周老师。马兆认识他,在太阳危机之前是很有名的学者,研究经济学的,具体哪个细分领域他不记得了。原来他后来去了ueg和周喆直当同事。周老师郑重地喊他马主任,说我们家小孩儿多谢您照顾。马主任没反应过来,所长就敲边鼓夸她。马主任于是想起所长说她之前是学经济学的,入所是老师引荐。又想起她说她老师姓周,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老头,他当时以为她说的是周喆直来着。于是他也郑重说,她也照顾我良多。说完周喆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他也察觉这话哪里怪怪的,但是算了。周老师反倒说,各论各的。又说以后要是和她一块儿来,请他俩吃饭。完了又请他转交东西给她,周喆直一直笑得很奸滑。

那天她不在,说是出差。他有点担心,却只是发消息说偶然见到了她的老师。她也就回复说早知道让他带礼物。又带礼物,带什么礼物,他不由想,这是什么师门传统。

但是这样也已经很好。

也不知道这些人都知道什么,感觉就他一个人在秘密的门外。只是后来他很快被拉入局中。吃饭像是过桥,之后没多久所长就调走了,马兆升了所长。所长和他交接时他也正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是如此真实,但她就是秘密本身。而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后来有一天马所开完会回来,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发现好几个未接来电,谁打的都有。说是航天所门口发生了无差别袭击,嫌疑人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恐怖分子,只是没抽中签的普通人,所以危害不大,被当场抓获了,也无人伤亡。

他最后拨的是图恒宇的电话,图恒宇在电话里感觉不是很清醒,只是反反复复地请他去医院。

马兆到医院看到图恒宇牵着女儿在病房门口等他。他感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想起图恒宇的女儿还很小的时候,他的夫人在车祸中丧生了。当时他们一家都在车上,图恒宇开车,而他的夫人是为了保护女儿。

马兆进去看见她躺在病床上。他想不是说无人伤亡吗。虽然图恒宇说医生说她可能只是睡着了。图恒宇说得含糊,只是说有人开车在航天所门口一通乱撞,她当时冲过来抱走了丫丫,又借了他的车最后把人逼停了,然后警察就到了。而他是在带丫丫做检查时在医院捡到她的,他们喊她她都没听见,最后眼看着她靠着墙倒下去,手上化验单掉了一地。

图恒宇想要再说点什么。马兆拍拍他的肩膀,又蹲下来问丫丫身体怎么样。马兆看他一脸ptsd的样子帮他叫了车,又送父女俩上车并叮嘱到家给他电话。

马兆回到病房的时候她还没醒,他就这样站在床头看着她。他对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但是此刻还是会感到微弱的遗憾和不甘。他想她真年轻啊,为什么也会有白发。

她醒来时马兆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直到她出声喊了他,又径自撑着床坐起来。马兆看她露出些紧张的神色,然后开始解释,他于是就听着。他是想问的。是他的神情太阴沉太怨怼了吗。他最后只是问她紧急联系人写的谁。她恹恹地说写的老师的短号。马兆差点笑了,你周老师都在ueg了用个p短号!马上!改成我!

她没有拒绝,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的死亡信息也会发给你。

马兆也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的也可以发给你。

她说那好吧,我报备一下,以后有需要填紧急联系人的地方我都填你。但是所里的就别改了,免得大家觉得你作风有问题。

但是她死之前并没有紧急电话。后来周喆直给他一张数字生命卡,小小的就像是一张游戏卡带。马兆想起他们关于数字生命为数不多的讨论。

马兆历经黄金时代,收藏了很多游戏,骗她来家里玩。马兆问她要不要玩分手厨房,她说这游戏也太像上班了马所饶了我吧。打完极乐迪斯科以后她沉默地躺在沙发上喝汽水,马兆摸摸她的头发给她加冰块。后来打怪物猎人,她打不过,马兆给她换了哈迪斯,最后她把手柄丢给他看他打。又打宝可梦,她问马兆数字生命也像是养宝可梦吗?这是她第一次问起关于数字生命的事。马兆说是吧,就像养电子宠物。她又说那你想被人当电子宠物养吗。马兆罕见地犹豫了一下,说他希望能真正地死去。他又问你想不想。她说她死都死啦哪管得着这么多,要是有人愿意养,养着又能让人开心,那就让他养吧。最后他们一起打人类一败涂地,从高台上轻轻地坠落下去。

马兆看着她的卡带,记不清她是什么时候做的被试。周喆直说你们之前招志愿者的时候她有去。那个时候她就很喜欢你们数生所,说你们食堂好吃。马兆说他不记得了。他不记得他们是否在那时就已经相遇过。

他知道周喆直的意思,之前发现550逐渐派生出自主意识的时候他就汇报过,并且建议加入人在回路模块的学习。他又低下头去看她的卡带,想这里怎么能是她完整的一生。

谢谢,他深深地看了周喆直一眼,最后只是这样说。

后来航天所又来了一个新的后勤,也是分配到他的对门住,只是新邻居一直很安静,不会在家放八段锦。

马兆就这样稳定高效地继续工作着,就连在北京海底重启根服务器的时候也是如此。真他妈冷啊,最后的时刻马兆想,她那时也会感到冷吗。

 

 

 

-终-


麇

23 结局下

咱们活泼小狗正式下线了,我真是很刻薄的人啊。会出马兆视角的,还有一些番外。谢谢大家支持,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看我的文。

  

她在月球基地几乎天天打视频给马兆,什么都和马兆说。第一天上去的时候基本晕厥,她打回去吐槽抗荷服能不能再改进改进,“这重力加速度能在我回程的时候要我的命。想到还要来一次我都不想回来了。”

马兆都没来得及安慰她,她自己已经开导好了,笑嘻嘻的:“但是你还在地球上呢,我怎么都回来,不怕。”

“知道了,你回来想吃什么?”

“这就讲回来的事儿了?我还没开始工作呢。”

“你早晚回来,先给你准备。最近数字生命有些进展,图恒宇和我打算弄一个数字生命卡。但是伦理上有很大问题,数字生...

咱们活泼小狗正式下线了,我真是很刻薄的人啊。会出马兆视角的,还有一些番外。谢谢大家支持,第一次有这么多人看我的文。

  

她在月球基地几乎天天打视频给马兆,什么都和马兆说。第一天上去的时候基本晕厥,她打回去吐槽抗荷服能不能再改进改进,“这重力加速度能在我回程的时候要我的命。想到还要来一次我都不想回来了。”

马兆都没来得及安慰她,她自己已经开导好了,笑嘻嘻的:“但是你还在地球上呢,我怎么都回来,不怕。”

“知道了,你回来想吃什么?”

“这就讲回来的事儿了?我还没开始工作呢。”

“你早晚回来,先给你准备。最近数字生命有些进展,图恒宇和我打算弄一个数字生命卡。但是伦理上有很大问题,数字生命真的能产生自主意识吗。如果真的能...”

“天呐我在月球上和你谈哲学。”她拿手撑起下巴,“真浪漫啊。”

马兆突然意识到不应该用大量的私人时间向自己的爱人汇报工作,更何况等她的工作步入正轨这时间就更少了。可是她不介意,她真心觉得这是宇宙级别的浪漫了,在文人骚客梦寐以求的月亮上和马兆谈些生命的本质。她又在笑,缓慢地清晰的笑起来,好像是受了某种失重的影响一样,马兆觉得她一下子有种“漂浮”感。一些隐约的,春天柳絮一样的东西从空中飘过,倏而消失了,很遗憾他没有抓住这种预感。

她每天抽时间都要和马兆讲话,一下打散了这种异样。

“这里都乌漆嘛黑的,好奇怪,总感觉自己在熬夜。”

“第一次感受到重力不一样是什么感觉诶,怪好玩的。”

......

基地的日子逐渐无聊起来,这次又挑选了五人小组完成工作,她到了才发现里面竟然有小徐。

“这家伙怎么变成基础员工了?”她心里奇怪但是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做停留,回想起来觉得好笑:“难道这就是成长吗。”

那天太阳风暴预警,大家都回到基地,清点人数的时候她发现少了一个人。她问:“有人见到那个韩国人了没?再点一遍人数。”大家都有些慌了,如果他一个人留在外面太阳风暴一来就会因为宇航服无法供氧窒息。那家伙果然不在。只能挑了几个人出去找,企图在太阳风暴来临前把他拖回来。

落单的韩国研究员幸运的回来了,出去找人的同事在门口发现了他。但没有人料到这个人这么生气,他甚至没有脱宇航服就对准小徐的脸来了一拳。不知道是鼻血还是嘴里的血,小徐一下就满脸是血的趴在地上了。大家都是一惊,其他人连忙去阻拦他,但韩国人仍然怒发冲冠骂个不停,而小徐缩在地上一言不发。十分钟后,才从大量脏话中提取出了事情经过。本来出去作业的时候接到通知要他们返程,结果小徐没等所有人回来就提前关了门。韩国人坚称小徐肯定看见自己住向这边跑了但还是关了门,小徐则咬定她已经喊过了是韩国人自己错过时间。韩国人的表现真的很符合大家的刻板印象,像以前流行的韩剧里一样跳脚大骂,对此其他研究员表示理解因为宇航服确实有记录。回放公共频道就能听见韩国研究员撕心裂肺的呼喊,但是小徐还是哆哆嗦嗦的关了门,甚至回来时对此一言不发。从此小徐的日子就开始难过了,没有人愿意和这样自私的家伙搭档作业,甚至报告已经递到了地球政府,小徐只能日复一日在基地做设备检查。

在回程的时候研究员先到空间站等回程,还有人开玩笑说等不及了现在就跳伞下去吧。

“不是,大家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什么?”

“失压了。为什么没警报 ! ”

“哪来那么高压差 ! ”

“别管了,走 ! 走 !要爆炸了 !”大胡子研究员随手揪着两个人向另一个舱跑。

她也撵着人跑,“快走,我们把这截脱离了,不然一会儿得炸。”

“吗得,脱离不掉 ! ”

本来韩国兄弟都躺倒在休眠仓里了一下掀开盖子坐起来:“叫那杀人凶手去接手动啊 ! ”她看见这一幕几乎要笑出声来,怎么看怎么像诈尸,有一种诡异的东方鬼故事感但是又因为激动的外语显得荒诞。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大家都看了小徐一眼,小徐即使能安全回到地球也是要上审判法庭的。韩国人继续施压:“你搞清楚你当时是要杀我的,你现在去弥补罪过 !你去我就原谅你,我撤诉 !”

小徐尖叫着:“这又不关我的事 !又不是我做的!你不是没有死吗,凭什么现在要我去送死。”小徐趴下来死死扣着休眠仓,像是害怕谁把她抓走,然后就是颠三倒四的自语:“我刚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我之前是一张白纸啊。你们没有权利......我是,我是一张白纸啊......”再这样下去真的会爆炸的,就是金箔纸也没用。“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穷”,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此为鲁迅先生原文)

她和大胡子同时站起来,胡子哥说:“我去吧,你还年轻。”

她说:“我是组长。”

大胡子不肯退让,她健步过去反手关上舱门,然后打开全频通话:“不好意思了,我快一步。这舱我熟啊,肯定比你快。”她一边动手一边交代遗言:“别的废话我没有,回去和我丈夫说我授权他制作我的数字生命,我的数据他都有。”脱离开始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再和他说对不起吧。我的值钱玩意儿留给我那傻朋友,马兆用不到,他工资可比我高多了。我......我是真心的,真心喜欢你,你别不相信,但是——以后好好过。”长久的沉默。

“马老师。”她轻轻叹气,但是什么也没说。

在断联之前,她突然补充:“等会儿,再骂个人 !”让人不合时宜的想笑,“徐白纸,你听着,和你共事是我的耻辱。真tm丢脸。”

这样大的焰火,转成流星,连地球都看得见。  

文陶

  重组单位后马兆的职位往上升了一级,他能察觉到老师正在慢慢放手,打算让他慢慢接手一系列事物。说是重组,不如说成合并,马兆在电脑上浏览完新同事简历,最终倒回文档第一份简历上,那张证件照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有过一次登山之缘的朋友的朋友。

  这批人正式任职的第一个月里,据马兆为数不多的放松间隙所见所闻,了解到新同事比他们对应档案上更多的东西,尤其是她。毕竟,同办公室,老师半途收来的师妹,记不住也很难。不过她似乎不太和除老师以外的人交流,但看她交给自己的工作任务没什么大错,他也就默认这位应该与自己差不多。


  地球自转周期不断延长,日温愈发不稳定,幸亏单位选址建造之初就定下了恒温系统,真正......

  重组单位后马兆的职位往上升了一级,他能察觉到老师正在慢慢放手,打算让他慢慢接手一系列事物。说是重组,不如说成合并,马兆在电脑上浏览完新同事简历,最终倒回文档第一份简历上,那张证件照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有过一次登山之缘的朋友的朋友。

  这批人正式任职的第一个月里,据马兆为数不多的放松间隙所见所闻,了解到新同事比他们对应档案上更多的东西,尤其是她。毕竟,同办公室,老师半途收来的师妹,记不住也很难。不过她似乎不太和除老师以外的人交流,但看她交给自己的工作任务没什么大错,他也就默认这位应该与自己差不多。


  地球自转周期不断延长,日温愈发不稳定,幸亏单位选址建造之初就定下了恒温系统,真正实现了四季如春——温度恒定,湿度恒定。大家投票选出了一个更适合春秋季作业服的温度,但人运动起来总避免不了产生热量,当并除危险作业外的一些操作,大多数人会选择内搭加白大褂的穿搭。而她似乎感觉不到热,里面那件长袖工服永远拉链拉到最高处,老师开玩笑说找收了两个性格差不多的学生,但仔细想想她比自己还要紧绷。

  午休办公室里的人有什么动作都会惊醒她,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有些惊人。


  今天会议结束已将近下午一点了,大多数人直接拎起宝去食堂,马兆也不例外,不过他吃饭很快,他回办公楼时还没几个人回来。马兆推开门看过去——她趴在桌上休息,难得没有被惊醒,他不由自主放轻动作,悄悄走到自己的工位上。她侧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用自己的头发盖住自己整张脸,只露出口鼻,她选择的位置中午能晒到太阳,不知道是谁拉开了窗帘,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头发渡了一层毛绒绒的金光,像只打盹的猫。

  马兆的目光落在淡色的唇上,随后借着俯视视角窥见她长期被衣领遮住的颈部,再往下视线被衣服挡住,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把窗帘拉上。

  她的睫毛颤了颤,转头的瞬间他也转过身,视线对上她的目光,随后即刻扯开。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惊醒她,不过她看起来更惊慌,他倒是立刻冷静下来了,快速说清原因。

  她站起身想道谢,不料碰倒了桌上的水杯。马兆说了一句“小心”,向前跨了一步接住那个杯子,热水顺着手指缝往下流。她也跟着手忙脚乱,迅速抽了五六张纸巾裹住他的手不让水滴落。她太瘦了,以至于上半身微微前倾的这个姿势,足以让衣领敞开一个能露出她锁骨的口子——想到那次爬山她在山顶换冲锋衣的内衬,宽大的T恤衫下明显的骨感。

  马兆抬高下巴,“先把杯子拿起来。”她这时候倒是格外听话,一手抽出杯子一手团起纸巾放在他手心里。

  “对不起。”

  “是我冒犯了。”

立领毛衣

象牙塔之外(二十九)

  

  假如马兆是医生

  

从深圳北到人民医院有多远?

  

我一路打车过来,感觉穿梭了一万年,跑进医院大门时差点被绊个跟头。图恒宇在大厅里等我,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他在哪里?马兆在哪里?”

  

他们把我带进病房,医生,护士,算上我总共四个。

  

马兆躺在白色的床上。

  

我走过去,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的声音永远如此镇静,“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且救治及时,还没有细菌感染。但因为是钝器重砸,腿部已经压烂了,截肢的可能性很大。”他看我一眼,或许以为我是他的女儿,“患者已不年轻,恢复能力和免疫力都没那么强,我们会尽力,争取保留。”

  

我缓......

  

  假如马兆是医生

  

从深圳北到人民医院有多远?

  

我一路打车过来,感觉穿梭了一万年,跑进医院大门时差点被绊个跟头。图恒宇在大厅里等我,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他在哪里?马兆在哪里?”

  

他们把我带进病房,医生,护士,算上我总共四个。

  

马兆躺在白色的床上。

  

我走过去,问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的声音永远如此镇静,“已经脱离了危险,而且救治及时,还没有细菌感染。但因为是钝器重砸,腿部已经压烂了,截肢的可能性很大。”他看我一眼,或许以为我是他的女儿,“患者已不年轻,恢复能力和免疫力都没那么强,我们会尽力,争取保留。”

  

我缓缓走到床边坐下。马兆的身上插着管子,下半身隐隐可见暗红色的血,浸透了纱布,闭着眼,神情倒是很平静。

  

“怎么弄的?”我轻声说。

  

图恒宇把我拉起来,拉到走廊,我回头透过窗户看见马兆旁边仪器上平稳的波浪形心跳。

  

“做实验,仪器故障,从上面砸下来了,压到右腿。”图恒宇说,声音有点发颤,“因为是钝器砸伤,没办法缝合,一旦感染就要截肢,马老师自己也知道。”

  

我感觉心凉的透。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一早。”

  

我头皮一紧,心脏被狠狠揪住——正是我到桂林的时候,一小时前他还打过电话!

  

图恒宇见我神色仓皇,一只手搭在我肩膀,像要给我传递力量似的,很大力,我的骨头快被捏断了。

  

“马老师没有其他亲属,我还联系了他前妻……如果你觉得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我说,“我陪在这里。动手术的话是否需要人签字?”

  

“我来签,”图恒宇似有不忍,“你可以先回去上课,有需要会联系你。”

  

“我留下。”我只能重复。

  

没做任何准备,我以前也从没有陪护病患的经验,正当我要去买水买饭时,门外一阵喧嚣。

  

“怎么回事?”我问护士,却是图恒宇匆匆赶来,低声说:“你父母来了。”

  

我感觉五雷轰顶,眼前一黑。

  

“可否帮我拦一拦?”我急促地说。

  

但熟悉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走廊另一端,我只能拍一拍图恒宇,硬着头皮迎上去。

  

“爸……”

  

短短几秒内,我眼前闪过无数设想:怒气冲冲过来,猝然给我一耳光;大骂不孝子,荡妇羞辱,警告、威胁,“再和他在一起就没你这个女儿”……

  

万万没想到是都猜对了,图恒宇拼命阻拦,患者们惊慌失措,医院里乱作一团,哭泣声、怒吼声不绝于耳,护士厉声喝斥着让闹事的人出去。

  

我捂着脸,嘴里的伤被打裂了,又咸又腥,我吐出一口血水。

  

大概是鲜血的红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冲击,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冷静下来,我淡淡道:“别在这闹,有什么话出去说。”

  

衣领被扯住,我爸低声道:“你还有脸说我们?走,跟我回学校!”

  

我任由他拉扯着我出医院,上地铁,听话的很,可怜自己一整天都没歇着。期间他们始终强忍着怒气,直到看见学校大门,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

  

“你说说,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宾馆内,我妈坐在床上,我爸拉过来仅有的两把椅子,像审判。

  

“准确来说,没在一起,只是一起住,在深圳湾。”

  

“多有钱都不行!”我妈没好气地说,我爸倒是愣了愣。“你喜欢他的钱?”

  

“那倒没有,”我说,“我喜欢他。”

  

“你这么年轻就给人当小老婆,图什么,同龄人都不好?”

  

“也不是不让你找年龄大的,可这差太多,我们是怕你受骗……”

  

我一言一语仔细听着,等他们说累了,才慢悠悠开口:“爸,你觉得马兆这人怎么样?”

  

短暂的沉默。

  

“他是好人,你也知道,而且他跟我说过无数次拒绝,只是我想待在他身边。”我斟酌着字句,“你们并不是不能接受他这个人,而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我很快乐,他待我很好。”

  

他们的眉宇之间忧愁又浓重了几分,我继续说:“我并不想惹你们生气,那个给你们报信的人,他必定说得很难听,把我说得不堪入耳,但马兆没有任何卑劣举动,我们没上过床,他甚至不碰我。”

  

我妈刚要反驳,我拦下她的话头:“当然,我知道年龄是一道鸿沟,但你也说过能接受,他又没有包养我,只是在一起相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语调真诚,神情平和,对面似乎有所松动。

  

我乘胜追击:“半年,只需给我半年时间,我不是金丝雀,不会受人欺凌。如果出问题,他的一切信息都能查到。你们想告他只需一纸公文。”

  

他们没再说什么,没说同意,但也没再坚持拒绝。也许在马兆醒来后他们会改口,也许我们会关系冷淡,也许还会在深圳闹一闹,但没关系,他们迟早会接受。

  

我安顿好父母,又匆忙赶回医院,买了水果,马兆还未醒,但这次站在他床前的是一位中年女人,身形修长,妆容精致,能看出保养的很好,只是面色冷漠异常。

  

“你好。”我经过她身边时随口说,弯腰把水放在桌上。

  

“呵。”她轻笑。

  

我彬彬有礼:“你有什么事吗?”

  

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看一只虫子。

  

“请你出来一下。”语气冷冷的,用礼貌的言辞下命令。

  

我随她走出病房,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马兆。

  

“你是他的学生?”

  

她单手挎着名牌包,用眼角看我。

  

“不,我是——”我一时没想好说什么,这女人和年轻小姑娘不同,不是胡诌吓唬就能对付得了的。

  

她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上下打量我一圈,然后说:“我知道你是谁了,去喝杯茶吧,顺便说说话。”

  

坐在高档咖啡厅里,我看着面前苦涩浓郁的深色饮料,感觉十分荒唐。马兆在病房里生死攸关,她却拉我坐在这里喝下午茶。

  

“你不是第一个。”她说。多新鲜的开场白。

  

“他之前就有过这种事,我看你的第一眼就明白了,”她喝了一口茶,好像短暂的沉默能镇住我似的,“你不知道,他在跟我结婚期间就这么做。”

  

“我知道,”我说,“而且我知道更多,不是你所见的那样。”

  

她不以为然地笑,然后问我:“你多大了?十九?二十二?他就喜欢年轻的,哄着她们,可有一手了。”

  

我看着她,不说话。

  

“我当初也是愚蠢,居然和他走到一起,”她冷冷地弹着指甲,我看到她手上的新钻戒。“我学材料的,当时天真地以为医生都是神圣职业,结果还不是出了门就找小的——你怀孕了吗?”她嘲弄道。

  

“没有。”我说。“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你‘出轨’的前夫需要人照顾。”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继续问:“你父母知道?他们也准?”见我默认,轻蔑地笑:“果然,什么家庭教育什么孩子。”

  

我一杯咖啡泼在她脸上,什么高知识分子,败坏起来都一个德行。

  

走回病房时,我经过运动康复区,看到许多缺胳膊少腿的人在艰难地适应新躯体,不知道马兆会不会变成这样。

  

他可是马兆啊,永远冷静理智,铁板一块的心,好不容易才焐热了。

  

我坐在他的床前,把脸贴在他手背上,很凉,但让我心安。

  

  

  TBC

霁尘辞月

【马兆×你】生生不息(12)

*距离请假条上的时间迟到一个月后,我爬回来了

*其实这一个月里我在搞韩总,韩总那里都是糖(写作糖读作🚗),真的不去看一眼嘛

*马老师正文坚持纯爱,所以这一章是521纯爱礼,马老师,纯爱的神!


12.


“好久不见,Doctor Lee。”

马兆打开门,朝一毕业就如同人间蒸发的那人说道。

严格来说,从马兆的角度,声笙蒸发得不算彻底,更像是水蒸气撞上了冷玻璃。

偶尔伸手就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因为霍副主任时不时会透露些许动态,语气里满是炫耀自家孩子的傲娇。

遇冷凝结成水珠后又一眼就能看清它的轨迹。兔子这个蓝星圣母刚一对外宣布停止核武备战,只留少部分技术人员进行日常...

*距离请假条上的时间迟到一个月后,我爬回来了

*其实这一个月里我在搞韩总,韩总那里都是糖(写作糖读作🚗),真的不去看一眼嘛

*马老师正文坚持纯爱,所以这一章是521纯爱礼,马老师,纯爱的神!



12.


“好久不见,Doctor Lee。”

马兆打开门,朝一毕业就如同人间蒸发的那人说道。

严格来说,从马兆的角度,声笙蒸发得不算彻底,更像是水蒸气撞上了冷玻璃。

偶尔伸手就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因为霍副主任时不时会透露些许动态,语气里满是炫耀自家孩子的傲娇。

遇冷凝结成水珠后又一眼就能看清它的轨迹。兔子这个蓝星圣母刚一对外宣布停止核武备战,只留少部分技术人员进行日常维护,全力支持“移山计划”的行星发动机建造,消失已久的人就突然再次出现,之前去了哪里,又在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只是优良传统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距离上次单方面见过也不是很久。

月球因结构和大规模生态循环问题,并不适合被改造为逃生舱,俄罗斯的“逐月计划”最终宣告失败,并入中国的“移山计划”,预备放逐月球。当前人工智能最重要的任务,一是维护太空电梯的正常运行,二是支持行星发动机一号试验机的实验和建造。包括马兆在内的中国科研人员,由各研究所和企事业单位选送,再经体检和体测,将分批启程前往UEG加蓬联合实验基地。

当然,如马兆这种必须去到现场的王牌型选手,是不用体测的,体检也不过是循例走个过场。

至于针对年轻人们的体测,一辆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同马兆前后脚迈出医院接诊大厅大门的天津籍工程组负责人对此锐评道:“极限挑战啊?介尼玛不神经病吗?”

马兆双手往带兔耳造型的黑色挂脖手套里一插——这还是当初丫丫从爸爸那里知道马伯伯怕冷之后,送给他的新年礼物,深以为然:数九寒冬搞体测,老霍多少有点疯。

撇眼瞧见冬日午后阳光下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好像一只孤独的企鹅。①

自从图恒宇出事后,马兆就有意无意地回避了所有可能的亲密关系,始终占领思维高地的理智告诉他不要靠近,残存的感性令他不敢靠近。后来图恒宇去了UEG月球实验基地,马兆身边从此更是无形中竖起了真空带。如若不然,今天这种场合,图恒宇是会抱着两人的体检报告,替他跑上跑下的。

机车也被霍副主任以“安全”为由暂时扣下,反正新住所离各处都很近,溜达溜达就当锻炼身体了;实在不行,还有批给实验室的新能源汽车和路边的共享单车。

注意力回收的一瞬,刚停稳的那辆救护车上跳下一个身影,直觉告诉他应当认识,胸前IMP的橙色所徽更是让他确信无疑。小姑娘不仅没被挑战到极限,甚至有余力救助同所的其他人,转运床路过马兆身边时,还能听到她有条不紊地与护士交代同事的基本信息和病史。

但他没有多作停留:出发前550C还要进行一次测试。

门外人微微歪头,抿唇一笑,颊边酒窝若隐若现,杏眼眨巴眨巴:“我来找马老师要赌债。”

既含睇兮又宜笑。

马兆有些恍惚,更准确的说,他发现自己心中感慨,但不明白自己该感慨些什么。

孩子长大了。

孩子真的长大了。可这话更适合由老霍来说,他自始至终都站在心无杂念的纯粹师长的位置上。

马兆自问,他并不是。

闪身让出进门的位置:“讲道理,正月初六不宜讨债吧?”

“所以我这不是带了驴打滚来对冲一下吗?”声笙晃晃勾在手指上的餐盒,“我爸用时新材料做的改良版。但我打小对这玩意儿就没什么感觉,不知道算不算得上好吃。”

马兆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从鞋柜里给她找了双熊猫头的毛绒拖鞋,又随手接过她刚脱下的羽绒服挂好。

“马老师家的地暖温度不够吗?”声笙对马兆在家仍是长袖毛衣套加绒衬衫,牛仔裤也疑似加绒,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表示疑惑。地暖由燃气改造为核电取暖,是她们所和CNNC合作的民用项目,早已全面铺开,而且向来是优先科研人员的。

——马老师不会这么……虚吧。

“我习惯保持体温高一点,尤其是手。”说着,递给声笙一杯热水。

马兆像声笙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个坚决不穿秋裤的cool boy,但很快就被莫斯科40cm的积雪教会了做人,病毒和严寒同时侵袭了他的身体,靠一颗不知道过没过期的布洛芬续上命。自那之后就对温度变化十分敏感,量子计算机有多怕热,他就有多怕冷,刚刚隔着羽绒服都分明能触碰到声笙双手的冰冰凉、透心凉。

被点的声笙乖乖接过水杯,抱着捂手——其实她哪怕三伏天也是皮肤冰凉,不管内里是否热成壁炉里的烤鸭,风一吹,表面立刻泛凉,郝晓晞以前最喜欢一下课就跨越大半个教室来抱着她的胳膊解暑。但是吧,有一种冷,叫做马老师觉得你冷。

而且,偏高的温热从喉间向四肢百骸逐渐蔓延,确实会给人一种晕乎乎的惬意感。

“你先自己坐,我书房里还有点东西要收拾。”

跟声笙想象中的冷硬风不太一样,马兆家里大多使用暖色调的不饱和色,明亮又温暖。

——奇怪?搞人工智能的科学家自己家里怎么连一个智能家电都没有?

声笙想起自家杂物间里那一堆堆爸爸所在公司的供应商和客户半卖半送而来的各类电子产品,开始思考是她爸爸的问题,还是马老师别具一格。

马兆从书房里推出行李箱时,声笙正弯腰站在胡桃木的餐边柜前,满眼好奇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柜子里的皮卡丘和御三家手办:“喜欢的话,挑一个带回去。”

“君子不夺人所好。”声笙直起身,从玻璃门的倒影里朝身后的马兆笑着摇摇头,“只是在想,原来马老师也会喜欢这种可可爱爱的东西。”

隔着玻璃对视的瞬间,马兆莫名忆起小时候听过黄梅戏里唱“我从此不敢看观音”,几乎想要上前捂住小姑娘的眼睛,好叫他猛烈跳动的心恢复平静。开口却是一贯平稳的语调:“可以挑,大部分都是以前肯德基买套餐送的。”他不讨厌油炸食品,甚至在疯狂星期四还很疯狂的初期热情参与过,但为了集齐每次的限定礼品,连吃好几天的嘎韭菜套餐,他偶尔也会觉得自己好像个大冤种。

声笙垂眸看了眼倒数第二层的傲娇杰尼龟,双手叉腰,头戴黑武士头盔,眼里笑意更深:它这个造型和以前的马老师好像哦~

最终还是顾左右而言他:“马老师只带一个箱子吗?”航天局的通知是“2个、28英寸、40千克以内”。

“去一年,没什么好多带的。”UEG和航天局提供全部生活物资,只需要带点私人物品和贴身衣物,对马兆这种物欲不高的中年男性来说足够了。

“我妈自己飞来飞去,干了这么多年考古,怎么就想不通呢?”声笙长叹一口气,努努嘴,“我再不把箱子锁了逃出来,她就要把家都给我塞进去了。”

“父母都是如此。”

声笙突然想起年前去拜访大师兄时,被他薅去帮忙整理赴加技术人员档案,马老师的家庭情况表上,父母皆是“已故”。这种“甜蜜的烦恼”实在是不该在他面前提及,正忖度着该如何转换话题,却见马兆轻踩一脚行李箱万向轮的地锁,语气如常:“吃点什么?运气不错,我正准备清冰箱。”

声笙暗自松了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跟着马兆晃悠到厨房门口:“马老师这双手居然还会做饭。”

“读硕士的时候,我去俄罗斯交换过一年。大毛的菜倒不算难吃,唐人街也有不少中餐馆,可不是做中国菜就能宽慰中国胃的。”马兆将声笙的神情变化和小动作尽收眼底,大概能够猜到她在想什么,这是她近乎本能的礼貌。可他作为一个眼看着奔向第四个本命年的成年人,必修课之一就是不断送至亲长辈远去。他并非天生草木,还是会心有所感,但更多的是习惯,便主动岔开了话题。

“最开始大块吃肉吃得可开心了,结果不到三个月,我做梦都是三河米饺、粉蒸肉……还有肥西老母鸡汤。”马兆一边翻腾着冰箱,一边数着家乡有哪些美食,好像念叨着就能再次呼吸和品尝到这些记忆里的美好一般——即便他已经快十年不曾回去过了,话语间不自觉地带上了合肥方言的腔调。

“酸菜鱼吃吗?底菜有豆芽、土豆、金针菇。”

“吃。”

“金沙大虾?只剩一包罗氏虾了。”

“吃。”

“荷塘小炒?有莲藕、马蹄、胡萝卜、荷兰豆、木耳。”

“嚯~马老师,你家冰箱是黑洞牌的吗?”声笙一脸惊奇地蹦哒到橱柜边,提溜起其中几个真空密封袋,对上面记号笔标注的日期表示瞠目结舌,好在几样荤菜都还在她认知里的保质期内,见马兆波澜不惊,仍在冰箱里“挖宝”,撇撇嘴,“这要是吃出事了,咱俩可就是死同穴了,见了马克思都说不清楚……”

“你吃不吃?”冰箱门上的磁条“啪”地回归原处,马兆往橱柜台面上扔了一包冻得结结实实的芋圆,眼皮微抬。

——这就是35岁杰青、42岁准院士、44岁院士的压迫感吗?②

声笙瞬间认怂,双手合十鞠躬再拜:“吃吃吃。”

马兆想起来了,这孩子好像除了葱姜蒜,不挑食,自称在家族好养活榜单上长期占据第一名。

不禁失笑,指尖被冰箱冷冻室熏染得微凉,轻轻弹上声笙的脑门:“相信现代科技,吃不死你的。”

——远离工作的马老师,好像一个人哦~

——嗯?怎么好像哪里怪怪的?

马兆那一指头宛若施法,声笙从肢体到大脑都瞬间运转缓慢了起来,站在他身边帮厨时,每动一下都仿佛能听到齿轮零件互相撞击的声音。

“诶!马老师!我……”不吃葱姜蒜。

来不及了,滚烫的热油刺啦刺啦地落在酸菜鱼顶层的蒜末上,激起一阵诱人的香气。但声笙不吃蒜更多的是心理因素:在她对葱姜蒜的辛辣味承受能力还很弱的托儿所时期,为了所谓的杀菌消毒,被逼吃过生葱生蒜,从此成为了心理阴影。

声笙鼓鼓嘴,不多言语,正伸手去准备去端装有酸菜鱼的汤盆,被马兆拍掉手背:“不烫啊?拿块湿抹布,端这个。”说着从灶台另一边挪出一小碗提前盛出的鱼汤。

多年后,那个只存在于电脑里的“马兆”告诉她:马老师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原则和要走的路,但可以为她辟一条专属蹊径,直到殊途同归。

只可惜那时声笙不懂,光顾着开心能多吃到一个菜啦!若要细究起来,这份开心里,大概还有一些,是来自这么多年没见,马老师竟然还记得她的喜好。

薄薄的鱼片在鱼汤里左右摇摆,蒜末葱叶沉入碗底。马兆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问出最开始的问题:“怎么会突然想着跑到我这儿来?”

“因为理论组的老师听说,550系列的总工,很难搞。”说完便兀自笑了:老师让她负责对接马兆的人工智能组的原因,好耳熟啊。

马兆点点头,并没有将这个理由放在心上。航天局的安排是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从北京直达利伯维尔,落地稍作调整后,加蓬时间晚上七点召开例行的项目开幕大会,刚巧赶上正月初八的最后一分钟,蹭一蹭老黄历里的开业吉日。因而声笙按响门铃时,马兆正在收拾行李。

要沟通、要交流,马兆认为,他们之间并不缺这十几个小时。

然后,对面的小姑娘放下筷子,语调里带着缠绵的和风细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很想提前来见见马老师。”

装修时特地选择的暖光吊灯,映在声笙含笑的眼眸里。

马兆想起,今天好像又是立春了。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那就让它烧一会儿吧。


哪怕只有一会儿。


就一会儿。


————————————————————————————————


①有一个英文儿童绘本叫《The Lonely Penguin》

最后的结局是:

Yes! Penguin finds his friends swimming in the cold water. They all laugh and say, “Where have you been?”

是的!企鹅发现他的朋友们在冷水中游泳。

他们都笑着说:“你去哪儿了?” 

(对不起我好接地府)

②这是电影手记出来之前前文的设定,暂时就不改了🚬也不影响剧情啥的🚬

一枕半山

【马兆乙女向】《食》

《食》

neta一个2035年的马老师

全文2.3k  大量私设有⚠


1.

  马兆时常把自己泡在工作里,废寝忘食,企图吃下理论和试验果腹。

  “你真不怕饿晕了被同事送到医院?”

堂堂研究所所长马兆,被各界学术精英众星捧月地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只是因为饿晕的。画面想想都觉得好笑。

  “饿不死。”马兆默默出声,看着显示屏继续手上的工作,眼眸低垂。“今晚我想做带鱼,红烧的,做完你手上的这个就回家吃饭——做不完也得回家吃饭。”我俯身观察马兆的表情反应,等他回应我。

马兆停下打键盘的手,抬起头望着我说,

。“好。”


2.

  六点十七分,马兆...

《食》

neta一个2035年的马老师

全文2.3k  大量私设有⚠


1.

  马兆时常把自己泡在工作里,废寝忘食,企图吃下理论和试验果腹。

  “你真不怕饿晕了被同事送到医院?”

堂堂研究所所长马兆,被各界学术精英众星捧月地送到医院,检查结果显示只是因为饿晕的。画面想想都觉得好笑。

  “饿不死。”马兆默默出声,看着显示屏继续手上的工作,眼眸低垂。“今晚我想做带鱼,红烧的,做完你手上的这个就回家吃饭——做不完也得回家吃饭。”我俯身观察马兆的表情反应,等他回应我。

马兆停下打键盘的手,抬起头望着我说,

。“好。”



2.

  六点十七分,马兆是准点下班就回家的,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他至少要再呆半个小时才回来呢。

  “怎么了?”老马把公文包放在玄关的储物柜上面,动静不小,或许装置了定义人类生命价值的东西沉睡于此。

  “今天蛮快的嘛,我还以为要再晚一点呢。”

隔着厨房随口说说,平底锅里带鱼煎得两面金黄,热力将油脂和香味一同逼出。

“有人勒令我回家,不敢迟到。”老马走进厨房,把煮好的上海青端上桌,盛好饭站在我身后观察带鱼的死相。

  “是第一次吗?好像也不是吧——”带鱼盛出来递给马兆端出去,把锅和调料碗放进洗碗机,完事吃饭。

  老马叨了一筷子鱼,咽下去,抬头皱着眉头看我:“咸了?”

  “不信。”我才放了一小勺盐,最多也才五克。

  我一尝,鱼肉本身的味道和酱汁融和得很好,可以说是五味俱全。“没有吧,你最近吃这么淡的吗?”已经好长时间没能亲自下厨了,突然吃不惯也是有可能的,但马兆就是吃食堂的饭也不至于这么点油盐也吃不进吧。

  “你,这段时间又不怎么吃饭是吧?”

老马不做声,默默地吃着菜,和挑食的猫似的。

  “在研究所没人敢管你——差点饿死的时候才去吃是吧?”烂毛病,一忙起来就把生存需求压缩到最低,偏偏身体素质好又压不出毛病让他长记性。他和我解释551号项目的运行调试进行到了关键时刻,没有差点饿死才吃东西,也没有天天通宵做研究。

  不信。

  “吃饭,在饭点吃,拍照给我看。”老马绝对又瘦了,我抓他的手腕,桡骨头比上一次还要硌人的。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突然发觉这有点像大人在训小孩,饭桌教育本质上就是无效且错误的,刚想给颗枣让他尝点甜头,老马比我快了一步。

  “好,明天就拍。”


3.

  起初,没有人在意马兆饮食的灾难,这不过是一份食堂炒菜、一份牛肉板面、一份十点才出现的速食拌面、一支代餐能量棒,直到凌晨的一张模糊的药剂试管照片看得我百感交集。

  老马啊!啊!老马你吃点好的啊你!



4.

  老马没什么忌口的,不怎么吃辣,准备了一点轻食餐放进打包盒里给他带过去。别管,他不吃也得吃,没有人能在我身边饿死。下班高峰期的堵车让时间比预计的迟了将近一个小时,夜晚七点,万家灯火阑珊时。

  马兆所在的办公楼也是灯火通明,不是,你们科研人……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抬头迎面撞上出电梯的徐天龙,我还是记得他的——第一个接触到的数字生命派。

  “您怎么来了?来找老马啊?”这小子忙得焦头烂额,神情恍惚,但一见到我出现在研究所就笑得不怀好意。

  “他在机房还是在办公室?”

  “机房,应该快忙完了——您在办公室等一会吧。”小徐摆手与我告别,背影带着一些解脱的欢快。

  马兆给我的权限卡能进入几间特定的会议室和办公室,他的办公室也在其中,刷卡进门和回家一样熟悉。白底黑字的文件堆积在桌面上如大雪封山,桌角摆放着一管莹蓝色玻璃药剂,开封但没有饮用。

  我不太懂,营养剂属于人体生命体征维持餐,是药品的话按道理好喝不到哪去。好奇心是人类最原始的探索欲,它驱使我拿起营养剂,饮下满足好奇心的液体。

  “没什么味道诶。”好神奇,没有想象中的苦涩或怪味,硬要说的话有一点像没有气泡的橘子味汽水。

  “等很久了?”马兆冷不丁地在我背后出现,脱下隔离衣搭在椅子上,抽走我手里的营养剂。

  “也没有很久……”啊,口红印,沾瓶口了。艳丽的正红唇印在玻璃瓶口上显而易见,老马抬头饮尽残留的营养液,晕染的颜色转移到了他的唇上。

  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啊。

  

5.

  食盒刚放到桌面上就眼前一黑,是黑暗笼罩了视野,我转头寻找马兆的身影却无济于事。手腕被紧紧抓住,放大的感官使温热的触感变得彰明较著,触碰的不止是肢体,脉搏和呼吸也在传染。

  “没事,高功率电器使用时间过长导致照明系统不稳定引发的跳闸,我去处理。”

  “坐着等我。”马兆按住我胡乱摸索的手,指引我坐到椅子上。

  “您的心率变化起伏较大,是否为您呼叫紧急求救。”智能手表可算是智能一回了。马兆将手表息屏,不理会手表的提示音,也不做解释。

  “数据没保存吗——紧张到心率加速。”

  “你要是磕着碰着和数据没存一样恐怖。”马兆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处理电路。

  什么话,反正大家都得死,提前摔死的也是死。



6.

  我以为老马今天也要夜以继日地鏖战好几天才肯休息,赶巧今晚工作顺利做完了,食盒原封不动地又要带回家吃了。我絮絮叨叨地埋怨他不好好吃饭休息,小徐都知道下班你不知道下班几点,超爱工作是吧。马兆只是轻声回应我的话,眼神飘忽不定。

  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抬头的瞬间,某个东西顺其自然一样地递到了我手里。

  “这是什么?”木质提手下面是亚克力方形长盒,一扎明亮如火焰的多头玫瑰扎根于此,水汽弥漫着浸湿花蕊。

  “生物技术研究部最新制作的活性保鲜技术的……样品。”马兆看着我的眼睛,说得诚恳。

  打开手机日历企图查阅纪念日,手机刚亮屏就反应过来了,是今天啊。

  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了,真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呀,马主任。

  “可我要去菜市场买明天的菜诶……哪有人带着花去菜市场买菜的啊?”

  “我们。”马兆还在看我,眼里漾出笑意。

  他也是人,也食五谷,饮烟火,内心如通明灶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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