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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阿蒙生日24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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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誉寡欢

【2021阿蒙生日·“BUG”】白雪颂歌

*蒙克

*1.3那天真的死活发不出去了 但是其实什么都没有

*很早以前给佩佩@不知业灵 写的生贺虽然八百年了才发出来


卖火柴的小女孩有一把火柴和四个愿望 

*蒙克

*1.3那天真的死活发不出去了 但是其实什么都没有

*很早以前给佩佩@不知业灵 写的生贺虽然八百年了才发出来


卖火柴的小女孩有一把火柴和四个愿望 

楼老师

【2021阿蒙生日·“BUG”】

虽迟到到(。)

【2021阿蒙生日·“BUG”】

虽迟到到(。)

夏洛药

【2021阿蒙生日·“BUG”】四次阿蒙想过一个舒心的生日,一次祂成功了

-阿蒙X克莱恩,标题不想破坏格式就没加CP,看清楚再点进来哦

-原著向沙雕相声文,非常非常非常OOC


1、

新年的第三天气温总是不高,窗子上蒙着一层白茫茫的热气。自从末日之后,伟大的愚者先生就不爱在冬天动弹。哪怕改变四周的温度对真神来说再容易不过,克莱恩也更习惯把自己整个缩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

阿蒙第无数次扭头环视干净整洁、与平时别无二致的卧室,然后把目光扔回克莱恩脸上:“愚者先生,现在是1月3号。准确来说,是第五纪元1373年1月3日鲁恩时间上午九点四十三分。”

克莱恩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也因此显得模糊而倦怠:“我知道,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时间已经变成了九...

-阿蒙X克莱恩,标题不想破坏格式就没加CP,看清楚再点进来哦

-原著向沙雕相声文,非常非常非常OOC


1、

新年的第三天气温总是不高,窗子上蒙着一层白茫茫的热气。自从末日之后,伟大的愚者先生就不爱在冬天动弹。哪怕改变四周的温度对真神来说再容易不过,克莱恩也更习惯把自己整个缩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

阿蒙第无数次扭头环视干净整洁、与平时别无二致的卧室,然后把目光扔回克莱恩脸上:“愚者先生,现在是1月3号。准确来说,是第五纪元1373年1月3日鲁恩时间上午九点四十三分。”

克莱恩半张脸埋在被子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声音也因此显得模糊而倦怠:“我知道,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时间已经变成了九点四十四分。”

“是啊,今年的1月3号又过去了一分钟。”阿蒙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努力在咬牙切齿和和蔼可亲之间寻找一个合适的表情,祂补充道,“马上就会再过去一分钟。”

克莱恩似乎觉得这样的对话实在无聊,索性翻了个身背对阿蒙,不再回答。

欺诈之神固执地盯着身边卷成一团的真神和被子边缘露出的黑色卷发,祂相信这种不加掩饰的目光和提醒能帮助克莱恩想起些什么。比如,祂的占卜家马上就会从那床该死的、毫无吸引力的被子里坐起来,歉疚又急切地说,阿蒙,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必须做点什么特殊的事庆祝这个日子。又或者,克莱恩其实正把脸贴在枕头上偷笑,因为他早就准备好了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远古地球的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阿蒙感觉心情好了一些,祂耐心地等着,直到等来无比熟悉的、克莱恩特有的、黏糊又平稳的鼾声。

阿蒙掀开被子走到卧室门前。

阿蒙握上了门把手转过半圈。

阿蒙回头看向床上睡着的克莱恩。

再等一分钟好了。

祂在心里默默数了六十秒,然后在下个瞬间偷走了克莱恩用来裹住自己的被子,并且重重地摔上了门。


2、

阿蒙坐在伯克伦德160号门前的木质长椅上,右手轻轻敲击着金属扶手。

这个长椅的位置很特别,刚好对着主卧的落地窗。只要克莱恩能摆脱他任何时候都可以睡的回笼觉,稍微欣赏一下冬日街头的景色。那么,愚者先生就会发现祂的时之天使正穿着单薄的长袍独自坐在冷风里。然后他只要再用自己序列之上的灵性直觉思索这一幕发生的原因,就会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忘了恋人的生日,并且在对方刻意提醒了三次的情况下也没有记起来。

克莱恩会怎么做呢?

他大概会赤脚跑出来抱住祂,连睡衣都忘了换,整个人带着被窝遗留的热气和香味,贴在祂脸上的嘴唇又暖又软。

阿蒙想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后悔,也许祂该把那床被子留给克莱恩,刚睡醒的克莱恩抱起来一定更舒服。

是心安理得地接受神明的吻,还是先严肃告知他以后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两种选择都让阿蒙感到十分愉悦,于是渎神者微笑着抬起头,打算通过数树叶的方式做出决定———祂发现头顶那棵法国梧桐的叶子早就掉光了。


3、

从末日算起,这是阿蒙和克莱恩在一起过的第四个生日。

不,第一个生日也许不算一起过的,毕竟直到那天结束,阿蒙才透露了当天是自己的生日。愚者郑重说出那句生日快乐,尾音刚好脸上新的一天的钟声。

第二个生日刚好撞上周一,愚者先生坐在上首的高背椅上带领塔罗会全员为成员“恋人”送上了一首生日歌,无数深红星辰闪烁着组成了巨人语的“生日快乐”。

第三个生日,克莱恩邀请了远古太阳神以及八大天使为阿蒙庆祝生日。当梅迪奇嘴里念叨着又长大了一岁啊小乌鸦,出现在伯克伦德160号门前时,阿蒙就知道这个生日必然不会平静度过。最后,祂看着克莱恩操纵秘偶,打扫乌洛琉斯喝醉后用尾巴毁坏的沙发和餐厅,难得不带笑意地说,我希望明年的生日只有我和你一起度过。

今天是第四个生日,第四个。

阿蒙等待克莱恩克莱恩的闲暇又在心里回忆过去几天做的准备。

祂确定今天不是周一,塔罗会成员刚刚在他和克莱恩家里举办过一个新年聚会,只要了解些许社交礼貌都不会再来打扰。

各个教会最近都平稳安定,沉浸在新年的气氛里,真神们也完全没有动作。

乌洛琉斯正在重启,如果意外醒来就偷走祂的理智好了,只偷走一天,应该不会出意外,出了意外也没关系,反正祂早就习惯了半疯狂状态。

梅迪奇,还有最烦人的梅迪奇,分身传来的消息说祂盯上了几个低序列猎人,整天在西大陆转悠。不过梅迪奇一时兴起什么都做得出来,还是多派几个分身去盯着祂比较放心。

阿蒙几乎把所有的影响祂生日的因素都考虑了个遍,唯独没想到克莱恩可能会忘了祂的生日。祂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和克莱恩一起过生日,祂已经过了几千个生日,算上分身过的那些,大概数都数不过来。

但克莱恩是特别的,祂必须和克莱恩单独庆祝一次生日。

渎神者的长靴有意无意地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石子顺着地砖滚了两圈,停在另一双长靴旁边。

阿蒙抬起头,看见甜品店服务生阿蒙拎着蛋糕站在祂面前:“为什么一个人坐在门外?”

“你是在等我们一起过生日吗?”花店店主阿蒙抱着大束的鲜花从服务生阿蒙身后探出头,对祂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4、

阿蒙确定克莱恩理解祂说的那句“只有你和我的生日”时产生了巨大的偏差。

数不清的阿蒙挤在伯克伦德160号的餐厅、阳台、客厅和卧室,一刻不停地为布置生日宴会忙碌着,间隙还不忘谈论克莱恩有多么讨人喜欢。

欺诈之神拉着愚者先生拨开无数时之虫,终于在卫生间找到了一个还没有被阿蒙占领的角落。祂深吸一口气::“克莱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阿蒙?”

“因为………”

“因为你说想过只有你和我的生日,所以我悄悄通知了所有能联系到的阿蒙,不过祂们中的大多数应该还在路上。我以为这算是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来,总之就是发不出来,发布之后我在评论贴*

“是啊,完美的惊喜。”阿蒙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手指掠过新的单片眼镜,所有偷盗者立刻变成阴影中游动的时之虫。

在光点和碎片组成的漩涡里,阿蒙凑近克莱恩,压低了声音:“我的主,我觉得有必要直截了当地告诉您,什么叫“只有我和你的生日'。”


5、

“我之前不知道你期待的'只有你和我的生日'是这样的。”

“有什么不好吗?”

“我准备的蛋糕、礼物和惊喜都没有用上,过生日应该做点别的。”

“你说得对,不过好像有点晚,今天还有一小时就结束了。”

“你可以拉长剩下的时间,时之天使阁下。”

“不,克莱恩,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不愿意拉长。随意改变就会带来不珍惜,我们有很多时间,但它们中的任何瞬间都足够特别。”

“虽然早就知道你擅长哄骗人心的伎俩,但你永远能出乎我的意料。我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作为回应?”

“看来我们的占卜家已经有了想法。”

“现在是夜晚十一点,世界上有许多地方的1月3日才刚刚开始。我们可以偷走距离,去到伦堡、因蒂斯、神弃之地,哪里都可以。”

“绝妙的主意,愚者先生,您对时间的理解比我深刻。”

“如果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那就立刻出发,而不是一动不动地抱着我。”

“别破坏气氛了,克莱恩,我保证我们正在交换的是今天在这间卧室里的最后一个吻。”



END


写在后面:

好久不写文啦,虽然没什么手感,但写的时候还是很开心。希望大家看得也很开心!


白鸦糖人_sugarman
【2021阿蒙生日&middo...

【2021阿蒙生日·“BUG”】

给蒙蒙烫个头换个官设衣服,新的一年也要好好撸猫~

【2021阿蒙生日·“BUG”】

给蒙蒙烫个头换个官设衣服,新的一年也要好好撸猫~

千日雪 接稿ing
【2021阿蒙生日快乐&mid...

【2021阿蒙生日快乐·“BUG”】21:00

阿蒙蒙生日快乐!

【2021阿蒙生日快乐·“BUG”】21:00

阿蒙蒙生日快乐!

薭砯

【2021阿蒙生日·“BUG”】【蒙克】蜉蝣

Summary: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而尽其乐。

(大意:鹤能够活上千年,它可以尽情的飞翔、遨游,而蜉蝣这种小虫子早上出生,傍晚就死掉了,但它也知道在这短短一天的时光里尽情欢乐。)*summary的翻译和原文均来自百度

OOC,放飞自我,全文1w8,虽然写了我第n+1喜欢的梗但结局不是BE

祝蒙蒙生日快乐!!给你吃你最爱的小克(不是)

大眼→stay with lofer

数字:6⑧26⑥21(评论里也有)

——————


克莱恩开始厌恶每年的1月3号。

最初的契机是祂发现阿蒙的头上多了根白色的头发,那缕白色在蓬松柔软的黑色之间突兀到刺眼...

Summary: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而尽其乐。

(大意:鹤能够活上千年,它可以尽情的飞翔、遨游,而蜉蝣这种小虫子早上出生,傍晚就死掉了,但它也知道在这短短一天的时光里尽情欢乐。)*summary的翻译和原文均来自百度

OOC,放飞自我,全文1w8,虽然写了我第n+1喜欢的梗但结局不是BE

祝蒙蒙生日快乐!!给你吃你最爱的小克(不是)

大眼→stay with lofer

数字:6⑧26⑥21(评论里也有)

——————

 

克莱恩开始厌恶每年的1月3号。

最初的契机是祂发现阿蒙的头上多了根白色的头发,那缕白色在蓬松柔软的黑色之间突兀到刺眼。

一旦观察到这件事,克莱恩便难以忽视阿蒙的变化。

金黄的麦穗上坠着饱满的种子,在种子被摘下后,它们被焚烧、丢弃;细长的树枝上挂满沉甸甸的果实,一年又一年的孕育了不同却相似的后代后慢慢死亡。阿蒙活的像自由的风,他没有孩子,也不教导什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在自然规律之下,无法阻止的走向暮暮垂老。

克莱恩开始厌恶会留下烛泪的彩色蜡烛,开始对奶油香甜的味道感到反胃,开始憎恶系着丝带的礼盒,可是阿蒙喜欢蜡烛,喜欢蛋糕,喜欢过生日,喜欢祂给他准备的每一个生日礼物。

准确地说,阿蒙喜欢克莱恩用心给他准备的所有东西。


moyhconan
【2021阿蒙生日&middo...

【2021阿蒙生日·“BUG”】


阿蒙生快啦!

是蒙克向【暗示太隐晦了啦

【2021阿蒙生日·“BUG”】


阿蒙生快啦!

是蒙克向【暗示太隐晦了啦

朝彻见独(请看置顶版)

【2021阿蒙生日•“BUG”】神话溯源而上

原id朝彻见独,18:00

删号的时候忘记还有活动文了!还好有在小号发链接,试试看能不能补上!

summary:回到最初开始的那一天。


神秘数字:736814

uid:37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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怠惰的飞花
【2021阿蒙生日&middo...

【2021阿蒙生日·“BUG”】命定之日

阿蒙,生日快乐!

【2021阿蒙生日·“BUG”】命定之日

阿蒙,生日快乐!

闲云堕川(晚安ver.

【2021阿蒙生日•“BUG”】【蒙克】深梦洋流

🌟我肢解了盗梦空间

🌟第一人称。

🌟有点不知所云,但是新年快乐🎉


bgm:米津玄师《感电》


——————————

worktext:


我如今每一个梦都会以下落结束。有时候是高楼,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铁轨,城市最高的天际线地表距离我脚底六英尺。更多的时候是悬崖,下面是沉重的海洋,月亮的倒影像是漂游的苍白的尸体。在梦里我能看见的所有人都望着我,也许他们的脚下燃起地火,也许洪流吞没山脊淹没告楼,但尸体的眼眶依旧会朝着我,喃喃地,满怀悲伤和恶意地默念我听不清楚的词汇。我被注视着无处可去,只好一死了之,然后依靠死亡的拥抱带领我回到...

🌟我肢解了盗梦空间

🌟第一人称。

🌟有点不知所云,但是新年快乐🎉

 

bgm:米津玄师《感电》

 


——————————

worktext:

 

我如今每一个梦都会以下落结束。有时候是高楼,是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的铁轨,城市最高的天际线地表距离我脚底六英尺。更多的时候是悬崖,下面是沉重的海洋,月亮的倒影像是漂游的苍白的尸体。在梦里我能看见的所有人都望着我,也许他们的脚下燃起地火,也许洪流吞没山脊淹没告楼,但尸体的眼眶依旧会朝着我,喃喃地,满怀悲伤和恶意地默念我听不清楚的词汇。我被注视着无处可去,只好一死了之,然后依靠死亡的拥抱带领我回到现实。当我选择这么做的时候,我永远都会在乌托邦的海滨沙砾中醒来。

 

乌托邦的医生声称我的梦游不是病理性的,无害温和如同老人睡眠时的低语。只是这种症候会让我每一个清晨从安静的海滩走回城市,一脚深一脚浅,黑色的外套沾满了海水,又很快变成白色的死去的浪花,这种感觉让梦境里的窒息更加真实,但我依旧能分清楚他是否是梦。

 

我拧掉衣服角上的积水,眼眶外我大概在某个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段里弄丢了了衣服水晶打磨的单片眼镜,如今现实我的眼眶前方空空荡荡,而梦里它依然存在,这也许是我的图腾,也是我的信标和辨识,就像每个人会理所当然地把期待放进梦里一样。我在白天每一个清醒的日子里把寻物启事或者悬赏公告挂满整片乌托邦,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这个街道或者这件事情本身就似曾相识。也许漂流到乌托邦前我是个流浪的旅行家,也是一位以追赶取悦为乐的法外之徒,总而言之,我并不厌恶逃跑或者在背后穷追不舍。

 

我依靠我丢失的东西去寻找真实和梦境的分界线。

 

那些梦境中我戴着眼镜在另一个有时也会有乌托邦的世界流浪,一只黑猫叼着灯跟在我脚印后面,偶尔他会放下灯跑入黑暗,我试着把他叫回来,但我只看见他消失的地方有人在望着我。他提着另一盏昏黄的油灯,如同守夜的幽灵。

 

我常常追不住这样的残影,每当迈开步子的时候,崩塌的流沙会将我吞没,我似乎在叫他的名字,但声音是被抹去的,嘴唇一开一合,熟悉而潮湿,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深色的眼睛如同某种夜晚,他用某种我无法理解的表情面对我,在同一刻沙粒化成的腥咸海水把我拍入浪花。下沉,再下沉。我忘了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以至于在这种时候我的心脏竟然会抽痛。我想我和他也许有什么关系才对,应该是他了解我的过去,或者说我们之间超越了记忆,是朋友,是仇敌,是夙愿,或者——

 

我想不起来该如何形容那种和生病体征一样的情感。我离谜底,只是难以触及真实。

 

瞬间存在的慌乱让我醒来。这一次我安安稳稳躺在自己的睡床上,大口喘气,脊背弓起,窒息感带来的恐惧比一切记忆都要清晰。我下意识地捏了捏眼眶,依旧想不起来是怎么弄丢了单片镜——也许他们本来就不存在,我想,但肌肉形成的惯性比我残损的记忆可靠的多,我更倾向于相信身体的记忆。我走到阳台上点燃了根在公寓楼底下买到的卷烟,那些劣质烟草的雾气是灰色的。乌鸦飞过乌托邦阴沉的云层下。楼下的小姐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撑开雨伞,急匆匆地朝我道别。她的裙摆很好看,黑色缎面底子镶嵌着银白色的勾边,就跟金属一样闪烁,把我的大脑皮层刺激得发疼。

 

那一瞬间不存在的记忆是在宏伟的宫殿中不奏乐的双人舞。单片镜上因为过分凑近的呼吸沾满雾气。他在我的鼻梁上吗?大概吧。

 

“您今天要做什么呢?”这位女士对着我笑,我微笑着回应她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我要继续做梦,好见见那个“偷走了我单片眼镜的先生。”我想女士大概是把我的回答当成了一句玩笑,毕竟她在做的也仅仅是中规中矩地祝我好运。好运是稀有的东西,值得一位善良女士的祈祷。我同她告别,循着公寓的楼梯回到房间,床上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笔记无从下手,我倒在扶手椅上,闭眼,入睡。

 

我知道今晚我就能碰到那个不速之客了

 

所有的人都说我的梦病了,病得千疮百孔,而且这个世界上没有月亮会是病态的白色,但我很好,月亮也不错。我在荒原上仰望它,那种白色令我既陌生又怀念。我所不知晓姓名的人站在远处,月亮下他就像星星里长出的亡灵。乌鸦停在我的肩膀上,拔下羽毛放在我手心里。这一次我呆在原地,他向我走来。我看见他盯着我鼻梁上的单片镜陷入了几秒钟的沉思。我试着朝不速之客搭话,他回应了,并且告诉我今晚的梦境很不错。

 

“你是怎么评判梦境标准的呢?”我试着模仿人类惊讶的表情,好吧还是失败了,我只有一个僵硬的皮囊。梦境的客人微笑着原谅我在这方面的笨拙,提起黑猫带给他的灯示意我跟在他背后。然后作为回答,他轻飘飘地告诉我,我的梦里有很多他感兴趣的东西。

 

"比如?"

"比如你梦里的奇怪的故事,他们比一般的童话书还要有趣。"旅人说,"大概你自己也不知道你一共写了多少,但我很喜欢看那些神话,看神明坠落人间,或者罪人被驱逐到遥远的星辰当中缺,再或者,神明和罪人的爱情。"

他说的我已经记不得了。我没有在梦境里造访自己书店的习惯,没有人喜欢阅读自己的大脑。他似乎对我给出的回答也不意外,只是指了指前方说,我们只是在赶路的时候闲聊而已,不必当真。

 

我们走在一条从未走过的路上,平原在上升,而月亮在下降,闪电漂游于头顶和地平线外,若有若无,轻微刺眼。他停在咫尺的月亮之前,问我有没有想起来什么或者看见什么。

 

月亮里面是破碎的镜面,而我在不规则的影像里看见了乌托邦的高楼和街道。那些黑色的高楼在没有电灯的时候如同墓地,困住当中的流亡者。“这很像我生活的地方。”我告诉他,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太确定。

 

他看上去并不期待这样的答案,不再凝视那些镜子,而是转过身看着我。比起直视我的眼睛,直觉告诉我他更像是在盯着我的镜片,仿佛这是什么不应该出现在我身上的东西。旅人伸出并不用提灯的手试图触碰他,被我扭头避开,我是打算用并不熟悉肢体接触这样的话的敷衍过去的,但他先一步问道:“这副单片镜对你而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我的肌肉记忆和潜意识又一次代替我我出决定,这是我梦境的图腾和信标,是我入梦是唯一的安全感,是我的战利品——

 

我大概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站在月亮下大喊,这副单片眼镜是——

 

旅人用我读不懂的神情望着我。他似乎很高兴,又难以启齿。在他背后月亮上的镜片终于崩溃,尖叫着化为滚烫的雨滴,他挡在我身前,银色的热流烧焦了他的袍子,烫开他背部的皮肤。金色的血液循流成河。这个梦再一次在我喊出那个名字时崩溃。浑浊的河流把我拉回黑暗,我听见旅人伏在我耳侧说,答案错误,我很抱歉。单片镜被他轻巧地摘下,我嘴角留下一个陌生人的吻,下坠,清醒。手腕上的绳圈和梦里一样把我蹭得发痒。

 

他在崩塌的梦里被埋在月亮的残骸深处,我看见他伸出的手和水晶的残片一起被砸碎,心脏所在的部位不可抑制地抽搐。我忽然能够猜测出他能给我怎么样的拥抱,冰凉,病态,但足够有趣,就像拥抱一株有毒的花木一样

 

 

 

 

他为什么要说抱歉?乌托邦作为滨海城市一年四季不停歇的大风把我脑袋吹的风疼,思考梦里的问题也让我头疼。这里的楼其实都千篇一律,很适合不设置目的然后流浪,反正最后总会在正确的门扉上楼,找到自己的公寓。我窗户外的电线牵引得乱七八糟,乌鸦密密麻麻地落满可以落脚的地方,整齐划一地把头扭到右边。于是我想博物馆里挂的荒诞画也许就取材于人的日常生活,也许失意的画家可以画画我的梦,把它雕刻成没人参拜的彩格花窗。自由散漫的痴愚提着自己的一切跟着白狗的引导,愉快地跳下悬崖。

 

我依旧没有办法在乌托邦找到我的单片镜,我重新把寻物启事一层一层贴满可以够到的街道的墙面,油印的崭新的纸张代替发黄的电影海报。我问路过的人那部电影是什么,所有人都告诉我那是关于异乡人归乡的旅途,但是电影院再让上映前就关闭了,我看见电影海报里戴着高顶礼帽的主角压抑着发出亡灵一般的笑声,他把那枚原本属于我的单片镜藏在手心,就像变魔术一样抹消它。有的人没有办法踏足乌托邦,但也许无处不在,我知道我今晚又会在梦境里遇见他。

 

“上次我带你朝上走,但显而易见那是一条死路。”他重新出现的时候右手像是被折断了一样耷拉在长袍的袖子里,但旅人显得并不在意,他带我走到荒原上残破的教堂里,说要在这儿歇脚,我坐在讲经台上,感觉到他在背后自然而然地凑上来抱住我。也许旅人和我想象的一般人类有差距,也并不是亡灵。他的皮肤冰凉,但听得见液态的血在下面温热地鼓动。“今天你要怎么走呢。”我问他,显得心不在焉。旅人说我们朝前走吧,我想听你给我讲一讲你的梦境。

 

“我怎么会知道我的梦里有什么呢?”我跟着他笑。

 

“有和你有关的一切,这才是我感兴趣的地方。”旅人说,“你看,你现在记不住也说不出我的名字,大概也回忆不起为什么会到乌托邦。”他说的没错,我只是惊讶于在他提出来之前我似乎并没有去惊讶的想法。我们走到了另一个神似乌托邦的城市面前,乱七八糟看不出内容的霓虹灯和雨雾朝我扑来。我想这太糟了,梦境不能按照现实去创造情景,但我的梦并不听我的话,他还在忠实地还原我见到的思考的一切,唯独把寻人启事上原本的黑影清清楚楚地更改成了旅人的样貌。黑发,瘦削,眼神总有些沉重。

 

他先一步问我说这里有电影院吗,我们还来得及看一部电影。

 

人们会理所当然地把期待放在梦里,而我的期待也许真的是那一部夭折于影院倒闭的老电影。但你在梦里并不能看见超乎你想象的内容,就像你永远都翻不开你梦寐以求的小说结局。这个根本看不见内容,但是和他有关的剧情足以在大脑里回放良久。宿敌重修旧好坠入爱河真的很过时了。我盯着电影屏幕,他在我边上一点一点把爆米花丢进嘴里。投影机放出来的变回模糊的灰雾,一层又一层弥漫覆盖,但我总觉得那雾里有什么。

 

“说出来,那就是答案。”旅人忽然看着我,但是剧场的灯全都变成了点燃帷幕和穹顶的火,高温炙烤得我开合嘴唇的时候拉扯出血。电影院里那些沉默的观众和沉默的眼睛一齐转向这边,蛇群一样的火焰钻到地板下生长,逐渐包裹所有人,烤焦皮肉,骨骼华为耀眼的青铜。烟雾终于流出了幕布,在单片镜上沉积聚合,变成了巨大的爆发的恒星。在白炽光芒达到顶峰的时候我重新获得了一个吻。小心,悲悯,虔诚。我终其一生迟钝而无知,不明白在一次次的死亡和清醒中这样的索求是否有意义。烈火烧掉了旅人的痕迹,潮湿的吻无法扑灭火焰,也无法阻碍窒息。死亡的味道腥甜糜烂,在心脏血脉里只能停留一瞬。乌托邦的深海将我拖起,也许我就算投入洋流也不会漂离此处,他是我的故乡,我的囚牢,我无处可去。

 

 

 

 

而在新的一个早晨中重生的乌托邦,窗外的乌鸦和昨天相比又飞走了一半。楼下的守夜人聊着海水上涨的话题。他们的谈话就是今天的新闻。乌托邦也要被淹没到海中,一起由洋流收殓。所有人都满怀期待相互问候,说终于要结束了,太好了,祝您今日开心。我咬着劣质的卷烟问楼下的女士,可我还没有找到我丢失的东西,能不能晚一些再走向毁灭。

 

"可是它不会迟到。"女士用神往的语气安慰我。

 

"那您认识一个人吗……"我迟疑着继续开口,我为什么要去问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孩子有关我梦里的事情,但我还是问了,于是这位经营酒吧,圆滑世故的老板娘捂着嘴大笑。"你确实没有戴过单片眼镜,"她如是说,"但你该如何确定他就一定是你的东西呢?"

 

此处应当有不安的滑音下行。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盲目寻找的最大漏洞便是也许我寻找的东西本身并不存在。女士极具耐心地等着我把思路稍微抽出混乱的空间,然后露出了极度熟悉的,我在梦里的旅人身上看见千百次的笑容。一枚水晶打磨的单片镜凭空出现在她手上,女士将镜片别在眼眶,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的图腾在别处。"

 

"你寻找的人在等待你说出他和你自己的名字。"

 

我这才发现我连这些也忘了。电影里的灰雾再一次朝我和她站里的地方涌来,女士发出一声哀鸣,被拽着脚踝拉入浓雾中。我知道带走她的是什么。乌托邦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死亡。【死】就是蛰伏在黑暗里的野兽,无差别地撕咬带走鲜活的生命。守夜人们唏嘘不已走上前来,收好女士落了一地的手提包,饰品和小小的项链首饰盒。我旁观着,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问他们:"您们知道她的名字吗。"

 

"翠西。"守夜人们说,"她是乌托邦的翠西。"

 

我接着发问:"那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认识我想要找的人吗。"

 

守夜人木讷地摇头,缓缓重复我预想中的回答:"你不属于乌托邦,你要找的人也不属于——你们都不在愚者先生留下的剧本上,你们是异乡人。"

 

远处的灰雾传来隐隐约约的嗤笑。

 

 

 

 

"我有预感。"旅人提着昏黄的油灯走在我身后,"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你的梦境真的很有意思,再也见不到他们的话,我也会很遗憾。"

 

我似乎在走一截很长很长的向下的楼梯,梦境里是阴沉的白日,光芒微弱失真,无法穿透深渊的更深处。我扶着扶梯的木栏朝下走,眼前的画面是闪烁不清的,但不知为何,我依旧会感到如芒在背,就像千万次在梦境里被亡灵们齐齐注视那样——

 

旅人的手搭在我肩上,力气不大,比起招呼也许更像是安抚:你觉得为什么每一次他们都会这样看着你呢?

 

我会知道吗?当然不。理解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很困难。

 

我习惯性地抬了抬单片镜,却发现自己眼眶空空荡荡,没有熟悉的沉重感,也没有略微失焦的,不合适的视野。"你该把他还给我了,"旅人说,在我望向他的时候把镜片架到了眼睛上。在镜片触碰到皮肤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半边脸庞开始分离崩塌,融化成蠕动的透明爬虫,接连着落在衣领上。深渊里刺鼻的铁锈味终于冲进了我的鼻腔。那是我第一次在梦境里闻到现实的气味。

 

"我的眼镜……为什么会在你那里?"我终于问出了我一直悬在口中的问题。

 

"我没有办法偷走梦境图腾的,这会让我们都被困在梦里。"旅人依旧维持他云淡风轻的笑容。松开油灯双手举起投降:"我能偷走他的话,只能说明——"

 

"你的图腾不是他,【   】先生。"

火舌再一次像电影院里一样出现,迅速引燃他被煤油浇湿的,绣满银色时钟的长袍——一瞬间的头痛欲裂。我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在阻止我重新回忆起旅人是谁。我在每一次冲刷上岸的时候都会忘记一些事情,但我记得那种笑容里冰冷的无机质感。他就像乌托邦里时而沉睡时而清醒的死的野兽一样。永远存在,永远是这个城市无尽夏天的幽灵。

 

现在这个幽灵要惩罚说出梦境秘密的旅人,但我已经在混乱中踏空,接下来,失重俘虏了我。

 

我有一次听见了绳圈在皮肤上摩擦脱节的声音。一通走向崩坏的还有我头顶越来越远的楼梯,深渊,天空里的云层,以及追着我跳下高梯子的旅人,或者天使。天使就是他那样的吗?我不着边际地思考,蠕动流失的环节虫类,张开的破碎的黑色翅膀,超新星爆炸一般炽烈的虚影。旅人也许是想拉住我,但他的手指勾住了我的袖口,然后从手腕上扯出了被藏起来的黄色水晶。

 

深渊睁开了密密麻麻的赤红色的眼睛。

 

"醒过来,愚者先生,克莱恩。"

 

他是这么喊我的吧,这一次我听清了。接下来是嘴唇覆盖嘴唇的冰凉潮湿与海水灌入肺部的冰凉潮湿。海潮将我抛入深渊深处。缺氧和疲惫让我合上眼睛。睡着或者醒来的前一刻,我看见一只小小的白色的乌鸦,拍着翅膀从我胸口飞走了。

 

 

 

我再一次在乌托邦的海滩上睁开眼睛。乌托邦今天天晴了,太阳很快把我透湿的衣服晒干。但是衣服上没有盐渍的痕迹。

 

我的袖口和眼眶都空空如也,但我已经不会再去困扰这些事情了。我按照记忆走回了自己的公寓,在客厅的抽屉里有一把手枪。今天的窗户外没有密密麻麻的乌鸦,我扣动了扳机。

 

 

 

 

我听见有人打开了大门。我大概是睡着太久了,并不记得这是哪里,那些乌鸦停在从枯萎逐渐变得新鲜的花枝上,凑在一起低声交谈。我面前的不速之客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没有单片眼镜,也没有崩坏的脸庞,但仍然让我感到下意识的胸口抽痛。

 

"早安,愚者先生,克莱恩。"旅人对着我笑,把水晶磨成的单片镜和水晶磨成的灵摆重新放在我手心里。

 

现在我想起来了。

 

"早安,阿蒙。"


我如是说。

 

 

fin

 


我推又紧又湿润

【2021阿蒙生日·“BUG”】戒指锁

Summary:趁着你仍然忘却,趁着你还没懂他其实爱你。


蒙蒙生日快乐!!!!


人来人往的街道口上突兀地立着一把烧焦的座椅,椅子整体都被烧成了碳黑。原是坐垫的位置只剩下了薄薄一层木板,其上放着一双黑手套,还有——


这是阿蒙第七十三次回到这个街口。

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地经过这个路口,涌动着流向不同的归所。女人牵着小孩的手,男人抱着盛满面包的纸袋,连风衣下摆沾上了泥水都未曾发觉。除了贝克兰德一向湿冷的风的味道,每一波不同的人流都会带来不同的食物香气。一身黑袍的阿蒙分辨着,这个家庭偏好甜食,乳脂松糕的甜香浓郁到近乎实体;上一个人提着一兜豌豆炖羔羊肉小步快跑;再上一个...



Summary:趁着你仍然忘却,趁着你还没懂他其实爱你。


蒙蒙生日快乐!!!!




人来人往的街道口上突兀地立着一把烧焦的座椅,椅子整体都被烧成了碳黑。原是坐垫的位置只剩下了薄薄一层木板,其上放着一双黑手套,还有——


这是阿蒙第七十三次回到这个街口。

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地经过这个路口,涌动着流向不同的归所。女人牵着小孩的手,男人抱着盛满面包的纸袋,连风衣下摆沾上了泥水都未曾发觉。除了贝克兰德一向湿冷的风的味道,每一波不同的人流都会带来不同的食物香气。一身黑袍的阿蒙分辨着,这个家庭偏好甜食,乳脂松糕的甜香浓郁到近乎实体;上一个人提着一兜豌豆炖羔羊肉小步快跑;再上一个小男孩举着清香的红苹果蹦蹦跳跳投入长姐的怀抱。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不应存在于此的神子,除了祂之外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街中心放着一把烧焦的座椅。



不愿靠近那把椅子的原因两个,一是因为那双让祂本能留有某种条件反射的黑手套,二是因为祂的神性直觉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恶意。这两种矛盾的感知交织到一起,让神子探究真相的欲/望被钉上了一条木板。

但也仅仅只是一条而已。


好吧,好吧。阿蒙扶了扶帽檐宽大的黑帽,假装自己在无奈于被迫去一探究竟,既然有哪位存在无聊到发了疯非要祂去坐那把诡异的椅子,祂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摊手。

欣然坐下后阿蒙微笑着拿起那双朴素到极点的黑手套,对着自己的手比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得出这双手套的主人比起祂应当更为瘦小这个基本无用的结论,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刚刚能被祂嵌合进自己掌心,指缝与指跟亲密无间浑然天成。

这个比喻一点也不阿蒙,但神子奇怪地从这个行动及结论中获得了某种满足。



最后剩下的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金属丝。普普通通的银色金属,不是首饰常用的铂金或者银,就是极为廉价的铁丝,随处可见。它似乎因某人为了将其塑造成某个形状而反复拧过,哪怕被尽力抚平复原,但仍然留下了不可抹去的痕迹。

“这可真是有意思极了。”时天使整个人躺进靠椅里举起铁丝看着它自言自语。

咦。祂睁大了眼,突然从铁丝的形状获得了灵感,阿蒙手指用力,顺着上一个人的力道慢慢将铁丝拧成一个小小的圆圈。祂再加固了一下,一个大小适中的圆圈服帖地躺进了神子的手心。



铁丝被复原的瞬间,好像有一层原本笼罩在阿蒙身上的滤网悄然融化,原本近乎无声的街道被沸沸扬扬的人声填满,飞扬进祂的听觉系统。最突出的是某个找不到方向的女声,中等年纪的成熟女性嗓音。

她吵吵闹闹地说:“戒指!婚姻的钥匙,爱情的枷锁……你不觉得这玩意在手指上像绞刑索吗?可偏偏这么多人前仆后继自愿被套上,赶着享受窒息……”

这句话说完后,那层滤网又重新网到阿蒙身上,街道重新寂静无声。之后阿蒙无论怎么拆开铁丝拧好,都没有触发一次事件。


阿蒙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把手,沉思着把玩那枚被反复塑造的铁圈——戒指。

对方希望祂可以留在这个街道上,这是第一个目的。其次是复原铁丝触发的对话,这是另一个提示。那个存在目前没有恶意,只是像进行某种流程一样从容不迫地将一层层任务派发下来,是在指引自己去做什么。

祂将目光移向那双黑手套,把简陋的戒指套上左手手套的无名指,原因是祂刚刚听到了提示词:婚姻。


效果立竿见影,那层滤网又一次消失了,这次复原的是时天使的部分非凡能力。

等等,不对!

当阿蒙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祂的面容仿佛融化一样开始掉落十二环节的时之虫,它们落到地面就如同被吸收一样直接消失不见。造成这一切的是直接从身体内的非凡特性诞生的恐怖的、磅礴的、难以理解的毁灭呓语,时天使本来能及时通过制造分身避免这种情况,但刚刚祂的大脑被什么力量愚化,根本无法做出反应,故而祂从头到尾完整地听了那一串饱含痛苦的嘶哑的呓语——

不要戴上、不要戴上戒指……!

这是祂自己的声音。



祂忘了什么?

化成手指的时之虫重新蠕动着,黑手套因此掉到了地上,原本戴在手套上的戒指也咕噜噜的滚走了。但是阿蒙此刻已经无暇顾及其他,祂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清晰,又如此惊怒地认识到一件事:祂忘了什么。

仿佛可以直接撕裂头脑的痛苦中,神子拼尽全力抓住记忆的最后尾巴,想起那个铁丝是祂在贝克兰德的一条街道上使用偷盗者的能力偷来的。祂、他们的身侧就是一家珠宝店,贵族小姐爱得发狂的钻石戒指熠熠生辉,但阿蒙知道他想要的不是那个,他说我要你自己给我的,琥珀色眼眸里是比烈日更灼人的期待。

而祂便用那根铁丝做了一枚戒指,在街上单膝下跪交给了对方。


阿蒙还想起了更多碎片式的记忆,早晨的吻、午间的两对餐具、夜晚温热的触感,可是这些记忆经不起回想,轻轻一碰就散了。剩下的更多是铁锈味组成的悲伤,祂从未尝过的无能为力以及愈加恶化的失控。

前调像冬季的冰雕,美丽到自从拥有了就每时每刻担心失去,短暂且脆弱,只有之后的沉重才是主调,每一片碎裂的冰块你每一个独处的时候都会化成千百倍的钉子锤进你已经失去他的身体里。



黑夜伴随着命运一起降临,祂听到宛如安眠曲的声音,轻柔地劝导:戴上吧。祂听到命运被书写的声音,落笔的字迹是:祂戴上了那枚戒指。

可阿蒙还能正常思考,本应最有力的盲目痴愚的权柄没有降临。


祂捏碎戴在右眼的单片眼睛,直接把碎片连着暗示自己清醒的意志一起切进肌肤:“我拒绝。”

“他也是这么希望你的。”小夜曲一样的女声响起,一片星空般的黑纱托起滚到墙角的戒指回到阿蒙面前:“这是他最后的愿望。”

“他已经成了屏障的一部分,现在搬出他是不是太晚了?”阿蒙直起身冷笑。


宛如金色的太阳般的男子微微笑了一下:“不会的。你心知肚明,他会一直这么希望下去。”

“你看。”亚当近乎遗憾地说道:“他来了。”


戒指凭空漂浮起来,它缓慢又坚定地套上阿蒙右手食指,一点点地向里推进。在时天使愤怒地切断自己的手指之前骤然在指根停下。

那股力量伴随着整个街道一起摇晃、坍塌,有一道无形的锁死死锁住阿蒙大脑的一部分,祂的记忆开始被一双无形的手温柔拂去,如同泡沫融化在日出之前。

不再记得神弃之地撕扯着的感情,不再记得他炸开在你眼边的超新星,不再记得那枚戒指原本只是为了回应某一个人的期待。



阳光和黑夜一同褪去,空荡荡的街口只余阿蒙一人。

祂疑惑地揉揉眼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苦思冥想也没有结果之后决定离开,在转交的商铺里看到了今天的日期。

曾经好像会有人提醒这是祂的生日。

*end



阿斌今天也在努力
【2021阿蒙生日&middo...

【2021阿蒙生日·“BUG”】



性转·OOC注意⚠️


肆意妄为的阿蒙,在源堡遇见了她的圣女……

【2021阿蒙生日·“BUG”】



性转·OOC注意⚠️


肆意妄为的阿蒙,在源堡遇见了她的圣女……

阿尔卑Z

【2021阿蒙生日·“BUG”】如何驯养祂

🧐祝阿蒙生日快乐ww

本篇是蒙克cp向


ddl战士重出江湖……!死线滑铲!!

预警:非常多的ooc/乱成一团的剧情/设定七零八落/标题和正文不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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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用拥抱,用亲吻,用爱,用漫长的时间,用一切温暖与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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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在第二十八次碰上阿蒙的耍赖后,克莱恩终于下决心分出一团灰雾来做一个尝试。捏在他手心的源质缓缓变形、凝结,最后组成只有他能看见的朴素黑皮本,甚至贴心地附带一支钢笔。


  克莱恩略显惊讶地摸了摸它质地细腻的纸张,这像一个奇迹——毕竟他并不觉得能成功。而现在看...

🧐祝阿蒙生日快乐ww

本篇是蒙克cp向


ddl战士重出江湖……!死线滑铲!!

预警:非常多的ooc/乱成一团的剧情/设定七零八落/标题和正文不搭边

——————————————————

Summary:用拥抱,用亲吻,用爱,用漫长的时间,用一切温暖与泪水。


——————————————————

  0.


  在第二十八次碰上阿蒙的耍赖后,克莱恩终于下决心分出一团灰雾来做一个尝试。捏在他手心的源质缓缓变形、凝结,最后组成只有他能看见的朴素黑皮本,甚至贴心地附带一支钢笔。


  克莱恩略显惊讶地摸了摸它质地细腻的纸张,这像一个奇迹——毕竟他并不觉得能成功。而现在看来,源质能做到的远不止他所熟知的那些……那它是否能变出非凡特性,或者金磅?


  可惜的是这个念头刚起,四周弥漫的灰雾便很富有人性地缩了缩,像是在说自己没有这种功能。克莱恩摸了摸鼻子,转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本子上。


  比起寻常的本子,它看起来有点旧。克莱恩直觉它带有某些非凡能力,只是无论怎么占卜、研究,都得不出什么信息。不过灵性告诉他可以使用,没有危险。


  他犹豫着拿起笔,翻开第一页。



  1.


  警惕推销员,尤其是推销食物的。


  这是众多行走人间的灵之虫其中之一的惯例报告。听起来奇奇怪怪,不过看这位身份为警察的密偶满脸愤怒,就连语气也透露着几分恼火,想来还是值得重视的。


  原本坐在高背椅上放空大脑的愚者先生端正了坐姿,带了几分谨慎地翻阅起他传回来的记忆。克莱恩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想法:说不定是阿蒙干的,毕竟祂自末日结束后就开始喜欢找机会骚扰灵之虫。


  顿了顿笔尖,克莱恩在这句话下加了一条横线,并标注要永远相信自己涉及阿蒙的直觉。


  记忆很快就被吸收完毕,彼时还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愚者先生当即眉头一皱。只见阿蒙迅速做出搭讪、推销、尾随、进屋等一系列行为,且该行为发生过不下十次,由不同的分身相同的嚣张完成。


  这不是唯一一个,已经有很多灵之虫报告过自己被阿蒙盯上了,有的颇为困扰,有的直接下落不明。这些灵之虫是他维持人性的重要存在,不容许有任何差池,更何况被阿蒙干扰。


  他笑了笑,心想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阿蒙是不是觉得末日期间的合作关系能一直保持?


  “嗯,为什么记忆断断续续的?”在即将找祂算账前,克莱恩随口问道。虽然灵之虫本质上就是他,但又并不完全能和他记忆同步。


  外表保持着本体模样,五官普通却带着书卷气,身穿廷根警察制服的年轻人悄悄挪开视线,耳朵尖有些泛红。


  “……没什么,被阿蒙偷走了。”他小声说。与本体不同的是,序列八的灵之虫密偶人性明显要充沛不少,情感也是如此,所以克莱恩虽相当于在和自己对视,但没能理解这份情绪。


  以前能,作为旧日的祂不能。毕竟不能指望经历几轮消耗和争取的神明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能有微弱的喜怒哀乐,已经可以称得上好了。


  所以他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握着手杖离开源堡。顺着某种微妙的联系,他很快就抓住了罪魁祸首。


  序列三的阿蒙分身在旧日面前什么也不是,黑色卷发的甜点推销员手里还提着蛋糕,与本体如出一辙的脸让克莱恩看了莫名有些手痒。分身眨眨眼,顺势把蛋糕递过去:“亲爱的愚者先生,进来坐坐吗?”


  ……这不是那只灵之虫密偶的居所吗。克莱恩有那么一瞬间感到茫然,然后又重新陷入了沉静。他接受了邀请,走进客厅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挑一个去处,符咒或者密偶。”


  “您不找本体,却拿我一个可怜的序列三分身开刀么?”


  “不。”克莱恩如此说道,“准确地说应该是我打算针对你们所有来攻击灵之虫的阿蒙。而你的本体让你们这么做……看在先前末日的份上,祂留在最后。”


  听着听着,分身居然露出了笑容:“噢,这样啊,那您打算怎么对付我们?”祂捏捏右眼眶,那里本来有一片水晶镜片,现在它正套在克莱恩手上。


  “掐死。”他说。


  堂堂旧日,亲自神降只为掐虫子……这都是本体罪大恶极,劣迹斑斑以至于现在稍微有所动作就要被拉到最高警戒,最好掐死胎中。分身不由感慨。不过祂知道,克莱恩其实并没有到生气的地步,最多就是被惹烦了。但无论怎样,他的到来既是出乎意料又是……


  “我们可称不上攻击。”最后阿蒙分身耸耸肩,“是友好交流。”


  “这叫违法犯罪的变态行为。”


  “我们一致认为这些对您不算变态,虫之常情。不过尊敬的愚者先生,您不如猜猜本体在干什么?”


  “不猜。”克莱恩站起身,淡淡地说。


  分身阿蒙刚抬起手想说些什么,结果目光立刻呆滞,恢复正常的时候已经不见克莱恩的身影。


  盲目痴愚……除此之外克莱恩什么也没做,甚至看起来有那么一丁点无奈。祂捏捏眼眶,心想,这算不算好消息?



  2.


  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大概平静了一个月,克莱恩再次接受到来自灵之虫的异常报告。祂投下视线,有些疑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侦探。


  这只灵之虫看起来有些古怪,整个人蒙在被子里,报告过后一直到现在都一声不吭。克莱恩随手同步记忆,却发现这几天的都是一片空白,似乎被谁偷走了。


  ……又是阿蒙。克莱恩抿了抿唇,罕见地露出了头疼的表情,但是祂又并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到灵之虫的举动,只是偷走了记忆而已。


  侦探灵之虫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眼神茫然,脸不知为何有些过于红了。克莱恩仔细看了看,他身上除了脖子上有个明晃晃的牙印外别无他物——阿蒙难道是打算吃吗?直接张嘴咬?


  想象一下画面,黑色卷发的时天使凶残地在密偶上咬一口……克莱恩莫名有些想笑,心想怪不得祂要偷走记忆。


  不过这只灵之虫还是收回吧。他叹了口气,抬起右手揉了揉额角。


  出于一些原因,他不太想第二次找阿蒙,而且找了也没用。即使只是分身,祂们也非常狡猾,每一次都把线索处理得干干净净,对他没有其他过界的影响,本就没有理所应当下手的理由,现在更是无从处理。


  去找阿蒙本体吗?那个不知道在哪的时天使?愚者先生重新坐回了源堡的高背椅上,深红星辰在他面前铺散开,祈祷声像海浪一般重叠着在耳边回响。除了每周一次的塔罗会外,这里的景色一成不变,灰雾,以及角落的杂物堆。


  他不太像一个早已晋升旧日的神明,反而各方面都和从前的自己保持一致。但总有些地方过于违和,克莱恩偶尔会茫然于自己游离于过往外,变得不再像“克莱恩·莫雷蒂”,或者说“周明瑞”。


  成功战胜天尊,掌控力量渡过末日,一切都很好——所以这是值得的,即使他失去了太多。



  3.


  小心路边的动物。


  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历史教授愤愤不平地报告着,序列3的灵之虫看起来像是在林子里滚了一圈,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一不是红的,还带着些许印痕。按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能让一位古代学者变成这样,除非序列比他高。


  “因为只是一些鸟类……”对方解释着,声音逐渐放低,“所以我并没有使用非凡力量。”


  他有些话没说出口,比如他在被鸟群围住后又发生了什么。历史教授悄悄隐瞒了下来,而本体似乎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也许是习惯了,毕竟最近灵之虫发来的异常报告与日俱增——一个月安静之后首次试探,发现克莱恩不予处理后便变本加厉了起来。


  阿蒙,惯会得寸进八尺。



  4.


  躲开邮差。

  别给陌生人开门。

  贝克兰德新来的那家蛋糕店里全是阿蒙。

  好奇心不能太重。

  不要随便答应别人。

  ……

  灵之虫们一声声地发送报告,虽然或多或少都是一腔怒火地诉控阿蒙的罪行,克莱恩却并没有从其中找到真正的厌恶之情。


  甚至有某种更微妙的——他的人性——似乎更加稳固了,最近频繁的情绪起伏就是佐证。


  “阿蒙。”他闭上眼睛,突然喃喃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灰雾凝固了几秒,在主人的默许下,黑色卷发、身着长袍的时天使微笑着出现在神明的面前。祂微微附身行礼,接着说:“您的时之天使为您效劳。”


  克莱恩看着祂:“你——”


  “这是一个秘密,关于你,也关于我,您可以猜猜看。”阿蒙仿佛早有预料般地说,“或者我现在告诉您?”


  愚者先生摇了摇头。


  “好吧,不过为了表示欺瞒了您的歉意,我可以答应您一个要求。”时天使相当礼貌地说,这不像祂,克莱恩知道一切都是伪装罢了。


  “我不需要。”他说。


  “好的。顺便问一下亲爱的愚者先生,我可以留下吗?作为您身边侍奉您的时之天使?”


  “你想再尝试一次超新星吗?”



  5.


  但最后克莱恩还是对阿蒙留在源堡登堂入室的举动视而不见。两人相处异常平和,阿蒙想做什么他都没有阻止——除了阿蒙要求给祂恋人牌。


  一边是灵之虫们的报告,一边是阿蒙死活不说的“秘密”,克莱恩选择放弃。总归那些密偶并没受到确切的伤害,何况阿蒙还一副我也阻止不了分身、绝不合作的态度。


  某天他实在是受不了灵之虫传过来的情绪和记忆,这才把阿蒙的承诺从记忆的角落里拽出来,想要祂好好管管分身,奈何对方只是微笑着回答:“您不是说过不需要么?”


  克莱恩沉默不语,转头就把阿蒙丢下了源堡。



  6.


  写到这里,克莱恩才长舒一口气,颇有些高兴地看着自己写下的阿蒙罪行,满满当当一整本,一直到现在,事无巨细。


  或许这本子可以命名为乌鸦犯罪实录。他没来由地闪过这个念头。



  7.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闲散时光。


  克莱恩发现自己正逐渐从沉寂冷漠的状态中抽离出来,虽然缓慢,却非常鲜明。也许该感谢阿蒙?他看了一眼手里的黑本,上书几个大字:乌鸦犯罪实录。或许……不,还是算了吧。他嘀咕道。


  还没等他思考多少,阿蒙的祈祷挤开其他的星辰,霸道地占据克莱恩的视线。他皱皱眉,很快又舒展开,点开那颗鼓胀的红色星辰。


  “我想是时候把它送给您了,亲爱的愚者先生。”祈祷中阿蒙说,“果然还是有人性的你更可爱。”后一句有些模糊,克莱恩没能听清。


  “现在,收回您所有的灵之虫吧。”祂说。



  8.


  没有理由地,克莱恩下意识地遵循祂的话。很快,不过片刻,那些灵之虫的报告戛然而止,一个接一个地被灰雾包裹,收归到本体。


  灵之虫的那些记忆被归还了。


  无数个亲吻、拥抱、交融,以及无法言说的喜悦和爱意,巨量的情绪冲刷着苍白的神性,反使人性占了上风。他看见晨曦中的相拥,看见一起度过的下午茶时间,看见共饮的一杯甜冰茶,也看见带着清晨露水、初次绽放的盛放玫瑰。阿蒙分身将它递给侦探,密偶那熟悉的脸庞上洋溢着许久不见的温暖笑意。


  “惊不惊喜?”阿蒙微笑着问,祂突然叹了口气,“您似乎忘了这么件无足轻重的事,我们是恋人。啊,虽然您并不愿意承认。”


  “现在轮到我给您来一次‘超新星’,不知道您是否满意。”时天使轻笑着说。


  克莱恩·莫雷蒂清醒过来,静静地看着对方。


  似乎过了很久,一个吻才轻轻落在祂的唇上。


  .

  小小后记:


  “乌鸦犯罪实录?”阿蒙指着本子问。


  “送你的,惊喜吗?”克莱恩呵呵笑了一声,说,“这样你就可以好好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事。比如今天,你的分身又一次带走了我的灵之虫密偶。”


  “分身和本体要分开谈!”阿蒙抗议。



-end-


写之前:这个梗真不戳

写完后:没救了,建议直接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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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的极光

【2021阿蒙生日·“BUG”】13:03

阿蒙生日快乐!我因为想不出好文案于是在发鸡汤……

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大家都要加油捏!!

【2021阿蒙生日·“BUG”】13:03

阿蒙生日快乐!我因为想不出好文案于是在发鸡汤……

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大家都要加油捏!!

苏小璟

【2021阿蒙生日·“BUG”】【蒙克】观世

    *Summary:克莱恩决定毁灭世界。

    *我流OOC。恶堕(?),但是清澈见底,毫无杂质。

    *9000+,短篇一发完。

=======================================

    「你透过祂看世界,而祂立于世界看你。」


    1

    “结束战争最好的方...

    *Summary:克莱恩决定毁灭世界。

    *我流OOC。恶堕(?),但是清澈见底,毫无杂质。

    *9000+,短篇一发完。

=======================================

    「你透过祂看世界,而祂立于世界看你。」

 

 

 

    1

    “结束战争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2

    阿蒙真的很瘦。

    克莱恩第三次从历史孔隙里拿出伦纳德廷根时期的衬衫,到祂身上依旧是松松垮垮不成样子,再配上过分白皙的脸庞和梳理了一半的头发,简直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除了您的神国,我确实无家可归了。”

    阿蒙熟稔地偷走了克莱恩的想法,没敢多留,又迅速放回原处。

    祂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从未打算吸取在「源堡」第一次陨落的教训,对于父亲的千叮万嘱也只是抛于脑后,反正克莱恩总是会原谅祂的。祂有太多的方式能用来取悦自己的神灵,没办法,谁让祂是圣典里记述神灵最宠爱的天使。

    阿蒙拉了拉不合身的衬衫,打算从某位幸运的时之虫身上窃取一件精心裁作。

    祂的神灵,同时兼做情人的克莱恩拧着眉头,收回探入历史孔隙的手,抢在阿蒙开口之前说道:“我希望这件衬衫能够合身。”说完抬起右手,迅速打了个响指,让愿望得以实现。阿蒙感觉到衬衫变得更加服帖和修身,领口完美地合拢,烙上金色的家族纹章。

    “下次可以试试「嫁接」一家衣帽店,我想要新的手套。”

    “别得寸进尺。”

    克莱恩动作娴熟地给祂打上领结。

    祂嘴上连连答应,趁克莱恩取领针,偷走了神灵的一个吻。

    窃贼不需要明白飨足的意义,而对于一位天使之王级的窃贼来说,「窃取」俨然已经是生活方式之一。阿蒙打理好微卷的黑色短发,而后蹲在灰雾深处的杂物堆前艰难地翻找戒指盒——祂们在神弃之地竖立乌鸦雕像的废弃教堂里交换戒指,虽然克莱恩并不认同,但还是把戒指带回了「源堡」。戒指的样式很简单,圆形宝石戒面上浮雕阿蒙家族的纹章,因此曾被伯特利当面讥讽是暴殄天物。

    有什么关系呢,选用最贵重的宝石只是为了让当时的小占卜家留下它。

    祂牵着克莱恩的手走在闪电频繁的黑暗里,反反复复提及宝石戒指不可估量的价值,顶级的「诈骗师」最擅长触动人心。祂很庆幸当时的克莱恩还不曾拥有动摇心灵的神性,从阿蒙身边逃离后,克莱恩再三犹豫没舍得丢掉戒指。

    祂看着阿蒙把找到的戒指盒拿到自己面前,邀功似地打开,露出一尘不染的宝石纹章。克莱恩深恶痛绝地缩起手,悔不当初早点拿去换成金镑:“我不会戴第二次的。”

    “您最宠爱的时之天使真诚向您祈求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阿蒙叹了口气,似乎早已知晓答案,平和地准备把戒指放回盒中。

    祂的神灵突然开口叫住祂:“等一下。”闭上眼睛,一气呵成地把宝石戒指扣进自己的无名指,而后故作镇定地表示,“没有下次了。”

    “下次可以用「愚者」先生您的戒指。”

    祂张开手掌,眼睛里熠熠生辉。

    克莱恩避开祂的目光,侧过身望向灰雾深处的奇异光门。

    阿蒙看不见这道光门,本能地循着祂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一望无际的灰白雾气。沉默半刻,祂听见克莱恩低沉地笑声逐渐拔高,最后回归冷漠:“当然可以。”又说,“但要等到战争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之后。”

    “我很期待,亲爱的克莱恩。”

    阿蒙穿上克莱恩递来的风衣外套,镶嵌细碎星光宝石的银质指针像树立的染血尖刺,而银白的无瞳之眼又如故乡的月光皎洁温柔。祂喜欢第三纪风格的古典长袍和尖顶软帽,喜欢克莱恩温暖的人类身体,远胜于鲁恩王国所谓体面人象征身份地位的装束。在阿蒙看来,人类在社会中是十分矛盾又有趣的生命,他们总有千奇百怪的方式在严格框定的社会架构里折磨自己,有时是繁复的正装和精美的饰物,有时是盛大的战争。

    是的,战争——

    末日后南北大陆爆发了数场战争。

    阿蒙看着笼罩早乌托邦外的雾气越来越浓,直至整个城镇被笼罩在无形的幕布下,连同岛屿一起消失在波浪翻涌的海平面上。

    祂不免苦笑,自己只是去拜亚姆遛弯,回来就连乌托邦的大门都找不见了。

    那座在乌托邦闹中取静的别墅,花园里还栽种着猩红蔷薇,从星界回来的阿蒙路过后取代屋主人占据了阳光最好的卧室,每天秘偶邮差都会准时把牛奶和报纸放在花园的小径上。圣阿里安娜教堂的玫瑰彩窗上多了只神采奕奕的乌鸦。阳光和煦的午后,只要在小广场上喂鸽子,就会引来盘踞在教堂塔楼的鸦群抢夺食物。

    旅客们被吓得四散奔逃,阿蒙在一旁拍手叫好。

    「源堡」里,祂的神灵没听完阿蒙的抱怨就将祂拉回灰雾之上。

    克莱恩毫不在意天使之王的满腹牢骚,好似忘记了阿蒙是被自己支使出去的。祂从阿蒙手里取回物品,拆开包装倒出一片崭新的镜片,祂最宠爱的时之天使就立刻安静了。

    从星界回来后阿蒙重新得到了一枚单片眼镜,是唯一性的替代品,充满了人类工艺的痕迹,连神奇物品都算不上。镜面仍然是水晶磨成,祂的神灵念旧,做得和原先一模一样,戴在右眼上的时候祂恍惚有了唯一性回归的奇妙错觉。

    也可能是非凡能力的作用,让祂有了过度的反应。

    作为三途经顶端的旧日,克莱恩能用位格完全压制住祂。

    然而早在末日前,祂们的相处方式在诸神中就不是秘密了。「源堡」大战的当天早晨阿蒙还流连在乌托邦,身边是睡得毫无防备的克莱恩。被摧毁本体之后,祂去星界旅行,美其名曰学习勇气和牺牲,拖拖拉拉到末日前夕才返回,下意识地又降临到乌托邦,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看见克莱恩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怎么了。”

    克莱恩穿戴整齐,拿着布满星光的手杖。

    祂用手杖轻点涌动的雾气,四周的墙面和手边的家具通通都不见了踪影,露出巨人居所般宏伟的宫殿,还有阿蒙熟悉的青铜长桌。

    阿蒙是塔罗会最后一个得到席位的正式成员。

    说是正式成员,祂还没来得及参加任何一场塔罗聚会。末日后「愚者」先生的神前会议就无限停摆了,克莱恩宁可长时间窝在乌托邦,也不愿回到「源堡」听取信徒的祷告。

    “我在想,晚上去看最后一次歌剧怎么样。”

    “可以。”克莱恩轻易地答应了。

    祂们一起穿过层层叠叠的虚幻大门,降临在贝克兰德郊外无人的树林里。

    阿蒙走在克莱恩身旁,从鸟语花香进入人境。远远望去,贝克兰德笼罩在淡淡的雾气里,哥特尖顶影影绰绰。祂曾在这里做过几十年的大公爵,戒指上的纹章也是阿蒙公爵时期得到的,也在这里和日后成为父亲的偏执狂兄弟一起设计狩猎了看着祂长大的天使。最后仍是在这里,祂失去了可以被称之为朋友的天使,自己也被驱逐流放于神弃之地。

    祂沐浴着金光灿烂的暖阳,忽觉得今天是个郊游的好日子。

    “我很久都没有来过贝克兰德了。”

    阿蒙乖乖收起往日的笑意。等办完了事情,祂的神灵会带祂一起降临万都之都,重新踏上阔别千年的街道,只为看一场无神在意的歌剧。

 

 

 

    3

    人的变化不是一蹴而就。

    而世界每天都在变化。神灵注视变化,感受变化,引导变化,干涉变化中的微小因素以修正世界的走向。末日只是其中一环,世界正是被无数环链接着,才让命运的河流有了特定的方向,也让神灵拥有维持状态的锚和改变状态的威能。

    “我改主意了。”

    克莱恩突然停下脚步。

    阿蒙多走了一步,顺势绕到祂身前:“是想到了更重要的安排吗。”说完又兀自疑惑地挑眉,没能想到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的事情。

    祂指着雾气缭绕的贝克兰德:“先把愉快的事情都做完吧。”

    阿蒙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伸手用指腹捻着祂露在正装外的宝石扣子:“如果您说的,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我会很高兴的。不过,我的主,您大概不会允许我把您的衣服弄皱,所以让我想想,是要现在先去贝克兰德喝上一杯甜冰茶吗。”

    克莱恩把祂的手拿开:“喝完甜冰茶正好能看下一场歌剧。”

    “听起来很不错。”

    阿蒙捏了捏单片眼镜的下缘,认真思考了计划环节的变化,似乎对结果并不会产生任何不利影响,于是心情愉悦地直接带克莱恩传送到贝克兰德城内。祂们出现在城中的瞬间,旧日支柱级的神灵就动用权柄,让守护贝克兰德的正神无从察觉。

    时之虫曾在贝克兰德劫持走黑夜眷顾的小占卜家。

    “这是你选择在这里现身的原因吗。”

    克莱恩看着近在咫尺的圣塞缪尔大教堂,轻轻叹了口气,并未打算过分苛责坚称自己不认路的天使之王。阿蒙亦步亦趋地跟在祂身旁,路过道恩居住过的伯克伦德街,别墅已经迎来了新的主人,被阿蒙毁坏的花园也修缮一新。

    “我还是更喜欢乌托邦的花园。”

    克莱恩的目光没有多停留:“等事情过去,我们可以继续住在乌托邦。”

    阿蒙凑过去,抬手扣住祂的肩头:“可惜以后不会再有新邻居了。”

    “会有新的秘偶住进去。”祂说话的语气很认真,应该是早有打算,“一切都会是新的。”祂把手插进阿蒙微卷的黑发里,像是抚摸家养的动物。阿蒙上去亲吻祂的神灵,神灵的唇是干枯的玫瑰,而祂是流淌金沙的泉眼。

    周围光影变幻,祂们转眼就来到国王大道上。

    克莱恩推开黏黏糊糊的小乌鸦,支使祂去买甜冰茶,自己则坐到广场一角的梧桐树下。

    阿蒙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杯甜冰茶。祂撇撇嘴在克莱恩身边坐下,递上其中一杯,另一杯随手放在身边。窃贼才不会真的乖乖排队,何况祂的神灵连一枚金镑都没给。克莱恩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接受甜冰茶,成神之后人类道德的约束力不再强烈,或许这也是祂能坦然面对造物主的原因。

    造物主希望祂能把阿蒙还给「混沌海」,克莱恩默了片刻,理直气壮地拒绝了。

    失去了序列一特性和唯一性的阿蒙没资格加入讨论。

    趁着克莱恩分神,阿蒙拉过祂的手,喝了一大口丝丝凉凉的甜冰茶。最受宠爱的时之天使鼓着腮帮子品尝许久,颇为无奈地表示:“其实我分辨不出味道。无论是我还是其他天使,都只能记住味道,却无法感受味觉体验带来的情绪波动。”祂眨着眼睛笑,“很有意思吧。传闻梅迪奇那家伙很喜欢红酒,但其实祂根本尝不出酒和水有什么区别。”

    克莱恩垂眸看向甜冰茶的杯子,深褐色的茶水映不出神灵的眉眼,而神灵平和的脸上也没有波澜:“食物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人性。”

    “有意思。”

    祂喝完杯子里的茶水,略作轻松地说道:“现在不需要了。我也记不得第一次喝甜冰茶的心情,只是觉得非要有一件喜欢的东西才能算作是活过的人。”

    阿蒙拧了拧眉头,祂不理解,也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打算。

    于是祂很快就越过话题,兴奋地拉着克莱恩往王国大剧院走:“接下来去看歌剧吧!”就像您说的,把愉快的事情都做完吧。

    祂拉着克莱恩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也没有看挂在外面的巨幅海报,开幕前甚至不知道歌剧的名字。祂不能懂得人类的感情,可这不妨碍祂看得很认真。

    大概是和祂那位偏执狂兄弟相处太久,阿蒙发觉自己也是个合格的观众。借着舞台的灯光,祂黑眸微转看向祂的神灵,无数的烛火在克莱恩眼中点下霞光。这是最后一个夜晚了,阿蒙忽然有些想念乌托邦,想念那些美好而虚幻的生活。

    “您真的是认真的吗。”

    “当然。”克莱恩侧目,轻轻笑了,“我一直都是认真的。”

    “没有反悔的余地?”

    “你可以——可以在任何时间选择回到亚当身边。祂能庇护你。”

    祂伸手抚摸阿蒙的脸,明明任何虚幻在祂面前都无所遁形,但于昏黄的灯光里,克莱恩竟有一瞬怀疑祂的真实性。啊,明明已经被神性蚕食的七零八落,新晋旧日的人性宛如惊涛骇浪中即将倾覆的孤舟,克莱恩仍然渴求着人类的情感。

    阿蒙按住了祂将要抽离的手,微微发热的脸颊贴住祂冰冷的掌心。

    “走吧。在歌剧落幕前就走吧。”

 

 

 

    4

    人究竟因何而存在。

    作为造物主之子,错误途径的天使之王,阿蒙会回答:“没有理由。”

    造物主觉得孤独,世上便有了行走的人和匍匐的兽。

 

 

 

    5

    再次回到贝克兰德郊外,天色已然透出昏倦。

    阿蒙陪着克莱恩一路走下去,道路尽头是成片成片新开辟的墓园。

    天色更加暗沉,祂不知从何处窃来一盏锈迹斑斑的马灯,为克莱恩点亮脚下的路。

    神灵明明不需要这点萤火般孱弱的光,然而墓园里弯弯曲曲,看不清目的的路却是没有尽头的河流,笼罩着阴森的薄雾,遮蔽神灵的视线。黑暗的阴霾里,阿蒙手里的灯光在路面上洒下细腻的无法滋润玫瑰的金沙,又被无情踏过,碾得七零八落。

    祂的神灵停下脚步,在无星的夜幕里凝望墓碑。

    阿蒙抬手,灯光照亮蒙尘的石碑。祂看到了上面的名字:「班森·莫雷蒂」,旁边跟着他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他们在庆祝末日结束的第一个新年里,死于针对贝克兰德的空袭。

    再往前走,又是一块相同质地的墓碑,属于「梅丽莎·莫雷蒂」,她的墓志铭是「孤独的小女儿终于走入家人的怀抱」。

    祂记得她,天真烂漫的女孩,触碰了神灵对往日的所有憧憬。

    梅丽莎从拜亚姆返回普利兹港口,死于海盗的劫掠。他们来自苏尼亚岛、劳斯、塞维亚和南大陆等地,战舰和枪炮从海上来摧毁他们的一切,他们又重新回到海上散布灾难。梅丽莎葬身大海,坟墓里只有她最喜欢的机械作品。

    克莱恩从消化唯一性的梦魇里清醒,又迅速坠入了另一个更可怕的噩梦。

    祂至今没法占卜出这位惹人怜爱的妹妹究竟漂浮何处。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记得祂曾经是「克莱恩·莫雷蒂」,孤独的神灵离开灰雾,兀自封闭了乌托邦。

    长时间无法得到「愚者」的回应,阿蒙紧接着来到乌托邦。

    神国的屏障似乎并没有将祂视作外来者。祂回到熟悉的家,克莱恩把自己埋葬在酒精和神奇物品带来的幻觉里。对于旧日支柱级的神灵,无数外力堆叠出的幻觉只能持续极短极短的时间,「源堡」依旧忠实地为它的主人净化负面效果施加的影响。

    祂的神灵在获得须臾的平静之后,继续挣扎在无尽的痛苦里。人性拉扯着神性,神性排斥着人性,感觉自己分裂为无数的碎片,奇妙地揉捏成团,又迟迟不能相容。

    克莱恩张开盛满夏夜湖泊的眼睛,犹豫着拉住了祂。

    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顶级的「欺瞒导师」动了真心,而祂的神灵得到了一个安宁的可以持续到永恒的夜晚。这本不该出现在祂的非凡能力里,但祂向混乱的神灵递出了属于魔女的蛛丝,缠绕锋利的尖刺,如刺穿夜莺的荆棘。

    克莱恩摇摇欲坠的人性选择了祂。

    失而复得的情人填补了属于人类的被孤独剜空的心。

    乌托邦忘记了日夜交替,「愚者」沉浸在华美荒诞的梦里,迷失在「时天使」的嵌合里。「古代学者」留在神弃之地的噩梦,无法被「奇迹」支配的身体反应,甜蜜的壶没完没了地漏水,比神奇物品的负面效果更强烈更持【龘】久的刺痛侵入灵性天空下心灵岛屿。

    随之而来的痛觉,无底的悲苦,消失于集体潜意识的海洋。

    祂的神灵又向无序痴愚的支配者更进一步了。

    “你被扣留了。”事后克莱恩穿好衣服,淡漠地说出这句话。

    阿蒙发出些许慵懒的鼻音,祂只披了一条薄毯,听着壁炉里的火焰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祂并不意外,而是欣喜于克莱恩选择了被超新星粉碎的曾经的敌人。

    克莱恩的手陷入阿蒙汗涔涔的微卷黑发,任由天生的窃贼偷走自己的吻。

    祂问:“结束战争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阿蒙懒洋洋地陷在鹅绒枕头里,仿佛是尽情舒展每一根乌黑羽枝的乌鸦。祂刚在神灵的口头承诺下窃取了对方藏在袖中的「恋人」牌,得以正式加入塔罗会。窗外暖融融的阳光透过隐秘的幕布在地上分割出凸肚窗的影,阿蒙下意识地按了按右眼眼眶,失去唯一性后祂时常感觉自己缺失了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祂想了很久,“父亲在的时候,祂们也没有停止过争斗。”

    “那你们是怎么平息战争的。”

    “支持其中一方,然后狩猎司掌战争的「红天使」。”

    屈腿蜷在单人沙发里的神灵笑了起来,笑声里透着疯狂,持续了很久的时间。

    阿蒙也觉得好笑,祂们真的平息战争了吗,「红天使」陨落后南北大陆就爆发了著名的「四皇之战」。三位建立帝国与秩序的真神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陨落,剩下被正神拥上皇位的那位让胜利的果实苍白腐败,陷入了力量带来的失控疯狂。祂的陨落同时也结束了众神纪元,让光辉的时间进入第五纪。

    最后,祂的神灵跳到阿蒙身上,企图恶意谋杀一条被扣留的可怜时之虫。

    克莱恩毫不收敛地仰头大笑,疯狂到维持不住人类的形态。

    祂说:“把两边都毁掉吧!把所有人都毁掉的话就不会再有战争了!”

    神灵幽暗的眼眸里流露恶意,而恶意又涌动着渴求阿蒙的答案。来吧,来证明我是绝对正确的,来吧——阿蒙绝不会认为克莱恩现在在对自己开玩笑,微妙的古怪感受太过刻意了。时之虫的天赋让祂得以规避掉神灵精神世界的威压,只是一瞬,连阿蒙也只能报以微笑的沉默,因为眼前的克莱恩太过真实了。

    “您是认真的吗。”

    “是的,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看看没有纷争的新世界。”

    阿蒙从容地微笑:“一个人都没有的话,岂不是很无聊。诸神失去了绝大部分的锚,祂们也会失控,这比末日来临更加可怕。”

    “用我们的子嗣啊。”祂的神灵勾出浮夸的笑容,“「欺诈」底层规则,或是借助「源堡」内消除掉污染的外神遗物,我甚至有些好奇会制造出什么样的怪物。但它们都无需智慧,只需要周而复始地活着,活到所有神灵都陨落。”

    “听起来很有趣。”

    克莱恩扬起下颌,眼中是破碎的星光。

    阿蒙从薄毯下伸出滑腻邪异的触【龘】手,紧紧抓住了高悬于灰雾之上的神灵。

    神灵已经完全从悲痛中走出来,祂的悲悯再也不为独立的个体停留。

    “最后去看看你爱过的人吧。”

    “你可真是……”祂的神灵低垂脑袋,埋进阿蒙的脖颈间。克莱恩有些神经质地想,祂该准备一只最华美的笼子,装下黎明、日落和名为「克莱恩·莫雷蒂」的时间。

 

 

 

    6

    帕列斯初次来到「源堡」。

    这个机会源于阿蒙用不光彩的方式赢下的赌约。

    索罗亚斯德家族最后的天使看上去垂垂老矣,迈入高序列所带来的的漫长生命力已经从祂身上流逝,显露出行至末路的颓败苍凉。祂对阿蒙的现身并不意外,早在命运隐士会察觉到「时天使」的失踪,猜测祂陨落成为「诡秘之主」的基石,帕列斯就从伦纳德口中获悉祂们隐秘而露骨的关系,并早已有了结论。

    重新成为造物主的亚当会把最宠爱的孩子藏在哪里。

    不,根本无需隐藏。

    因为执掌「源堡」与其三途径的旧日神灵已悄悄把祂庇护在圣典的光芒里。

    从拜亚姆海湾属于「愚者」的古老大钟被神子敲响开始,圣典中的时之天使就能在神灵的纵容下,分得信徒如泉眼不竭的锚,足够正常的锚。

    祂因此能行走于任何之地,连「愚者」的神国亦不会阻挡。

    阿蒙得以在霍纳奇斯山脉的混战后进入「源堡」,与刚刚晋升为真神,精神状态极度不稳定的克莱恩殊死一战。祂们都抱有将对方置于死地的觉悟,又微妙地为对手留下一丝生机。

    「错误」本体陨落后,亚当在海中孤岛治疗了克莱恩濒临崩溃的精神,让祂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调整状态,成为应对末日的支柱之一,而克莱恩,在最后还能被称之为「他」的时光里回到乌托邦熟悉的家中,坐在沙发上喝着加了过量柠檬片的红茶,又酸又苦的滋味刺激着麻木的味觉。

    祂等待阿蒙返回,即便知晓祂已经前往星界。

    一直,一直等到末日来临前,祂们才简短地见上一面,又匆匆分别。

    整个末日的诸神之战,阿蒙都站在亚当的阵营里,看起来乖巧得不可思议。

    帕列斯曾以为祂们再也不会回到从前。

    祂很快就放下往事,从长袍里抽出一封雪白的信,就近放在青铜长桌上。信封被非凡能力揉成惟妙惟肖的蝴蝶飞入克莱恩手中,顶级占卜家的灵感被触动,好似已经将信纸展平,浏览了一遍又一遍,足够把每个字都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这是一份讣告。

    用委婉的语言,沉痛的悲调,共同裱饰一个最坏的消息:

    伦纳德在南大陆殉职了。

    神灵将信推到阿蒙面前,好似这样就能把眼前的事实当做从没发生过的迷梦,狭着瞳仁的天使之王感觉到信纸上属于黑夜的气息。祂不舒服地揉了揉鼻子,同样没有选择打开,又用指尖轻轻将信封推远。

    “我知道了。”

    已成为旧日的神灵轻轻颔首。

    帕列斯愣了许久,衰老的身体更加佝偻。

    “我快要死去了。”孤独的老者请求道,“伦纳德曾经提到,在一本属于空想之龙的隐秘之书里封存了一位索罗亚斯德家族的后辈,我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够见他一面。”

    “这本书已经被我转交给了亚当。”

    克莱恩看向阿蒙,后者推了推单片眼镜:“就交给我吧。”

    年轻的神子带着帕列斯熟门熟路地去往「混沌海」。祂的神灵在虚幻大门关闭前,微微拧起眉头,把目光转向手边已经空无一物的高背椅。

    阿蒙没有耽搁太久,回来的时候多容纳了一份「命运木马」的特性。

    祂上前虔诚地拥抱祂的神灵,用肆意的热爱取悦祂的神灵,在无人的空旷大厅里剥落圣洁而隐秘的斗篷。扭动的灵之虫从足尖掉落,融化在神话生物纠缠的触【龘】手间,祂的神灵在阿蒙耳边说话,灼热的声音险些烫伤祂:

    “今天就去吧。”

    克莱恩用指尖轻点青铜长桌,四面升起神国的高墙,筑起扭曲的迷宫。

    “新的世界将会与明天的第一缕阳光一同落下。”

    “再也不会有人在战争中死去了。”

    祂用手指勾开阿蒙松松垮垮的腰带,让它滑落在地,发出暧昧的响动。神灵夸张地勾起嘴角:“现在,换身衣服,我们去贝克兰德。”

 

 

 

    7

    结束战争最好的方式是什么。

    毁灭一切,「诡秘之主」对自己的选择坚信不疑。

    祂千百次在灰雾之上俯瞰世界,落在贝克兰德熙熙攘攘的广场上,坐在遮蔽阳光的梧桐下,满眼都是积水中奋力活下去的蜉蝣。

    祂感受到人性的退潮,从最简单的味觉开始,到深植于血脉的亲情和友情。

    后来,信徒的祈祷、塔罗会成员的诉求也无法吸引祂的注意,太快踏入旧日之列的新生神祗越来越远离蜉蝣与土地,像是高悬于星空的混沌,无知而无序,痴愚却可怖。

    只有阿蒙能把祂带回来。

    只有阿蒙,只有阿蒙能让感受到肌骨下汹涌澎拜的情绪漩涡。

    可那是漩涡啊——祂坠入其中,孤独地溺毙了。

    祂举起唯一性幻化的手杖,让灰雾包裹进入「源堡」。巨人居所般的宏伟大厅空无一物,连青铜长桌和杂物堆也消失无踪。在祂和阿蒙脚下,雾气中露出一点蔚蓝,扩散开去,直到装进整个南北大陆。驱散了外神的屏障外,炽热的阳光在堆积的黑色幕布上透出些许鱼肚般的白,与星光搅成一团,分不清边界。

    神灵脱出人形,化身成为覆盖虚幻面具的斗篷,蜿蜒出无数蠕动的触手。

    手杖上,群星宝石依次亮起。幽黑深邃的天空扭曲了,银白的月华碎成光屑,可怕与疯狂的神祗连接了未知的领域,在南北大陆的上空,饥饿的巨口张开,将要吞下整颗星球。祂的希冀会在碎片堆砌的荒凉土地上萌芽,在比杀死阿蒙本体更强大的力量激荡,地面上的一切将不复存在。

    祂会彻底结束战争。

    “早安。”阿蒙轻笑着向全世界打招呼。

    云层顺着电弧与疾风不可遏制地飘向黑暗深渊,霎时天光大亮,「源堡」的灰雾也变得通透明亮。所有人类在同一时刻迎来了新的早晨,然后贪婪的深渊连同光也一起吞吃干净,黎明被碾碎,蜉蝣的积水干涸。

    阿蒙伸出手,指缝将神灵分割,又蓦地握紧。

    「诡秘之主」银白的面具下,属于人类的眼睛里,时间凝固了。

    灰雾像是要沸腾起来,苍白的幕布上浮现出金发白袍的造物主,祂将宏伟大厅照得更亮,神灵虚幻的斗篷不住地收缩,露出无数张面具重叠的脸孔。

    而后是身穿繁星长裙的黑夜女神,祂一手拉下薄如蝉翼的黑纱,一手抬起掌中的鸟型黄金饰品。连通「永暗之河」的鸟目开合,从虚幻之门里落下一滴没有颜色的无形水珠。水珠滴落在诡异的银白面具上,层层叠叠的波澜起伏着,回荡起强烈的永寂气息。

    做完这些,同为旧日的两位神祗立刻被「源堡」排斥出去。

    阿蒙已经变回身穿古典长袍,头戴尖顶软帽的神灵最熟知的样子。

    克莱恩脸上冰冷的面具终于重合成一张略带书卷气息的脸,镶嵌星辰的手杖落下,吞噬生命的深渊巨口消失了。祂疲惫地看向阿蒙,或许是因为仅剩下一丁点清醒,克莱恩脸上出乎意料的平和,让阿蒙不禁想起第三纪寂静的星空。

    “睡吧。我会等您同看新世界。”

    “不需要了。”克莱恩费力地挪动嘴唇,声音平缓而镇定。阿蒙眉间动了动,看上去很不情愿:“但凡您能在毁灭人类里获得一丝轻松,我都不会阻止。我仍希望您醒来后,能看到真正希望的新世界。”

    “我依旧会原谅你。回去你父亲身边,我沉睡期间,「源堡」无法再庇护你。”

    “那能再给我一个吻吗。”

    祂顾左右而言他,像个祈求玩具的孩子,边说边靠近祂的神灵,想要拉住那只戴着婚戒的手。

    然而祂的神灵已经转身往阶梯之上的光门离去。

    “晚安。”阿蒙站在原处,无法再进一步,“希望您醒来后,能不再这样痛苦。”说完,祂也被驱逐出「源堡」,像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坠落于雾气缠绕的深渊,面朝向光怪陆离的世界。祂还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这片万华镜般瑰丽的神之创作。

    祂想,等克莱恩醒来,要陪一起看看。

    反正祂的神灵总是会原谅祂的。

 

 

 

    8

    阿蒙真正了解克莱恩。

    祂了解神灵的挣扎,神灵的痛苦,并痴迷地爱着的一切。

    祂于一个雨天回到乌托邦,打开那扇熟悉的家门,放好湿漉漉的雨伞,准备加了过量柠檬片的红茶,在铺着鹅绒垫子的沙发上心满意足地躺下。

    「时天使」仍在等待着时间的奇迹。




    【完】

    阿蒙阻止了让克莱恩真正痛苦地事情。

    祂们奇迹地拥有人类的爱,互相包容,互相救赎,在绝望中给予希望。

    等克莱恩醒来,祂会第一时间去乌托邦给阿蒙一个吻。


不知业灵

【2021阿蒙生日·“BUG”】【蒙克】克莱恩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

第一次尝试死线蹦迪,刺激中带点快乐  
蒙蒙生日快乐!!!  
希望我主看在今天是阿蒙生日的份上不要打死我这个不虔诚信徒(被打)

summary:这是克莱恩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

1.  
如果时间能重来,克莱恩一定不会选择接起那个电话,更不会接手这个麻烦。  
  
2.  
冬天是由什么组成的?  
雪花、...

第一次尝试死线蹦迪,刺激中带点快乐  
蒙蒙生日快乐!!!  
希望我主看在今天是阿蒙生日的份上不要打死我这个不虔诚信徒(被打)  
  
  
  
summary:这是克莱恩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  
  
  
1.  
如果时间能重来,克莱恩一定不会选择接起那个电话,更不会接手这个麻烦。  
  
2.  
冬天是由什么组成的?  
雪花、火炉、巧克力,还有赖床。  
这是战胜旧神后的第一个冬天。作为一个旧时代的遗民,某些东西深深的刻在了周明瑞·前社畜·现神畜的dna里。  
比如元旦假期,再比如冬天限定·被窝封印。  
按照旧日遗民的生活习惯给自己放了元旦假期的诡秘之主赖在自己暖洋洋的被窝里,开始了自己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  
他第一百次发出了不想起床的声音。在这样的冬日清晨原名周明瑞现名克莱恩的某人本应该选择捧着手机消磨时光,可惜即便从历史空隙中召来手机的投影,网络上也没有了沙雕网友的精彩段子,在了然无味地打了几把单机游戏后诡秘之主忧郁地选择了缩回被窝继续补眠。  
只可惜有些人天生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他人生活习性。  
在充耳不闻十分钟的电话铃声后,克莱恩终于忍不住了。  
克莱恩伸出一根触手抓起电话把手,睡眼惺忪地打了又一个哈欠,一根较小的触手伸出来抹去了眼角的泪花,他清清嗓子,假装自己有在认真接听:  
"喂,欢迎拨打愚者热线,祈祷赐福请按1,献祭活动请按2,投诉申请请按3, 快递服务请按4,权柄借用请按5,同事交流请按6,转人工请按7,阿蒙相关请按#结束此通讯。"  
对面沉默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叹息,"诡秘,是我。"  
"哦哦哦是你啊,"从网络时代过来的前键盘强者想起自己见过的电话诈骗开头,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方便吗?"那个男声并不介意他的失礼。温和地问道。  
"现在吗?"新晋旧日刷的一下缩回了被子里,一本正经地回答,"恐怕不太方便呢,我被正义的被窝封印了。"  
"……"电话那头全知全能的上帝沉默了一瞬,假装没听见那句话,"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亚当能有什么事需要拜托他?  
早在电话铃响起前就在疯狂跳动的灵性下意识到对面是谁的克莱恩用触手啪地按住已经开始幻痛的太阳穴,冷汗几乎要留下来。他直觉亚当接下来的话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他不想听到的,所以——  
"喂喂喂,我这里信号好像不是很好啊,"克莱恩吧话筒藏进被窝里,几根出售在被褥上扑打,发出呼呼的风声。他竭力营造出一种沉闷的气氛好为自己的话增加几分说服力,"喂,亚当不好意思啊,你在说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啊,你要不下次再说?"  
很可惜,他掩耳盗铃的本事不够到家,耳朵清晰的接收到了全知全能者传递的信息。  
"……已经在你家楼下了。接下来这一天他就拜托你了。"  
吾命休矣。  
哪怕还没有见到亚当拜托的"东西",克莱恩已经眼前一黑,思考自己应该去哪里避难了。  
  
3.  
伸头缩头是一刀。  
克莱恩抹了抹脸,告诉自己说不定亚当说的根本不是阿蒙呢。指不定是祂有事把心理炼金会拜托过来呢?  
冷静,克莱恩,不一定是阿蒙,一定不会是阿蒙。  
好吧,只可能是阿蒙。  
带着这样悲愤的心情,克莱恩在对自己房子的担忧中下了楼。  
  
4.  
翻遍整栋房子后,克莱恩在家门口的邮筒中找到了一封信。  
赤金火漆,烫金信封。  
火漆上有着白眼圈的乌鸦耀武扬威,克莱恩如临大敌。  
这就是亚当拜托过来的"东西"?一封信?  
克莱恩拿着那封信好像捧着一个定时炸弹,要不要拆呢……诡秘之主的触手敲打着客厅的桌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最后还是没能敌过好奇心。  
我就看一眼.jpg  
就 亿 眼  
  
5.  
这成为了接下来一天,甚至往后人生中,克莱恩最黑暗的一天。  
  
6.  
信封打开的那一刻,一声婴儿的啼哭在客厅里响起。紧接着,从信封里掉出的薄薄纸片在眨眼间变成了一个人类幼体。克莱恩眼明手快,在纸片变形前看到了上面的十二道纹路。  
拆开信封的触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本来下意识去接人类幼体的动作也被幼体拥有的单片眼镜停滞在半空。  
理所当然的,这个疑似人类幼体没有被接住,径直摔在了地上。  
求问,一个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摔在地上会怎样?  
问题补充,大概是从一米多接近两米的高度摔下来。  
回答:快送医院  
再次补充,如果这个孩子疑似阿蒙呢?  
回答:大楼,窗户,快逃。  
  
7.  
阿蒙来了,快跑!  
把看到阿蒙就跑这一准则刻入dna的克莱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躲回源堡之上,但他很快就顿住了:不对啊,我都是诡秘之主了我有什么好怕的?该害怕的不该是阿蒙吗?  
……对哦。想通了的克莱恩默默把视线投向了正裹着毯子cos超人的阿蒙幼体,报仇的时候到了。  
  
8.  
被父亲送来据说'很好说话的叔叔'处,发现叔叔很香让蒙很想吃,正琢磨着怎么才能咬上一口的阿蒙,背后一凉。  
  
9.  
最后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克莱恩到底干不出报复一个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这事儿。  
"所以,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触手环着阿蒙幼体的脚踝把人倒吊起来摆了个和祂亲爹一样的造型,克莱恩心平气和地询问道。  
如果忽略他正在洗漱的动作,诡秘之主还是很有威严的。  
阿蒙幼体眨巴眨巴眼睛,乌黑的眼珠盛满无辜,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我知道你听得懂。"克莱恩吐出一嘴牙膏沫,擦干净嘴,嘴唇开合间露出洁白的牙齿。他故意朝失去记忆的阿蒙呲了呲牙,展示自己良好的牙口以示威胁,触手配合地晃晃某在'诡秘之主'食谱之上的天生神话生物,"阿蒙,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这个样子?"  
时势比人强。  
在重新诞生三小时内无师自通了审时度势这一能力的幼年时天使露出乖巧却让克莱恩胃痛的微笑,佯作天真,脆生生道:"父亲说你能帮助我长大。"  
"长大?"克莱恩把他换了个姿势拎到自己面前。总算摆脱了倒挂金钩状态的幼年时天使看起来更加可爱无辜,圆润明亮的黑瞳中带着孩童不知世事的天真和残忍,"你怎么变成小孩子了?"  
"从星空回来就这样了。"阿蒙在半空中扑腾几下没能让铁石心肠的大人放自己下来,只好乖乖维持着悬空状态开始一问一答。"叔叔认识以前的'我'吗?"  
"认识。"周叔叔自然不会被区区一个称呼打击到,他翘起腿从空气中抓出一罐肥宅快乐水快乐的嘬了起来。  
"那我们以前很熟吗?"  
"当然啦,"大人轻快地笑起来,"我们当然,很、熟、啦。"  
在克莱恩越来越大的笑容中,阿蒙疯狂地挣扎起来,无数符号、花纹、标识浮现出来,又在呼吸间被更强大的'诡秘之主'压制下去。  
"你可是我最惦记的——"小孩挣扎的动作暂停了一瞬,克莱恩咧着嘴在阿蒙呆滞的目光中说出了那个词:  
"仇敌。"  
  
10.  
"你真的没有在骗我吗?"  
阿蒙坐在一把高背椅上捧着杯牛奶小口啜饮。他现在看起来起码有七八岁了,被克莱恩强行套上了一套背带裤和衬衫塞进了椅子里。那块单片眼镜被克莱恩以'小孩子不应该带这种吓人的装饰品'为理由收到了不知道哪去。如果忽略他不可思议的成长速度,那阿蒙确实是一个普通俊秀可爱的孩童。  
"作为欺诈之神,你判断不出来我是不是在骗你吗?"  
"可你是'诡秘之主',"小混蛋狡猾地回答道,"你才是最大的欺诈师。"  
"没错,我是诡秘之主。"克莱恩点点头,把阿蒙面前的点心盘子移开了,"那么你会就这么听我的话吗?"  
"那当然——不会。"阿蒙拖长了音,犹带稚气的声音甜蜜得像浸了蜂蜜。他对着克莱恩露出了甜蜜却冷酷的笑容。  
"我也这么觉得。"克莱恩叹息,"所以,作为惩罚,你的点心没了。"  
"克莱恩——"小孩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他抗议道,"我还没吃饱!"  
"点心可不是正餐,"大人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克莱恩将礼帽扶正,"走吧,我们该出门了。"  
"去哪?"阿蒙从椅子上跳下来,自然而然地把手塞给了克莱恩。  
克莱恩牵上那只冰凉的手,未带手套的手掌掌心传递过去小小的热意,"去找,把你变回来的方法。"  
  
11.  
在逛遍了贝克兰德、苏尼亚海、神弃之地等看起来和阿蒙比较有缘,曾经阿蒙浓度较高的地区后,克莱恩丧气地发现阿蒙的体型和出门前相比毫无变化。  
"你到底做了什么?"诡秘之主也困惑起来,难道亚当真的是因为没有办法才把阿蒙送来他这儿的吗?"明明你比早上还长大了些,为什么现在反而毫无变化了?"  
"不知道。"阿蒙揉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他表现得越来越像一个普通人,会累会饿会迷惑,他坐在克莱恩的膝头,稚嫩的手掌无意识地攥住克莱恩的手指,"从星空回来后我就变成了小孩子。父亲说我是缺少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把我送到了你这里。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从婴儿长大到了现在这么大。"  
照顾过小孩的克莱恩下意识地拍了拍小孩的背,"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是啊,我好困哦,克莱恩。"阿蒙整张脸都埋在了克莱恩怀里,仍存留着肉嘟嘟婴儿肥的脸颊紧紧贴在大衣的外侧,像是在追寻那个低沉的心跳声。  
"你多久没睡了?"  
"大概、回来后就没睡过。"小孩嘟嘟囔囔的,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  
"为什么不睡?"克莱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解开了大衣的扣子把小孩塞进了温暖的大衣内侧。  
"睡不着……"  
"我在这儿,睡吧。"刚刚还说自己睡不着的小孩的呼吸已经沉了下来。克莱恩无言地叹出一口气,偷走了外界嘈杂的声音和寒风,至少在这一刻,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打扰他们。  
  
12.

是梦。

阿蒙冷静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地点是他毫无印象,理论上应该去过的源堡之上。对面的人是他见过的克莱恩。

那个克莱恩穿着一身黑袍,和现在相似却有明显不同的狂乱触手从他的黑袍下蔓延出来,他脸上带着神经质的浮夸微笑,眼神幽暗,明明是笑,阿蒙却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巨大的悲伤,几乎要让人窒息。

璀璨的光明从他身后浮现,无尽的光辉笼罩了他,在炽烈的光海中,他的单片眼镜粉碎了。

视野陷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克莱恩的脸。

狂乱的、喜悦的、冷酷的、悲伤的,脸。


13.

"……我们在哪儿?"

从梦中醒来,阿蒙的体型明显有了变化。他大概有十三岁了。

克莱恩并没有怎么关注他的成长,对于他的醒来也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显然,诡秘之主对他梦到了什么了如指掌。

"这里是拜亚姆,我的教会也在这里。"克莱恩简短地说道。他的眼睛看着远方,神情带着似曾相识的忧伤。远方落日西沉,黯淡的光晕装点在天边,沉沉的不肯离去。钟楼的剪影在黄昏中像个张着嘴的巨大怪物,等着客人光临。

"你在看什么?"阿蒙抓住克莱恩的袖子让他看着自己,成功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钟楼。"克莱恩配合地转头看他一眼,回答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阿蒙无趣地收回了目光,专心地注视着克莱恩的脸庞。

"可别小看这个钟楼。"克莱恩脸上浮出古怪的微笑,"我虔诚的天使可是在那里为我敲响钟声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阿蒙的错觉,他总觉得克莱恩在说到'敲响钟声'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

"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为你敲?"

思量过后,阿蒙犹豫着说道。"我还没试过这个呢,敲钟天使,听起来还不错?如果克莱恩你不喜欢那个敲钟的就让我来如何?我保证我会比他敲得好一万倍!"他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说到最后仰起头期待地看着克莱恩,眼神闪亮。

"不、不用了,我还没有换人的打算。"

克莱恩憋着笑回答,他为了防止自己失态地大笑出来甚至用上了旧日级别的表情管理能力。

"好吧,"没能获得这份工作显然让阿蒙很是失望,他孩子气地扁扁嘴应下了。"如果你什么时候变了主意记得告诉我,我一定会来应聘的!"

"会的,我一定会的。"

几乎笑到胃抽搐的诡秘之主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现在,我们还是去吃晚饭吧。"


14.

糖醋里脊,番茄炒蛋,醋熘白菜,豆腐年糕。克莱恩端出最后一碗牛肉西芹汤,解下了围裙。

“晚饭做好了。”

克莱恩招呼正无师自通了咸鱼瘫瘫在沙发上看不知从哪翻出来的书的阿蒙过来吃饭,见小孩迟迟不见动静便走过去站在沙发后一把抽出了那本书,低下头看着阿蒙,“吃饭了,快去洗手。”

“……”按照外表年龄来说正处于青春期的阿蒙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克莱恩一眼,一言不发地跑开了。

闹脾气了?克莱恩看着他跑走,难得陷入了迷惑:天生神话生物也会有青春期的吗?不对,就算有阿蒙他也和青春这个词搭不上关系啊,怎么还闹起脾气来了?

搞不懂。自觉自己跟不上现如今神话生物心思的诡秘之主摇摇头,准备把阿蒙看得书放到一边时看到了书的封面:

《愚者圣典》

没有后来版本上注明的第几版标识,象征符号也还是无瞳之眼,制作封面时大概是囊中羞涩,封面的羊皮纸是最常见的版本。

好像找到阿蒙闹脾气的原因了。

前愚者先生再次感受到了想要脚趾抠地板的尴尬。

这东西是怎么被翻出来的?他在心里默默明明都已经回收丢到源堡上了,却在这个时候被缩小版实习了的当事天使之一看到,太羞耻了。

吃饭的时候克莱恩几次欲言又止,阿蒙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吃的欢快。他和克莱恩口味相近,让他人受不了的酸甜口对他来说反倒刚好。犹豫过后,克莱恩还是没能憋住。

“……所以,你知道了?”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阿蒙却听懂了。

“如果你说愚者圣典的话,我看到了。”

“感想怎么样?”克莱恩轻咳一声,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像是随口一问。

“’我’输得不怨。”

“就这?”

“嗯,还有——”阿蒙故意拖长了声音。

“还有什么?”克莱恩已经完全紧张起来了,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来自当事人(之一)的评价让他又羞耻又好奇,好像猫咪看到了毛线球,明知不该,却忍不住念头。

“我愿意让圣典变成真正的’圣典’。”阿蒙从克莱恩的衣兜里拿出那块单片眼镜给自己带上,笑意盈盈,“您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我亲爱的愚者先生?”


15.

这是克莱恩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也是最光明的一天。


End


本来想再改改这个结局,结果发现:修文?不可能的

赶紧放出来(……)

很潦草,真的很草,希望不会被打

遇事不决
【2021阿蒙生日&middo...

【2021阿蒙生日·“BUG”】

蒙蒙生日快乐

想说点什么但是脑子不太清楚了(熬夜好累


【2021阿蒙生日·“BUG”】

蒙蒙生日快乐

想说点什么但是脑子不太清楚了(熬夜好累


時雨竹祭

【2021阿蒙生日·“BUG”】为神

-祝蒙蒙生日快乐!

-蒙克CP向


人类都生活在金字塔里的时代,底层的探险者,中层的普通市民,科学家与政客,为解锁通往顶层的天梯持续地努力,而仍在“天”赐的“诺亚方舟”之外的,是为流浪者,或者,遗民。


02.

阿蒙并不是第一次跟着探险者跑到金字塔的最外围,不同于被记载的最开始,原本人类难以踏足的生命禁区已经被无数的探险队翻来覆去的寻找过无数次,为那些变异的动植物,为了更早地抵达金字塔的顶层。

也就是传说“福生天”在的地方。

这仿佛是一个刻在所有人思维里的词,关于“福生天”,关于“金字塔”,后者是前者为了庇护人类免遭末日厄运降下的避难所。

当然,也有例外,譬...

-祝蒙蒙生日快乐!

-蒙克CP向


人类都生活在金字塔里的时代,底层的探险者,中层的普通市民,科学家与政客,为解锁通往顶层的天梯持续地努力,而仍在“天”赐的“诺亚方舟”之外的,是为流浪者,或者,遗民。


02.

阿蒙并不是第一次跟着探险者跑到金字塔的最外围,不同于被记载的最开始,原本人类难以踏足的生命禁区已经被无数的探险队翻来覆去的寻找过无数次,为那些变异的动植物,为了更早地抵达金字塔的顶层。

也就是传说“福生天”在的地方。

这仿佛是一个刻在所有人思维里的词,关于“福生天”,关于“金字塔”,后者是前者为了庇护人类免遭末日厄运降下的避难所。

当然,也有例外,譬如他面前这个看起来有点迷茫的年轻人。

他问你们是在拍电影吗?


03.

能在金字塔的范围里遇见旧日的遗民是稀奇的事,倒不是遗民数量稀少,他们甚至比流浪者要多。只是比起是从金字塔里出来的流浪者,遗民并不受到金字塔住民的欢迎,甚至受到驱逐,捕杀,因为他们古怪的科学理论,和对“福生天”的质疑。那些在金字塔外醒来的人与时代格格不入,他们会说起“历史”,说起“思想”,说起“无神论”。

这些阿蒙听到就感兴趣,而金字塔内的知识体系没有一字提及的东西,也是他经常跑去最外围碰运气的原因——他想出去,接触那些遗民。

而现在面前正好有一个。

年轻人自我介绍叫“周明瑞”。

四川人。

阿蒙不太理解后面三个字的概念。


04.

出人意料的是周明瑞对“福生天”的概念接纳程度良好,在听阿蒙讲述的时候露出明显沮丧的神情,嘴里嘟囔着自己怎么会相信那个扯淡的“转运仪式”,结果睡了一觉地球都快毁灭了。然后又对着阿蒙的装扮发表一些“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的言论,直到阿蒙看着他,房间里那只被他当做宠物的乌鸦也看着他,张开橘色的喙和他打招呼,“这样看是不是就不一样?”

年轻人掐了下自己的人中,开始怀疑自己其实是穿越了的可能性。

穿越到一个玄幻世界。

虽然在接触了更多金字塔里的人之后,遗民发现还是自己属于异类。时代变了,是个人都有点不强不弱的异能,普通的能治晕船,特异点的能变男人变女人,再特异点的,天气都能改变,这是周明瑞最无法理解的事情,在封闭的金字塔里割成一层一层,为什么还有“天气”的说法。

人为制造吗?

阿蒙微笑着回答他现在应该说是“神为”,然后顺理成章地听到了一堆所期望的解释。

譬如“神”的概念,神学,以及“福生天”。

“福生玄黄天尊”。

“全名应该是这个。”周明瑞十分笃定地说。


而警报响了起来。

阿蒙站在窗外看了一会儿,看卫兵向通往底层的天梯涌去,一只乌鸦飞进来,吱吱嘎嘎地说,“刚刚上面有指令,说要去找个人。”


“可能又有研究所的人跑掉了。”

他这么对周明瑞说。


05.

底层被翻了个底朝天是意料之中的事。

几个月以来警报声时常拉响,虽然因为他们在第二层的缘故,听那些尖利的声音,穿越了好几层天幕,都只是隐隐约约,但阿蒙却知道除了顶端的几层还算有序,下面市民和探险者所在的层级现在估计都被卫队把控着,去搜索。

搜索那个触发警报的人,

周明瑞正在和他讲什么是月亮,什么是星系,什么组成了大气——那些原先被视作是神明所在的地方,早被人类探索过。


而现在,“福生天”在的第一层,从未有人到达过。

阿蒙打断了年轻人。

“抱歉……我们可以再讲讲福生玄黄天尊吗?”


他毕竟见过祂。


06.

在“父亲”还没有去世的时候。

那之后很快的,他也失去了他的兄长。


没有人到达过第一层。

也仅仅是没有“人”。


尚且年幼的两个孩子与父亲一起行进在灰雾之中,那是他十三岁的生日,也是亚当十三岁的生日,传说中的“福生天”对着他摇头。

“亚当很像你。”祂最后对着父亲说。

这之后父亲去了第一层后再没有回来过,亚当成了那个在第一层与其它层间往返的人,他像是被抛弃了,独自生活在第二层,或是常常居住于底层,很少再和兄长来往。


这倒也不是出于嫉妒。

而是灰雾之上的存在,说话的声音也没什么两样,也并不是无所不能。

不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从第一层回来的晚上,梦里,一只告死鸟站在看起来像是长大的自己的人的肩上,而那个人对他说,“十年后的死亡可以避免。”


他会在某一天遇见一个遗民。

只要杀死他。


你就是神。


07.

成为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吗?

他不能下定论,毕竟在周明瑞的话里,“神”是一个很笼统的概念,听起来还很麻烦,日常工作包括但不限于实现信众的愿望,倾听他们的祈祷——他哪有这个乐于助人的闲心。

虽然在年轻人看来,戴着单片眼镜的青年温和有礼,有问必答,但阿蒙毕竟还是只对他说的话里,那些关于“任意妄为”的描述感兴趣。

换句话说,他对管理金字塔不感兴趣,除非把“管理”换成“拆”。

尤其在周明瑞总是和他描述从前地球的样子之后。


08.

他们逃出了金字塔。


用“逃”是因为在警报持续密集了几个月后所有人都严禁前往底层,更别说是出口,阿蒙虽然不怕卫兵,却知道亚当有办法把他抓回去。金字塔外的天和第二层的天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只是会感觉远得触及不到,晚上的月亮是银色不是淡红色,寂静的大地上,偶尔有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流浪者,对方的眼睛里或是麻木,或是同病相怜的忧郁。周明瑞不明白,阿蒙却很明白,流浪者为什么要从金字塔出来,当然大多不是出于自愿。

是他们的异能产生了异变。

身体变得畸形,无法控制能力,最终被赶出来,在这片布满着干涸的黑色痕迹的大地上游荡,直到生命尽头。在金字塔里的人都逃不过,即使这是小概率事件。

包括他。

这才是周明瑞和他的不一样,也是阿蒙厌恶“福生天”的原因,他厌恶被掌控的感觉,即使那是“神”。


“神究竟是什么呢?”

荒原上的篝火,阿蒙突然转头问身边的人。


09.

有些神,在从前也是人类。

周明瑞从神话故事里扒拉出一点新解释,为这个老是听到的问题,出乎意料的是阿蒙对这个答案要比从前的感兴趣,他被迫翻到一些通俗的神话传说来描述那些飞升的神,作为凡人时的七情六欲,岂料说了半个晚上,阿蒙明明看上去若有所思,最后才点点头说,“不懂。”

但这并不妨碍他还是喜欢和周明瑞在金字塔外面的日子,即使有些鸡飞狗跳,起码知道天就是纯粹的天,而不是“福生天”。就好像现在亚当站在他面前,刚刚还算得上愉悦的心情,现在看就有些兴致缺缺。

“你应该回来。”亚当这么说,“你已经见过告死鸟。”


10.

那大概不重要。

无论是告死鸟的意味和成神。

阿蒙所想得到的,他自己都说不清,但肯定不是后者,肯定不能在金字塔内得到。篝火旁的梦境里,他梦见十三岁的梦,告死鸟在鸣叫,就是现在自己的模样,说着那些话,太阳升起来,他就要二十三岁。


“十年后的死亡可以避免。”

“只要杀死他。”

“你就是神。”


他想“福生天”毕竟不是无所不能,不知道他醒来后的回答是不想。

他会向那个遗民走去,问他是谁。


“我们走吧。”


TBC.


Nyarlathotep

【2021阿蒙生日·“BUG”】《批发男友,买一送一》

Summary:原作蒙穿到和克幼驯染并且已经交往的现代蒙身上的放飞自我if线。


阅读注意:

1.简约文字,极致生草,蒙克注意

2.时间线上接了合集里《メランコリック》这一篇,但是内容上没啥关联,总之现代线的蒙克已交往前提!

3.祝蒙蒙生日快乐!


「1」

晕眩。

然后,率先映入视野的,是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敞亮的候机大厅,以及……全然陌生的世界。

最明显的就是,来往人群的穿衣打扮,无法归入任何阿蒙认知中已有的服饰风格。

作为活了上千年的神话生物,见证人类朝代更迭,对于造物主之子而言,只是漫长又无聊的生命中一件极尽平常的事情。

年代推移,人类...

Summary:原作蒙穿到和克幼驯染并且已经交往的现代蒙身上的放飞自我if线。


阅读注意:

1.简约文字,极致生草,蒙克注意

2.时间线上接了合集里《メランコリック》这一篇,但是内容上没啥关联,总之现代线的蒙克已交往前提!

3.祝蒙蒙生日快乐!









「1」

晕眩。

然后,率先映入视野的,是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敞亮的候机大厅,以及……全然陌生的世界。

最明显的就是,来往人群的穿衣打扮,无法归入任何阿蒙认知中已有的服饰风格。

作为活了上千年的神话生物,见证人类朝代更迭,对于造物主之子而言,只是漫长又无聊的生命中一件极尽平常的事情。

年代推移,人类的衣食住行也会随之改变,在这方面,阿蒙兼备了守旧与开放两种特性:祂既习惯于那些堪称复古的东西,比如祂那身第三纪特征显著的古老法师袍;又乐于尝试与接受新的事物,比如骑上自行车,做贝克兰德街上丢件率最高的邮差。

但这绝不代表祂能一下子就理解眼前的一切。

你看这服装,虽然神话生物没有人类的廉耻观,但你也不能这么搞啊?这种奇装异服,放在特伦索斯特帝国,那是要送去裂颅的,神话生物都觉得很淦。

还有这前所未见的建筑风格,简直所罗门看了沉默,特伦索斯特看了流泪,第四纪建筑师都不敢这么搭,神话生物都觉得迷茫。

就在祂思考的时候,手上传来一阵拉力。

阿蒙后知后觉,祂正处于和另一个人手牵手的状态。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祂正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仿佛担心弄丢重要之物似的,只不过祂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抬头,祂投去探究的目光,一张年轻男子大学生的面庞撞进视野。

“……‘愚者’先生?”

这个情况超出了时天使的预料,令祂稍微有些诧异。

似乎接触到了重要的节点,这具身体的记忆忽然开始与祂融合。

这种情况非常的奇妙,类似于本体从分身处读取记忆,但又有所不同,因为这具身体严格意义上讲,既不是祂的分身,更不是祂的本体,而属于平行世界的自己。

也因此,涌上来的记忆零零散散,只保留了最重要的部分。

而在这些破碎的片段中,几乎全都是和另一个人相处的画面,从幼年时期,一直到现在,未曾间断。

翻阅完记忆后,对现代世界了解几乎零进展的时天使只搞懂了一件事:

眼前的人,克莱恩,是“我”的男朋友。

……有点意思。

阿蒙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角。

那边的“愚者”先生大概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另一个世界,同阶级敌人展开如此亲密的关系。

等回去了就找个机会告诉对方,到时候,“愚者”先生的表情一定会变得非常有趣。

“你在叫我吗?”

他好像听到了鱼什么生来着。

鱼皮花生吗?

克莱恩的神情究极困惑起来。

甚至有点饿。

“别愣着了,快点走。”

没去多想,他拽了拽自家男友,没扯动。

克莱恩迷惑回头。

“先等等……”

事实上,阿蒙在思考要不要跟对方走。

克莱恩盯着阿蒙先生的脸。

他也在思考。

虽然说孩子宠不得,但是嘛、

环顾四周,见似乎没有人在注意这边,克莱恩凑上前去,扯住围巾,迫使对方低下头来,然后趁其不备,踮起脚,飞快地在阿蒙脸颊上啾咪了一口。

但是嘛,谁让他是我男朋友呢。

“好啦好啦,不要闹了,快点跟我走吧。”

难为情地把脸埋进了围巾里,只露出躲闪对视的眼睛与稍稍发烫的耳尖,克莱恩再一次扯了扯对方的手。

抬手触碰被亲过的那一侧脸,阿蒙的表情略显错愕,片刻后,祂才哑然失笑:

“我倒没有想过,你居然这样大胆……

“要是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定会后悔的。”

自诞生以来,从没有人类敢这样上来就亲祂的。

倒不觉得冒犯,只是有些意外。

颊边还残余着方才又轻又软的感觉,大概是融合记忆的后遗症,阿蒙能察觉到,一种陌生的情绪涌荡在血液中,伴着心跳生长,痒痒的,让祂本能地想要……亲回去。

很新奇。

祂客观地进行了评价。

与此同时,也出于天性地萌生了好奇。

即使曾经寄生于无数人类,读取过成千上万份记忆,也尝试过模仿人类的感情,神之子也从未产生过这样强烈的悸动。

而就在刚才,祂似乎终于体会到了人类沉浸于爱恋中时,所萌发的喜悦之情。

那确如描述的一样,是令人快乐的感觉。

发现男友依旧杵在原地,克莱恩忍不住皱起了眉:

“阿蒙,我警告你,做人不要太过分,大庭广众下的,就算你耍赖不走,我也不会再亲你了。

“听见没有,我不会再哄你了,这次一定、一定!”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吧,就算可以,至少也等回去以后再说……在那之前,我们得先赶飞机。”

“我们是要出远门,对吗?”

指节抵着下颔,阿蒙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是这样没错,快开学了,我们要返校啊。”

一时间,克莱恩有些跟不上对方的频道了。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JPG

“不用那么麻烦,我带你‘漫游’过去。”

时天使说得轻描淡写。

克莱恩:???

等等、是他听错了吗?

漫游啥??

移动国际漫游吗???

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阿蒙伸出手,向虚空中抓了一下。

——抓了个寂寞。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克莱恩投向阿蒙的视线,已经从困惑转向怜悯,变得复杂而隐含人文关怀。

他确信他的男朋友脑子有问题,并且他有了证据。

如果非凡能力还健在,时天使想必可以窃到对方的心声:

救命,男朋友忽然变傻了怎么办?

遇到这种情况还有救吗?在线等,急。

仿佛无事发生,时天使神情不变地收回了手,偏头问道:

“什么时候登机?”

天使之王的现世行,从搭飞机开始。

漫游是不可能漫游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只有靠人类科技才能苟活这样子的。



「2」

人在A市,刚下飞机。

“好,咱们先回各自宿舍放一下行李,然后待会一起找个地方补作业,你没问题吧?”

像牵幼儿园小朋友似的,克莱恩拉住阿蒙的手,无比忧虑地叮嘱道。

他觉得他男朋友今天很不对劲。

宛如遭了盲目吃鱼大法,智商跌停。

所以,克莱恩觉得自己有必要上点心。

物裕横流的A市,人心冷漠无情,而他变傻了的男朋友显得那么弱小可怜且无助,不多照看着点,他都担心对方会不会死掉。

想法不错,就是担忧的对象错了。

落地天使之王,阿蒙莫得感情,而没有超凡守护的A市显得那么弱小可怜且无助,不多注意一点,很难不担心A市会不会炸掉。

因此,转身离开的克莱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放任一名野生的天使之王在宿舍楼游荡。

比《0级封印物在身边》还要糟糕亿点。

此时此刻,落单的渎神者步态悠闲地走进了电梯内。

运气不错,里面只有一位男同学。

幸运路人按下了八层。

遵从内心指引,阿蒙有样学样地按了六层。

边  看  边  学。

按完后,祂还笑了笑,朝对方轻轻颔首,致力于做一个文明守礼的神话生物。

路人:???

——谢谢,但是没必要。

电梯在沉默中上升。

期间,时天使不断尝试联系祂的唯一性。

一次、两次、三次。

终于,有什么回应了祂。

虽然很微弱,不过足够了。

自然而然地,阿蒙向电梯里唯一的人类投去了视线。

电梯缓缓减速,停在了六楼。

门开后,祂走了出去。

擦肩而过时,继续乘梯的路人瞥见对方唇角撩起个惬意的弧度,手指屈成节,抵在右眼处,像在推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又学疯了一个吗。

路人不禁腹诽。

屏上显示数字不断增加。

六、七、八、到了。

电梯门徐徐打开。

迈出门的同时,他的手伸向颊边,调整似的推了推,接着,露出了一个与平时完全一致的笑容。

依循神性直觉,阿蒙找到了祂的寝室,把行李丢了进去。

时间还长,不如先做点什么吧。

比如寄生整楼人,听起来就很不错。

渎神者摸了摸下颔,作思考状。

——危,A大,危。

手机振铃打断了祂的思绪,阿蒙接了起来,是来自克莱恩的电话:

“喂?你好了吗?”

克莱恩浑然不知自己一通电话拯救了整个A大,进而拯救了A市与全世界。

评奖委员会都应该从挪威亲自飞来,给他颁个诺贝尔和平奖。

“已经好了。”

阿蒙回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嗯,你之前好像有点不太开心,我可以问问发生了什么吗?

“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隔着屏幕,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鼻音微沉,仿佛裹进小被子里的猫咪团子,发出黏黏糊糊的呼噜声。

非常自然地,阿蒙似乎能够想象到克莱恩给祂打电话时的样子:紧握着手机,贴在耳边,体温熨得机身发烫,忐忑到控制不好吐字时的气音,无处安放的眼神四处乱飘,就跟先前亲完祂后一模一样。

让祂无端地想要逗弄。

“已经解决了。”

除了外挂老掉线,没什么不好的。

之前也只是因为不能窃点什么薅点什么寄生点什么而产生了戒断反应罢了。

一天不偷,浑身难受。JPG

不过,这也被发觉了吗?

时天使挑了下眉,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掠过心头,又飞快地消逝了。

“那就好,你记得赶紧下来,好多作业要赶呢。”

电话那端似乎放下心来,嗓音松松软软的。

结束通话许久的屏幕暗了下来,倒映出使用者眉眼含笑的模样。

哎呀,有点头疼。

时天使想。

看来,融合记忆的副作用,要比祂想的大几分。



「3」

咖啡厅内,找了个僻静角落,克莱恩在面前一字排开焦糖拿铁、蔓越莓司康、牛乳雪花酥、柠檬戚风蛋糕,准备……

——学习。

勤奋的汗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见男朋友依然傻傻地不动,克莱恩惆怅地打开了对方的包,取出高数课本和习题集递了过去,又把水笔塞进对方手里,贴心地调整成握笔的姿势,将关爱弱智儿童的精神贯彻到底。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阿蒙了,要学会自己写作业了。”

克莱恩一脸慈爱。

低下头,阿蒙翻开了手中的《高速退学:从入门到放弃》。

那一刻,高等教育的光,照在了时天使身上。

神情保持不变,祂扫了眼上面的内容:

隐匿贤者看了狂喜。

蒸汽与机械之神直呼内行。

可是这跟偷盗者又有什么关系。

时天使佩戴在脸上的微笑柯西审敛,随后,祂淡淡地合上了书:

“不写这个会怎样?”

简单,秒杀。

把作业全鸽了就没有作业了。

克莱恩默了片刻,然后幽幽地吐出几个字:

“过  程  性  淘  汰。”

听到这里,渎神者伸出手,想扶一扶单片眼镜,却遗憾地什么也没摸到,只好改为捏了捏右眼眶。

“好吧。”

祂斟酌了一下,然后开口说:

“我失忆了,克莱恩。”

语气平淡得仿佛在陈述今天天气真好。

“你说什么?”

克莱恩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失忆了。”

阿蒙认真地说。

克莱恩简直痛心疾首:

“你为了不写作业,居然编出了这种事情?”

“我真失忆了。”

对方复读。

克莱恩不为所动:

“我告诉你,就算世界末日了你也得给我写高数作业!”

末日时的光怔了片刻。

祂张了张嘴巴:

“你连这个都知道?”

不应该啊。

这你都懂?

——指世界末日。

克莱恩:???

这都什么和什么???

跨  服  聊  天。JPG

“我没在开玩笑,克莱恩,我失忆了。”

敲了敲桌子,阿蒙再次声明。

“……你来真的啊?”克莱恩心情复杂,“不会又在骗我吧?”

“我从不骗人。”

欺诈之神语气真诚,良心完全不痛。

因为根本没有。

只可惜,祂在克莱恩那里的信呗积分为负。

“行,那你告诉我,失忆前你做了什么?”

托着腮,克莱恩显然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韩剧女主角都是被车撞了才失忆的,你总得有个理由吧?

时天使回想了一下。

刚带你到神弃之地踏春,打算偷你老家。

“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去你老家。”

——这是真心话。

“……你给我认真一点!”

悄咪咪调出手机前置摄像头,克莱恩瞄了一眼。

幸好幸好,没有脸红。

他松了口气,板起脸严肃地确认:

“真全忘了?”

时天使点了点头,乖巧得像个小学生。

下一秒,克莱恩绽开个快乐的笑容:

“太好了。

“有件事瞒你很久了。

“其实我是你爹。”

时天使:?

——谢谢,父亲++;



「3」

克莱恩艰难地消化了男朋友失忆的事实。

比“愚者”魔药还要难消化一点。

简单来说,除了把“克莱恩是祂男朋友”这件事刻进了DNA里,其他全都忘了。

——为什么偏偏记得这个!

克莱恩顿时索然无味。

非常失望,并且点了个踩。

“怎么办,克莱恩,这种情况是不是不太正常?”

可以随手炸掉A市的天使之王目露担忧地说:

“我好害怕,我们去医院吧。”

不安,柔弱,且无助。

——指A市。

恋爱滤镜十米厚的克莱恩:

草。

我男朋友是什么绝世小可怜?

得像个办法安慰他,不然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他抬手揉了揉阿蒙的头,眼神怜爱:

“你别怕。

“问题很大,想也没用。”

A市:你■的,可是我很害怕。

连全知全能者也没有摸过祂几次头的造物主之子,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大E了。

他该不会真想当我爹吧?

也不是不行,就是、

神话生物委婉地提:

“那我的作业……”

“我帮你写。”

克莱恩不假思索应下了。

——或许这就是父爱如山。

阿蒙:计画通り。

不就是爹的数量增加了吗。

小场面,祂见多了。

再来十个都不成问题。

——或许这就是父可敌国。



「4」

寻找记忆之旅,第一回,定在美好的周末。

克莱恩决定带阿蒙逛一逛A市,期望身处相熟场景能唤起对方的记忆。

首先,从搭地铁开始。

“这算约会吗?”

从记忆里找到了对应的词汇,时天使充满好奇地问。

克莱恩不想理祂。

看来没错。

那就是要牵手了。

渎神者先生自觉牵起了对方的手。

然后被无情地拍开。

“你过来看,像这样调出乘车码,手机对着扫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克莱恩示范了一遍。

抬头一看,阿蒙已经站在对面了。

“……你怎么进去的?”

猫猫呆滞。

“走进去的。”

时天使理直气壮。

克莱恩充满担忧地看了一眼检入机器。

你■的,不会出bug了吧?

——是遭了bug。

扫码进站,克莱恩决定不再多想。

算了。

应该坏不了,坏了也是命。

主  不  在  乎。

几分钟后,他们成功坐上了地铁。

阿蒙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研读:

《时天使也能看懂的简易手机使用说明1.0版》

编者:不愿透露姓名的当事人男朋友

祂又取出手机,对照说明书,愉快地开始冲浪。

与  时  俱  进。

地铁阿蒙看手机。JPG

幸亏克莱恩不知道阿蒙芯子下的真实年龄,不然他可能会塞给对方一台老人机。

“我发现一个问题。”

到站后,克莱恩忽然沉重地说。

“你刚才没有扫码,待会儿怎么出站?”

总不能连出两次bug吧?

“走出去就好。”

机器内部,轻微的电流声窜过。

然后时天使就这样直接走了出去。

——但是可以连遭两次bug。

猫猫呆滞×2:

“这个bug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行走的bug先生:?

“你也知道‘偷盗者’途径的序列0?”

克莱恩:???

为什么我听不懂男朋友说的话?

对方似乎意识到措辞的不妥,换了个说法,认真起来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不应该啊。

难道你真是我爹?

克莱恩:????

他们明明只是在聊简单易懂的常识用语,为什么聊出了谈论宇宙终极奥秘的感觉?

跨  服  聊  天  ×  2。

“我当然知道啊。”

虽然迷茫,克莱恩还是理所当然回答道。

显然,时天使get不到。

他只好疲惫地微笑,换了种解释,幽怨地说:

“我是专门debug的人……”

我从出生就在单杀bug了,你懂吗?

——就是没想到一万年后还要debug,你■的,为什么。



「5」

来到现代已经有两个月。

时天使完全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节奏,看起来就像是个正常人。

只可惜,但凡跟碳基生物沾边的事情,祂是一件也不做。

渎神者会做一些让克莱恩难受的事情,比如在右眼处夹上一枚水晶单片眼镜。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东西就又害怕又非常想揍人呢。”

当事人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越了解这个世界,能使用的非凡能力也越多。

渎神者略带遗憾地想,或许不久后,祂就得回去原本的时间线了。

确实有点舍不得这个时代的玩具们,尤其是克莱恩。

不过在那之前,先让祂玩个够再说。

怀着这样的情绪,那一天果然很快到来了。

“克莱恩,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神话生物把对方邀到了天台,诚哥战斗过的地方。

“其实我不是人。”

祂诚恳地说。

迷茫的猫猫眨了眨眼:

“能别讲一些正确的废话吗?”

但凡你表现得像个人,我都不用想我哪天看见你能不报警。

“我属于神话生物,也即你们人类眼中的神。

“当然,我也掌握着超凡的能力。”

阿蒙不紧不慢地陈述着。

“所以你会魔法吗?”

谜一样的,克莱恩振奋起来了。

这反应不对啊。

时天使保持着微笑,还是点了点头。

“你一点也不惊讶吗?”

“不啊。”

克莱恩非常坦诚。

“你看起来就像那种int超过90的非人类,让人怀疑你该不会是造物主的亲儿子吧……”

精  准  命  中。

造物主的独生子:?

“谢谢?”

祂礼貌回应,接着开口:

“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马上要离开了。

“在走之前,我会取走你的这段记忆。

“作为恩赐,我将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时天使顿了顿,每一个音节都埋藏了诱惑与陷阱:

“任何愿望都可以。

“动人的外貌,永恒的生命,无尽的财富,滔天的权势……

“只要你向我祈求,这些都能够实现。”

向我祷告,向我许愿。

然后,成为我的眷者。

克莱恩跃跃欲试:

“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只要你想,便如你所愿。”

时天使点头允诺。

“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点开手机图库,克莱恩指了指珍藏多年的乌鸦娘萌图,兴奋地说:

“快给我变!”

时天使的笑容,就此凝固。



「6」

众所周知,神话生物没有人类的廉耻观。



「7」

“你真的非常有趣。

“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眷者的。”

这样说着,时天使正了正水晶材质的单片眼镜。

这次不是假冒伪劣产品了,是真货。

炽白的光芒聚集在镜片上,然后,大段的空白占据了克莱恩的记忆,包括坦白身份的始末,包括“愚者”先生喜闻乐见的女装环节,也包括渎神者最后说出的话语:

“我去找你玩了。

“‘愚者’先生。”



「8」

神弃之地。

始终没有放弃尝试逃脱的克莱恩忽然察觉自己的体内似乎少了点什么。

他下意识侧头,看向了旁边的“渎神者”阿蒙。

阿蒙手里多了条十二个环节的半透明“时之虫”,含笑注视着克莱恩的眼睛,颇有点期待地说道:

“既然已经到了‘神弃之地’,不需要再担心外在的干扰,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在抵达真正的目的地前,我不会再‘寄生’你,你可以用你想到的一切办法尝试逃脱,而我会竭尽全力去阻止。”

说到这里,祂顿了顿。

“当然,直接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

时天使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开口说道:

“只要你主动亲我一下,就亲这里。

“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

就像之前那样,踮起脚直接亲上来。

我知道你很大胆的,亲爱的“愚者”先生。

所以,再亲一次、然后做我的眷者吧?

渎神者眨了眨眼,目光中似乎透露出隐约的期待与鼓励。

——您没病吧?

克莱恩张了张嘴巴,太过错愕,以至于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男,当场裂开。

是他有问题,还是眼前这位混乱邪恶的天使之王终于失控了?

好半天后,他才干巴巴地挤出莫得灵魂的一句话作为回应:

“你杀了我吧。”



「Ex.  1」

“在填满我的胃之前,我的大脑拒绝工作。”

克莱恩如此说道,从历史孔隙中召唤来了一张茶几、一套餐具,以及一份涂抹有黑胡椒汁的七分熟牛排。

不紧不慢地享用完牛排,他忽然觉得有些口渴。

真想念肥宅快乐水啊……

古代学者心念一动,刚想招来历史投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递到他面前,贴心地送来一罐饮料:

“给,你的可乐。”

差点没握紧餐叉,克莱恩僵住动作,瞳孔地震。

原来你这屑玩意儿也是老乡吗?!

不……冷静、冷静,也许是远古太阳神教祂的呢。

一滴冷汗划过克莱恩的额角,他试探地问了一句:

“奇变偶不变?”

鸽了数学作业并再也没有打开过的时天使:?

祂只能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保持天生神话生物的风范。

哦,那没事了。

——打扰了。

克莱恩眼皮子盖回来,顿时失去兴趣。

还以为是老乡,害他白激动一场。

——渎神者,吃了没文化的亏。



「Ex.  2」

*  完全不负责任的现代背景if线

*  完全不负

克莱恩最近有些上头。

原因无他,他现在追的那本小说,实在是太带感了。

就是更得太慢,还老搞断更。

克莱恩想,不能只有他一个人痛苦。

于是,他转头把这本小说推给了他的男朋友。

“这位先生,我希望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向您介绍一下我们的天父和救主……

“在遇到它之前,我以为我过得很快乐,遇到它之后,我才发现我以前的快乐,不是真正的快乐。

“当初错就错在,不该打开《诡■之主》。”

对着阿蒙,克莱恩一顿激情推销,妙文共赏。

“除了主角名字和我一样,读起来有点不适应,其他没什么不好的。

“哦对了,还有更巧的,里面一反派居然也跟你重名。

克莱恩调出章节页面,指出原文给对方看,代入感很强已经开始生气了:

“这阿蒙是真的屑中屑啊,我光看着都要犯上PTSD了。

“恕我直言,这真祂■的不是东西啊!”

扫了眼内容,渎神者笑容更深,有模有样地点头赞同道:

“嗯,对,祂确实不是个东西。”

接着,祂偏头问道:

“这是谁写的书?”

愣了一下,克莱恩流畅地回答:

“爱■水的乌贼。”

“你知道他的真名吗?”

悠悠闲地,时天使接着问。

克莱恩:“?”

“你要干嘛?”

寄刀片吗?

“只是想建立神秘学上的联系,然后……”

时天使意味深长地回答:

“然后,我请他看超新星。”

—End.—









现在是废话时间:

感谢阅读!

脑子里冒出这么个设定,觉得很有意思就写出来了,虽然写得很烂(……)

还有一个很草的画面懒得写了,是现代线的蒙穿到了原作线蒙的身上,看着逮到手里的克克,下意识地一个啾咪,被亲懵的克:????你杀了我吧。

#时天使,脑子有水。#

再祝一次蒙蒙生日快乐!

想要看到评论www!

鱼在锅里炖(自闭版)

【2021阿蒙生日·“BUG”】独幕剧与独角戏

#伪 心理医生蒙×人格分裂克。

#祝阿蒙生日快乐!!!送一堆克克给你(?)。

#剧情流,虽菜但有有意思的反转,请看完再骂(?)。

————————————————————————————————

Summary:如果玫瑰从未存在,请别让我从梦中醒来。



    窒息感,仿佛头顶浸没鱼缸,潮水遮蔽鼻口。...


#伪 心理医生蒙×人格分裂克。

#祝阿蒙生日快乐!!!送一堆克克给你(?)。

#剧情流,虽菜但有有意思的反转,请看完再骂(?)。

————————————————————————————————

Summary:如果玫瑰从未存在,请别让我从梦中醒来。

    

    

    

    

    窒息感,仿佛头顶浸没鱼缸,潮水遮蔽鼻口。

    就像吃下致幻剂后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地面行走,捂住耳朵可以听见潮汐,水泡咕嘟,以及鱼在脑海里的游弋。

    甜冰茶里细小的气泡浮起,仿佛鱼的吐息,像无核的细胞吸水涨破。

    他望向窗外,三千、亦或是五千年前的星光落在他的眼前,可望而不可即。

    

    逼仄的空间里,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的病人靠坐在身后的座椅上,像只警觉的猫,两眼不转一瞬地盯住另一人。

    也许是维持同一个姿势久了感到有些不适,他稍稍活动了下被衣领遮蔽的脖子,关节摩擦,骨骼间就像有冰茶里的气泡破裂,发出一声脆响。

    

    打破沉闷空气的声响仿佛某种信号,对面同样端坐的医生开口向他抛出那个他不知听过多少遍的问题:

    “您的名字是?”

    那医生穿着的不是寻常的白色大褂,而是一身鸦羽似的漆黑长袍,单片眼镜在冷白的灯光下折过一束晃眼的光。

    

    病人仿佛不耐地抖了下眉毛,却仍礼貌地回答:“格尔曼·斯帕罗,上午好。”

    “上午好,疯狂冒险家先生。今天是您控制身体啊,我得很遗憾地告诉您,今天恐怕不能让您自由活动了。”医生故作斯文地用指节推了推镜片,视线垂落到本子上,说,“毕竟您试图自杀了,我数数……四次?”

    “无所谓。”冒险家先生在回应后陷入沉默,医生见此无趣地转了转手中的笔,将它丢到本子上。

    

    记录本摊开在桌面上,凌乱的笔迹将它填写得满满当当,记录中不少内容都分块面换了不同颜色的笔,字形在纸上扭曲,好似爬了满页的蠹虫,录下的话语有时清醒自持,有时又如疯人自语。

    

    “那么,今天来聊些什么呢?”医生点了点本子,饶有兴致地问他。

    “……阿蒙,你这样很无聊。”格尔曼说,“不要再尝试从闲聊把话题引向那里了,我不会说的。”

    “但无论是身为你的主治医师,还是你的‘老朋友’,”阿蒙笑着说,“我都非常好奇。”

    格尔曼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你可以去问你的‘老朋友’,而不是我。”

    

    

    

    

    “……你是谁?”

    拒绝交流的格尔曼在下午来临之前不见,再次睁开双眼的病人眼中流露出一丝茫然,棕褐色的瞳眸像被蜜糖沾湿的琥珀。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你的……朋友。”阿蒙含混不清过一个单词,对这位新出现的、某位女性的人格展现出自己优雅绅士的一面,“同时也是你的主治医师,阿蒙。”

    他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微抿的唇带着的弧度轻佻又冰凉:“你的名字是?”

    “你可以叫我翠西。”那名女性抿唇一笑,初见时的茫然褪去,野性如衬刺的玫瑰花,“我知道我是人格分裂患者,但这并不妨碍我人格的独立性。”

    

    有良好教养。阿蒙微笑着写下记录后抬头凝望她的眼睛,用注视拉进彼此的距离,问:“你知道‘安迪·海顿*’,这个名字吗?我很久没有看过他了。”

    “不。”

    “戴维·雷蒙*?”

    “也不知道,抱歉。”她摇了摇头。

    

    “嗯……格尔曼·斯帕罗?”

    翠西点点头:“嗯,他是保护我们的人,只有他能知道别的人在的时候发生的事。”

    “保护?”阿蒙一顿,将书桌上叠放成薄薄一打的每日记录对准桌面磕碰整齐,“我们?”

    “是的,我们……”

    

    “翠西。”

    

    声带振出的音色不变,却凛冽得像是淬了寒霜。她被生生扼住咽喉般止住声嗓。

    “抱歉。”她顿了顿,微垂眼帘摇摇头,“我不能说。”

    “没关系。”阿蒙对她微笑,抚平她略带点愧疚的情绪,“那我们来聊一点别的……”

    

    夜幕将近时,太阳悄悄落下。窗口依然待在墙壁上,像个垂死的病人似的,冷冰冰地睁着眼睛看着天幕因为光污染呈现出的淡粉色。

    

    聊了大半个下午,阿蒙早用他贵族式优雅的举动与奇妙的亲和力大大减轻了翠西的防备心,她就连坐姿都比格尔曼刚警告时的极度紧绷要放松了不少。

    “翠西小姐……”阿蒙把话题拉回来,“我不问你其他的,但我想知道,你所说的‘我们’……现在有哪些人?”

    “是……”她把双手绞在一起,微微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决定回答这个她认为无关紧要的问题,“目前的我们……夏洛克·莫里亚蒂,道恩·唐泰斯,格尔曼·斯帕罗,周明瑞,我。”

    阿蒙动作一顿,极其自然地抬起每日记录翻到某一页,点了点头,然后笑着回应她:“好的,谢谢合作。”

    “——今天就先到这吧。”

    

    咨询室内部就有铁架床,阿蒙将翠西送到那儿,坐回座位上开启了一页新的,接着写下:

    人格之间记忆不互通。

    人格也会休息,在这时,身为“守护者”、拥有“监督权”的格尔曼无法顾及现实发生的事情。

    

    

    

    

    “周明瑞。”

    “周明瑞?”阿蒙卷舌,在舌尖滑过的气流上复述这个有些拗口的名字。

    “是的,我来自中国……请问这里是哪儿?”

    周明瑞的气质与阿蒙见过的其他所有人格都不同,他不明白为什么周明瑞这样特殊,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哦,您可以理解为您患有一种名为解离性人格障碍的病……”

    “诶诶,是那种,电影小说里的那种人格分裂症吗?”周明瑞似乎很惊讶,不一会儿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礼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身为一个推理小说的忠实读者,中二时期有幻想过……但我还真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这个平平无奇的社ch……人身上。”他舌头一卷,及时吞下了这个在脱口而出后可能会显得有些怪异的名词。

    

    “没关系。”阿蒙正了正自己的单片眼镜,缓缓勾起唇角,“那么,周先生,您对目前的情况知道多少?”

    “啊?”周明瑞懵了一下,“你是说……”

    “好吧,当我没说。”阿蒙无奈地耸耸肩,将笔放平在纸面上,单手撑头换了一个更显轻松的姿势,“我们随便聊聊。”

    

    他们聊闻所未闻的小说,聊不为人知的历史与神话,聊无聊现实如同宫斗的家庭伦理剧,聊平凡的社畜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来我往,阿蒙一句瞎扯一句藏头露尾的神棍话,周明瑞气得牙痒痒。

    周明瑞分享乏善可陈的生活,在讲到奇怪犹如传销的补习班与邪教一般的隔壁公司时阿蒙笑出了声。

    面对对现状一无所知、似乎断定自己就是主人格的小周同志,放弃套话的阿蒙就只是单纯在跟他随意至极的闲聊,让各自毫无相似点的观念在闲聊中碰撞、交融。阿蒙不认可他的很多想法,但他承认他学到了很多。

    

    太阳也是星星,对地球上的生物而言,它才被称作独一无二的太阳。不去想一亿五千万的日地距,大胆直视遥远的真正的烈阳,人们可以看见,铁窗外,太阳再度隐没。

    

    周明瑞可能是主人格,没有经历过太多不幸。

    阿蒙写下后,在心中暗自补充了一句:今天聊得……还不错。

    

    

    

    

    “您的……”

    “克莱恩。”书卷气的青年抬头,棕色的眸子看着他,主动打断了他的话,“克莱恩·莫雷蒂。”

    阿蒙不喜欢对话的节奏由别人掌控,但还是缓缓勾起嘴角,挂上每一次面对他人时将复刻上面庞的完美微笑:“终于见到您了,我亲爱的克莱恩……”

    “嗯,您好。”他向阿蒙露出一个微笑,纯良又何其无辜,“您似乎认识我?”

    

    “不……我应该认识您吗?”阿蒙沉吟片刻后提问,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让他感到困惑。

    “不。”他微笑着否认,用手按住左边的眼眶,“也许。”

    这样一幅说话半遮半掩的模样还真是熟悉到让人厌恶。

    

    “您记得其他人吗?”

    “您是问……夏洛克、周明瑞、戴维、道恩、安迪或是格尔曼……还是什么?不过安迪和戴维已经死了,还有西奥多*。”他回答,礼尚往来的微笑虚假得可怕,“您应该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他们了吧。”

    “是啊。”阿蒙搜刮着回忆,肯定地回答。

    

    结束咨询后,阿蒙在“人格之间记忆不互通”后写下一个问号。

    但可以确定的是人格会消失,或者说……死亡。他又写下。

    不过,克莱恩……印象里的他不是这样的,他不会面上挂着微笑,用这样冷漠平淡的语气诉说他人的死亡。

    阿蒙思索着转了一圈手中的笔。但……那么他是谁呢?

    

    我不知道。他把笔尖戳到纸面上。记忆就好像有一大段的空白,被擦除、被隐藏,真相无迹可寻。

    

    

    

    

    “第一次见面,先生,请允许我为您介绍一下自己——道恩·唐泰斯,一位来自迪西海湾的商人。”

    “很高兴见到您,唐泰斯先生。”阿蒙伸手握住他的,“想必您也知晓现状,和我聊点什么?”

    “在此之前,不用一杯热茶招待一下客人?”道恩轻轻颔首示意道。

    

    中年绅士儒雅地捧着茶杯喝水,犹如品鉴上好的红茶,忽然问他:“透过那扇窗,您看见什么?”

    阿蒙循着他的发问向窗外望去。

    

    或许是破冰的溪流与新生的雨滴,夏季所有的郁热与震颤的树梢,虫与枯叶的窃窃私语,雪花亲吻大地时的黑夜长过白天。

    或许是无尽星空上垂死的星星,纪元前后的所有人看向的同一个月亮,没有黑暗也就无所谓存在的光*。

    又或是什么也没有,另一面墙。

    

    “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阿蒙提出自己的不解。

    道恩避而不答:“您有机会,或许可以去出去看一看。”

    

    阿蒙在咨询室内的洗手间里倒掉茶水,离开时余光瞥过镜面,一怔。

    他好像看见自己身边有灰色的雾气弥散,再仔细正眼看去时,什么也没有发现。

    

    

    

    

    “今天有人死去了。”翠西语气如梦呓,“道恩……我们都很敬重他,这太突然了……”

    道恩?阿蒙挑了挑眉。即使知道人格会死亡,却也没想到不久前才见过面的人就这样消失,再也见不到。

    

    “没事的。”阿蒙递给她一张纸巾,安抚道,“会没事的。”

    翠西的眼泪忽然就落下来了,她哽咽着诉说自己有多么担忧其他的朋友们。

    阿蒙面上是温和的微笑,眼瞳里黯然无光,他拍拍她的肩,在她逐渐平息颤动,最不设防的时候乘人之危:“克莱恩,究竟是谁?”

    

    “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她——或者说他的动作一顿,声音重新归于冷漠,脸上的泪痕未干,细小的水珠沾湿睫毛,看上去有一闪而过的脆弱。

    “不要再问了。”刚才的哭泣使他嗓音沙哑,声音有些微弱,“我是不会……”

    

    “克莱恩是你们所有人格的总和——或者说,所有人格的归宿吧。”阿蒙打断他,这么推测道,在看见格尔曼动作一顿后翘起唇角,“如果不是他拥有你们所有人格存在过的记忆,我还无法猜测这一点——毕竟你们的记忆并不融合,有的事情是你都不知道的。”

    “我最大的疑惑解决了,那么,你……为什么要自杀呢?”

    

    格尔曼开口,枫糖浸了蜜的琥珀色眼瞳里闪烁着他看不懂的光。

    “你不会懂的。”

    

    

    

    

    “又有人死去了……这次是夏洛克先生。”翠西红着眼眶向他传达最新的讯息,这位性格坚强的女性在接二连三的知晓了友人的死亡后越发崩溃。

    今天又是你啊。阿蒙毫无兴趣地转转笔,神色关切,顺着她想要倾诉的意愿回答她:

    “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没有看清……似乎是一个穿着黑袍的……阴影布满了四周……还有扭曲蠕动的什么……”她有些颤抖地捂住唇大口呼吸,恐惧使那张带着书卷气的面孔染上一些脆弱,棕褐色的眼眸里泛起水光的涟漪,清纯而魅惑。

    

    唔,看上去不错,真希望她能再用这张脸哭出来。阿蒙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傲慢,有些恶劣地想,问她:“你们怎么称呼他?”

    “祂……天尊……”她低声喃喃。

    “什么?”阿蒙没有听清。

    

    “……福生玄黄天尊。”

    

    阿蒙的视线晃了晃,眩晕感袭来。

    漆黑的长袍。黑色兜帽被扯下,露出带着半张面具的脸。

    不是有这样的概念刻在印象中,反而像是亲眼见过后留存的记忆。

    他忍着头晕用红笔写出新生不久的翠西所不知道的、几乎可以确认死去了的人格的名字。他们都曾经出现过却又消失。

    戴维·雷蒙。

    安迪·海顿。

    西奥多。

    然后补上道恩·唐泰斯和夏洛克·莫里亚蒂。

    

    道恩的面孔浮现在他眼前。一位中年绅士,灰眸深邃,鬓角斑白。

    夏洛克……他想起了一幅眼镜与不修边幅的胡子。

    格尔曼,他看见他在狂风中按住礼帽,衣角翩飞,银色的左轮程亮。

    ……

    他们依然不是幻想,像是他真正见过的人。

    但是这不对。为什么我能看见病人的人格呢?如果我不是病人,那么我就不应该出现幻觉。

    他思索着。

    

    窗外掠过一片黑色的影子,阿蒙忽然发觉了一件事。

    ——他从来就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的这间咨询室,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走出去过。

    这个世界就像是虚构出来的泡影,在阳光下折射斑斓的油光,阴影投掷在地面上,无法深究,极度脆弱。

    他的记忆永远只停留在这小小的咨询室里,仿佛闭眼睡着后进入梦乡,忽然就到了这地方。

    并且,只要结束一段咨询,记忆就断层了。中途记忆的空白,就像是人格切换后留下的空缺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的阿蒙倏地站起身,不管面前的翠西,大步走向咨询室的门口,按向门把手。

    大门纹丝不动。

    果然,他是走不出这间小小的咨询室的。

    或许……这里是克莱恩·莫雷蒂的梦境。而他,阿蒙,只是一个主体分裂出的小小的人格。

    

    阿蒙的面上失去了笑容,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他闭上眼睛,在刻意的感受下,他注意到了微不可查的断层感。

    

    

    

    

    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位在用关切的目光瞅着他的人是周明瑞。

    “周,你好。”

    他不太愉悦的心情似乎被人发觉了,于是周明瑞带上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嗨,阿蒙。是发生了什么吗?”

    “啊……不,没什么,谢谢。”阿蒙给他一个微笑,用指节推了推水晶的单片眼镜。

    不过是世界是虚构的,我是虚假的罢了。

    嗯……还有,您很有可能是创造出我的人?

    

    阿蒙笑说没事,但周明瑞完全不信。

    “那我……给你一颗糖?”周明瑞思索着,用尽理工直男毕生积攒的浪漫细胞,变戏法般掏出一颗糖果。

    即使知道这里不是真实世界,阿蒙也为这世界的毫无逻辑给乐到了:“你怎么会有……”

    “我室友很喜欢给他的女朋友……咳,送糖,每天叨叨说吃了糖她心情会变好。”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周明瑞轻咳一声,转移话题,“这是梅林给的糖果。你向奇迹师许过愿吗?也许可以向他许愿——一切都会变好的!”

    

    周明瑞并不擅长安慰。比起安慰,这更像是自我催眠式的憧憬。这样的人内心明明一点也不相信乏善可陈的生活会在未来有光明的坦途,却总是这样去祝福别人。

    

    周明瑞剥开糖果纸,想要这么送出又感到尴尬地将糖丢进自己的嘴里,起身的阿蒙双手撑在他面前的桌面上,微弯着腰作势要叼住糖果的唇齿因此停滞。

    他们的呼吸因为近距离交融在一起。

    心被微弱地触动,囚笼里焦躁的困兽奇迹般地平静下来。既然话语不足以成为安慰,那么接下来发生的,或许阿蒙只是心血来潮。

    

    周明瑞睁大了眼睛。

    

    利齿往往用于咬啮猎物的血肉,而包裹它的唇却用于接旕吻,这是最奇怪的事情。

    我可以一天只亲旕吻一朵花,只要你告诉我它是真实的。阿蒙想。但唇与舌碰撞的时候带来的酥麻感不像是虚假,屏息后肺叶里氧气消耗后传来的窒息感也不像是虚假,齿关撬开短暂愣怔后狠狠咬下所致使的钝痛更不像是虚假。

    清甜的糖果像汽水味的饮料,和着唇是最美味的佳肴。

    分开后的四片唇瓣由晶莹的血线牵连,阿蒙勾起一个轻微的笑容,抚上唇角还在淌血的伤口。

    

    “格尔曼。”

    依旧是笃定的语气。

    他看着耳尖与面颊染上一层薄红的格尔曼狠狠擦拭嘴角,那人冰冷的硬壳似乎因此裂开一角,露出因为措手不及显得有些狼狈的柔软内里来。

    他发自内心的笑了,恶作剧得逞一般的笑容。

    “您真是有趣……”

    

    咔哒一声。门开了。

    阿蒙略显诧异地回头望向他以为永远也不会打开的铁灰色大门。它大开着,像是邀请,亦或是明晃晃的陷阱,一场阳谋。

    

    “我想确认一件事情,等我回来。”

    他像一个合格的情人,向惊惶无措的恋人详细告知自己的行程,给他一点时间冷静,再去追寻真相本身。

    

    

    

    

    门外是另一个世界。

    他把临走之前顺手牵羊的糖果丢进嘴里,行走在一条平坦且毫无分支的小路上,就像走过了三千年。

    他看见远方的光映亮一片漆黑的大地;他看见蔷薇花盛开在荆棘上,什么吞食了光;他看见死亡、战争、翳影和灰烬;他看见一个又一个纪元的毁灭,建筑的风格变迁;他看见同僚在酒宴里畅快豪饮,戏说得这样维系人性;他看见暗无天日的神弃之地里除了一盏灯火只有电闪雷鸣;他看见如烟火一般绚烂的超新星,炸开那一刻必将于耳畔奏响轰鸣……

    

    透过那扇窗,您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真实的我自己。

    

    鲜艳的糖果就好像用廉价的糖精制成,躺在舌苔上微微发苦。

    牙齿咬上半透明的玻璃色糖果,嚼碎了,它便玻璃似的变成碎渣,融化在体温里。牙齿咬合时牵动嘴上的伤口,微微发疼。

    若是身为人类,唇边的伤口总会难以痊愈。每每结了痂,便会在抚上时忍不住将它的血痂连着皮肉一同撕下,让这块硬壳做不到像糖果一般融化,流淌,最后了却无痕。

    

    祂似乎,浅浅地醒来了。

    祂看见金发的神父用自己比幼童还要澄澈的双眼看祂。观众的眼睛向来如利刃,能刺入人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那柔软的,本来不应存在于祂心中的方寸一隅。

    

    “你会感到愧疚。”

    “你认为自己没能救得了他。”

    

    平淡的话语却让祂感到一阵心悸。强烈的灵性直觉尖叫着让祂赶快回去,来不及多问祂顺着来时的方向狂奔,短暂的来途变得格外漫长,他终于又回到那间小小的咨询室。

    

    镜面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崩裂开来,鲜艳的血液像被哪个恶劣的孩子泼洒出的涂鸦,碎裂一地的镜子上溅落了大量触目惊心的红色。

    有人躺在地面上,手腕涌出血液的速度趋于平缓,像是已经过去了很久。

    阿蒙徒劳地按住他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的近心端,用力咬紧齿关从唇缝间挤出一句质问:

    “我知道你是格尔曼!你一定要杀死克莱恩——你自己吗?”

    

    克莱恩平静地看着阿蒙,在祂咬牙切齿的质询下深深地看了祂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孔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意:

    “我不是为了自杀。”

    “我是在……”

    碎掉的镜子把空气中肉眼不能直接看见的扭曲的触手割裂成很多块,它们不甘地挥舞挣扎着,最后无力地垂落。

    

    胸腔中好似有翅翼扑动,像是有蝴蝶翻飞亦或是蝙蝠涌出巢穴起舞,咬啮一颗虫豸堆成的心,与透进渊薮的光明。

    病历本合拢,第一面的“患者姓名”栏上,赫然是那个他最熟悉不过的单词。

    拨弄时光的指针;遨游命运的影子;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

    ——阿蒙。

    

    

    

    

    依旧是浅层的梦境。

    阿蒙走出了一寸寸崩塌的咨询室,克莱恩的尸体像被隐秘一般一寸寸擦除,消失不见。金发的神父站在一边,祂的手上有一本笔记、一支羽毛笔和一条黄水晶灵摆。

    “你将这个虚拟的房间当成了乌托邦。”金发的神父平静开口,庄严好似教士宣读圣典为传播信仰,“你应当像接受其他与你记忆不同步的分身一样接受他们,而非沉沦于迷梦。”

    书页被风翻动,无数字句进入祂的脑海。

    

    外神入侵,末日降临。

    为压制天尊复苏,克莱恩·莫雷蒂的状态一直不够稳定,身为核心战场的参与人员之一,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末日前,没有陨落的真神在最终达成一致目的——共同抵御外敌,即使艰辛,几大支柱参与下的战争依旧获得了惨烈的胜利。

    但在最后关头,外神蓄力一击,来自星空的污染侵蚀了护住地球的克莱恩,这是没有人想到、却十分合理的事情。

    诡秘的位置需要人接替,最合适的人选只有占有偷盗者途经唯一性三千年之久、成为过双途经真神的阿蒙,但与曾阿蒙为敌的克莱恩会选择相信星空归来的、站在地球一方加入战斗的前“错误”先生吗?

    (以下涂花了许多行。)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即使阿蒙的信誉度似乎有所提高(毕竟不够真神位格加入战斗是极度危险的事情,如果祂像多年以前一样善于逃避,也不至于落得现在的重伤的下场),可克莱恩几乎果断的选择了相信,一如之前唤醒天尊,引燃超新星。

    或许这是因为,克莱恩的选择不但可以救祂,也可以避免自己死亡之后天尊在他身上复苏,为他多年的抗争而报复性的做出他无法预知的举动。

    所以这是最合理的选择。兜兜转转,故事又回到了最初定下的结局。

    

    继承诡秘的非凡特性与唯一性后阿蒙的精神状态很差,毕竟最后容纳源质是最糟糕的选择。祂没有正常的锚难以锚定自身,更无法维系微弱的人性萌芽,想要稳定自身,只能通过构筑精神世界具象化这些混乱的意识残余,然后粉碎它们,但出于未知的缘由,阿蒙一直没有动手。

    是阿蒙分裂出的人格,知悉一切、无比清醒又无比冷静的克莱恩的人格选择以自己为容器禁锢天尊的意识,然后就角逐中杀死所有的自己,也杀死了天尊。

    祂的状态因此稳定,即将从沉睡中苏醒。

    

    神父合上笔记,接着说:“你看见的,是你对克莱恩的记忆与他的精神烙印的混合体,符合你对他‘守护者’定义的意识投射,并不是真正的克莱恩·莫雷蒂。”

    “真正的克莱恩已经在移交全部权柄之后发疯,在他完全失控之前,我遵循他的意愿将他残余的非凡特性制成了一件神奇物品。”

    亚当将灵摆递给祂,祂将它紧紧攥进手里。

    

    原来是这样。

    所有的迷雾拨开,真相如此简单。

    克莱恩,他那么怕疼,但还是要一次次的用自己的痛去换拯救祂。

    第一次,杀死他,拯救祂。

    第二次,杀死祂,拯救他……祂。

    

    那个吻,是一朵虚假的玫瑰花,绽放在祂心尖上。

    玫瑰是爱情、是浪漫,那么,虚幻的玫瑰是否从未存在?

    祂绝不承认这是爱情。超新星爆发的那一刻祂也只是思维滞塞而未曾感到心悸,现今却在克莱恩死去之后时刻面临懊悔自己失策的煎熬。

    

    祂永远不知道上一任诡秘之主对自己怀有怎样的感情。是仇恨?是鄙夷?无论如何,所有的选择似乎都指向同一条绝非喜欢与爱的道路的结局。

    

    阴影织就帷幕,水光一般荡开波纹的黑暗层层叠叠。

    阿蒙从亚当的尸骨教堂里醒来,抬手从空气中取出一个单片眼镜,迟疑着卡进眼窝。

    除了位格上的提升与精神状态的稳定,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

    

    阿蒙轻笑一声。

    祂笑,这是死去的神明给祂最后的馈赠。

    但请永远不要相信神明的仁慈。神会在恩赐之后擅自收取报酬,而给予阿蒙的“报酬”,便是给祂追加了亘古的孤独做为诅咒。

    祂从未感到孤独过,但这——祂一直漠然面对的世界——终于变得有些空荡。

    

    

    

    

    祂依旧不能理解人性。祂曾以为,祂明白了一些人性、爱与勇气——祂曾以为自己从克莱恩身上看见的城堡微不足道,尔后骇然发觉,那不过是别人梦里沙滩上沙砾堆成的堡垒的影子,仅此一角的微小。

    

    祂帮助过妇人,扶持过贫穷的街区建设新的房子,穿着旧的黑色袍子扮演奇迹师;祂走过很多地方,路过春天盛开的玫瑰与秋季枝头灿金的果实,夏季的炽阳下喝着特亚纳的果汁,祂握住冬日天空中漂浮的雪,就像抓住揉碎的蝴蝶。

    

    愚者教堂的时钟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停止转动,垂钟无人敲击,钟楼沉寂太久;旧世纪死去的科学似乎有复兴的趋势,非凡特性聚合定律在原子层面不知是否仍还存留;非凡未曾隐没,新的世界建立起来,希望……这样和平的世界可以维系长久。

    

    就像体内分崩离析的细胞,同时的走向新生和死亡。世界照常运转,死去一个克莱恩与存活一群阿蒙并没有什么差别。

    这是现实,反之亦然。

    他把玩着那条黄水晶的吊坠,微笑起来。

    

    

    

    

    或许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下午好。”长桌两旁,‘正义’小姐率先起身,拎起繁复华丽的裙摆向座首行了一个礼,“‘愚者’先生。”

    高坐青铜长桌座首的身影向她颔首微笑。

    

    ——至此,独幕的独角戏就此落幕。

    

    

    

    

    

    

    

    

    

*——天体相关意象取自NASA的科普文案。

*标*人名是小克扮演过的手套里的人,西奥多和翠西是乌托邦猫猫虫。

    

或许是某种意义上的阿蒙单人XD?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我就发这一次刀,追杀我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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