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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雨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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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22

莫俊杰总觉得昨晚陈韵如的电话有些奇怪,于是傍晚一下班,就直接驱车去了她那里。

开门的时候,陈韵如明显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过来?”

莫俊杰晃了晃手中的外卖:“一起吃晚餐呐!”

陈韵如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让开身体示意他进来。

莫俊杰一进门就往垃圾桶里偷瞄,陈韵如也注意到了,开口道:“别看了,最近都没喝咖啡。”

莫俊杰突然到访,所以陈韵如不可能提前消灭“罪证”,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啊,最近睡眠好吗?”

“嗯, 好多了。”

从那次雨夜起。

陈韵如在心里默念。

“那就好,先吃饭吧,不然凉了。”

莫俊杰洗好手,把饭菜从一次性餐盒腾到家里的盘子,又拿了碗筷,摆放整齐,还真像那么......

莫俊杰总觉得昨晚陈韵如的电话有些奇怪,于是傍晚一下班,就直接驱车去了她那里。

开门的时候,陈韵如明显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过来?”

莫俊杰晃了晃手中的外卖:“一起吃晚餐呐!”

陈韵如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让开身体示意他进来。

莫俊杰一进门就往垃圾桶里偷瞄,陈韵如也注意到了,开口道:“别看了,最近都没喝咖啡。”

莫俊杰突然到访,所以陈韵如不可能提前消灭“罪证”,他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啊,最近睡眠好吗?”

“嗯, 好多了。”

从那次雨夜起。

陈韵如在心里默念。

“那就好,先吃饭吧,不然凉了。”

莫俊杰洗好手,把饭菜从一次性餐盒腾到家里的盘子,又拿了碗筷,摆放整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了。

像家的感觉。

“小龙虾,姜母鸭,还有蚵仔煎!都是我爱吃的!”看着桌上的美食,陈韵如眼睛放光。

“当然要买你爱吃的了,快吃吧!”说着把一只小碗推至陈韵如面前。

莫俊杰早就戴上了一次性手套,说话的工夫,剥好的小龙虾已经铺满了碗底。

陈韵如十分自然地吃起了剥好的虾肉,边吃边说味道不错。

莫俊杰看着吃得正香的陈韵如,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等他剥满了一小碗,他才取下手套开始为自己夹菜。

“好了,你的小龙虾额度就到这里,一会儿吃些鸭肉吧。”

“哈?——”陈韵如拉长音,语气夹杂着遗憾和委屈,“再多一点吧?”她近乎哀求道。

莫俊杰却不为所动,夹了一块鸭肉送到嘴里,淡淡道:“想吃,自己剥啊。”

陈韵如瞪了他一眼,这跟吃不到没什么两样。因为她从来不会自己剥虾,她觉得麻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陈韵如已经记不清了,因为印象中她已经很久没有剥虾了,可也一直有得吃。

陈韵如气鼓鼓地往嘴里塞完碗里的最后一只虾,筷子一放,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干,就那么坐着。

莫俊杰嗤笑一声:“恐怕丫丫都没你这么无赖吧?你自己也知道你脾胃虚寒,又经常久坐不运动,吃太多小龙虾胃会不舒服。知道你吃不够,所以我还给你带了姜母鸭,是温补的,可以多吃点。这鸭可是那家百年老字号的哦,我排了很久的!”

莫俊杰耐心劝说,陈韵如终于配合地接过了那碗鸭汤,吸溜一口后,就全然忘了小龙虾的滋味,专心致志地宠幸起鸭鸭。

莫俊杰嘴角咧得更大了,别人都以为韵如面冷心冷,其实,她不过是个小孩子,很好哄的。

——

李子维今天一整天都待在画室,但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望着窗外发呆。

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打开和黄雨萱的微信聊天界面,聊天记录停留在昨晚九点四十五。

【子维哥,我到家啦!】

【嗯,早些休息,晚安。】

彼时他和莫俊杰两个人正喝得昏天黑地,头脑发涨地回完那条消息便把手机抛到了脑后。

想了良久,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话题,于是在输入框中打下了那行字。

【你的朋友看到画了吗,还满意吗?】

……

对方没有即时回复,李子维抬头看了看天,又看看手表:快七点了,她应该正在吃饭吧。

李子维这么安慰自己。

快七点半的时候,黄雨萱终于回了消息。

【当然啦,我朋友很喜欢,感谢子维哥,有时间请你吃饭!】

彼时黄雨萱刚刚睡醒,下午被痛经折磨得不成人样,于是吃了止痛药就睡了,谁知一睡就直接到了晚上。

醒的时候天都黑了,屋里还没开灯,黄雨萱有种孤家寡人的孤冷感,不过下一秒心里的空虚被稍微填满——当她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到李子维消息的时候。

她起身开了灯,房间瞬间亮堂起来,视线也被一个庞然大物所占据——她请李子维画的那幅画。

要是李子维知道根本没有那个朋友,或者说那个朋友就是她自己,不知会作何感想。

手机再次亮起,依旧是李子维。

【刚刚在吃晚饭吗,吃的什么?】

【没,刚起,现在准备去做点。】

【今天不上班吗?】

【嗯,在休假。】

胃里空空如也,黄雨萱饿得难受,无暇沉浸式聊天,于是从冰箱里找出一袋速冻饺子,准备拿它当晚饭。

热气腾腾的饺子进入胃中,黄雨萱才稍稍好受些。

不一会儿就吃完了大半碗,黄雨萱想歇一会儿再吃,于是想刷刷手机,却看到了李子维的再一次问候。

【你请了假,又睡了这么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这是李子维能想到的展开聊天的最后理由了,黄雨萱才不知道,他在手机那端,有多绞尽脑汁才意识到她可能是不舒服。

【睡了一觉现在好多了,没什么大问题。】

黄雨萱也有些惊讶,以往两人的聊天总是一来一回即结束,今天他三次主动发起话题,还主动关心她的身体。

“我这不是要到next level了吧!”黄雨萱说着笑了出来,“子维哥,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黄雨萱没细说哪里不舒服,李子维也不好多问。

他静静地滑动着聊天记录,不禁想,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一会儿远离,一会儿靠近。

情感可真是世界上最难解的谜题。

【子维哥,我不是休病假,而是休年假,今天不舒服只是正好赶上了而已,不用担心啦!】

李子维本来以为对话就那么结束了,没想到对方又主动发来这条消息。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休年假?】

【你猜?】

李子维对着屏幕不禁轻笑一声:“能开玩笑了,看来身体真的没大碍了。”

【我猜……你不想努力了。】

【是啊,我勉强还能算是年轻貌美,找个钻石王老五算了,不努力了。】

没想到她真敢搭话,李子维无奈地摇了摇头。

【祝你愿望成真。】

李子维望向窗外的街景:钻石王老五……自己算吗?

——

陈韵如很给面儿,莫俊杰带来的饭菜都见底了,她靠在沙发上摸摸肚子,说道:“好久没吃这么饱了,满足。”

莫俊杰笑着看她:“那你平时过得是有多惨?”

陈韵如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很惨,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诶,好歹你是写东西的,用词能不能准确一点啊?”

陈韵如耸耸肩,挑衅地表示“你管我?”

“说吧,今天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想见你,就来了。”莫俊杰接话十分自然,而且没有丝毫停顿,陈韵如倒是愣了一下。

这些年她变了不少,莫俊杰好像也是。

“那见完了,还不走吗?”

陈韵如看戏似的望向莫俊杰,表情好像在说,“比比谁更高招咯!”


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21

李子维简直烦死莫俊杰了,这家伙怎么最近像变了个人似的?

陈韵如给他的那点灿烂,到了李子维这里全变成了贩剑。

不过想想他苦等陈韵如的这些年,李子维暂时按捺住了想锤他的心。

李子维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去把答应黄雨萱的那幅画取了出来。

“雨萱,这幅画已经答应你好久了,现在终于可以把成品交给你了。”

因为画幅有些大,李子维把它靠在了挨着工作台的墙壁上。

黄雨萱发出了一声声惊叹,走近去观察画的细节。

“子维哥,你画的真好诶!简简单单的一棵树,让你画出了这么多纹理,而且看起来很有故事感。”

李子维笑道:“过奖了,只是外行看着还行,其实业内还有很多厉害的画家。”

黄雨萱俏皮地说道:“可是他们......

李子维简直烦死莫俊杰了,这家伙怎么最近像变了个人似的?

陈韵如给他的那点灿烂,到了李子维这里全变成了贩剑。

不过想想他苦等陈韵如的这些年,李子维暂时按捺住了想锤他的心。

李子维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去把答应黄雨萱的那幅画取了出来。

“雨萱,这幅画已经答应你好久了,现在终于可以把成品交给你了。”

因为画幅有些大,李子维把它靠在了挨着工作台的墙壁上。

黄雨萱发出了一声声惊叹,走近去观察画的细节。

“子维哥,你画的真好诶!简简单单的一棵树,让你画出了这么多纹理,而且看起来很有故事感。”

李子维笑道:“过奖了,只是外行看着还行,其实业内还有很多厉害的画家。”

黄雨萱俏皮地说道:“可是他们我都不认识,我就认识你,所以在我这里,你就是画家第一名!”说完还竖起了大拇指,比了个“棒棒”的手势。

说这话的时候,黄雨萱的眼睛亮晶晶的,再配上开朗明媚的笑容,李子维感觉他当时只能看见她,眼里只有她。

她耀眼,夺目,明媚,真诚。

这时莫俊杰开口说话了:“雨萱你真的很有艺术天赋,能看出来这树的故事感,其实啊,这树跟李子维颇有渊源呢!”

“为什么啊?”

黄雨萱再次看那棵树,突然觉得有些眼熟——那不是她和李子维逃课去的地方吗?

李子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没什么啦,就是每次在这棵树下睡着,都会做同一个梦。”

“什么梦?”黄雨萱来了兴趣。

“没什么,蛮恐怖的,不提了。”

莫俊杰一脸狐疑:恐怖?你确定?

李子维知道莫俊杰肯定会有反应,于是几乎同一时间,他用眼神警告他闭嘴。

不然要他怎么说,在黄雨萱面前,说他每次都梦到一个女生的背影吗?

拜托,怎么听都像是春梦诶!要是真说出来超糗的好不好?

好在莫俊杰贩剑有度,没在这件事上多嘴,不过看他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李子维感觉自己被刺了一下。

既然李子维不想提,那黄雨萱也就很识趣地不再追问。

三人聊了聊自己以前的事,从高中到大学,再到工作。毕竟黄雨萱是和他们认识没多久的朋友,所以三人都很默契地只谈了些趣事,没开启情感话题。

不过再一次确定,他们从那时到现在过得都很开心,看着事业有成、神采奕奕的两人,她更加欣慰了。

聊天中得知以往李子维生日都是跟莫俊杰一起过,所以猜测二人会有例行环节,于是自觉地称有些晚了要先走。

李子维看了眼手表,快九点了,确实现在回去刚刚好,尽管聊得正兴起,但女孩子晚上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

黄雨萱来到车旁,正好能看到工作室里坐在窗边的两人,于是向他们招了招手,便开车回去了。

莫俊杰和李子维看着黄雨萱的车开远了,才继续说着话题。

莫俊杰道:“怎么样bro,今年的生日开心吗?”

“当然了,”李子维说着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有你作陪能不开心吗?来,刚刚雨萱在,现在只有咱们两个,可以随意一点了。”

两人喝酒谈心是每年生日的例行环节,可以无所顾忌地大笑、伤感。要不是莫俊杰痴迷于陈韵如,李子维觉得他和莫俊杰过也挺好,起码感情不会消散,也不会吵架更不用哄。

二人就像高中生一样说着幼稚的话语,做着不符合这个年龄段的浮夸表情,突然,莫俊杰电话响起。

“你在哪里?”

“我还在李子维这啊。”

“雨萱不在吗?”

“雨萱刚刚走了,现在就我们两个”

“什么?二人世界居然是你们两个?”

“额……怎么了?”莫俊杰听陈韵如的语气,像是自己闯下了塌天大祸。

“先走的为什么不是你啊?”

“为什么是我啊?”

电话那端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陈韵如平静地说道:“算了,玩得开心,回去叫代驾。”

“没事,我今晚直接住这里。”

陈韵如沉默片刻后,只说了一句“百年好合”,便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李子维问。

“哦,没什么,”莫俊杰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也知道刚才的对话涉及一些八卦,不好直接讲给当事人听,所以就想含糊过去,“韵如让我叫代驾。”

李子维一副八卦的小表情:“你小子,看来之前说的进展是真的啊?”

莫俊杰干笑两声,抿了口酒掩饰自己的心虚。

“不是说好今晚不谈感情吗,来,喝酒!”

“不醉不归!”

第二天早上醒来,莫俊杰早已不见了身影,想来是去医院了。

李子维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吃力地走到窗边,当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后,他才觉得清醒了一点。

他有时会在工作室过夜,所以这里的一应物品俱全。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橙汁和几片吐司,当酸甜的液体经过喉咙流入胃中,鼻腔里隐隐的酒气才彻底消散。

地上的酒杯酒瓶七倒八歪,一片狼藉,倒是桌上的礼物盒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他也忘了是自己昨晚醉酒摆的还是莫俊杰帮忙收拾的,一喝醉了就分不清梦境和现实,连自己做了什么也没法确定。

阳光逐渐移到了他的窗外,还有阵阵微风吹进来,唇齿间留有橙香,李子维一时来了兴致,翻出陪伴他多年的随身听,把新得的磁带放了进去。

他坐在窗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当轴带转动的那一刻——“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

他惬意地闭上了眼睛,嘴角缓缓上扬。

真的没想到雨萱会送他这卷磁带,或者说没想到会有女生送他这样的礼物。

以前他的那些女朋友们,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手机上动动手指就能听的歌,非要用磁带,麻烦不说,还有使用寿命的限制。

不对,我为什么拿她和以前的女朋友比呀?

李子维倏地睁眼,离开椅背瞬间坐直:“我到底在想什么啊?都能当人家半个爹了,到底在想什么啊?”

其实李子维以前是不在乎年龄的,他认为只要相爱,大几岁小几岁都不是问题。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被强行安排了一些形形色色的相亲,也见过了许多人的恋爱和婚姻,他的观念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两个人在一起,相互吸引是前提,但势均力敌才能长久。

用不太恰当的话来说,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他自认为条件不错,除了年纪大点——跟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相比。

可是面对黄雨萱,他对自己的自信好像荡然无存。他的事业、他的外形虽然不差,但雨萱同样如此,除此之外,她还有年轻。

这么一对比,自己简直被吊打。

所以每次黄雨萱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既欢喜又犹豫。


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20

两人谢过文磊叔后回到车上,黄雨萱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刚要开口却被陈韵如抢了先。

“雨萱,不瞒你说,这是我舅舅的私藏,我好说歹说他才愿意拿出来。不过你也别介意,老一辈人总是更念旧。”

“韵如姐你别这么说,文磊叔肯帮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过我这样夺人所好也不大好,既然是叔叔的私藏,那我还是还给他吧?”

“老人家已经送出去了,你再还回去,你觉得可能吗?放心,我答应他给他寻一卷新的,不过——这事还得拜托你了,我不怎么社交,也没什么人情债在别人身上,所以——”

“交给我好了,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由我来做,韵如姐你帮忙牵线搭桥,还说服了文磊叔,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能让你帮叔找磁带呢?放心,包在我身......

两人谢过文磊叔后回到车上,黄雨萱隐约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刚要开口却被陈韵如抢了先。

“雨萱,不瞒你说,这是我舅舅的私藏,我好说歹说他才愿意拿出来。不过你也别介意,老一辈人总是更念旧。”

“韵如姐你别这么说,文磊叔肯帮我已经很感激了,不过我这样夺人所好也不大好,既然是叔叔的私藏,那我还是还给他吧?”

“老人家已经送出去了,你再还回去,你觉得可能吗?放心,我答应他给他寻一卷新的,不过——这事还得拜托你了,我不怎么社交,也没什么人情债在别人身上,所以——”

“交给我好了,这件事情本来就应该由我来做,韵如姐你帮忙牵线搭桥,还说服了文磊叔,我感谢你还来不及,怎么能让你帮叔找磁带呢?放心,包在我身上!”

“那就好,能帮到你和李子维,我也很开心!”

黄雨萱惊恐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陈韵如有种看破一切的淡然:“我一问莫俊杰,没几天就是李子维生日了,肯定是他啊。”

黄雨萱突然很严肃地说:“那韵如姐,你帮我,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李子维?”

陈韵如也以很严肃的表情道:“因为你——也因为他。”

黄雨萱不明所以,既然陈韵如喜欢李子维——或者说喜欢过李子维,那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碍于自己现在是新朋友的身份,也不好表露太多熟知陈韵如和李子维过往的事,于是就此作罢,不再追问,可是心里的疑惑却无法消散。

陈韵如看着黄雨萱欲言又止的样子,嘴角微微一笑,也没多说什么。

回国这几年,李子维生日都是跟莫俊杰一起过,爸妈都在国外,于是兄弟俩喝个酒吃个饭,生日就算过了。

过了40岁之后,李子维觉得过生日了无趣味,不过是用仪式提醒自己年岁渐长罢了。

所以今年的生日和往常一样,李子维准备在画室和莫俊杰喝喝小酒就算完,不过要等莫俊杰工作结束后了。

李子维一直在画板前专心作画,天色渐晚,李子维也无暇开顶灯,只借着台灯继续作画。

李子维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臂,抬头看向窗外。外面已换成了深蓝的天幕,橘黄的路灯缀得甚是好看。而屋内一片黑暗中只有台灯发出的小范围光亮,显得静谧又冷清。

李子维轻轻吐了口气,拉回思绪准备继续作画。

突然楼梯传来沉稳而均匀的脚步声,李子维嘴角不自觉扬起,他知道是莫俊杰来了,头也不回,干脆坐在椅子上等。

果然,这家伙还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感觉莫俊杰行至跟前,李子维傲娇地边说边转身:“干嘛,怎么今年还有生日歌——”

“子维哥,生日快乐!”

李子维在转身的一刹那,却看到了黄雨萱的笑脸,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先是惊愕,后是慌张,还夹杂着些许欣喜。

李子维缓和了脸色,问道:“你怎么来了?”

“就碰巧啊,我过来取画,顺便给你过生日。”

李子维看向后面不作声的莫俊杰,用眼神问道:这么巧?

莫俊杰耸耸肩,用眼神回道:无所谓咯!

看着莫俊杰一副事不关己吃瓜的模样:淦,好想锤他!

“子维哥,我举得好累。”

李子维这才意识到黄雨萱端着生日蛋糕已经很久了,于是连忙接过来:“不好意思,你快坐。”

说着单手托着蛋糕,另一只手把工作台扫荡出了一片空地,把蛋糕放了上去。

然后又急忙把顶灯打开,还搬来了两把椅子,三人终于落座。

“不知道你来,不然肯定提前收拾一下,这太乱了都不好意思待客。”

“没关系,搞艺术就是要比较随性才会迸发出灵感。”黄雨萱道。

这个回答很合李子维心意:“你懂的!”

“好了,蜡烛都要烧没了,快许愿!”莫俊杰催促道。

“好。”李子维双手合十握在胸前,虔诚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睁开了,随即吹灭了蜡烛。

莫俊杰和黄雨萱为李子维欢呼:“生日快乐!”

看得出李子维很开心,眼角的纹就没平过。

“喏,好兄弟,这给你的!”莫俊杰掏出一个精致的蓝色小礼盒。

“什么啊?”李子维好奇地接过,打开看竟然是一只手表,“我看中他很久了,谢谢咯莫医师!”

黄雨萱也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李子维面前,有些害羞地说:“子维哥,生日快乐。”

李子维接过:“谢谢雨萱。”

新朋友刚认识没多久,送的礼物不十分称心也正常,李子维想到这一点,就算装也还是会有痕迹,怕自己的反应会让人家难堪,就没立即打开黄雨萱的礼物。

谁知黄雨萱却让他现在打开,他只好怀着“不管是什么都要表现得很惊喜”的心思拆开了礼物。

可是李子维却没如预想的那般表现出惊喜,而是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礼盒,一言不发。

他的反应也出乎黄雨萱的意料,她摸不准他此刻正在想什么。

于是弱弱问道:“子维哥,怎么了?”

李子维先是喃喃道:“怎么会?”,然后抬头直直地盯着黄雨萱问道,“你怎么会送这个给我?”

“那天在车上聊起你喜欢《Last Dance》,而且你说你的那卷有些坏了,我就想着送你这个。”

黄雨萱这么一说,李子维才想起好像是有这样的谈话。

他的随口一说就被她上了心,感觉胸膛中缓缓有一股暖流。

“谢谢你,雨萱,其实我之前也寻找过,可是时间太久了,那卷磁带现在已经不出售了。你能找到它,想必也费了不少周折吧?”

“还好,你喜欢就好。”

“真的谢谢,我很喜欢。谢谢你,雨萱。”

“那你说,我们两个的礼物,你更喜欢哪一个?”

不知怎的,莫俊杰突然贩剑。

黄雨萱微微睁大了双眼,她怀疑莫俊杰被夺舍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欠?

本以为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谁料李子维脱口而出:“你非要问的话,当然是这卷磁带啦?你不会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它吧?”

莫俊杰也笑了:“你有多喜欢,只有你自己知道。”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莫俊杰另有所指。

黄雨萱头发并不乱,但还是撩了撩耳后的碎发。

李子维也眼神躲闪,说着就要去拿刀——切蛋糕。

今晚,全场最佳非莫俊杰莫属!


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19

晚上,黄雨萱收到信息,陈韵如说她舅舅说还有些老磁带和唱片,于是两人约了明天一起去看看。

32咖啡店的门被打开,年轻男店员条件反射般“欢迎光——”,“临”还没说出口,看清来人后,已经改了口。

“你来啦,我去叫店长,他在上面呢!”

小店员噔噔噔跑上楼,没一会儿又噔噔噔下来,站在楼梯一侧,等待店长的出场——哦不,出现。

吴文磊尚未完全走下楼梯,余光便从扶手旁看到了离门口不远的一双女鞋。

具体来说是穿着女鞋的下半身。

于是他开口道:“你来得挺早,我还以为你会下午来呢,你不是总说,上午头脑清醒最适合写东西吗?”

说着已经下完了楼梯,看到自己的外甥女,高兴之余又觉得哪里不对。

“韵如你……......

晚上,黄雨萱收到信息,陈韵如说她舅舅说还有些老磁带和唱片,于是两人约了明天一起去看看。

32咖啡店的门被打开,年轻男店员条件反射般“欢迎光——”,“临”还没说出口,看清来人后,已经改了口。

“你来啦,我去叫店长,他在上面呢!”

小店员噔噔噔跑上楼,没一会儿又噔噔噔下来,站在楼梯一侧,等待店长的出场——哦不,出现。

吴文磊尚未完全走下楼梯,余光便从扶手旁看到了离门口不远的一双女鞋。

具体来说是穿着女鞋的下半身。

于是他开口道:“你来得挺早,我还以为你会下午来呢,你不是总说,上午头脑清醒最适合写东西吗?”

说着已经下完了楼梯,看到自己的外甥女,高兴之余又觉得哪里不对。

“韵如你……是不是动脸了?跟你妈似的做了那个什么,呃……拉皮?”

眼前的“韵如”噗呲一声,把吴文磊和小店员都弄懵了。

小店员也开口道:“韵如姐,你越来越漂亮了,还越来越年轻!”

黄雨萱再也装不下去了,她觉得适可而止吧,要是把老人家捉弄过头了,万一他一生气不给磁带了怎么办?

于是她朝门口喊:“出来吧!”

吴文磊只见一个和眼前这个“韵如”一模一样的女人走了进来,直直地看着自己,脸上掩不住地笑,是一种既得逞又亏心的笑。

陈韵如道:“舅舅,我伤心了,咱们认识这么久,你连我都会认错!”

吴文磊和小店员并肩站着,都瞪大了眼睛,齐刷刷地看看黄雨萱,又转头看看陈韵如,像极了两只刮雨器。

年轻人到底是接受能力强些,已经反应过来了:“你们怎么会这么像,不会是亲姐妹吧?”

听他这么一说,吴文磊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带跑偏了:“怎么会,没听你妈说过啊,难道是你爸……”

陈韵如笑道:“所有认识我的人见到我们两个的时候都是这个反应,不过我和雨萱,确实没血缘关系。”

这时黄雨萱向吴文磊伸出手,介绍自己:“舅舅你好,我叫黄雨萱,韵如姐介绍我来想看看磁带的。”

吴文磊礼貌地握了握黄雨萱指尖,摇摇头感叹道:“真是不可思议,韵如啊,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另一个你!”

陈韵如看了看黄雨萱,有些欣慰道:“是啊,雨萱她就好像是截然相反的我。好了舅舅,咱们先办正事吧,东西嘞?”

“哦对对,跟我来。”

吴文磊带着二人上了阁楼,边走边说道:“当年啊准备关店的时候,是剩了一些货,也有朋友劝我卖掉,但我想了想,也卖不了多少钱,不如留个念想,所以啊,尽管后来这里改成了咖啡店,我还是把它们就放在这阁楼里。”

说着领二人到了阁楼上的一排书架前,他指着摆放整齐的磁带们:“喏,都在这里了,你挑挑看。”

黄雨萱并未挑选,而是直接问道:“文磊叔,有没有伍佰的磁带?”

“有啊,就在你右手边。”

黄雨萱这才急忙去翻看,可是找了一遍却没看到她要的那一卷,于是她直接问道:“文磊叔,有没有《Last Dance》?”

吴文磊略微歪头,好似来了兴趣:“这首当年可是很火的,经常卖断货,怎么可能会被剩下呢?”

黄雨萱听到这,肉眼可见地失落了,垂着头双眼无神地看向那排磁带。

吴文磊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于心不忍,于是问道:“你很喜欢这首歌吗?现在网络那么方便,手机就能听到,你非要买磁带,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嗯,”黄雨萱轻声应道,“我想送给我的一个朋友,作为他的生日礼物。”

听到这话,陈韵如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打开手机,随即看向黄雨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唉,可惜了,或许你再挑挑看其他的呢?”

“不用了,谢谢文磊叔和韵如姐,今天打扰你们了。”黄雨萱依旧耷拉着脑袋。

陈韵如走过去拍拍黄雨萱肩膀:“先下去让小陈给你弄杯喝的,我也要一杯,卡布奇诺好了。”

黄雨萱无甚情绪地点点头,转身下楼去了。

眼看黄雨萱离开,陈韵如靠近吴文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舅舅,《Last Dance》,你真的没有吗?”

吴文磊躲避陈韵如的眼神攻击,看向别处,道:“当然了,难不成我有还不愿意拿出来?”

陈韵如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道:“可我怎么记得,当年店里到货,你喜欢的都是先自己留一卷的,尤其是《Last Dance》。”

陈韵如在店里打工,店里的情况她当然一清二楚,眼看瞒不过,吴文磊只好坦白。

“我也只有那一卷,是舅舅我的私藏,不出售的。”

“舅舅,雨萱她真的很需要这卷磁带,您就给她吧!”在舅舅面前,陈韵如才有些难得的孩子气。

“真的不行啦,我只有一卷!”

陈韵如突然正经道:“舅舅,你知道雨萱口中的那个朋友,是谁吗?”

吴文磊不以为然:“谁啊?”

“李子维,记得吗?”

“李子维?名字听起来好耳熟,是不是那个,经常来店里的你的同学,还有另一个腼腆点的男生?”

“是喔,雨萱就是要送他生日礼物,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是《Last Dance》,但它一定特别关键,好舅舅,你就先给雨萱救救急,距离他生日没几天了,你实在舍不得,大不了我去别的地方再给你买一卷新的,好不好?”

吴文磊还是松了口:“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好太小气,李子维这小子,我对他印象不错,既然事关终身大事,做长辈的当然是能帮就帮啦!不过咱们可说好哦,你可要给我买一卷新的,不许忘哦!”

“不忘不忘,肯定不忘,谢谢舅舅!”

黄雨萱正食不知味地吮吸着咖啡,见陈韵如兴高采烈地下楼,那卷梦寐以求的磁带赫然出现在眼前。

黄雨萱兴奋地两手握住磁带,问道:“哪来的!”

这时吴文磊慢悠悠地走过来,道:“不好意思啊黄小姐,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刚刚找了半天还真找到了一卷,只不过不是新的,你看能用吗?”

“能用能用,太能用了,谢谢文磊叔!”

黄雨萱此刻就像一直在阴雨天里的向日葵,突然得见阳光,灿烂得不得了。

“文磊叔,咱们都不用客套了,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您开个价!”

陈韵如按住黄雨萱,上前打圆场:“谈钱伤感情,我这个中间人在这呢你们还谈钱?”

黄雨萱也意识到这会让文磊叔和韵如有些尴尬,刚刚自己太激动了,说话欠考虑。

“该打该打,是我考虑不周,文磊叔,大恩不言谢,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

黄雨萱豪放的做派逗得吴文磊哈哈大笑:“我觉得和你这个直爽的小姑娘甚为投缘,就算磁带送给你也无妨,韵如的朋友就是我的小辈,能帮到你就好啊!”

“谢谢文磊叔!”


秃顶少女从不认输

黄雨萱日记碎片5

*日记碎片和独行在一个宇宙,可以串起来看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十八岁的李子维穿着校服,在台南的海边开机车兜风,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神情是独属于少年的轻松惬意,天空是怡人的粉橘色,海风也很温柔,美好得让人无端地感到悲伤。

我好高兴可以看到他,大声喊他的名字,可他好像没有听到,只是直直地向前开去。我不会骑机车,只好抓住路边的某辆单车,沿着他行过的轨迹,拼尽全力地追逐。

大抵是开了几年轿车的缘故,我很久没觉得机车开起来很快,而现在,奋力蹬着踏板的我,只觉得机车在疾驰,感觉李子维离我好远好远,梦里的我没有我的记忆,只知道一定要追上他,我就拼命地蹬着,一圈一圈,我好累,但我不敢停下,我怕一停下......

*日记碎片和独行在一个宇宙,可以串起来看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十八岁的李子维穿着校服,在台南的海边开机车兜风,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来,神情是独属于少年的轻松惬意,天空是怡人的粉橘色,海风也很温柔,美好得让人无端地感到悲伤。

我好高兴可以看到他,大声喊他的名字,可他好像没有听到,只是直直地向前开去。我不会骑机车,只好抓住路边的某辆单车,沿着他行过的轨迹,拼尽全力地追逐。

大抵是开了几年轿车的缘故,我很久没觉得机车开起来很快,而现在,奋力蹬着踏板的我,只觉得机车在疾驰,感觉李子维离我好远好远,梦里的我没有我的记忆,只知道一定要追上他,我就拼命地蹬着,一圈一圈,我好累,但我不敢停下,我怕一停下就看不到他了。

实在是追不上,一股难言的委屈涌上我的心头,我哭着喊他的名字,他似有所感,在前面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可是没有动,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好继续追着他,在距离只有十米远的时候,地上凭空冒出一个泥潭,我连人带车陷在里面,动弹不得。这时我终于看清他的神情,那样温柔。

他对我笑笑,可还是没有动,然后他转过身子,头也不回地向远方开去。

我从梦中惊醒,枕上湿了一大片。

正逢周末,我驾车去台南,租了一辆自行车,在那条路上慢悠悠地骑行。

那条路确乎很长,沿着海岸线长长地延展出去,景色很美。与梦境相反,我只觉得心情是近来前所未有的平静,于是我不知疲倦似的骑行,自行车的链条转过一圈又一圈,直到夕阳落下。

我在李子维留给我的民宿匆匆住了一晚,我不敢细看,甚至希望自己不要看见,永远不要看见它的装潢。我一面在生活中想方设法地留住那些他存在过的痕迹,一面又不愿面对这些温馨又血淋淋的东西,我住在顶楼他的房间里,安静地躺在床上,一点点把沉甸甸的被子捂热,伪装出一个温暖的拥抱,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桌上有很多他的手稿,旁边搁着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几个厚厚的资料夹,摊开来是从二零零三年开始的我所有的成长轨迹。他就这样从网上一点点地,尽他所能地拼凑出我的样子,而我一无所知。

院子里的树下有一个秋千架,在楼上时它被掩在树影里,看不真切,走到楼下,我终于看清它的样子。

我怔了一会,真是一模一样啊,我想。

那年我上大三,和李子维在一个社团,社团办公处很远很偏,缩在学校的某个角落,连建筑都显得年久失修,更不用说旁边杂草丛生的花坛。花坛旁边有一个单杠,意外地很结实,李子维鬼鬼祟祟地捣鼓了一个寒假,偷偷地把单杠改造成秋千架,秋千架上方有一棵歪脖子梨树,等到开学,我被李子维蒙上眼睛牵到秋千架上坐好,我抓住两侧的绳子,视线被短暂剥夺之后,光明和满树洁白的梨花一起闯进我的眼里,那天我好像回到了七岁,肆意地享受秋千带来的快乐,身后有人推着,我不必使劲,也不必害怕自己会掉下来,所需要做的唯有品味这份快乐和幸福。最后我坐在秋千上,李子维俯下身,轻柔的吻上我的唇,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在我们身上。

台北不会下雪,所以梨花落满头,也算共了白首吧。

李子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把我们的一切守护得很好。

我决定好好活下去。

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18

陈韵如拨通了莫俊杰的号码。

“喂,你在哪?”

“现在在家。”

“怎么那么着急就走了,是医院有事吗?”

“医院没事,我是担心李子维,所以去接他。”

“情况怎么样?”

“他已经退烧了,现在在我家。”

陈韵如嗤笑一声,看破不说破:“你担心的不是这个,不过——没事就好。”

莫俊杰听电话时,李子维早已探头探脑地过来,电话一挂断就开始八卦。

“怎么,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啊,你和陈韵如,到底怎么样了啊?”

莫俊杰看着李子维,认真地说道:“兄弟,我感觉,我和韵如,好像要更进一步了。”

李子维激动地捶他胸口:“真假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

莫俊杰自嘲般笑道:“但愿吧。”

那日雨......

陈韵如拨通了莫俊杰的号码。

“喂,你在哪?”

“现在在家。”

“怎么那么着急就走了,是医院有事吗?”

“医院没事,我是担心李子维,所以去接他。”

“情况怎么样?”

“他已经退烧了,现在在我家。”

陈韵如嗤笑一声,看破不说破:“你担心的不是这个,不过——没事就好。”

莫俊杰听电话时,李子维早已探头探脑地过来,电话一挂断就开始八卦。

“怎么,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啊,你和陈韵如,到底怎么样了啊?”

莫俊杰看着李子维,认真地说道:“兄弟,我感觉,我和韵如,好像要更进一步了。”

李子维激动地捶他胸口:“真假的!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你!”

莫俊杰自嘲般笑道:“但愿吧。”

那日雨夜后,几人都恢复了正常的工作,黄雨萱也没再主动约过李子维。

不过有天中午,李子维突然发信息说他在公司楼下等她,黄雨萱又惊又喜,怀着忐忑的心情赴约。

不过见面之后,李子维却说画好了,问是邮寄还是自取。

黄雨萱纳闷,既然他都亲自过来了,为什么不把画顺便带过来?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就说改天上门亲自去拿。

说完李子维就要走,可马上到饭点了,黄雨萱当然要留他一起吃午饭,李子维却推脱自己还有事,就匆匆忙忙走了。

所以黄雨萱觉得莫名其妙,他大老远过来一趟就为了微信上一句话的事?

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半小时前。

李子维来到黄雨萱公司楼下,想要见见她,顺便一起吃个午饭,于是发了消息:

雨萱,我在你公司楼下,现在有空吗?

对方迟迟没有消息,估计在忙,没看手机。

于是李子维走进楼下的一家咖啡店,点了杯咖啡,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她回复。

这时进来两个年轻女职员,点完咖啡就在李子维身后的圆桌坐下,旁若无人地聊着起劲。

“哎,你听说了吗,财务处那个新来的小姑娘,找了个比她大十多岁的男友。都能当她半个爹了,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另一个女人不以为然地说:“切,这有什么的?我们部门那个同事,才不到三十,结果找了个五十多岁的,都能当她整个爹了!”

另一人听了直摇头:“你说现在小姑娘都怎么了,自己风华正茂年轻有为,放着年轻小奶狗不要,非看中了那些老男人,明明自己也能挣钱,图什么呢?”

“不知道,男人岁数大了,那方面都不一定行了,真是想不开。”

两人唏嘘着推门而去,李子维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后仰头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黄雨萱回了消息,他正好错过。

不一会儿,黄雨萱急急忙忙赶过来,看到了正坐在窗边的李子维。

“子维哥,你不回我消息还以为你走了。”

李子维打开手机,黄雨萱在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让他稍等一会儿。

“哦,刚刚没看见。”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

黄雨萱见他情绪不对,于是开口问道:“对了子维哥,你找我什么事啊?”

李子维吞吞吐吐地,说道:“呃……没什么,就是你托我的那幅画好了,问问你是自取还是邮寄?”

???

黄雨萱脸上一个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既然是求人办事,怎么好还要求人家送货上门呢?

于是尬笑道:“那我改天自提好了。”

“嗯,那我就先走了。”李子维平静的语气让人察觉不出任何情绪。

“一起吃个饭再走吧,都到饭点了。”黄雨萱道。

“不了,我工作室还有事,不好意思。”

说完转身离去,黄雨萱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虽然李子维的语气平静得很,但此刻黄雨萱的脑子里只冒出了四个字:落荒而逃。

李子维回到工作室,看着给黄雨萱的那幅画出神。

秘书看出老板有些不对劲,于是上楼给他送了杯咖啡,道:“我还从没见过你画这种简单的画这么久的。”

李子维动了动嘴唇,显然不希望现在有人打扰:“你去楼下看着吧。对了,咖啡你喝吧,我不想再喝了。”

看到咖啡就又想起来刚刚年龄背刺的经历。

秘书自讨没趣,悻悻离开。

这边黄雨萱察觉事态不妙,忙奔去娜姐办公室:“娜姐!”

娜姐正在看文件,被她突然推门大喊吓了一跳,没好气道:“怎么,你想把我吓死,你好坐这个位置是不是!”

黄雨萱立马谄媚道:“怎么会?咱们公司可全靠娜姐撑着呢,我还得仰仗娜姐——给我批假!”

“怎么又休假?”

“娜姐你忘了?广州的案子你喊我回来救急,答应给我延长三天假期,而且我之前的假本来就没休完。”

娜姐面色阴沉,不予应答。

黄雨萱撒娇道:“娜姐,你看我这几天把广州的案子对接好了才跟你请假,什么也没耽误,这种敬业精神,不感人吗,放假啦给我放假啦~”

娜姐被她摇得胳膊要掉了,连连应道:“好好好,给你假,自己玩去吧。”

黄雨萱握拳“耶”了一下,急忙去工位收拾东西。

她边收拾边想:不知道那家伙又受了什么刺激,总之之前的顺其自然策略不能用了,老娘要主动出击!

黄雨萱到车上握着方向盘,却迟迟没有发动,她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打开手机查看日历,随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发动车子,去了最近的一家唱片行。

“老板,你这里有没有伍佰的《Last Dance》?”

老板是一个年轻男性,左不过三十岁:“你是要买什么?”

“哦,磁带。”

“磁带啊?本来这东西就够老的,歌还这么老,我这里还真没有,要不您再看看?”

“哦……好吧,那谢谢了。对了,您知道这附近哪里还有唱片店吗?”

“开车十几分钟之外还有一家,你地图导航就有。不过小姐,我这店算种类挺全的了,我这里没有的话,估计其他店里也够呛,除非是那种怀旧主题的店。”

“好,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黄雨萱一连跑了三四家唱片店,都没有她要的。

心灰意冷之际,她突然想起来了32唱片行。

可是转念一想,那已经变成咖啡店了,顿时更为沮丧。

“不是吧,难道要我穿越回去带一卷过来啊?”

“诶?等等,文磊叔……既然改做咖啡店了,那说明唱片店生意不好,那既然生意不好,肯定有很多货卖不出去咯?说不定他自己有些存货呢!黄雨萱,你也太聪明了吧!”

她刚想掉头去32咖啡店,无意中从车镜里看到了自己。

“去咖啡店张口跟人要买唱片,自己又跟陈韵如长这么像,不会把文磊叔吓到吧?他年纪也挺大了,自己还是别突然出现了。”

她打开陈韵如的聊天框:韵如姐,你知道哪里有卖老磁带的吗?

不一会儿,陈韵如回了消息:我舅舅以前是开唱片店的,但现在已经不做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

黄雨萱:谢谢韵如姐,我找了好几家都没有,只能求助你了。


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17

这个饭莫俊杰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他必须找李子维好好问清楚!

莫俊杰仰头几口就喝完了一碗粥,利落地把碗一撂:“我吃完了!”然后转头看着李子维。

李子维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干嘛,这么着急吃完?”

“我医院有事,咱们快点走吧。”

“哦好,等我一下。”

李子维也重复了他的动作,拿了张纸边擦嘴边拿外套,道:“雨萱,这次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

“开车小心!”

莫俊杰开着车,一路上都不说话,李子维以为他是着急赶去医院,于是默不作声地帮他看着路况。

最终车却停在了莫俊杰家门口。

李子维道:“你要拿东西喔?”

“下车。”

“我?”李子维指指自己,“我下车干嘛?”

“我今天不上班,......

这个饭莫俊杰是一点都吃不下去了,他必须找李子维好好问清楚!

莫俊杰仰头几口就喝完了一碗粥,利落地把碗一撂:“我吃完了!”然后转头看着李子维。

李子维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干嘛,这么着急吃完?”

“我医院有事,咱们快点走吧。”

“哦好,等我一下。”

李子维也重复了他的动作,拿了张纸边擦嘴边拿外套,道:“雨萱,这次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

“开车小心!”

莫俊杰开着车,一路上都不说话,李子维以为他是着急赶去医院,于是默不作声地帮他看着路况。

最终车却停在了莫俊杰家门口。

李子维道:“你要拿东西喔?”

“下车。”

“我?”李子维指指自己,“我下车干嘛?”

“我今天不上班,去我家,我有话跟你说。”

莫俊杰一脸严肃,李子维不明所以,想了又想自己也没惹他生气啊,难道是他和陈韵如?

他昨天不会在陈韵如家住的吧!?

想到这,李子维惊恐地看着莫俊杰,乖乖地下了车。

两人对坐在客厅沙发上,莫俊杰还倒了两杯水,此刻正冒着热气,仿佛是这个世界未静止的唯一证据。

李子维动动喉咙:“那个,有什么话就说吧,你这样怪吓人的。”

莫俊杰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颇像个老干部,把水杯放下后,道:“你昨晚,和雨萱,都干了什么?”

李子维以为会是有关莫俊杰和陈韵如的事,没想到问题一下子落到自己身上,而且莫俊杰的语气根本不是在问他,而是“我已经知道了你最好自己招供”的感觉,让人一头雾水又莫名火大。

“什么叫干了什么,能干什么,你以为我们干了什么?”

“你昨天那么早就退烧了,半夜一点她守在你身边,你跟我说什么都没干?”

说到这,李子维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

别人察觉不到,但莫俊杰看得一清二楚。

“好啊,我就知道你们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赶紧从实招来!”

要他怎么说,本来被雨截在不熟的女性朋友家里就够尴尬的了,还在人家家里发烧要人家照顾,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还在她眼前说梦话!

昨晚李子维吃了退烧药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下了,他又梦到了那个背影女孩。

在梦中,她依旧以背影对着他,李子维感觉身体很沉重,却一直不停向她跑去,可怎么也够不到。

她开口:“你每次都追我,是想干什么?”

“让我看看你。”

“看到之后呢?”

李子维愣住了,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觉得:之后?还有之后?

“之后,你能留下来吗?别再离开,别再拿背影对着我。”

女孩没有说话。

李子维继续说道:“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这仿佛引起了女孩的兴趣:“喜欢我?你连我的样子都不知道,怎么会喜欢我?”

“我也说不清,虽然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但好像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只要看到你在这,我就很开心。我想可以一直看到你。”

过了几秒,女孩说:“如你所愿,会相见的。那时我将出现,但也不复相见。”

“不复相见?什么意思?”

女孩的背影渐渐隐去,又是一样的结局,李子维受够了每次都是一样的离开,于是大喊道:“不要!”

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李子维感觉身体又湿又热,十分不好受,于是想换个姿势让自己好受点。

一翻身,却对上了一双好看的眼睛,那眼神里满是担忧与惊讶。

李子维这才发觉自己与黄雨萱的脸不过咫尺,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而且,自己还握着人家的手!

李子维忙放开手,转了下头与黄雨萱的脸错开,道:“雨萱,你怎么在这?”

“我本来刚要睡觉,听见你在说梦话,就过来看看。刚刚你突然大喊一声,就……子维哥,你做噩梦了吗?”

“呃……没事,打扰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你出了很多汗,应该是药起作用了,现在身上应该黏黏的吧,但是最好不要乱动,再着凉就麻烦了,忍一忍吧。”

“好,你快去睡觉吧,我没事了。”

“真的?”

李子维怕她再问下去就要问到做了什么梦了,自己总不能说在她家里梦到了一个女人吧?而且自己还喊出来让她听见了,真是尴尬死了。

“真的啦,快去睡!”

黄雨萱也很识相地关上房门,没再多言。

李子维费了好大劲才说服自己忘掉这一切,可现在莫俊杰问他,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转移火力。

“那你呢,昨晚在哪里睡的?”

莫俊杰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韵如家啊,怎么了?”

“吼!那我问你,有没有发生什么?”

“没有啊!我和韵如怎么可能,这还用问?”

“你们没事,我和雨萱就一定有事?你这也太双标了吧!”

“情况不一样,OK?我们认识多久,你们又认识多久?”

李子维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总之,什么龌龊的事情都没发生就对了,你爱信不信。”

其实莫俊杰想问的就是这个“龌龊的事”,只是不好直接开口,既然李子维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好疑虑的了。

“好啦,信你,别气啦!”

李子维被莫俊杰一哄就好,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不过,你怎么会跑去陈韵如那里啊,还留宿!”

虽然以莫俊杰视角真的没发生什么,但想到昨晚自己躺在沙发上时自己的猜测,还有点不好意思。

昨晚以陈韵如视角,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打雷的时候,她是一定要抱着小熊才能睡觉的,

可莫俊杰笑她,她当然不能失了面子。

上楼之后,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她害怕得捂紧了被子,紧闭着双眼。

过了半个小时,她不但没睡着,反而藏在被子里快把自己给闷死了。

想着反正睡不着,不如去看看莫俊杰怎么样了?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发出昏黄的光。

莫俊杰胸口有规律地微微起伏,眉头舒展,看样子是睡着了。

“睡得还挺香。”陈韵如低语道。

他这个外来客睡得这么香,她自己反而睡不着了,真是好笑。

她静静地注视着暖光下他的脸,脸上的绒毛清晰可见,睫毛根根分明,鼻梁直挺,嘴唇薄而红润,倒像个娇滴滴的美人。

陈韵如看着看着,不自觉地伸出了手,顺着他的轮廓轻抚——突然,他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他握住了她的手,她一瞬间慌了神,但看莫俊杰眼神迷离,陈韵如硬着头皮给他做了个梦境。

她没出声,慢慢地抽出手,慢慢地旋关了灯,慢慢地走上楼……

还好,莫俊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她也太好糊弄了,不过,看他刚刚的样子,陈韵如怀疑他是不是会梦游。为了安全考虑,她决定开着门睡,这样有什么声音她就能马上醒来,虽然不一定能睡着。

她看了眼表,凌晨两点了,往后一倒,本着爱睡不睡的想法,反而很快进入了梦乡。

昨晚折腾了这一通,陈韵如早上很晚才醒,而莫俊杰已不见了踪影。


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16

电话这头,传来无助又尴尬的“滴……滴……”

电话那头。

“你确定这样真的行吗?”

“李子维不好说,但雨萱,我相信她一定行。”

陈韵如直接帮莫俊杰挂断电话,她倒是神色如常,但莫俊杰却还是有些担心。

刚刚通话时的短暂停顿,就是陈韵如悄悄在跟莫俊杰传达她的“助推”计划。

“可是……”

莫俊杰还是放心不下,可直接被陈韵如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李子维那个样子,没有外部的催化剂,等他自己主动要到什么时候?他单身了这么久,你不希望他找到相伴的人吗?我能感觉得到,雨萱对李子维有好感,你是不是也能感觉到,他对雨萱不太一样?”

“是。”莫俊杰低下了头,承认陈韵如所说的。

可能李子维身在其中还不......

电话这头,传来无助又尴尬的“滴……滴……”

电话那头。

“你确定这样真的行吗?”

“李子维不好说,但雨萱,我相信她一定行。”

陈韵如直接帮莫俊杰挂断电话,她倒是神色如常,但莫俊杰却还是有些担心。

刚刚通话时的短暂停顿,就是陈韵如悄悄在跟莫俊杰传达她的“助推”计划。

“可是……”

莫俊杰还是放心不下,可直接被陈韵如打断了:“没什么可是的,李子维那个样子,没有外部的催化剂,等他自己主动要到什么时候?他单身了这么久,你不希望他找到相伴的人吗?我能感觉得到,雨萱对李子维有好感,你是不是也能感觉到,他对雨萱不太一样?”

“是。”莫俊杰低下了头,承认陈韵如所说的。

可能李子维身在其中还不自知,但作为他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他的神情、小动作、说话的语气,都暴露了他的内心。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能出什么事?”

“好吧,那就不想他们了。”莫俊杰用指尖摩挲着自己的衣摆,眼眸低垂,缓缓道,“那……你呢?”

“我什么?”

“你说李子维单身这么久,可也不过四五年而已,你呢,有没有为自己想过?他需要人相伴,你呢?”

没想到莫俊杰会这么直球地问,陈韵如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慌乱地拢了拢头发。

“我什么我,我的命格是天煞孤星,我就一个人啊!”

莫俊杰都被气笑了,天煞孤星?什么鬼!

这么多年,莫俊杰已经习惯了守护者的角色,他以为,陈韵如心里还是为李子维留有一个位置,但没关系,自己能随时在她身边就够了。

但是,陈韵如居然撮合李子维和别的女人,这是莫俊杰没有想到的。她已经完全放下了李子维,这让莫俊杰又看到了希望,所以他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试着向前迈一步?

“外面雨这么大,我要怎么回家?”莫俊杰试探地问道。

“游回去,或者,划船?”

“想要我的命就直说。”莫俊杰摇了摇头,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等待。

莫俊杰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陈韵如突然起身上楼,一句话没说,莫俊杰不明所以,开始回忆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让她生气了?

没多久,陈韵如抱着好几条毯子下来了。

“不知道你在家盖的什么,我把我有的被子都拿来了,你自己挑吧。对了,枕头也只有一个,你就用这个小熊凑合一下吧。”

莫俊杰知道这个小熊,是陈韵如唯一的玩偶,每逢打雷下雨天,她都要抱着它才能入睡。

“这个熊……你怎么办?”莫俊杰指指小熊。

陈韵如立马就明白他的意思,故作无语道:“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啊?有没有它我没差啊!”

行,到时候就看你睡不睡得着。

看着陈韵如又怂又嘴硬的样子,莫俊杰真想上去揉揉她的头,假装凶她:“还装不装了?”

当然也只能是想想,要真那样的话,自己可能就成了她家的禁客了。

认识这么多年,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夜宿在韵如家。

莫俊杰有种错觉,他觉得他们就要再进一步了。

头枕的小熊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应该是韵如沐浴露的味道。

外壳再坚硬,其实还是个小孩子啊。

没有人可以一直享受孤独,任何人一定都曾在某些瞬间想身侧有人陪伴。

韵如,这些时刻,你有想起我吗?

雨声渐小,淅淅沥沥地,想着心事,莫俊杰觉得头越发沉重,渐渐睡去。

他梦见陈韵如在摸他的脸颊,他抓住她的手,抬眼望去,他们四目相对,陈韵如微微一笑,慢慢抽出手,转身走向楼梯,消失在黑暗中……

清晨的光亮有些刺眼,莫俊杰被照得早早醒来,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才七点,韵如应该还在睡,她睡觉浅,为了不吵醒她,莫俊杰决定再躺会儿。

他想起昨晚那个梦,触感是那样真实,眼神是那样真切,反倒不像个梦。

可是……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啊莫俊杰!

他在心里给自己浇了盆冷水,在狭窄的沙发上勉强翻了个身,开始想李子维和黄雨萱的事。

李子维发烧好了没啊?

雨萱会不会照顾他一晚上没合眼啊?

李子维身体蛮好的,应该挺快就会退烧的吧?

孤男寡女,郎情妾意,肢体接触,干柴烈火?

想到这里,莫俊杰再也躺不住了,“蹭”地一下坐起来,直奔卫生间,打算洗漱一下就赶去黄雨萱家。

打开水龙头的刹那,莫俊杰才想起陈韵如还在睡觉,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发现陈韵如竟然没关门?

他捂着眼慢慢将头探出陈韵如房门,然后谨慎地在眼前扒开一条缝,先看到了陈韵如露在外面的胳膊。

穿着挺严实的,那就好。

莫俊杰把手放下,他看见陈韵如睡得正香。因为伴有轻微的鼻息声,只有熟睡才能发出这种均匀沉稳的声音。

莫俊杰一边庆幸一边疑惑,有脚步声韵如都会被吵醒,更何况刚刚还开了水龙头?

一时间也想不通,莫俊杰还着急处理李子维那边,于是便草率梳洗了一下,离开了陈韵如家。

也来不及事先打招呼了,莫俊杰直奔黄雨萱家,收敛又短暂地三声“咚咚咚”后,黄雨萱出现在了门口。

“莫医师,你怎么来了?”

莫俊杰看黄雨萱衣衫整洁,暗自松了口气,他向屋内望去,仿佛里面在冒着热气。

“哦,我来接李子维。”莫俊杰草草应了声。

“快进来,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吧,正好一起?”

莫俊杰进屋后才看到正在厨房一角忙活的李子维,见他来了,双手腾不开,于是勾勾下巴坏笑道:“这么惦记我啊,大清早就来了,真是我的好兄弟哦!”

莫俊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话道:“这不是来看看你还活着没?”

李子维展开双臂:“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你的烧退了?”

“昨晚就好了,我身强体壮,小case啦!”李子维十分嘚瑟道。

“是啊,子维哥昨天吃了药没多久就好了,也没再反复。”

“是吗,那时几点?”莫俊杰试探道。

“大概……一点多吧,记不太清了。”

一点多?那之后你们干嘛?各自清清白白地睡觉吗?世界上除了我和韵如,还会有如此纯洁的异性关系吗?

莫俊杰不好再问下去,他决定找机会单独问李子维。

“早饭好咯!”李子维把早饭一一端上桌,招呼他们两个吃饭。

“子维哥,想不到你还会炸油条啊?”

“都是留学的时候学会的,没办法啊,天天汉堡薯条,都要吃吐了。而且你们知道吗,国外的汉堡没有国内的好吃。”

“真假的?”

“真的喔,好难吃~”说着李子维做出夸张的表情,逗得黄雨萱哈哈大笑。

莫俊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不对劲,绝对不对劲,之前他们两个的氛围绝不是这样。


秃顶少女从不认输

黄雨萱日记碎片4

*没救回老李的时空

*抽空码字 1.8k 

在和李子维重逢的那个晚上,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听他讲王诠胜的故事,真正的王诠胜的故事。

他出生在1992年的盛夏,宜兰的医院里,父母抱着他拍下第一张合影。

他成长在一个极传统的家庭里,标准的严父慈母,父亲严厉,常常在外忙工作,母亲慈爱温柔,但总依存着父亲。他的父亲总是嫌他不够优秀,动辄打骂,而母亲只会在事后将受惊的孩子搂进怀里柔声安慰,于是他日渐沉默。

他长成一个内向的小孩,话极少,尽管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却依旧交不到几个朋友。

他自我认知的低下起源于童年,爆发在少年。那时候大众的认知里只有一种取向,男生好......

*没救回老李的时空

*抽空码字 1.8k 

在和李子维重逢的那个晚上,我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听他讲王诠胜的故事,真正的王诠胜的故事。

他出生在1992年的盛夏,宜兰的医院里,父母抱着他拍下第一张合影。

他成长在一个极传统的家庭里,标准的严父慈母,父亲严厉,常常在外忙工作,母亲慈爱温柔,但总依存着父亲。他的父亲总是嫌他不够优秀,动辄打骂,而母亲只会在事后将受惊的孩子搂进怀里柔声安慰,于是他日渐沉默。

他长成一个内向的小孩,话极少,尽管他生得一副好皮相,却依旧交不到几个朋友。

他自我认知的低下起源于童年,爆发在少年。那时候大众的认知里只有一种取向,男生好像生来就要喜欢女生,也只会喜欢女生,而他没有喜欢过女生,他用安静掩埋秘密,用缄默掩盖真实的自己。

喜欢这种情感,被他寄托在了另一个男生身上。他喜欢看他打球的样子,会给他带早餐,会给他递毛巾。他喜欢看他的笑容,他们的关系渐渐越来越近,然后,他鼓起勇气,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真心有时不能换真心,只能换来恶意。

他变成众矢之的。

他被堵在厕所里,被人围着说同性恋好恶心。

变态、恶心、精神病、娘炮、太监……

好多好脏的词。

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对他怀有如此强烈烈的恶意——阴暗的,歹毒的,蛇一般缠上他的身体。

他想不通,喜欢一个人 ,很恶心吗?

他的联考成绩理所当然的很糟,父亲大发雷霆,把餐桌拍的直响,汤汁在碗碟中晃荡着,内壁留下一点淡色的痕迹。母亲一面劝着父亲,一面柔声安慰他,从小到大的撕扯感在他的大脑里炸开,他怨恨父亲的刻薄,怨恨母亲的偏心,又渴望微薄的父爱,不愿割舍深厚的母爱。这一天的下午,他喜欢的人冲他的脸上挥了一拳,他的嘴角仍是紫红色,他的父母都看到了,可他的父亲懒得问,只会觉得是他天天出去鬼混,他的母亲担心他,却碍于父亲不敢出声。

他突然感到很疲惫,把筷子轻轻搁在桌面上,在父亲的怒斥中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好喜欢五月天的《拥抱》,那天晚上,他的露台窗没有关,他靠着窗坐在地板上,耳机里单曲循环拥抱,看着银白色的月光撒到露台上,淌进房间里。

他一夜未眠,在第二日清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照常背上背包,照常骑上自行车,照常经过渔民的养殖区。

他在养殖区旁的小路拐弯,那里有片自由的海。

他坐在海边的礁石上,任凭眼泪滑落,很奇怪,被霸凌的时候,他没哭,被喜欢的人揍的时候,他没哭,面对父亲勃然大怒的时候,他也没哭。可此刻,面对大海,他突然感到一种极致的温和与安全,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包容,无论他是谁,他喜欢谁,他想要做什么,都会被允许,他终于感受到毫无条件的爱,于是他的眼泪无休止地流淌起来。

他脱下鞋子,赤脚走向大海。

海水漫过他的脚踝,凉凉的,他继续前行。

海水漫过他的膝盖,大海在轻柔地推他回去,他感到前行有些困难,但仍向前走去。

海水漫过他的腰际,他终于感到冷了,牙齿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被浸湿的下身使他想起他的性别,进一步想起他的取向,他感到羞耻,感到气馁,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因为他相信这片海洋会包容他的一切。他继续向前走。

他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希望有一天,这个世界会不一样,无论我喜欢谁,都不再奇怪。

海水浸到他的胸口,他的呼吸已经变得困难,他感到海洋正阻止着他——温柔,却不容置疑。但他一心想投进它的怀抱,于是他用尽全力朝着深处游去,在一个他站起来绝对碰不到水面的地方,他卸下力气,向深处游去。他感到肺被挤压,氧气逐渐耗尽,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海水灌进肺里,他呛进一口又一口的海水,终于筋疲力尽,肺里火烧般的疼,他不管不顾,以执拗扯开大海的抗拒,在温暖的怀抱里,灵魂沉沉睡去。

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得以住进他的身体。

另一个灵魂在他的身体惊醒,奋力挣脱这个怀抱,而大海未作挽留,以潮汐助他回到岸边。

另一个灵魂在医院惊醒,他的母亲哀哀地唤他,却不知她的儿子早已不是她的儿子。

另一个灵魂比他更招人喜欢,他考上他考不上的大学,交他交不到的朋友,受他受不到的父亲的赏识,获得他无法获得的夸奖,找他不可能会找的女朋友。

另一个灵魂除了外貌,与他完全不同。

另一个灵魂有改变过去的执念,在七年后踏上了一班不可能降落的航班。

飞机因为机械故障降落在海里,他的身体终于也睡在这片海,另一个灵魂回到自己的时空。

所有人都在为“他”的死痛哭,可怀念真正的他的人却寥寥无几。

另一个灵魂用他的身体大放异彩,他被笼罩在阴影下,所有人都在怀念披着他的皮囊的另一个人,他变成“阴郁的青春期”“天才开窍之前”,真正的他被人忘记。

在李子维死后,记得真正的他的人还有几个呢。

正是淡季,岸上少有行人,快艇在海上前行,宜兰的海水湛蓝而清澈,微凉的海风清清爽爽,我坐在船上,看着绵延的沙滩不断向后退去。碧波荡漾,好美的一片海。

这无际的沉静的蔚蓝下,先后埋葬了王诠胜的灵魂与尸骨。那样纯净的灵魂痛苦不堪,于是选择睡在那样纯净的一片海里。

我来这里,是为了祭奠这位素未谋面的朋友。即使我从未见过他,但我想,我应当记得他。

不知道他能不能喝酒,我只好买了几瓶果啤,统统倒进海里,希望他不会醉。

我久久地凝望着这片海。

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15

李子维拖着淌水的身体,跟黄雨萱来到家中。

说实话,上午打了会儿球,又淋了半小时雨,现在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了。夏末秋初的雨,温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寒,一有机会,它就像细密的针一样悄悄刺进身体里,不疼不痒却让人十分不爽。

“子维哥,你先去洗澡吧。”黄雨萱说着麻利地找出毛巾和T恤、短裤,“喏,这个你应该能穿。”

李子维也没多想,接过衣物就去了浴室,他现在只想摆脱这身又湿又冷的衣服。

在身体接触到热水的刹那,李子维长呼了口气,像得到了救赎一般。

汩汩的暖流像是能流到身体里,刺激血管扩张,他的脸颊和胸膛微微发红,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有一种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被打开的畅快感。

这时,他才有心思......

李子维拖着淌水的身体,跟黄雨萱来到家中。

说实话,上午打了会儿球,又淋了半小时雨,现在身体已经非常疲惫了。夏末秋初的雨,温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寒,一有机会,它就像细密的针一样悄悄刺进身体里,不疼不痒却让人十分不爽。

“子维哥,你先去洗澡吧。”黄雨萱说着麻利地找出毛巾和T恤、短裤,“喏,这个你应该能穿。”

李子维也没多想,接过衣物就去了浴室,他现在只想摆脱这身又湿又冷的衣服。

在身体接触到热水的刹那,李子维长呼了口气,像得到了救赎一般。

汩汩的暖流像是能流到身体里,刺激血管扩张,他的脸颊和胸膛微微发红,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反而有一种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被打开的畅快感。

这时,他才有心思观察周围的环境。

浴室不大,洗漱用品很多,但并不显得狭小。除了摆放得有些凌乱之外,倒是哪里都很清爽干净。

他看向水台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本来还有点麻爪,但扫视到最后,一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瓶身。

那不是他自己在用的沐浴露吗?居然还有洗发水?男士?!

原来……她有男朋友喔……

李子维低下了头,就当是想冲冲后背吧。

舒适的热水澡索然无味,李子维越看那瓶男士沐浴露越别扭,于是麻溜地关了开关,套了衣服,随便拿毛巾摩挲了两下头发就出来了。

李子维走出浴室,以侧身亮相,暖光灯下他滚烫的身体散发着热气和水汽,仿佛在发光一样。一滴两滴晶莹的水珠从发丝划落到肩膀,黄雨萱都看愣了一下。

平常他总是穿着白色衬衫,黑色皮鞋,再加上金丝眼镜,虽然禁欲系的斯文败类很吸引人,但偶尔阳光大男孩一下,反而更迷人。

虽然晃了神,但也只是短暂地晃了下神,黄雨萱什么没看过,这算得了什么?

“洗完啦子维哥?”

“嗯。”

相比于黄雨萱的热情,李子维有些冷静过头了,或者说,是冷淡。

黄雨萱正坐在卧室书桌前的椅子上,因为她觉得,坐床上不太好,起码情景上有些尴尬。

黄雨萱正思索着下一句该说什么来缓解这沉默的尴尬气氛,李子维却突然开口。

“雨萱,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男朋友?”

“我有男朋友?”黄雨萱指着自己,不敢相信。

“我刚刚在浴室看到了男士沐浴露,身上穿的衣服大小也刚好,很明显就是为男士准备的,所以,你有男朋友。”

啊这……

确实是为男士准备的,可你穿得那么合适心里就没点疑惑吗?你看到你一直习惯用的沐浴露牌子就一点没多想吗?

哦不对,倒也不是没多想,就是想偏了。

从找到李子维开始,黄雨萱就志在必得,只是这事得循序渐进。

可她又实在是激动,所以在没和李子维见面的时间里,她都在尽可能地做些跟他有关的事。

比如,想想给他准备什么生日礼物,给家里添置些他以前用的东西……

他早晚会来。

她这样想,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那些东西提前派上了用场——可是他误会了怎么办啊!

他不会以为我是在钓他吧?

“呃……我一个人住,摆些男人用的东西,安全些嘛。”

“那沐浴露是?”

……

“哦,这里水管经常坏,维修师傅进来看到男士沐浴露,就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住了。装备做全套,女生嘛,安全问题上不能怕麻烦。”

“哦。”李子维轻轻地应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他只是表面上接受了。

黄雨萱立马头脑风暴要怎样他才会真正相信她没有男朋友,不料他下面的话让黄雨萱直接CPU被干爆。

“我还以为,你男朋友和我品味一样,真巧。”

??????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品味一样,是指……衣服?还是……人?

这话,不会接,不敢接,也不能接。

尽管黄雨萱平时大大咧咧,但这种时候任谁都无法波澜不惊,更何况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

黄雨萱在心里暗暗骂娘:好你个老小子,一句话就让我进退两难。等我把你拿下一定要好好治治你。

现在,我忍!

黄雨萱苦笑道:“哪有什么男朋友,我自己平时也喜欢oversiza的衣服,说明你和我的品味一样啦!”

李子维轻轻一笑,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有点冷,有没有外套可以穿?”

“emmm……外套好像没有,有一个我平时用的毛毯,你先披上。”

李子维将自己裹起来,毛毯上有淡淡的香味,心下一紧,不自觉的喉结动了动。

黄雨萱起身去厨房:“我都忘了,刚刚你洗澡就应该做点晚饭的,你出来刚好能吃上。”

“不用麻烦了,我给你做吧。”

“你先好好保暖,而且厨房的东西你不知道在哪。没事,我简单做个海鲜粥给你暖暖身子。”

“不用那么麻烦,白粥就好。”

“不麻烦,”黄雨萱边说边翻箱倒柜,“有现成的海鲜干,丢进去就好咯!”

其实黄雨萱会做饭,但不常做。以前和李子维在一起,多数时间都是他包揽厨房,现在她总是在公司楼下凑合一口,厨房里的东西,很多她也忘了放哪。

李子维看着黄雨萱一边说不麻烦一边左翻右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裹紧了毛毯,真暖和。

李子维坐在沙发上,窗外雨声不减,夜色降临,和屋内的暖光和跳动的火苗相对比,更显温馨。

李子维心里有种从未走过的安宁,竟不知什么时候,渐渐睡去……

睡梦中,李子维感觉有人在轻抚他的脸,从额头、鼻梁,再到唇间……动作轻柔,指尖温热,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

突然,额头猛地一凉,寒气直进心门,李子维倏地睁开双眼,对上了黄雨萱的脸。

“子维哥,你醒了?你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

李子维抬手摸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毛巾,刚开口却发现声音已经嘶哑,还伴随着喉咙的疼痛。

“可能洗完澡又热又冷的不容易察觉吧,我以为是天气的原因。”

“38度,现在雨越下越大,外卖也不接单了,还好我家里有些退烧药,你先喝些粥,一会儿把药吃了。”

黄雨萱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海鲜粥,但李子维试了试,却不烫嘴。

他一边喝粥一边偷瞄墙上的钟表:已经九点了,再晚就不合适了。

于是他开口道:“雨萱,喝完粥我得回去了,麻烦你这么多已经够不好意思了,这么晚还在你家里赖着不走,那我也太没风度了。”

黄雨萱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把粥喝完,然后随便他。

李子维起身慢慢踱步到窗边,行动有些吃力,发烧让他的身体酸软。他撑着手臂在窗沿,看看外面的雨,还真是比来时更大了,路上没有一辆车经过。

“天气预报说雨会下一整夜。”黄雨萱适时地补充道。

李子维不死心,拨通了莫俊杰的号码:“我被大雨困住了,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莫俊杰狐疑道:“雨萱没给你送回家吗?”

“总之我现在在她家,你赶快来接我一下,回去跟你说。”

“等等,你声音怎么哑了?”

李子维无奈道:“淋了雨,发烧了。”

电话那头有短暂地停顿,然后传来莫俊杰的声音:“既然是生病了,借住一晚也没什么的,雨萱都不介意你还在别扭什么?我这就打算睡了,而且这么大雨根本没法开车,很容易熄火,兄弟,为了你和我的生命安全,你就好好拜托下雨萱吧。”

说完就挂了,没给李子维任何转圜的余地。


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14

尽管没出头,但有眼尖的还是看出了李子维和莫俊杰神色不对,于是示意刚刚那几个嚼舌根的人不要再说了。

毕竟两人都事业有成,一个海归画家,一个三甲医院的医生,说不定以后还得裹挟着同学情谊有求于人家,于是纷纷住嘴,低下头吃饭。

这时去催菜的班长回来了:“菜马上齐了,大家开动吧不要拘束!”

席间一阵推杯换盏,一派和谐热闹的景象,刚刚的尴尬场景不复存在。

有人喝得兴起,站起来摇摇晃晃举着酒杯说:“来,李大画家,我敬你一杯!”

李子维笑着抿了一口,举杯示意。

谁料那人还没完,继续说道:“想当年子维兄可是全校有名啊,整天逃课被教官骂,还有跟你一起的莫俊杰,现在也成了医生,真是时光匆匆啊,一转眼,我......

尽管没出头,但有眼尖的还是看出了李子维和莫俊杰神色不对,于是示意刚刚那几个嚼舌根的人不要再说了。

毕竟两人都事业有成,一个海归画家,一个三甲医院的医生,说不定以后还得裹挟着同学情谊有求于人家,于是纷纷住嘴,低下头吃饭。

这时去催菜的班长回来了:“菜马上齐了,大家开动吧不要拘束!”

席间一阵推杯换盏,一派和谐热闹的景象,刚刚的尴尬场景不复存在。

有人喝得兴起,站起来摇摇晃晃举着酒杯说:“来,李大画家,我敬你一杯!”

李子维笑着抿了一口,举杯示意。

谁料那人还没完,继续说道:“想当年子维兄可是全校有名啊,整天逃课被教官骂,还有跟你一起的莫俊杰,现在也成了医生,真是时光匆匆啊,一转眼,我们都大腹便便了,而你们穿着高中校服,真的好像高中生似的。对了子维,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应该没结婚吧?近几年没听到你结婚的消息。”

李子维刚欲放下的酒杯尬在半空,微笑僵在脸上,应付说:“啊……还没。”

有女生随后问:“是没有女朋友还是没有结婚啊?”

“还没女朋友。”

那女生还不罢休:“四十多了还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啊?”

“好啊,介绍什么样的,是你自己还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想必跟你半斤八两咯,李子维可看不上。他没女朋友不是谈不上,是不想谈,不用你操心OK?”

没等李子维接话,黄雨萱突然开了口,在场所有人,包括李子维本人,全都直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听到了石像开口一样,满脸惊吓。

别人是惊讶陈韵如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李子维则是因为,黄雨萱居然就这样直球地维护自己。刚刚她自己作为陈韵如承受流言蜚语都没有反抗,现在却为了他,堂而皇之地怼人。

面对多双眼睛投射来的目光,黄雨萱不以为然,在她开口之前就想好会有什么后果了,丝毫没在怕的。

只见她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淡定地说:“我吃饱了,先走一步,各位慢慢吃。”

黄雨萱从容起身,在万众瞩目下优雅地、头也不回地走向包间门口,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弟,排场十足。

在门缓缓关上之前,从门缝里溜出了一句“她被夺舍了吧?”,三人听到后,相视大笑。

“雨萱,谢谢你为我说话。”

“小事,我早就想骂他们了,要不是碍着韵如姐的身份,说不定我就上手了。”

莫俊杰欲言又止,黄雨萱知道他在想什么。

“莫医师,你别担心,我这样做,是韵如姐交代的。”

“什么?”

“三天前,韵如姐发信息问我有没有兴趣cosplay,她说有个同学聚会,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但她知道她不去你也不会去,但你其实内心很想去,所以为了满足你的愿望,她找了我。”

“怪不得突然跟我说自己提前走了,又半天不见人影。”

“莫医师,韵如姐很考虑你的感受,她想让你开心。”

“可是,这次同学聚会和我想的不一样,我算是知道韵如为什么不想来了。不管你是否成功,有钱没钱,都会遭到挖苦、暗讽。其实聚会不应该是形式一样的所有人都到齐,而是和自己要好的朋友在一起,这才算真正的相聚。”

李子维上前搂住莫俊杰:“对啊,你天天和我聚,还有什么好来的?”

莫俊杰作势推开他的手,但没推开也就任由他了:“少臭美,谁说你了?”

“对了雨萱,你刚刚说是韵如交代你的,她交代什么了?”

黄雨萱轻轻一笑:“韵如姐说,最好找机会发个疯,这样以后再有聚会也不会再通知她了,一了百了。”

“哈哈哈哈……”莫俊杰笑道,“看来,还是韵如有大智慧,人家早就看得通透!”

李子维刚刚喝了酒,于是搭黄雨萱的车回去,莫俊杰则独自开车返程,直奔陈韵如那里。

回去的路上居然下起了小雨,橘黄色的路灯点缀着灰蓝的天空,街道少人,只有一两只小猫出没。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窝在家里。”黄雨萱把握着方向盘,时而微微转动修正方向。

“再来上一杯热咖啡,一带音乐。”李子维续道。

“子维哥,你现在还听磁带啊?”

“对啊,不管时代怎么发展,还是老歌老物件才有感觉。那卷磁带我从高中听到现在,是我的宝贝。对了,还是从韵如舅舅那买的。”

“这么巧,韵如姐舅舅开唱片店的哦?”黄雨萱故作惊讶道。

“那时候陈韵如在她舅舅店里兼职,我就总跟着莫俊杰去店里,他找陈韵如,我找磁带。”

“你这张宝贝磁带,不会是伍佰的《Last Dance》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啦,你们那个年代的歌我就喜欢这一首,就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是。”

李子维的喜悦堵在嗓子眼:“什么我们那个年代,我和你不过差了十岁,起码二十岁才好这样说吧?”再一次年龄背刺,如鲠在喉。

“不好意思啊子维哥,是我口误。子维哥年轻有为,一点不显老,再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你的好年华才刚开始……”

李子维一直没说话,黄雨萱感觉旁边的幽怨已经快要冲破车顶,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雨越下越大,黄雨萱和李子维的家各在台北的东西两侧,按现在的路线会先到黄雨萱家,但她得先把李子维送回去,再折返回家。

天色已晚,雨大路滑,李子维实在不放心也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小姑娘绕远送自己回家。

“雨萱,一会儿到你家附近就把我放下吧,我打车回去。”

“子维哥,我住的那里比较偏,周围没什么干道,很少有出租车,而且这么大雨,在哪都不好打车。”

“没关系,先试试看。”

“那等你打到车我再走。”

陪李子维等车的时候,黄雨萱心里祈祷:打不到车打不到车打不到车……

两人等了半个多小时,黄雨萱在车里,李子维在路边,虽然打着伞但奈何风大,浑身都湿透了。

黄雨萱摇下车窗,冲他喊:“子维哥,没车的,你先上来!”

李子维满身是水,怕沾到黄雨萱,很贴心地上了后座。

“没想到真的一辆都没有。”

“我就说吧,没骗你,住这附近的基本都得买车,不然出行太不方便了。子维哥,你浑身都湿透了,不赶紧擦干会感冒的,要不先去我那吧?”

“啊?这……不好吧。”

“我都不介意,你顾虑什么,你要是病倒了,我的画可怎么办?”

人家女生都这么说了,李子维也不好再拒绝:“好吧,麻烦了。”


沙尘彼方

想见你番外篇《遇见你之后》第十一章

“跟踪???怎么会......” 

“嘘!你小声点啦!”黄雨萱神情慌张地打断李子男。 

“哎哟雨萱,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都不跟我们讲啊?” 昆布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 

“哎哟那个跟踪我的人肯定是个超级变态,我怕你们知道后,会拖累你们啊,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黄雨萱低着头开始语无伦次。 

“我们赶紧报警吧。” 李子男连忙从裤袋里翻出手机。 

“哎不行啦!” 黄雨萱紧张地连忙捂住李子男的双手。 

“雨萱你干嘛啦!既然这个变态那么危险,我们就应该采取行动把他抓起来...

“跟踪???怎么会......” 

“嘘!你小声点啦!”黄雨萱神情慌张地打断李子男。 

“哎哟雨萱,这么严重的事情怎么都不跟我们讲啊?” 昆布皱着眉头担心地问道。 

“哎哟那个跟踪我的人肯定是个超级变态,我怕你们知道后,会拖累你们啊,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黄雨萱低着头开始语无伦次。 

“我们赶紧报警吧。” 李子男连忙从裤袋里翻出手机。 

“哎不行啦!” 黄雨萱紧张地连忙捂住李子男的双手。 

“雨萱你干嘛啦!既然这个变态那么危险,我们就应该采取行动把他抓起来啊!” 李子男不解。 

“如果我们报警的话,他会毁掉我的!” 黄雨萱开始带着哭腔微微发抖。 

“什...什么意思,你说他会毁掉你,是什么意思? ” 昆布被黄雨萱这一系列异常举止吓得不清。 

黄雨萱呼吸加重,双手颤抖地抽出课桌里的一封信, 信里面的照片缓缓地被翻出来。 

李子男和昆布看着照片上触目惊心的画面吓得抽了一口冷气。 



照片里,黄雨萱衣衫不整,半裸着身体,露出娇嫩的肌肤。 



 



 



 



 



 



 



2009年,台南 

“哎李子维,你不会忙得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不记得了吧?” 

幽暗的工作室里,一盏旧黄的灯温柔地照亮李子维严肃的轮廓。 

“你就不要笑我了,我都上年纪的人了过什么生日哦?再说了你和陈韵如又不回来台南,我过屁生日啦!” 李子维捧着手机自嘲地回应莫俊杰。 

“我只是提醒你啦,不要因为工作忙到六亲不认了,我奶奶说你也好久都没去看她了。” 莫俊杰提醒。 

“六亲不认的人是你吧?你跟陈韵如那么久都没回台南,我见你奶奶的次数比你还多咧。哎我跟你讲,我堂妹有一个同学跟你家陈韵如长得超像,她每次来台南都有光顾你奶奶的冰店。你看,连一个跟你奶奶非亲非故的人......”  

“哎李子维你编故事转移话题用不用那么扯啊?总之哦,今天不要熬夜啦,至少买个蛋糕当宵夜庆祝也好啊。” 

“我没有扯啦!你和陈韵如赶紧找时间回台南啦,哎哟啰嗦得跟我爸妈一样整天劝我跟他们回加拿大。好啦,再聊。”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刚挂完电话,李子维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微微的烛光悄悄地覆盖他的背影。 

“生日快乐子维哥!” 黄雨萱捧着生日蛋糕笑盈盈地走过来,李子男站在她一旁默默地浅笑。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李子维惊讶地问道。 

“子男告诉我的啊。”黄雨萱回答。 

“子男你......”李子维继续惊讶地问。 

“哦,我问我爸,他告诉我的。”李子男面无表情地回答。 

“谢谢你们,大老远跑过来为我庆生。可是这么晚了,你们到时候回家的话会不会不安全啊?”李子维关心地问道。 

“不会啦放心子维哥,我和子男今晚住我阿嬷家。而且子男之前练过拳击,可以当我保镖啊!” 黄雨萱一脸自信地回答。 

“我什么时候变成你保镖了?” 李子男无语地问。 

“哎呀我开玩笑的啦!” 黄雨萱调皮地回答。 

“那,今晚我肯定是要请客的,说,想去哪里吃?”李子维爽快地问道。 

“百元牛排店!” 李子男和黄雨萱异口同声地回答。 



“好,let’s go!” 



“耶!!!!!!” 



 



 



 



 



 



 



2013年,台北 

“陈哲!!!陈哲!!!” 

王诠胜发了疯似地兴奋不已奔跑到陈哲的宿舍。 

“陈哲!我们找到了!那个在网上散播你谣言的那个IP地址......” 王诠胜气喘吁吁地断断续续讲话。 

陈哲仿佛带上了消音耳机,安静地 收拾着行李。 

“陈哲?你...要去地方哦?” 王诠胜问道。 

沉默片刻,陈哲终于停下手头工作。 

“我要去美国念书了。” 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那...那么突然,什么时候的事情哦?” 王诠胜还没反应过来。 

沉默像窒息的空气,让两个人都难以呼吸。 

“其实...我家人之前有劝我出国深造,我嫌英文麻烦一直没去。现在想想,也许这是最好的选择吧。” 陈哲淡淡地回答。 

“不继续为自己争取一下吗?我们很快就能找到那些诋毁你的人了,证据已经收集......” 

“争取什么?找到了又怎样?就算找到真相,不还是有人骂我变态?今天找到那些人,不代表明天没有人继续骂我骚扰我,对我指指点点。” 陈哲失望地回应道。 

王诠胜无言以对。 

“谢谢你王诠胜。我想,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至少我去的地方不会有人对我恶言语出。你是唯一一个尊重我并且愿意帮助我的人。对不起,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勇敢。” 

王诠胜望着眼前无助的陈哲,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我很羡慕你,能总是那么勇敢地站出来说出想说的话。希望我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陈哲浅笑。 

王诠胜多么想告诉陈哲,如果他早几年前认识自己,绝对说不出现在的话。 



“王诠胜,你要加油。以后来美国玩,记得找我哦。” 



 



 



“嗯,我会的。” 



 



 



 



 



 



 



2009年,台南 

“哎,子男,你不吃蛋糕吗?”  

在百元牛排店吃完晚饭后,李子维、李子男和黄雨萱回到李子维的工作室吃生日蛋糕。 

“哦,我吃饱了,感觉这个生日蛋糕太腻了。” 李子男用叉子划了下蛋糕漫不经心地回答。 

“哎这是莫奶奶亲手做的,跟我们高中附近高级甜品店里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怎么会腻啦?” 

“哎不知道啦,反正我不怎么爱吃生日蛋糕。” 

“哎你真是莫名其妙,生日蛋糕其实跟普通蛋糕味道都一样啦,那你难道过生日都不吃蛋糕哦?” 

“那我不过生日就行啦。” 李子男不屑地应付道。 

“不过生日?哎生日是你生命最重要的一天哎!你妈妈那天为你受了那么多苦, 生日是一定要庆祝来感恩父母赐予你生命的啊。对吧子维哥?”  

“ 子男,你生日是哪一天啊?” 李子维为了不卷入不必要的争论,赶紧转移话题。 

“八月三十一日。” 李子男冷冰冰地回答。 

李子维愣住了,开始脊柱发凉。 

“哎你不早讲,你生日都已经过了那么久了,现在补过都来不及了。” 黄雨萱皱着眉头拍了一下李子男。 

“你又没问,没诚意。” 李子男避开黄雨萱的眼神敷衍道。 

“哎我没有啦,我怎么......” 

“雨萱,我工作室下面有一个迷你冰箱,里面有几瓶可乐,你可以帮我拿过来 吗?” 李子维连忙转移话题。 

“哦,好!” 黄雨萱乖巧地跑过去拿。 

李子男的眼神变得空洞木讷。 

“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天原来...” 

“不用提以前的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李子男冷冷地打断李子维。 

空气在沉默中变得窒息,让李子维无法呼吸。 

“子维哥,答应我一件事情。 



 



那年发生的事情, 



不要跟雨萱讲。” 



 



 



“嗯。” 



 



 



 



 



 



 



1999 年,台南 

一缕微弱的阳光,安静地打落在陈韵如睡意惺忪的脸庞。 

跟平常一样,陈韵如在家整理好自己后等李子维和莫俊杰接她上学。 

她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那天在山上看日出的场景。 

如果不是莫俊杰在的话,那天,她应该会跟李子维牵手吧? 

陈韵如沉醉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走进教室,陈韵如注意到班上一半的同学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几个平时话多的女生在一旁交头接耳。 

刚开始陈韵如 没有在意,于是坐回到她的位置。 

忽然,抽屉里掉出一张照片,陈韵如捡起来一看。 

“啊!” 她失声地叫出来。 

正当她还在想着这张照片是谁放进她抽屉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震耳欲聋地冲进了沉闷的教室。 







“干! 是谁那么无聊将这种照片到处乱贴的!!!!!!” 



 



秃顶少女从不认输

黄雨萱日记碎片3

*没救回老李的时空

*第一人称视角

*忙得要死,勇敢小秃抽空码字

*后半段甜甜甜,第一次写腻腻歪歪小情侣

  

很多天之后我才有勇气仔细去读他留下的那篇公文,里面几乎没什么私人内容,但有把他名下的所有东西定好去处,周全又妥帖,很符合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他在加拿大的房产和车都转移到我名下,如果我想留下,机构就不做干涉;如果不想。机构就会变卖这些他存在的痕迹,所得的钱款则直接汇到台湾的某个老牌基金会里,以理财项目的形式,每年给我转一笔钱,以保证就算我不去工作,我的生活也可以维持在温饱之上。

台南的那家民宿他有雇人打理,如果我愿意,民宿会继续经营,每年给我年收入的百分之五十,反之一样变......

*没救回老李的时空

*第一人称视角

*忙得要死,勇敢小秃抽空码字

*后半段甜甜甜,第一次写腻腻歪歪小情侣

  

很多天之后我才有勇气仔细去读他留下的那篇公文,里面几乎没什么私人内容,但有把他名下的所有东西定好去处,周全又妥帖,很符合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他在加拿大的房产和车都转移到我名下,如果我想留下,机构就不做干涉;如果不想。机构就会变卖这些他存在的痕迹,所得的钱款则直接汇到台湾的某个老牌基金会里,以理财项目的形式,每年给我转一笔钱,以保证就算我不去工作,我的生活也可以维持在温饱之上。

台南的那家民宿他有雇人打理,如果我愿意,民宿会继续经营,每年给我年收入的百分之五十,反之一样变卖,钱款直接入账。

公文中写了他在台南的别墅和台北的工作室门锁的密码,如此我便有地栖身,不必担忧房租了。

公文的最后,他给我留了一段话。

“我万分希望你永远不会看到这份文件,如果有一天,你不幸看到它,那就开始新生活吧,你一定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才好,我永远爱你。”

爱是一个很沉重的字眼,我总觉得它的背后包含着某种承诺,在感情足够深刻之前,我不曾脱口半个爱字。在他每一句爱我的承诺下,或许都包含了想与我厮守一生的期盼。

李子维说爱我的频率很高,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可我还是喜欢听。

两千零八年暮光之城爆火的时候,我刚好十六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看到男女主角亲吻的时候会拉着好友尖叫,那一年真的超迷暮光之城,一部电影看个二十几遍的经历确实此生难遇,我对爱情的渴望也被它极大的极大地激发出来,被抑制的欲望一直到我考上台大才被释放。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谈了一场恋爱,对方是一个数学系的书呆子,人很好,但在恋爱方面几乎是一个呆瓜,电影本就会把爱情浪漫化,所以我当时的落差感几乎是断崖式的,那一点喜欢飞速消逝,这段感情结束得潦草,也并不令人怀念。

后来遇见了杜齐闵这个脚踏两条船的畜生,一段感情在我愤怒的耳光下画上句点,从那之后我不再相信所谓的童话爱情,开始认为生活绝大部分的时光里,感情生活的确是一地鸡毛。

而我在不再相信爱情的时刻,遇见了我的Mr.Right。

我少女时代最爱的一个镜头,是爱德华和贝拉躺在福克斯某个山顶的花丛里,淡金色的阳光很温柔地洒在他们的身上,而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其实花丛里会有虫,躺在花丛里也并不令人感到舒适,看起来也很傻,但李子维愿意陪我做这种傻事,也只有他愿意陪我做这种傻事。

我们放任自己沉溺,在爱里变成两个傻子。

也许学艺术的人多少有点浪漫病,或是李子维本身就有浪漫的天赋,平淡的日子总会被我们过出绚丽的色彩。从那个时候起,我好像又有一点点相信爱情了。

年轻的时候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回过头看简直不可置信,两个满脑子都是黏黏糊糊爱情的年轻人行动力堪比一辆加满油的卡车,我们在无人的海滩上奔跑,米黄色的沙滩上留下两串脚印;我们把车开到山区,等到星星俏皮地冲人眨眼睛的时候爬到车顶,倚在一起看一晚上的满天星斗:半夜爬山这种疯子行径我们也干过,举着手电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在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拥抱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我会花两个月工资买他买心仪很久的乐高,他会在某个接我回家的傍晚,借口让我帮他拿个东西,然后送我一整个后备箱的鲜花。

我们就像电影里的男女主角一样,做着好像只有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浪漫事。

记忆里最清晰的,是他紧紧牵着我的手,回头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拉住他,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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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雨萱日记碎片2

*没救回老李的时空

*第一人称视角

*忙得要死,勇敢小秃抽空码字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很矛盾,我不愿让他一直躺在冰柜里,太冷,想必他不会好受,可我更不愿送他去火化,我总觉得他这一副身躯,尽管是死了,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但总好过被大火灼烧,化成灰装进盒子里。我就这样纠结了好几天,除去处理案件一直把自己闷在家里,直到文磊叔找到我。

“他说过死后要火葬。”

那天文磊叔在门口软磨硬泡了很久,我终于把门打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年人站在门口,背微微地佝偻下去,明明几天前他还正值盛年,还在与我谈笑风生,怎么会突然老了这么多呢?

我忽然意识到,所谓的几天前根本不是几天前。

是二十年前。

二零一二年,......

*没救回老李的时空

*第一人称视角

*忙得要死,勇敢小秃抽空码字

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很矛盾,我不愿让他一直躺在冰柜里,太冷,想必他不会好受,可我更不愿送他去火化,我总觉得他这一副身躯,尽管是死了,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但总好过被大火灼烧,化成灰装进盒子里。我就这样纠结了好几天,除去处理案件一直把自己闷在家里,直到文磊叔找到我。

“他说过死后要火葬。”

那天文磊叔在门口软磨硬泡了很久,我终于把门打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年人站在门口,背微微地佝偻下去,明明几天前他还正值盛年,还在与我谈笑风生,怎么会突然老了这么多呢?

我忽然意识到,所谓的几天前根本不是几天前。

是二十年前。

二零一二年,我和李子维尚在热恋期,两个人恨不得变成连体婴儿二十四小时呆在一起,连空气都是粘稠而甜蜜的。那时的我尚且很年轻,陷在爱里就会患得患失,看见杂志上的悲情故事就会忍不住代入自己,随后狠狠哭一场。

故事情节大抵相似,主人公相爱,最后因为种种世俗的阻碍分道扬镳,失散于人海。有时我忍不住去想,在我与他之间,有什么阻碍呢?

有天我没忍住去问他这个问题,从恶婆婆猜到绝症再猜到天降婚约,每一个答案都被李子维否掉,最后他看向我的眼神带上些怜爱——这个弱智觉得我智商有问题。???他居然觉得我智商有问题???我气到拿枕头抡他,打打闹闹之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现在我终于明白,我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世俗的阻碍,因此我们是幸运的,可我们两个又是十分不幸的,因为隔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物是不可逾越的时间。

随身听坏掉之后,我就没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了。

我只觉得自己像一个武侠小说的配角,乡野村夫意外捡到绝世武功,自己瞎练一通之后竟也能有小小成效,还没见名堂时武功被废,怒而发疯,走火入魔,最后曝尸荒野。最后的修养控制着我没有发疯,可我实在很想发疯,把手边的东西砸个粉碎,或是以头抢地号啕大哭,面子什么的其实无所谓,我只是想这样发泄出来,可我做不到。

心中有一个细小的火苗,缺乏温度的蓝色默然地烧着,渐渐的,我心中四处都着起幽蓝的火来,静静地烧,烧出一股股灼热的有害气体,在闭锁的心房里横冲直撞,让我在慢慢煎熬中感受到刀割一般的疼痛,心上的伤口仿佛不会再流血,或是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然被火烧得碳化了,我只感到疼痛,纯然的疼痛。思维已然麻木,整个人陷入似梦非梦的恍惚之中,但疼痛仍然占据着我的大脑,烧灼我的神经。

我是一个被过度充气的气球,总有一天,我会从里面炸开来,皮肉翻卷,内脏流得满地狼藉,血液也会被喷溅得很远很远,但我想,在我以最狼狈的样子奔赴死亡的那一刻,我的灵魂将获得永恒的自由。

秃顶少女从不认输

黄雨萱日记碎片1

*没救回老李的时空

*第一人称视角

*忙得要死,勇敢小秃抽空码字

  

  

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幻梦。那些疑惑、悲伤与幸福好像都离我十分遥远,像是发生在很久之前,回忆起来总像隔着一层晨雾一般,呈现出程度不一的模糊。

他在我的悲痛中突然出现,与我重逢,又猝不及防地离去。他的出现是那样短暂,以至于我还来不及好好整理那份幸福,又跌落到绝望的深渊里去。

我曾是一个不惧怕未来的人,年少的时候什么都不怕,总能怀着满腔热血向前奔去,哪怕头破血流也不甚在意。后来开始慢慢担忧,开始踟蹰,其实不是未来变得越来越糟糕,我也没有变得软弱。

可怕的不是未知的灾祸与坎坷,是无爱的未来。

失......

*没救回老李的时空

*第一人称视角

*忙得要死,勇敢小秃抽空码字

  

  

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幻梦。那些疑惑、悲伤与幸福好像都离我十分遥远,像是发生在很久之前,回忆起来总像隔着一层晨雾一般,呈现出程度不一的模糊。

他在我的悲痛中突然出现,与我重逢,又猝不及防地离去。他的出现是那样短暂,以至于我还来不及好好整理那份幸福,又跌落到绝望的深渊里去。

我曾是一个不惧怕未来的人,年少的时候什么都不怕,总能怀着满腔热血向前奔去,哪怕头破血流也不甚在意。后来开始慢慢担忧,开始踟蹰,其实不是未来变得越来越糟糕,我也没有变得软弱。

可怕的不是未知的灾祸与坎坷,是无爱的未来。

失去是成长的过程,不断地成长就愈是我的心里意味着不断地失去,这些年,我送走父亲,送走母亲,送走李子维,送走我自己的青春。我不断地得到爱,却没有人能够长长久久地陪伴我。回忆纵然美好,但确乎是已然远去了的,每回忆一次,我便快乐一次,随后便悲痛一次,这种悲痛往往能盖过短暂的快乐,因为我太过清楚,我已然失去了这些我深爱的,也深爱着我的人。

我开始陷入长久的迟钝,那天我坐在草地上,远方一大片晚霞,金红交织,映出一片绚烂而柔和的色彩。近处有几个孩子在玩闹,叽叽喳喳地笑成一团,有风吹来,叶子沙沙地响,所有的一切都很美好,如同一副挂在墙上的画,而我站在画外。这个世界仿佛离我远去,我身在其中,又不在其中,神思渐渐飘远,可又找不到目的地,只好漫无目的游荡。在这漫长的过程中,一种柔软的恍惚一直笼罩着我,这种感觉就如同刚刚从梦中醒来,身体还陷在温暖的床铺之中,大脑还处在完全宕机的状态下,心中是一片温馨的迷蒙。

很难说这种状态给我带来了什么,似乎只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至少我不再像从前一样那么悲伤了。

——

今天雨很大,我又想起李子维了。

重逢的那天晚上,他躺在我身边轻抚我的后颈,看向我的眼神比从前更深邃,更沧桑,也更温柔。

“我就是在那个雨天发现自己爱上你的。”

那是1998年冬被罚打扫学校的下午,大雨倾盆。

他没有说是哪一天,但我们都清楚是哪一天。

那晚我迎来了久违的好眠,在他怀里睡得很沉很沉。

——

今天是情人节,老板不知道发什么癫,送所有员工一朵玫瑰。

劣质玫瑰,没半天就蔫了,一点都不好看。

想要有人送我一束玫瑰。

想要有人晚上陪我去吃晚餐。

想要有人牵住我的手,天气还是有点凉。

就像他从前做的那样就好了,做的不如以前也没关系,只要他陪我就好。

所以,李子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你,好想好想你。

——

我一直都很清楚李子维办事周全,没想到会周全到这种程度。

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的身后事准备好了。

在我见到十八岁的他时,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个死白目会变成那个样子。

他走的太突然,没留给我一点好好道别的时间。

那天我坐在他的墓碑旁边,愣了很久的神。

之后的生活照旧,我想我应该要好好生活,至少要让别人看来是这样,不可以让关心我的人为我担忧了,尽管我的心已经碎成一滩难以拼凑的碎渣。

两个月之后,我收到一封来自加拿大的邮件。

一个完全陌生的机构叫我去加拿大领取李子维留下的一些东西。

我很快把假请下来,坐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

温哥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凛冽的寒风,我不敢把任何一块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否则那种冰冷就会穿过皮肉,直直地刺进骨髓。戴着厚厚的手套和帽子,围巾在颈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我穿得像一头熊,在不时有积雪和冰面的路上跌跌撞撞地行走,走错好几次路才找到这家机构的铺面。

入口很小,看起来只是个寻常的小铺子,橱窗里摆着几个老式的洋娃娃,还有几张合照,里面却意外布置得很温馨,暖气开得很足,一下把我从寒冬送回了春日。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摇椅上打盹,膝上披着一块褪色的儿童浴巾。她被旧门发出的吱呀响声所惊醒,看到我时小小得惊呼了一下,她问我是不是yuxuan。

我的名字被她念出一种奇异而独特的韵味,很好听。她很自来熟,主动牵住我的手,拉着我向房间内走去。

与狭窄的铺面不同,里面的房间十分宽敞,陈设考究,实木书桌上有一封文件。

我能看懂上面密密麻麻的英语,可有那么一瞬间,我极痛恨自己读过书识过字,如此苍白的公文,竟也能叫人痛彻心扉。

他的父母在几年前去世,所以他所有的遗产都在我的名下。

我曾在除夕夜许愿,希望某日能够发一笔横财,享受一夜暴富的快乐,许愿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李子维在旁边一边憋笑一边录像,镜头抖得不成样子,某些地方根本看不出来是在干什么,声音倒是录的很清楚,视频的最后,他把我搂在怀里,摄像头对着地面。

“我爱你”他说。

我没有想过这个玩笑般的愿望有朝一日可以实现。

也从未想过是以这种方式实现。

他的存款陆续转移到我的名下,每一张银行票据都像耳光,毫不留情地抽在我脸上,抽碎我所有的幻想,所有关于他还活着的幻想。

我当然清楚他已经过世了,或者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清楚他已经死了。

我是第一个揭开他裹尸布的人,是在他死亡证明上签字的人。

北冥有狸

是谁2023年了还走不出来!

是谁2023年了还走不出来!

阿朝

半梦

陈韵如&黄雨萱的if,没看见有人写就斗胆来试试看。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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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源觉得自家姐姐脑子被前几天的车祸撞傻了。

咳,虽然严格说起来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总之为了搞清楚姐姐到底怎么了,陈思源这天蹲点等姐姐放学。

陆续有学生结伴出来,陈韵如低着头避开人群,面无表情地往校门外走。

莫俊杰与她同行,两人之间隔着小段距离。

陈思源当然认得莫俊杰,姐姐出车祸那几天这个人都陪着照顾她。

他用一种很探究的眼光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感,突然看见姐姐看着莫俊杰,很克制很柔和地笑。

原来不是被车祸撞傻了脑子,是被爱情撞傻了。

陈思源自觉知道了真相,“切”了一声,嘟囔着什...

陈韵如&黄雨萱的if,没看见有人写就斗胆来试试看。




陈思源觉得自家姐姐脑子被前几天的车祸撞傻了。

咳,虽然严格说起来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总之为了搞清楚姐姐到底怎么了,陈思源这天蹲点等姐姐放学。

陆续有学生结伴出来,陈韵如低着头避开人群,面无表情地往校门外走。

莫俊杰与她同行,两人之间隔着小段距离。

陈思源当然认得莫俊杰,姐姐出车祸那几天这个人都陪着照顾她。

他用一种很探究的眼光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感,突然看见姐姐看着莫俊杰,很克制很柔和地笑。

原来不是被车祸撞傻了脑子,是被爱情撞傻了。

陈思源自觉知道了真相,“切”了一声,嘟囔着什么,没有去打扰两人。


陈韵如出车祸修养好复学的那天,仍像以前一样戴着耳机低着头,安静地坐到自己位置上。

她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全,虽不影响上课生活,照医生建议还是绑着纱布,她无意识地用手去抚摸着伤口处,忽地感觉到什么,抬起头。

是前桌同学在看她。

奇怪,自己的前桌同学原本长这么成熟漂亮吗?

陈韵如像被吓到了,一时没有收回目光。

直到同学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说:“诶,陈韵如,”

她用手指隔空点了点陈韵如头上的纱布,继续说:“还会痛吗?感觉很严重的样子。”

陈韵如只是沉默地、幅度极小地摇头,复又看回课本上没再理她。

课间陈韵如整理笔记的时候,一双手又伸过来在她课桌上敲了一下,随即递过来一张纸条。

“你不在的时候班导说为了提高学习效率要组学习小组,我们被分到一起了噢。”

句末还画了一个笑脸。

陈韵如心中一动,像这样被人主动搭话的时候对她而言少之又少,她却不好怎么回应这份善意了。

一个笔记本被推到自己眼前。

“其他课的进度我看你都能赶上,但是英语课前阵子讲的内容比较多也比较难,我都有记下了,借你抄。”

正封上只写了三年八班黄雨萱几个字,字迹圆润可爱,翻开却看见第一页雪白的纸上画满涂鸦,有小猫小狗也有花花草草。

黄雨萱兀自呛了一下,窘迫地把笔记翻页到后面去了。

陈韵如看着本子上工整清楚的英文,想起来黄雨萱好像很偏科,英语次次考第一,数学却总是垫底。她看向黄雨萱桌上还没收起来的数学书,指了指,又招手示意自己要看。

黄雨萱尴尬地挠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书递过去。

书面上干干净净,课后习题一道没动。

然后她听见陈韵如笑了一声。

轻轻的,像羽毛一样轻。

待她去看,陈韵如已经敛起笑意,低下头去把自己的笔记本摊开给她。

“韵如最好了!”黄雨萱小声欢呼。


陈韵如不太喜欢体育课,刺眼的阳光,燥热的体育场,还有嬉笑吵闹的同学。

所幸体育老师看她还带着伤,只让她在树荫下休息。

篮球场上,黄雨萱进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在原地蹦跳着欢呼起来,发丝因汗水黏在脖颈上也不在意,感觉到陈韵如的目光,她笑得越发灿烂,朝她挥挥手。

陈韵如只点点头,又看向别处。

休息时黄雨萱带着两瓶可乐来找她,把仍带着冷气的可乐伸到她眼前。

陈韵如缩了一下,看到她,又四下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

她小声说了谢谢。

“韵如,一会儿放学要不要一起去玩?今天周五诶。”

陈韵如不太适应这么亲密的称呼,握着可乐的手下意识紧了紧,婉拒道:“我放学要去舅舅的唱片行打工...”

黄雨萱眼睛一亮:“唱片行?我可以去看看吗?”她语气中满是期待,说着还往陈韵如那边靠。

“但是可能会有点无聊,你确定噢?”

黄雨萱笑得眯起眼睛,郑重点头。


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陈韵如把黄雨萱迎进来,收拾了一下堆在客座的唱片盒,让她随意看看,自己先把货搬去仓库了。

出来时黄雨萱正好奇地看着舅舅的吉他,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会弹吉他吗?”

“小时候爸妈给我报乐器补习班,学过一点点。”黄雨萱比着手势,又问:“这个吉他是你的吗?”

“是我舅舅的。”陈韵如已经在前台坐下,把唱片机正在播放的古典乐按掉,“要不要听点什么?”

“噢,按你喜欢就好,我听音乐也没偏好的。”

轻缓的音乐声,沙沙的写字声和翻书的响动,便是陈韵如在唱片行的日常。

唱片行平时没什么生意,但今天多了黄雨萱时不时会跟她说话。

她选的话题稀松平常,不外乎学校的一些日常趣事和八卦,但大概是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听她讲着,平常对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的陈韵如也能偶尔被逗笑出声。

夕阳落下,黄雨萱收拾好东西,与陈韵如道别。

“那周一见咯,韵如。”

“嗯,周一见。”


再有一个月就是期末考,老师们布置的学习任务也愈发繁重起来。

黄雨萱偶尔还是去唱片行找她讲话,但可能家里管的严,两人放松独处的时间慢慢少了。

陈韵如有时觉得这样也好,毕竟学生还是以学业为重,交朋友可以等考完试。有时候又患得患失觉得黄雨萱会不会看自己太冷淡,过段时间两人又没了学习小组的联系,她就找别人做朋友去了。

她躺在床上,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天花板,想起这些日子的相处。

上课时黄雨萱认真听讲的样子,她跟自己讨论习题时细致集中的样子,还有她打篮球时挥洒着汗水的样子,她对自己笑的样子。

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握住什么,反应过来又收回来,转而去按住自己跳得很快的心脏。

陈韵如失眠了。


树叶由青葱的绿染上棕黄,悉数飘落后,台南便入了冬。

学生们嘴里呼着冷气,搓着手走出考场,脸上大多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陈韵如拉紧了校服拉链,缩着脖子绕过结伴的人群往教学楼出口走,眼睛却突然被一只手挡住了。

她预料到是谁,心里却忐忑着不知如何反应。

前阵子因为心里别扭的感觉选择和她保持着距离,态度也说不上好,不知道她有没有生自己的气。

正犹豫着,那只手已经放下去,陈韵如正要转身,脖颈却突然覆上一股暖意。

“这么冷怎么也不戴个围巾,一会儿感冒了。”

黄雨萱把围巾盖上她的脖子,又绕到她身前替她系好。刚要继续说话,视线往上就看见她冻得通红的鼻子,心里泛起一丝怜爱的同时又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点上去。

陈韵如一肚子话想跟她讲,眼眶也微微发红,可鼻子被她突然这么一点,却是呆住了。

对方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又联想到最后一堂考试那个难到爆炸的题目,有了推测。

“感觉自己没考好吗?没关系的啦,你耶,再难的题肯定也....”

话音未落便被抱住了。

黄雨萱惊讶地看着怀里那颗小脑袋,静了片刻,没再说话,伸手也抱住她,安抚地上下拍着她的背。

“考试辛苦啦,请你喝最喜欢的摇茶。”

怀里的人闷声答好。


假期两人做好计划,找了一家便宜的民宿,白天在附近吃喝玩乐,晚上在阳台一起整理照片,笑闹着相伴入睡。

跨年那天陈韵如睡到很晚才醒,刚睁眼就闻到很香的饭菜味。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位厨神在楼下张罗。

黄雨萱很会做饭,但本人总是很谦虚地说美味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料理这类话。

民宿老板看她下厨,也欣然跟着两人一起吃。

老板是个和善的姐姐,姓赵,海外留学回来后就开了这家店,客人不多但也乐得清闲,看两个孩子一起来玩,还给她们打折。

吃完饭陈韵如和老板抢着洗碗收拾,黄雨萱笑着也不管她们,去院子里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今天跨年不打算出去玩吗?”老板接过陈韵如递过来的碗,问。

“附近想玩的地方差不多都去过了,她没有什么另外的计划。”陈韵如把桌子擦干净,也到洗碗池边一起忙活。

“时间过得也真快,转眼你们已经在我这儿住了这么久,转眼这一年都要过完了,”老板感叹着,忽而看看陈韵如,又转头看看黄雨萱的背影,意味深长道:“都要跨年了,不打算跟喜欢的人告白吗?”

陈韵如手上一滑,差点没抓稳盘子。

她顺着老板的目光,去看院子里的黄雨萱,犹豫着又看回自己手上的盘子,“姐姐,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这样的感情...”

老板含笑揽过她的肩膀,“哪有什么奇不奇怪,喜欢就要说出来,万一她也喜欢你呢?”

陈韵如心里一紧,“真的吗?”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这种事情真的可能...

院子里的黄雨萱拿着相机正给光秃秃的树干拍照,按下快门却看见了闯入照片的薄薄一片雪花。

她呼出一口冷气,惊讶地伸出手,陆续有雪花飘落在她手上,后又融化。

“韵如!赵姐!下雪啦!下雪啦!”

屋内两人都放下手中的东西,也欢喜地跑到院子里来。雪下的不大,但几个很少见雪的姑娘们都开心到围在一起蹦蹦跳跳,去伸手接住雪花,又不厌其烦地看它融化。

晚上三人围坐在院子里,准备一小团篝火,披着棉被,烤着红薯,看着雪景,心里满满都是暖意。

时间近了凌晨,赵姐先收拾好东西进去了,不忘嘱咐两人注意别待太晚。

陈韵如接收到她暗示的眼神,心虚地看向身旁专注于篝火的黄雨萱。

黄雨萱看看表,又注意到她的眼神,大方与她对视。

两人的眸中映着跳跃的火光和彼此的脸。

正静默间,黄雨萱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烟花棒,挑眉在她眼前晃了晃。

两人同时笑了。

黄雨萱烘的红润的手掌握住她的,两人一起倒数迎接新年。

仿佛有一个音量键,在最后几秒把全世界都调静音了,又在新的一年的第一秒调到最大。

耳边炸开了各种烟花的声音、人们欢呼的声音,两个女孩紧紧拥到一起,同声说:“新年快乐。”

随后,像是唯恐被抢了头,又同声说:

我喜欢你













不如吃茶去
你所有的浪漫我都想参与 李子维...

你所有的浪漫我都想参与

李子维、黄雨萱要幸福

你所有的浪漫我都想参与

李子维、黄雨萱要幸福

廖梦丝

【想见你】续写13

谢宗儒把陈韵如带到了包间一角,这里人少,比较安静。

谢宗儒先开口道:“韵如,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漂亮,我们都老了。”

“哪有,我看你保持得也不错啊!班长现在在做什么?”

“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陈韵如心下一惊,“怎么……会想要当心理医生?”

班长略垂了垂眼眸,低声道:“因为我弟弟。”

陈韵如没有追问,安静地看着他,等他往下讲。

班长顿了顿,继续道:“我弟弟在初中的时候虐猫,那是他非常喜爱的一只小猫,妈妈跟我说的时候我刚开始还不相信,但当我跟他谈完发现,他真的有变态且暴力的倾向。我看到他满脸是血却淡定从容甚至还有一丝快慰的时候,无法相信可爱的弟弟居然变成了小恶魔。为了先安抚他,我......

谢宗儒把陈韵如带到了包间一角,这里人少,比较安静。

谢宗儒先开口道:“韵如,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漂亮,我们都老了。”

“哪有,我看你保持得也不错啊!班长现在在做什么?”

“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陈韵如心下一惊,“怎么……会想要当心理医生?”

班长略垂了垂眼眸,低声道:“因为我弟弟。”

陈韵如没有追问,安静地看着他,等他往下讲。

班长顿了顿,继续道:“我弟弟在初中的时候虐猫,那是他非常喜爱的一只小猫,妈妈跟我说的时候我刚开始还不相信,但当我跟他谈完发现,他真的有变态且暴力的倾向。我看到他满脸是血却淡定从容甚至还有一丝快慰的时候,无法相信可爱的弟弟居然变成了小恶魔。为了先安抚他,我耐心地跟他说这种行为是不好、不对的,他看着我,似懂非懂,有些不耐烦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听完我说的话,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我想,可能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就经历爸妈离婚、妈妈再嫁、继父厌恶,所以心理产生了扭曲。这些我倒是还好,妈妈离婚的时候我已经挺大了,虽然不开心,但是也能说服自己接受事实,可是弟弟太小了,他没有成熟和强大的心理来消化这一切。

我跟妈妈说了我的想法,她有被吓到,但还有些不以为然,她说,天底下父母离婚的小孩那么多,难不成个个都是神经病吗?我知道,把希望寄于我妈,还是不太可能。于是我嘱咐妈妈不要对他非打即骂,不然你儿子长大后可能变成杀人犯。妈妈虽然觉得弟弟矫情,但也被吓到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那时起我就想,还好我快毕业了,我可以有能力守护弟弟了,于是我报考了心理学,成了一名心理医生。”

陈韵如静静地听完班长的话,轻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好像说这一大串的是她一样。

“那你弟现在怎么样了?”

“在我的干预下,他的心理状况有所好转,但还是发现得太晚了,没能完全治好他。在我的悉心劝导下,他的暴力倾向渐渐减轻,但是有些自闭,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受到刺激时,会出现人格分裂。”

陈韵如浅浅捂嘴,表示惊讶:“那他……”

班长却像自嘲一般笑了:“在我就职的疗养院,有我的陪伴,他不会经常发病。”

“你真是一个好哥哥。”

谢宗儒摇摇头,无奈地笑了:“都怪我当时对他关心太少了,我以为他跟着妈妈,肯定会比我跟着爸爸过得好。”

陈韵如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别把责任全怪在自己头上,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这是你爸妈和继父的问题。”

“谢谢你。”谢宗儒一直微垂着的眼眸看向了陈韵如拍他的那只手。

“也谢谢你愿意和我讲这些,说出这些需要很多勇气吧?”

谢宗儒微笑道:“还好,因为是你。”

陈韵如的手停在半空,瞳孔地震:“什么?”

谢宗儒又向地面看去,半晌,才抬眼看陈韵如,仿佛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

“其实,高中的时候,我暗恋你,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今天再次见到你,还是会有心动的感觉。我想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个走向,陈韵如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正当此时,她感觉身后有人朝她走来,心想不管是谁先把话题岔开,于是转身准备打招呼——没想到却是莫俊杰!

那一刻,莫俊杰仿佛周身沐浴着神圣的金光,如天使一般,悄然而至。

陈韵如心想:抓住这个机会,快逃!

“你来啦?”于是故作轻松地跟莫俊杰打招呼,一边使眼色让他赶紧带自己走,但是这个傻子好像没看懂自己的意思,于是她把希望转移到李子维身上,一看那个呆瓜的表情,比莫俊杰好不了多少。

真是完蛋,一个两个都不顶用,还得我自己来。

“莫俊杰,你找我有事啊?”

陈韵如背对着谢宗儒,拼命对莫俊杰眨眼,是再看不出来就跟他绝交的程度。

“哦,对啊,刚刚找你半天。”莫俊杰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太聪明地说道。

陈韵如很是满意,立马转过身对谢宗儒笑着说说:“班长那我先失陪一下。”然后拉着莫俊杰就跑了。

谢宗儒心思细腻,怎么可能不明白陈韵如的意思,他静静地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没有挽留,没有客套。

三人来到餐厅外,陈韵如对莫俊杰道:“你怎么那么笨,我暗示那么久你才反应过来?”

又看看李子维:“李大画家,好久不见。”

莫俊杰和李子维就那么并排看着陈韵如,嘴角向上,表情都别有深意。

“干嘛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

莫俊杰和李子维相视一笑,莫俊杰开口道:“黄小姐,韵如可不会这么跟我说话,她也不会那样打趣李子维,你的演技,骗骗班上的其他同学还行。”

李子维嗤笑一声:“对啊,还好久不见,明明几天前才见过。”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拆穿,黄雨萱脸上有些难为情,但也不装了:“这么明显吗?”

莫俊杰点点头:“要是在远处可能没办法分清,但是面对面的话,你们的神情语气截然不同,很好区分。”

“既然你们早就认出我了,那干嘛刚刚在班长面前愣半天,我给的眼神都看不懂?”

“虽然神情不一样,但你们长得实在太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你转身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高中时期的韵如,一下子有些失神。”

李子维则没说话,刚刚和班长交谈的黄雨萱转身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穿着校服的她就是梦里那个人。这种感觉很强烈,虽然无凭无据,但就是有一种直觉指引,这把李子维自己都吓了一跳。

班长来叫三人进去落座,要开始上菜了。莫俊杰和黄雨萱走在前面,李子维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道:“你是谁?”

进包房的时候大家早已落座,于是所有人都注视着三人。

班长在自己旁边给他们留了三个空位,他故作自然地引导黄雨萱坐自己旁边,黄雨萱本来也有意多问问他关于谢芝齐的事,但他刚刚突然表白给黄雨萱吓了一跳。这毕竟是陈韵如的身份,这种事情,自己还是少介入的好。

于是黄雨萱更故作自然地让莫俊杰先坐,这样一来,谢宗儒旁边就依次是莫俊杰、黄雨萱、李子维。

眼看算盘落空,谢宗儒眼底闪过一瞬间的失落与尴尬,便借口催菜出去了。

趁着这个空当,黄雨萱凑到莫俊杰耳畔,用手捂嘴说:“莫医师,谢宗儒刚刚跟我……哦不对,是跟韵如姐表白了。”

莫俊杰侧头看着她,表示不敢相信,黄雨萱用力地点点头,表示你可以信。

这一系列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在亲密地说悄悄话。于是一些坐得远的人以为他们听不到,就又开始嚼舌根。

“想不到陈韵如看着少言寡语的,手段还挺高明,一下子能让三个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人不可貌相,你以为的少言寡语只是人家懒得跟你说话罢了,面对帅哥,没准就能言会道了呢!”

可是这话还是落到了黄雨萱耳朵里,虽然她不是陈韵如,但是听着也很生气。

一旁的莫俊杰庆幸:“还好韵如没来,自己原先还想求她来,真该死啊!”

虽然他很想为韵如辩解,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出头就坐实了她们的谣言。

李子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觉得被侮辱的是在场的黄雨萱,刚想要起来辩解一番,就被黄雨萱按住了胳膊。

她轻轻摇了摇头:“反正都是过路人,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黄雨萱还想说,况且她们说的不是我,我没事的。

但是她没说出口,因为此时的她还不确定,他的不平到底是为陈韵如,还是为黄雨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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