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在照顧你的美女面前說這話合適麼,話說之前採訪里也是直接無視女同事示愛只顧和V調情😦
高ling&馬家小妹:媽鴨
高ling表情和那個氣音笑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水姐: 呢個係公開㗎(我:別嗑了別嗑了
一起嗑還是崆峒你選吧女同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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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彬】以爱之名
“我将以爱之名将你囚禁在我身边。”
身旁的男人边抚摸着我的脸边说着,我盯着他的眼睛,他让我感到一阵恶心,他是我日日夜夜都想杀死的人,可我却对他恨不起来,次次将匕首抵在他胸囗,那是心脏的位置,可不论多少次这把匕首都没有刺下去,因为那是我爱人的心脏,如果这颗心脏不再跳动,那么我的爱人也就真正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我的贪欲胜过了理智。
我和身旁的男人相遇是突然的,过程是美好的,结局……他就像我梦里的一股微风拂过我的脑海,来的快去的快,却是让人难忘。
我又一次的将匕首抵在男人的胸口,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见我要杀他也不恼,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擦拭着泛红的眼角,脸上带着一副我永远看不透的笑。
“想...
“我将以爱之名将你囚禁在我身边。”
身旁的男人边抚摸着我的脸边说着,我盯着他的眼睛,他让我感到一阵恶心,他是我日日夜夜都想杀死的人,可我却对他恨不起来,次次将匕首抵在他胸囗,那是心脏的位置,可不论多少次这把匕首都没有刺下去,因为那是我爱人的心脏,如果这颗心脏不再跳动,那么我的爱人也就真正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我的贪欲胜过了理智。
我和身旁的男人相遇是突然的,过程是美好的,结局……他就像我梦里的一股微风拂过我的脑海,来的快去的快,却是让人难忘。
我又一次的将匕首抵在男人的胸口,男人停下手上的动作,见我要杀他也不恼,他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擦拭着泛红的眼角,脸上带着一副我永远看不透的笑。
“想杀我吗?我猜你不会。”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下不去手。
“你确定要刺心脏吗?这可是你那位爱人的心脏。”
我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说对了。
这个男人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是一抹污染清白的污点、是一颗治疗伤痛的药丸、是一袋令我上瘾的海洛因、是一阵清爽伴随着枫叶的秋风、是一颗子弹飞奔我心头。我也不清楚他在我的世界里是什么,是将我拉入天堂的洁白天使,也是将我拉入地狱的阴暗魔鬼。
人们常说一篇好的故事开端应该是美好的,可我的故事不论开端还是结局都似是不美好的。不好的结局,过程也不那么重要了。
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一间抢救室的灯亮着红色的亮光,寂静而又刺眼。就在前几个小时前高彬和张细伦吵架,吵的不过是一些小事情,可却越吵越严重。
“张细伦!你凭什么要管我!”
“……行啊,那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直到张细伦摔门而出,高彬才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左思右想,高彬没有出去找他。
“总自以为是的家伙,谁要去找你!”
高彬却不知这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这扇门就如同阴阳之间的门,跨出去,再见面就难了。
再见爱人时,爱人却躺在冰冷的手术室。
医生操作着医疗工具,这是一场与死神的对决。
“何医生,病人血压下降!”
……
“病人有家属么?”何医生问道。
“有的,正坐在外面等候。”
“叫进来吧。”
“让家属再见一眼有呼吸的他吧。”
高彬跟着护士走进手术室,医生纷纷让出一条道。这场较量即使还没结束,就已能看到结局。
高彬看着躺在手术床上的张细伦,他的身上还插着呼吸机。
“医生,他……”高彬眼神呆滞的问着医生。
“车辆撞击到了病人头部,导致大出血,虽然还有一丝脉搏,但已经没有救下去的必要了。再继续下去只会让病人更加痛苦。”
“趁着病人还有脉搏,家属多跟他说几句话吧。”说完,医生们全部退出手术室,留下高彬与张细伦。
高彬走到张细伦身边,直到握住了他的手,他才意识到,爱人要离开他了,从此阴阳两隔。
“张细伦……”
高彬流下眼泪,眼泪滴到张细伦手背上。他想控制自己,眼泪还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滴。
张细伦还仅存着一丝意念,他能模糊的感受到手背上从高彬眼睛里滴出的眼泪,温温热热的,让他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温暖。他也能很清晰的听见周围一切的声音,高彬强忍的哭声,他听的见。
……都快哭成小花猫了,眼睛都哭肿了就不漂亮了。
张细伦听的见外界的声音,感受到外界的触碰,却浑身动不了,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声。
张细伦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段话:听觉离系统神经最远,人死亡之后系统神经但听觉是会最后消失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和脑神经是有关联的。
是了,死亡在迎接他。
彬,我听的见你说话啊。
别哭,我心疼。
就让我死之前再听最后一次你对我说我爱你吧。
别哭,
说爱我。
或许是两人的心有灵犀。
“张细伦,我爱你。”
“我最爱你了。”
我的小猫,我真的放不下你啊。
小猫,再见了。
两人戴着的戒指被手术台的灯同时照出光芒。
仪器上的线也慢慢地变成了直线。
这时何医生冲进来,推来了另一个病人。高彬抬眼望去,在望到对方脸的那一刻,他恍惚了。或许是老天开眼,赐给了他一个长的和爱人一模一样脸的人。
【信朗无差】一别经年(无限训练班版本,短完)
王浩浩x张小朗,有龙彬和盲go客串,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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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见到他。
这是我时隔将近十年,正式搬回我出生的这座城市,带着我一手孵化的企业,准备在这里建立新公司。来自东北的合伙人问我,准备待到啥前儿啊,内地那么大市场瓦蓝瓦蓝的一片蓝海啊。我也只是说,等我赚够了钱给Mommy买个大房子。
实话实说,回香港我是有私心的,但我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小宁给了我一张电影颁奖礼的入场券,她说让我去捧场,给点好运气。可她今年只是颁奖嘉宾,并未入围任何奖项。随后,在红毯外,我站在观众和记者之间,看到了......
王浩浩x张小朗,有龙彬和盲go客串,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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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见到他。
这是我时隔将近十年,正式搬回我出生的这座城市,带着我一手孵化的企业,准备在这里建立新公司。来自东北的合伙人问我,准备待到啥前儿啊,内地那么大市场瓦蓝瓦蓝的一片蓝海啊。我也只是说,等我赚够了钱给Mommy买个大房子。
实话实说,回香港我是有私心的,但我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
小宁给了我一张电影颁奖礼的入场券,她说让我去捧场,给点好运气。可她今年只是颁奖嘉宾,并未入围任何奖项。随后,在红毯外,我站在观众和记者之间,看到了他。那一刻时间对我们而言静止了——仿若是一幅海报,除了我们,剩下的人和光影和声音全部变成了动态模糊的残影,只有我们彼此相望。
他好像是想抬手给我打招呼,但是主持人递过去了马克笔,让他签名。
我曾经强迫自己不去搜索他的名字,不去看一切娱乐新闻。十年啊,他一个没什么前途满脑子理想的跑龙套的,竟然成了影帝的候选人之一。记者问他问题,他对答如流,展现出最漂亮的侧脸给摄影师。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修身的剪裁掩盖不住好看结实的肌肉线条。
我曾用力拥抱他的身体,我至今记得那天晚上。
有观众喊他的名字,递过去照片签名。他向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我被人群裹挟着,便拼命后退。我看不见他了,落荒而逃,去到属于我的观众席。小宁走过来,问我是不是见到他了。
“你故意的吧?”
“至少都同居过那么久,你们好像不认识彼此那样……”
“那时候我年纪小啊,想不清想要什么。”
颁奖礼开始前,我认识了一些有兴趣做投资的业界大佬,除却其中一位明显带点怕被抢生意的敌意之外,剩下几人都约好了日后联系,详谈合作。后来我知道,那位是新世龙影视公司的总裁,有点特殊背景,据说和小宁的家姐有段情。
我不关注娱乐圈很久,这些获奖的人却大都是老面孔,可能真有些青黄不接。
意料之中的,他没有获奖,新世龙的那位武打明星也没有。
2.
第二次见到他,竟然是在蒋氏四联集团的走廊里。我来找他们的副总谈项目合作,而他去找那位天生臭脸的总裁聊片酬——毫不夸张地说,可能他最后赚的钱比我多。“你认识吗?”白发的男人叫高彬,好像是蒋千霞的助理,“细蒋生不知缺了哪根筋,要拍什么职场片……”
反正,我是很少见能这么嘲讽自己老板的。
“而且还是同志片。”
“啊?”我有些错愕。高彬却耳朵都红了,只说现在放宽了限制,蒋世龙一门心思想蹭热度赚钱而已。我觉得有点蹊跷,但是不敢多问,毕竟我看社会新闻。他要拍同志片啊……我的第一反应,其实是他要跟谁拍。
新世龙那个叫陆秋的,虽然身法好看,但是演起戏来都是苦大仇深被欠了钱的表情,真要凑一对的话,观众怕是不买账吧。听说蒋世龙都中意演戏,总不能老板亲自下海,而且他们撞型了,没有辨识度……
不知道是不是某人故意的,我聊完合同细节准备回公司,电梯门打开,我便看到了他。还是那个三七分的发型,没有二十多岁的圆润,整了牙,骨相越发清冷。但还是傻兮兮的,抬起手打招呼直晃手腕,张了张嘴似乎在想该怎么称呼我。
“好久不见。”
“真是好久不见。”我走进去,按电梯的负一层,这静谧狭小的空间便只剩下了我们两个。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还好啊,做一些投资、广告和咨询的工作,公司上了市,”我站在他前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拳,“刚刚买了楼,两室一厅喔。”我本来不想说那么多,但看着他在不锈钢电梯门上扭曲的倒影,我就忍不住炫耀,炫耀我当初做的决定多么多么正确。
他的表情同样被钢板扭曲,可能是在微笑,或者根本不在乎。
“你怎么样啊,大明星?”
“都还OK啊,”他的语气很平淡,只能品出些许久别重逢的喜悦,就像是见了一个普通的,多年未见的朋友而已,“我第一部电影是小宁带我拍的,她姐姐在业内很有影响力,是新世龙的一姐哦。之后又跑了一些龙套和二三线的角色,好在我工作室都算给力,拿到了一个小众的文艺片男主角,我写了十万字的任务小传,差点出版了……”
他好像是在背自己的简历,他在不经意间转着圈展示自己过得也很好。
我们来到了地下车库,这里空旷又寂静,呼吸声都能绕梁回荡。
他开了一辆普通的白色SUV,钥匙解锁,却不跟我道别。“其实……”他摩挲着黑色的钥匙扣,不知是不是演技太好了,我猜不透他想说什么,“蒋世龙想拍的那部电影都不算大制作,我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演。”
“跟你演?”
“是啊,你当初的演技就很不错的,而且又是职场题材,驾轻就熟啦,”他似乎没有听出我语气里的不可置信和讥讽,单纯以为我没听清,竟然开始热情解释细节,“一个月的拍摄周期而已,太忙的话可以拉长到两个月,你做兼职演员就好啦……”
“你以为我还想演戏吗?”
他愣了一下,也许是被十年前的记忆刺痛,脸上的笑容逐渐崩塌。
“我都跟你说过,我和你不同,我没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梦想。”
他的嘴角稍稍抽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别做什么幻想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觉得戏比天大。我要吃饭,我要生存,我要有地方住还不会被停电,”在那一瞬间,积压了十年的痛苦疯狂翻涌,决堤而出,我好像回到了那个被暖黄色灯带装饰的天台,在寒风中站了两个小时,“你让我好好想想,我想了,这就是我要的。”
是啊,对他来说,我们吵架,我们冷战的决裂根本不算事。
是啊,我不就是跟他合租吗,我走了还会有新租客,我算什么啊。
是啊,我曾经设想的未来里,我会赚钱养他去追梦,可是人家根本看不上。
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有些许哽咽,我却无法分辨他是不是演技太好了:“你第二天就跟着那个老板去内地了……我给你打过电话留过言,你都没回复我。”
“你留言是让我回去试镜,”我轻笑一声,摇摇头,“醒醒吧,那是你期许的人生而已,不是我想要的。”
他可能醒悟了,又或许没有,强加在别人身上的梦想被扔掉而已,他纠结什么呢,他不是已经成为大明星了吗。其实,方才的宣泄不过是我早就想通之后,残留的一点怨念而已。我想说,好啦,年少轻狂的事别再提了,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可以重新做朋友,没问题的,我们偶尔一起喝茶、喝酒,我去投资他的工作室,都没问题。
但他开口,说道:“这部电影,小宁会演我的妹妹,有很多跟男二号的对手戏。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小宁的,她还单身,你们可以借机……”
我一拳打在他脸上,结结实实,却不会真的打烂那张价值不菲的脸,毕竟最开始我是跟着龙虎武师入行。他显然没料到这招,后退两步撞到了自己的车,报警器开始疯狂鸣笛,闪烁着灯光。
再一次,我落荒而逃。
3.
新世龙影视的小成本制作上个月底开机了,但是他没有参演,反倒是进了另一个组,老老实实去演一个高冷的总裁——单恋高中女神多年,得知她离婚的消息立刻回到她身边,试图讨好她的父亲和孩子来重获爱情。一个不需要任何演技的脸谱化角色,他甚至都只是客串,我搞不懂。
但我听朋友说,这部剧背后的公司都有些实力,给了很多。但两集的客串而已,不可能多过蒋家。
直到我在一家酒吧看到他。那天跟投资伙伴——原来在香港有几层楼收租能赚这么多钱——聊完计划,她邀请我去他外甥朋友的酒吧喝酒,我便去了。听说老板也有点黑道背景,但是她去了国外读书,酒吧暂时交给我朋友的外甥看管。
那个男孩——也许他比我年纪大,但真的心态很年轻——叫Gogo,留着一头咋咋呼呼的金色短发,抓着啤酒的瓶颈一边喝一边吹水。“哇,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去厕所,看到一个肥嘟嘟的男人一直在摸他旁边的男仔哦,”他灌了一口酒,“就一直摸一直摸,那个男仔都不敢反抗的。”
“那你都不出声制止啊,”他旁边坐着个盲人,一直用拇指堵住瓶口,我朋友说他们合租好几年了,整日这么亲密,见怪不怪了,“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啊?”
“鬼知道啊,灯光这么暗。但是回想一下是很帅的,个子很高,穿西装好有型——当然啦,比盲hip你差一点点。诶,好像是个演员,我在哪见过来着,哦,之前那部警匪片!”
应该就是我想的那个人。
于是我借口去厕所,路过那里,确定了是他。
他旁边坐着的男人明显图谋不轨,手都快伸到大腿根了,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劲地说话。酒吧声音太嘈杂,也可能是我喝的两杯威士忌惹得短暂失聪,以及失智——我冲过去,抓住他的手,把他拽到了走廊尽头的角落里。
“诶小——”他被我吓了一跳,踉跄一步,但好像从来没有为我打他那一拳生气,“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他在吃你豆腐啊!”
“我知啊,”他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以为我的钱好挣啊,替人缝补衣服能让我接到这么多戏?安心啦,我有分数。”他不再像当年那样棱角分明——性格上,他不会再因为被抢了角色而暴躁如雷,需要我拥抱他安慰他。
他说:“我准备扩张工作室,需要一些资金和人脉而已,不用紧张。”
“谁在紧张你。”
“那你投资我啊。”
“好啊我就投资你,”不知道是赌气还是喝得太多了,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账号告诉我,现在就给你打钱。”听起来有点不对劲,我像是想要包.养他。他也只是笑了笑按住我的手,仿佛我真的给他钱了,就证明我当初做的选择是正确的。
“痴线啊你喝醉了,”他推我的手,“你跟谁一起来的啊……喂你别吐我身上!”
4.
我还是以一个海外公司的名义投资了他的工作室,几乎成了第二大股东。小宁开玩笑说我成了包.养小帅哥的金主,我说他早就不是小帅哥了,满脸的褶子。小宁还酸溜溜问我要不要投资一下她,我说她可是这几年混的最好的港姐诶,刚刚半山买了楼,包.养我还差不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忙于新公司的建设,见客户和面试员工花费了大量时间,回到家还要跟总公司那边通电话,每天不是写策划就是在写标书。我没有时间关注娱乐圈的东西,只是作为股东,听说他的工作室扩编了一个核心制作团队,要拍一部小成本电影。
是个民初黑帮片,看来这么多年,他的偶像依旧是发哥。
我以为他会再找我什么的,哪怕是想重新做回朋友,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我问过小宁,看他有没有提起我,结果自然是没有。我甚至开始后悔,当初要是没有打他一拳就好了,或者,没有吐在他最贵的那套西装上。而且,小宁还说,他让她别靠我这么近——什么意思,嫌弃我一身商人的铜臭味?谁比谁干净?
我大约还是少年时的冲动脾气,既然嫌我爱财如命,那我就爱了,怎么着吧。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跑业务,亲力亲为,辗转两岸三地。
当然,商场拼的就是谁最敢赌,有那么几次,投进去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有次濒临破产。但我没有去找任何人倾诉,只是默默承受下去。我一直是个敢于落注的赌徒,不计后果。
在大部分事情上,不计后果。
他的那部电影在海外一个小众电影节上入围了最佳外语片,他一天发了二十多条动态宣传。作为幕后的投资人,我自然收到了一张观众邀请函,只不过没写我的名字。我推了那一周所有的工作,坐了比他晚一天的航班去到那个陌生的海边小镇。我还是曾经的我,哪怕跟他闹了别扭,他只要一叹气我就会回头看他,看他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
只不过我现在有底气选择不回头。
沙滩和海浪拥抱着无忧无虑的俊男靓女,我站在酒店海景房的落地窗前,试图寻找他的身影。我像一个偷窥的变态,从动态和行程单的蛛丝马迹寻找他的住址,判断他的行踪。我看到了他在码头拍照片,看到了他发的新动态,看到了他跟粉丝和几个圈内好友的互动。我有那么一瞬间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放弃,会不会成为好友之一。
电影节开幕,影片播放,但最终却受到了猛烈的批评。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言辞犀利,几乎把这部影片批得一无是处。
他们说内容肤浅,用血腥暴力充斥画面而没有让人震撼的剧本核心;他们说服化道廉价,妆容脏乱影响演员表情;他们说急攻进切,堆积所谓的元素拉满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看完之后却仿佛故事还没开始。
这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趾高气昂评论他们丝毫不了解的文化,仿佛这是本次电影节的笑话。
更糟糕的是,这本是内部测评的内容,却被流传到了国内的网络上,一时间疯传,各路媒体争相报道。他的账号被没有看过电影的所谓观众攻陷了,一半说他崇洋媚外讨好不成,一半说他数典忘祖扭曲事实。
他关闭了账号的评论区,小宁打电话给我,说他关机失联。
只是一部电影,一群鬼佬的几句话而已啊。
他,他不会这么脆弱吧……但好像,他对于演戏一直都很偏激。
我拿着我们两个十年前的合照去问大堂经理,外国人保护隐私,不肯告诉我他的房号和去向。我只能撒谎说那是我男朋友,然后给她看那天我趁他睡着、跑到下铺拍的合影。这些年我换了三次手机,大部分照片备份后都从相册里删除,除了少数几张。
经理说他没离开过房间,叫了两次送餐服务,但并没有吃多少。
我去买了酒和汉堡,敲他的房门。
他不应,我说:“你再不开门我就在这叫了啊,丢人的可是你。”
于是他开门,抿唇等了半天,才把我拽进去,然后重重关上门。“你怎么会在这,”他声音很平淡,屋内也很整洁,一本书摊开放在床上,边角密密麻麻都是笔记,“谈生意吗?”
“是啊,”我撒谎的技术不如专业演员,但也够了,“你没事吧?”
“没事。”
“真的没事吗?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
“影片的事情不用担心啦,选的档期挺好的,四月底春暖花开大家都出来看电影,到时候排片和票房都不会差。”
他盯着我许久,没有去接我递过去的纸袋。我有些尴尬,僵持片刻将有些酸痛的手放下,才听到他幽幽问道:“你怎么知道档期是四月底?”我愣了一下,是啊,细节还没公开,是我作为投资人收到的消息。他的声音更加低沉,更加毫无波澜:“你是不是弧光公司的幕后老板。”
我咧了下嘴角,太久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都说了,我演技不好,真的选演员这条路走不长久的。
“现在我是废柴吗?要你养着!”他突然爆发,熟悉的话语,如同我刚搬到他家那天,他的情绪在长久的隐忍之后彻底失控,带着些许的哽咽,“干什么要投资我啊,炫耀吗?炫耀你干的多好,炫耀你当初选对了,你没跟我回去!”
“不是……”
“接下来你要说什么,说这是常态啊,不温不火才是你的命,你等不到完成梦想的那天,”他模仿我的语音语调,听起来却无比虚伪,“既然这样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说,说要等我拿影帝啊!”
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是,我心里想过,但我绝对不会说出口……我不会对他许下任何承诺的。
“我那天喝醉了,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他眼神中有几分不可置信,缓慢摇头:“不重要。”
“酒后吐真言啊,那些话肯定都是我真心话来的,我说了什么?”
“是真心话又怎么样啊,你还不是清醒之后对现实妥协了,也希望我妥协?”
他高高的个子,浑身肌肉,却显得那么弱小无助,眼眶泛红,咬紧牙关掩饰言语中的哭腔。也如同当年,我走过去,一把抱住他,手臂箍住他的后背,不许他逃脱。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与强有力的心跳一道压在我肩膀和前胸。我抱着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贪婪地嗅他的味道。
“我是不是说,当年我太懦弱了,害怕耽误你的前程。所以现在,即使社会更开放,我也要等你拿到影帝,再告诉你我的真心话?”他的呼吸稍稍停滞,但是心跳更快,我想,坏了,我是不是说多了。
果然,我说多了。“你,你有什么真心话?”
他没有挣脱我的怀抱,他在等待。这给了我破罐子破摔的勇气。“说我中意你啊,说我从二十出头就中意你,一直到今天,”也就是说出口的瞬间,我的勇气支离破碎掉落一地,声音越来越小,“你要做大明星的,怎么可以有丑闻啊,我也不愿意委屈……”
“你,你中意我这么久……”他的声音开始颤抖,缓缓起身,却捧起了我的脸。
我不顾一切吻过去。
哪怕此刻大厦倾倒,我也不会松手。
5.
那天我喝醉之后,其实只跟他说了当时选择从商的原因。我的母亲生病了,父亲已经打了两份工,我没有办法继续在娱乐圈做一个无名小卒,甚至不能自给自足。所以我选择跟那个老板去内地谋生,我也真的找到了我所属的行业。
我走那么急,是因为我不敢面对他。
把他一个人抛下这事很不负责,也很丢人。我拜托华哥和小宁照顾他,管着他。
后来我母亲去世,墓地都买不起,挤在狭窄的骨灰场。我必须要更努力更努力赚钱,这次回来,我才终于给她买了个大房子,让她入土为安。我给新公司起名叫弧光,为的是他所追求的完美的人物弧光,也是为了那天晚上天台上我为他点亮的那盏灯。
可我喝醉时没告诉他,我中意他。
无所谓了,现在我说了,他也说了。
有点像是戏剧,他说他一直以为我喜欢小宁,但因为对方是港姐所以这么多年只能选择默默守护。当时红姐告诉他,小宁跟我有点暧昧,让他拆散我们的时候,他其实挺高兴的。尤其是看到我只把小宁当兄弟,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所以我的不告而别,真的深刻伤害到了他。
谁叫他演技这么好啊,我跟他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久,都没看出来。
他说我蠢,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怎么会那么在乎,宁愿到天台吹两个小时冷风,还要把衣服给我。我也说他蠢,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怎么会他说一个字我都要转头去看他,在他深夜忙碌的时候,紧紧盯着他。
我在酒店昏暗的灯光里脱他的衣服,不复少年时的皮肤光滑,岁月增添了不少成熟的痕迹。他的体脂率很低,低得有些不像话了,却说再过几年老了之后想减都减不下来。他也说我瘦了,没有规律的健身,只有勉强吃一口的一日三餐和对着电脑屏幕度过的日日夜夜。瘦了也好,他说,一只手就能掐过来。
6.
四月如期而至,哪怕之前闹出的差评传闻,院线依旧给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排片,毕竟黑帮电影是本土文化孕育出的优质苗,而且,我走了不少关系。只不过同期上映的还有蒋世龙拍的那部同志职场片,一经上映直接带火了两个男演员。
我不得不感叹市场的不可捉摸,盘腿坐在他家的沙发里,看网上博主的评论。
“好多营销号唱衰你哦,”我划过短视频,试图提高音量来盖过厨房里轰鸣的油烟机,“但也有好多人挺你,那群老外果然不识货。咦,等一下……”小宁给我发了条消息,她说她家姐收到风,是蒋家找了一群网络水军压我们的热度。
小道消息,但是有点可靠。
毕竟之前他拒绝了蒋家,然后自己跑出去单干一票,而且,那个蒋世龙一看就是很记仇的样子。他在发布会上冷嘲热讽我还记得呢!我也很记仇!
这还不算,什么四联集团,简直就是黑社会。我好不容易策划了片场的生日惊喜,刚刚唱到“岁月如歌”这几个字,几个戴着棒球帽穿着黑衣的男人冲出来,三下两下砸烂了蛋糕和立牌,然后扬长而去。
问题是当时我怕传绯闻,没有监控也没叫人摄像,一点证据都没有。
可恶啊。
敢打我做的蛋糕!我做了三次才做出来的!他安慰我说没关系,家里冰箱里还有两个,歪七扭八的,他都看到了,也不是不能吃。但我不甘心,我第二天就去蒋氏找人算账,他追着我跑过去,然后。
然后他和蒋世龙发现彼此都是发哥的铁粉,手拉手一起去看什么签名版衬衫了。
我好气啊,高彬跟我说,是蒋家小弟会错了意,自作主张。
这个白头发的家伙道歉倒是很诚恳,再说他长得也挺帅,我还能怎么生气。
最后蒋家伸出橄榄枝,请我们参与一个长期的旧楼改造项目,回报率各方面都很不错。但那样,我就没办法回到内地总公司了,至少三五年之内回不去。他听到这件事有些诧异,支吾半天问我:“你之前想要回去吗?”
“也不一定,”我看着他的眼睛,“我跟你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