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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绿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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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雨夜话

指先の赤い線

黑篮绿赤

«Return»番外编,前文看合集


赤司征十郎没有梦到过成年的绿间,他更多的会在梦里看到国中时期的绿间真太郎。


像是在绿间身边装的摄像头一样,有时候比起更加真实的梦境,赤司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更像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旁观者——,他跟着自己梦里的国中生绿间一起学习,去篮球馆训练。虽然是梦,但原来真太郎国中时期的生活是这样的——,赤司知道自己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也因此他从来都不会沉迷于虚妄的梦境,但他也会在梦中看着国中生绿间的侧脸会无法思考。在梦中他们拥有相仿的身高,因而无需抬头看着绿间,每一次绿间的视线无意识投向赤司这里,即使赤司知道...

黑篮绿赤

«Return»番外编,前文看合集





赤司征十郎没有梦到过成年的绿间,他更多的会在梦里看到国中时期的绿间真太郎。


像是在绿间身边装的摄像头一样,有时候比起更加真实的梦境,赤司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更像是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旁观者——,他跟着自己梦里的国中生绿间一起学习,去篮球馆训练。虽然是梦,但原来真太郎国中时期的生活是这样的——,赤司知道自己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也因此他从来都不会沉迷于虚妄的梦境,但他也会在梦中看着国中生绿间的侧脸会无法思考。在梦中他们拥有相仿的身高,因而无需抬头看着绿间,每一次绿间的视线无意识投向赤司这里,即使赤司知道一切皆是虚假,但每一次感觉到梦中绿间的视线移动过来,在苏醒之后的眩晕也会加剧剜割赤司征十郎的内心。


最开始关于绿间真太郎的梦只是偶尔出现,也许过了一年多,那之后随着赤司梦到绿间的次数开始增加,赤司察觉到自己似乎开始出现梦中实感——,最开始梦里国中时期的绿间跟他几乎没有视线交集,到后来绿间似乎越来越能察觉到自己身边还有个“人”的存在,他开始频繁地与赤司视线相交并且靠近赤司,而赤司每次都会无法思考。


直到最近一次,赤司加班回家已经是深夜,他有几天没睡好因此倍感疲累,随着梅雨季临近他的腿也开始隐隐发痛,赤司甚至没来得及写今天的返信本,简单洗漱了一下便躺下睡觉。而他依然做了梦,赤司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穿着帝光中学的校服,他只是坐在篮球场边看着国中时期的绿间进行投篮练习。而在这个时候绿间放下了手里的篮球,径直朝着赤司走了过来,又跟每一次一样,在梦里赤司没法离开也不能移动,只能看着绿间接近。


国中生绿间的面部棱角还不锋利,他整个人都被少年气所包围,他蹲下来与赤司征十郎平视,梦境好像突然凝固,绿间半晌后推了推眼镜开口,“赤司,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小征,你最近还好吗?”


实渕玲央皱着眉,见到赤司第一眼他就看出来赤司状态并不好,他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最近休息不佳。这一次是赤司主动给他打电话,约了想要跟他出来见一面,实渕还以为赤司出了什么大事,挂了电话马上定了第二天的新干线从大阪跑来东京。


“可能最近加班比较多,也确实状态不好。”


赤司喝了一口红酒,他约实渕在一个预约制的私人餐厅见面,见了友人以后赤司才把最近的梦境省略了些细枝末节告诉实渕玲央。梦中实感并不是好事,赤司清楚这样下去也许自己真的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不想只因这些而失去真实。这之后赤司征十郎也有去咨询过心理医生但没能得到帮助,心理评估也并没有大的问题,医生也告诉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放下——,认真接受爱人已经去世的现实,带着他的那一份好好地活下去。


“实渕,我也并非接受不了真太郎去世这件事,我比谁都清楚。”赤司摩挲着无名指的婚戒叹了口气,绿间不会想看到自己颓废的样子,而他也不是那般易碎的人。


“唔……但是小征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不觉得你没有逃避就是真的……”


实渕组织了一下措词,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说——,绿间和赤司之间坚韧的情感他是清楚的,当时是他告知了绿间为什么赤司没有出席高三最后一次winter cup的原因,而他后来参加二人婚礼的时候也明白,那大约是自己做过最正确的一件事情。


既然如此,小征那你不如就接受吧——,无论是什么梦。即使是梦,那也是小征你所希望的,也许也是绿间他所希望的也不一定呢。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也一定能听到小征你的心声。”




发现痕迹也只是偶然,虽然返信本的折角和奇怪的印记只出现了那一次,而在这之后赤司也没再从返信本上查看到更多的异常,这件事也逐渐被他搁置脑后。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留在桌上的新鲜草莓,前些天绿间真由美来东京探望父母,也过来看望自己——,这一盒草莓是她买过来的,还比较新鲜。既然是决定傍晚就要清洗食用的水果,赤司也没把草莓放进冰箱,只是放在桌子上就关门去了公司上班,现在空荡荡的家里似乎不会再有别的生物出现。


但是这个时候绿间已经坐不住了。


确认赤司征十郎已经离开,绿间从返信本的封皮里跳出来,站在开放式厨房里面,现在家里的“活物”又只剩下他一个。他站在冰箱门前打开返信本查看,每一页的每一行字都看得认真——,看完返信本的内容,穿着帝光中学校服并且还是国中生样貌的绿间真太郎走到桌子边,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一盒草莓上。绿间轻车熟路地打开收纳柜柜门取出一只纸盘子和一罐年糕小豆汤,因为绿间喜欢,所以这些年来赤司也没有中断过购买这个甜腻的饮品。他打开年糕小豆汤,又取了三分之一草莓放在盘子里,就这么站在桌边开始享用。


吃完面前的东西,绿间真太郎使用过的盘子和小豆汤的空罐子竟然也逐渐消失。绿间真太郎拍了拍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伸了个懒腰,清晨的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如雾般径直穿过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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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绿赤


(六十)


经过新年假日,绿间的生活回到正轨,winter  cup的正赛也开赛在即,他一边继续着每日在篮球队的训练一边跟赤司进行短讯通信。暂时安逸的日子会把紧绷的情绪放松,经过IH的比赛,绿间反而平静下来,无论winter cup的最终结果如何,他们的未来也一定不会是曾经那样。赤司没有再询问过关于返信本的事情,但是绿间也没有忘记,绿间真太郎隐隐有种预感,也许不需要等到毕业他就可以把返信本交给赤司。


winter cup预选赛结束,诚凛和桐皇分别取得两个东京都的席位,秀德则并没有参加预选赛,顶替曾经属于桐皇的特邀席位...

黑篮绿赤


(六十)





经过新年假日,绿间的生活回到正轨,winter  cup的正赛也开赛在即,他一边继续着每日在篮球队的训练一边跟赤司进行短讯通信。暂时安逸的日子会把紧绷的情绪放松,经过IH的比赛,绿间反而平静下来,无论winter cup的最终结果如何,他们的未来也一定不会是曾经那样。赤司没有再询问过关于返信本的事情,但是绿间也没有忘记,绿间真太郎隐隐有种预感,也许不需要等到毕业他就可以把返信本交给赤司。


winter cup预选赛结束,诚凛和桐皇分别取得两个东京都的席位,秀德则并没有参加预选赛,顶替曾经属于桐皇的特邀席位直接进入正赛。winter cup预选赛绿间也没去看,比起研究这两支已经有过交手的球队,会首先再次遇到的赤司征十郎和洛山才是他们最难以翻越的一座大山。等到秀德的经理拿到winter cup的正赛分组出来,小组赛第一轮比赛果然是桐皇对上诚凛,而在秀德虽然占据曾经属于桐皇的特邀席位,但是分组位置倒是跟绿间熟悉的过去一样。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秀德会在四强赛再次遇到洛山,争夺进入决赛的资格。


比起自己这边,更多奇迹的世代所在的队伍被分到另一边的死亡组——,诚凛在小组赛第一轮就会遇到青峰大辉和他所在的桐皇。绿间真太郎不觉得没有自己的指点火神就会放弃进步,他拥有绝对的天赋和意志,只不过第一次面对与自己队伍风格一样同为主打进攻的攻击型球队,不知道诚凛会如何应对。


这么看起来又要打洛山和赤司征十郎了啊,真是饶了我吧。高尾和成挠着头,虽然对战洛山的时候跟赤司对位的更多时候都是绿间真太郎,但是他作为控球后卫无论如何也是要跟赤司对位的,而跟赤司对位的压迫感真的会持续整场比赛。IH决赛是他第一次见到赤司征十郎,此前都是从绿间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即使绿间说赤司不算难以相处,加之高尾看到IH决赛赛后赤司和绿间也有个礼貌的拥抱,结束握手也没感觉到跟赛场上那样恐怖的压力,但是他坦白自己确实看不透赤司征十郎,过去他以为自己足够能看得懂些人心。


“不过我们到四强赛才会遇到洛山,此前的队伍也没有洛山那个强度。”


“既然是打过一次的,我们就更加要用出全力。”大坪泰介敲了敲地板,拉回队员们的注意力,看完了自己这边的分组情况,他们自然也关心其他奇迹的世代所在的队伍分组。而除了秀德和洛山,其他种子球队竟然都在另一边,即使是将这一切都经历过一边的绿间真太郎,再仔细看来也要说一句死亡分组。


“对面这个分组看起来就很恐怖啊。”桐皇、阳泉和海常,这三支球队竟然都在一个半区。设想一下,如果秀德也在那个半区,按照分组来看,有很大的可能性就在第一轮撞上强队,就跟现在的诚凛一样。


宫地清志点了点桐皇和诚凛的队伍名,“绿间,这两支球队都跟我们交过手,你觉得谁会赢。”


绿间摇了摇头,这一次是两队实打实的第一次交手,说实在的他确实不知道。秀德的风格和桐皇差距极大,如果说这一次主动采用团队战斗的绿间真太郎是将秀德的进攻防守与合作个人提前糅合出体系,那桐皇正如青峰大辉本人和国三时期的帝光一样,是极具进攻的危险,合作在强大的个人能力面前也会被忽略不计。


“我不知道,就IH的结果来看诚凛看起来一定会被桐皇所击溃,但是诚凛这支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关键点还是在你的前队友吧,就那个会突然消失在球场上的传球中枢,黑子哲也。听见中谷教练的话,绿间点了点头,比起别的队伍,高尾和成对于黑子哲也的限制已经是他们在比赛中的巨大优势,绿间在练习赛评估了诚凛的队伍状态:无冠的五将之一木吉铁平回归无疑给诚凛薄弱的内线带来一针强心剂,而黑子哲也大也已经学会了视线诱导的其他技能,这些东西对于初见队伍来说非常卓有成效,但也因为秀德跟诚凛已经打过一次比赛,所以黑子的技能都还需要再打一个折扣。


“他很强,只从此前的预选赛是看不出深浅的。这一次winter cup成长更多的,也许是火神大我。”


“按照绿间你说的,这场比赛看来一定要去观战才好。”


“不过比赛时间安排的话,我们是来不及去看桐皇和诚凛的比赛的,木村前辈。”高尾和成叹了口气。


嗯……关于这些没有问题,我会安排人去录像和记录比赛过程,先准备好winter cup第一轮的比赛……嗯,作为IH的亚军我们可不能一轮游沦为笑柄啊。中谷早就对于比赛有了心里的安排和计较,还有一周就是winter cup开幕的日子,一周的时间还足够他们提升更多。


“今天的讨论就到这里,最后备赛的一周不能松懈!”


“是!”




“我说,小真啊。”


怎么了高尾?绿间把手上的篮球投出去,他和高尾又留下来加训,空中接力投篮在IH决赛之后他们练习了很久,但是绿间的惯用手也不是轻易就能改过来的。即使可以两只手都打出配合,但是在面对拥有天帝之眼的赤司征十郎来说,想要破解这个招式也是轻而易举。不过即使清楚这一点,高尾和成也向来不是个认命的人,绿间也想对自己的动作更加优化,于是两人依然会每天加训提高接力投篮的熟练度。


“关于那个事情的结果,怎么样了?”


绿间一愣,高尾看着绿间明显忘记的表情闭上了眼,“明明是你问我的,结果你自己怎么忘记了啊。”


就是那个关键的考试和喜欢的女生啊,你问我二选一要怎么选,我说不能都选吗然后突然你就离开了。篮球馆的工作人员来提醒他们到了闭馆时间,高尾打了一声招呼就跑去捡四散的篮球,绿间被高尾这么一提醒也才想起来这件事——,他推球架车过来收篮球,原来离自己做出决定已经过了大半年。


那时候小真你这么问我,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法做决定,现在过去这么久了,我想应该可以问了吧。


“多亏了你提醒,现在两件事都还算不错。不过高尾,你怎么问起来这个。”


还不是因为那个胡萝卜。看到绿间脸上表情一瞬间的不自然,高尾又大笑起来,“既然有这个,就说明恋情进展顺利!”


能感觉出来小真有很多的事情在思考,之前能感觉出来,比赛也好部活也好,小真你都有很大的压力。最近也能看出来,小真你已经有了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再说了,我可是你的好搭档,关心搭档不是最合理的事情嘛。”


绿间一瞬间有些恍神,他知道高尾和成总是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帮助自己一把,无论是让自己下定决心面对自己对赤司的感情也好,还是在得知自己跟赤司的关系后对于秘密的保守也好。他的性格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都有良好的印象,正因为如此善于交际也有能力,他才会在工作中一帆风顺。而现在在他面前的高尾和成,倒也跟那个优秀的电台总编重合在了一起了。绿间明白,自己挚友这个性格,在那个自己已经回不去的世界,高尾在得知了自己的事情后,也是一定会去帮助赤司的。


“大学毕业后如果不去打篮球,你可以去当记者的,高尾。”


“记者?”


“因为你是制造混乱的中心啊。”


“喂!绿间!”





一周的备赛期很快过去,winter cup开幕式的当天,随队到达场馆的绿间真太郎,收到了赤司征十郎发来的短讯。


「相信大家都没有忘记帝光毕业那时的约定,那么十五分钟后,在体育馆后见。

                                        ——from:赤司征十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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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G本當年二刷都還有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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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寄回去我是想也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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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绿赤


«Return»番外编

讲述的是曾经的故事,为过去世界线的补完


赤司征十郎原本是不太信神的。


比起不信神明的存在,更多来说应该是他相信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如有神助,一切的果都有其必然的因,比起虚无的信仰与祈祷,他更愿意把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过凡事也总有例外,跟绿间真太郎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晨间占卜之所以运营了那么多年也长盛不衰,除了绿间真太郎这种坚持收看了那么多年的忠实观众,说到底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也许所有的理性与科学走到尽头都会与玄妙的未解之谜扯上关系。


学会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对赤......

黑篮绿赤


«Return»番外编

讲述的是曾经的故事,为过去世界线的补完





赤司征十郎原本是不太信神的。


比起不信神明的存在,更多来说应该是他相信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如有神助,一切的果都有其必然的因,比起虚无的信仰与祈祷,他更愿意把一切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过凡事也总有例外,跟绿间真太郎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晨间占卜之所以运营了那么多年也长盛不衰,除了绿间真太郎这种坚持收看了那么多年的忠实观众,说到底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也许所有的理性与科学走到尽头都会与玄妙的未解之谜扯上关系。


学会适应一个人的生活对赤司来说,实际上还是面临了一些困难,确切来说是再一次学会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葬礼之后绿间真由美没有在东京久留,她还有工作不能长时间离开,赤司征十郎则选择留在了绿间父母家中陪伴几天两位老人。两位老人最初不愿意让赤司推掉手里繁忙的工作,但是赤司依然坚持这么做——


“不会很久的。”


赤司低了低头掩盖自己的憔悴,绿间的母亲看了看她的丈夫,他摇了摇头,老人又看了看旁边的立柜,上面放着绿间真太郎的照片,那面前的祭品都是刚更换过的。赤司依然低着头希望得到回复,她看着面前已经不再年轻的赤司征十郎,想起十几年前自己从真由美那边看到了这孩子的照片。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的担忧也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老人其实看不清赤司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赤司征十郎现在一点很不好受,但在赤司的一再坚持下,她还是同意了赤司的请求。


“三天吧,好吗征十郎——,之后也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如果是真太郎的话,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陪伴两位老人的三天时间过得很快,暂时离开他们十几年的家和工作的忙碌,赤司把自己全部的心思和情绪都放在了陪伴两位老人这里。比起自己——,他觉得两位老人更加需要陪伴来度过这几天,最难熬的失去了亲生孩子的这几天。


至少在这三天里赤司过得很充实——,他从绿间母亲这里再一次认真学着备餐的做法,他听的无比详细,即使老人把这些话已经告诉过他和绿间很多遍;他看着绿间的父亲从地下室里竟然又找出蒙了灰尘的单车,不用老人说明赤司也知道这是绿间以前使用过的。他们很少会主动提起绿间真太郎,也不会把关于他的回忆挂在嘴边,只不过每一餐的餐具依然摆放好整齐的四套。


赤司晚上在绿间以前的房间里休息,他洗漱之后坐在绿间曾经休息过的床边,专门扩大的床铺对他来说太空荡了——,闭上眼睛,呼吸里只有自己和冰冷的空气。绿间真太郎很长时间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他自从大学搬离这里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时间甚至在此凝固。赤司翻了个身,他亲吻着无名指的银环,连被褥的洗涤剂气味都闻不真切——,而赤司明白现在自己正需要这样一个地方来安放一切。即使没有睡眠也会陷入光怪陆离的记忆中,赤司知道自己在做梦,他会梦到自己的学生时代,梦到篮球鞋与地板的摩擦声,他甚至会梦到在欧洲的那些年,但是绿间真太郎一次都没有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在三天后赤司告别了绿间的父亲母亲,他告诉两位老人自己会经常回来看望,临走前赤司带走了绿间还留在家中的一套秀德高校的制服。绿间的母亲送赤司出门,她站在门口看着赤司整理妥当,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捂住嘴开始哭泣。


征十郎,你一个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是赤司征十郎那天从绿间母亲的哭泣中唯一一句能听清的话。




“我回来了。”

赤司打开了公寓的门,一片寂静。他把东西按部就班放好,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门上的返信本,上面两个人最后一次完整的对话还是关于加班的讨论。


「下周我要出差 神明大人什么时候加班结束?」


「也许下周也不会结束,但是神明大人知道有一家东南亚餐厅评价不错。」


赤司征十郎好像现在才能勉强回忆起来那期间的事情,绿间真太郎那段时间加班很多,负责的研究到了瓶颈,而学生的课题还需要他去把关。赤司则是工作进入平稳期并没有非常忙碌,那段时间绿间经常伏案睡着,但除非傍晚,否则赤司一般不会去立刻叫醒他,只是给绿间披一条薄毯放好清茶,大约二十分钟绿间就会自己醒来。


那天发生了赤司确实记不清了,他只知道真太郎好像再也叫不醒了,拨打急救电话和通知警方的记忆似乎也消失,只是还能从保存的通话记录里知道自己确实做过这些事情。最终的调查结果也确定为了意外,葬礼的安排赤司全部都亲力亲为,通知的友人里实渕玲央是第一个来的。实渕是什么表情赤司的记忆里也已经模糊,但他记得那个来自实渕的拥抱和坚定的安慰,“小征,我会一直在的 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赤司平静地让人恐惧,他甚至在葬礼上都没有过多的哭泣,或者说他把泪水藏在了没人能看到的地方。棺木合上之前他交换了自己和绿间的婚戒,然后进行葬礼,最后目送自己的爱人最终成为一抔灰烬而长眠地下。他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冷静,高尾和成在绿间真太郎的葬礼后每天都要给赤司发来信息询问情况,而桃井五月更是每天都要给赤司打电话。而赤司永远会用温和的语气安抚他们,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旬月有余,到最后所有人都觉得赤司好像可以带着绿间的那一份继续好好生活下去了。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赤司总是面对着每次都会准备多的料理,买了也吃不完的甜点,写下文字却再也不会有回复的返信本,还有空荡安静的住所。赤司征十郎知道,正如绿间也一定会告诉他的一样,他必须向前看。


但是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不知道要多久,赤司收拾着不小心落在地上摔碎的玻璃器皿,指尖被锋利的碎片划破,血顺着边缘蔓延。


像是突然学会了哭泣,赤司在一瞬间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他坐在地上,不受控制地开始落泪。他学会适应一个人的生活用了半年,而绿间真太郎在这之后,才开始出现在他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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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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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真太郎国中就对我有相当多的关注——,为什么那个时候真太郎不告诉我呢。”


“唉???”


赤司征十郎,三十多岁的已婚成年人,现在正翘着腿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国中生绿间真太郎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绿间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僵硬然后逐渐通红,在一连串的“唉唉唉???”之后,他再一次丧失了语言能力。


绿间大概在这一天把这辈子的惊讶和失语都用尽了,而能看到这样的小孩子真太郎真是有趣极了,要不是现在自己手边没有设备,真想拍下来给三十多岁的真太郎看一下——,赤司坏心地想着。他站起来拉开绿间旁边的椅子坐下,看到绿间真太郎因为自己的靠近僵硬起来,赤司愉快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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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真太郎国中就对我有相当多的关注——,为什么那个时候真太郎不告诉我呢。”


“唉???”


赤司征十郎,三十多岁的已婚成年人,现在正翘着腿微笑着看着对面的国中生绿间真太郎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绿间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僵硬然后逐渐通红,在一连串的“唉唉唉???”之后,他再一次丧失了语言能力。


绿间大概在这一天把这辈子的惊讶和失语都用尽了,而能看到这样的小孩子真太郎真是有趣极了,要不是现在自己手边没有设备,真想拍下来给三十多岁的真太郎看一下——,赤司坏心地想着。他站起来拉开绿间旁边的椅子坐下,看到绿间真太郎因为自己的靠近僵硬起来,赤司愉快地笑出了声。


“我……”


绿间的话憋在嗓子里出不来,赤司说的那些话还让他的大脑嗡嗡响,他还没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大约从这之后开始他不会再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了。家庭,伴侣和孩子,以及这个特定的称呼“先生”——,如果自己现在经历的都是真实的,那么他面前的赤司轻描淡写地告诉了自己:在未来,绿间真太郎会跟赤司征十郎结婚,组建家庭并且有……


“真,真的吗……可是……”


可是绿间真太郎真的喜欢赤司征十郎吗?国中生绿间并不清楚,他现在对于赤司的态度完全没有任何可以亲吻拥抱的喜欢——,他只是自己的一个很好的朋友,他们的相处远比任何人都要愉快,绿间可以确认这一点,赤司不会对他的晨间占卜喜好进行多余的评价,他们对很多事情都有相似的看法。赤司征十郎确实被他划分到了舒适区内,但爱情与友情在现在的绿间的眼里是两条泾渭分明的河流,而现在成年人赤司的出现则告诉绿间,这两条河流最终都会汇入同一片大海。


赤司挑了挑眉,绿间不擅长说谎,就连给自己偷偷准备了纪念日礼物这种事情都能被两句话套出来,所以现在绿间的表情也并不是假象——,结合一下两人谈论过的过去,现在的他们应该都还没意识到这些感情——,至少赤司知道,国中时期的自己并没有对绿间有超越友情的想法。


没关系,这些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都在未来会经历的。赤司的安抚让绿间冷静下来,但他依然因为赤司的靠近而坐立难安,赤司征十郎身上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那味道像是暮春的河岸风拂晚樱,这正是自己在休息室里闻到过的,绿间想,这大约就是赤司信息素的味道。


“绿间,最近多注意一些,你大概要到分化期了。”赤司嗅了嗅空气里的信息素,时有时无很不稳定,现在他作为beta也知道那应该就是分化期临近的改变。赤司看来确实是omega,听见赤司的话绿间点了点头。


他有些茫然地想着,怪不得好像只有自己可以闻到那清淡的香气,自己分化成alpha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这种第二性别之间的古老联系让绿间些恍惚,但接着他清醒过来,绿间推了推眼镜——,既然赤司さん都这么说了。


“你现在是个优秀的医生。”


“是在高三,你跟我表的白。”


绿间脸上红了红,他没想到自己在未来这么……主动了。不可否认的是成年人赤司征十郎不仅充满着他这个年龄该有的魅力,国中生的词汇实在有些匮乏,绿间不好形容,但是如果是自己面前的这个赤司征十郎,那也不奇怪。


“至于结婚,今年也不过是第五年。”我们算是很早结婚的,比青峰和桃井都要早哦。


“唉?”绿间听见青峰和桃井的关系也不奇怪,他们本就是青梅竹马,这倒也正常。这个时候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和赤司未来会结婚这件事。


“那赤司さん,既然如此,我们应该是在一所高中了。”


绿间真太郎在这个时候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他跟赤司在高中相恋那肯定也是在一所高中就读,但赤司摇了摇头,他的视线垂下来显然在思考。


“我们不在一所高中,但是在同一所大学——,至于高中的事情,那些事我觉得你必须要去自己经历过了才能知道。”


提前知道太多的事情反而不好,赤司清楚地对绿间表达了这个意思:关于帝光的最后一年,关于那些比赛,齿轮的修复与重组——,这些事情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成长,而这些成长还是保留一些未知的感受才好。


“至于绿间你问我的那句话。”赤司微微笑着,“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快乐。”




绿间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醒来天已经黑透了,那个三十多岁的赤司不在他旁边,绿间到处找了找都没发现他的身影。空气里残留的清甜味道也消失无踪,如果不是冰箱里消失的小豆汤和队友们的短讯轰炸,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一场幻梦。


看来赤司さん是已经回去了自己的时空,绿间给紫原他们回复了短讯时候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思考自己与赤司的关系和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不只是朋友和队友,也无关第二性别——,但这时候绿间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误会了什么。


绿间手机铃声响起,来电人是赤司征十郎——,绿间有些紧张地接起电话。


“喂,绿间。”


在听到赤司声音的时候绿间明白,虽然现在还谈不上爱,他也不懂那个成年人赤司说的那些事情——,但无论如何赤司对自己确实是最特殊的存在。


“赤司。”


绿间开了口,那颗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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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绿赤


(五十九)


紫冰提及注意


人潮与钟声都太吵了,如果可以的话,绿间真太郎希望自己的世界可以立刻安静下来,即使现在紧紧拥抱着赤司征十郎,隔着衣物他似乎也听不清赤司的心跳。在新年伊始的时候,赤司用一种他未曾想过的方式再次把返信本交给了自己,绿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清楚赤司说的相互写下愿望这件事,是否与过去那个记录他们生活的返信本一样。虽然现在的赤司已经暗示过他——,太过于执着留下的最终也会如手中细沙般流走,如果无法挽回,那不如记得沙粒留在掌心的感觉。


他们都是聪明人,即使是面对对方也从不提及难以直言的事情,而把所有的苦果与辛酸纳入内心自己消化,无论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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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紫冰提及注意




人潮与钟声都太吵了,如果可以的话,绿间真太郎希望自己的世界可以立刻安静下来,即使现在紧紧拥抱着赤司征十郎,隔着衣物他似乎也听不清赤司的心跳。在新年伊始的时候,赤司用一种他未曾想过的方式再次把返信本交给了自己,绿间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也不清楚赤司说的相互写下愿望这件事,是否与过去那个记录他们生活的返信本一样。虽然现在的赤司已经暗示过他——,太过于执着留下的最终也会如手中细沙般流走,如果无法挽回,那不如记得沙粒留在掌心的感觉。


他们都是聪明人,即使是面对对方也从不提及难以直言的事情,而把所有的苦果与辛酸纳入内心自己消化,无论是三十多岁的绿间还是高中生绿间,亦或者两个赤司——,无论什么时候,他们总是这样为了对方而考虑。





赤司征十郎第二次去秋田拜访紫原敦的时候,除外紫原的邀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临近了夏初,紫原敦的店内上新了一款全新的的甜品,绿间真太郎喜欢甜品,而赤司自然对此很有兴趣。前往秋田的时候已经晚春,赤司征十郎提着从东京带来的伴手礼推开紫原敦的店门,店内装饰适合这个还有晚樱的季节,柜台内摆着浅粉色的樱饼与和菓子,风铃下面坠着一串薰衣草。


“欢迎光临,啊——,赤司,好久不见了。”


“冰室,好久不见了。”


从柜台那边出现的是冰室辰也,他迎着赤司略带惊讶的目光流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学校假期,今天我来敦的店里帮忙。”


紫原敦高中毕业后填报大学志愿的时候婉拒了两个高校通过篮球抛来的橄榄枝,他原本也不会走上职业篮球的生涯。而且紫原也不是那种可以在别人手下一直机械工作的性格,于是大学他去学习了甜点制作,借着家人的帮助在秋田开了一间店铺,经营自制的西式甜点当然也贩卖一些时令的和菓子。而冰室辰也没有选择回去北美,他在阳泉毕业,又去关西的大学读了教师相关的专业,在选择工作地点的时候,他思考再三也选择回到秋田,跟紫原敦合租也顺便在学校工作之余来紫原敦店里帮忙。


“赤仔!”


紫原敦从后厨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赤司征十郎眼前一亮,他知道赤司回国之后,也没能跟赤司多见几次面,要么就是赤司征十郎实在太忙,要么就是他总会婉拒参加奇迹们的聚会。紫原敦的甜品店生意也好,成年人的世界便是如此,进入社会开了这家店之后,紫原也没怎么有过放松的时间。


“紫原,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冰室辰也主动去后厨说做三杯饮品过来,他体贴地把时间留给了紫原敦和赤司征十郎叙旧。赤司向冰室道谢,等冰室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紫原敦带着赤司征十郎在旁边的小休息区坐下才开口询问赤司近况,无外乎是些关心和一些孩子气的情绪宣泄,赤司并没有觉得厌烦,他一一应了紫原的询问后,把伴手礼递给紫原敦。


“给你们带了礼物。”


袋子里是秋田很难买到的一些零食还有些其他的特产,紫原这些年的变化也并不大,他还是露出了学生时代那样的笑容,“谢谢赤仔!”赤司看着紫原敦的样子也确定,在他们几人之中,也许只有紫原还依然保留着以前的天真和性格。


“赤仔怎么现在过来啦,是有工作吗?”


赤司征十郎摇了摇头,他打开手机查找了一下网页,便开口询问:“在紫原你的店铺首页看到了最新出的甜品,我很有兴趣——”


紫原想了想赤司说的到底是哪一种,最近他制作的新品也有三四类,而店铺网站是冰室辰也帮他设计的——,就连最近的店内饰品更换也多亏了他帮忙。好在赤司及时给紫原展示了自己的店铺网页,原来赤司说的是一种新的西式甜点,表面覆盖着巧克力装饰和厚重的抹茶粉。


“赤仔现在喜欢吃甜品了嘛~要试吃嘛,马上就有做好的哦。”


赤司并没否认紫原对自己口味变化的评价,他点点头也没有拂了紫原的好意,紫原离开的时候冰室辰也刚好端着三杯咖啡回来,在听到赤司品尝后的赞美,冰室放松了下来。

太好了,他微笑着,“在这方面,比起敦,我还要学的有很多。”


赤司垂目,他抚了抚白瓷咖啡杯的握手。两人寒暄几句,赤司征十郎慢慢换了话题,他能看出来冰室辰也有点心事,两人听见风从打开的门口溜进来路过风铃,冰室辰也暂时离开去接待客人,赤司得了机会去仔细打量紫原敦店内的装饰。这里还跟赤司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紫原敦并没有因为客人增多而想着扩大规模,而装饰则是细致入微,无论是柜台葱色的铺巾还是盛放点心的浅色樱花餐盘,吊顶上绕着的爬藤,橱窗角落的贴纸——,这些东西必然不是紫原敦一个人就可以全部准备齐全的。


冰室辰也回来的时候紫原还没来,赤司把视线投向后厨,“当时走得匆忙,也没选择告诉紫原出国的联系方式。”冰室辰也默认了赤司的说法,当初紫原敦发现大学联系不到赤司征十郎以后也询问过自己,冰室从紫原嘴里听过他们在帝光中学的那些事情,也明白国中时期一直照顾紫原的赤司如今不告而别,对紫原敦来说也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室仔,因为这次winter cup的比赛,我不知道赤仔会不会生气……但是赤仔一直都是赤仔。”


冰室辰也作为紫原在高中的挚友,即使大学并不在同一个城市,他也一直关心着紫原的情况,“我想赤司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他之前不是还给你打了电话,也许是大学很忙呢。”


“不过敦确实不像以前那样了。”


赤司征十郎伸手拨弄了一下桌面上的铃兰草,他的视线落在冰室的脸上,“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告诉紫原比较好。”


冰室辰也顿了一下,他的脸上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但手指上焦虑的动作出卖了他的心思,赤司微微笑着,他看到紫原的身影出现,“店里的装饰都很好看,看得出来,紫原很喜欢。”


紫原敦端来了刚从冷柜里取出来的甜点,赤司用玻璃勺子切开一角,里面流出白芸豆和炼乳的夹心,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但赤司看不太仔细。抹茶的温润和些微苦涩中和了甜腻的口感,但并没有冲淡甜品本身的口感,赤司征十郎明白绿间真太郎会喜欢这个甜点,这很适合他们难得的下午茶。赤司征十郎提着两盒甜点离开的时候同紫原和冰室告别,他与紫原定下的拜访时间比较早,所以才能有时间聊天,很快到了午前,店内的客人也会多起来,两人也会开始一天的忙碌。


“以后我也会是紫原店里的常客了,下次见,紫原还有冰室。”


绿间真太郎只知道赤司征十郎专门跑了一趟秋田给自己买甜点,这一切起源只是自己在返信本上写下了一句话「最近想吃抹茶味的甜品」赤司不仅没过多久就买来了,在绿间晚间品尝到时,甚至还要比绿间想象的更好吃,问起购买地点也只是说从秋田的紫原敦那里购买。


绿间真太郎并没有听说紫原和冰室的关系,他知道这事还是在后来高尾和成的婚礼,那个时候他作为高尾和成的伴郎,在新娘丢出捧花的时候并没去凑热闹,而紫原敦凭借着身高优势抢到了捧花,后来绿间在后台无意间看到僻静的角落,紫原转头就把捧花给了冰室,那时候他再告诉赤司,才知道赤司很早以前就清楚了。


“无论如何,大家都很幸福。”


而绿间也清楚这些,他和赤司之所以站在人群边缘没去抢捧花,是因为他们都明白,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幸福,而两人的感情也无需佐证。





“征十郎,新年快乐。”绿间郑重地对赤司说出祝福,他不在乎会不会被人围观,也不在乎会不会偶遇熟人,这个时候他唯一想要只想要做的事情便是亲吻赤司,而赤司也是如此,他的眼里倒映出绿间的面容,升上天的花火照亮了世界。


他们在世界喧嚣中接吻,灵魂赤裸相对。


赤司家的司机在电话联络后赶来,载着两人离开,新年的欢庆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但今晚他们的相见已经要结束。绿间真太郎下了车,他和赤司征十郎在街角分别,午夜后没过多久绿间回到了家中,他的母亲泡了麦茶在客厅等自己的孩子回来。绿间看到了家里亮着的灯光,他知道无论是自己父母还是赤司征十郎,只要有人在等他,无论在什么在归途,总有人会给自己留着这一盏灯。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真太郎。绿间的母亲接过绿间手里的东西,纸袋里除了绿间带出去的幸运物之外,还有两三个精致的本子。绿间换了鞋走进来,告诉母亲这是自己跟赤司在神社旁的市集上一起买的。


“一起买的东西要好好珍惜使用呢。那个神社我和你父亲也曾经去过,市集在很早以前就有了,原来现在规模又扩大了。”


“真太郎快去早点休息吧,浴室热水已经放好了。”


“谢谢妈妈,晚安。”


与母亲互道晚安后,绿间走进浴室把自己丢进热水里,关于返信本的事情他已经不知道如何思考,但既然是赤司给自己的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敷衍了事。他擦着头发回到自己房间,编辑好晚安的信息发给赤司,桌上的相框里放着帝光中学篮球队几人的合照,而这张照片背后,藏着绿间和赤司在帝光中学毕业那天拍下的照片——,拜托了紫原敦帮忙,两人举着毕业证书并排站在校门口,那天阳光正好,而绿间如置昨日——,他与赤司在荷兰的教堂前亲吻立誓。


绿间定了定神,他打开返信本,写下了第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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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赤綠】Still Alive(人魚PARO)Ch. 8【END】

Ch. 1-4指路

Ch. 5-7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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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看似透明但這不是水


可能沒有人相信,但他並不是故意偷聽黑子和綠間的對話,更無意把人魚嚇到面無血色直直地沉入水底。

儘管這畫面很有意思,但是讓綠間誤以為他是故意在玩弄感情——這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赤司沒好氣地掃了明顯在看熱鬧的黑子一眼,便下樓「撈魚」去了。

他的辦公室在地下七層,而住處位於地下十層,換言之,要是綠間沒有逃跑的話,沿著樓梯間下樓的途中一定會看見人魚的身影。


赤司從樓梯間的玻璃往下望,看見暗綠色鱗片在樓下燈光反射下若隱若現......

Ch. 1-4指路

Ch. 5-7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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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看似透明但這不是水



可能沒有人相信,但他並不是故意偷聽黑子和綠間的對話,更無意把人魚嚇到面無血色直直地沉入水底。

儘管這畫面很有意思,但是讓綠間誤以為他是故意在玩弄感情——這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赤司沒好氣地掃了明顯在看熱鬧的黑子一眼,便下樓「撈魚」去了。

他的辦公室在地下七層,而住處位於地下十層,換言之,要是綠間沒有逃跑的話,沿著樓梯間下樓的途中一定會看見人魚的身影。


赤司從樓梯間的玻璃往下望,看見暗綠色鱗片在樓下燈光反射下若隱若現透出的光芒,緊繃的心弦這才放鬆了一點。


他還在。



赤司放慢腳步,邊走邊想待會要如何向綠間解釋。

他得非常小心,因為綠間肯定會忍不住讀他的心,這不是用「好像在讀心」就能輕易忽悠過去的。

——沒錯,如果有人想知道的話,這就是一切的技巧所在。面對讀心術,說謊是行不通的,而赤司每日有近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綠間面前,實在不可能隨時隨地提高警覺。所以,當他在無意之間閃過「啊,綠間好像在讀我的心」這個想法,綠間卻完全注意不到的時候,赤司便決定隨遇而安了。


只是,沒想到他一藏就是一年,最終還是黑子的隱藏大禮包給炸開了。

一思及此,他就控制不住想要扣光黑子年終獎金的念頭。


但他的首席秘書實在知道得太多了,一時的報復心可能會引起無窮後患,而赤司實在不想再收到黑子的驚喜了——說是「驚嚇」還差不多。



他搖搖頭,定下心來,思緒再次回到人魚身上。


首先,哪一件事對綠間的精神傷害較大?


一、赤司聽到他們的對話

二、赤司早就知道綠間會讀心

三、黑子說赤司喜歡綠間


對赤司來說最糟糕的是選項三,但想來綠間覺得晴天霹靂的肯定是選項二。

綠間瞞著他們的原因不難猜測,不同於哭出珍珠這種抉竅,讀心是一門相當危險的能力,如果他遇見的不是赤司,肯定早就被無良科學家抓去研究了。


但是「主動透露」,與「被觀察對象察覺到反過來瞞了一年」是有非常大的分別的。

赤司可以想像人魚此刻一定是摀著臉在水底翻來覆去,把海底的磷蝦嚇得四處逃逸。

雖然這畫面很有意思,但是難保綠間的羞恥心超標而過熱,燙著那身漂亮鱗片可就糟糕了。最糟糕的情況是,綠間被嚇跑,而赤司從此失去潛在伴侶人選和價值好幾十億美金的投資——錢可以再賺,孤獨終老比較可怕。



人魚尾巴尖在樓梯轉角位置消失了,赤司停在樓梯間的平台,決定給人魚多一點時間冷靜下來。


步步進迫解決不了問題,面對綠間,耐心和技巧一項也少不得,要不然這傲嬌人魚絕對會頭腦過熱,做出衝動的決定——如果綠間決定離開,赤司絕對追不上他。


小說裡的巧取豪奪從來都不適用於這條人魚身上,綠間現在在這裡,住到赤司精心為他建造的「籠子」裡,但這只是因為綠間自願這樣做,在為了實踐自己的人生理念而踏出家園後,他選擇赤司作為他的交易對象,用自由換取庇護,他們之間從來都是平等的,人魚的心,從來都是自由的。


縱使赤司難以理解為何有人魚會願意用晨間占卜來交換自由,但退後一萬步來說,他慶幸綠間做了這個決定,才得以換取這三年的愉快時光。


喜歡上人魚並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赤司現在已經可以對自己承認,他對人魚的漂亮尾巴一見鍾情,而這三年的相處更是證實了一件事,人魚的聰明大腦和他看似堅硬但柔軟的心臟對他有同等的吸引力。


赤司征十郎是一個追求勝利的男人,他知道這種想法對一般人而言並不尋常,至少一般人不會因為敗北就產生自(鯊)傾向,但是對於赤司來說,勝利是他賴以生存的核心,他無法捨棄。


然而,在綠間面前,似乎赤司怎樣想並不太重要。人魚只是在竭盡全力地做好每一件事,並沒有想到一個三年份的初學者與二十年次的棋手在經驗上本來就差天共地。

他在赤司身上遭遇到挫折後,把擊敗赤司設定為他的目標之一,但赤司不用讀心術也知道,他想贏,是因為他覺得他能贏,只是靜待合適的時機來臨。用人魚的話來說,他只是在盡人事而已。


一天一天地盡了自己的本份,不論成敗,無悔地活過每一天。

說來簡單,做起來難。


赤司看著他,人生第一次覺得一次失敗可能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生命還是照常流逝,即使一直獲得勝利,事實上又給他帶來了什麼?


可能會賺少一筆錢,但轉眼間就可以達成另一宗交易;

公司可能會倒閉,但只要有實力,隨時也可以東山再起;

可能會自尊心受創,但是他的自尊心真的脆弱到無法承受一次失敗嗎?


他一度認為失敗就等同死亡,卻在某一天發現這個想法中二得可怕。

比起失敗,赤司更無法接受自己變得如此脆弱。


一時間,命運既厚待他,又給他出了個大難題。



托一條不斷挑戰他的人魚的福,困了他近三十年的棋局就此解開,這是好事。


伴隨而來的壞事是,當他意識到綠間改變了他的人生,同時也意識到他所擁有的一切,對綠間來說什麼也不是,僅僅是人生中的一頁,很快就會被其他的頁數遮蓋掉。


對只關注「現在」的綠間來說,「現在」的赤司有足夠留下他的籌碼嗎?」


本來他打算憑著些許的情報優勢,讓綠間「無意間」聽到他的心聲,人魚知道他的心意後一定會很糾結,但藏不住心事的綠間肯定最終會按捺不住找他確認,那他就可以趁機掌握主動權告白,最好讓他慌亂之中答應下來——這一切都被黑子的插手給破壞了。


現在,他有一條慌張的人魚要面對,赤司卻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赤司可能知道人魚會讀心,但他應該不知道讀心術具體的施展方式。綠間想,還是說他知道,只是故意讓綠間偷聽,就像是剛剛流產的告白計劃一樣?——啊,他腦子都亂了なのだよ。


綠間躲在樓梯間轉角的陰影位置,他甚至把石頭下面的魚群都給趕走了,以防有不速之客再影響他的思考。


人魚讀心術是一項很神奇的能力,既像是詛咒也像是祝福,他能因此聽到身側三米內所有生物的想法,並不僅限於人類或人魚,可能大家不知道,魚的腦袋再小也是有想法的,即使那可能只是類似生存本能之類的。而範圍內的生物越多,聽到的聲音越亂。假若對象是一個想法很豐富的人,例如赤司、黑子,這些比起說話速度,思考速度明顯更快的類型,讀心術就像是雞肋一樣,他既無法專心聽他們嘴裡說的話,更別說是掌握他們腦子裡的想法了。


玻璃這種東西沒辦法阻止讀心術,而只要在距離範圍內,隔著牆壁他都能聽見。只是大多數時候他都像忽略小魚小蝦的想法一般把他沒興趣聽的心聲當成海流般流過,只聽他有興趣聽的。萬幸的是,當他和赤司獨處時,人類放鬆下來後想法便會轉得慢一些,讓他有足夠時間反應過來該回答赤司嘴巴裡傳出的問題,而不是他腦子裡面想的。


說真的,剛剛赤司的想法也異常地慢了,他是打算讓我讀他的心嗎?綠間在水底翻了個身,想驅走腦海中的混亂思緒。


最好的辦法就是當面問赤司,他剛剛說他一年前就知道了,那到底是什麼時候?比起讀心能力被發現,或是赤司的隱秘心事,綠間更想知道他哪裡露餡了,虧他一直以為自己藏得很好なのだよ!



「……我可以下來了嗎?」赤司的聲音從頭頂響起,綠間下意識應了一聲,然後才發現他們之間隔著玻璃,牆上甚至都沒有設置喇叭,赤司從樓梯間的縫隙向他眨眼,嘴巴根本沒在動,他根本不可能聽到赤司的「聲音」。


又中了陷阱なのだよ。

綠間抿著唇,游過去水行通道那一側,從水槽裡探出頭的那一刻,便對上人類瞭然的紅眸子,「所以我沒猜錯,即使隔著玻璃你的能力都有效。」


「……只要不超出範圍的話。」綠間努力忍住轉開視線的衝動,冷靜下來!現在滿腹心事的是赤司,他只要淡定就行了なのだよ!「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的?」


沒錯,赤司就算了,他們一天裡大部份時間都待在一起,而赤司的「天帝之眼」準確得嚇人,被赤司發現並不算難堪。但黑子到底是怎樣知道的?其他人又是否知情?


赤司似是察覺他的不安,安撫似的拍拍他的手臂,「放心,當時在場的只有我和黑子。」


「當時?」綠間挑起眉毛,「你的意思是,我告訴你們的。」


「你是個可怕的一杯倒。」赤司無奈地道。


「一年前青峰的生日派對上,你不小心喝掉我的酒,然後就開始抓住黑子猛搖,抱怨他經常把話藏在心裡,而且想的都是錯得離譜的事情,你卻要假裝聽不見不能澄清實在太過痛苦了。」


坦白說,那個晚上過得著實累人。待赤司安頓好其他酒鬼回來,發現黑子被綠間搖晃到快要肩膀脫臼,腦子同時被龐大的信息量淹沒。


待人魚發現了赤司後,黑子終於逃過一劫,前者鐵臂一撈卻差點把赤司勒斷氣,這次綠間改成抱怨赤司實在太多心眼,整天想東想西腦子不休息害他聽著累,而且赤司從別人身上讀懂太多,害綠間一直在想自己就算有讀心術都技不如人——最後一點他視作讚美就是了。


人魚從他腦海裡讀到了整個故事的全貌,臉色非常難看,他怎樣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洩露的——而且赤司絕對是在偷笑なのだよ——臉上沒笑但心裡有笑啊!


「而且,你實際上並不擅長隱藏表情,發現你會接著我心裡想的話而不是我問的問題回答並不是這麼困難。」赤司補充,但他已經不在意了,只想撲通一聲沉進水裡,最好一輩子都別浮上水面——但他還沒來得及採取行動,就被赤司抓住了手臂,彷彿讀懂了他的心思,認真地向他道歉:「我為向你隱瞞這件事而感到抱歉,綠間,但我只是覺得,在你不想主動透露的情況下,承認我們知情只會讓你感到尷尬。」


這絕對是以退為進。綠間警告自己,嘴巴卻擅自說出:「我很抱歉,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你關於讀心的事情。」


赤司搖搖頭,「我能理解這是一項……相當特別的能力,隱瞞它是合理的決定。」


「但隱瞞這件事才是不公平的。」綠間堅持,尾巴用力地拍了下水面,「我們的相處應該是平等的,讀心術破壞了平衡。」


「我也有天帝之眼——」「即使它有個中二病的名字,也不代表它是一種超能力。」人魚的形容詞讓赤司的微笑掉落在地,但他看起來不怎麼在乎,「那是源於你自身實力的強大,和我這種作弊的能力完全不一樣なのだよ。」


人類看他的眼神略感意外,「如果你擔心的是公平性的問題……」

「這是當然なのだよ,如果我要贏過你,那一定要是在公平的情況下。」


「因為我不能讀心?」


「因為你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不比我少,赤司。」


這個答案讓人類愣住了,綠間能感覺到一連串想法像泡泡一般從他的腦子接二連三冒出來,但他此刻無暇分心去聽。


「雖然我會形容你對勝利的執念很瘋狂,但正是你勝利的執著讓你與別人不一樣。」人魚一字一句都說得很認真,「但是別誤會,勝利只是你的一小部份,它無法定義你是誰。」


如果長有尾鰭,赤司的尾巴鐵定強壯得足以拍碎玻璃,但他同時也是那種扎了滿身玻璃碎片還是會堅持向前游的頑固份子,他總是覺得,對勝利的過度執著,總有一天會害了赤司自己。


所以他想,如果……只是如果,他能在赤司把自己戳得傷痕累累之前打敗他一次,那麼赤司或許就會明白,其實輸贏並不那麼要緊。


沒有它,赤司仍然是人魚眼中最耀眼的存在。



不知道這番話是否敲中了痛點,因為在他想聽清楚赤司的想法時,他便聽見赤司心裡那串思緒泡泡散開,一道無比清楚的聲音終於傳到他心裡:『我還能比現在更喜歡你嗎?』



什麼?

綠間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卻被赤司的紅眸瞬間鎖定,後者驀地上前伸手拉下他的頭,在綠間反應過來之前,兩人的額頭緊貼著彼此,他能聽到赤司的心聲響亮地在水波中心迴蕩:別說話,聽我說。


人魚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但赤司此刻抓住他的力度和他話裡的堅定讓他覺得,他必須要把話聽完。


『我不知道這種感情應該定義為什麼。』

『但是,我知道我想要你。』

『想要你作為我的伴侶、愛人、親人、朋友,或是其他人魚族適用的稱呼,哪個都無所謂。』

『因為是你讓我開始覺得,即使輸掉,都還是會有下一局。』

『在你身邊,我終於覺得一切都活過來了。』


『看著你,我感覺我不止是在生存,而是確切地活在這世間。』

他看著那雙紅眸,裡面彷彿有著千言萬語,卻無法表達,只是順著視線,順著他們相觸的每根神經線,像流水一樣流進他的心裡。


人類是這樣理解的嗎?

他們一起渡過的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討論過的千百個問題,

下過的幾十盤棋,

最後能解釋他無止盡心悸症狀的答案,對人魚來說,最合適的形容詞到底是什麼?


「你願意留下嗎?」


這回,他確確切切地聽到了赤司的聲音,沙啞得嚇人,堅定卻一如往昔。


真是的,就算是告白都不給人拒絕的機會,那副「我總是對的」的語調著實讓人聽得想磨牙。綠間心想。


話雖如此,他也不打算硬碰硬就是了。


他們,來日方長。




FIN.




半夜三更補上的後記:


這是一篇從我第一次有意棄坑黑籃時開始寫的文,當時想著要寫一個BE的故事,類似是綠間/赤司到了其中一方消逝後才意識到愛,未能完成的原因在於我實在討厭BE,而且也無法決定哪一方要受虐;中間2020年又回來寫了一點,那回決定要把它改成喜劇文,但又寫得太過歡脫,最後刪剩了最初四章,後面全部推倒重來,但這篇我實在不想爛尾,決心寫完才PO,結果由2017年磨到了2023年,前後作廢的稿都有好幾千,最後只在前面用了人魚生命條件的梗,結尾卻不捨得用上,改為寫告白的場景,不過我連告白都說得不清不楚呢……結尾糾結的時間耗得最久,能回到You make me feel alive. 原意時真的很高興,草稿沒有白寫真是太好了。


由於是AU設定+日常故事,所以章節之間的時間和情感跨度都比較大,因為我實在沒有耐心讓他們像夢想鄉那樣走過每一個感情變化階段,所以挑著自己想寫的梗來寫了。


後來的命運預測:

人魚和人類的生命線並不相等,如果綠間的理論是對的,那麼他肯定會活很久,赤司會比他早走一步,但他們之間的愛也成為了綠間過去每一天的養份,支撐他走過了接下來的四季,然後在覺得活夠了,便順應天命回到深海之中,讓命運帶走他的性命。在那個時候,他慶幸生命中有愛過這個人,同時期望他們的下輩子能以同等的生命線相遇,再走一遍新的人生。


錒螭achi

p1黑赤

p2绿赤

翻手机相册找到的,蛮古早的图,大概是18年的。p1貌似是入坑图

p1黑赤

p2绿赤

翻手机相册找到的,蛮古早的图,大概是18年的。p1貌似是入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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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赤綠】Still Alive(人魚PARO)Ch. 5-7

Ch. 1-4指路




(五)別小看人魚的魚生追求


在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住進了水族館三年了。


這對於多數人魚來說,只是漫長生命中的一次短暫停駐,但對於像綠間這些還在追尋人生目標的年輕人魚來說,已經算是一個相當長的時間。


對於人魚,人類的傳說不曾提過的事情是,人魚的生命很短暫,如果要延長它,只有一個相當不切實際的條件——找到值得自己付出的一生的「唯一」一個「追求」。


如果無法達成目標,在大限到來的時候,再健康的人魚都會被大海徹底吞噬。


換作是高尾的話,就是「要是不能及時完成任......

Ch. 1-4指路




(五)別小看人魚的魚生追求

 

 

在他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住進了水族館三年了。

 

這對於多數人魚來說,只是漫長生命中的一次短暫停駐,但對於像綠間這些還在追尋人生目標的年輕人魚來說,已經算是一個相當長的時間。

 

對於人魚,人類的傳說不曾提過的事情是,人魚的生命很短暫,如果要延長它,只有一個相當不切實際的條件——找到值得自己付出的一生的「唯一」一個「追求」。

 

如果無法達成目標,在大限到來的時候,再健康的人魚都會被大海徹底吞噬。

 

換作是高尾的話,就是「要是不能及時完成任務就會掛掉,但那個任務有沒有完成他們自己是不知道的。」

 每條人魚都有不同的魚生追求,但這個追求是不是「與自己一生的價值等同」,卻是由命運判斷的,到大限之前,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突然死去。

 

搞不好自己願意付出一切的事物,到頭來卻被判斷為不值得(而當事人魚永遠不會知道答案,因為在判斷為不值得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而這樣的基因設定,也導致人魚族群天性保守,他們不會想嘗試太多新事物,一旦付出所有去追求一個目標,最後卻一無所獲,倒不如妥妥當當活過這一生算了。

 

當然,不是所有人魚都甘於平淡,有些同族認為與其死於平凡,倒不如拼盡有限的時間,拒絕聽天由命。

高尾也一樣,他聲稱他的人生追求是成為第一條人魚商業大亨,賺的不是珍珠貝殼,而是人類貨幣(一個據說是美金的玩意兒)。

 

然而,他的理想明顯和人魚族「與世隔絕,安靜過日子」的淡漠人生觀有衝突,所以高尾在成年後獨自上了岸(所以說綠間絕不是族裡第一條叛逆人魚)數年後在三陸海岸邊綠間再次瞥見了高尾的身影,這條黑尾巴人魚居然在幫忙賣水產!

 

準確來說,他在賣珍珠。

 

想起那一幕,綠間至今仍然難以置信。

人魚、在、賣、珍、珠!y山3算高尾辯解他只是拿貝殼裡的珠子來賣,沒有到賣人魚眼淚的地步,但綠間非常清楚這傢伙有在眼淚存起來的習慣——這還不如去把他們從沉船裡拾來的寶石和黃金——無論如何,這無疑是拋棄種族尊嚴的行為のだよ!

 

最讓人生氣的是,面對他的指責,高尾居然興致勃勃地邀請綠間也一起做生意——「這算是什麼生意,你只是在進行二手買賣。」綠間冷冷地道。

 

高尾卻不怎麼在意,「曖,這是回收後循環再造,你知道我這邊的生意額可以給你買多少小豆湯嗎?」他晃了晃罐子,引起了綠間的注意。

自從綠間從掉三落四的捕鯨船船員手上拾到了小豆湯,他就對這種飲料念念不忘,而高尾很好地利用了這一點。

 

但綠間是有骨氣的人魚。他頂多只能對高尾的行為視而不見,絕不可能加入這種邪惡的計劃——「我和負責銷售的宮地桑聊好了喲,不收文物,但寶石和黃金就按市價的來算,要是接受去撈沉船的委託,費用再加三倍。小真加入的話,我們可以再談條件,至少晨間占卜幸運物和小豆湯的穩定供應完全沒有問題。」

 

高傲的人魚瞥了他一眼,「你以為我的電視是白看的嗎?如果我加入,我拿到的理應是遠超過這兩樣凡品的價格。」

 

高尾狡黠地眨眨眼,「果然小真對人類的事情很感興趣呀。」

 

「再感興趣我也不會向人類卑躬屈膝なのだよ。」

 

「我這是雙贏,小真心裡也知道的吧?」

 

綠間警告他,「你這是在給自己惹麻煩,就算已把你驅逐出去,你只要一日還在海裡生活,長老們就不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人魚不與人類深交是有原因的,過度介入人類的生活,會給族群帶來麻煩的,更別說那些糟糕的盜獵者會不會改變口味轉為捕獵男人魚了。

 

但高尾只是聳聳肩,向他身後的店面揮揮手,「所以我才給自己找了個合作對象,要是他們想繼續賺錢,就得倚靠我。」

 

綠間皺眉,「我不認為一個經營水果店的人類能給你帶來多少保護。」或許是他們反過來倚靠高尾來擺脫貧窮也說不定。

 

「別這樣說,宮地桑和大坪桑也是好人,他們向我提供了幫助。」讀到綠間的心思,高尾不悅地反駁道,「小真明明很喜歡人類事物,卻一點也不信任人類呢。」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なのだよ。」綠間罷罷手,「我對你的計劃沒有興趣,如果我要得到我想要的,就得按我的方法來。」

 

「怎樣做?小真也要學美人魚一樣去找個金主嗎?」高尾嗤笑,明顯不相信他的話,但綠間心想,這又有什麼不可以的?

 

他知道人類是怎樣的生物,知道他們對人魚的喜好,而他除了性別問題以外,是一條條件挺不錯的英俊人魚,肯定會有人類對他感興趣的。

 

肯定有のだよ。

 

 

 

 

「就這樣?」

赤司聽罷高尾的故事,難得地露出了些許驚訝。

 

綠間從冬日裡享受小豆湯帶來的滿足感中回過神來,回頭看向他的金主,「什麼就這樣?」

 

「你就為了賭氣,把自己賣了給我?」紅髮男人難以置信地問他,他不曾相信過綠間『我喜歡看晨間占卜,如果你願意給我準備每天早上的幸運物的話,我就跟你回家』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但他總是認為背後有更大的謀算在運作,或者起碼是「被追殺所以上岸尋求庇護」、「愛上了陸地的人類」之類的藉口,別說他的想法超現實,人魚的存在本身就相當奇幻。

 

但他從沒想過背後的理由如此樸實無華,僅僅是友人之間的賭氣??

——「我喜歡晨間占卜的事情和對幸運物的需要,絕對是貨真價實なのだよ。」綠間不滿地抗議,但赤司無視了這些,他盯著綠間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真正的異世界生物。

 

綠間挑起眉毛,「你是想說,這種事怎麼可能值得讓我把自己賣掉吧?」

 

「嚴格來說,你並不是商品,而是交易對象。」赤司糾正,因為他真的很不喜歡保護動物協會。「但是,是的,比起你的自由,我不認為你得到的回報擁有相同的價值。」


「即使我很喜歡這裡也一樣?」綠間反問,換來赤司的面無表情(在綠間看來是啞口無言),這讓他有點高興,畢竟對方平時總是看起來無懈可擊。


「這是結果論。」


「這不是結果論,這叫作盡人事。」綠間反擊,而他這次並不是在賭氣才這樣說。


「『盡人事以待天命』,我認為這句人類的諺語說得很對。」高尾永遠不會明白,沉船裡有比黃金和寶石更有意義的東西,在高尾尋找亮閃閃的東西的時候,吸引綠間注意力的總是那些刻有文字的寶貝。


「不盡人事,如何向命運證明我付出了一生的努力?」綠間的語氣就像是在說一件普通不過的事,「海裡的老人魚要麼隨波逐流,要麼像高尾一樣不切實際,但沒有人魚想過,重點應該是過程,而不是結果。每條人魚的終點線也不一樣,意味著那沒有標準答案,所以最應該做的是,每天都盡人事地活著。」


「晨間占卜和幸運物讓我的一日過得順順利利,那一日一日加起來,就是我的一生。」人魚認真地對他說,「人魚族每活過一日,就代表我們今天努力地活過了。」


在他看來,這不是詛咒,而是神明的祝福なのだよ。



綠間是一條盡人事的人魚,而赤司……是個有讀心術都難以猜透的男人。因為在他說完之後,男人只是定定地從座位上看著他,腦子裡的思緒紛亂到綠間無法追蹤,然後赤司一口干掉茶杯裡的茶,搖著頭站起來,「你知道嗎?我得給電視台打個電話。」

 

綠間不解地看著他走向客廳,威風凜凜就像是要去出征。

「電視台?」

 

赤司頭也不回地答道,「我得去了解一下晨間占卜這節目到底有什麼神奇力量,或者我得考慮給它投資。」

 

人魚聞言,雙手環胸地瞪著市儈的企業家,那一番話都是說給聾子聽嗎?

「像你這種商人是不會懂晨間占卜的美妙之處のだよ!」

 

 

 

 

(六)人魚心操縱大師赤司征十郎

 

 

發現綠間的秘密是個意外,不過他一直以來都有所懷疑。

 

赤司放下茶杯,從沙發的縫隙裡摸出一顆小珍珠,看了看突然變得全身僵硬的綠間,再看看那顆圓滾滾的白色珍珠,最後移回綠間臉上。

 

有趣,他想。

 

「這……是你的?」尾音刻意拖長,足夠產生懸念。

 

比起「不是」,綠間的第一個反應卻是:「你在說什麼鬼話?」

 

他再次看看那顆珠子,並強調,「總裁辦公室沒有女性員工,我也沒有請家政。」這要麼是你的,要麼是我的。

 

「那不是我的。」這回,綠間的聲音總算回復了鎮定,但赤司還是對自己的猜想相當肯定,所以他說:「好吧,但這也不是我的。」說罷,他把珠子放在茶几上便往外走,果不其然聽到綠間在身後喚道:「棋局才下到一半,你要去哪裡?」

 

赤司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比起下將棋,還是這個比較有趣,他想。

「既然不是你和我的,那肯定是有別人偷偷進來了,我得去問問根武吉和葉山。」根武吉和葉山是他特意找來的職業保鏢,既負責他住宅兼辦公室的安全,也要防止有人借水族館這邊的通道來偷獵人魚。

 

他故意把珠子往人魚跟前晃了晃,而綠間眉宇間的皺折越來越明顯,他幾乎能想像到這條口硬心軟的人魚在心裡天人交戰的畫面,強行按捺住嘴邊的笑意道,「這是他們的工作,而這顆珠子表示他們沒有做好份內工作。」

 

「……」人魚一臉掙扎,尾巴不安地拍打水面,再給他多一點時間,可能連肩膀都要縮回水裡了。

 

赤司給了他三秒時間,在鞋櫃邊摸索了一會兒才聽到綠間決絕的告白:「這珠子真的不是我的なのだよ。」

 

噢?

有口癖,即是他說是真話。

沒聽到他預期中的坦白,赤司回過頭,卻見綠間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補上後面一句:「所以誰拾到了就是誰的なのだよ。」

 

這回不解的變成赤司了。

「你知道這聽起來一點也不合邏輯嗎?綠間。」既然珠子不是人魚的,那為何是他來決定歸屬?

 

人魚咬了咬牙,從水裡向他伸出手掌,「給我看看,雖然不是我的,但是我確實知道它是哪裡來的。」

 

赤司挑眉,但如他所願回到原位,把珍珠放在人魚手心,「它是你從海裡帶出來的寶藏?」這個解釋無法說明綠間的抗拒態度,但先用一個可能性較低的猜測降低戒心,才會提高成功率。

 

「……不。」人魚把珠子翻來覆去地看,表情從懊惱漸漸變成困惑。

這有點奇怪。赤司歪歪頭,但是他仍然堅持原本的猜想,「那麼……它是由人魚的眼淚變成的嗎?」這也是一種避重就輕的說法,誰也知道這裡只有一條人魚,但是明著問的話,綠間拒絕承認的可能性更高。

 

人魚瞪了他一眼,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而赤司只是笑了笑,放鬆地窩進沙發裡,畢竟確認一下又沒有壞處,而他剛剛又破解了一個人魚族的謎題:他們的眼淚真的能變成珍珠。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一臉困惑?」他問。

 

人魚放下珠子,有點心不在焉地回答,「因為我沒有在這屋裡哭過。」他又警告似的瞪向赤司,「在海裡也沒有なのだよ。」

 

赤司無視那些瞪視,那已經是他日常的一部份,綠間的傲嬌是天生的,而人類社會的複雜性只是讓這個性格特點更加顯然易見。

「那這珠子是誰的?」確實是人魚眼淚沒錯嗎?

 

「這確實是人魚淚。」人魚看了他一眼,像回答他心裡問題般回應,「但是不是我的。」

 

「你們能分得出來?」赤司好奇地問。

 

「……眼淚是分泌物的一種,是的,我當然認得自己的氣味。」人魚哼了一聲,把珠子滾向赤司那邊,「可能是高尾的,他總是把東西亂放在我家,然後被我不小心帶到屋裡來了。」

 

赤司再次拿起珍珠仔細端詳,「人魚的眼淚是在什麼時間點變成珍珠的?」是在滴落的時候凝結嗎?那為什麼不是水滴形的?而且和貝殼裡的珍珠不一樣是用眼淚結成的話,檢驗成份的話會有哪裡不一樣嗎?既然那人魚高尾都能拿去做生意了,即是差別只有人魚才知道,人類無法分辨?市場上又有多少人魚淚在流通?

 

人魚的表情再次變得一言難盡起來,看向赤司的眼神活像他才是那個「異生物」,赤司等了好半晌他才回答,「眼淚是在離開我們身體後才會凝結成珍珠なのだよ,人魚淚的形狀和光澤都和貝類不一樣,但只有我們才能分得出來。」他揮揮手,像揮走一些不好的回憶一般,「永遠別問一條人魚太多關於眼淚的問題,這裡面有段很糟糕的歷史なのだよ。」

 

也對。赤司瞭然地點點頭,比起開心的眼淚,肯定是悲傷的眼淚來得更多。而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除了想到人魚高尾的生意肯定大有作為以外,還想像得到其他人類商人會怎樣利用這個特質。

 

但……他的視線慢慢地轉到綠間臉上,人魚一瞧見他的表情就像讀心似的大聲拒絕,「不,無論你怎樣說也好,我拒絕。」

 

一如預期。但赤司還是好整而暇地托著下巴看著人魚漂亮的綠眼睛,畢竟想像力並不會構成任何傷害。

 

「連想也不淮想!」人魚再次喊話,而赤司只是嘆氣,「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你的想法都展現在臉上了。」人魚嚴肅地盯著他看,再次明確地拒絕,「我是絕對不會在你面前哭的なのだよ。」

 

「噢,相信我,我也不希望。」赤司不走心地回應,心裡卻開始想有綠色光澤的珍珠會是什麼樣子的。

 

他想,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存在。

 

 

 

 

(七)人類是否知曉愛是何物

 

 

赤司征十郎是一個不尋常的人類。他是這樣認為的。

 

當然,他找到的金主非常得力,他居住在水族館期間,館內營收和衍生收入足足翻了三倍,而綠間至今為止都沒有被盜獵團隊盯上,證明青峰當初說的「赤司財團有權有勢」並不是虛言。

 

但與此相對的,他的交易對象,並不是一個合適的觀察人類對象。

 

綠間的離家出走不只是因為晨間占卜,而是因為一些更長遠的目標。為了達到這個目標,盡可能接受新事物是必要的一環。

只是,這裡生活的人要麼就是像青峰、黃瀨那樣擁有難以溝通和模仿的思想和生活,要麼就是像赤司那樣根本不能充當參考價值的人類。

 

那個男人,英俊漂亮得像個瓷娃娃,有著一般人難以理解的惡趣味,能像本打開的書一樣看透人心和對方接下來的一舉一動(這已經超出讀心術的範疇而是預知未來了吧?),掌控欲和自尊心也很強,而且全心全意地追求勝利和成功。

 

用綠間的話來說,如果赤司是人魚族的話,尾巴的骨頭一定堅硬到無法游泳なのだよ。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有這麼漂亮的紅尾巴,大概會整天被鯊魚追殺——然後大海又會因此多出幾個屍體,因為鯊魚根本不可能消化得了他。

 

 

即使沒有限制他的魚身自由,綠間也不是喜歡外出的類型,基本上赤司是綠間見得最多的活人。

他們討論的話題既多且雜,有時候是商業,有時候是籃球,綠間願意說的話,他們會就海洋生態或人魚族生活討論半天。

 

他也很喜歡他們下將棋的對奕時間,人魚的生活簡單而枯燥(高尾的商業夢絕對是個異類),而人類的太過複雜。

籃球很不錯,但捉蟲子絕對不是他的喜好(謝了青峰),閱讀人類的書籍也很不錯(感謝黑子),人類零食太重口味(不了紫原),當拍照模特簡直是浪費魚生(黃瀨有點煩人),但赤司似乎總是知道適合綠間又好玩的遊戲。

 

比方說下棋。在這之中,赤司的將棋下得最好,他甚至把棋盤和棋子換成石製的,讓綠間可以在水裡繼續練習,直到他可以贏過赤司為止。

 

多數情況下綠間也很享受他們的相處模式,但最討厭的就是赤司不願意認輸的時候。特別是當赤司知道人魚哭泣時會流下珍珠的傳說是真的以後,他一直想讓綠間哭給他看看,而他堅決拒絕,並設法撐過了好幾次對方設下的陷阱。這已經算是他為數不多能獲得成就感的行為之一。

 

在多番嘗試不果後,赤司終於宣佈「暫停實驗」,但依舊拒絕承認敗北。

(「這輩子很長,你永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在我面前哭出來,給點耐性,綠間。」他說。)

 

不管怎麼樣,綠間已經把讓赤司承認敗北這件事放進待辦清單裡。

 

 

另一件讓他有點成就感的事情是,赤司還沒有走出對他身體(或者該說是外貌?)的迷戀。

 

儘管他不會承認,臉上表情也無懈可擊,但人魚身體自帶的「危機感知」基因總是會誠實地反映出真相。

——順帶一提,這個「危機感知」的運作方式有點像人類所說的靜電,但不同的是,人魚的皮膚會有種灼傷感,從而引起他們警覺。引起警示的除了有人想吃掉他們的死亡威脅,最常見的可謂是人類對他們過於強烈的情感展示——比方說,佔有欲。

 

「佔有欲」不代表「惡意」,至今為止,綠間早已知悉有很多感情都會產生獨佔欲。

 

「喜歡」

「愛」

「恨」

「嫉妒」

情感淡漠如人魚,或是複雜的人類,只要與他人產生接觸,似乎都無法擺脫情感的詛咒。只是與人類不同,人魚自我保護的本能更強大。

 

每回他感受到的視線總是會鱗片燙得像沐浴在岩漿裡,更別說綠間的讀心能力讀到的一切——他很清楚,赤司喜歡他、至少,對他的身體很有興趣。

 

綠間也從未表達出被冒犯的抗議,一來他經常都會收到水族館粉絲們的飛吻和心心眼,對「被愛慕」習以為常,二來是赤司是個條件優秀的愛慕者(雖然他不會承認),要是沒有種族問題,綠間並不介意更靠近他一些。三來,赤司至今為止不曾作出任何親近他的行為。

 

他的金主一直與人魚保留一條清楚明確的界線,從相見之日開始,綠間就感覺到「不要靠近」的提示,與他的種族、性別、他是誰都毫無關係,就像是赤司再喜歡他也好,他也不願意讓自己失控。

 

這個男人是否知道「愛」為何物?綠間曾經一度感到疑惑。

 

但出乎意料之外,回答他這個問題的居然是赤司的秘書,黑子哲也。

 

 

「赤司君絕對是喜歡你。」他斬釘截鐵地說,甚至補上一句,「我對你居然有所懷疑而感到驚訝。」

 

「……」如果綠間的日本語能力再差一點的話,可能會錯過黑子刻意加上的諸多語氣詞,而他確實是對黑子的語氣如此肯定感到驚訝。

 

「先不說對象是我……你怎麼能確定?」綠間在水裡翻了個身,隔著水族館玻璃隔著黑子走向總裁辦公室的那一側。赤司正在和青峰開會,而黑子不需要參加會議的話,通常會像這樣和綠間在門外的走廊閒聊。

 

黑子意外地看向他,在看見他真的是在向他確認,而不是慣常的「否認模式」後,才慢慢地回答,「你知道,我從畢業就擔任赤司君的秘書了。」

 

「我知道,你們是大學同學。」赤司信任黑子,就像他信任紫原、青峰、黃瀨、實瀏、黛等人一樣,這男人確實有著護短的名聲。當然,這些人也同樣信任他的領導能力。

 

「不,你不知道。」黑子搖搖頭,「你不認識之前的他,自從你來了,赤司君就變了。」

 

綠間偏過頭,「這是好還是壞?」

人類的語言著實難懂,他難道會不知道自己是否知道?

 

「首先,他會準時吃飯睡覺,不再過勞工作。」

 

「這是人類的基本生活需求なのだよ。」

 

「不適用在工作狂和勝利主義者身上。」黑子評論,「他為你調整了自己的生活作息,他甚至為你住到水族館裡來。」

 

「他本來就住在這裡。」「他的辦公室裡有個休息室,和他把整個家搬進這裡是有分別的。」黑子提醒他。

「托他的福,我們把整個高級人員辦公室都遷進來了。」新聞報道還寫了『世上第一個水下辦公室』之類的綽號,全都是黃瀨君的公關操作。

 

「然後,在你提出這些改變不值一提之前,你要如何解釋他每天三餐如非必要都和你一起吃?還有飯前飯後的對話時間,你們每天相處的時間比我這個秘書還要多,而我是他的貼身秘書。」黑子強調,「而且,你們的對話時間我都不在場,所以那些談話內容與工作完全無關。」

 

綠間定定地看了淡藍色頭髮的秘書幾秒,被對方內心的少許嫉妒震驚到了。無論赤司怎樣否認,他確實擁有一些珍貴的人類朋友。

 

「好吧,但那可能是因為他是我在這裡的唯一的同伴——」

「這樣說真讓人傷心啊,綠間君。」黑子棒讀。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黑子。」

人魚不安地瞥了同行者一眼,雖然他不會明確地承認,但黑子和其他人確實是朋友,「只是赤司是不一樣的,他是我的……交易對象?」

 

這裡面的猶豫他聽了都覺得難以置信。

而黑子只是瞭然地聳聳肩,「雖然『交易對象』的用詞可能不太準確,但既然綠間君也肯定赤司君是不一樣的,那你可以想像赤司君的想法。」

 

根據綠間偷聽到的心聲,黑子的用詞是『伴侶』,他決定假裝沒聽見。

 

「這又不是什麼相互往來的東西。」

 

「好吧,你這樣說的話,」黑子看似投降,但他心裡明明想的是:我得把一些東西灌進綠間君腦袋裡。這讓人魚不自覺地往外遊了一點點。「第二,赤司君培養你養成和他一樣的興趣,你們之間有共同話題,而且你現在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綠間挑起眉,「我以為誘導是你的專長?」

 

「我的誘導也是赤司君培養出來的。」黑子指出。

 

關於興趣這點,綠間承認他確實與赤司喜好相近,雖有和其他人相處的機會,但是他不會否認和赤司相處最舒服自然。

「但這不等如喜歡,我們可以僅僅只是朋友。」他辯解。

 

聞言,黑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在說:啊哈,說到點子上了。

而綠間之前從沒有覺得黑子有這麼豐富的內心活動,沒錯,黑子喜歡內心吐糟,只是之前綠間聽見的都是對別人的吐糟,而不是對他的。

 

此時,無表情的秘書先生今天第一次露出了微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之所以赤司君對綠間君的感情能稱為『喜歡』,是因為他允許綠間君讀他的心呀。」

 

什麼?!

綠間錯愕地扭頭,卻見黑子向走廊盡頭的陰影處揮手,話題的主人翁一臉無奈地站在那裡。

 

「赤司君,會議結束了嗎?」


 ……會議有沒有結束顯然而見,綠間倒是覺得,他自己已經結束了。


於是,人魚雙目一閉,沉進海洋深處。

 

 


TBC

syelleangle

【綠赤綠】Still Alive(人魚PARO)Ch.1-4

人魚綠間和人類赤司的奇幻AU

日常故事多

仍是我流風格心理剖析,而阿桔已經努力讓基調變得輕快了

這麼長的全篇AU真的第一次寫,還要是脫坑這麼長時間後才完成,希望沒有OOC(雙手合十)

全文已經寫完,純粹因為斷章分開幾次發文



(一)告訴我一個不發飆的理由


「老闆,抓到好貨色啊喂。」某天,他的一個任性下屬突然這樣說,這個說法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危險,上一回青峰大輝說出這句台詞的時候,把一條屬於瀕臨絕種的鯊魚塞進貨車裡帶進他的辦公室,結果赤司集團被愛護動物協會的人投訴,賠了好幾千萬才了事。


赤司掃了一......

人魚綠間和人類赤司的奇幻AU

日常故事多

仍是我流風格心理剖析,而阿桔已經努力讓基調變得輕快了

這麼長的全篇AU真的第一次寫,還要是脫坑這麼長時間後才完成,希望沒有OOC(雙手合十)

全文已經寫完,純粹因為斷章分開幾次發文


 

 

 

(一)告訴我一個不發飆的理由

 

「老闆,抓到好貨色啊喂。」某天,他的一個任性下屬突然這樣說,這個說法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危險,上一回青峰大輝說出這句台詞的時候,把一條屬於瀕臨絕種的鯊魚塞進貨車裡帶進他的辦公室,結果赤司集團被愛護動物協會的人投訴,賠了好幾千萬才了事。

 

赤司掃了一眼兩手空空的下屬,沒有任何可疑的水箱在旁,猜想這回他鐵定是給他惹了大麻煩,大得根本塞不進水箱裡。「我記得,你是我請回來照顧水族館的海洋專家,不是專業漁夫或瀕危物種獵人。」

 

青峰一排白牙笑得好不亮眼,得意洋洋地擺擺手,「放心,這回不是瀕危物種,而是絕種動物——等一下你該不會是打算用鎮紙丟我吧???」赤司舉著水晶鎮紙,眼睛睜得老大,露出森然的笑容,「給我一個不扔出去的理由。」

 

「因為我絕對會躲開。」青峰老神在在地回答,隨即被赤司的瞪視嚇退半步,只好摸著頭解釋,「重點是,那傢伙是自己跟我回來啊。」

 

「絕種動物會跟你說話不成?」

 

「這隻還真的會說話。」雖然花了一點時間教他說——不過青峰不認為赤司會在意這種小事,這傢伙雖然偶然有雙重人格,但基本生意人的本性還是改不掉。「你見到就會明白啦,他絕對會為你賺大錢的。」

 

「前提是我不會被保護動物協會的人罵到狗血淋頭。」赤司自問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不是黑心商人,水族館業務不過是其中一環,他犯不著為了眼前這個瘋子賠上他的家族企業,只是——赤司瞪著青峰信心十足的白牙,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的「野性」在商場上偶然還是會發揮作用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赤司終究還是敗在好奇心之下,無奈地接受了青峰的邀請,「那隻絕種動物在哪裡?帶我去看看。」

 

 

(二)美歸美,但是交易還是要談的

 

 

青峰大輝是一個瘋子,赤司再次確認這一點。

而見證這一幕的自己大概也瘋了。

 

他站在海邊的一個被木樁圍起來的池子前方,空氣中散發著海水的鹹味,赤紅色的頭髮被風吹開飛散,他卻無暇整理儀容,只是定定地注視著池子裡的生物,久久不能移開視線。

 

「真是……說出去會人們以為我們瘋了。」他對自己說。

被寒冷拍打得隱隱作疼的臉頰證實他是清醒的,可是眼前的畫面卻讓他覺得自己進入了不思議國度。

 

「這番話聽起來真奇怪なのだよ。」帶著奇怪語尾的男聲從「生物」的胸腔裡響起,可是除那以外,「牠」的上半身看起來跟人類的別無二致。

 

赤司努力掩去眼中的驚訝,多年的帝王學訓練讓他確認他做得到這件事,但是他還是難以自控地用露骨的視線掃視過對方全身。原因無它,面前的「生物」真的長得太美了。

 

他的視線從「牠」深綠色的柔順頭髮往下瞄,一直掃過對方壯實寬廣的胸肌、修長的手臂,以及隱沒在水下,卻在移動時露出些許端倪的魚尾。海水如滑過絲綢般流下去,他忍不住不去看「牠」身上閃爍的鱗片,一片一片在水底若隱若現的暗綠色鱗片似有若無地在陽光反射下令他的眼睛感到有點刺痛。沒錯,就是鱗片,不是皮膚。

 

在他面前的美男子,更正確的生物學說法,應是雄性人魚。

 

不,人魚有出現在生物學大全裡面嗎?應該稱呼「男人魚」、美男魚」還是「雄性人魚」?

赤司陷入思考的怪圈裡,人魚卻沒有浪費時間的打算,他不耐煩地晃晃尾巴,發出與人類無異的低沉聲音,但聽起來像是在男低音的共鳴聲:「我以為在人類的文化中,一直死盯著某人不放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なのだよ。」

 

赤司回神,眼眸微抬,不意外地發現這人魚的眸子也是綠色的,「你是從青峰那兒學的,還是人魚本來就會說日語?」

 

「這種語言比人魚語簡單多了,聽聽就會のだよ。」

 

赤司沉迷半晌,才問道:「那個多餘的語尾是誰教的?」

 

人魚搖頭,「我看電視學的なのだよ。」又問他,「很奇怪嗎?」

 

「……青峰是怎樣說的?」這人魚是不是有些……怎樣說,赤司突然覺得人魚和自己的距離在不斷縮短,不是心理距離,而是對方一直在水裡游向他,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從池子中心移到距離池邊兩三步的地方。

 

「他說,很有特色,留著它挺好的なのだよ。」人魚察覺他在拉開距離,索性游近池邊,眨眼間便來到赤司面前,人魚的手臂很有力——握著他肩膀的手勁甚至讓他感覺到痛楚,那結實肌肉肯定不是裝飾品,即使赤司自忖體格鍛鍊得不錯,也不禁為人魚的力量而暗自吃驚。

人魚的個子甚至比他高二十厘米左右,赤司必須仰著頭才能對上那雙碧綠的眼睛,這一點有點討人厭——但他直覺覺得,若是他有丁點舉止不當,肯定會被拽進水裡。

 

「不要動。」人魚的鼻子幾乎貼在他臉上,認真地跟他對視,「我要看清楚你的臉なのだよ。」

 

赤司聽話沒有動,看著那雙對焦困難的漂亮眼睛反問他,「你很喜歡看電視。」居然看成近視眼了。

他由衷地覺得可惜,那麼美麗的綠眸,卻因為那種愚蠢的理由對不上焦距,除非兩人靠近至這個距離,他都不可能從那一片海洋般的眼睛中看見自己的身影,完全是暴殄天物。

 

話說回來,人魚的睫毛都是這麼長的嗎?

 

人魚嗅起來像海洋,是一種清爽的鹹味,奇怪的是被碰觸的部份不怎麼濕,水珠順著白晢的肌膚沒入腰間,赤司收回看向暗綠色魚尾的目光,判斷在欣賞景色之前還是擺脫這種被動的狀態更合適。

 

「回答我的問題。」他命令。

換作是他的下屬,大概早就舉手求饒了,但人魚完全不為所動。

 

「你那句不是問題,而是早已肯定我的眼睛看電視看成近視眼なのだよ。」人魚放開他的肩膀,擺擺尾巴便重新潛進水裡,這回赤司只能看見他露在水面的上半身,「所以我沒必要回答你なのだよ。」

 

「那我是說中了?」這人魚的嘴巴還是挺不饒人的。

 

「……你是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我對於未知生物總是抱有好奇心。」赤司傾身越過圍欄,看著人魚在水裡晃動的魚尾,心裡想著待會得去問問青峰魚尾是能不能摸——感覺直接問人魚會被拒絕。

 

人魚凝視了他半晌以後,才道:「人魚不是未知生物,我們只是從未被人類發現,你不能用人類的無知來判斷我的存在のだよ。」

 

赤司聳聳肩,當對方有意使用言語攻擊的話,他就非得把主動權取回來不可。

「青峰跟我說是你主動要求留下來的,但既然你無意回答我的問題的話,那我們就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說罷作勢轉身要走,人魚皺起眉頭,卻沒有伸手來抓他,只是衝著他的背影問道。

 

「……喂,你就這樣走了?」

 

「理由我剛剛說明了。」赤司回答他,而幾句話之間,他已經走到離池邊好幾米遠的地方,除非人魚會用腳走路,否則是絕對不可能碰到他的,也就杜絕了被抓起來威脅的可能性。

 

人魚看著他,一陣無語。不是說人類都非常稀罕人魚的嗎?笨蛋高尾還經常說美人魚都會被男人抓起來伺養,即使他是男人魚,姿色也不錯看,一旦上岸肯定會被變態抓起來賣——現在想來就是廢話一通。

虧他擔心被女色狼非禮,特地選了個男老闆,想著就算因為性別而扣了一點點分,他漂亮的魚尾應該也會吸引這個人類把他留下來,沒想到這人一言不合就扭頭就走。

 

這算是看不起他的美色嗎?還是說人類和人魚的審美觀不一致?

 

赤司縱使已果斷地轉身離去,避免自己處於談判中的不利位置,但他到底還是要把這人魚留下來的,不論是為了利益還是別的什麼——至少人魚沉思的樣子看起來美極了,放著不管可能會被變態抓起來賣。

——話說人魚有面部表情神經嗎?

 

臉上雖然不露聲色,甚至已經快走回水族館範圍,但赤司心裡已經為這稀有的人魚想好了一系列的保安措施,例如在他辦公室也設一個海水通道,或者他們應該限制能看到人魚的觀眾數目,要不然水族館的保險可能沒人承保……亂七八糟地想了好幾個後備計劃後,思考完畢的人魚終於叫住了他:「喂。」

 

「……我的名字不叫喂。」赤司停下腳步,同時控制自己往回走的步速不要過快,人魚的觀察力不錯,不能讓他發現自己早已經連對方未來的住處和照顧方案都計劃好了。「敝姓赤司,是這座水族館的擁有人。」

 

「青峰說你擁有比這水族館更大的集團,所以陸地上能保護我的只有你。」

 

「那人魚先生你相信嗎?」

 

「不,一點也不。」人魚再度游近岸邊,但這回跟他保留了一隻手臂的距離,「而且我有名字,綠間。」

 

倒是一個很相襯的名字。赤司暗自打量那雙在海水映襯下彷彿會發光的綠眸,「所以人魚是會漢字的?」

 

出乎意料之外,人魚搖搖頭,「我的本名是人魚語,說了你也聽不懂,所以我只能給自己起一個名字。」綠間掃過赤司有點失望的表情,危險地瞇起眼,「赤司先生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像童話故事一樣讓你給我起名字吧?」

 

換作是平常,有人這樣質疑他的話,接下來應該會收到人事部發出的「永不錄用」通知,但現在的他卻對人魚的話極度感興趣,還反問他,「童話故事?」

 

「像是那些起了名字就感恩載德的笨蛋一樣。」人魚不滿地投訴,「那些故事真的很沒意思,沒有名字的話就自己起一個なのだよ。」

 

的確,如果起個名字就能得到一條人魚的敬重,那真的賺到了。

「看來你是一條聰明的人魚。」吹捧式的說話方式可能會對他有效。赤司一邊仔細觀察對方,一邊拋出誘餌,「但你為什麼會需要一個名字?」

 

人魚用看笨蛋一樣的眼神瞪他,「青峰不是跟你說了,我要留在陸地,當然需要一個人類名字のだよ。」

 

「那你為什麼會想要留在陸地?大海才是你的歸屬。」看來綠間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談話小技巧,赤司對此表示滿意。

 

一如預期的,人魚並不願意回答他這個問題。「……你沒有必要知道原因,只需要告訴我,留下的代價是什麼就行了。」

 

「不知道理由的話,我就沒必要留下你了。」

 

人魚訝異地看向他,「沒有必要?難道我的身體不夠漂亮嗎?」

 

「……」赤司看向他刻意揚起的魚尾,還有它落下時滑落在腹肌的水光,實在很難說出違心話。但是,「你以為人類留下人魚的標準是身體美不美?」

 

「不是嗎?至少從人類世界回來的族人也是這樣說的。」

 

……該說他聰明還是單純,明明人魚說出了真相,但說出來的一瞬間就會讓人有種他其實什麼都不懂的感覺。這讓赤司有點想收回誇獎他聰明的評價,畢竟他的誇讚可是很難得的。

 

「不,你很美。」

 

最後,他還是說了真心話,原因大抵是說不說也沒有差別,還是不要為對話添上阻礙的好。

 

「只是不管你長相如何,都不會影響我的決定。我是個商人,有一條人魚雖然確實是不錯的交易,但大前提是你要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給我,我可不想被愛護動物協會的人告上法庭。」

 

「所以你得說服我,我的投資會得到確定回報的理由。畢竟,大海茫茫,我又不是把你駐在陸地上,你一走了之我就虧大了。」

猶豫是假的,人魚他是要定了,連給人魚買什麼款式的眼鏡都已經想好了。

 

——但他為什麼會想留下一條很可能不會帶來利益,反而會帶來麻煩的人魚,連赤司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是一時衝動,也有可能是被美色所迷,但他總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一直都是。

 

 

 

 

(三)前方通行禁止

 

 

「綠間」是一條人魚,性別為男。

注意,代詞請使用「他」,不是「牠」和「它」,因為人魚不喜歡被當成動物看待,那是自視過高的人類造成的錯覺,事實上,很多人魚都比人類聰明,當然,聰明到他這種程度的人魚就比較少見,但他確實是比一般人都要聰明很多,更別說他擁有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放眼整個太平洋,大概沒幾條人魚比他更強。

 

 

不過,那天與他交易的人是例外。

 

光是遠遠一瞧,人影還在眼眶裡朦朧地晃動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男人絕非池中物。

 

這類型的人類通常身上都有一種精英份子、唯我獨尊的氣息,人魚只需要稍稍一碰,就能感受到他們的貪婪和興奮之情源源不絕地往他襲來,嘛,畢竟只要抓住他這種稀有的傳說生物,就能賺進大把大把的錢可是常識なのだよ,赤司那種如對待生意對象的態度才是令人魚感到意外的。

 

 

第一次與他見面的人類,第一反應多數是「哇,人魚啊?!」

第二反應,「咦?這是活的?」

第三反應,「為什麼不是女的啊?」

最後反應,「這人魚搞不好很值錢。」

 

說實話,綠間也覺得自己如果長成女的,日子應該會好過多了。

 

一條美人魚就算會因為看晨間占卜看到變成近視眼,還是會有上千的男人魚或者是男人撲上去,只為了她的美貌、親吻、曼妙身材,還有眼淚形成的珍珠。

 

這不是說他不會哭出珍珠來,但哪裡有人會喜歡看到一條男人魚哭得哇啦哇啦,滿地都是珍珠的場景?而且他也不屑為了珍珠而哭泣,最好這輩子都不會有人見到這麼丟臉的一幕才好なのだよ。

 

不管珍珠的事,總之他就是一條愛看人類電視節目、愛收集破銅爛鐵、愛看奇怪文字的書,除了長得高大有點力氣以外一無是處,不事生產的沒用男人魚。

 

即使被同族的男人魚這樣評價,美人魚們可不這樣想,到達適婚年齡的綠間每天都被女孩子們騷擾得不勝其煩——這樣子說好像沒什麼道理,因為她們也為他的幸運物收藏貢獻了不少東西——只是對她們來說,男性人魚只是她們眼中的最理想交配對象,但是他又不是生來配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非要乖乖被壓倒?

 

所以,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他便順應天命離家出走なのだよ。

 

 

有別於人魚們,人類(赤司征十郎)是一個奇怪的中立物種,他對於人魚的存在感到驚訝,亦毫不吝嗇地在心裡讚賞人魚的美麗——這個詞用在男性身上真的很奇怪,可是赤司確實在心裡不停稱讚他的身體和眼睛,害得人魚有點搞不懂人類的稱讚方式了:『這身肌肉真的很不錯。』

『眼神很迷人,這綠色真美。』

『那雙眼睫毛大概長得比女人還要好。』

 

原來對著同性,男人也可以有這樣的讚嘆之辭,而且稱讚的地方頗為奇特。

綠間學到了新的人類知識,但還是不怎麼高興,人類畢竟是膚淺的。

 

『人魚的距離感又是怎麼回事?我是男的倒沒關係,換作是女孩子的話,怕是會淹死吧,想強行拉開注意力也不行。』

嗯?淹死?什麼意思?他又沒有把他扯下水なのだよ。

 

他下意識放開了緊抓著對方的雙臂,但他的手一放開,男人眼中的興味和喜愛之情眨眼間便消失得一乾二淨,他甚至能感覺到水氣急不及待地化作層層固屏障豎立在赤司和他之間,徹底攔阻住人魚的去路。

 

『通行禁止』

『不能再這樣被迷惑』

『不能再靠近』

人魚得到這樣的訊息。

 

可是,為了知道赤司能否信任,這道屏障他是非打破不可的,人魚選擇在鐵壁前方停下腳步,留待日後再仔細研究一番——但他已經沒時間なのだよ。

 

「我喜歡看晨間占卜,如果你願意給我準備每天早上的幸運物的話,我就跟你回家なのだよ。」

這就是他當日給赤司的理由。

 

至於被美人魚倒追到煩不勝煩這種事就沒必要告訴他了,人類根本不懂人魚的事情。

 

理由才剛說出口,那人的眼睛便露出了笑意,但表情還是很淡然。

 

奇怪,愛看晨間占卜到底哪裡好笑了?人魚在心裡吐糟,表面上仍不動聲息地繼續說明,「我可以保證我有被你充份利用的價值,而我要求用它換取任何我想要的待遇,還有你的保護なのだよ。」

 

這番話說得非常有氣勢,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信心,但虛張聲勢向來都是男人魚擅長的技能,只有經常和他們打交道老魚兒才會知道他們根本沒什麼底氣可言。

長得沒女性漂亮,還有硬邦邦的肌肉,觀賞性低;不愛哭,沒法子用珍珠給他賺錢;有著燒錢的興趣;雖然會讀心,但是打算幾年後確認沒有危險性才暴露這項技能;嘴巴毒又愛口是心非自恃聰明眼高於頂(提供自老魚兒高尾),缺點一大堆,但是又要想辦法把自己推銷出去,不虛張聲勢怎樣行呢?話說回來,要是推銷對象是像美人魚們一樣不帶腦子的傢伙,可能會更簡單一點。

 

「所以說,我得在不清楚你的『具體價值』下同意你留下。」這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

綠間一邊憂慮自己接下來說說詞應該怎樣說,另一邊只能等著赤司下決定。

 

「很難想像為什麼一條生活在海裡的人魚會喜歡看晨間占卜,更別說是像你那樣的人魚了。」

 

……什麼叫像你那樣的人魚?綠間暗自疑惑,他就是一條聰明一點的人魚而已。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你們在水底有什麼娛樂活動,我就姑且相信你一回。」

神明在上,如果他能一口氣把話說完,綠間願意給他十條魚,或者再加一點珍珠。

 

「很好,那就這樣決定了なのだよ。」人魚伸出手和人類交握,赤司也沒有推卻。出乎意料之外,那個人的手握起來依舊有力,即使他比自己矮上兩個頭,但綠間心想,他選擇赤司作為保護人應該是正確的決定。

 

 

手放開的一瞬間,赤司忍不住問他,「……你不需要更多時間考慮?」就這樣把自己賣了真的沒關係嗎?

 

「人魚的忠誠很簡單的,我們要麼永遠自由地流浪,要麼住在同一個地方一輩子。比你們簡單多了。」

 

「即使如此,你不覺得就這樣決定一輩子有點太快了?」

 

這句話純粹是確認用的,人魚卻認真地點點頭,魚尾在水面上晃過,甩出一道耀眼的綠光,「我想,我們的一輩子標準不太一樣。」

 

 

 

 

(四)地下十層的深夜對談

 

 

為了確保人魚的身心健康,赤司同意不把他視為水族館的展覽生物,更準確來說,是給予了綠間自行選擇是否現身的權利。

 

由赤司財團持有的水族館本來就設於海岸邊緣,當然絕大多數的海洋生物都被放置在水族館中心的展示區域,但一些大型海洋生物如海豹海獅等,有專屬的海岸展示區,雖然不至於直通大海,但是水面上方就是海岸岩石的一部份,水池深度也與海岸線相近,務求給牠們最接近自然的環境。

 

在水族館開設五年後,他們的新任市場總監黃瀨涼太提出擴建計劃,在海底建一個「超自然展示區」,美其名曰把觀賞區域建在海底,讓遊客可以直接看到海洋生物的自然生活,而不是繼續看水箱裡的鯊魚。這個企劃除了在開幕初期得到不錯的市場反晌外,已被證實不成功,按青峰說的話就是,沒有任何海洋生物會傻呼呼地游近人類生活的區域,那一丁點的燈光也會把牠們嚇跑,因為海底本身就是暗無天日的。

 

展示區後來則被改建成海底VIP餐廳、高層職員的辦公室、赤司本人的辦公室和住所。這位不走尋常路的企業家似乎認為,在海底工作特別安靜,珊瑚礁足夠賞心悅目,沒有魚靠近也不會突然嚇他一跳,水族館的偏遠位置也足以趕走不少閒著沒事的訪客,實在是遠離都市煩囂的最佳場所。

 

現在看來,那個除了強化玻璃以外別無他物的海底峽谷很適合人魚居住,峽谷直通大海不會形成密閉空間,有空還能上浮曬太陽,也沒有別的生物跟人魚搶地盤(人魚意外地是地盤意識很強的生物,綠間從前居住的海域方圓十里內就沒有任何其他智慧海洋生物),峽谷範圍大得足夠綠間把他三個大珊瑚礁的收藏品搬遷過來,峽谷狹窄的海底入口也不足以讓偷盜船潛入,卻足以讓人魚出門覓食,同時人魚不懼怕燈光,也不介意偶然在人前露面,和赤司的交流也可以透過設在玻璃上的設備解決,至於面對面的交流……赤司讓人在他的住所和辦公室加裝了一個通道空間,只要關上往海底的艙門,便自動抽走絕大部份海水,讓綠間通過及腰的淺水游到另一側,從室內的淺水區中探出大半身體,他甚至把自己最喜歡的一張珊瑚扶手椅搬進來,這樣當赤司打開電視機讓他看晨間占卜時,他就能舒舒服服地窩在裡面了。

 

可以說,除了不能上岸行走以外,他就跟住在赤司家裡似的。

 

絕大多時間內,綠間都會保持安靜不打擾赤司工作,可以說對他們雙方都是完美的安排。

 

若要延續這份平靜又不虧錢,赤司選擇把人魚的存在徹底公開,但也限制每天入場的遊客數字。

 

盜獵者既無法把人魚從所有人的眼皮子下偷走,觀賞人魚也不是有錢人的專利,但要是想看,就得每天上網實名刷票,每週公開名額只有十個,中獎的幸運兒可以近距離看見人魚,綠間也得覆行約定,在興奮得大呼小叫的人類面前游泳(身體鍛鍊),但他們都同意,綠間在赤司和青峰以外的人面前隱瞞他會說話,以免受到太多關注。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過去,綠間很快便適應了新的家,也適應了和人類,特別是與他的交易對象赤司征十郎的相處之道。

 

赤司是一個商人,有人類常見的利益主義和愛美之心,他偶然會帶一些生意伙伴出現在玻璃的另一端,只是那些人若有半點不利於人魚的想法,即使沒有讀心的能力,赤司也不再允許他們出現在綠間面前。

 

除了各自做自己的事以外,赤司經常在休息時間(通常是飯後或是睡前)跟綠間聊天,聊的都是些不像邊際的事,有時是今天的企劃案,有時是青峰或黃瀨做的蠢事,有時赤司會提到他學生時代參加籃球隊的往事,甚至在綠間產生對「固家姿勢是否真的有利於投籃」的疑問後,給他加裝了一個籃球架在海岸邊,讓他閒著的時候投著玩。

 

而只有在綠間主動分享的情況下,他們的話題才會轉到海底,赤司顯然恪守著一條沒有說出口的界線(但當然綠間讀出來了),就是如非必要不會主動了解人魚,他不想讓綠間覺得他對人魚族群有什麼惡意。

 

綠間有說過不介意他問,不想回答的話他自然會拒絕。

 

但是,赤司還是拒絕了。

「永遠不要低估人類的好奇心,有些惡意往往建基於過度的好奇心。」

 

他揚起眉毛,這種說法高尾還真是沒提過,「這道理也適用在你身上嗎?」

 

「那當然。」赤司點點頭,「不如說,我才是你應該正經防備的對象。」

 

綠間沉默半晌,綠眸打量著穿著睡衣、正半躺在沙發上,腿上擱了筆記本電腦在看電影,茶几上發著一碗湯豆腐作為宵夜的赤司,一時半刻還真不覺得會有什麼威脅性。

 

不知何故,看起來像爬出殼的寄居蟹,有點軟。

 

當然,他不擔心的主要原因在於他讀了赤司的心,這個理由是不能明說的。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謹記於心的。」他不走心地道謝,又指使赤司幫他按遙控器,「放下你的記錄片,我們說好今晚看NBA球賽なのだよ。」

 

赤司聳聳肩,把球賽投射到電視機畫面上,他們確實是約好了,從NBA賽季開始,綠間就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場比賽。

「你不覺得以一條人魚來說,你的嗜好有點兒太多了嗎?」

 

綠間往下游,把自己塞進珊瑚扶手椅裡,同時打開放在桌上的另一罐小豆湯,準備一邊看一邊享受。「不覺得,若是不發掘多數興趣,又怎會知道自己真正適合什麼?」

 

「我倒是傾向結果論呢。」赤司道,「你看勇士最近的比賽,只要贏球就沒人說他們之前的敗北了。」

 

這綠間就有話說了,「但討論的關鍵點是他們都派副選上陣,但是最終贏球なのだよ。」這年頭,手機有防水殼,連人魚都會上網刷推。

 

「對球隊班主來說贏球就行了。」赤司指向屏幕上的比數。綠間冷哼一聲,「企業家思維。」

 

「沒有企業家思維,我根本不能養得起你。」赤司指出,而綠間馬上反擊,「我很難養嗎?」

這個話題已經在兩人之間輪換了十遍以上,但赤司還是樂此不疲。

 

綠間心想,這算是值得驕傲的事情嗎?他看上的「金主」當然「長期」養得起他,不然就算他的眼光差。

 

「考慮到你對海水酸鹼度和電視屏幕弧度的嚴格要求,我認為答案不言而喻。」紅眼睛向他眨了眨,綠間卻只想向他撥水,「這話出自一個堅持只吃一間店的湯豆腐,還因此把人家二代廚師挖過來水族館開新餐館的企業家のだよ。」

 

「我給了紫原一筆可觀的薪水,然而你的重點是?」

 

「你的錢不是只花在我身上,所以企業家思維與我沒有直接關係なのだよ。」綠間指出,「這不是一個結果論。」

 

「要是你跟我繼續爭辯下去,那我們就會錯過勇士隊的入球了。」

 

綠間無視人類的警告,尾巴尖拍打了一下水面以表明態度,「我們沒必要一定拼個輸贏,但是你似乎怎樣都不願意輸,那我只好繼續跟你辯下去了。」

 

「我們在討論這麼深層次的問題嗎?這甚至不是一場比賽。」赤司問道,不過他沒有否認「不認輸」的部份。

 

「這是原則問題なのだよ,你需要知道你不會永遠都是對的。」

 

但赤司只是重覆他最後的幾個字,而且聽起來絕不是鸚鵡學舌,「我總是對的。」說罷,他已經把視線轉回屏幕上,還把進度條拉回球賽開端,一副一切已經得出結論,毋須繼續討論的模樣。

 

「……」他甚至沒有在前面加一個「不」字,綠間有點挫敗地想,人類總是這麼頑固嗎?

 

在他沒能看見的一側,赤司瞥了一眼生悶氣的人魚,嘴角牽起一絲笑意。

 

如果你真的敢提出的話,我會接受挑戰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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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新年快乐

  


  


  

绿间的表情凝固,终于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后他反复告诉自己:现在自己面前的赤司さん是成年人,成年人会有婚姻和家庭,这很正常也不奇怪——,第二性别的分化也并不能预测。虽然很多人都认为赤司征十郎一定是alpha,但也没人规定赤司必须是alpha,这么考虑的话,可能第二天青峰大辉也会突然分化成omega。


“不,我只是……只是很意外。”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他体贴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把注意力放回没吃完的年糕小豆汤上,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跟绿间纠缠下去。绿间松了口气,左手上的绷带被他打开又缠好,他一时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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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各位新年快乐

  


  


  

绿间的表情凝固,终于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后他反复告诉自己:现在自己面前的赤司さん是成年人,成年人会有婚姻和家庭,这很正常也不奇怪——,第二性别的分化也并不能预测。虽然很多人都认为赤司征十郎一定是alpha,但也没人规定赤司必须是alpha,这么考虑的话,可能第二天青峰大辉也会突然分化成omega。


“不,我只是……只是很意外。”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他体贴地跳过了这个话题,把注意力放回没吃完的年糕小豆汤上,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跟绿间纠缠下去。绿间松了口气,左手上的绷带被他打开又缠好,他一时半会消化不了赤司告诉自己的讯息。赤司征十郎对他来说像是个标杆与旗帜,无论是篮球场上也好,在成绩单上也罢,在绿间真太郎已有的人生中,赤司的存在算得上有些遥不可及。而现在这样一个有些不可侵犯神性的人,也会失去翅膀落到人间——,这比喻并不贴切,但绿间也想象不出来,赤司征十郎如何能选择去过这种生活。

赤司征十郎,绿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他的名字会跟“孩子”“孕育”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如果再考虑一下他的家庭——,无论在什么方面都要求严格的御三家独子,在这个年代选择包办婚姻也不无可能……如果这样的话,赤司さん肯定不会回答他的疑问,分化成omega,并且人生和家庭都不能由自己选择,还要为了一个没有感情的alpha生育——,这样的生活何来快乐?况且那个alpha……绿间注意看了一下,他并没有在成年赤司手上看到代表婚姻契约的东西——,赤司甚至都不会佩戴戒指!也许这个alpha还是个自大吝啬的家伙——,虽然这种事情听起来只会出现在桃井五月会看的小说中,但是既然都出现了成年赤司突然出现的状况,那这种情景反而也会变得合理起来。


“赤司さん,你的……伴侣……”绿间顿了一下,他从没觉得伴侣这个词语这么让人难以说出,这让他舌头打结咬字。


“嗯?”


“不,没什么……”绿间最后还是回避了这个话题,无论自己乱七八糟想再多 他现在也只是个初中生。成年人的赤司都没办法违抗的事情,绿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作为一个“过去的人”他现在又能做些什么呢。


赤司不知道绿间已经在大脑里擅自安排好了他的家庭人生,并且幻想出了一篇足够在网络上当做小说连载的片段,甚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未来的自己置于一个值得被人唾骂的情境之中。他慢条斯理地吃着年糕小豆汤,既然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回到自己的世界,那么现在与初中生绿间两人相处的奇妙时间,也足够他用来享受。有了女儿以后,他们倒是不常有这种时间,小家伙倒是很乖也不闹人,但生育假后赤司居家办公,绿间也正常回医院工作,两个人相处时间确实没以前多。


“赤司さん,你有没有想过……改变什么。”


“什么?”


绿间似乎做好了心里建设,也许把餐具放进洗碗机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组织好语言,绿间问出的这句话让赤司愣了一下,他能明白跟自己朝夕相处的成年人绿间在想什么,但并不知道现在的初中生绿间真太郎在想什么。


“比如生活现状……什么的,当然也不止我,赤司さん你现在所经历的……”


“改变——,绿间,现在我的生活已经是改变过的,可能最开始并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但既然如此,也会选择接受。


“我现在所经历的,也许都是必然的,我没有什么希望改变的。”如果有的话,可以让绿间的父母帮忙照看两天女儿,他们真的很久没有过私密时间了。





「我和征十郎的曾经生活规划中,其实并没有生育和孩子。无论是他的beta体质使然,还是我们生活的现状。前些天,我第一次触碰到ta的动作——,感谢ta的到来并且选择了我们,而我们也准备好进入新的人生阶段。」


绿间合上自己的日记本,放进抽屉里收好——,他是从知道赤司怀孕才开始养成写日记的习惯,其实本质上也不是日记,而是一种生活的记录。回到卧室借着柔和的落地灯,绿间能看清赤司的睡脸,进入平稳的中孕期,赤司的睡眠质量比最开始要好很多,绿间现在走进来躺在旁边也不能吵醒他。


绿间低下头亲了亲赤司的脸颊,他隔着衣服把手轻轻放在赤司的肚子上,小家伙像是知道了来自自己alpha父亲的触摸,ta的动作不仅让绿间感觉到了,也让熟睡中的赤司动了动。绿间把赤司揽进自己怀里,等着手下的胎动归于平静。


绿间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爱人,用气音对着赤司的肚子呢喃,“爸爸很辛苦,要乖乖的,不要让爸爸难受。”





“可是赤司さん!你,你不应该只是……”绿间知道自己说话很奇怪,他作为一个初中生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什么,但是他同样不希望看到赤司难过——,他在初中生赤司身上看到的影子,他并不希望在之后的未来也无法消失,并且绿间自己对此无能为力,“那个人,他对你完全!如果真的快乐的话,怎么会……”


赤司终于察觉到了自己跟绿间信息的偏差,绿间看来是误会了什么,关于自己的生活——,联系到国中时期的自己,赤司大概能猜到绿间在想什么。虽然真太郎从没说过,但他开始在意自己的时间,倒是远比他最开始说得要早。


“怎么会什么?”听见成年人赤司冷静地询问,绿间涨红了脸,他看着赤司的左手无名指,嘴巴张张合合。好在赤司敏锐注意到了绿间的视线,无名指上的戒指印痕让他失笑。


“戒指是因为上面的钻石有些松动了,昨天才送去加固保养。


“接受现状是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并且是我所希望的——,包括伴侣,家庭和孩子。


“我的先生——,我们认识很久,并且深爱彼此。


“如果说有一点不好的话——”赤司故意拖了长音,“真太郎并没告诉我,他从国中就开始在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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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也不能穿着居家服从学校出去,这样实在是有些惹眼,于是绿间给成年人赤司找了身自己的备用衣服让他更换,好在现在两个人的身量相仿,衣服尺寸也正好合适。不过在这之前赤司应允了青峰和黄濑的要求,跟他们打一场one on one。


赤司征十郎在篮球方面拥有绝对的天赋,进入帝光篮球部一军后表现出的综合实力称得上绝对的王者——,既然初中时期的他已经很强,那么成年人的赤司在篮球上的成就也必然不少——,虽然他三言两句之中透露出自己并没有从事篮球相关的工作。


“一人一球如何,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篮球了,可能有些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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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也不能穿着居家服从学校出去,这样实在是有些惹眼,于是绿间给成年人赤司找了身自己的备用衣服让他更换,好在现在两个人的身量相仿,衣服尺寸也正好合适。不过在这之前赤司应允了青峰和黄濑的要求,跟他们打一场one on one。


赤司征十郎在篮球方面拥有绝对的天赋,进入帝光篮球部一军后表现出的综合实力称得上绝对的王者——,既然初中时期的他已经很强,那么成年人的赤司在篮球上的成就也必然不少——,虽然他三言两句之中透露出自己并没有从事篮球相关的工作。


“一人一球如何,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篮球了,可能有些生疏。”


这么说着的赤司,假动作运球和过人上篮的动作依然流畅,青峰和黄濑的每一步都被他所预判,虽然赤司的速度并没有两人想象中的快,但依靠着经验和记忆,胜利依然属于赤司征十郎。


“赤司さん,你这根本不叫生疏!”


“你好强啊赤司!那我们岂不是在未来会遇到更多更强的对手!不止初中,高中和大学也是这样吧!”


青峰激动地跟赤司比划,但也依然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赤司在球场上体现出来熟悉的压迫感也提醒了青峰大辉他是个成年人的事实,虽然还没分化,但青峰也感觉不出来赤司身上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而绿间则闻到了些许让人烦躁的气味,明白青峰大辉大大咧咧性格的绿间知道青峰可能没怎么注意喷阻隔剂,——因为赤司跟自己有一样的反应,虽然很轻微,但是赤司征十郎皱了一下眉。询问第二性别是很失礼的事情,但绿间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浮出了一个猜测,赤司应该不是beta,因为beta不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分化期是充满隐隐约约的骚动的,所有人都隐隐好奇在意的人的第二性别,即使在有阻隔剂的情况下所有人都看起来很beta无异。先不说隔三差五就会换女友的灰崎祥吾,桃井五月和黄濑凉太的追求者也很多,甚至不乏一些一些过分的人,但是黄濑凉太面对这些本来就足够游刃有余,而桃井身边则是有个威慑力味十足的青峰大辉。


绿间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阻隔剂对着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一阵喷,黄濑突然反应了过来,也去自己的储物柜里找阻隔剂,青峰猝不及防被绿间喷过来的阻隔剂糊了一脸,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喂绿间!你喷的什么啊!”


“阻隔剂,跟你说了多少次阻隔剂一定要喷好,桃井没有告诉你吗?”


“这不是本来打算在休息室喷吗!谁知道一进来看到赤司出了这种事情啊!”


“阿大!真是……又开始了这两个人。”





为什么赤司さん不回答他的问题?难道他未来也不快乐吗,不过也许成年人确实有更多的需要烦恼的事情。


绿间躲在厨房里热年糕小豆汤的时候思考,初中生赤司不是很喜欢吃甜腻的东西,现在的成年人赤司,口味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吧——,绿间这么想着,拆开了一罐倒进锅里加热。


因为害怕赤司的事情被别人发现,几个初中生一合计,也都没了再训练的心思,“要是赤司さん被其他人发现了,这就不好解释了,体育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人来,所以还是先各自回家——,赤司さん就先跟我一起走。”


“可是我们也想跟赤司さん聊天啊,这种事情几乎没人遇到过吧小绿间!赤司さん现在这个情况肯定也需要我们帮忙吧!”


“黄濑君,赤司さん是成年人了,而我们只是初中生。”


“不过现在绿间家里也没人吧,那我们可以一起去啊。”


“喂青峰!”


“唔,我也想跟赤仔……”


绿间真太郎的话虽然让人无法反驳,但是众人对于未来的好奇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失的,这种自己的未来就在眼前的感觉对这几个初中生的吸引力十足。紫原显然也很好奇这个成年人赤司,他还想说什么,但是赤司像变魔术一样从居家服的口袋里摸出来两颗没见过的糖果给了紫原。


“人太多了目标也会更大,既然我是唯一的成年人,那就听我的都回家。”


“……赤仔的话,我听。”


虽然紫原敦本来性格就像小孩子很直接,但是成年人赤司面对紫原更像哄小孩了——,绿间在心里默默吐槽,两颗糖就可以被随便收买,但是赤司怎么会随身带糖?赤司戴着从紫原那里借来的帽子遮掩样貌,两个人一路没什么话,但绿间的疑问在路上成倍增加,跟其他几人在路口分开,绿间带着赤司回了自己家。






“打扰了。”


这是绿间真太郎有史以来第一次带自己的朋友回家,而且是瞒着家里人的情况下,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让绿间心里萌生了奇怪的想法。今天的这一切对绿间来说有些太过于魔幻,这让他的世界观破碎又重构,不过重新搭建的也并不牢固。


“赤司さん,我的房间在楼上,楼上左边第二间。家里只有年糕小豆汤,已经中午了,但是我也不会料理……”


“都可以的,麻烦你了。”


趁着绿间去厨房的时间,赤司征十郎走上去来到绿间的房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绿间家里,但却是他第一次来到初中生绿间的家中。绿间的房间摆设是赤司记忆中熟悉的,他这种严谨的性格也也体现在了十几年基本没有变化的房间陈设里。绿间现在还没到分化期,空气里并没有赤司熟悉的信息素,只有一些极淡的衣物清洁剂味道。这环境让赤司怀念,毕业后两人在港区买下房屋,他跟绿间很少会回来父母这边暂住——,上一次回来还是他和绿间带着女儿来看望父母。


“赤司さん,小豆汤我热好了。”绿间真太郎可能在紧张,一句话咬字了两次,见到现在这样支支吾吾的绿间真太郎,赤司觉得奇妙极了——,上一次看到这么紧张的他是什么时候?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随身带糖?”


赤司征十郎慢吞吞地吃着年糕小豆汤,这种甜腻的食物在随着他跟绿间的相处也早就没有以前那么难以接受,听见赤司的声音带着笑,绿间真太郎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唉……嗯,因为初中的赤司さん不会这样,有一点好奇。”


要怎么跟绿间你说呢。赤司顿了一下,也许绿间自己还不知道,但是赤司可以感觉到分化期前绿间不稳定的信息素,浅淡但足够熟悉——,云雾与松海的气息冷清又温和。


“是给我女儿和先生的。”


“唉!?女儿和先生!!!”


绿间真太郎的心里掀起前所未有的惊涛巨浪,这种爆炸新闻被赤司就这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而且 从赤司的称呼来看——,难道赤司是omega?


“这件事绿间来说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吗?”


绿间真太郎没听清楚赤司征十郎后面在说什么,他沉浸在自己得知赤司第二性别的震惊之中,甚至没能意识到自己心里那微不可查的失落和难过。

离雨夜话

银色河川

黑篮绿赤,abo设定,相关前文看合集

abo生育相关提及,注意避雷


如果只是暂时穿越的话,应该需要达成某种契机就能够回去,或者到了时间自然会恢复正常。赤司征十郎也相信这段时间内真太郎可以能照顾好女儿,不过现在他需要跟自己的队友交流一下——,首先是回答他们接连不断抛出的问题。在发觉这个成年人赤司也跟他表现出来的微笑一样很好说话之后,桃井他们也大胆了起来,对于未来的好奇让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赤司さん,未来我会跟哲君在一起吗?”


“既然哲说这是穿越什么的,那我们夏天的全中联赛是不是拿了第一啊!”


“小……赤司さん,未来分化期之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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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暂时穿越的话,应该需要达成某种契机就能够回去,或者到了时间自然会恢复正常。赤司征十郎也相信这段时间内真太郎可以能照顾好女儿,不过现在他需要跟自己的队友交流一下——,首先是回答他们接连不断抛出的问题。在发觉这个成年人赤司也跟他表现出来的微笑一样很好说话之后,桃井他们也大胆了起来,对于未来的好奇让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赤司さん,未来我会跟哲君在一起吗?”


“既然哲说这是穿越什么的,那我们夏天的全中联赛是不是拿了第一啊!”


“小……赤司さん,未来分化期之后我的第二性别是什么啊?一定是alpha吧,还有我未来的恋人好看吗?”


赤司笑着听着自己的“队友”询问他们好奇且未知的未来,不过他们询问归询问,他倒是不确定说了会不会有什么状况发生变化,所以最终赤司也没有回答,只是三言两语地把疑问全都塞了回去。


“既然是期待的未来,那就保持着期待去经历吧,如果提前知道了也许会少了很多乐趣——,不过你们想要问的事情,有些我也不知道哦,比如黄濑,你还没说过你有没有恋人。”


“唉——,不会吧!”


“黄仔竟然不受女生欢迎了嘛——”


趁着另外几个人讨论起异性和第二性别的话题,赤司终于有空把精力专门分给一直没说话的绿间真太郎。绿间呢,你没有什么想要问的吗?赤司不意外绿间的沉默,他知道对现在的绿间来说,世界观重塑需要时间,但是他不觉得绿间没有任何疑问。


“我相信尽人事听天命,所以我不会询问关于自己的未来。”


不过,绿间推了推眼镜,他冷静下来以后开始认真思考,“可以问一些别的事情吗?”


当然可以,你要问什么呢?绿间看着笑得温和的赤司征十郎,他的双眸是一致的暖焰色,那个偶尔会出现的赤司就像是自己彻底的错觉——,但那真的是错觉吗,绿间不确定。


于是绿间真太郎问出了口,“赤司さん,你现在快乐吗?”





三十多岁的绿间只能徒劳地拍着赤司的后背试图缓解他的症状,一个晚上赤司干呕了三次,吃的相比以前也少了很多,连绿间带回来的汤豆腐也没能吃完一份。不能用药而只靠免疫力来康复,赤司这次的受凉感冒迁延许久,而随着康复接踵而来的是早孕期间的反胃与呕吐反应。男性beta的受孕与生育都不是易事,而一向健康甚少生病的赤司,他的身体反而表现出了更严重的反应。


“真没用啊我。”


绿间这种不能为赤司分担的懊恼情绪几乎持续了赤司整个孕期,并且维持到了两人的女儿出生后——,即使女儿现在差不多还是只能吃配方奶粉,因为男性beta不能跟omega一样产出足够的奶水,但这也不意味着beta的胸部不会因为激素变化而发育。


因为伤口恢复的问题,在住院部多住了两天,赤司才转去环境更加私密的康复中心。赤司靠在绿间怀里让他随意动作,两人的女儿在旁边的小床上睡得安稳,她醒了就要吃,但赤司也不能随时都有给她喂的份。更多的时候绿间和赤司是像这样挤出来给她留好放到冷藏层里储存,等女儿醒了再喂给她。


“困了?”绿间看着赤司眨眼的频率开始增加后压低声音问他,他给赤司拉好被子怕他着凉,女儿这几天晚上醒得多,赤司休息的不好。


“靠着我睡吧,再醒了我来喂她,你继续睡就好。”


“唔……我以前从没想过会现在这样,真太郎。”


一边已经结束了,绿间低下头用毛巾给赤司擦好胸前,又拉好一边的衣服,目光随着赤司的视线落到小床上,“我也没想过呢,不过要感谢你呢赤司,也要感谢她选择了我们。”


赤司笑了出来,绿间还低着头,所以他偏过头亲了亲绿间的有些冒出胡茬的下巴,他闭上眼睛,用带着困意的梦呓说道:你一定是个好爸爸的,真太郎。


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赤司看着别别扭扭询问自己的初中生绿间真太郎——,原来绿间这个时候就留意到了。


“为什么要问我呢?”


绿间真太郎张了张嘴,他不知道要怎么说,甚至他也不知道原因。赤司征十郎对现在的他来说,是队友和朋友,关心朋友是很合理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只有赤司。临近分化期的绿间闻到空气了淡淡的香气,他不确定这是桃井五月的香氛味道还是谁的阻隔剂没涂好,但是他并不感到排斥,相反他感觉到这股香气对他来说有些让人着迷与舒适。


赤司站起身,他关上休息室的窗户,其他人的声音也逐渐安静下来,他们都看着赤司征十郎。


“在我找到回去的方法前,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赤司さん,可以暂时去我家,我爸妈和妹妹今天都不在。”


又是绿间,这么热情的绿间真太郎可太罕见了,就连紫原敦也询问绿间原因,“绿仔今天好奇怪耶,从没听你会主动邀请人去家里。”


“是啊是啊,绿间你太狡猾了。”


“我这是为了赤司さん考虑,今天巨蟹座运势第一,我再给赤司さん准备好射手座的幸运物,许就能补正运气早点找到回去的方法!”


“也许绿间说得对。”赤司拍板阻止了他们更多的吵闹。

离雨夜话

银色河川

迟到的生贺紧急摸鱼,后续会补完

高烧结束的考试,现在也还在病中,会尽快恢复更新


«三日月の夢»衍生番外编


“你在害怕吗小绿间,你看起来快吐了。”


绿间真太郎对黄濑凉太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碍于现在的状况他一定会大声开口反驳对方,但是因为刚才的突发情况他现在还处于突然的语言能力丧失之中。即使有阻隔剂的存在,但国中的年纪是分化期,黄濑贴的太近,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分化临近的绿间已经感觉到自己逐渐变得敏锐的鼻子,要因为黄濑的发胶味道而备受煎熬,他皱着眉但没说话,所以这也给了黄濑更好的机会来嘲笑他——,但黄濑也是真的有些担心他。他没见过这......

迟到的生贺紧急摸鱼,后续会补完

高烧结束的考试,现在也还在病中,会尽快恢复更新




«三日月の夢»衍生番外编





“你在害怕吗小绿间,你看起来快吐了。”


绿间真太郎对黄濑凉太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碍于现在的状况他一定会大声开口反驳对方,但是因为刚才的突发情况他现在还处于突然的语言能力丧失之中。即使有阻隔剂的存在,但国中的年纪是分化期,黄濑贴的太近,已经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分化临近的绿间已经感觉到自己逐渐变得敏锐的鼻子,要因为黄濑的发胶味道而备受煎熬,他皱着眉但没说话,所以这也给了黄濑更好的机会来嘲笑他——,但黄濑也是真的有些担心他。他没见过这样的绿间真太郎,手里的幸运物玻璃八音盒看起来都快被他捏碎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凭借敏锐的观察能力,察觉到一门之隔内的人要出来了,黑子哲也贴心地试图提醒看起来已经脚下生根的绿间真太郎和他身后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和不在状况之中的队友。


“不过绿间君,再不走的话他可能要出来了。”


绿间像是终于被一道惊雷炸醒,他听见了门内传来了逐渐逼近的脚步声,那声音打在他依然混乱着的大脑中,于是绿间突然扭头向后动了起来,黑子哲也顺利躲过了绿间的手,但是被迫后退踩到了身后黄濑凉太的脚;随着“小黑子你踩到我了痛痛痛!!”的声音,青峰大辉护住了因为前面三个人的动作而倒向自己的桃井五月,并且向后撞向了不太明白为什么队友都站在门口不进去,但已经决定拆开一根美味棒的紫原敦。


“啊,你们还好吗?”


赤司征十郎推开门出来就看到几个人撞在一起的罕见场景,走到门口拉开把手的时候他就听见门外混乱的脚步声,他觉得有趣,于是没有贴心地在里面稍等片刻留给绿间真太郎他们离开的时间。被赤司征十郎目睹了这一切混乱场景摔在一起的众人显然没空回答赤司的询问,而最前面仅剩的——,唯一还站着的绿间有些僵硬地与自己面前的赤司征十郎平视,他明白自己的慌乱被一览无余。


“没事,赤……赤司さん。”


绿间加了敬语,而赤司露出了微笑。


“既然如此,都进来吧。”





现在的赤司并不是他们的篮球队副队长,自然也不是他们的同龄人。即使温和地微笑着收敛气势,但也不能掩盖得了他是个成年人的事实——,绿间确定今天的晨间占卜没有提到任何不好事情,甚至巨蟹座还是运势首位,但是现在这算什么——,他看着赤司征十郎无比自然地拉开椅子坐到休息室中央,这人在最开始无法察觉的惊讶过后变得无比游刃有余。


这样的赤司征十郎太有距离感了,如果说那个十三岁的他可以用平易近人来形容的话,那现在这个成年人的赤司——,绿间的视线移动到了赤司的脚踝,随后飞快地挪走了,所以为什么像是睡衣,他知道这很失礼所以不敢继续看下去——,即使是坚信晨间占卜的非典型现实者绿间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


“我也不知道原因——,午睡起来就变成这样了。不过应该只有你们在,没有别人。”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在记忆中都模糊起来的更衣室里,赤司征十郎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有睡醒,他下意识想喊绿间,但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那个小号绿间。在那一瞬间,赤司选择了沉默——,如果把他手里的玻璃制品吓到没拿稳摔碎了,那也许会出现更糟糕的事情。


绿间在看到这个穿着居家服的成年人赤司征十郎的一瞬间差点把手里的幸运物摔了,他想到了也许片刻后还会出现其他的队友,他跟里面的赤司对视了一眼,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下就明白了这个赤司征十郎想说什么:“不要造成骚动,之后会给你解释。”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在他还能思考的时候,绿间选择猛地关上门。


“小绿间!早上好!”


黄濑凉太的出现让绿间扭曲的脸稍微恢复了些原样,黄濑看着绿间带着胃疼的表情站在更衣室门口却不进去,自然而然提出疑问。


“怎么不进去啊,我来的路上看到教职员室已经有人了啊。”


“这……总之先,不要……”


“因为里面好像出现了另一个赤司君是吗?”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的黑子哲也,他的声音似乎听起来很冷静,但是从身后随之而来一个接一个队友的怪叫让绿间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今天的巨蟹座,大约应该是倒数第一的运势吧。绿间真太郎,有生以来第一次怀疑晨间占卜的准确性。



錒螭achi

赤司堆~~

(绿赤要素有,注避雷)

赤司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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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yelleangle

【綠赤.高赤】友誼萬歲(Love Alarm)

友誼萬歲(Love Alarm)

題材取自最近東京通過「東京都伴侶關係宣誓制度」,忍不住想像了一下綠赤的情況,不過今次選了高尾有參與的Love Alarm系列背景,想說會比較有趣。

PS. 只有赤司和高尾出場的綠赤文,降旗打打醬油,綠間佈景板


LOVEALARM系列:系列匯總

^^^咳咳,上次更新是2017年來著,LA因為有些被吞了的內容,全文已在凹3補上(搜LFT同名即可,看簡介),和《傳說中的套路》一樣是成年後的設定

給沒看過/忘了的人科普,由於各種前文的原因,含有高尾單箭頭赤司的奇妙發展,降旗是無辜被捲入的路人,並在後來的10年和高尾一起加入赤司的友人行列...


友誼萬歲(Love Alarm)

題材取自最近東京通過「東京都伴侶關係宣誓制度」,忍不住想像了一下綠赤的情況,不過今次選了高尾有參與的Love Alarm系列背景,想說會比較有趣。

PS. 只有赤司和高尾出場的綠赤文,降旗打打醬油,綠間佈景板


LOVEALARM系列:系列匯總

^^^咳咳,上次更新是2017年來著,LA因為有些被吞了的內容,全文已在凹3補上(搜LFT同名即可,看簡介),和《傳說中的套路》一樣是成年後的設定

給沒看過/忘了的人科普,由於各種前文的原因,含有高尾單箭頭赤司的奇妙發展,降旗是無辜被捲入的路人,並在後來的10年和高尾一起加入赤司的友人行列


成年後設定



二零二二年十一月一日,東京都開始推動「東京都伴侶關係宣誓制度」,向在東京生活和工作的同性伴侶發放伴侶關係證書,讓LGBTQ(同性戀、雙性戀、跨性別及酷兒)伴侶得以在住房、醫療和福利等一系列公共服務領域,被當作已婚夫婦對待(注1)。


十一月四日,政府公佈有166對同性伴侶進行登記。

出乎意料之外,這中間並沒有高尾和成熟悉的那對情侶。


對此大惑不解的他直接用特殊通道闖進好友的辦公室提出質問:「為什麼你們倆沒有去登記?」


正埋首處理文件的大社長抬頭瞥了他一眼,示意身旁的秘書開始報告:「我今天還有什麼行程?」


秘書小姐見慣不怪地讀出手上十多條工作約會見面清單,聽得高尾頭昏眼花,「我不是這個意思,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們都交往那麼多年,反對你們的人都……不在了,早就應該結婚了不是嗎?!」


赤司看一眼秘書,後者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有聽見高尾大逆不道的發言,前任赤司社長即使在卸任後,在原集團社員之間仍有很高的威攝力,不過他並不擔心秘書的忠誠度,因為這位照看他長大的阿姨是個不折不扣的腐女,從以前開始就是他和綠間戀情的最大支持者。


話又說回來,高尾是不是有點恃寵而驕了?當著別人的面前大刺刺說這種話,是篤定他不會生氣把他趕出去?赤司簽好最後一份檔,交給秘書先出去處理,才把注意力轉向好友。


「嚴格來說,那叫作『東京都伴侶關係宣誓制度』,跟正式的婚姻關係是有差別的。」


「你是要跟我咬文嚼字嗎?重點是,登記了的話政府就會承認你們是伴侶。」高尾實在搞不懂這傢伙為什麼會這麼優哉悠哉的。


「我個人認為,我們承認彼此是伴侶就足夠了。」赤司倒是搞不懂高尾心急的原因,「我們不缺錢,綠間也是我的遺囑受益人,我實在看不出著急的理由。」


高尾氣結,感覺為這兩人操心的自己像個傻瓜,他想喝口冰的冷靜一下,卻怎樣也找不到自己剛剛扔在赤司桌面上的冰咖啡,只好搶過赤司桌面的杯子一飲而盡,卻差點被燙了舌頭,「鳴哇,這是什麼鬼?」


「養生茶。」赤司淡淡地回答,「綠間認為長期坐在辦公室裡會導致積勞成疾,堅持把我所有的咖啡豆改成茶包。」


高尾連忙把杯子推得遠遠的,「我說……你少秀一點不會死。」當他是誰,有可能會聽不出來赤司看似抱怨,實際上卻在炫耀嗎?


「都要你聽得出來才成立。」赤司垂下眼睫,滿意地看了看倒空的杯子,然後從桌底下取出高尾丟失的冰咖啡,老實不客氣地說:「這個我就笑納了。」


「你還真不客氣哪。」高尾沒好氣地道。


滿足地小口吮著咖啡的赤司挑起眉,心情明顯因為好不容易得到補充的咖啡因變得好多了,「樓下街角星巴克的豆乳咖啡,不是明擺著給我的嗎?」


高尾的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了,「我哪知道小真連咖啡都不讓你喝,這只是我用優惠券換來的免費飲品。」絕對不是刻意投餵啊!


赤紅頭髮的青年聽罷只是聳聳肩,「那麼,謝謝你的優惠券。」如果說綠間的傲嬌和頑固是定番的話,那高尾彷彿被綠間傳染,只顯露在他面前的裝模作樣也是同樣道理,但赤司早已明白看破不說破的道理。


「真是的,你們明明這般登對——」為什麼硬是不結婚呢?高尾躺倒在會客沙發上碎碎念,著實把不客氣這個字詞發揮到極致,說實話,比起綠間、奇蹟們或是降旗,作為自由工作者的他拜訪這間辦公室的次數更多,早就把赤司財團當成自己家出入了。


赤司也就不管他繼續工作,根據經驗,高尾嘮叨完一輪就會自動離開,對他來說跟一個收音機沒兩樣。過了一會兒,放在桌邊的手機驀地冒出一連串通知,不看也知道是高尾在他們的三人群組裡抱怨他的不識相,虧得他能忍到午休時間,要不然連個聽眾都沒有。



高尾:啊啊啊太可惡了!赤司完全不聽我的


降旗:怎麼了?


高尾:他們不肯結婚!


降旗:誰?綠間和赤司?


高尾:還能有誰!


降旗:這個嘛……你確定?


高尾:那個制度已經推出了好幾天了,他們還沒有登記


降旗:那個『東京都伴侶關係宣誓制度』其實不等同婚姻關係,只是政府承認同性情侶的一項措施


高尾:連你也這樣說,難道你不贊成他們結婚嗎?


降旗:我的意思是,他們不登記,不代表他們不肯結婚



高尾看著屏幕裡的這句話,突然發現自己進入了思維盲區。他從沙發裡撐起半邊身體,盯著不遠處那顆埋首於工作的紅色頭顱問道:「你有沒有說過不想結婚?」


赤司放下筆,氣定神閒地回看過去,「你問我?」


「對!」十年過去身手依然矯健的高尾直接翻過沙發,跳到桌前,,「你剛剛只說不著急去登記,說是只要你們承認彼此是伴侶就足夠了?」


「這的確是我說過的話。」


「啊哈,BINGO!」高尾打了個響指,猛地湊近他的臉以鎖定赤司的眼睛,「你在玩我,從頭到尾你都沒說過不結婚,只是我在窮緊張是不是?」


赤司挑起眉毛,這指控可嚴重了,「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而已。」


「這就是迴避。」高尾頓時放下心來,要是赤司不想說的話,這事反而有戲。放下心頭大石之後頭腦便冷靜下來了。


高尾:讓你說中了,他真的沒這樣說過


降旗:噢,你還真的去問了?


高尾:??


降旗: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著緊這件事,但你越緊張,赤司越會追問,沒關係嗎?


高尾:……我沒什麼好隱瞞的


降旗:是嗎?但連我也覺得你有鬼


高尾:看破不說破!小光你一點也不可愛!


降旗:說、多、少、次、了、別、這、樣、叫、我


高尾:這可是小真和你才有的待遇呢


降旗:你有本事就叫小征來聽聽


高尾:這不就和實瀏前輩叫一樣的嗎?我才不要


赤司:容我提醒你們兩個,這是一個三人群組。


降旗:……午休完結我先下了,掰!



嚇!高尾驀地抬起頭,卻見剛剛對話到一半就被拋棄的赤司原來並沒有回到工作之中,而是好整而暇地在滑手機,嘴角含笑的模樣看著就讓他打冷顫——這人腦袋裡肯定又轉著些折騰人的注意。


「說實話,你為什麼這麼在意?」冷不防的,赤司開口問道。有些話能忽悠得了降旗,卻對赤司無效。


「不能在意嗎?我是你們的好朋友啊!」赤髮青年看著好友略顯誇張的反應,思考對方到底是刻意引起他的興趣,還是裝傻的功夫太差勁,根據過往經驗兩種可能皆有。


不過這並不妨礙赤司猜測他的真實意圖。


「是綠間讓你問的?」


高尾搖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當然不是!我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赤司似笑非笑,在他看來,答案早就呼之欲出。諒高尾確實不敢向他說謊,但促使他行動的契機向來都和「綠間真太郎」有關。


「不是他讓你問的,那就是你覺得他會問我嘍?」語尾微微上揚,顯示問話者早已胸有成竹,正是高尾最受不了的那種「我早就知道」的語氣。


他沮喪地垂下肩膀,癱坐在桌前的扶手椅裡,「不管我怎樣否認,你認定的事實就不會改變,是不是?」

說是問句,不如說是自問自答。


赤司見好就收,上前拍拍他的肩,「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綠間知道你會洩密,所以故意讓我知道,然後遲遲不行動,引我主動上釣。」


這曲折的劇情發展聽著就讓人頭疼,高尾呻吟一聲,和這對高智商的情侶做朋友果然會折壽——因為腦細胞提前給耗光了唄。


「但也有可能是單純的小真不知道他的好友我觀察力特別敏銳,即使他不說也猜到他想求婚,自作主張打算試探他另一半的想法,卻不慎洩了密,讓小真的驚喜求婚提前泡湯。」千萬不要是這樣,但高尾覺得真的可能是這樣。


天吶,他真是個糟糕的朋友。


哦?赤司好整而暇環起手臂,饒有興致地朝他點點下巴,「說來聽聽看。」


都說是秘密了還逼他說……高尾怨恨的小眼神在赤司身上打了個轉,復又想到其實已經沒什麼好藏了,天底下根本沒有秘密能瞞過「赤司征十郎」的天帝之眼,就算有也不是他高尾和成可以抗衡的。


「說實話,挺明顯的……桌面上的書架放了婚禮雜誌,網站上有瀏覽西服樣式的記錄,護士們說他有問過她們什麼材質的戒指比較合適——說實話我看得出他有努力藏了,但是放著線索不調查顯然有違我的記者專業……」然而很遺憾地,演戲不是他的強項。


赤司若有所思地聽完,倒是沒有慣常的打趣,也沒有指出他們哪一個猜測才是對的,只是撫著下頷道:「那你覺得,他知道你知道了嗎?」


高尾認真想了幾秒,感覺自己應該沒有暴露。「應該……沒有吧,我有留意過他有沒有在雜誌裡藏頭髮絲之類的,看完也有好好放回原位,以及我猜他不想讓我知道,所以連問也沒有問過……按照小真的個性,他應該是想等到巨蟹座的晨間占卜排名第一時告白吧?」


他望向赤司尋求認同,後者卻只是沉吟不語,等半晌只說了一句,「嗯,我們等著瞧吧?」


高尾驚訝,「你當真是一點也不在意?」


「如你所說,綠間費盡心思想給我驚喜,那我姑且還猜不到他會在什麼時候求婚,到時候還是能『吃驚』的,現在不適宜想太多。」要是比綠間還要心急的話,這才是落於下風。赤司心想。


高尾想,赤司確實是不吃虧的個性,降旗說得對,是他過份心急了。


或許,在經過這麼多年之後,他確實比他們本人更渴望見證他們的幸福快樂結局,這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休止符。









彩蛋:地獄難題


高尾的惆悵只維持了幾分鐘,說到底都十年了,再長的暗戀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他還是專心做個「好朋友」比較合適……骨碌碌的眼珠轉了轉,正想岔開話題時,赤司卻提出另一個「地獄難題」。


「話說回來,婚禮時你要當誰的伴郎?」


「欸?」這什麼鬼問題?


高尾確實完全沒想過這一點,按道理說他理所當然是綠間的親友團,但是十年過去了,他確實和赤司、降旗很親近,要是赤司親自來邀請他的話……他抬眼一看,映入眼簾的卻是赤司狡黠的眼神——好吧,這又是一個故意弄出來為難他的問題,混蛋赤司。


——偏偏他還真吃這一套。降旗說得對,他就是抖M的命,在小真和赤司面前都一樣。


「現在才想到嗎?我和綠間,你到底要做誰的親友團,到頭來必須選一個。」


這是明擺著的陷阱題,高尾可不想故意挖坑自己跳。

眾所周知,赤司很記仇。


「這是什麼話?那青峰紫原黃瀨黑子他們又怎麼樣?」


「早就遞了投名狀,紫原黑子是我的,青峰和黃瀨歸綠間,降旗當然也是我的,論湊人頭的話,你該是綠間那邊的。」


自己選也算了,但這明擺著的排斥真叫人難過!高尾淚目。

「你居然拋棄我?」


「說什麼拋棄不拋棄的,你不也一樣,說是喜歡我十年求而不得,關鍵時候總是選他。」


「喂喂喂,別說到你有一丁點可能選我可以嗎?我才是被你們隔在一邊的可憐、無辜的第三者!


赤司挑起眉毛,「所以你到底要做我們邊個的伴郎呢?」


高尾拒絕回答,他才不上當呢。






注1:擇自新聞:

東京承認同性伴侶關係 婚姻平權跨越一大步

邁一大步! 東京都發出「同性伴侶關係」證書

^^^由於不能放外鏈,所以只留了標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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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绿赤


(五十八)


虔诚的信徒——,所有人都这么评价他,绿间真太郎对自己的评价也是如此。尽人事以待天命是他的座右铭,他依照自己的人生信条沿着规划向前行走,不过他平淡的人生只出现过两次转折:第一次是意识到自己对于赤司征十郎抱有别样的感情,于是他的前路由此出现了未曾预料到的停留与改变。不过幸运会眷顾他,绿间明白赤司与自己是心意相通的,他们一同与对方相伴度过剩余的人生;而现在大约就是第二次转折——


绿间的余光落在赤司的身上,这一次他与赤司征十郎共同拥有了更多的新鲜体验,虽然这并不是绿间初次与赤司征十郎一道前往神社,但确实是跟十几岁的他第一次去参拜。前往的神社是绿间在东京最熟悉...

黑篮绿赤


(五十八)



虔诚的信徒——,所有人都这么评价他,绿间真太郎对自己的评价也是如此。尽人事以待天命是他的座右铭,他依照自己的人生信条沿着规划向前行走,不过他平淡的人生只出现过两次转折:第一次是意识到自己对于赤司征十郎抱有别样的感情,于是他的前路由此出现了未曾预料到的停留与改变。不过幸运会眷顾他,绿间明白赤司与自己是心意相通的,他们一同与对方相伴度过剩余的人生;而现在大约就是第二次转折——


绿间的余光落在赤司的身上,这一次他与赤司征十郎共同拥有了更多的新鲜体验,虽然这并不是绿间初次与赤司征十郎一道前往神社,但确实是跟十几岁的他第一次去参拜。前往的神社是绿间在东京最熟悉的那个,一年一次的市集里不知道还会不会售卖返信本。从城市霓虹的缝隙中,沉云下落甸压着冬日,只看天际线的尽头像是要落雪。在绿间的大衣口袋里,他抓着赤司的手,体温顺着相扣的十指传递。绿间真太郎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见到过这样的赤司,曾经的高中三年他与赤司在不同的城市与学校,除去每年的两大赛事会在赛场相遇,其余的时间也没有理由见面,更别说有更多的私交发展。而这之后赤司出国,他们也直到多年之后才因为偶然而相互明确心意。


还没彻底长开的人陷在厚重的衣物里,这个角度低头更多的只能看到他的发旋,掩在刘海下的双眼在街角的光里折出碎影。绿间有些遗憾曾经的自己没有告诉过当年那个赤司,他的眼睛很好看,像焰中投了碎金,像光里融了残阳。


“看来真的是很好的事情——,真太郎脸上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注意到绿间的视线,赤司眨着眼睛露出微笑,他看到这样的绿间也感到心情愉悦——,能让绿间真太郎高兴的事情可以有很多,比如巨蟹座运势首位,或者今天拿到了完美的幸运物。他很高兴能见到这样的真太郎,在他模糊的记忆之中拼凑出的绿间真太郎其实很难连贯出真正的笑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真太郎为什么会回到这里,而又在因为什么而苦恼——,他只在心里保留自己的猜测,只要他不说,他便不会去问。


“这么明显吗。”


又转过一个街角,到了人流量多些的地方,绿间招手拦下计程车。今天不适合两个人一起顺着街道往神社没有时间观念的行走,坐车可以更快到达目的地,虽说要过了大晦日才算可以,但他也答应了母亲不会回来太晚,想必赤司那边也是一样。真太郎你向来藏不住脸上的表情,我很了解你。赤司回答了他这一句就打开车门先坐到后座,在车里因为还有司机在,所以自然也没有靠得很近,绿间打开了手机看地图,路线显示并不算很特别远,车窗玻璃上朦胧地铺着一层白色薄雾。


他是喜欢在玻璃上画画的,赤司在旁边闭上眼睛看似小憩,但其实车窗玻璃上已经留了两个圆形的指痕。绿间装作没发现,同样也把手指点在玻璃上,体温融化看不到的冰晶沁出一滴眼泪。在冬天的涩谷早晨绿间真太郎会偶尔早醒,过了一晚上他有时候也能看到赤司留在玻璃上的画作残痕,一般来说是戴着眼镜的简笔画小人,有时候也会是猫咪或者其他动物。他在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寥寥几笔的线条竟然也能让绿间在玻璃上看出些独特的神情。


于是绿间会顺着残留的痕迹继续作画,顺着原先的痕迹填补,在戴眼镜的小人旁边画上一个更小的火柴人,在猫咪旁边勾勒出一只蹲坐的德牧。赤司总会在他画到一半的时候醒来,从后面抱住绿间,在画作的旁边再次印上指痕,像是他留下的署名。


“原来我在真太郎眼里这么难看吗?”


绿间画好最后一笔,在赤司的签名后面也写下自己的,他故意把寒冷的指尖贴到赤司手背上,端详着两人的共同作品发表自己的反驳与批判,“那你怎么不说,我一直都是哭着的脸。”


赤司自然知道绿间说的是什么,玻璃作画后的结果就是总有水痕往下留,留在眼睛的部分就像是哭泣,连笑脸的弧线也变得奇怪起来。这又不能怪我,我可是认真画了真太郎的眼镜,你画的我——,赤司指了指眼镜小人旁边更小的那个火柴人,“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只是火柴人,怎么没有特点?”


“你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个足够瞩目的特点了,赤司。”


赤司的手不安分地在绿间的腰边乱摸,随着年龄增长和工作繁忙,疏于锻炼一段时间后的锻炼增肌也有了些成效,于是赤司也在这段时间内增加了一项爱好——,无论是不是在温存中,在家里,只要他想他就会伸手乱摸绿间的腰侧。原本没什么感觉的地方都要被这人弄得敏感了,绿间这么想着,把在自己身后乱蹭捣乱的人拉到自己怀里,窗外的涩谷还没苏醒,而绿间已经在盘算着这个上午要怎么一直跟赤司赖在床上不动弹。


“必需品?”


“一直都是,还是最特殊独属于我的必需品。”


告诉我,你都看了多少真由美的恋爱轻小说。赤司转过身眯起眼睛质问绿间,绿间这些年情话技能逐渐点满,赤司明白绿间最开始大概是跟自己学的,自己也有意无意地“调教”过这种情趣,但是绿间在这方面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能力还是超出了他的预估。赤司征十郎承认,他会因为绿间现在直截了当的情话而非常心动——,就比如现在,绿间贴着自己耳边笑,还故意压低了声音。


“不再睡会儿?”


赤司咳嗽一声试图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他捏了捏绿间的脸开口:这是新年前难得的休息日了,真太郎,你确定只要用来睡觉?昨晚他们一个加班一个临时手术,一前一后回家也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出疲态,尤其是临时被叫去医院的绿间,累得都没说几句话,在极致简化了洗漱流程之后倒头就睡——,好在今天是休息日,还有空隙能舒缓疲累。


午饭就吃三文鱼牛蒡焖饭好了,被套床单也到了该换洗的时候,绿间拉上窗帘,吻住赤司的嘴唇。




计程车送他们到了离神社最近的地方,不过依然需要走一段上坡路才可以到达神社。这里的热闹是绿间所熟悉的,在他与赤司两个人并肩往神社走的途中,大晦日的第一声钟声敲响。绿间拉着赤司的手往神社走,他们装作没听到后面几个女孩子的窃窃私语,天边的阴云越来越接近地平线,看起来像是要下雪。这条路绿间不知道走过多少次,旁边的松树没有记忆中那么高大,路边的青苔也没有那么重,甚至他们脚下的行道砖走起来甚至也还留着年轻的感觉。


“大晦日许愿,你要许什么愿呢真太郎。”


“打败你,winter cup也要打败你。”击掌之后绿间伸手摇响垂铃,铃声随着寒风动摇了他堵在心里没能出口的话。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是真太郎,如果说出来也许就会不灵验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赤司取了签纸示意绿间往人少的地方走,绿间抬眼看了看,那边再过去一片安静的灌木林,后面就是那个一年一次的市集。绿间承认自己临到现在竟然有些退缩,如果赤司要拉着他闲逛并且看到了返信本,现在的自己还会不会选择购买——,这个神社的返信本像是看不见的桥梁,它承载了现在的绿间与曾经那些时间的一切,即使他明白那些早已经彻底成为回忆,但也完全不能告诉现在的赤司,这个秘密他或许会一直深埋心底,等到自己与现在的赤司一同长眠。


“说出来了才能激励自己,无论会不会应验,我只需要尽人事就好。”


“那不能说的事情是完全办不到的对吧,即使求助神明也没有办法。”


赤司转了个身看着绿间,绿间看着他异色的眼移开视线,他觉得自己在这个赤司征十郎的面前总是赤裸的,他的视线和思维让自己无处遁形。


“这是我们一起的想法——,现在的你,成熟又深沉的真太郎,真的很有魅力。”赤司露出狡猾的笑容,绿间叹了口气,他指了指灌木后面的喧嚣,询问赤司要不要去前面的市集看一看。赤司自然点头同意,现在时间还早,大晦日的钟声还没敲完,他不想这么早的跟绿间分开。


售卖返信本的店主依然是那个老妇人,绿间跟赤司在这里买了很多年的返信本,他自然认得出来更年轻些的老人。于是当赤司再一次拿起返信本翻看的时候,绿间犹豫了片刻,他并没有选择购买。


“真太郎要听我的愿望吗——,刚才在神社里许的愿。”


不想听,绿间打断赤司的话,他把赤司手上的返信本放回摊位上,“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所以不要告诉我。”




秀德高校篮球队有个传统,在重要比赛中前会去神社抽签祈愿,虽然比赛的输赢与之无关,但总归算是个心理慰藉。自从大坪泰介他们毕业,绿间真太郎和高尾和成也作为篮球队的主将让这个传统保持了下去,他们也会带着着球队后辈去神社抽签。不过也许是命运弄人,即使是在巨蟹座运势很好的时候去抽签,绿间也没能在赛前抽到过大吉,最好一次姑且算是中吉,而秀德的比赛运似乎也不太顺利,三年高中他们一直在四强内徘徊而拿不到优胜。


“小真啊,高中最后一次的比赛了,赛前抽签还是交给你了!”


高尾和成看着自己手里的末吉叹了口气,他又跟绿间来神社了,据说天蝎座今天晨间占卜运势一般,而绿间说巨蟹座运势第一,幸运物俄罗斯套娃也早就拿在他的手上,三年的高中没拿过优胜真的让人心有不甘,绿间的晨间占卜向来很准,不得不说在朋友的潜移默化下,高尾自己也会在重要比赛前也开始关注晨间占卜。


“希望秀德今年能够打败洛山!拿到winter cup优胜!”


绿间之后才承认自己受到了高尾的影响,也跟着小声嘟囔出来了这句愿望,但是抽到的都是签纸却事与愿违——,运势首位的巨蟹座,绿间真太郎竟然抽到了大凶。


“什么啊!大凶!小真你是不是看错晨间占卜!”


“……没有吧,晨间占卜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搞错。”绿间查看了好几遍,确实是大凶的签纸,他又打开手机确认了自己今天的运势,晨间占卜说的不错,巨蟹座确实是运势第一,他也带好了自己的幸运物,并且他今天也在旧衣服的口袋里发现了好几张被遗忘的日元纸币——,按理来说并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因为这一张大凶签,绿间忐忑地度过了这一天,但是他和周围的人依然平安无事,所以之后高尾和成也都来说不要太在意这个大凶签了,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而绿间向来不会怀疑晨间占卜,所以他最后也只能归结于是运势的平衡之类的说法。但是那年的秀德比赛运也不顺利,并且后来绿间也明白了这张大凶签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就不说了。”


赤司征十郎拿起几本返信本,给老妇人递了纸币,在绿间真太郎惊讶的视线中把自己没打开的签纸夹到其中一本里面。


“但是返信本我想买,我想高中这三年,我们相互在这上面写下愿望,到了毕业再交换。”


赤司把那本夹着自己签纸的返信本递给绿间,他说得郑重,“这个签纸等到那一天,真太郎再打开,我相信你会答应我的。”


“这是我的要求,不能忤逆。”


大晦日的最后一声钟声敲响,时间跨过了旧的一年,新的一年到来了。


“新年快乐,真太郎。”


离雨夜话

三日月の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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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私设如山,随便摸摸搞点雷人东西


part1


“还难受?”


半梦半醒里赤司听见绿间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盖上他的额头,绿间的声音飘在云上,离他远远近近。现在的意识不清醒大概还是因为他没有睡醒,赤司觉得自己应该是退了烧的,不是omega果然也有好处,这种换季的小感冒裹在被子里睡一觉大约还是管用的,也许洗个澡就可以摆脱这一次的意外状况。


于是赤司又听见绿间略带责怪的声音,问他为什么不吃一粒退烧药,不说莫名的低烧很容易发展成未知的疾病,硬是要这么坚持也很难过。


“换季问题嘛……不一定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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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




“还难受?”


半梦半醒里赤司听见绿间的声音,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盖上他的额头,绿间的声音飘在云上,离他远远近近。现在的意识不清醒大概还是因为他没有睡醒,赤司觉得自己应该是退了烧的,不是omega果然也有好处,这种换季的小感冒裹在被子里睡一觉大约还是管用的,也许洗个澡就可以摆脱这一次的意外状况。


于是赤司又听见绿间略带责怪的声音,问他为什么不吃一粒退烧药,不说莫名的低烧很容易发展成未知的疾病,硬是要这么坚持也很难过。


“换季问题嘛……不一定要吃药的。”


虽然换季容易这样,但是你多少还是多注意一些吧。赤司感受不到绿间的信息素波动,所以他也不知道空气中的云杉清香正在因为绿间的情绪躁动,但是绿间的声音依然可以让世界清醒。赤司搭在床沿的手可以很轻易地抓住绿间,在绿间询问的眼神中,他终于想起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刚出差回来的绿间真太郎。


他抓住alpha热烘烘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


“那让ta跟我一起道歉吧,真太郎。”




这是个他们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当赤司从内科走到另一个科室的时候还在震惊中,应该说还好他并没有换季感冒了就着急吃药的习惯。


最近他的困倦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开始赤司征十郎也没有放在心上,原本这也不是偶发,工作和加班多了总是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但是这一次的不在状态持续的时间有些长了,即使坐在在安静的办公室里,面对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也让赤司征十郎也觉得发懵。


最近确实是不在状态啊,可能应该休息一下了。他在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绿间出差还未回来,这一次的学术交流会议会持续几天,绿间真太郎作为东京都的医院代表,在会议结束后依然要留在当地进行几天的教学讲座。今年的初春来得早,而升温的假象也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两人家中阳台上的花没来得及搬进来,新栽的植株被倒寒风吹了不过一个下午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活力。剩下那些还坚韧存活着的植物也花费了赤司一个晚上的时间去重新养护,赤司不得不承认在没有绿间真太郎帮忙的情况下,他面对植物着实有些不太擅长。


“顺便换了盆,也放了营养土——,还有什么呢真太郎。”


手机开着外放搁在木地板上,赤司征十郎坐在旁边摆弄植物,平时都是绿间来照顾家中的植物多一些,所以这一次也是他在电话那边隔空指挥。赤司搬起花盆站上凳子把吊兰放到高处,绿间的声音随着他下来时候的踉跄一同从手机里传出来,“赤司,你当心——,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没站稳,只需要清理一下地面就可以结束了。”


弄完了快去休息。绿间在奈良的酒店里敲着键盘修改文件,盘算着过两天回去了要带些什么伴手礼,他并不太喜欢跟太多的alpha和omega待在一起,像他这种专注临床和学术的医生,也免不了推杯换盏的饭局——,昨晚的饭局他并不自在,alpha多的地方无论如何都要多留心,戴上了婚戒也才能免去一些莫名的视线——,绿间真太郎想念东京与赤司,还有他们共同的家。


思绪回到现实,赤司坐在科室外的等候区等待问诊,一些奇妙的感觉在他的脑海中成型,刚才内科医生的话似乎还留在他的耳边。


您有伴侣吗?坐在赤司面前的医生正常按照流程问诊,他点点头告知医生实情,医生思考了一下又问道,“有做过措施吗?”


“一般都会做。”


“但是也不能排除意外,您先去做一下化验检查。”beta的症状并不如omega明显,所以当赤司拿着报告单回来找医生,听到那句——,您需要去孕产科看诊的时候,他承认自己稍微受到了一些惊吓。

离雨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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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篮绿赤


(五十七)


“真太郎,晚上是跟朋友有约吗?”


母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绿间提袋子下楼的时候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跟赤司约好了一起去东京的一个小神社。参拜完了就会及时回来的,不会很晚回家的妈妈。”


大晦日的傍晚,绿间真太郎与家人吃过晚饭后便回房间去换衣服,这几日的寒风都不算小,上周下起的雪在地上结了层薄冰,到了大晦日这天,路面上的冰才算融化了些,出行走在路上才不会那么湿滑——,如果路不好走,绿间也不会答应赤司在这天晚上还出来的,大晦日是重要的节日,街道的人流与车流也会增加未知的风险。


啊,是赤司的话,他是跟家人一起回到东京过新年了吗?绿间的母亲抱...

黑篮绿赤


(五十七)



“真太郎,晚上是跟朋友有约吗?”


母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绿间提袋子下楼的时候回答了她的问题。


“是,跟赤司约好了一起去东京的一个小神社。参拜完了就会及时回来的,不会很晚回家的妈妈。”


大晦日的傍晚,绿间真太郎与家人吃过晚饭后便回房间去换衣服,这几日的寒风都不算小,上周下起的雪在地上结了层薄冰,到了大晦日这天,路面上的冰才算融化了些,出行走在路上才不会那么湿滑——,如果路不好走,绿间也不会答应赤司在这天晚上还出来的,大晦日是重要的节日,街道的人流与车流也会增加未知的风险。


啊,是赤司的话,他是跟家人一起回到东京过新年了吗?绿间的母亲抱着一条新的羊毛围巾从楼上下来,绿间真太郎站在玄关确认自己带好了手机与钱包,他手上的小巧纸袋专门来装携带的干制裙带菜——,那是他今天的幸运物,临时从厨房里问母亲借用的。


“妈妈记得,新年之后真太郎的学校要参加一个篮球比赛是吗。”


嗯,新年过后是winter cup的比赛,赤司的学校也会会代表京都过来参加比赛,我们有机会能在赛场上再次遇见。绿间系好鞋带,他的母亲展开围巾走过来踮起脚,绿间大概明白母亲要做什么,于是顺从地弯腰低下头。绿间的母亲不算个子矮,但比起自己儿子还是太不够看了,绿间真太郎低下头方便了她的动作,她给自己的孩子换上新的围巾。


“要出门就穿厚些,要跟朋友出去的话,今天是大晦日,换上这个新的。”


她停顿了一下,突然止住的动作让绿间抬起头看她,女人看着自己的孩子充满疑惑的眼神笑了笑。即使绿间真太郎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但似乎在昨天还是个小学生呢——,即使未来他进入社会成家立业,在母亲的眼里,依然只是个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某一天突然变得不一样了,真太郎像是突然一夜长大,最后的那一点点属于少年人的迷茫和天真,在很多时候似乎都消失不见。但真太郎是自己的孩子,她明白这只不过是孩子成长来快了些,孩子总是要长大的——,在国中的真太郎承认有了倾心之人的时候,也在她猜测自己儿子已经有了恋人的时候,她明白自己的孩子长大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也同样在学习与成长,从绿间国中二年级到现在,也许她早就已经接受了所有的可能性,无论自己的孩子要对她说什么,她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所能做的就是给予爱、理解与尊重。


绿间其实不太明白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但是他自从来到这以后便倍加珍惜与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曾经的他学业与工作繁忙,大学时期除了节日之外也甚少回家看望,倒是母亲会主动隔段时间会给自己打来问候的电话。在向家中坦白自己与赤司征十郎关系之时,绿间也有两个新年没有与家人一起度过——,那是赤司征十郎博士毕业正式留在国内的时候,两个人刚结束了断续的异地,赤司不用再总是出国,绿间的工作也走上正轨。绿间有考虑过跟家里人出柜坦白的事情,虽然家中父母并不是会催他结婚的类型,但是绿间也希望他与赤司的关系可以得到一定范围内的公开——,他希望他们的爱情得到家人的祝福,也希望赤司征十郎能够得到更多他所缺失的爱。


两个人也曾经讨论过要不要对家中公开的话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赤司那边最好是不要贸然去说,他是独子又是财阀继承人,赤司征臣无论如何也很难接受和被说动——,相反绿间家中这边如果有妹妹真由美去帮敲侧击游说的话也许能更好一点。


“不用太着急了真太郎,我不想因为我们的事情给你的家庭带来困扰。”


“但这件事总是要说的,你不能逃避这个——,如果真的有家庭的阻力,我绝对不会放弃。”绿间真太郎推了推眼镜,他们手边的两杯气泡水早见了底,这局国际象棋下的时间不算长,现在他只需要等着赤司走出显而易见的下一步棋。


“我也不会放弃的,相信我。”


赤司抓起白色皇后,轻轻把棋盘上属于绿间的黑色国王推倒,“你输了,真太郎。”


绿间点了点头把棋盘挪开,外面世界早就黑得透彻,赤司从软垫上起身凑过去靠近绿间,空调的温度似乎太高了,冷气好像也停止了工作,在仲夏的东京,他们只是抱在一起就似乎浮起满身潮湿。他们衣服单薄,赤司坐在绿间腿上用牙尖在绿间颈侧叩出夜晚的序章。


那年暮秋,因为妹妹的一次意外说漏嘴,原本搪塞过家人项链上戒指来历的绿间,迫不得已提前在计划外的时间向家人做出了坦白。虽然没有他想象中的夸张,但是父亲铁青的脸色和一直沉默的母亲也告诉了绿间真太郎答案。他的妹妹真由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绿间真太郎端坐在椅子上接受家人的审视,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


后来真由美回忆起那天的情况,也相当佩服自己哥哥在那一日的勇气与言辞,换做是她在那个场景下,也许面对盛怒的父亲都不敢说出那些话来。


“这件事原本打算过段时间找个机会再通知父亲和母亲的,今天就要向你们坦白,也是意外——,不过总归要说出这些。我和赤司从三年前开始交往,我们深爱彼此,直到现在不会有任何变化,在未来也是一样。”


“真太郎你……”绿间母亲的声音还发着抖,她显然还没有从自己儿子告知自己的事情中回过神来,这无论如何也都太突然了,她与真太郎的父亲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嘴里的赤司到底是谁——,虽然明白自己的孩子不会如此草率的做出决定,但是面对这个从未了解过的人,她再怎么开明也不是第一时间能想通的。


 “很抱歉妈妈,除了他,我已经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了,所以父亲母亲,如果你们要让我与他分开,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很抱歉将这件事这么突兀告知你们,我明白取得你们的理解需要时间……父亲,母亲明天我还有工作,就不……”


“真太郎,你要走?你是已经跟那个人……”


父亲严肃的声音让绿间真太郎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不过他并不畏惧,他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显生气的表情,有礼地对着父亲说出最后一句歉意的话,然后转身离开。


后续发生了什么绿间真太郎不得而知,但是他知自己的妹妹帮了自己不少,因为到了那一年大晦日前,他才算是与母亲通了几个月来的第一次电话。绿间与自己的母亲在电话里都没有谈论这件事,母亲告知他今年他们要回到老家过新年,绿间则说自己医院工作繁忙不能回去——,至少,那时候的绿间真太郎知道,母亲的态度已经逐渐有一点点软化了。


「妈妈来问过我认不认识赤司哥哥,有没有赤司哥哥的照片,我也就只有当时哥哥你发给我的那一张,我就给妈妈看了……

似乎妈妈,没有多说什么……

                   from:真由美」


「没什么问题,谢谢你帮我,真由美。」


「我也希望你跟赤司哥哥幸福的……妈妈那边我会继续去努力的!」


绿间记得自己妹妹发给自己的短讯,他也记得那张照片,三年前当时自己对妹妹先说明情况的时候,被真由美的“好奇”软磨硬泡才发过去的赤司的照片。那张照片是赤司征十郎出国的第五年夏季,他告诉自己前段时间与朋友理查德去了郊外远行,那地方有一小片的向日葵田,一人高的向日葵面朝阳光开得灿烂,照片上的赤司并不是主角,但他站在旁边留给镜头一个完美的侧脸,他的影与向日葵融在一起,绿间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在嫉妒——,嫉妒这个叫理查德的人,可以看到这样子的赤司征十郎。


「他给你拍的照片?很好看。」


「是偶然抓拍到的,觉得不错就传给了我。他问我能不能发在摄影博客里,但这样话他需要为我的肖像权付费,不过他不愿意付钱,也就只能这样了。」


真的是偶然吗?绿间在心里吃味,但是打下的文字却一点不显心情。


“怎么样,让你远在日本的朋友评价一下,我的摄影技术是不是很好?”


理查德把照片传给赤司征十郎以后就删掉了自己相机里面的照片,原本他确实只是想拍向日葵,但是赤司站在花景旁边也真的太惹眼了——,于是他算是有意拍下这一张照片传给赤司征十郎,都已经快要三年了,暧昧期真的会有这么长吗?


希望他们修成正果以后能记得自己作出的努力,理查德在心里这么想着。


“赤司,回去吧!我明天还要早起去见我的女朋友!”




“怎么了妈妈?”


绿间的母亲给他围好围巾,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脸上又露出笑意,她送绿间到门口,外面的风不算小,绿间让母亲快些回到屋子里不要吹冷风了。温婉的女人叹了口气,她借着寒风告诉自己的儿子,“赤司是个好孩子,妈妈很喜欢他——,妈妈觉得,也许以后真太郎你还会正式再为我介绍一次他。无论如何作为家人,我和爸爸都是希望你能幸福的。”


绿间顿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一次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过,虽然他想过赤司频繁出现在自己嘴里也许会让家人怀疑,但是他没想到母亲竟然能说出前所未闻的一句话。


自己的母亲不仅猜测到了,甚至似乎还已经接受了这件事。


“妈妈你说的是……”


“没什么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真太郎快去吧,别让人久等了。”


门被关上了,母亲的声音还敲在绿间心里,他在震惊之中往街区外走,路上终于回过神的绿间摸着自己的围巾,他无比感谢自己母亲的宽容和温柔。


他走过两个街角,赤司征十郎站在路灯下,他见到绿间的身影便露出微笑,绿间觉得自己的世界在今晚被星河照耀。


怎么了真太郎,有什么好事吗?赤司跟他接吻,绿间心情相当好,他走过来的脸上都带着笑意,这让赤司今天的心情也更轻松起来。


“是很好的事情——,说是今天被神明祝福了也不为过。”


“不仅如此,我还要跟神明一起度过大晦日。”


绿间真太郎抓住赤司征十郎的手,一如他每一年都会做的那样。


“走吧,我的神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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