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  看bvs的随想 记录一下我cp

哥谭不会变。无论是几周、几个月，还是几年、几十年，哥谭并不会变。“你不懂哥谭的警察，更不懂哥谭，也永远不会明白我的世界。” 布鲁斯说，那时他们还只是克拉克需要专访预约才能见到这位阔佬的关系，直到一场变故撕裂了这种伪装的平衡：天平上完全相悖的砝码，诸如复仇与拯救，黑夜与白昼之类的，它们就像是被一层厚厚的灰障蒙住了，缠斗在一起，变得浑沌、模糊，失去使其孤立的边界，有如一团朦胧的雾气…直到克拉克，钢铁之躯的胸口，被穿透出一个无可挽回空洞，血肉的味道就像散落的白色珍珠，与几十年的梦魇合为一体：那是再多丑陋的伤疤和淤痕都无法覆盖的，那是用来弥补暗巷里眼泪的唯一失误的决定。暗夜里生长不出真正的救赎，与罪恶的孤军奋战和伤痕中只能孕育出美丽的谎言。到最后，蝙蝠侠所赖以维持正义的暴力和恐惧的利刃另一端则是更深的无力感，他被此折磨得鲜血淋漓。

布鲁斯这才开始回看由星球日报记者克拉克肯特写的每一篇报道，大多数是记述某些激烈的运动比赛、令人叹为观止的伟大科技成就、后来读到他对于韦恩企业的报道，对于布鲁斯的专访，以及“精神变态的法外之徒”、“风格独特的罗宾汉”这种相当有想象力的名字，再后来…

一篇、两篇，这些报道变成烟灰挤满了那个沉重的琉璃浅缸，蝙蝠侠从不饮酒，蝙蝠侠也不沉迷尼古丁，但此时他只是布鲁斯韦恩，直到他年迈的英国管家把虽有尼古丁制品搜罗走，布鲁斯才发现烟灰把手里那篇报道烫出一个洞。报道的记者是露易丝莱恩，露易丝莱恩，《超人之死》。这种报道索然无味。

布鲁斯不得不设想如果这篇报道出自克拉克肯特之手呢？那个小镇记者，淳朴的，土气的，会用一些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提问方式激怒他的年轻男人，他有一双晴空一样清澈碧蓝的眼睛，让人很难质疑他的真诚。他会怎么写呢？“难以置信的坠落”，还是“再见，纯粹的完美”？这些华而不实的词藻更像是布鲁斯韦恩的手笔，事实上，布鲁斯——蝙蝠侠开始无法克制地用两种思维思考问题，碧蓝的虹膜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但很显然超人没有plan ABCDE，也不需要依托于夜色，他有绝对的力量，是和太阳并肩的明日之子…他不该由于布鲁斯韦恩的失误的计划死去，布鲁斯在想，这个世界需要超人，这是超人告诉他的。

超人也告诉过他，蝙蝠侠已死，埋葬他吧。

于是他又着手筹备了这样一个也许是他人生中第二个错误决定：复活超人。

正如股市一样，收益风险比值β小得可怜的投资很难得到更多人的支持，阿尔弗雷德对此评价只有：很高兴您在对于韦恩企业的经营时脑子里没有一个蓝眼睛的氪星人。布鲁斯大多数时间把自己关进蝙蝠洞的实验室。女侠试图说服他，联盟试图说服他，但无一都碰了壁。布鲁斯无法奢求他们相信自己，这个脆弱的、摇摇欲坠的联盟经不起无条件信任这一沉重的负担。他只能一意孤行，就像他一直以来习惯去做的那样，只是现在多了个原因：他在相信脑海里那双蓝色的眼睛，那是货真价实的无条件信任。他在相信那种难以令人质疑的真诚，那是他曾经看不见的东西。

 　普通人au，没有超英超反。

  ooc预警，很短篇很低脂的小段子。如果让您感到不适请及时逃离。写的时候想着自己能看懂就行了👉👈

    

　　布鲁斯和小猫们的故事。

　　布鲁斯养的第一只小猫是朋友送的，（奶牛猫迪克）小猫的爸爸妈妈被车撞死了，朋友自己猫毛过敏，没办法养，就给了布鲁斯。

　　因为脸上的白色毛毛形状被朋友取名迪克，迪克猫很活泼，经常会窜到很高的地方，或者钻进某个小角落突然吓你一跳。

　　第二只猫猫是碰瓷来的杰森，布鲁斯背着阿福偷偷出门吃快餐，从店里出来后在自己的车轮前面看见了一只倒地装伤的小猫咪，一见到布鲁斯走进就嗲着嗓子委屈的咪咪叫，因为养了迪克的原因，布鲁斯习惯带着点猫条，用猫条把杰森骗上车以后直奔宠物医院给猫猫做检查，然后发现猫猫什么事都没有，就是装的。

　　然后布鲁斯就有了第二只小猫咪。

　　刚把杰森带回家的时候迪克特别生气，秉持着做猫原则不欺负幼崽的杰森，就把火气都撒在布鲁斯身上，不让布鲁斯摸也不让抱，天天跑去外面和别的小猫玩，也不和杰森搞好关系。

　　杰森当到家的几个星期是个安安分分的小猫咪，特别乖巧，在布鲁斯伤心迪克天天跑出去不回家的时候还会安慰布鲁斯，但是时间长了以后本性大爆发，也天天跑出去玩，但是到点还是会回家的，布鲁斯也因此过上了一段明明养了猫猫却没有猫猫可以摸的黑暗时刻。

　　后来有一天杰森没有照常回家，布鲁斯出门找了好久，最后在小巷子里找到了满身血迹停止呼吸的猫猫。

　　布鲁斯把杰森埋在了花园里，立了一个小碑给他，而迪克在这天开始乖乖待在家里不出门。

　　过了几天后，布鲁斯经常在附近喂的流浪猫们给布鲁斯带了只小奶猫来，试图靠此安慰这个伤心的两脚兽。提姆也住进了这个家。

　　提姆很聪明，虽然以前是流浪猫但是不需要花很多时间去教怎么用猫砂，迪克对待他也不像杰森刚到家时的样子，反而很亲近这个新来的幼崽。

　　达米安是塔利亚在他们分手前偷偷从宠物店买来的小猫，想给布鲁斯一个惊喜，结果惊喜还没送到就被分手了，塔利亚很生气，训练了小猫两个月让小猫做到见到布鲁斯就挠，然后把小猫送到了布鲁斯家，称是朋友无力养的小猫，自己也没办法养。

　　达米安猫猫在韦恩宅里做到了惹了所有人，见到布鲁斯就会去添点堵，看不惯原住民提姆和迪克，迪克对新来的弟弟比较宽容，而曾是韦恩宅里最小的猫咪提姆则几乎每次见面都要和达米安打一架，布鲁斯为此头疼了很久。　

　　花了好几个月才让达米安亲近自己减少和提姆打架次数的布鲁斯疲惫的坐在花园的椅子上，这时他看见一只长相酷似杰森的猫猫熟练的走到了他的腿旁，倒在地上碰瓷。

　　tbc.

  

  

  

  设想的一些猫猫们

以防有人不知道放一下，鸡掰猫是这只↓

 

　　

*漫画蝙蝠家&电影闪电侠crossover，如果巴里一脚冲进漫画全家齐全的蝙蝠家。

*非常非常集刻板印象之大成者的相亲相爱蝙蝠家……其实有点迪格雷中心。

*CD无料本内容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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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Taco

布鲁斯走进博物馆街拐角的超人塔可——红蓝相间的巨大广告牌上画着劣质卡通超人形象，大概他们从大都会搬到哥谭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克拉克告他们侵权，但这里的人气意外不错，大都会的英雄也同样吸引哥谭的孩子们。已经不再年轻的哥谭王子等着面前两个因为超人包装纸不同而打起来的孩子离开，他走进店里，在靠窗最里面的餐桌前看到正在摄入大概第三份塔可的巴里，年轻人看到布鲁斯的到来，捂着嘴里还没完全塞进去的牛肉馅塔可猛地站起身朝他挥手，布鲁斯在他噎住之前把桌上的水递给了他。

“——咳，天哪我以为我要被噎死了。”巴里艰难顺过气，看着布鲁斯为难地盯着面前的菜单，上面还沾了大概不知道多少手油，哈，哥谭王子，阿尔弗雷德看起来也完全不会用这种东西投喂他的孩子，但谁知道呢。

巴里尝试建议：“你可以尝尝看招牌的超人塔可，里面是猪肉、凤梨、鹰嘴豆泥和甜椒，配上莎莎酱或者海鲜酱都非常美味，还附赠可乐。”

“听起来像是儿童套餐。”

男孩儿立刻为自己辩护：“儿童套餐没有什么不好，我才成年没有很多年！”

布鲁斯微笑起来：“你已经上班一年多了，孩子，你是个合法成年人了。”

巴里扁嘴：“没人规定成年人不能吃儿童套餐，而且你应该试试，迪克说过你很喜欢这个口味-呃。”

布鲁斯在他面前猛然变了脸色，他后知后觉地把自己的声音掐死在喉咙里。男人的脸仿佛涌动的波纹扭曲起来，笼罩在菜单阴影中的半张脸拧出蝙蝠侠的暴戾。那一瞬间巴里意识到他仍然被过去抓住，被他的记忆追捕并不得安宁。但仅仅瞬息之间一些都如潮水褪去，重新露出布鲁斯韦恩带着疲惫的面庞。

“巴里，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你和阿尔弗雷德聊过了吗？”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要那么——痛苦，这个长久消失在他生命中的名字被再度提起、尤其被自己提起的时候依旧有如利爪刺破他心脏，他慢慢地、慢慢地试图提起嘴角，但失败了，中年人的声音沙哑得要命。而巴里放下了手里的第四个塔可，香橙腌鸡肉配黄瓜条和酪梨酱，他有点尴尬地摆弄着沾着酱汁的食指和中指，布鲁斯给他递了一张餐巾纸过来。

“我保证，我没有对你生气。”

“那、嗯。这就是我今天想叫你来的原因，布鲁斯，呃，关于之前我说过的，时间……穿越的事情。”他声音越来越小且透出虚弱，布鲁斯感到心脏微小地抽搐了一下，“我说过了，巴里，时间是不能被玩弄的，而且正是因为过去我们经历的一切造成了如今的我们自己，你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证明你自己，我知道这很残酷，但……”

“不！呃——我是说我其实已经做过了但是我保证我把一切都纠正了回来……我、我甚至没有……我没有救下她。”

巴里发现自己鼻子发酸，他没有从这个里面走出去，现在还没有，那些本该于他而言成为遥远记忆的母亲的剪影离他那样近。小猴子。他仍然听到她的呼唤，以及她触摸他脸庞时候的温度，厨房里煮过的番茄酱泛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还有另一个自己，在自己怀中消失的温度，他把这个念头甩开，停下。布鲁斯开始用那种悲伤而无能为力的表情望着巴里，年轻人胡乱用纸巾擦干净鼻子，“不过我确实和阿尔弗雷德聊过了，但他没告诉我什么，而且我只是脚滑了，我保证真的没有对他们的世界造成任何影响——而且他们托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他们？”

巴里把快要被捏成碎片的菜单从布鲁斯紧握的手掌里解救出来，他这时候感受到一点点笑容，他努力微笑，“但我希望你可以试试看这款塔可，然后再听我这个故事，我保证不是一个糟糕的故事，真的。”

布鲁斯的神情几乎没变化，但巴里从他稍微转开的视线和开始抽动的左手小拇指明白此刻他有点迷茫，有人教过他这种时候该怎么观察布鲁斯，“拜托了？”他试图用自己的狗狗眼增加一点砝码。

而哥谭骑士发出一声很长的叹息。他向服务员招手，下了两份超人塔可的订单。

“这最好好吃。”他说。

 

The Travel

他知道的，时间穿越这种时候，玩多了之后就会搞砸，尤其是神速力这个不稳定的东西，时间之碗没办法完全精准定位的时间和事件，尤其一些他自己都有点抓不清楚的事件片段，所以当他一不小心脚滑摔进河里的时候，他只来得及在脑子里痛骂自己在体力虚弱后仍然奔跑的行为。

真他妈的——搞砸。

河水湍急涌动，巴里几乎来不及活动手脚就被水流冲进气管，呛咳感灼烧而上，他只勉强来得及调动自己身体里最后那一点点神速力开始狗刨，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落到了多深的地方，而更多的水灌进气管，体力的流失让他双腿越发沉重。河水的味道像是水泥和动物尸体的混合物，还伴有刺鼻的化学物质味道，巴里很担心自己多喝两口水都不用把自己救出去就能因为化学辐射死在河里。

我会变成小丑？闪电小丑？

但幸好下一刻一阵巨大的力量抓着他的肩膀把他猛地拖出了水面，空气终于进入气管，巴里痛苦地喘息，并发出一些虚弱的尖叫。他抹了一把脸，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好吧，肩膀宽得好似一堵墙的蝙蝠侠，他不该意外自己掉进了哥谭海湾。

“嗨，布鲁斯。”

他在打完招呼之后就后悔了，因为，当然这他妈不可能是他的宇宙，上一次的惨痛旅行早教育了他这一点，而这个蝙蝠侠也给出了预料之中的反应：巴里被他猛地从地上拎起来，差点撞上男人被面具包裹的鼻梁，而下颌绷紧的弧度充分显示着他现在正在展现“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

“我是来自另一个时间线的巴里艾伦也就是闪电侠在穿梭神速力的时候我一不小心脚滑摔进来了我没有想做任何改变时间线的事情我只需要吃点东西恢复力气然后跑回去就行了我保证我就是饿晕头了对不起！”他扯下自己的面具，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想法和能力，因为现在他真的快要饿死了，而布鲁斯仍然警惕地注视着他，他几乎能感觉到这道目光把他整个扫描了一遍，说不定他面罩里有什么AI扫描装置。巴里胡思乱想着，而布鲁斯身后忽然出现了另一道影子。

越过河边的建筑工地落到地面，黑绿黄配色的劲瘦身影如鸟儿降落到布鲁斯身边，像个悄无声息的小鬼魂：“父亲，你找到了什么——一个闪电侠的粉丝？”

那影子锋利的目光剐向巴里，他愣在原地——不，他被吓得震在原地，他确信自己听到那个小孩管布鲁斯叫做父亲，父亲！！！

他转过脸震撼地看着布鲁斯，估计自己此刻表情应该和眼睛凸出的青蛙没两样，后者的下颌几乎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巴里想说什么，但在他能说出任何东西来之前他肚子开始冒出了一阵长达五秒且巨大的饥饿蠕动声。

“……我说了我饿了。”

他被布鲁斯一把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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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到了蝙蝠洞。

好吧，扪心自问，他来过蝙蝠洞不少次，甚至不止一个世界的蝙蝠洞，虽然细节有差，但仍然非常便于识别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巴里甚至还能抽空给阿尔弗雷德打个招呼，然后在英国人稍有疑惑的注视下被布鲁斯绑上的检测床，他又饿又累又冷所以干脆任由自己被绑着，反正最多抽两管血，阿尔弗雷德还说会给他做三明治填肚子。

布鲁斯大马金刀地坐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抽血仪，连面具都没有取下来。

“说吧。（Talk.）”

“嗷好痛！”第一管血，还被扯掉几根头发，好吧这个布鲁斯非常粗暴。

这绝对是“把知道的所有东西都说清楚”的意思。

“我来自另一个时间线、或者说未来？你知道意大利面时间线理论吧，呃就是时间并不是线性的从某一个点衍生出无数个变化，而是所有时间线因为某一个点的改变而创造出全新的时间线，世界与世界的交际仅仅在时间上相似的点上，而我能够在那些点之间穿梭，神速力，我猜你这里也有闪电侠？巴里艾伦？”

布鲁斯转身在蝙蝠电脑前开始操作，没有搭理他。

“好吧——呃、嗯，我之前穿梭时间的时候搞砸了一个世界，而我在找到解决办法之后不小心摔倒了你们的世界来，我挺确信我们不是时间线上的连续世界，毕竟我的布鲁斯蝙蝠洞里可没有……牛。”

他注视着一头带着蝙蝠头罩的牛从蝙蝠车之间淡然穿梭而过，天哪，“而且也肯定没有一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叫他父亲的小孩。”

布鲁斯忽然转过身来，电脑上的DNA结果显露出闪电侠的身影——金发的巴里艾伦，蓝色双眼，巴里有点睁大了眼睛。

“你和巴里艾伦的DNA并不符合。”

“当然不符合——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天哪所以我在这里是金色头发？而且看起来比我年纪大好多，还有蓝眼睛，我可没想到自己会是一个纯种雅利安人。”

有点地狱笑话了，犹太小子，巴里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说点什么让我确信你不会造成威胁。”

布鲁斯仍然警惕，而巴里有点瑟缩。

“你……你八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在去看佐罗电影的时候被枪杀。”

“每一份哥谭报纸上早有报道。”

“但报纸上没有说你后来从警方的证物室带走了你母亲碎裂的珍珠项链，那时候你十岁。”

“一个足够聪明的黑客能在哥谭警局找到相关记录。”

“然后你用三天在下水道把所有珍珠找回来拼成一串，现在还放在蝙蝠洞里。”

布鲁斯沉默起来。巴里感到另一层愧疚，这是布鲁斯分享给他的伤口，而现在被迫成为了刺向另一个布鲁斯的利刃。

“而且，布鲁斯，我能做到这个。”他用尽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让自己的身体震动穿过捆着他的仪器，从床上跳下来，“我没有办法再证明更多了。”

“布鲁斯老爷，艾伦少爷。我为你们和达米安少爷准备了夜间食物，按照我们这边的神速者们的食量准备的分量，希望你会喜欢。”阿尔弗雷德推着一辆餐车打破了两人的对峙，巴里几乎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哦谢谢阿尔弗雷德！”

他立刻像小狗一样冲向餐车，把小饼干和黄瓜三明治一股脑塞进嘴巴，发出一阵在噎死自己和哭声之间的幸福呻吟，天啊他终于活过来了。

“极速者们？阿尔弗雷德，这里有不止我一个神速者？”巴里在食物的帮助下开始运转，他反应过来了。

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点点头，“是的，艾伦少爷，有韦斯特少爷、巴特少爷、以及加里克先生，甚至还有您的孩子——啊应该说，艾伦先生的孩子，这里的您拥有一个同样庞大的家族。”

“哇哦。”巴里夸张地感叹，坚决忽略自己有点委屈的鼻音，“我有点想见见他们。”我有点想知道拥有更多家人是什么感觉。

之前那条把他吓到快晕厥过去的小影子再度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边，手里的长刀在半出鞘的状态下，锋芒从少年眼中一闪而过：“在确定你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之前，艾伦，你哪里都别想去。”

巴里太饿了他现在没有一点心情去再次惊讶这个小孩的事情。但仍然。

想想吧，一个有孩子的布鲁斯韦恩！在他的世界，哥谭小报上讨论了十年哥谭王子的后代而毫无结果，阿尔弗雷德的空酒窖和韦恩继承人玩笑开了一遍又一遍，哥谭王子活到了无法被称之为英年早逝的年纪，而布鲁斯没有孩子，对吧？但是眼前这个孩子很年轻，年轻到年幼，巴里打量着仍然全副武装的小少年，鲜艳的颜色和蝙蝠的黑融合在一起，腰间的刀感觉都快和他人一样高了——天哪这个世界比蝙蝠侠七老八十哥谭成为世界最安全城市的世界更诡异！

“达米安。”布鲁斯喝止了他。

“父亲。”

“你应该去睡觉了。”

“今晚有突发事件，我觉得还没到罗宾的休息时间。”

好吧，所以这个孩子叫做达米安。布鲁斯发出一声巴里熟悉的那种会因为自己冒出的头疼叹息，这让他微妙的像个活人了起来，“但你的休息时间到了，明天你还要去上课。喝完牛奶就去睡觉。”

少年多米诺面具后的眼睛眯了起来，巴里觉得这有点好玩，“是啊，小家伙（Kiddo），不睡觉会长不高的，就算你继承了你父亲的高个子基因也会因为熬夜被抑制的。”他准备吃第四个三明治，“顺便罗宾是你的代号？很可爱，会让人想起毛茸茸的小鸟儿，但是对哥谭罪犯有压制能力吗？还有布鲁斯带着你去夜巡？虽然不是我的立场说这话但是布鲁斯他真的有点太小了哥谭没有儿童保护机构找你吗——耶稣！”

那把在少年腰间的刀锋抹到巴里鼻尖前面，小影子一字一顿：“不要侮辱我的能力和我的代号。”

“达米安，放下，巴里的那个世界和我们有很大不同。”布鲁斯又用那种疲惫而紧张的声音开口，他终于取下了面罩，露出一张……有点让巴里惊讶的脸，年岁刻下的痕迹保留在他脸上，但无损布鲁斯韦恩的英俊，可他看上去——更柔和，柔和得多，就像是被平稳持续的水波冲刷了数十年的海岬，破裂，损坏，疲惫，但因为海水的流动而打磨出了柔和的棱角，他们有一模一样的脸，但……“你看上去很好。”

巴里脱口而出，这让布鲁斯和达米安都愣住了。

“呃，抱歉，不要管我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罗宾。”达米安警惕地眯起眼睛。

巴里耸了耸肩，捧起一杯热牛奶，“没有听说过，我的布鲁斯一直没有孩子，阿尔弗雷德催婚他好久了，天天担心韦恩家后继无人，即便他睡过了大概整个美国的超模和上流小姐。”

达米安皱着眉开口：“为什么父亲没有罗宾？蝙蝠侠必须有罗宾。”

说得那好像什么宇宙恒定的事实一样，巴里有点想笑，但布鲁斯没有儿子，而罗宾——

 

“那是什么，阿尔弗雷德？”他困倦地喝掉阿尔弗雷德的红茶，老人特意给他多放了一块方糖，他又叼着小饼干打量蝙蝠洞四周，中央有一处无比显眼的展示柜，几乎每个人都能看到，但没有人开口，谁都没有，而他太困了有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舌头。

阿尔弗雷德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然后肉眼可见的瑟缩了一下，老人慢慢取下眼镜。

“那是……韦恩老爷的伤口。”

红绿黑配色的制服，斑驳色彩的涂鸦，破裂的盔甲，巴里忽然清醒了，蝙蝠侠的故事于他而言像是一个传说，但布鲁斯韦恩的花边新闻即使在中城也有耳闻，他曾经收养过一个孩子。不知道多少年前在哥谭早夭的小小王子。那时候巴里也还只是个孩子。

“我……抱歉、阿福，我……”

“不必为此道歉，艾伦少爷，韦恩老爷把他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记住，虽然很多时候我希望他能够忘记，我想迪克少爷也想要他忘记。”

那是他第一次在这里听到这个名字，迪克，听起来老派到像个笑话，阿尔弗雷德从胸前口袋抽出一小张手巾，边缘有一只针脚粗糙的小小鸟。他开始擦眼镜，而巴里痛苦地想割断自己舌头。

“有些时候我看着这副……坟墓，都会忘记迪克少爷代表的含义，我几乎只能记得布鲁斯老爷眼里的痛苦了，但迪克少爷曾代表着哥谭的光明，黑暗骑士永不坠落的身姿下守护他的光明，他给布鲁斯老爷带来了信念和爱，从我无法给出的角度给他的不求回报的爱和信念，一个家庭、一个孩子、伙伴、象征——让他曾经真的相信过……那一切。”

“信念，老爷失去了很久的信念。”

老人的手指将小小的方巾展开，满布皱纹的指节抚摸那只褪色的小鸟：“这是他在我生日时候送给我的礼物，那时候他九岁。他说这是报春的鸟儿，手工课上的作业，而一位绅士应该有这样的手巾，布鲁斯老爷得到了一团围巾，红绿色的，知更鸟的颜色，也是他制服的颜色，最后老爷围着这条围巾去参加了股东大会，还在圣诞节的时候派上了用场。”

阿尔弗雷德嘴角几乎绽放出了一个微笑，巴里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那是一个很好的圣诞节，迪克少爷最后因为偷偷把老爷的蛋奶酒和他自己的可必尔思交换而醉到把布鲁斯老爷的所有礼服拿去筑巢，还要和他一起睡觉，结果布鲁斯老爷被迫给他讲了半个晚上的睡前故事。”

“而之后是另一个圣诞节，再一个圣诞节，庄园曾经还没有被废弃的时候，迪克少爷会在吊灯上藏好给老爷的所有礼物，圣诞节、生日、父亲节，失去他之后，布鲁斯老爷仍然在他的生日那天发现了迪克少爷早就藏好的礼物——一张自制的‘无限次使用抱抱券’。”

阿福安静了一会儿，巴里发现他的手指在颤抖。

“他给我们带来了之后更多同样美好的时光，那些日子让我感到老爷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幸福……但之后……我希望布鲁斯老爷能忘记痛苦，我希望他记得更多迪克少爷的笑容，记得他带来的那些美好。”

老人顿了一会儿，侧过脸去，巴里不确定那是不是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

“但我想他比所有人都记得更清楚，因为他的笑容对布鲁斯老爷来说恐怕已经成为了最深重的痛苦。”

 

不。巴里呼吸断了一瞬，他僵硬地转过头。

“春天的鸟儿。”

他喃喃，差点呛死在热牛奶里，青年悲伤地看向布鲁斯，“罗宾，对吗？”

“他……他有过罗宾，我猜。只有一个。”

“他没有和我说过罗宾之类的任何事情，只有阿尔弗雷德和我说过一个名字……迪克。”

达米安在这个名字出现的下一瞬闪现到巴里身前，手中刀锋已经威胁着要切掉巴里下颌，但他的目光只落在布鲁斯身上，蝙蝠侠变得沉默、僵硬、像是脚底生长出一层把他冻死的玻璃。

“在我来的地方，布鲁斯大概有十多年都是一个人……所以我不太清楚，那时候我也还很小，我不怎么关注哥谭的报纸，但布鲁斯韦恩有一个早逝的养子，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我几乎不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撒谎！怎么可能是格雷森！”

“达米安，停手。”

布鲁斯按住张牙舞爪的少年，“我们两边的世界差别很大。”

“那不是借口！父亲！那是格雷森！”

“是、是的……？”巴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力气恢复了些，他有点想哭。眼前的男孩露出远超他年龄的凶狠，但布鲁斯制住他的动作更像是一个拥抱。阿尔弗雷德准备的夜宵热量相当充足，他现在就想狂奔进神速力别再回来，这是一趟错误的旅行。

“他是什么样子？”布鲁斯忽然问他，“那个我。”

巴里愣了一会儿，“嗯、呃，其实他和你不太像。”

布鲁斯等着他继续。

“长相或者家庭一模一样，但他……哥谭有过很糟糕的历史，而他一直只有一个人，你知道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而他几年前基本上算是导致了超人的死。”

布鲁斯的眉毛皱了起来，达米安露出和他父亲肖似的神色：“克拉克肯特？”

“是的。超人，克拉克。起因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概因为超人的存在对世界太过超前。虽然现在他们关系好起来了，但是超人因为他死过一次，我猜那时候布鲁斯几乎在崩溃的边缘，或者已经崩溃过了但我不知道，我那时候不认识他。他就是那种会自我折磨的人，我觉得他一直没从自我折磨里走出来，他会用枪，甚至传闻他杀死过哥谭的罪犯，曾经的蝙蝠烙印还上过报纸。大都会的报纸。”

“蝙蝠烙印？”

巴里耸了耸肩，看来这也是这边的新东西，他有点没精神地继续：“嗯，他会把抓到的穷凶极恶罪犯身上烙上蝙蝠的刻印，而带着烙印被关进阿卡姆的犯人下场都不太好，新闻把那些归罪于蝙蝠侠。”这已经是轻描淡写的说法，青年避开和布鲁斯的目光接触，视线不自觉在蝙蝠洞四处游移起来，他忽然意识到布鲁斯被逝去的迪克影响成了什么样子，这个蝙蝠洞虽然依然阴森而充满高科技，但里面装饰着消解掉了那种冷漠的东西，桌上被人随意摆放的咖啡杯，挂在蝙蝠电脑角落上的紫色披风，放置在地板上的几盆小小盆栽，一张摆着游戏光碟和大部头小说的游戏桌，还有那头牛。

“他会干那种把克拉克的全息影像塞在蝙蝠电脑里一遍一遍看的事情，或者把罗宾破掉的制服放在展示柜里——哦。”巴里的目光落到达米安身后不远处的一排展示柜，其中一间同样摆放着一身黄绿黑配色的制服，一眼能看出和达米安身上罗宾制服的相似性，或者说和他的那个蝙蝠洞里破碎制服的相似之处，“——就像那样。”

这其中代表的含义让巴里有点恶心。

“哈，那听起来像个更老更暴力更疯的老头子。”

他头顶上落下一个带着点笑意的粗粝声音，年轻，沙哑，有点奇怪的口音。巴里的视线顺着声音往上，看到一双沾染着泥沙的军靴，肥大又显得脏兮兮的工装裤，里面大概填装了些别的东西，然后是绝对军用级别的凯夫拉盔甲，看上去刚过二十岁的绿眼睛年轻人对他咧开一个笑容，“但我觉得我会喜欢的那种。”

他朝巴里挥了挥手：“你好，其他世界的闪电，我是红头罩，你指着的那身死人穿的烂制服是我的。”

“杰森。”布鲁斯发出叹息一样的声音。

“哇哦，怎么秘密身份不管了？”

他从巴里头顶的栏杆上翻身而下，以一种和他身材不太符合的轻盈落在巴里身边的扶手上蹲下，双手撑在膝盖上，痞里痞气地望着布鲁斯：“顺带一提，小鸟宝宝因为过量美沙酮醒了正在床边吐，我建议下次给他止痛药换成可待因。”

巴里眨了眨眼睛，试图迅速消化这场对话中的信息量，陌生的昵称和指代、以及杰森不请自来的自然姿态，让他忽然觉得可能这个布鲁斯和自己的布鲁斯差别更大。

“你怎么来了？陶德。”

“你也好，没礼貌的小恶魔崽子，老头子的闪电侠检测器今晚大报警，芭芭拉在你俩突然下线消失之后就把我从床上轰起来帮忙了，Goldie还在海文，估计晚点到，他绝对会因为鸟宝受伤的事情削减他在泰坦的权限，我可不会错过这样一场大戏。”

布鲁斯揉了揉眉心。“你听到了多少？”

“大概从布鲁斯有个早死的儿子的时候开始。我差点以为是我又死了，没想到是迪基。”他听起来欢快的声音里有种怪异的紧绷和焦躁，“不过说来谁没死过呢，看来你注定要在蝙蝠洞里放一具尸体的制服。”

“注意你的语气，陶德。”

“我的语气没有任何问题，小崽子，我可是一向诚实。”杰森耸了耸肩，目光转到愣住的巴里身上，于是纡尊降贵和他解释：“在这个世界我才是那个死罗宾，不过老头子在我之后可没有一蹶不振，鸟宝宝来得飞快，现在还有金发妞儿和达米安，以及没死的迪基，卡珊，儿女成群。他可不像你世界的那个老蝙蝠一样孤胆英雄，他可是有个巨他妈烦人的大家庭。”

杰森夸张地比划了一下，话语里的欢快和说笑般的语气透露着让巴里不知道如何形容的难受，他看起来仍然笑着，但眼睛里却涌动着清晰的痛苦，家庭这个词刺伤了他。

“而你也是其中之一，杰森少爷，否则您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也不会在蝙蝠洞里留下您的小说，更不会在来这里之前先去关心提摩西少爷的身体健康。我知道您并不特别喜欢这里，但也希望今晚您不会再说出这样伤害自己和我这个老人家心脏的话语来。”阿尔弗雷德再次推着餐车出现在了蝙蝠洞，巴里比自己想象得更加迅速地渴望起了里面的食物，而杰森的表情像是遇到克星一样不自然变化了起来，讽刺笑意慢慢消失，最终定格在一个有点尴尬的抿嘴上。

“我持保留意见——但是随便啦，阿福。”

阿尔弗雷德宽容地点点头，从餐车上安抚般递给杰森一份看起来就热量爆炸的油炸食物，达米安也跟着探头探脑过来取用了一些小饼干，布鲁斯端起一杯热茶，巴里决定这场景可以归类到他的年度诡异超级英雄故事集，刚才那些尖锐的嘲讽和死亡——笑话？大概，可以放进心里诊疗所救治的案例现场忽然烟消云散了，巴里呆滞地从餐车里又掏了一个三明治。

“听起来你们拥有一个不错的大家庭。”他干巴巴地说，不出意外看到杰森拧起鼻子，而达米安露出厌恶的表情，“我不太能理解这个，抱歉，正常家庭应该这样相处吗？蝙蝠侠的家庭可以算作正常家庭吗？”

杰森爆发出一阵笑声：“我喜欢这个家伙，小闪电，我们可以算得上是全世界和正常家庭距离最远的一伙人了，我们基本每个人都对对方动过手，顺带我的最佳战绩是差点把全家炸死。”

“杰森。”布鲁斯发出很头疼的叹息。

巴里沉默了一会儿，他注视在一旁别开眼神压制住张牙舞爪试图谋杀杰森的达米安的布鲁斯，杰森的痛苦如此清晰地外露，布鲁斯避开的疲惫也让他感到心脏发紧，但他却毫不犹豫地认为这个家庭并没有——那么糟糕，不。这个布鲁斯真的看起来是个笨拙而沉默的父亲。

那个孤单在他世界的蝙蝠侠仍然是哥谭的王子，他承担着哥谭的重量，而身后空无一物，只有空置的酒窖和死去的魂灵和哥谭一起嘲笑着他。而这个布鲁斯拥有着家庭的责任和连带的牵挂，或许代价是悲伤，但随之而来的细微幸福也成为了世界将他钉死在原地的砝码。

他露出微弱的笑，吃掉最后一点点三明治，在整个世界的无数根意大利面里，有一个布鲁斯不必在每个夜晚停留在双手染血的巷口。

而或许有一根意大利面的他也有不同的人生。

“我觉得你们挺好的。”巴里真诚地说，活动了一下手臂，“但我觉得我是时候该离开了，毕竟我很想念我的布鲁斯，我可以告诉他有过什么样的孩子。我保证，我的出现不会影响这个世界，而且我认识哥谭的路，布鲁斯让我来帮过很多次忙。”

杰森有点惊讶地挑眉：“哈，现在我确信老头子对你有点太好了。”

“抱歉啦巴里，我想你现在应该最好还是别离开。”

一个人影再次从他头顶——为什么这家人老喜欢从别人头顶下来——轻盈地落到他跟前，亮蓝色的电光一闪而过，达米安的声音明显兴奋起来：“格雷森！”

小少年已经从布鲁斯手掌里蹿了出来，青年立刻把他死命搂进怀里：“嗨，小弟。”他又转头朝布鲁斯和杰森招手：“晚上好，B，杰森，很开心你们都没有事，我不想看到另外两个提米躺在这里。”

青年转向巴里，取下多米诺面具，露出一张有点让巴里觉得漂亮过头的脸来，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婴儿蓝的眼睛带着笑意闪闪发亮地看着他。

他不需要更多信息来确认这就是——“迪克格雷森？”

巴里几乎倒吸了一口气，当然，他知道这个世界的迪克活着，但是……

他看起来很快乐，长大了，成人。而且没有穿罗宾的制服——他当然没有，达米安穿着，但他现在的色调从明亮的鸟儿猛然蜕变成了黑色上刻印的电光蓝，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稍微偏深色的皮肤衬托出那双湛蓝眼睛，里面全是笑意和经历过一大堆破事儿之后会有的成熟，这是一种几乎超现实的体验，那个被印刷在老旧黑白报纸和网络八卦角落里的年轻人忽然拥有了一张生动的脸，那个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即使过去这么久也不愿意揭开的疮疤本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

“嗨，巴里，也很高兴见到你，我是迪克，夜翼。我猜杰森和达米安给你造成了一些麻烦？”迪克保持着那个微笑。杰森不满地喊起来：“所以你就只知道点名我和小崽子？你是不是太偏心老头了？”

“我也没有点名阿尔弗雷德，因为刚才只有你和达米安在试图用语言和打刀伤害巴里。”迪克翻了个不带恶意的白眼，“达米安，我很高兴你保护布鲁斯的意愿，但打刀的危险性很高，我知道你不畏惧这个，但巴里只是个没有及时摄入足够食物的闪电侠，这种时候的闪电侠很脆弱。”

达米安用一副被冒犯的神色瞪了一眼迪克，但也没从他怀里钻出去。

“我一时间不知道我是不是该觉得我被冒犯了。”巴里真诚地发问，“所以你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当然，芭芭拉把我和杰森一起叫过来了，好在我本就在夜巡路上，所以直接从海文过来了，刚才你们地对话芭布斯都通过接在蝙蝠电脑上的接口告诉我了。”

“这绝对是芭布斯偏心。”杰森嘟嘟囔囔，迪克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别失落，杰森，我可是他的神奇男孩。”

“别，停止，你管自己叫这个真的让我有点恶心。”杰森退避三舍，布鲁斯又在角落里发出叹息——他今天叹息多少次了？

“所以——”巴里决定开口，“为什么我不能离开？”

“哦！对了，因为提米发现闪电侠警报器旁边有点神速力扭曲的痕迹。”

“扭曲？”

极速者们的奔跑往往伴随着对神速力的操控，沟通，细小的触碰，奔跑时候带来的扭曲是其中再正常不过的一种，留下这样的痕迹非常正常。

“但是不是来自于你，来自于别的东西、或者人，而且留下的痕迹很小，大概就像是知更鸟那个体型的鸟类飞过天空然后在空气中留下痕迹的级别。换句话说，有人在你跑进神速力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你会到这里不是什么‘脚滑’。”

楼梯口慢腾腾走出来新的客人，巴里决定自己不会再感到任何一点惊讶，这个人比杰森更年轻一点，同样的黑发蓝眼，标准的青少年，但拄着拐杖打着绷带，根据之前他们的对话可以轻易猜出身份。

“提米！”迪克首先尖叫起来，“阿福说了你不能下床，我也说了！”

“嗯？我下床了吗？我觉得我没有，感觉很好，嗨闪电，我想给你拍照发给巴特行吗。”男孩絮絮叨叨，步伐非常不稳健地往阿尔弗雷德的餐车方向去，“我想吃黄瓜三明治，阿福，有黄瓜三明治吗，其实我没有很饿，我觉得我全身血液都变成葡萄糖和美沙酮了，或者塔可，加鸡肉的，我好口渴。”

“小鸟宝绝对止痛药磕嗨了，我说什么来着，就该换成可待因。”杰森幸灾乐祸看着提姆跌跌撞撞拒绝了迪克的搀扶并把自己扑到布鲁斯的披风底下，达米安把推车从他手底下挪开，提姆发出不满的呻吟。

“你刚因为大量止痛药引起的肠胃痉挛呕吐，德雷克，你不能吃任何东西。”

“哦，是我磕嗨了还是恶魔崽子真的在关心鸟宝。”

“杰森我求你闭嘴！提米，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躺下！”迪克发出一阵介乎于焦虑和暴躁之间的尖叫，把持续扒拉布鲁斯披风的少年搂在怀里塞到了刚刚还捆着巴里的检测床上，达米安在旁边冷哼一声，被迪克回用不赞成的目光注视，而布鲁斯在这一片手忙脚乱之中沉默地伫立在原地，浑身僵硬像是被侵犯个人领地的猫，巴里注视着这个本该行使家长责任的男人开始用蝙蝠侠潜行的技巧慢慢挪到他身边。

“虽然我真不会对布鲁斯的和家人相处技巧有什么期待但是——你就这么干看着？”

布鲁斯继续沉默，喝了一口红茶掩饰表情。而他面前的四个孩子已经开始上演魔法保姆迈克菲的场面：达米安呲牙咧嘴抓着迪克，迪克手忙脚乱试图按住想爬起身用拐杖给弟弟来一下子的提姆，杰森在检测床旁边放声大笑鼓掌表示自己真他妈要把这一幕永久拍下来，一不小心（或者刻意）碰到了医疗架导致达米安一脚彩滑。。

“好吧，我猜你也解决不了这个。”巴里耸耸肩，“我感觉我在看什么合家欢电影。”

“巴里——闪电侠！我话还没说完！迪克别扒拉我我看到床底下有迷你尤达宝宝！”仍然在嗨状态的提姆奋力从迪克腋下挣扎着朝他这边，双眼散发着一种亢奋的疯狂劲儿，“虽然你可能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神速力即便是涟漪的余韵也可能对时间线造成很大的影响，哦现在床底下是一串迷你迷你版的康纳在和卡拉跳兔子舞……我知道你那什么意大利面理论但是至少今天晚上你不能离开，至今为止连我们这儿的闪电们都不能完全理解神速力的运作，虽然不确定这份外力来自何方，但至少让我们确信这条涟漪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你才能走——呕我又想吐了——”

“提米！！！”

迪克的尖叫声终于引来了老管家，阿尔弗雷德非常专业地带来了干净的温水、面巾，以及厚厚的毛毯，把小少年安抚在了检测床上，提姆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哦天哪，我看到了小丑和塔利亚比赛谁跳进萨拉路池的水花小……”

迪克捂着脑袋把小弟往被单里塞得更深了一点，声音温柔且危险：“你被禁足泰坦一个月了，提宝，我会确保星火知道这件事。”

巴里有点不知所措，布鲁斯的手掌放到了他肩膀上，熟悉而陌生的手法，他又开始想念自己的布鲁斯，蝙蝠侠捏了捏他肩膀，“在这里一晚上，神谕已经去跟相关后续了，今天别离开哥谭，你也需要更多休息。”

“我倒是不介意留下，毕竟事关安全，而且阿尔弗雷德的夜宵很好吃，我也不想对你们这边造成不好的影响……”巴里顿了顿，“……但是这是单纯我的错觉还是你突然对我变得友好了很多？”

“哦，恭喜你巴里，B的照顾可怜小孩本能又发作了，如果你年纪再小点他可能想打个电话收养你做新罗宾。”迪克笑眯眯地走过来，捋了捋被提姆霍霍得凌乱的头发，呃他头发乱糟糟的样子看起来甚至更漂亮了。

“迪克……我不做这种事。”布鲁斯困惑地辩解。

“那你要怎么解释杰森提米卡珊史黛和杜克？”杰森在旁边嘲笑。

哦，听起来家庭实际人数比现在还要多，巴里一边想着看了一眼布鲁斯沉默的神情，迪克的笑容更加扩大，他自然趴在布鲁斯肩膀上，稍一用力便相当有些花里胡哨地跃上了巴里身边的栏杆，又一次，罗宾在某些地方果然是有些相似性的。青年抽出了身后电光蓝的双棍，露出那种能登上报纸的闪亮笑容，“虽然今天回来哥谭有点晚，不过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夜巡吗，巴里？”

杰森在旁边冒出一些和提姆同步的呕吐拟声词。

--

哥谭和巴里记忆中的那个相似又尽然不同。

同样被工业废物污染的天空，蛛网般扭曲盘结的街道和漆黑巷口，整座城市被上城区的霓虹灯光切成两半，光芒所在之处是属于富人的天堂，而剩下的黑暗中只剩下犯罪和贫穷的低语，巴里勉强在滴水兽上稳定住自己的身体，注视着迷乱而肮脏的色彩在哥谭上空闪烁。

“哥谭如你所想吗？”迪克在他身旁发问。巴里耸耸肩。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气质上一模一样，阴森，混乱，但有种诡异的吸引力，我帮布鲁斯处理事情的时候没从这个角度看过哥谭。”

“说实话，我还比较惊讶于他居然会放你进哥谭——帮忙？虽然我说我这个布鲁斯想要收养你做罗宾只是个笑话，但你确定你那个布鲁斯没有真的想这种事？”迪克比划了一下。

“我很满意做一个神速者，迪克。”巴里做了个鬼脸，“我猜他只是有点孤单，他没有很大的家庭。”而且他失去了你。

“我成为罗宾的时候可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家庭，”迪克温柔地说，“杰森，我亲爱的多愁善感又充满愤怒的弟弟，我辜负的第一个孩子，总是让我怀疑我做得不够好，但他很好，我希望他自己明白这一点，提米，我们家族的冷静小天才，布鲁斯之下最棒的小侦探，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东西能拦住他探索的脚步，卡珊，我的小妹，沉默又温柔的小刺客，但拥有全世界最棒的舞蹈身姿，还有达米安，这个让人头疼但还太年轻的小弟，他有一颗世界上最明辨是非而温柔的心脏。”迪克侧过脸，露出一个不自觉的微笑，几乎有点虚幻。“还有杜克，史黛，他们一个一个从我之后来到布鲁斯身边，是他们让布鲁斯不再孤单一人，是他们支撑着我们这些年经历一切失而复得，并决定绝不崩溃。”

“你爱他们。”

巴里喃喃。迪克的爱意从每一个词里散发出来，让他感到一点流泪的冲动，他从这个人身上幻视到一点母亲的影子，她坚定地、毫无虚伪地对他诉说爱意。我爱你更多，我的小猴子。即便只有那样短暂的岁月。但那也足够他继续奔跑，在时间的长河里向前。他明白布鲁斯为什么而坚持下去。他爱他死去的父母，而他的孩子们也爱他。

“我希望他过的好，”迪克忽然说，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一直挂在他脸上的笑容散去了，“但从你之前说的一切来看好像不大可能。”

“你是指酗酒、带不少女人上床，用枪，和间接导致克拉克的死亡的话，是啊，我猜他不好。”巴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和迪克讨论这件事，所有人之中，迪克。在他那个世界死掉的迪克。“但那是在我认识他之前的事情了，等我认识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好了很多，他邀请我去了蝙蝠洞，我们，戴安娜，克拉克，亚瑟，维克多，阿福后来给我们准备了专属杯子。布鲁斯还帮克拉克搞定了差点被收走的农场，哦对了——克拉克和路易斯快要有孩子了！”

“哦，是乔纳森吗？”迪克的脸被点亮，“他是我们这里克拉克的孩子，达米安最好的朋友。”

巴里耸耸肩，“不知道，克拉克还没有和我们说过他们要取什么名字，戴安娜为他们提供了一堆亚马逊早已失传的男英雄名字，我个人真的不太推荐。但乔纳森……听起来很好。布鲁斯经常去探望肯特一家。”

“那听起来是个成熟很多的布鲁斯，我有点为他骄傲。”迪克欣慰地说。

“成熟？”巴里笑了，“这是应该用来形容蝙蝠侠的词语吗？以及你的语气就像看到自己孩子升上高中并且成功邀请到姑娘去舞会的老爹。”

“相信我巴里，他就是一个没有超过高中心理年龄的中年人，他试图淹死自己情绪的时候左手小拇指就会很小很小地抽动，有个冻龄点理论，你听说过吧？”

“一个人的心理年龄在某一时刻得到满足或者得不到满足，从此之后就会为了满足那一个目标而展现出当时的年龄，再也不会长大。”

“不愧是星城实验室的天才。”迪克夸奖他，“没错，布鲁斯——我们或多或少都是如此，但他太早了，早到停在他父母死去的时候，这是布鲁斯的执念和痛苦的根源，他必须年复一年面对他无法避免另一个孩子面对和他相似命运的现实，而这种现实把他冻在了那会儿。即便现在他已经是个足够合格的父亲和家长，但他依旧还是个八岁孩子，他需要有什么人、或者事物让他相信他还能继续向前。”

“阿福说的信念（Faith），我猜他在罗宾死后很久都失去了那东西。”巴里的声音很干涩。

迪克的呼吸像是叹息，“而我很抱歉我没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

巴里沉默了一会儿，他打量夜翼的半张脸，在哥谭晦暗不明的灯光里镀亮一层锋利的轮廓，嘴角微弱下垂，他年轻，但成熟，他的布鲁斯再也不会看到的一张面孔。

“我相信你、他做到了这一点，”巴里小声说，“阿福很爱他，说他给布鲁斯带去了很多很多快乐的时光，他曾经以为布鲁斯在失去父母后再也不会拥有的东西，我猜就算如此布鲁斯也很感激他为他带去那些，即便时光短暂而易碎。”因为我也同样。

“你听起来像杰森，我忧愁善感的闪电。”迪克转过头来，巴里几乎能猜到面具之下的那双蓝眼睛应该如何闪烁着柔和的哀愁，“全天下除了阿尔弗雷德没有人能和我争夺最了解布鲁斯的人这个名号，但我仍然希望他能知道，他是被爱着的。”

“还有你。”迪克忽然凑近了巴里，让年轻人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变成立刻后退，但他无处可退，迪克安抚地敲了敲巴里的面罩：“你也要知道你是被爱着的。”

迪克从滴水兽边缘轻盈地站起，身姿有如展开双翅的蓝色掠鸟，他朝巴里做出一个标准的邀请姿势，甚至还稍稍弯下了腰，嘴角重新勾勒起一个轻快的弧度：“为了确保今晚你能感受到这一点和一些我等不及要和你分享的布鲁斯故事，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吃一家塔可吗？布鲁斯从来不肯说，但我知道他非常喜欢招牌塔可配上莎莎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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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的夜巡结束在迪克就着塔可和巴里分享他曾经因为和布鲁斯怄气把整个蝙蝠洞里布鲁斯的盔甲漆成彩虹色的时候出现抢劫人员的那一刻。夜翼从三层楼高的消防管道一跃而下，手中电光蓝色的双棍几乎只如同雷霆霹雳闪过，抢劫人员里就已经两个被砸晕在地，另一个被尚还有点懵的巴里高速一拳锤进了塔可店后门的垃圾桶里，迪克踩着其中一个的脑袋非常捧场地给巴里鼓起掌来。

“你真的很有做罗宾的潜力，你知道吗？”

“抱歉但我的回复依旧是算了——我很满意做一个极速者。”

蝙蝠侠漆黑的影子笼罩在他们身上，布鲁斯从巷口翩然落下，几乎盖住两个年轻人，“回去休息吧。”他忽视了迪克不满又夸张的抱怨，这话是对着巴里说的，“闪电不能介入太多哥谭的夜巡，而且你需要休息。”

巴里转向迪克：“这是布鲁斯版本的‘我很担心你的身体健康而且不用操心哥谭的事情所以回去休息吧’的意思吗？”

“恭喜你小闪电，你离成为罗宾又近了一步！”迪克咯咯笑起来，巴里对布鲁斯没有波澜但是能猜出下面必定一片僵硬的表情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然后开始奔跑。

第二天他醒得很早，和自己世界不太相同的韦恩庄园的卧室睡起来感觉有点奇怪，他一夜无梦，却依然在清晨最早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间透出来的时候醒来，他试图蹑手蹑脚走出去，然而在客厅看到已然落座在沙发上，端着咖啡拿着报纸的布鲁斯韦恩。他还穿着睡袍，头发混乱地在脑袋上打结，眼里有布鲁西的漂亮和茫然。

“你醒了。”布鲁斯向他示意，阿尔弗雷德恰好在他手边放下一盘煎得刚好的双面煎蛋和一份三明治。夹着花生酱，香蕉，热狗和芝士。

“天啊这是我的最爱！”

“很高兴你能喜欢，艾伦少爷，这是我按照韦斯特少爷的喜好做的。”

布鲁斯对上巴里有点疑惑的目光：“沃利韦斯特，迪克最好的朋友，你的侄儿，极速者。闪电侠。”

巴里比了个大拇指示意自己明白，然后开始把自己埋进食物的海洋，阿尔弗雷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餐厅，布鲁斯合上报纸。

“今天你可以走了，巴里。”

“嗯？”青年发出含混的声音。“虽然我很想说你这个表达方式让我觉得有点被冒犯而且像是在赶我出门，而且不是我想赖在这里不走的意思……那个什么神速力涟漪的事情搞定了？”

“昨晚神谕和这里的闪电家族联系了监控神速力，沃利是他们家目前和神速力连接最紧密的人，他探查之后向我们保证这个涟漪是一个‘无害的回环’。”

“无害的回环是指？”巴里用叉子卷起煎蛋。

“闪电们对神速力波动类型之一的命名，是在你之前由其他意外事件、或者其他时间线上的极速者们、或者和神速力有接触的人造成的影响，一般不会对接触到神速力之外的事物造成损害，换言之，你撞上了其他世界造成的小问题，但也只会影响你。”

“所以现在我可以回家了，真棒。”巴里吃掉最后一口三明治，他有点想认识一下这个叫做沃利的孩子，但他又感到恐惧，他没有侄儿，也还没有和艾瑞斯在一起，时间线是个错乱的鬼东西，而且他自己还只是个孩子，连长大的准备都没有完全做好。

布鲁斯放下手中的东西朝他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被猛然缩短，蝙蝠侠的影子重新在他身上出现。巴里站了起来。

“我很抱歉。”布鲁斯忽然说，声音也像是掩埋在斗篷里，巴里差点没听见，“我曾经失去过杰森，他被小丑炸死，一个人从坟墓里挖开六尺的土壤陷入疯狂，而我不在那里，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做。后来有一次我以为我失去了迪克，一颗子弹打穿他的脑子，我感到我的世界被一点点暴力打碎，我没有愤怒之外的任何知觉，我徒步穿越307公里的雪原把动手的人奄奄一息丢在雪原等死，我不会说我是个高尚的人。”

哥谭的骑士垂下头：“但当我听到你的布鲁斯失去他之后再也没有另一个罗宾的时候……我甚至感受到一点庆幸，我没有失去他，我没有失去杰森，最终我没有一个孩子躺在六尺之下。但这种感情让我觉得恶心。”

巴里有点惊讶地张大了嘴，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坦诚有点不知所措，他决定取下面罩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

一款来自闪电侠的拥抱，他用上了小时候拥抱母亲的力道，布鲁斯被突然的袭击打得吐出一口不稳的呼吸，巴里又紧了紧手臂，然后他松开，让自己退到布鲁斯的社交安全范围外。

“不必觉得为他遗憾，布鲁斯，因果命运是个难以预测的东西，但他仍然会得到爱，我会保证这个，迪克从来没有停止过爱他，你的迪克让我知道了这一点。即使在六尺之下，他依然被爱着。”巴里重新戴上面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更适合他，而他真的开始想念自己的布鲁斯了。

“最后一个问题，布鲁斯。”巴里问，“迪克有没有送给过你什么‘终身免费拥抱券’？”

布鲁斯回忆了一下，“十四岁时候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巴里有点心碎地点头，十四岁。但他仍然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现在他不能失去这个。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开始奔跑了，我想直接去哥谭拥抱我的布鲁斯。”

蝙蝠侠在他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手臂抬起又放下，他还穿着睡袍，这本该是一个好笑的场景，但巴里心中升起酸涩的柔情。布鲁斯没有微笑，但巴里知道他在。

他把几封装订在一起的信件放到巴里掌心。

“一份礼物，”布鲁斯韦恩说，“现在开始跑吧，巴里，跑。”

--

“上次你说没什么时间和我一起吃饭。我去问了下阿福……”巴里叼着可乐的吸管含混不清地说，听起来有点犹豫，“那天是迪克的忌日。”

他和布鲁斯一起沉默了一会儿，三次呼吸从他们之间划过，巴里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沓信封，五封挤在一起，上面盖上韦恩家徽的猩红火漆。边角上飞扬着不同的字迹，布鲁斯几乎敬畏又恐惧地看着那些信件，他绷紧了下巴颤抖着接过，眼睛里像是包着海水和火焰。

恰巧此时服务员为他们送上新点的超人塔可，巴里给布鲁斯端来了莎莎酱。

“尝尝看吧，迪克可说他是全世界除了阿尔弗雷德最了解你的人呢。”

 

FIN

 

The Letters

 

致父亲：

我非常失望，父亲，你让格雷森死去了。

我不确定在你那个世界中我是否存在，母亲是否采用了她不光彩的手段让我诞生，我也不确定你是否甚至认识母亲，因此我不再在此赘述这段过往，你只需要知道我名为达米安·韦恩，是你的血脉之子。你至少可以让你的潘尼沃斯稍许放心，毕竟有我可能存在，韦恩的血脉不至断绝于你手。

格雷森对我来说是足够重要的人，兄长，我会用这个词形容他。在你接纳我成为你的孩子之前，格雷森先接纳了我，他甚至可以为之做出把德雷克“开除”罗宾的蠢事，现在想来那时候格雷森恐怕也离疯子不远，但于我而言，罗宾的名字意义重大。

我本是生来就要继承蝙蝠侠披风的人，但在那之前我先一步从格雷森手中继承来了罗宾，我承认最初这让我倍感侮辱，格雷森也全然不是值得人敬佩的导师，但他有一颗让人无法理解的心，无论我对他厌恶或者喜欢，或是对自己厌恶或者选择离开的时候，他都在那里。

这是一种难得的品质，我相信你同样明白，父亲，于我们这样的人而言，陪伴和忠诚是比其他一切誓言更加珍惜的东西，后来格雷森向我承认他一开始对我的关照仅仅出于对你的责任感，但我在短暂的气恼之后更加欣赏他的坦诚。

这就是格雷森拥有的珍惜的品质，坚定、坦诚，他拥有比你我更强的爱和被爱的力量，我不喜欢这一点，但我是他这种品质的受益人之一，也正是这一点让他同时可以无比脆弱，也可以无比强大，你应当比我更加明白。

所以我为他死过一次。

不必惊讶，在这个家庭里几乎所有人都经历过死亡，但最终宇宙以他疯狂的方式将我们全都带回，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不尊重死亡的本质，所以我非常失望你让格雷森死去了。

而我也能猜想你如今会变成什么模样，一个用枪的、失去自己信念的可悲蝙蝠侠。

我不在乎艾伦说了些什么你慢慢变好的话，父亲，蝙蝠侠不应如此软弱。蝙蝠侠会犯错，但绝不倒下，绝不放弃自己的底线，你不应该用格雷森的死作为借口放任自己变成这个模样，格雷森会觉得那是他的错。你觉得是哥谭对你永无止尽的打击，但不是，父亲，哥谭平等的夺走每一个浸泡在这个城市的人的人生，你并非其中特殊的一个。

而蝙蝠侠不该因此而坠落。

或许格雷森会说因为你失去了太多，但我不是格雷森，我尊敬并仰望我的父亲，我尊敬并期待蝙蝠侠责任的重量，我知道那是怎样沉重的披风，我曾见过格雷森背负起它的样子，也见过你的模样，我知道我日后将要继承什么东西，但我希望你能做得更好。

我知道格雷森也同样希望。

 

你的儿子，

达米安·韦恩

 

致布鲁斯/B：

你好，我是提姆，你的第三个罗宾，也是你的养子，抱歉今晚我写信的时候还在因为止痛药而嗨了，迪克还限制了我出入大宅甚至下床的权限，我也就只是大腿骨折了而已！

好吧，不算而已，我昨晚吃多了止痛药，吐到胆汁快出来了，迪克差点没气死，下次不会让他再发现。

认真一想我不知道该给你写什么，巴里说你只有一个死去的罗宾，我猜要么现在的我是个青年才俊要么就死了，哥谭不会让我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在那个宇宙我们并不相识，所以我也不太想和你说太多影响那个世界，虽然巴里说世界的影响是什么意大利面，但我不想因为我的话让你做出一些不属于你本心自发的行为。

我很抱歉你失去了迪克，他是我们之中最好的，我从三岁第一次被妈妈带到马戏团就迷上了他，你知道我们家一半人都看过迪克的马戏表演吗？我，你，杰森，我们都被那时候的他深深吸引，而后命运将我们引导到了一起。或许这就是一些命运使然，迪克格雷森的超能力，他是罗姆人，大概这就是他们血脉里的力量？

他创造了罗宾的名字，我很自豪能够成为这个名字的传承者，之一，从前我也想要成为蝙蝠侠，当然，我至今仍然不会把世界第二侦探的名字让给任何人，有一天我会成为第一，但我认为成为罗宾是我最为骄傲的事之一。与蝙蝠侠不同，罗宾带给哥谭光明和希望，让每一个被恐惧震慑的人察觉到一点恐惧之下的安宁。迪克曾经是这样告诉我的。于是我也立志做到这一点，我会觉得我做得不错，我拥有自己的队伍，我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归处，我确信我是布鲁斯身边最棒的一个小侦探。

谢谢你成为我的家人，虽然这一路的经历总是曲折得有点过分，我不会和你剧透任何东西，因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无论你愿不愿意、希不希望再去找到别的孩子和我都没有关系，我只是告诉你这种可能，你也可以拥有一个家庭。

我猜布鲁斯——我的布鲁斯让我们给你写这个是出于迪克的威胁和他自己的愧疚，他一定在因为你的悲惨而感到内疚，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快乐，虽然听巴里说这很难，但是布鲁斯，你是布鲁斯韦恩，你是世界上最值得获得幸福的人，我没有像迪克那样和你相处个十五年什么的，但我知道这一点，因为我是世界第二侦探。

我不会说什么苦难最后一定会迎来回报，因为失去迪克是没有任何回报的苦难，我知道那很难熬，相信我，我们经历过类似的东西，但最后我们依然被拼凑在一起。

但你已经为他哀悼了太久，布鲁斯，你需要重新接受别人的对你的爱，阿尔弗雷德，巴里，还有克拉克，戴安娜，包括我——就算那个世界我不认识你、或者从没见过你，但我一定会爱你。我相信他们爱你，我知道他们爱你，因为你完全值得。

我不会告诉你现在就变得阳光开朗，你需要全世界的时间，但不要让迪克等太久，他真的会很讨厌一个闷闷不乐萎靡不振的布鲁斯，真的，我们也经历过类似的事，迪克发起脾气来真的是唯一比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目光还恐怖的东西。

等你准备好的那一天，或许你会遇到我，你永远不知道世界是怎样运作的，不是吗？

我很期待和你相遇，布鲁斯。

 

你的，

提姆

 

致老头子：

我想你不认识我，我听说你没有罗宾的时候还很有点惊讶，但是一想到是因为Goldie的原因不肯再找下一个罗宾，反而让我觉得有点松了口气，你的黄金男孩，哈？我得承认我有点嫉妒，我死了之后小提米飞快就补上来了，甚至杀死我的凶手还在哥谭晃悠，我怎么没这个殊荣？

不是说我针对那小子，只是——大概你和这个布鲁斯不太一样，对吧，巴里嘴里的你能干掉超人，还会用枪，天啊我从到这个蝙蝠洞的那天起就知道但是，屌脸对你的影响真的很大。

没错，这个世界里塞在展示柜里的罗宾是我，死过一次，小丑，破事。

倒不是说我没想过格雷森的死，他其实也死过，只是更后来。他给所有罗宾都树立了太高的标准，但蝙蝠侠需要罗宾，老头子，不一定是个黄红色制服的黑发蓝眼小男孩或者小女孩，但需要罗宾，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会想那个世界的我怎么样，或许活着，或许死了，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把我捡走更幸运，还是任由我烂在犯罪巷的影子里更好，没错，我只是一个在蝙蝠车前被你意外捡走的小孤儿，但现在我抽离开我的狗屎坑子人生来看自己，我依旧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真心实意地仇恨过你，或者依旧仇恨着你，但我也不会否认你曾带给我做梦都无法想象的快乐。

谁知道呢，命运本就是个婊子养的东西。

如上所说，我是死过一次的罗宾，所以我大概能猜到一点点那个Goldie在想什么。

他爱你-真的，我相信他一直如此告诉你，而他如果活着也会不遗余力把这件事刻死在你脑子里，就像他对我这边的你做的那样。

但他不会再回来了，我也不觉得你应该让他回来，死亡是不可被玩弄的一条界限，你和我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依旧会在那边守望你，妈的，迪克永远会守望你就算他死了。我想我也曾如此。你的小小士兵们都曾如此，我们病态地和你纠缠在一起。

别死太早。

别他妈让我知道你连地狱也要去打扰。虽然我知道你干得出这种破事。

 

杰森

 

致B：

我特地多写了一点给你，不过放心，我们都没有偷看，猜也猜得到他们几个都不会给你写很多东西，毕竟在那个世界你不认识他们，对吧？

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他们，我当然是家里最大的那个，然后是杰森，第二任罗宾，他的义警观念和我们家有分歧，但不代表他是个糟糕的孩子，私底下他是个喜欢吃辣热狗和汽水的年轻人，虽然他和布鲁斯怎么都处不来，但最近真的好了很多；提姆，我的第三位鸟宝宝，乖巧聪明到让人惊讶的程度，但实际上和所有青少年一样难搞，有点叛逆、喜欢恶作剧，固执程度直逼你，我真不知道我应该觉得他省心还是让人心累，最近他正谈了恋爱并且经历起了一场性取向觉醒的纠结，我决定让他自己去思考史黛和康纳各自的吸引力；史黛是第四任罗宾，和提姆不同的聪明，应该说是机灵，这孩子和提姆一起恶作剧的话能够让阿福都叹气！上一次他们俩一起把哥谭教堂顶上的滴水兽涂上了夜光涂料，导致夜间来搞事的罪犯被吓得直接暴露位置；然后是达米安，别惊讶，你的亲生儿子，我不会透露他是怎么来的，但他是第五位罗宾，我最最最可爱的小弟弟！简直和你年轻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小精英，前段日子他刚十四岁，还交到了新朋友，没错，克拉克家的孩子！他们俩一起驯服了一头小狮子，我真为他骄傲；还有卡珊，我的小妹，舞蹈和她体术一样锋利，她不爱说话，但总是像个小小摄像头一样把我们各个都读了个彻底，聪明又机警，而且是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的孩子，我很喜欢她的拥抱，她能一个人制止杰森提姆和达米安三个，让布鲁斯省心太多，上个月我们全家去欣赏了她参演的舞剧；最后是杜克，刚到家不久的小孩，大概是韦恩家第一个拥有超能力的孩子，那孩子非常老实，有时候我觉得他老实过了头，现在还会为一些比如杰森往提姆的咖啡里兑洗碗水就为了报复提宝拿他的呼啸山庄垫电脑的事情而大惊小怪，但是这么一想，说不定是因为我们有全世界最奇怪的家庭呢？

巴里是个很好的孩子，比起我们这边的巴里年轻了很多，他甚至有点像沃利，他的侄儿，我从小最好的朋友，也是闪电侠，喜欢吃很多垃圾食品，我小时候还偷偷带他开蝙蝠车，不知道你那边我有没有遇见过沃利，就算只是擦身而过？我能感觉到你为什么喜欢巴里，我也很喜欢他。他身上有一点罗宾的特质，哈哈，聪明，敏锐，喜欢说一些不太好笑的双关冷笑话。

他说我是你唯一的罗宾，而我大概是死了，我很抱歉，布鲁斯，我很抱歉你为之如此痛苦，甚至需要沉浸在这种痛苦里这么多年。我——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的痛苦，我敢保证这个，如果那个我还叫做迪克格雷森，他就绝不会愿意看到的你的悲痛。

天啊，我一直一直希望你能快乐，你知道我八岁到十一岁的愿望都是这个吗？然后到十二岁我许愿我可以开蝙蝠车，大概因为那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开始快乐了一点，我觉得我的愿望实现了一部分，但好像到最后我又成为了你的痛苦源头。

其实我能理解那种痛苦，一点点，杰森也曾经死在小丑手中，第二个罗宾，你的孩子，我那时候不够爱他，我不能认可他就那样从你手中夺走我的乳名，我母亲送给我的祝福和爱。但我知道其实我最不该怪罪的就是他，那孩子也被夺走了母亲的爱和家庭，但我不知道该怪罪谁，我怪罪你、我自己，杰森是我不够成熟和自私而伤害的无辜孩子。

然后他死了。

我不知道那个我是怎么死去的，但我大概能猜想那种感觉，杰森死后我徒手把小丑揍到濒死，但我其实也只是在恨我自己和布鲁斯，我们不够爱他，我们不配被称之为他的家人，但我们又必须是家人，当我终于意识到我需要如何对待他的时候他怀着被冷落的担忧和自卑死去了，我们的感情完全错位开来。从那之后我知道我不再是可以任性又恼火的孩子了，我告诉布鲁斯我需要成为自己，那么我就必须表现出来。

有点像现在的你对吧？你会为之自我厌恶，而后感到自己的信念全盘崩塌，因为你发现你抑制不住复仇的欲望，那条你给自己定下的底线如此脆弱，而哥谭看起来战胜了你。

但哥谭不会战胜你，布鲁斯，她虽然一直在伤害你，夺走你的父母，夺走你的孩子，夺走你的青春和爱的能力，但哥谭不会战胜蝙蝠侠。

她也不会摧毁你。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诅咒但是天啊，布鲁斯，你就是哥谭那块又臭又硬永远坚守在原地的基石，无论什么外星生物或者毁灭世界的战争都无法让你崩裂，这对我来说是无可置疑仿佛世界起源的确定现实，但那不是诅咒，那是因为你有一颗比谁都深情的心。

你拥有爱的能力，这就是哥谭永不会战胜你的原因，因为你选择去爱，所以你将我、我们带回羽翼之下，因为你选择去爱，所以你把自己的一部分掩埋在那个迪克死去的时刻，也因为你选择去爱，阿尔弗雷德永远在你身边，而现在巴里克拉克戴安娜他们也为你而来。

这是一种伟大的力量，它对抗哥谭的罪恶和腐朽，修复你伤痕累累的心脏，我知道你甚至有时候会在感受到快乐和幸福的碎片时光中产生罪恶感，你会觉得你忘记了你的罗宾，相信我，我经历过太多次。

但是布鲁斯，停止为他哀悼，停止。他不会是你父母那样的角色，请不要将他捧上你心中自我惩罚塑造的罪孽搭成的神龛。我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而成为罗宾，请思念他，但让他陪伴着你，不要让他在那个被你神化又用于自我折磨的内心变成一个象征痛苦的符号。罗宾是迪克格雷森的遗产，是从我母亲对我的爱里诞生的祝福，我希望它能继续作为一个对你、对哥谭的祝福，而不是一道伤疤存在。

不要每次想到他的时候感到愧疚和痛苦，请感到快乐，你应该想想他和你曾经拥有的快乐的时光——我猜你们之间一定有一些，对吧？

至少我有过，虽然我太多太多时候讨厌布鲁斯的臭脾气和控制欲，我讨厌他不会说话表达心情只会把所有对话变成一场任务汇报，我讨厌他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他几乎没有一次不是在杰森离开之前和他打了一架或者吵了一架的！但他是我的家人，我最最最重要的家人，我们曾一起分享哥谭的风景，我在他的披风下偷吃热狗和冰激凌，阿尔弗雷德为我做圣诞毛衣，我们还曾经一起给赛琳娜准备了一只穿着罗宾制服的木刻翡翠眼小猫作为圣诞礼物，当然，那是我的手工课作业之一。

现在他有个很大的家庭，罗宾鸟儿们，我、杰森、提姆、达米安还有史黛，蝙蝠女孩们，芭芭拉，卡珊，还有杜克，罗宾在他们之间传承，我不会说，但在这张信纸上我会骄傲地说这是我人生中最自豪的传承，他们每一个都比我更好，而我感到荣幸而骄傲。

我爱他，布鲁斯，正是这些让我讨厌的地方组成了这个让我爱着的家人。

我相信你的迪克也爱你，而我相信他告诉过你无数次这个。

所以请你相信他这个。

迪克格雷森一直爱你，不要让这份爱变作困住你的囚笼，我很抱歉你失去了他，我知道这无可挽回。但请以你的方式去记住他——而不是那身破制服打造的坟墓。他曾为杰森做一模一样的事情，而那伤害了他也伤害着杰森。

我知道很难、我经历过可能数量比你更多的死亡，每一场死亡都充满遗憾，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我们两个世界或许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或许最后的走向完全相反，但我有一点非常非常清楚——你绝不会孤单一人。

我向你举起右手，我向你保证，B，以迪克格雷森的名字。

 

你的，

迪克·格雷森

 

The Aftermath

 

10年前，哥谭港口正在修建中的大桥上飞跃过一条灵动的影子，罗宾明亮的色彩在空中花哨的空翻三周半，成功避开一梭子弹，少年向修建中的大桥桥接处发射出钩爪，顺势跃下一脚踹飞一个罗马人的机枪手。

“天啊，你们非得挑在这个时候？！”小罗宾夸张地抱怨起来，“我今晚还有谜语人的案子要忙，你们知道他都出一些什么稀奇帮古怪的破谜语吗？而我后天要交阅读作业——我都没时间读完《乌托邦》要怎么写论文！”

他的迎春黄披风在子弹和打手之间穿梭，手中双棍精准击中所到之处每一个帮派成员的脑袋或者膝盖或者肋骨之间，保证他们五秒之内就会倒抽着冷气倒下。但敌人的数量远超过他，一颗角度刁钻的子弹从他腋下方向往上，罗宾险险往后撤步，披风一角留下了一个灼烧的弹孔。

马格南。真好，后坐力都能把他崩翻一个跟斗的大口径。

“嘿！便士一会生气的！”他虚张声势地大吼，十分钟前他和蝙蝠侠决定一人追踪一条罗马人的交易线索，但没想到运气好的是他，而现在蝙蝠侠正在赶来，他还需要拖延一小会儿。

“落单的小鸟可逃不了！”有人这样大喊，而罗宾翻了个白眼，他用十字固放倒一个帮派成员后翻身躲到了集装箱的缝隙间，之前对他开枪的人距离稍有些远，他甩开其中一只短棍，瞄准了那个试图将自己隐藏在装甲车后面的敌人。

他真的没罗伊那么擅长这个。罗宾抿着嘴甩出短棍，但破风声之后并没有设想中的击中声响，他有点焦躁而挫败地用罗姆语骂了一声，他按下按钮，尚在手中的另一根短棍开始扩张伸长，变形为一根长棍，少年在帮派成员们逼近时闪身而出，与此同时蝙蝠侠也一同赶到，漆黑的影子一瞬将罗宾笼罩其中。

“B！”少年露出了笑容，而蝙蝠一把把他拢进了披风下面。

“做得很好，”他看到少年披风上的弹孔，“但还有进步空间。”

“抱歉——我会找便士一学学怎么补衣服的！我保证！”

“不是这个。”蝙蝠侠随手丢出小型震撼弹，在爆炸的同时护住怀中的少年，“你的短棍呢？”

“呃，刚刚被我用作武器扔出去了，但好像没击中，可能掉到哥谭港里去了——说不定异世界？被那里的罗宾捡起来用了！”小鸟在蝙蝠身边恢复了叽叽喳喳的本性，并开始依靠蝙蝠的体型和力量开始同他一起战斗，灵巧地挥动手中的长棍踹开一个个敌人。

“你最近和闪电小子看了太多回到过去了。”

“啊——你在嫉妒吗布鲁斯？”罗宾狡黠地问，“我们也可以一起看，实际上，就周末来一场电影之夜怎么样，叫上便士一，等我完成周五的论文！”

蝙蝠侠没有出声，他等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一巴掌把一个试图冲罗宾去的帮派成员摁倒在地。

“回去再说。”

“哈！你答应了！”

 

 

Summary：小鸟们中了一种不知何时何地会穿越到何处的魔法，于是大少在洗澡的时候把他的吉姆和胡安展示在了整个正联和少正面前，当然也包括少正时代的他自己。和他一起穿越的，还有一个誓死捍卫兄长清白的达米安。

原作者：pupeez4eva

门牌号：4922863

Chapter 1

 

故事的开端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如果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迪克的大部分夜晚都是在布鲁德海文度过的，而不是和其他家人一起出动。他不是每天晚上都能和家人在一起的，对此迪克非常感激。

——至少他一直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他身体里的某个部分正在蠢蠢欲动，只想拎起他三个弟弟的后颈然后把他们的脑袋撞在一起，让他们闭上从开始组队起就一直吵个没完的嘴巴。当然，迪克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他还是很爱弟弟们的，而打坏弟弟们的脑子显然不是一个和蔼可亲、乐于奉献的大哥会做出来的事情。

当然，他有时候真的想这么做，这也不能怪他，对吧。

迪克得承认，他的耐心渐渐被消耗殆尽了。他们整个晚上都在兜圈子，在找那个已经骚扰了哥谭一个多星期的女巫，但是一无所获。更糟的是，布鲁斯现在不在哥谭，在他回来之前，迪克要暂时接管他的工作。还好这次迪克不用穿上蝙蝠装，真是谢谢他，迪克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夜翼服。然而无论穿什么战服，都意味着迪克要呆在哥谭，不停地兜着圈子，还有……对付他的那些【亲爱的】弟弟们。

谢天谢地，还有卡珊。至少还能有一个保持理智的家人站在他这边，真是太好了。尽管卡珊大部分时间只会默默地观察状况，偶尔撇撇嘴，让迪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站在他这边的。

一声巨响惊醒了迪克的思绪。他惊恐地看向队伍，发现没有伤亡，才稍微放松了一点。没错，杰森只是越过提姆的头顶朝墙上开了一枪，这对杰森来说已经是个进步了。即使如此，迪克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子弹就会射进某些人的脑袋。

迪克叹了口气。尽管很烦人，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能看到他的兄弟们合作还是很棒的，虽然这个合作其实应该理解为窝里反。

迪克意识到杰森已经准备好了再次举枪，达米安的眼里也露出了那种他称之为“小D的死亡凝视”的目光，他决定是时候介入了。没错，是时候扮演夜翼的关键角色——一个可以阻止家庭内部自相残杀的人——了。

也许阿尔弗雷德也能，但是他不会打扮成大鸟或蝙蝠在屋顶上跑来跑去，所以没有包括在内。

“罗宾！红罗宾！红头罩！”迪克冲了过去，“都住手！”

杰森怒目而视：“滚你**的。”

“听着，伙计们，我们得合作！你们就不能忘掉过节一个晚上，合作一下吗？”

“他们，不会。”卡珊一针见血。

迪克投给卡珊一个遭到背叛的目光。他在这个家里真正孤立无援了。

“他先动的手。”提姆饱含怨毒地看向杰森，又把同样的目光投向达米安：“他搅混的水。”

达米安嗤之以鼻：“没错，是我干的，你连先动手的胆子都没有。”

“罗宾！”不赞成的老大哥模式开启了。迪克完全有可能在任何一个屋顶上，在任何一个时刻，给兄弟们即兴演讲一篇“我们是家人，应该互相爱护” 的长篇大论。

——然而杰森马上就打断了他。

“快看，那个女表砸在那里！”

迪克带着一点被打断演讲的不满转过身，那个女巫果然就站在他们身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我不想打断你们，”她笑道，“看来你们真的很投入。”

杰森举起了枪。

“不要开枪！”迪克叫道。

“去你**的！”杰森反驳。

“我没有时间了，”女巫边说边向前走去。迪克眯起眼睛，微微下蹲，准备进攻。女巫顿了一下，讥笑道：“我真的不想和你们任何人打架。我有事要办，你们挡道了。”

她歪了歪头，说：“也许这能拦住你们别来妨碍我。”

然后，一道绿光笼罩了他们。

绿光熄灭时，女巫已经消失了。只有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蝙蝠家族，独自站在屋顶上。

天啊，迪克能感到另一场风暴即将到来

“她在哪里？！”达米安疯狂地四下扫视：“她去哪儿了？！”

“那是什么光？”卡珊低声说。

“我甚至都没看到那光是怎么发出来的。”提姆摇着头说，好像是想澄清一下。“有人看到了吗？”

达米安哼了一声。“一群废物。”

提姆眯起了眼睛。“我再问一遍，你们其他人——包括你，罗宾——有没有看到？”

“我没看到。”迪克飞快地答道，希望能避免另一场混战。“我甚至没看到她有动作——上一秒她只是站在那里，下一刻我们就被绿光包围了。”

他皱着眉头，努力回忆女巫的话。她是想甩开他们？显然没有达到效果。

“我们为什么还在这里跟个傻*似的站着？”杰森攥紧拳头：“赶紧去干我们该干的，把那个女表砸给找出来。”

迪克耸耸肩，点了点头，因为——有什么理由反对呢？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是想一想，他怎么知道没什么不对劲呢？他甚至不知道那道绿光是什么。如果那是某种奇怪的诅咒，可能会导致他们的内脏慢慢腐烂，或者熔化他们的骨头，又或者……这样糟糕的可能性有很多，他不想冒这个险，也不能让他家人拿性命冒这个险。

“我们再迅速转一圈，”迪克说，“然后我们就回去做检查，得保证没有问题。我们不知道那个咒语是什么，我不想冒任何风险。”

卡珊和提姆点了点头，达米安哼了一声，至于杰森……

杰森消失了。

“头罩？”迪克环顾四周，什么也没看见。见了什么鬼？！“红头罩？！”

杰森怎么会有时间偷偷溜走？

“有人看见他走了吗？”迪克问道。其他人茫然地看着他。

“我完全没有注意。”提姆说。“我的意思是……要么他确实非常敏捷，要么就是……”

——提姆也不见了。

迪克瞪大了眼睛，猛地向前冲去。“提姆！”他尖叫着冲上前去，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前面什么都没有。

“他去哪儿了？！”迪克绝望地环顾四周。片刻后他意识到自己叫了他弟弟的名字，这在当下是一个巨大的错误，然后他决定他真的不在乎，因为提姆和杰森都消失了。

哦他**的，他为什么要阻止他们吵架？吵架比现在这样好多了！

“好吧，好吧，”迪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们得去找他们——也许他们被传送到了某个地方——”

他抬头一看，差点尖叫起来。

卡珊和达米安都消失了。

“什么鬼？！伙计们！快出来！！”迪克颤抖地尖叫起来，双手乱抓着头发。好吧，来吧——他必须去找他的兄弟姐妹。

——这是迪克的最后一个念头。随后他周遭的世界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tbc】

译者：破案了，女巫是绿灯（不是

下章开始迫害大少XD

原文：cards on the table （房间号48795628）

作者：wessl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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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但是爸爸，我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斯蒂芬妮，或斯蒂芬（她通常被这么称呼），已经开始在提姆的生活成为一个半固定的存在。 

他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在他们的即兴电影之夜之后，他们出去喝了一两次咖啡，并且计划再做一次。

提姆以前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朋友，当斯蒂芬用她的老师的愚蠢、不公平的评分系统或任何她在特别的一周想到的事来逗他开心的时候，他试图不去想这听起来有多么可悲。

作为回报，提姆会告诉她不愉快的顾客体验。有时，他为了能做到这一点且不让人觉得可疑，就会给她一些关于高谭市上流社会的八卦的小细节。他总是把它说成是他从其他工作人员的工作聚会和活动中听来的谣言，但实际上那只是他自己挖出来的秘密。 

斯蒂芬妮喜欢这样，提姆喜欢她在身边，他希望这样能持续下去。 

她没有要求再算一次命，提姆对此暗自感激。现在他对她了如指掌，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甚至减少了对她的监视。也许他变得越来越软弱，但是有一个朋友，感觉似乎在他独处时建造起来的粗糙的墙壁上挖开了一道裂缝。感觉还不错。 

一个星期六，提姆不得不取消了他们的咖啡约会，因为他奇迹般地在最后一分钟预定了一个秋季市场的摊位，周六和周日都预订到了。 

取消和斯蒂芬妮的约会有点糟糕，但他喜欢在市场上工作。他去年就这么做了，其他摊主和工人后来混在一起，把没卖出去的易腐货物分给彼此。他是去年最年轻的摊主，今年可能也是。这很好，这使得每个人对他的态度都比对一个年长的算命先生的态度要好一些。有些人往往瞧不起这个职业。 

那是十一月中旬，天气很冷。他的帐篷，无论看起来多么华丽，都没有隔热功能。虽然他已经设法把布料绑好，这样它就不会在偶尔刮起的风中抖动了，但是寒风还是渗进来了，让他感觉寒意刺骨。更糟糕的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外面的小桌子旁。 

他想，如果他也能预定圣诞市场的摊位，尽管他穿很多层衣服和厚厚的布料，但牙齿还是会打颤，他会买一个不需要插座的便携式取暖器。如果那不存在，他会发明一个。他不停地走到旁边的摊位，去买他们出售的温热的、添加了香料的苹果酒。他得到了折扣，因为他也在市场上工作，可能是因为老板同情他，但这仍然使他的钱包越来越轻。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可以用两只手拿着杯子，温暖他那又红又麻的手指。他没有手套。戴着手套洗塔罗牌是相当困难的。 

生意很好。他制作的手镯和护身符像热松饼一样畅销，他制作的小袋香草和茶叶混合物也是如此。每一种都附有一份手写的注释，说明不同草药的品质和属性。他们特别受年长女士的欢迎，当他颤抖着解释什么茶对什么有好处时，她们可能也有点同情他。 

他只做了几次解牌，人们大多对他卖的东西感兴趣，而不是服务。提姆认为这就是市场。 

他有点神志不清，想尽可能深地钻进他那件破外套里，突然有人跟他说话，把他从里面外套里拽了出来。

“嘿! 看看谁来了!” 

提姆的眼睛再次聚焦，发现站在他面前的蝙蝠不是一只，而是三只。迪克，达米安和布鲁斯。

当然不是穿着制服的，而是穿着暖和的外套和围巾。 

 

“又见面了。”提姆对笑容满面的迪克说。 

“生意怎么样?”布鲁斯问，提姆点了几下头。

“生意很好，先生。我的茶比我想象的快卖完了。我明天可能要带再多一倍的货物。” 

“叫我布鲁斯就好”布鲁斯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有趣的光芒，“听到这个我很高兴。我可能动用了一些关系，确保你能得到一个名额。”

 

提姆扬了扬眉毛。他很晚才得到这个位置，因为他被告知摊主的名额已经满了。现在发现是因为布鲁斯 · 韦恩动用了关系？ 

“什么?”提姆整个人都晕了过去，“为什么? 我是说，真心感谢你。但是为什么呢?” 

达米安发出啧啧声，翻了个白眼。他之前在巡逻时受伤了，现在还拄着拐杖。

“格雷森对你很着迷，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在烦父亲。布朗也不会停止谈论你。尽管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明显的假——”迪克用戴着手套的手捂住达米安的嘴，笑得更灿烂了。

“我们听说你帮助斯蒂芬度过了她的分手——噢，你这个小混蛋！你咬我了吗?”迪克拍了几下手，给略带不满的达米安一个背叛的眼神。

“孩子们。”布鲁斯说，声音听起来有点像他想捏自己的鼻梁。 

“我们听说，”迪克继续说，眯着眼看着达米安，达米安也做了个鬼脸，“你帮助斯蒂芬度过了她的分手。既然你很擅长你的工作，我们想这也许是一种回报你的方式。”他把手放在口袋里，提姆又点了点头。

“这是我的荣幸，真的。斯蒂芬妮很酷。再次感谢你。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她对你评价很高。”布鲁斯说，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慈祥，提姆感到自己的脸颊暖和了起来。 

“我看不出为什么。”达米安咕哝着，迪克皱起了鼻子。 

“那么，你为什么不从他那里听一次解读呢？小烦人虫。我相信你会改变主意的。” 

“未来是无法预测的，除非他拥有超自然能力，我对此深表怀疑。”达米安用审视和蔑视的眼神看着提姆，提姆也用挑衅的微笑回应了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他说，达米安哼了一声。

“好吧。但我不会被说服的。这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 

“嘿，现在，”布鲁斯说，把一只手放在达米安的肩膀上，提姆站了起来，拉住帐篷入口处的窗帘，“支持当地的生意对于一个繁荣的城市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算命人，不过我想还是算了吧，”迪克咕哝着，提姆忍住没笑出声来。 

达米安走进帐篷，提姆停了一下。

“需要有人陪你吗?”他问，达米安翻了个白眼，把拐杖靠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我完全有能力自己浪费钱，谢谢。” 

“那好吧。”提姆溜进帐篷，让帘子落在入口处，然后在达米安对面坐下，“你想要解牌、看手相，还是要我用符文?” 

“用牌就好。”达米安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聊，提姆开始用冻得麻木的手洗牌。

“你有什么特别想问的吗?”他说，达米安撇了撇嘴。

“父亲会允许我养猫吗?” 

提姆强忍住了笑声，停止了洗牌。这次他没有操纵抽牌的结果。从现在开始，在对付蝙蝠的时候，最好还是尽可能表现得普通一些。 

 

他把牌递给了达米安。

“请在牌上敲三下。边敲边想问题。”达米安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 这肯定不会影响解读的结果。你已经洗过牌了。” 

“这是为了让你与牌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如果这副牌能直接和你连结在一起，解牌会更准确。”达米安难以置信的表情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迁就我一下。” 

达米安咕哝了几句，但还是用指关节在牌的背面敲了三下。

提姆把牌在桌子上摊成一个宽阔的拱形。 

“我希望你用手在牌上拖动——轻轻地，不要过多地扰乱牌面——当你找到一张感觉合适的牌时，把它拿出来，翻过来。” 

“我怎么知道它是不是对的?”达米安怀疑地看着牌，提姆耸了耸肩。

“可能会觉得热或冷，或者你会觉得其中一个很突出。跟着感觉走。”

达米安叹了口气，但还是照做了。他把手在卡片背面扫了一遍，最后选定了一张。他把它翻过来，提姆几乎想笑，现在局势已经对他有利了。

“权杖九，”他说，“它意味着斗争，但坚持不懈。因此，在你的问题的情况里，这是一个起点，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目前，你正在为之奋斗，但你可能感觉毫无进展。但这张卡片告诉你，你不应该放弃，而是要坚韧不拔。”  

“太含糊了，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瞎编的?” 

“你可以谷歌一下，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抽另外一张卡。” 

“为什么?”达米安扬了扬眉毛。“阅读还没结束吗？卡片告诉我既不是“是”也不是“不是”，而是要继续尝试。仅此而已。” 

“这仅仅是个开始。下一张卡片将显示所需的步骤，最后一张卡片将显示结果。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来自三个方面，你知道吗?” 

达米安又一次叹了口气，但还是把手挪到了牌上。

下一个是星币三，提姆哼了一声。

“嗯，这张牌代表团队合作，基本上。因此，在你的情况下，我会把这解读为告诉你让某人站在你这边的牌。” 

“这正是我已经在做的事情。”达米安双臂交叉。“这就是整个考验的意义所在。说服我父亲。” 

“我不是说你爸爸，我是说房子里的其他人，也许是兄弟。如果你能说服别人，就会有人为你的事业而战。这可能会让你爸爸更容易屈服。也许你甚至可以创造一个反对他的多数。”提姆扬了扬眉毛，达米安吸了吸牙齿。 

 

“我认为这是一个充分的计划。我会尽力而为。格雷森很容易被说服，他是个心肠软的人。现在”他再次把手放在牌上，“让我们看看我是否会获胜。” 

他翻过一张卡片，提姆微笑着向后靠在椅子上。 

“怎么样?”达米安说，“这是什么意思?” 

“这张牌”提姆说，他又向前探了探身子，把胳膊肘搁在桌子上。他拿起权杖六，用两根手指夹着，笑眯眯地看着达米安，“这意味着胜利。” 

“当然，”达米安说，试图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并不完全成功，他的满足感闪闪发光。“我将测试你的建议是否有效，我们将看到你是否真的像格雷森所想的那样优秀。希望能再次听到我的消息。” 

他把解读的钱给了提姆，拿上拐杖，走出了帐篷。提姆跟在后面，又在他那把冰冷的小椅子上坐了下来。

“怎么样?”当达米安走向他们时，迪克说，“你们相信了吗?” 

“我们拭目以待。现在，我需要和你私下谈谈。”他用他的胳膊挽住了迪克的胳膊，强迫迪克弯下腰，以免把达米安从拐杖上拽下来，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他们的父亲，只留下提姆和布鲁斯在他的摊位上。 

“那是怎么回事?”布鲁斯问道，扬起眉毛照看着他的儿子们。

“哦，”提姆说，更深地钻进他的椅子里，“你会知道的。” 

“我肯定会的，”布鲁斯在围巾后面笑着说，“这些多少钱?”他拿出了几个香草袋。“我想让我们的管家扩大他的茶叶选择范围。一个人只能喝这么多伯爵茶” 

“一个三美元，但我有买四送一的折扣（five-for-four discount），所以六个要花十五美元。” 

“太好了，那我就要这些了” 

提姆拿出一个小袋子，塞进一张感谢信和一张名片，然后把布鲁斯 · 韦恩买的东西打包。他尽量不在把袋子递给布鲁斯时想蝙蝠侠向他买茶是多么奇怪。

“谢谢，欢迎下次再来!” 

“我们会的。”布鲁斯说，“说到这儿，如果我了解我的孩子们，”他环顾四周，看着熙熙攘攘的市场，“我想我应该在他们买下整个市场之前先找到他们。保重。” 

“再见。”提姆说，假装这是普通的情况，并在布鲁斯融进人群中寻找他的儿子时挥手告别。 

*summary：那是一个平静的夜晚。达米安和提姆少见地没有起争执，布鲁斯多吃了几口炖牛肉，迪克在讲着他的笑话。但第二天却有一个不平静的早晨——达米安悄无声息地失踪了，只有窗户大开着。

*少正杰森没有恢复记忆、依旧为刺客联盟工作私设

*捏造杰森帮助塔利亚养育达米安经历

*24亲情向，桶塔/塔桶关系提及

*你小爸其实是你哥，刺激吗。

  回想起昨天那个平静的夜晚，迪克还觉得那只是一个梦境。他的兄弟们终于开始友好相处，达米安不再对提姆发出死亡威胁，提姆也不与他争吵。夜巡时两只小鸟都没有了把彼此从高处踹下的想法，那些不痛不痒的嘲讽甚至在他和芭芭拉介入之前就消停。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梦里才能实现的。

  迪克站在达米安的房间门前，他确定此时此刻达米安已经醒来，于是敲了敲门。

  达米安没有应声，他等了一会儿，门也没有打开。

  “达米安？”迪克喊着，“我是迪克，我现在可以进来吗？”

  他的小弟弟依然不回答。

  昨天晚上的夜巡十分平静。提姆在等待进攻时机，达米安则少见地听从了他的指示。迪克记得红罗宾在私人频道里惊讶的声音，所有人都没想到达米安这一次没有破坏最讨厌的兄弟的计划。只是在任务结束之后，罗宾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他也关注了那里——但那里只有一只猫。

  当时布鲁斯还说了一句：“蝙蝠洞里的动物已经足够多了，罗宾，不会再有另一只猫。”

  罗宾于是收回了视线，他没说什么。

  他当然不会因为养不了猫这样总是发生的小事而生气，不然几乎每天都会是父子之间的战争。

  哥哥又一次敲了敲他的门——他等了将近三分钟，达米安依旧没有回答，房间门还是没有打开。他握住把手，却发现门没有反锁。

  因此，某件事就这么显而易见：达米安不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迪克来之前已经看过了后院，达米安不在那里练习他的刀术，惨遭刺客幼崽毒手的灌木与书还没长好；他看到了睡在狗窝里的提图斯，这证明男孩没有去遛狗；餐桌上没有小小的身影，他问过阿尔弗雷德，管家确信达米安今天还没出过房间。

  他推开了房门，发现这个绿色调的房间里到处都是达米安生活的痕迹，却哪里都找不到那道孩子的身影。

  “……达米安？”

  迪克喊了一声。没有人应答。

  这里看起来就像是达米安从窗户逃走了：那扇窗从内打开，厚重的窗帘则被拉向两边，罗宾的装备被好好地叠在椅子上，只是达米安的刀随着主人不见踪迹。桌上放着男孩用来做作业的平板，它已经息屏许久，至少在近来三天，主人没用过它。窗户上有这一对脚印，属于大人的。迪克观察了所有的痕迹——他的结论只能是达米安主动跟着那个入侵者离开了庄园，那个人必然是达米安无比信任的家伙。

  “他甚至没有留下一张字条。”

  迪克说。他退出了这个房间，直奔着布鲁斯的房间而去。当他大喊着“醒醒”的时候，床上的中年男人睡得正香。迪克扯着他的被子，只是高喊了一声“达米安离家出走了”，这个养育了许多孩子的蝙蝠父亲就猛然睁开了眼睛。

  这个家里唯一不能提起的词就是“离家出走”。

  “昨天晚上没有人争吵。”布鲁斯捂住脑袋说。

  “是的。”他点了点头。“达米安停止了他一直以来对提姆的死亡恶作剧，而提姆也因此没再与他争吵。阿福做了我们很久没吃过的炖牛肉，你因为我的笑话多吃了几口，夜巡的时候没有人受伤，于是我为了今天的小甜饼留下来。但是今天早上我发现达米安已经被一个入侵者带走了。”

  “警报没响。”

  “我几乎没见它响过。”

  “昨天晚上什么声音也没有。”

  “昨天晚上下雨了。”

  迪克记得很清楚。“从两点钟开始下，一直到一小时前才停止。我们是四点钟停止的夜巡。达米安的窗帘上有一部分还是湿的，按照脚印和某些痕迹，他离开庄园差不多一两个小时了。”

  布鲁斯离开了他的床——他的心情和脸色看起来实在不好。他低声说着什么，好像已经从当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要被禁足了。”最终这个疲惫的父亲说。“至少一个星期，或者一个月——直到他认错。”

  “你还记得上次禁足的后果吗？”

  “……庄园里也不会再多一只猫了。”布鲁斯用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再提之前的事了。

  在迪克还没来到达米安房间门口的时候，达米安和红衣的刺客还有一只猫已经乘坐着黑车来到城市的边缘。被人从家里带走的男孩穿着绿色的卫衣，乱炸的头发被身边的人用手梳理好了；而带走他的刺客穿着红色的卫衣，这个男人和达米安一样有一头黑色的头发，并且他留着胡子——这导致他们看起来像一对父子。

  只要是在哥谭，蝙蝠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够找到他们。

  刺客的原计划是在别的城市机场登机直接飞向中东，但是达米安的身体里被植入了定位——他看着那个发着红光和警报的仪器就像看着一个炸弹，还将带着众多定位器的男孩称之为定位批发商。

  “你不像在家，”他在达米安身上安装了某款市面上没有流通的屏蔽器，“你的蝙蝠爸爸对那些精神罪犯都不这么做，你不觉得他的掌控欲有点变态了嘛？”

  达米安翻看着他的包，里面装着他们注定用不上的假证，在这份伪造的证件上，他们两个的关系是父子。“闭嘴。”

  “嘴长在我身上。”

  

  刺客忽略了他摸猫的动作，他在胡言乱语。“如果你也觉得你的蝙蝠爸爸保护欲过度使你压抑，我不介意听你喊我爸爸。”

  达米安抬头同他对视，在这个人与父亲截然不同的蓝色眼睛里看见了某种闪烁的光。母亲花费了众多时间来帮助这个刺客恢复理智，她培养了他——至少在达米安离开刺客联盟前，刺客就已经只听从母亲的命令。

  “我只有一个父亲，陶德，而且母亲只爱他一个。”

  他对证件所展示的东西嗤之以鼻。

  在路上的时间如此短暂，但名为陶德的刺客买了三份三明治（他本来打算一人一个，但是达米安出乎他意料地成为了一个素食者），当达米安用自己的原则拒绝的时候，男人的眼神充斥着惊讶、不可置信以及“我猜迟早会这样”。他不强迫孩子、也不浪费食物——于是那两个带肉的三明治全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难吃。”陶德说，他用纸巾擦了自己的嘴，又用一张湿纸巾擦了达米安的嘴。“哥谭除辣热狗是没有好吃的东西了吗。”

  达米安用眼神狠狠地瞪着这个没有分寸感的刺客。“我不是婴儿。”

  “好好，你别逼我说出我给你换尿布的过去。”陶德根本没有关注他的态度，他拎走了达米安手里的包。“你还记得我们是要做些什么的，对吧。”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追求所谓的戏剧效果，而陶德的dream queen属性就像是游戏中被拉满的某款特性数值。所有的刺客都不被允许涉足哥谭，刺客联盟的痕迹一旦在哥谭出现就会惹恼蝙蝠侠。而即使如此，陶德依然闯入了这里，他是最好的刺客，但是他把所有的伎俩都用在带走达米安这件事上——他的目的却很简单：给塔利亚一个惊喜。

  达米安记得昨天的夜巡，陶德的身影出现在某个滴水兽的后方，他蹲在那里，悄无声息，如同一个幽灵。只有他发现了这个男人，夜翼没有、红罗宾没有，甚至连蝙蝠侠都以为只是那只猫。

  刺客一直跟着，而他的家人们一无所知。

  夜巡结束时这个男人蹲在他的窗户上，红色的刺客装束同他记忆中别无两样。

  月光静静地流淌在窗台和刺客的身上，而红色的金属面罩带着冰凉的雨水。他不说话，达米安也不说话，闪着寒光的刀剑挡在他们之间不动——直到有一只猫从刺客的兜帽里爬出，站立在宽厚的肩膀上陪同他一起注视达米安。

  “……好久不见。”刺客说，猫沿着他的手臂跳向达米安。“我来和你做个交易。”

  

  

  陶德把他怀里的猫提走了——他把这只胸口有蝙蝠形状白毛的奶牛猫塞进了自己卫衣的胸口，猫的脑袋顶着他的下巴。达米安总算回神，他正要让男人把猫还回来，就看见猫乖巧地在男人的胸口睡着了。

  “你看什么？”陶德疑惑地问。

  达米安表情冷淡。他觉得这个男人实在狡猾。“别自恋，没看你。”

        06

　　

　　和迪克不同，年幼的杰森是自投罗网。

　　面对自家兄弟“你是不是疯了”的质疑眼神，杰森必须为自己辩护。即便是以如今红头罩的专业目光，杰森也觉得这一切都是蝙蝠侠的错。归根结底，有哪个哥谭土著会傻叉到大半夜把一辆看着就价格不菲的高科技车辆停在犯罪巷啊？这简直就是在求着其他人抢劫自己。

　　即便这个哥谭土著是蝙蝠侠。总之，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当蝙蝠侠把他的蝙蝠车停在了犯罪巷而他自己不见踪影时，一个平平无奇的哥谭流浪儿朝着蝙蝠车的轮胎伸出了他脏兮兮的小手。热火朝天地撬着蝙蝠车的轮胎并陷入了一夜暴富而从此衣食无忧的美梦的杰森自然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黑影，更没想到自己的命运从今晚之后会拐一个巨大的弯。

　　迪克看上去似乎已经要晕厥了，如果不是杰森见势不对迅速把抱枕塞进了迪克怀里，他们的老大哥此刻恐怕已经给了杰森一个黏糊糊的拥抱来安抚他的倒霉弟弟偷蝙蝠侠轮胎还被蝙蝠侠捉住从而留下的心灵创伤。即便是在知道了自家两个哥哥都差点被蝙蝠侠收养后便一直保持着一张酸黄瓜脸的提姆此刻都忍不住捂住了脸。提姆当然不觉得蝙蝠侠会伤害小孩子，只是作为哥谭蝙蝠侠头号粉丝——提姆坚持自己在哥谭只有他才是真爱蝙蝠侠的人，其余人，比如小丑对蝙蝠侠那种扭曲的爱根本不是真正的粉丝——提姆光是听杰森描述当时的场景，都能尴尬到恨不得为哥谭抠出第二个阿卡汉姆。

　　杰森不知道第几次后悔起自己的人生选择。尽管红头罩自认为在哥谭能止小儿夜啼，但他的生活难免也有那么几个小污点，特指他那两个倒霉兄弟。实在不想继续面对迪克和提姆的愚蠢反应的杰森赶忙加快了回忆进度。反正他也不是很想描述自己是怎么像一只小鸡崽一般被蝙蝠侠拎了起来，更不想描述自己是怎么辗转着最后流落到了布鲁斯·韦恩手里，一言蔽之就是蝙蝠侠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而全哥谭的青少年收容中心全都是狗屎。

　　在经历了一番波折之后，没爹没妈并且没有其他靠谱监护人而无处可去的杰森又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被蝙蝠侠拎到了外表看上去宛若吸血鬼大本营的韦恩庄园。第一眼看到韦恩庄园时的杰森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比如我了个大艹原来蝙蝠侠真的是吸血鬼，再比如尼玛这年头的吸血鬼这么不挑的嘛连他这种营养不良都排骨小鬼头都能下手，又比如当吸血鬼蝙蝠侠真的朝自己下嘴的话，杰森就是死，临死之前也要反咬蝙蝠侠一口。

　　事实证明杰森纯粹想多。首先蝙蝠侠不是吸血鬼其次这个看着仿佛中世纪遗留产物的庄园也不是什么吸血鬼老巢。蝙蝠侠更不是想找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彻底“解决”杰森这个胆大包天到偷蝙蝠侠轮胎的小贼。恰恰相反，蝙蝠侠带杰森到韦恩庄园，是因为他给杰森找了个新监护人。

　　尽管当时的杰森体积只有蝙蝠侠的一半，但是自小在犯罪巷长大并且早早开始流浪自己养活自己的杰森见识过不知多少大风大浪。堂堂哥谭首富居然能在凌晨两点被哥谭义警——说是义警但谁都知道蝙蝠侠的存在就是在法律的灰色地带横跳——随叫随到，甚至蝙蝠侠一开口布鲁斯·韦恩就大方地同意了收养一个犯罪巷来的底层小耗子？这其中肯定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杰森的脑子里再一次闪过了无数念头，其中百分之九十九是他这种年龄禁止观看的限制性情节。

　　所以杰森在韦恩庄园没呆半个月就收拾行李跑路了。跑路前还从韦恩庄园顺走了不少吃的，那些零食支撑了他将近一个月。直到他把包里的东西吃到见底，他才发现背包底部的一张小小纸条，那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属于韦恩庄园年迈而和蔼的老管家。

　　杰森从来没有拨打过那个号码，但长大后的杰森曾经无数次无意中路过老管家常去采购的市场。也许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不是吸血鬼，有吸血鬼血统的其实是韦恩庄园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因为这么多年过去，阿福看上去仍然和杰森记忆里一模一样。而红头罩后来听说蝙蝠侠曾经在犯罪巷里找过一个孩子，连带的数年里蝙蝠侠对哥谭的儿童拐卖产业格外上心，而W.E则是建立了多个针对少年儿童，尤其是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的慈善项目。

　　在哥谭，未成年人收容中心这种地方很容易就成为某些特殊犯罪的温床。然而红头罩一直关注着W.E的项目，只是至今他也没有找到什么违法犯罪的证据。也许只是因为布鲁斯·韦恩的掩饰技巧高超，毕竟他有蝙蝠侠给他做掩护。

　　——所以蝙蝠侠到底和布鲁斯·韦恩是什么关系？杰森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对于蝙蝠侠把他丢给布鲁斯·韦恩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哥谭的有钱阔佬往往有些不为人知的变态爱好，蝙蝠侠明明应该比杰森更清楚这些，可他还是把杰森扔给了布鲁斯·韦恩。总不能是因为布鲁斯·韦恩真的是个好人——杰森宁愿相信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之间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

　　这样一想，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比如蝙蝠侠那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装备，又比如说蝙蝠侠在凌晨两点进入哥谭首富的家就仿佛回了自己的快乐老家。又比如说布鲁斯·韦恩的管家面对蝙蝠侠扔给他的来历不明的陌生小孩时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相反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把杰森领上楼的动作熟练到明显不是第一次。

　　

　　杰森有理有据地分析着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之间的关系，而提姆只是越听越绝望。他也想被韦恩先生捡回家，又或者被蝙蝠侠拎到韦恩庄园，哪怕这可能付出他的尊严。提姆心酸地回忆起自己唯一一次和韦恩——蝙蝠侠——先生的近距离接触。那还是在他父母的葬礼上，当所有吊唁的人都离开后，韦恩先生特意留下来安慰提姆。那时的布鲁斯·韦恩面对刚成为孤儿的提姆，脸上带着三分同情三分犹豫三分纠结和一分无措。提姆完全能理解韦恩先生为什么会有那么丰富的面部表情，毕竟提姆对于韦恩先生来说只是住在隔壁的但是没什么交集的陌生孩子，而善良的韦恩先生又对刚成为孤儿的提姆抱有同情，所以才在葬礼之后留下来安慰孩子。尽管只是简短的对话，提姆仍然感受到了韦恩先生的善意，这也让布鲁斯询问提姆以后的去处，而提姆不得不对着韦恩先生陈述他那个“远房叔叔”的谎言时，提姆的内心几乎要被自责所淹没。

　　或许是因为太内疚了，当提姆讲完他那个“叔叔”的故事后，提姆总觉得韦恩先生看上去似乎又落寞了一些。提姆一直以为那是他的错觉，然而在听完迪克和杰森的故事后，提姆想那也许不是错觉。搞不好韦恩先生只是触景伤情，那会儿他看着提姆，实际上想着的也许是和他擦肩而过的迪克和杰森。

　　

　　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提姆悲从中来，愤怒地瞪着正热烈着讨论着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迪克和杰森，一时间恨不得把自己两个冤种哥哥能时光倒流回他们刚遇到布鲁斯·韦恩的年纪，这样提姆就能把他们两个打包打包进礼物盒，再打个蝴蝶结然后亲手送到蝙蝠侠面前。

　　这个世界——提姆再一次在心中呐喊——

　　真的太不公平了！

　　

　　TBC

        05

　　

　　迪克是在父母去世后，被布鲁斯·韦恩带回家的。

　　

　　关于布鲁斯想要收养自己的原因，迪克只知道他的父母被害的那个晚上，布鲁斯也恰好在现场。或许是相似的童年经历触动了这位哥谭的头号花花公子，又或许这只是韦恩集团为了挽回“布鲁西宝贝”形象的小小公关策略。总之，在迪克还没走出失去父母的悲伤，就要开始担忧自己未来的命运时，布鲁斯·韦恩突然出现，温柔地握住他的手，把他领回了韦恩庄园。他还记得自己在韦恩庄园短暂的停留，想到那像是从博物馆里搬出来的总是一尘不染的大厅，想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走廊，想到舒适整洁却没有“家”的气息的卧室——但他也记得当自己沉溺于失去双亲的悲痛时，来自布鲁斯笨拙的安慰，也记得自己在空旷的大宅里惴惴不安时，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可可……

　　

　　偶尔迪克也会想，如果当初自己真的在韦恩庄园留了下来，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然而这样的想法，在他想到杰森，想到提姆，想到自己的“夜间工作”后，便迅速消弭了。被布鲁斯·韦恩收养，对迪克来说或者会是一个和现在截然不同的轻松地多的人生。然而他现在有了新的家人，也有了自己的奋斗目标，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也会选择他现在的生活。

　　

　　“所以，你为什么会觉得布鲁斯·韦恩是个炼铜癖？”提姆不想听韦恩先生和潘尼沃斯先生有多好——他当然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宛如一口气吃了一吨柠檬一般酸得不行的提姆努力把话题转回最开始的问题上。

　　于是刚刚开始下意识回忆童年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的迪克被自家弟弟这不屈不挠的问题问得呆住，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不大好意思的笑容。提姆一瞬有了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迪克回答道：“这个吧……”和刚刚的信誓旦旦截然不同，迪克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其实我也不大确定。”

　　

　　正如迪克不知道布鲁斯为什么想收养自己，哥谭的八卦媒体们也对布鲁斯·韦恩突然浪子回头想当个好爸爸这件事情充满了好奇。一瞬间哥谭各种八卦流言满天飞，从迪克·格雷森其实是布鲁斯·韦恩的私生子到哥谭宝贝因为玩得太花以至于年纪轻轻就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被迫着急忙慌地给自己找了个继承人——而在这种种八卦中，自然也不乏恶意猜测韦恩是在借收养孤儿而满足他不可告人的怪癖。

　　尽管布鲁斯·韦恩把外界的流言挡得严严实实因此迪克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哈利马戏团却从各种八卦小报上看到了五花八门的令他们忧心不已的猜测。尽管失去了“飞翔的格雷森”后的马戏团遭遇了重大打击，但马戏团里的大家都是看着迪克出生，看着迪克长大，尽管多养个孩子对马戏团来说是个沉重的负担，大家还是一致投票通过了把迪克接回来的提议。

　　

　　长大后的迪克·格雷森摸着鼻子说自己不确定，小时候的迪克·格雷森反而是坚信布鲁斯·韦恩是个好人。只是——布鲁斯是个好人，但布鲁斯不是哈利马戏团里看着迪克长大的家人们。更何况，布鲁斯对迪克的好太突如其来的，为什么会有人对一个从前毫无交集的人付出那么多的善意呢？迪克不知道。所以当哈利团长从哥谭的八卦小报上看到种种对布鲁斯·韦恩收养迪克的原因的各种猜测而误以为布鲁斯真的是个炼铜癖，迪克虽然小声地在哈利面前为布鲁斯辩护，但当哈利问迪克愿不愿意回马戏团时，迪克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马戏团。

　　只是没几年马戏团便因为经营惨淡而经济情况愈发困窘，当时只有十三四岁的迪克为了不拖累马戏团的大家，便偷偷地跑了，从此开始了他的街头流浪生活。生活最困难的时候，他也会想到自己当初的选择，可人生没有重来键，更何况尽管后续不尽人意，但迪克做出了自己想要的选择，比起亿万富翁的样子，迪克骨子里仍然是个马戏团男孩。而即便是他后来主动离开了马戏团，这并不代表他改变了。

　　

　　“所以你自己明明也觉得韦恩先生其实是个好人！”提姆的声音里不知为何充满了怨念，甚至还带了几分控诉。迪克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眼里再一次闪过几分心虚。

　　自从离开了韦恩庄园，一直到迪克成为夜翼，他的人生似乎再也没和布鲁斯·韦恩有过交集，以至于迪克现在回想起当初被布鲁斯·韦恩带回家的那短暂的时光，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唯一不变的是，他还是想不懂当初布鲁斯·韦恩为什么会把一个萍水相逢的马戏团孤儿捡回家。提姆和杰森不知道的是，成为夜翼之后的迪克也曾经偷偷调查过布鲁斯·韦恩，事实证明布鲁斯·韦恩直到现在都没有成家，仍然是孤身一人。他基本每隔三天就要换一个超模女友，但是他的女友们都对布鲁西宝贝的大方赞不绝口；他实际上做了很多慈善，不管是以W.E的名义还是以他私人的名义，但似乎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布鲁西宝贝为了挽回自己形象的公关措施；尽管人到中年，布鲁斯·韦恩似乎仍然十年如一日般过着他纸醉金迷的浪子般的生活。迪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什么，最起码他没找到布鲁斯·韦恩真的是个炼铜癖的证据，迪克想。

　　

　　“……”提姆眼神微妙地盯着迪克。而杰森明显不如自家弟弟那般含蓄。

　　“草，迪克。”杰森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大彻大悟般的绝望，“你踏马是不是暗恋布鲁斯·韦恩。”

　　迪克用他那老大哥的宽容微笑看向杰森，并默默掏出了他扔在角落里的被夜翼用来当武器的钢筋。杰森眨眨眼睛，非常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提姆果断地转换了目标：“杰森，你又是怎么差一点被布鲁斯·韦恩收养的。”

　　迪克仍然没把手上的钢筋放下去，笑眯眯地满是和善地顺着提姆的话追问道：“是啊，小翅膀，现在轮到你了，你是怎么认识布鲁斯·韦恩的？”

　　“你还和蝙蝠侠扯上了关系！”提姆欲盖弥彰一般地补充道。

　　

　　“……”杰森仰头看向天花板，默数十下后眼瞅着自家两个兄弟没有半点放过自己的意思，终于不情不愿道：“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是，呃。”杰森吞吞吐吐，“我曾经差一点就成功偷了蝙蝠车的轮胎？”

　　

　　提姆：“……！”

　　迪克：“……！”

　　

　　TBC

这里的身份危机是本人写的dc衍生作品，标题取自dc同名大事件，但并没有关联。

这里是链接：https://linjunxueniang.lofter.com/post/74e1dd35_2ba2abe66 

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把文中出场角色的tag打上。

1，帕里主编对克拉克的态度取自超人刊中路行万里系列

2，我猜大家都知道哥谭的kitty小姐是谁

3，80年代末的电话投票和致命玩笑的悲剧人尽皆知

4，现实中也有很多人对布鲁斯不去建设城市而当蝙蝠侠感到不满，但说实话，这是哥谭特色道路  

5，ww没有面具或秘密身份，她的故事就是故事，不像别人的故事中有一些对现实的讨论

6，哈尔讲述的故事，原型是德国之翼空难，发生在2015年，因为时间对不上，所以隐去细节信息

7，海伦乔丹是哈尔的侄女，在幽灵刊中出现

8，我猜大家都知道毫无名气的画家是谁

9，巴里的话“对与错泾渭分明”来自于闪电侠：重生，没记错的话是姐夫负责

10，“他肯定会读心”来自超人：明日之战，原句是由一个牧师说出的。

11，“当心后脑勺”来自不义联盟夜翼惨案，我知道这不是主宇宙，但为什么要拒绝地狱笑话

12，最后一段客串的角色有，火猎，鹰女，绿箭和活在对话中的黑金丝雀。

13，其实最后一段以后还有一段，是记者侠高光，但可能会被屏（想看的私信，我看看能不能发），没有发，因此没有打她的tag 本文相对于原来也修改了一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