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游乐场》
番外
胃疼、心脏疼、失禁、不好意思、吃醋、被哄
今天少爷就没起床,李云溪这人倒是细心,以前也不怎么哄少爷,但一看日子,这不是少爷的生日。少爷侧身躺着,身子弓成一条虾米,掀开一点被子,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心脏,一只手抵着胃。
“冉冉?你哪里不舒服?我今天在家陪你。”
“咳咳,呕~”
他侧身无力地呕出一口胃液,李......
番外
胃疼、心脏疼、失禁、不好意思、吃醋、被哄
今天少爷就没起床,李云溪这人倒是细心,以前也不怎么哄少爷,但一看日子,这不是少爷的生日。少爷侧身躺着,身子弓成一条虾米,掀开一点被子,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心脏,一只手抵着胃。
“冉冉?你哪里不舒服?我今天在家陪你。”
“咳咳,呕~”
他侧身无力地呕出一口胃液,李云溪怕呛到他,给水里捞出来的人儿扶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是反胃烧心吗?没事,你要想吐就这样吐,小心呛到自己。”
“咳咳,喘不上气,胃疼,啊……嘶…”
“我带你去医院。”
“不去,嘶,你……昨天…昨天和同事眉开眼笑的,咳咳,你从来不跟我这样,你是不是嫌弃我身体不好?”
【什么鬼?正常社交有什么问题?为啥啥都能扯到你身体不好这件事上来。】
“嘶…哈…李云溪,我……生气一晚上了,你一点也没看出来,咳咳…呕。”
李云溪知道这人一生气胸口到胃都疼,无奈地顺着他的背小心哄着:“冉宝儿不担心嗷,最喜欢的是你,慢慢深呼吸,不生气了好不好?生气了容易不舒服。”
“嗯……嗯……疼,有几百只蚂蚁在啃我的心肝脾肺肾。”
“走,去医院。”
魏冉身子骨弱,她一路抱着他疾走,直到塞到驾驶室的后座他还冷汗直流。
这一到医院就见到了昨天意外看到的那个人,李云溪给同事打招呼:“嗨,小刘,帮帮忙,我老公不舒服,推个平车过来。”
“赫赫,你还说……就是嫌弃我身体不好。”
“放心嗷,全天下最关心你,不生气了,一会儿用上药就舒服了。”
小刘在旁边低声问:“哎,李老师,他怎么了?”
“老毛病了,昨天见我俩有说有笑吃醋了这回,生气牵扯着混身不舒服,一会儿查体你来,我旁边哄哄他。”
“噗,吃醋,他病例我看过,奇迹。”
“别贫了,好好表现,解铃还需系铃人。”
小刘耐心查体,还不忘和冷面忍痛的人说道:“我师父教学特别好,您要是哪里不舒服尽管吩咐我,给您造成误会这么不舒服也是很抱歉了。”
“听到没魏先生,他是我学生,安心养病。”
魏冉后来难为情,闭眼装睡,李云溪也不恼,手伸到被子里给人揉着胸口:“顺顺气嗷,最心疼冉冉了,冉冉不舒服我看着难过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主动问我嗷,你想听都一条条告诉你好不好?不会因为你身体不好嫌弃你的。”
“嗯……胃也痛。”
“给暖暖,不气不气。”
“呜呜……要抱。”
“好好好,抱,冉宝儿我陪你。”李云溪憋笑,给人抱在怀里,从胸口顺到胃再用小刘送来的暖宝宝贴给人隔着衣服贴小腹上。
他最近一阵子身体一直不好,连带着心情也不好,纸尿裤一直穿着,一激动又脏了也不好意思说,还是她细心发现了,抱着给人用湿巾擦了擦又换上干净的。
“满足了?我家少爷?”李云溪就这样子抱着他继续给他揉着胸口,看数据起伏终是平稳了一些才放下心来。
“怕你嫌,你要是跑了我都跑不动。”
“怎么会跑,全医院的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公,你的身体要是不舒服了,哪个同事收治了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吖是不是?”
“嗯……丢人。”
“不会,冉宝儿最英俊潇洒。”
emmm,临时起意片段,少爷好可爱救命,主要他有点牛逼有点帅,性子又惹人怜爱,李云溪怎么舍得他不开心呢?
三十六计,躺为上计6
对于老护工而言,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每天照顾少爷生活起居,只是他偶然发现少爷的身体好像有点变化,虽然少爷不说,但他照顾了这么久,也能感觉出来。
虽然还没到用上纸尿裤和导脲管的程度,但温怀明显出现了脲频的问题。老护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照顾他,在有空的时候会给他按摩一下腿部,缓解他的肌肉萎缩。
但事情在复健结束后的某一个晚上,老护工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眼见复健结束,医生注射了营养剂后再度在轮椅上睡过去的温怀,老护工叹了口气,准备给他擦身体的时候,却发现温怀的裤子濡湿一大片。
这是?失禁了?
护工按耐住内心的疑虑与焦躁,忍耐着臭气将温怀的裤......
对于老护工而言,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每天照顾少爷生活起居,只是他偶然发现少爷的身体好像有点变化,虽然少爷不说,但他照顾了这么久,也能感觉出来。
虽然还没到用上纸尿裤和导脲管的程度,但温怀明显出现了脲频的问题。老护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照顾他,在有空的时候会给他按摩一下腿部,缓解他的肌肉萎缩。
但事情在复健结束后的某一个晚上,老护工终于意识到了不对。眼见复健结束,医生注射了营养剂后再度在轮椅上睡过去的温怀,老护工叹了口气,准备给他擦身体的时候,却发现温怀的裤子濡湿一大片。
这是?失禁了?
护工按耐住内心的疑虑与焦躁,忍耐着臭气将温怀的裤子给脱了下来,之后又给温怀擦了擦身子。
再之后,老护工将他抱到了床上。
全程,温怀都昏昏沉沉地睡着。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老护工的眉头一直紧紧的皱着。
少爷不仅出现了脲频的情况,甚至在睡眠中出现了脲失禁的现象。而他本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这对他这个护工而言简直是巨大的挑战,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当然,这只是护工所看到的表象,也是温怀希望护工看到的。
第二天一早,老护工看着温怀醒来,他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情,只是默默地给温怀准备了新的衣物和毛巾,帮他细心地擦拭身体。
关于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温怀一清二楚,按照自己的剧情,应该是大清早起来发现自己浸泡在污秽中,无法接受现实而大发雷霆,最终一蹶不振的故事。
只是没想到老护工悄悄把一切都解决了。
他看到自己的裤子被更换了,静静地看着老护工没说话,但老护工只是对他微笑着说:“裤子脏了,我帮您换了一套新的。”
护工稳定的情绪让温怀把一肚子要倾吐的都咽了回去。
但他更希望剧本按照自己安排好的走。
“如果嫌太麻烦,其实晚上我可以穿成人纸尿裤的。”他平静地吐出一句话,令护工稳定的情绪一瞬间崩盘。
“少爷,你的身体……如果觉得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告诉我。”老护工声音有些发颤,“一点都不麻烦。”他哑着嗓子,“那个,尿布……之前您住院时,林医生就悄悄准备了,我还特地问了医生,说是能用的。只是您之前复健,我怕影响到您,就给收起来了。”
温怀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瞥过老护工,在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时,他有一瞬间的晃神。终究只是一个为了生活的普通人,照顾主人出了差错,也会害怕丢了工作,也不必为难了。
“你先出去吧,我没事。”温怀低垂下眼眸道。
老护工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默默点头。
混娱乐圈的,作息颠倒,身体难免会出现小毛病,即使是前段时间霸占了全网热搜的孔令辰也不例外。
全副武装的孔令辰赶到医院,去了一趟急诊内科,但最近流感严重,医院人流众多,导致根本队伍看不到尽头。
因为胃疼得厉害,迫不得已只好在经纪人的带领下去找了熟识的医生,此刻孔令辰正坐在医生的办公室里拿着报告。
医生拿着报告看了许久之后,又问了下面前的人的身体状况,面色凝重,“你这胃病得的有些日子了,怎么不早点来看?”
孔令辰摸了摸自己的胃,不自然地避开医生的视线,“工作太忙,没时间看。”
“你这样的作息,你这样的饮食,迟早有一天会出事。”医生数落道,“现在有胃炎,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接下来我给你开点药,你先吃吃看,如果不见好的话,再考虑其他的治疗方案。”
孔令辰点头,“好。”
医生开了药,给他详细讲了药的吃法以及日常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又忍不住数落了几句,“作息要规律,饮食要健康,辛辣刺激的食物尽量少吃,酒少喝。”
孔令辰手里把玩着医生给开的药方,没说话。
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医生叫住他,“你药都没拿,怎么吃?”
“哦。”孔令辰又拐了个弯,把桌上的药顺上了。
“晚上十点有个直播,等会送你去化妆间。”离开诊室,没等得及孔令辰开口,经纪人便无情地安排好了他接下来的行程。
孔令辰脚步一顿,瞟了一眼经纪人,情绪莫名烦躁,“不播了,忙着回去吃药。”
说完抬腿就往外走,经纪人赶紧跟上去追,可他前脚刚走,孔令辰的微信就发过来一条消息。
【和那个医生说,我病得不轻,让他马上给我安排住院。】
经纪人:“……”
自从孔令辰走红之后身上这种桀骜不驯的毛病就越发严重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格特色才招人喜欢。喜欢他的人喜欢的不得了,厌恶他的人同样也是厌恶的不得了。
但是娱乐圈不就这样么,有人骂就有人夸,热度就上去了。
经纪人没有回复消息,孔令辰见对方没有动静也不在意,找到自己的专属保姆车倒头就睡。
大概是后来追上来的经纪人又在对司机骂骂咧咧着什么,车子很快就启动了。
走之前孔令辰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轮椅滚动的声音,他偏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护工模样的老人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快速从车子旁边经过,他甚至都没看清楚轮椅上那人的模样。
瘦不拉几的,只是身形有点熟悉。
他心里无端冒出一个念头,好像温怀。
但这个念头又马上被自己推翻,温怀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当年篮球赛一个推手就把他干的人仰马翻,不至于几年没见就坐上轮椅,还病得跟竹竿一样。
保姆车一路开到附近的商场,孔令辰先去了药店买了两盒自己常吃的维生素,随后又去买了些吃的才回到车上。
回到车上之后他精神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虽然现在已经略微有些泛红的眼睛在上了车之后又瞪得溜圆,但没等多久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经纪人把他送到公寓楼下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半梦半醒的胡言乱语了。
经纪人心惊胆战的给他手机充上电,然后让他把密码按出来了才给他打开公寓的门。
在经纪人的扶持之下他成功上电梯回了房间。
而另一边,温怀在住院部的另外一个角落里。
先前因为意外,他稍微松懈了些,在医院综合楼坐电梯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失重导致短暂的眩晕,一个失神,回过神来发现裆部已经一片濡湿,隐隐散发出腥臭味,发现裤子湿了之后,护工便匆匆忙忙推着轮椅带他回了住院楼,导致今天计划好的复健也没完成。
他没有额外的想法,只是依旧心心念念着能稳定地瘫在床上,他如愿以偿,光明正大地穿上了纸尿裤,虽然只限于晚上。
老护工伺候了温怀这几天,白天不敢离身,生怕温怀独自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出什么意外,“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喊我。”
温怀只是敷衍地应下。
觅凉/十
十
城外已然乱作一团,守卫军与几十个狼牙军士相对而立,剑拔弩张,又顾忌着被他们拦路挟去的几个万花弟子,不能硬攻,只得和其中为首的壮汉交涉。
小荷来得着急,但冲突重地必不可能容她随意进出,只能尽量挤到守卫军织成的人墙边沿,透过幢幢人影搜寻。好容易才看到,小槿就在另几个年长一些的师兄师姐之间,怀里抱着一个草筐,被吓得不敢抬头。
细听双方来往,大约得知这队狼牙军是要人质互换,这当然不是他人能解决或插足的,千万般事,唯等而已。
好在守卫军的统领亦及时赶到,小荷着急跳脚时,他已在城门上交涉了一柱香的时间,不知用什么条件套得了对方的同意,城门开出一半,露几个五花大绑的人。城下那汉子......
十
城外已然乱作一团,守卫军与几十个狼牙军士相对而立,剑拔弩张,又顾忌着被他们拦路挟去的几个万花弟子,不能硬攻,只得和其中为首的壮汉交涉。
小荷来得着急,但冲突重地必不可能容她随意进出,只能尽量挤到守卫军织成的人墙边沿,透过幢幢人影搜寻。好容易才看到,小槿就在另几个年长一些的师兄师姐之间,怀里抱着一个草筐,被吓得不敢抬头。
细听双方来往,大约得知这队狼牙军是要人质互换,这当然不是他人能解决或插足的,千万般事,唯等而已。
好在守卫军的统领亦及时赶到,小荷着急跳脚时,他已在城门上交涉了一柱香的时间,不知用什么条件套得了对方的同意,城门开出一半,露几个五花大绑的人。城下那汉子一看,搡着几个墨色衣裳的大夫,嘴里骂骂咧咧。
几位兵士上前去,用树立林林的盾牌掩着这些年轻的大夫,旋即不知哪来响来一声令,漫天箭雨没了这片场地,匆匆叫喊,不绝于耳。
动乱中,小荷偷得一条便捷路,向前窜到刚刚脱险的同门中,一把把小槿搂在怀中。
“没事了,没事了。”她摸着自己晨起给她梳出来的发髻,一颗心砰砰的。
又一片喊杀声,原来是敌军埋下的增援也一拥而上,被玄甲军牵制向远离广武城的方向。饶是如此,城门也要关了,军中特意来两人,示意这些无关人等,该随护送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小槿被吓得狠了,整个人软在小荷怀里。她刚要把她抱起,一回头,却见渐渐合上的城门外,刚刚爆发过冲突的战场已只剩一地扑倒的尸骸,无论黑白,一律染成锈红。
在那之中,有一个影子动了一下。
是一个玄甲少年,下颌还带着愣愣的稚嫩青灰,颧骨却紫红成一片,血痂盖住了他一侧眼睛,令他晕头转向,只能凭本能往城门方向蹭过来。
而他身后,也缓缓站起了另一个更模糊的影子,擎一把长刀,立起、停滞、朝着他的头颅向下挥去——
耳边翁鸣,似乎有雪花飘落的杂音,小荷反应过来时,把小槿推给一位师弟、闪身冲出的动作已经完成,掠过城门而去,人群在身后,她只剩手中的一杆横笛。
顺着冲劲的势头,她把那个少年向后一拉,避过了这一刀。贼人也负了伤,这试探的攻击也来得缓,刀锋磕在地下,震幽幽。
少年倒在小荷的怀里,年纪看来真的不大,身形尚且纤细,即使披了甲,她搬动起来也不吃力。
“还好吗?”她紧盯着敌人的动作不敢松懈,向怀里人发问,“能走的话,你先往回撤,我殿后。”
还没有响起城门关闭的沉闷巨响,还来得及。
没有回答,倒是有奇怪的“嗬嗬”声,带着咸腥喷在她鼻底。
沉重的预感按下她的头颅,小荷低头看去,少年的胸前豁开一道口子,玄甲开裂,又被血污填满,若不是这个距离,她也不会看到翻出的白骨在随着渐渐流逝的生命鼓动。
他被斩去了半条手臂,此刻断臂正抵着她的下腹,隔着衣料,把对死亡的恐惧写在肌肤上。
“救……我,”他瞳孔深深,映着她的脸,“大夫……救我……”
脊梁仿佛被细线贯穿又牵住,小荷被这零星蹦出的几个字冻在原地,凝结、开裂,惊与痛与陈旧的脓血一起冲上头腔,她瑟瑟如枝头叶,等着被碾碎。
又有武器破风之声,她凭借本能的机敏,带他闪向一边,仓惶躲过,然而亦不再有利落的自信,拿着武器的手几近抬不起来。
“你……”伤口太多,她游移不定,最后按住他的胸膛,“你……”
他不知为何又激动了起来,僵硬的身体向上顶着,让所剩不多的污血从她指间涌出。
“不,不……”小荷尖锐地叫喊起来。
“呜啊——”少年晃着头,用下巴点着她身后。
等她反应过来,回头瞬息,长刀已经扫了下来。
铮铮响过,横笛碎裂,只留一片狭长的碎片,被她握在手心,把她的手也划出深深的伤痕,鲜血顺着腕淌下,没入衣袖。
横劈之后,重刀转了方向,再次直直落下。
这次,她连傍身的羸弱武器都不复拥有,只能弓起身子,把另一个伤者护在身下,用最无助的姿态把纸一样的单薄的生命亮于兵刃之下。
虚无的疼痛没有出现,金属碰撞的声音太近太大,让她聋了一瞬,眼前又被一个人影填满,只能感觉到震动,压制自己身体里懦弱的颤抖。
那人持盾顶在她身前,以不动之姿迎下数下劈砍,偷得一个机会,才用另一手的长刀予以回击。
小荷就被钉在那里,跪坐在这个身影之后,任凭有人赶上来,从她身边抬走了那个伤员,更多的人从她身边跑过,清理一地尸首,或呼喊相协。
直到那人转过脸,半收武器。
“燕……凉。”她抬头看着这张脸,失神地喃喃。
燕凉有些困难地弯下腰,向她递去手臂:
“能走吗?”
小荷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呆呆地保持着这个抬头的姿势,话音也没有了,手里的碎片完全刺入掌心,血被五指分成四股滴落。
燕凉撤了手,环顾四周,同他一起回援的兵士们已经完全接管了这里,危机逝去。
“你小子今天动作快啊。”一个擦肩而过的同僚甚至轻松地拍了拍他。
他松了口气,收好武器,好腿屈起,缓缓蹲了下去。
木腿顶在小荷的脚踝,引她垂眼一刹,随后被一个散发着凛凛味道的怀抱接去。
燕凉一手环着她的肩,一手搂着她的双膝,将她捧了起来。
独腿难支,站起的动作摇摇晃晃,牙关都咬得死死的,他却全然没有放弃的意思,一直用硬劲儿顶到了站直起来,残侧也能分走一些重量。
他同另一个将士打过招呼,得了肯定,抱着小荷往城门去了。
这个怀抱颠簸振荡,时不时向右侧歪过去,小荷却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肩,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
梦的狂想曲13
蒋实把水冉抱进家门放在沙发上,才把水冉已经穿不了的鞋重新放回鞋柜里,又把助听器摘了下来才来到水冉的身边。水冉正在尝试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老公,像在踩高跷,它像是我的脚,又像是一个棍子,直戳戳的。”水冉对于自己的新变化好奇又兴奋,说话的时候都忘记了看蒋实。“冉冉,抬头说话,不然我看不懂”,她看着吐了吐舌头,太兴奋忘记了,抬头又跟蒋实重复了又一遍,然后看了看自己现在比三寸金莲还小的小脚,抬头问蒋实,“你说,古代女人都是顶着这么一个小脚走路么?这完全迈不开步啊,佩服佩服。”一边说着水冉一边往前迈着小碎步,实在是脚下就一点点和地面的接触面,脚踝又不能动了,只能像踩高跷一样,一点一点的挪碎步。一个不......
蒋实把水冉抱进家门放在沙发上,才把水冉已经穿不了的鞋重新放回鞋柜里,又把助听器摘了下来才来到水冉的身边。水冉正在尝试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老公,像在踩高跷,它像是我的脚,又像是一个棍子,直戳戳的。”水冉对于自己的新变化好奇又兴奋,说话的时候都忘记了看蒋实。“冉冉,抬头说话,不然我看不懂”,她看着吐了吐舌头,太兴奋忘记了,抬头又跟蒋实重复了又一遍,然后看了看自己现在比三寸金莲还小的小脚,抬头问蒋实,“你说,古代女人都是顶着这么一个小脚走路么?这完全迈不开步啊,佩服佩服。”一边说着水冉一边往前迈着小碎步,实在是脚下就一点点和地面的接触面,脚踝又不能动了,只能像踩高跷一样,一点一点的挪碎步。一个不注意,水冉没有控制好平衡就朝前面扑了过去,还好蒋实反应快,一把接住了他的小娇妻。
“这小脚比三寸金莲都小了吧,是不是还在变小啊”蒋实摸摸水冉的小脚又摸摸小手的,不亦乐乎。他又摸了摸手腕和脚腕的位置,按了按,“几乎摸不出踝关节了,这是融合了吧。”
“嗯,我感觉应该没有没有踝关节了,完全动不了,感觉跟没长过一样。”
蒋实抱着水冉翻来覆去的研究着,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所以,我梦到独角兽,会让你按照独角兽的特点进行转化?独角兽应该是根据马的特征描述的,所以这是,要变成变成马蹄?”
两人觉得十分有可能,为了更好的观察,两个人在沙发上选了部电影,一边看电影,一边观察着身体的变化。
“老公,你看,又小了。”
“好像是不是更像马蹄了。”
几个小时悄然过去。等到晚上,水冉的手脚都已经变得和一样的形状了,原来手的位置现在直愣愣的长的是个小蹄子,细细小小的,和手腕一样的粗细,只是直接长在了小臂下面,已经完全没有手腕的痕迹。原来脚的位置也是,和手上的蹄子一样粗细的小脚长在了小腿下边,整个小腿都变得和小臂一边粗细了,让整个小腿都好像是一根手腕粗细的棍子。
脚下的受力点太小了,水冉现在站着更不会迈步了,想四肢着地腿又太长了也很不方便,去吃饭都是蒋实把水冉抱去的餐桌。水冉还是想尝试着自己吃饭,蒋实也乐得看着她折腾,谁让是两个pw结合呢,越是困难越是让两个人兴致勃勃的。水冉一开始尝试用两个小蹄子夹起勺子,然后就发现,能勉强夹起来但是手腕动不了她没有办法把饭盛起来,最后调整了一下用两个小臂上下叠放才能夹着勺子,再通过大臂的摆动终于吃到了东西。
水冉看终于成功吃到东西了,抬起头跟蒋实炫耀,“老公你看,我可以自己吃了~”蒋实看着水冉的嘴型知道她说了什么,宠溺的笑着摸了摸水冉的头,不曾想碰到水冉的瞬间水冉的勺子就掉了下来,两个人相视一笑,蒋实赶紧又帮水冉把勺子夹好,一顿饭,一直吃到饭菜都凉透了才勉强吃完。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都是水冉控制不好勺子弄出来的,蒋实老老实实的去厨房拿抹布开始做卫生。
豢养养父3
骆康照顾养父泡脚很是耐心,直到热水把皮肤浸润得透红,才用布巾包着擦拭干净。
等他再抬起头,吴善诘已经虚弱地昏睡过去,半闭的眼皮下露出两道乳白,鸡爪手蜷在胸前无意识地抽搐,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来。
他把养父的氧气罩轻轻摘掉,抱着瘦弱的身体到卧室床上,然后把床头氧气罐的面罩重新戴上。
“唔嗬嗬,呃唔,嗬呃……”
尽管这连串的动作熟练快速,但脆弱的心肺还是受不住,鼻翼急促翕动着缓解缺氧,惨白的双颊透出隐隐的浅青,翻转向上的手掌僵硬地痉挛紧握。
“父亲,父亲,咱们白天不多睡,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
骆康把氧流量稍微调高了些,用握住他痉挛的手仔细按摩,但却也在吴善诘看......
骆康照顾养父泡脚很是耐心,直到热水把皮肤浸润得透红,才用布巾包着擦拭干净。
等他再抬起头,吴善诘已经虚弱地昏睡过去,半闭的眼皮下露出两道乳白,鸡爪手蜷在胸前无意识地抽搐,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流出来。
他把养父的氧气罩轻轻摘掉,抱着瘦弱的身体到卧室床上,然后把床头氧气罐的面罩重新戴上。
“唔嗬嗬,呃唔,嗬呃……”
尽管这连串的动作熟练快速,但脆弱的心肺还是受不住,鼻翼急促翕动着缓解缺氧,惨白的双颊透出隐隐的浅青,翻转向上的手掌僵硬地痉挛紧握。
“父亲,父亲,咱们白天不多睡,不然晚上又睡不着了。”
骆康把氧流量稍微调高了些,用握住他痉挛的手仔细按摩,但却也在吴善诘看不见的时候,偷偷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粒药丸。
吴善诘的眼珠急促地震颤翻动,绛紫的嘴唇含黏糊糊地张合着,喉咙里传出沉闷粘稠的痰喘声,嶙峋的肋骨不规律地鼓气又落下,终于挣扎发出含糊细弱的鼻音。
骆康给养父揉胸脯慢慢顺气,把吸痰管从面罩缝隙伸进去,打开机器抽吸喉头的粘痰和唾液:“别急,慢慢醒过来就好。”
他边安慰边掀开了毯子和家居服,把药丸塞进柔软的肚脐,稍微用力地往肠子里戳了戳。
如果平常往人肚脐里戳药,肯定会疼得立马就发现。
吸痰痛苦却能掩盖住其他疼痛,尤其吴善诘初醒来气喘的时候,连咳嗽的反应都做不出来,简直像是块任人宰割的鱼肉。
杏核状的肚脐立刻变得乌青,不知是被戳得受了淤伤,还是药效顷刻间便发挥了作用。
骆康把家居服的下摆整理好,重新给养父盖上毯子,然后才关掉嗡鸣的吸痰器,掀开氧气罩擦掉唇角的残留。
“感觉好些吗?电饭煲里煮了粥,想不想喝一点?”
“呃嗬——”吴善诘迟钝地摇了摇头,勉强想挤出些笑意来安慰他,但终于还是提不起力气,“不,嗬呃,胃里,胀嗬嗬……”
“胃里胀气?疼吗?”
养父是得过胃癌的病人,骆康表现出应有的关心,皱着眉把手伸进厚绒毯里。
泡脚的药就是导致胃胀气的,从肚脐进去的药物又起效很快,胃脘已经鼓起个圆润的弧度,冰凉的肚皮硬邦邦地紧绷起来,还有气流在肠子里涌动,引得胃脘时不时地抽搐。
吴善诘胃里难受地频频嗳气,短短半分钟痛苦成倍地增加,嘴里含糊着说不清哪里疼,含泪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养子,仿佛像个幼童般简单地依赖。
骆康对这目光极为受用,像哄小孩子似的给养父揉肚子:“不怕,揉揉就不疼了。”
但药已经用到身体里,肠胃显然胀得越来越厉害,胃囊像充气的皮球般圆滚滚地鼓起,肠子里被气流冲得发出咕噜声,仿佛用活物在肚皮底下涌动。
“呃,呕呃……”
吴善诘被折磨得满头虚汗,鸡爪手的指甲掐进手心里,乌紫的嘴唇簌簌地直哆嗦,意识中唯一安抚眼前痛苦的,仅是骆康给他揉肚子的温热的手。
end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12
以为自己是替身爱不自知d攻陈潭x早就知道的宽容偏瘫受许文镜
馋你身子VS用命钓你
上部及前篇见同合集
窗外的窥视感很重,陈潭已经习惯了许文镜称得上过度保护的安排方式,但来医院康复科做义工的时候,出于对同病相怜的病人的隐私考虑,录一段的实时播报也不再进行,保镖汪汪队一行人坐在门口稍息,同样一眼发现了外面的许文镜。
可那是老板啊,老板亲自看自己男朋友,那叫查岗,什么隐不隐私的都能被一句亲密关系盖上。
老老实实在复健室待够了三个小时,连里面的恒温空调都吹不干陈潭志愿马甲里的汗,签退之后的陈潭又觉得隐约胸...
以为自己是替身爱不自知d攻陈潭x早就知道的宽容偏瘫受许文镜
馋你身子VS用命钓你
上部及前篇见同合集
窗外的窥视感很重,陈潭已经习惯了许文镜称得上过度保护的安排方式,但来医院康复科做义工的时候,出于对同病相怜的病人的隐私考虑,录一段的实时播报也不再进行,保镖汪汪队一行人坐在门口稍息,同样一眼发现了外面的许文镜。
可那是老板啊,老板亲自看自己男朋友,那叫查岗,什么隐不隐私的都能被一句亲密关系盖上。
老老实实在复健室待够了三个小时,连里面的恒温空调都吹不干陈潭志愿马甲里的汗,签退之后的陈潭又觉得隐约胸闷,步子不由得放慢了一些。
护士见他满脸的汗,赶紧拉了张凳子让人坐下,陈潭也是自己海拔和许文镜平齐了,才越过窗帘看见了脸色不虞的许文镜。
被心仪的小a看到自己帮助其他残疾人,陈潭也有点心虚。但许文镜看上去也病了那么多年,装小白对这个群体一无所知是不是也有点过分。陈潭等着那一股疲惫扛着睡意过去,隔着一扇窗冲许文镜递了递手上的水。
乖乖待在原地的许教授手上一重,闲着没握住轮椅操作杆的那只手被塞了半瓶水,盖子也开好,鬼使神差之下,许文镜反应过来之前,水流沿着瓶口滚过了他的喉咙。
陈潭好像真的只是想要他帮忙拿一下,但许文镜喝都喝了,他悄悄地,放轻声音问着毫不羞耻的问题:“老师,可以来个直接的亲嘴吗?”
医院人来人往,一位为人师,另一位还套着人家医院的马甲彰显着志愿者的身份,加上一眼能看出两人性别为男,要选个拒绝的理由遍地都是,何况陈潭刚刚才搂过别人,许文镜看在眼里,还没就此做文章呢。
当然,他已经忘了窥探之后那点不爽的由来。他只知道自己眼里装着的这个人,许文镜甚至带着一点窃喜地期待他的慢慢靠近,大学生贴得很近还要再一次确认可以吗,才悄悄轻轻地迎合了他的默许。
两人亲得跟发电报似的,不敢伸舌头地猛啃,但碰了一下陈潭就舍不得就此结束,三番五次地返回来碰碰。
“怎么来医院了?不能说是特地来接我吧?”他可没说来做志愿的是哪家医院。
李叔站在一旁拎着许总的片子和病历本,散落的单据表示这一趟又折腾了许文镜大半天。陈潭想接过来,许文镜肩膀一松——当然只有左肩能松,示意让人放手给他看。
自九年多前的那场意外之后,许文镜每张诊断单上最后一行都是颅脑损伤后遗症和偏瘫(右),陈潭一边翻,一边不自觉就牵起了年上者那只再也伸不直的手,掌心绑着PVC护具的手因为循环差而凉嗖嗖的,许文镜冷眼旁观着这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手,想着这样的牵手或许也是自己视线欺骗的错觉。
都不知道这脑子里装进去的东西什么才是真的。
往日看任何人——尤其是任何残疾人的诊断单都毫无波澜的陈潭还是被俗套的共情和心疼攻击到,看着许文镜好好坐在轮椅上一副完全适应且接受安排的样子,更让他原以为自己兴趣选择大于一切的情感表达开始失控。
梦里那个挣扎的人和现在含笑盯着他不说话的人慢慢重合,陈潭走到轮椅后面开始推,一开始没推动,许文镜才摇着头一拉左侧开了手刹。
门诊楼离停车场有那么远吗,陈潭看着许文镜圆润的后脑勺,还没摸上去,胸口蹦出来的酸涩就让他的力气只够推着许文镜往前走了。
再多一个动作,多一句话居然也说不出来。
到了车上才像是有什么桎梏忽然打开了一样,许文镜单手捏着毛巾被,像下了很久的决心似地凑到陈潭耳边。
“陈潭,给我一点勇气吧。我想了很久,但是我还是怕。”
两个人的呼吸交互在一起,陈潭扶着许文镜往一边歪的身子,实际上却是箍得很紧不愿放开的姿势。一个心扑通扑通地砸在胸口,带着很新鲜的感觉,好像忍受了很久的重重迷雾马上要拨开,两个人终于放在同一个空间的亲近。
一讲出来,许文镜就后悔。
恐惧不会因为说出来而消失,抓不住的记忆碎片,留不住的那些诺言,只会因为和被蚕食的记忆一起折磨他,过半天,一天,许文镜呆呆看着陈潭一双明亮的眼睛,握着他那动不了的手,很虔诚很认真地在说什么,许文镜从那些嗡嗡声里分辨,是答应我了吗?是给我肯定了吗?
那其中会不会也有爱?许文镜自己不说,非要别人说,说了又嫌这话多余又肉麻——爱不爱的难道不是看行动?
但是他现在如浮萍,在茫茫一方池塘里飘,无根也没有个能用风向标明的地方。
陈潭目睹着亲爱的老师脸色苍白,刚被他啃过的嘴唇带着一点不明显的伤口,那一点红居然显得整个人都近似透明。他握着许文镜的手,从指尖到手腕捏了一遍,用一个个肯定短句答应着,扶着的人却忽然卸了力气,歪倒在陈潭的怀里,却被轮椅的束缚带卡着,像被挂起来晾的一片纸。
马上就要被吹走。
“文镜,文镜!”
剧烈的头痛化成实体的青筋在陈潭额上游走,陈潭颤抖着,咬着牙,在稳当的大车上坐出了百米落差的索道的感觉,稳住许文镜的身子不让他摔下去,眼前却越来越朦胧,耳边是护工们的喧闹,陈潭感觉自己用尽了力气在留住谁,却还是被梦先留了一步。
再回到家,许文镜已经换好衣服靠在护理床上,任由按摩师在帮忙放松肢体了。陈潭跟个挂件一样,被许文镜藏在被子里。按摩师企图把许文镜的右手挪出来,还买一送一一只粗壮了一圈的手臂。
“许先生……这个……”
许文镜往后靠了靠,唯一自由的左手扶着额头,劝对方先帮忙放松腿脚。
陈潭怎么会以一个树袋熊的造型扒拉着他直到扒拉到家的,许文镜想不明白,也不太记得。今天周末,他看了一眼陈潭汗湿的里衫,绞尽脑汁想不到对方大冬天的能有什么日程那么劳累。
累到现在变成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不肯醒来不肯放手的一只考拉。
——
梦里的情景,倒像是从惊险的车厢里掉进了另一个地狱。梦里依然明亮得不像做梦,像过度曝光的背景,陈潭感觉自己气喘吁吁,在上山的台阶爬得相当艰难。
混凝土浇出来的狭窄阶级,带着许久没人清扫的树叶果子和动物脚印,陈潭追着前面那个状似逃跑的慌乱身影,直到刚在顶端站定,树杈子掩盖的野生打卡点里,许文镜的身影摇曳。
陈潭止不住自己的步伐,踉踉跄跄地跟上前,他想搂住半个身子探出去,还不知死活的那个人,许文镜却好像崩掉了他们之间哪条钓鱼线的风筝,往下飞了一段地往下坠。
目睹此情此景,他出自本能的害怕,这个视角的人却如同得了什么宝藏似的,像极了谋划一切的大反派,眼前丢了个人,他却一边走下去,一边找信号打电话求救。
陈潭扒住那根虚空的树枝,想象在悬崖边拉住许文镜的手的触觉。掐得许文镜关节脱位的伤臂又青又紫,过来给俩人送饭的李叔看得眼睛都疼,连忙凑过去帮许文镜挣开,平白挨了闭着眼的陈潭俩爪子。
好在陈潭的指甲修整得扁平干净,李叔才免了出血。惹得老护工摇头退出,把空间交还给小两口自己消化。
许文镜总是很容易把陈潭叫醒,轻轻拍拍脸,好像就有什么召唤的力量能把这个人从另一个世界找回来。
但今天尽管陈潭皱着眉扒着他不肯放手,许文镜都没喊他出来。有些他纠结了好久的事情,好像答案在记忆的流沙中丢掉了,头也在发懵肿胀般的疼着,一句爱不爱你,于是就这样被提问的人忘记。
然后许文镜任由自己沉溺于陈潭不清醒的依赖,安慰自己说,这样也算是陪伴和真心。
——tbc——
下一集,彻底丢掉记忆的人远走国外手术,懵懵懂懂快要全想起来的人终于瞒住老师和许家人见面
弃犬效应🤫
无憾事(下) 轮椅受
warning:可能有碍观瞻的排尿困难文字()
竹马重逢小甜饼~
06
头痛欲裂,床边的仪器尖叫着提示病人过速的血压和心律,颅内压尚未恢复的人此刻因为插管的难受而十分不安,喻尽繁也揣着同样的酸楚,像捧着个竹篮子到处去接。却生怕自己抱不住,让一颗真心在眼泪里滑落在旁。
还是止痛药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头疼被药效按下不表,简析才觉出这下丢了大脸,病耻感涌上来之前,喻尽繁却握住他的左手,紧紧相扣。
...
warning:可能有碍观瞻的排尿困难文字()
竹马重逢小甜饼~
06
头痛欲裂,床边的仪器尖叫着提示病人过速的血压和心律,颅内压尚未恢复的人此刻因为插管的难受而十分不安,喻尽繁也揣着同样的酸楚,像捧着个竹篮子到处去接。却生怕自己抱不住,让一颗真心在眼泪里滑落在旁。
还是止痛药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头疼被药效按下不表,简析才觉出这下丢了大脸,病耻感涌上来之前,喻尽繁却握住他的左手,紧紧相扣。
“好多关,小析都一个人闯过来了,现在可以带上你的队友吗?”
简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却也松开了反折手肘也拼命用力抵着被子不让掀的右手。
其实还是简析多虑了一层,更早动心的人失了先机,也揣着不安把体面装得尽量久。却不知道喻尽繁已经掀开过幕布在后台转了一圈,才献上的诉出衷情的花。
07
和简析的重逢这件事,喻尽繁计划了很久,自然也从自己的优势下手,对着简家叔叔阿姨一顿孝敬,把自己错过的那七年岁月从简父简母的讲述中拼凑出来。
却不曾想一路捡来的记忆碎片,都是简析人生剧变后洒下的玻璃。以至于一开始问到那个地址的时候,喻尽繁都不敢贸然靠近,足足在楼下绕了一个多月,才故意找了个前后裹挟着公事的午休,逼着自己敲响了小析的门。
眼睛快要长在喜欢的人身上的喻尽繁,怎么可能看不见简析忽然深了颜色的裤子、着急换好行头而背后没有掖好衣角露出来的腰封一角、以及永远那么干净甚至能放到床上的鞋子……
他忍住心痛,一次又一次,站在背后护着专心转移的简析不要再滑落缝隙、简析要撑起身子的时候永远有人第一时间检查手刹位置、本来鸡肋的机器人居然再也没有撞散过房间里那一大堆护理用品。
以至于那天中午,发现简析一早上没有任何应答的喻尽繁,带着几乎要蹦出嗓子眼的一颗心飞回了家。
才捡到了浴室地板上,已然昏迷的简析。
心上的人往日不让他多看的双腿直挺挺地贴在地上,膝盖弯不下去直不起来,维持着一种不详的僵硬而战战发抖,是肌张力过高导致痉挛发作间歇;而单薄的睡衣已经被浴室瓷砖的凉意完全侵袭,简析看上去很冷,唇色刷白,双颊却带着奇怪的红晕。喻尽繁扑过去脱下外套把人裹住,入手的人上半身却滚烫下半身僵硬,额头烫手,肢体却冰得仿佛飘下来的霜,好像再晚一阵就要自己烧化掉了。抱起来之后,简析睡袍之下隆起的肚腹就显得大得不如寻常,身下的纸尿裤已经被拆掉了一半魔术贴,是歪着挂在腿间的,摸着却一点湿意都无。
估计是余尿没能排出的尿路感染,喻尽繁大概知道简析排尿总不是太利索,但又碍于面子不让他帮忙,让联系了很多个老中医的喻尽繁不得不托词称是自己起夜。
一路带到简析被担架抬上救护车,医生给他紧急插管导尿之后,简析的心率才终于从高峰降了下来,尽管炎症来势汹汹,喻尽繁握着差点失去的宝物,决定这次一定不能让小析逞强。
他可恨不得每分每秒都把这个危险分子,栓在自己的身边。
08
大医院不住闲人,简析刚恢复到不再出现血尿,和脑部CT复查没有什么大碍,就被医生一纸出院诊断给送了出去。喻尽繁半哄半骗地把人转去康复医院,简析顶着还没拆线的额头伤口,瘦骨伶仃的右手挂在胸前,绷带下面是姹紫嫣红的挫伤,显得薄毯遮挡的两条腿也就是这样而已。
留置尿管依然让简析坐立难安,尽管坐立这两个动作都由不得他来决定。
住院的时候尿袋直接挂在床边,现在做起康复来,就用了胶布逐段固定了,捆在他的小腿上,运动裤一拉下来,根本看不出异样。说是留了管了,敞开的止水夹持续地把膀胱里的余尿导出,尿意是感觉不到了,体感却一次比一次难熬。
按理说哪怕是感知健全的普通人留置一周也该完全适应,顶多有点异物感罢了,简析却总是在护工或者别的什么人,关掉止水阀时整个人发抖,胸口发闷,竟像一关了管就被憋尿憋狠了一样。
尤是此,综合各方面考虑,尽管简析的尿道损伤还没好全,他还是提前了一周拔了尿管,换回他已经很习惯的纸尿裤。
和长期留置管路的病人后遗症相像,这下导管戒断加上毕竟是个腰椎瘫痪的病人,一夜过去又是热敷又是听水声,又是抱起来坐着调整姿势,纸尿裤上连潮湿都没有。
还是医生开来了利尿剂打着,喻尽繁又有一口神乎其技的口哨和已经媲美专业按摩师的手法,总算让简析实现了零的突破。
只是为了减少反流带来的危害,和尽繁哥保证了要好好配合治疗的简析,过上了除了穿戴纸尿裤,还有日夜各一次临时间接导尿的生活。
某位单臂大侠开始还非要自己来,直到他发现自己一只手根本对不准的时候,才终于放弃了这个荒谬的做法。
那日他坐在尿垫上,照例毫不见外地没穿外裤,就包着纸尿裤和中筒袜在床上蹬自动自行车,奋力地用右手去碰倒桌上立起来的每一个多米洛积木。
相比起之前趋近于零的肌力,他的右手现在灵活了不少,和损伤平面以下的双腿不同,康复医院的治疗手段都切切实实地疼在他手上。
无论是电疗还是针灸,都疼得简析眼泪汪汪,左手要不是绑着束带,非得凑过来拆掉这些仪器不可。
后面还是尽繁哥率先看不下去,每次治疗他就搬凳子坐在病号左边,牢牢牵住简析那只撑起了自己下半生,现在却不太听话的左手,看他大汗淋漓,看他为了进步而臭屁一瞬,又看他因为一次失败半真半假地叹气,喻尽繁一次又一次地确定,这只手的无名指上还缺一个指环,又确定手心的温度刚刚好,好像那年从单元门张望到的小男孩,非要请他喝那罐橘子汽水时的夕阳。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简析回头看尽繁哥一脸幸福陶醉,疼得牙痒的人敏捷转身,拉着紧紧相握的手,给上面的那只宽大的,骨节分明的手来了一口。
原来幸福是这味道。
09
伤后的第四年的圣诞节,简析才终于从康复医院里毕业,带着手托就可以用右手开上了电动轮椅,追着喻尽繁的脚步一起回家。
他现在的生活很好,素材够他花许多个闲适的日子,单手剪出四年前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的自己要是看见现在的简析一定会很酷吧——标题那么长,却那么匆匆的四年集锦vlog。
尽管因伤成了个彻底的闲人,简析也没后悔过四年前的舍身相救。震中的小镇如今也重建得欣欣向荣,简析用一级伤残换下的鲜活生命,如今也顺利考上大学,每年接近年关的时候,都给简析寄来家乡特产,今年听说多了喻叔叔,不仅预备的特产多了,还打了极漂亮的银质对戒,简析拎起来看的时候表情古怪——
然后眼神撞在喻尽繁的温柔里碰出笑意:“说是给我的嫁妆,啊?我可没说要嫁给你吧喻叔叔?”
喻尽繁一把按住轮椅的把手,说不许动就不让动。另一只手肯定也只是为了按摩才把简析搭在操纵杆上的小瘫爪子拿下来的。
绝对没有不亲嘴就不放开的意思。他喻尽繁喻总又不是什么特别霸道的霸道总裁。
围巾绕着的四只耳朵凑得好近,简析听见耍赖的尽繁哥特别实诚的心跳,很自如地歪着脑袋把温度从自己的耳朵传到另一边。冰冰凉凉,到发红发烫。
是因为听见了时隔多年还一直跳动着的,句句不轻易的爱你和真心。
——end——
片段三十二 - (1)
徽州的宅子 徐向昱自幼便是不喜的
他站在一方天井下 微微仰头 望着细雨连绵 自屋檐坠落 飘忽不定的 落入青石板的池子里
汉武帝时从官家传入民间的习俗 宅子正中砌一方水池 有期望后代子孙辈出文人墨客之意
“ 少爷 爷刚起身 您稍等 ”
他轻轻敛了眉 但想到此番不是专为来惹那人动气的 又把这几句咽了回去 新时代间风口浪尖上的青年们 尤其是参了军的徐向昱 ...
徽州的宅子 徐向昱自幼便是不喜的
他站在一方天井下 微微仰头 望着细雨连绵 自屋檐坠落 飘忽不定的 落入青石板的池子里
汉武帝时从官家传入民间的习俗 宅子正中砌一方水池 有期望后代子孙辈出文人墨客之意
“ 少爷 爷刚起身 您稍等 ”
他轻轻敛了眉 但想到此番不是专为来惹那人动气的 又把这几句咽了回去 新时代间风口浪尖上的青年们 尤其是参了军的徐向昱 是最不喜家里的佣人还唤他少爷那一套的
天光倾泄 穿着军装的青年立在天井下 微微仰头 阖上眼睛 静静的 雨水飘洒在睫毛上 良久 他回眸 却见那人坐在金属架轮椅上 同样静静的望着他
轮椅是西洋物件 自徐杭青不大能走动后 他从商行里买回了这个东西 长者还存着旧年时矜贵内敛的性子 不愿常被旁人推着出门 显的病体无用 也只有徐向昱回家时 能许他推着自己
“ 舅舅 ”
徐杭青看着他一身戎装 敛着眉眼半晌没说话
“ 你…跪 ”
男人沉声 只是常年病着 腰腹早已没了气力 声音并不大 徐向昱没说话 弯了膝便要往他身前跪
“ 跪我..?你…跪父母..跪祖宗..”
嗬嗬急喘两声 苍玉的手指纤长 颤颤的捂住心口 另一手握住手杖 想往徐向昱身上打 却没有力气 徒劳的靠在轮椅里
“ 我只跪您 他们与我没关系 ”
“ 跪我…你…若真知错…为何参军?”
心中一阵绞痛 望着脱下军装后袒露的两臂 弹痕 刀痕 烧伤痕迹 徐杭青闭上了眼睛 他希望再睁开双眼时 面前仍是那个小小的奶娃娃 乱世之中 家户不过图安稳太平 宁可家财散尽 不愿散去一人
徐向昱抿了抿唇 不再说话 他怕贸然张口又刺激徐杭青 戒杖落在他后背 他也默不作声的受了
“ 少爷 您也要体谅爷 ”
他罚了跪 在祠堂里跪了半宿 身边跟着的常贵被允了进来为他擦药 家里上下都矜贵这个唯一的小少爷 戒杖明晃晃的落在身上 下人收了力 也并不重 只有些轻微的擦伤
徐向昱兀自跪着
“ 常贵 近日 经常落雨么?”
他微微眯起眼来 抬头看着挑檐青瓦当 又见那一方池子近要落满了天水 遇了阴雨天气 这边的宅子便显得深邃潮湿 天井拔风 不抵穿堂风来的清亮
“ 是了 少爷 入秋了 三天两头的落雨 潮的紧 ”
常贵点点头 仔细的拣着药棉 给徐向昱擦着后背的伤口
“ 少爷 您这伤口 缝的够难看的 ”
两人自小一同长大 话里话外没什么顾及 挑灯端详了一会儿 叹了口气 小少爷自小矜贵 又是被爷护着长大的 别说伤疤 身上连块破皮的地方都没有 这如今的后背 左缝一下右拉一下 跟块破抹布似的
“ 你这张嘴 该罚喝灯油 ”
徐向昱笑起来 转头拍了一下他的脑门
祠堂外 几个人急匆匆来去 点起了灯 徐向昱站起身来
“ 爷这几年身子差 又逢落雨 晚上总是难捱 ”
雨还在断续的落着 打在木棱窗外的芭蕉叶上 徐杭青被人扶着仰靠在软靠上 虚弱的阖着眼睛 捂着心口 下人在一旁和着药油按摩着男人瘫软无力的两腿 苍白的小腿已经没了肌肉线条 歪在足枕上
落雨频繁 徐杭青这几年上了年纪 对这样的时节最是敏感 病了几番 人跟着消瘦不少 白日里又动了气
“ 杭青 ”
消瘦身体被温热拢住 倒气的心口被一下下缓着力按揉着 男人两鬓灰白 松弛的颈部 喉结吃力的滚动 下唇淌出些清涎 被徐向昱用巾子接住 擦净下颌
“ 哦….哦….”
喘不上气的滋味不好受 徐杭青这会儿昏的厉害 人醒不过来 只会一声声的含糊 徐向昱托住他瘫软的身体 跨坐在长者身后 让人仰靠在自己怀中 枕在肩上 大手托着后背一点点叩着 年长人滞了气 两腿挣扎的颤了颤 咳出一口痰液
一抹温热渐渐蔓延 他面不改色的托起消瘦两腿 抱着人在怀中 由着慢慢的解 并不在意沾染了他的衣裤
良久 他侧头 见怀中人颤颤的阖着眼睛 眉眼处浸着一滴清泪
完结文:《隐忍的爱》第十七章节选
室里‘唏唏哗哗’的发出冲水声,也许是隔音效果好,声音并不大。现在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他绝不会允许她插手,隔着宽厚的玻璃,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杰和小陈模糊的身影。他现在是情愿小陈帮他简单的冲洗一下,也不会让她照顾他的,想起近段时间他的变化,亭亭不由得又想起妈妈的话,真的要走这步吗?真的要自己开口先说离开?
可自己真的是割舍不下呀!可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离杰说出那两个字的时间也不远了,她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但他那么固执倔强,只要他说出了那两个字,自己是怎么也没办法再挽回了!
妈妈说得对,只有下一剂猛药,才能让他醒过来。可自己离开了,他那样脾气的人,谁又能照顾得了他?他又会让谁照顾呢......
室里‘唏唏哗哗’的发出冲水声,也许是隔音效果好,声音并不大。现在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他绝不会允许她插手,隔着宽厚的玻璃,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杰和小陈模糊的身影。他现在是情愿小陈帮他简单的冲洗一下,也不会让她照顾他的,想起近段时间他的变化,亭亭不由得又想起妈妈的话,真的要走这步吗?真的要自己开口先说离开?
可自己真的是割舍不下呀!可照这样发展下去,只怕离杰说出那两个字的时间也不远了,她明白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但他那么固执倔强,只要他说出了那两个字,自己是怎么也没办法再挽回了!
妈妈说得对,只有下一剂猛药,才能让他醒过来。可自己离开了,他那样脾气的人,谁又能照顾得了他?他又会让谁照顾呢?
‘唉!!!’深深叹口气,亭亭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了。
杰半靠在床头,由着小陈帮他换上睡衣和插入导尿管,再接过小陈手里的电脑就让他出去了。打开页面,目光虽落在电脑上,余光却瞟向发呆的亭亭,只见她小小的身体卷缩在沙发里,双手环抱住膝盖,无神的目光不知道落在了那里,连自己躺在床上半响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反应。
杰手指不停的触摸着感应鼠标,页面换了一个又一个,可上面显示的数据却没有一个可以抓住他的目光。心里应该说出来的话,他想说却又不愿不敢说出口,可不说,他的心里又烦乱的难受。
终于,‘啪’的一声,电脑被主人无情的抛弃了。这一声响,也惊醒了沉思中的她。
迎上亭亭的目光,杰边拉过一旁的薄毯搭上边开口:“我先睡了”
“好呀”亭亭小心的叠好被杰放歪的枕头,轻轻打开杰下-半-身的薄毯,准备为他按摩,手还没完全放上去,杰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小陈已经做过了”
“哦”亭亭毫不怀疑的点点头,拿过松紧绷带和足托为杰带上。
看着在床尾帮自己打理瘫痪肢体的亭亭,杰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她现在是满怀心事也不愿意告诉他了吧!平时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但今天,小陈到底有没有为自己做按摩她都没有留意。还是,她终究是厌烦了这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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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有瑕/五
五 未锻
是夜云重。
自赛场回来,与家中管事告别后,叶识枫就一直坐回到家中台阶的最后一层上,从临近傍晚一直坐到了此刻,虽未雨,到底月光无力,穿不透小阁周围的树影幢幢,室内只能昏黑一片,只有靠窗的地方尚且能看清一两分。
不过他不在意,他哪也没有看。进门以来他还未换了装束,衣冠都还整洁,只是发丝凌乱了些,倦在肩后。一层阶梯太矮,他的身体又不许他向前倾,于是只能斜靠着墙,额角贴着壁,听心跳回响。一开始他还抱着膝盖,想找个依靠,但双腿交替着痉挛,执着地躲着他的桎梏,也便只好随它们去,随意地瘫在地上。
腰有些累了,他向后仰了一下,又换来下身的一阵抽搐,把腰臀......
五 未锻
是夜云重。
自赛场回来,与家中管事告别后,叶识枫就一直坐回到家中台阶的最后一层上,从临近傍晚一直坐到了此刻,虽未雨,到底月光无力,穿不透小阁周围的树影幢幢,室内只能昏黑一片,只有靠窗的地方尚且能看清一两分。
不过他不在意,他哪也没有看。进门以来他还未换了装束,衣冠都还整洁,只是发丝凌乱了些,倦在肩后。一层阶梯太矮,他的身体又不许他向前倾,于是只能斜靠着墙,额角贴着壁,听心跳回响。一开始他还抱着膝盖,想找个依靠,但双腿交替着痉挛,执着地躲着他的桎梏,也便只好随它们去,随意地瘫在地上。
腰有些累了,他向后仰了一下,又换来下身的一阵抽搐,把腰臀也向下扯了几分。
好像从某一刻开始,这双寂静的腿就开始格外活跃,定要引起他的注意。
他闭眼,把自己泡在自己制造的暗影中,不去看,也不去想。世间诸事,若桩桩件件地想去,怕是余生全不够用,他只愿把令他心中悸动的一切都抛开,如此沉坐,直到困意袭来,逼他重新睁眼,去继续经营不得不繁琐却习以为常的生活。
这也是他做惯了的事,今夜却不知怎的不管用了,呆坐了不知几个时辰,胸中还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敲击鼓动,好像儿时听过的灵隐寺的晨钟,在雾蒙蒙的世界里,往孤零零的心口,一撞一个印。
长叹一口,他勉强在楼梯上靠住,别过手肘遮了眼,放思绪信步。
有意避着几个忌讳的点,路就窄窄的,本也没什么波澜的生活,又能翻出多少足矣慰藉夜晚的旧梦?心潮起退几番,到底淘出了一个地名。
翁洲,他想到了这两个字,一边不安与它与自己不愿想起之事的小小关联,一边又任性地越想越深——有些人,哪怕想到与她毫厘关系的细枝末节,都觉得是在冒犯。
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呢?他透过指缝,在暗昧的室内探寻,这里太暗了,不会有云白、水青,或者那许许多多的生色,适合浅的淡的,似有若无的,就比方说,一个未曾照面也无从抵达的目的地。
恍然间忆起,有本闲杂小书,写江南风物,有那么几页提到此处,是他童年伤后缠绵病榻时见过的,如今应当塞在一层角落的箱子中。
细细回忆来,却已然记不起具体写了些什么。愈想愈心馋,叶识枫一撑肘弯坐正起来,然后按直了腿,直接佝偻在地上,匍匐而前。
他的东西并不多,即使是小小一册书,也很快寻得,捧在手中,什么都顾不得了,蹭到临近窗边有幽微光线的地方,就搓开了陈旧有些发脆的纸页。
与经年的霉味一起散开来的,还有窗外月流。
难说是天光要怜惜他,还是决意要他难堪,一缕明缎凌空而下,落在窗外,勾去他的目光,穿过小湲离开时忘了关的窗户——
窗畔树下,池亦白捧着一只青蓝的雀,看向窗里,嘴角半张,诧异又不敢诧异。
一瞬头脑发胀,进而景色颠倒,后脑一闷,叶识枫倒在了地上。
他知这一摔并无大碍,却固执地怕睁眼,直到关切的声音近得不能再近。
“还好吗?”池亦白跳窗而入,却不敢动他,只能凑近了问。
“啊,”他忙不迭睁眼,凑出个笑脸,“没事,不要紧。”
“你头晕吗?病了?”听他这么说,她才更近一步,将他拉起来,动作轻柔。
叶识枫摇了摇头,余下的话却说不出口,只能就这么僵着。
忽的想起自己才是这间小阁的主人,对方虽然非请即入,也是关心他的缘故,即使没法招待一下,也不该太不礼貌,于是整顿心思,问道:
“池姑娘怎么……怎么在这里?”
“啊,”她不好意思地缩了手,“我——这几日都在附近,叶公子这里安静,又有枫叶看,比山庄其他地方自在。”
肩上的小鸟应和样地叫了一声,为她佐证。
听得此声,她却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捉起那只雀儿,掷什么球一样,把它从洞开的窗户中丢了出去。
“嘎!”叶影中传来不满的鸣叫,纵语言不通,也听得出是句大骂。
叶识枫疑惑道:
“它……怎么了?”
“啊,”她把手指沾上的羽粉拍拍干净,“没什么,我这只鹦哥,领来养的时候就不大机灵,同门的都学得会说话,就它偶尔能学出一两个声调最多了。这也不要紧,要紧它不太爱飞,一般都是用爪子和嘴巴扒来扒去的,你们藏剑山庄都爱驯了山猫养,那是抓鸟的好手,我怕你这也有,它一会跑不及的。”
看他担忧地看着窗外,又宽慰道:
“不用担心,它生气了,自己去飞两圈就忘了。”
枝叶摇晃,又一声鸟叫遥遥传来,逗得两人一齐笑了。
“我走不成路,所以没要猫来养,怕它乱跑制不住。”笑着,这句话脱口而出,叶识枫自己都讶异于它的顺理成章。
月光又亮几分,引得两人同样抬头。
“叶公子,要不要一同去湖边看看?”
她一转头,瞳中流华满盈,由不得他不答应。
见他点头,她才拉过他的一只手,环过自己的肩:
“走不来的话,我扶你呢?”
叶识枫伤得早,看着是勉强成人,实际下身废用已久,早不比寻常,坐着还蒙得过去,猛然被拉着直立起来才看得出,一双腿早是细弱而孱瘦,不知在成长发育的哪一步停下,靠在并不格外高大的女子身上,竟依然垂着,白日里就淘气的那只鞋又赌气甩开了,留下他有些变形的脚尖无意识地一下下点在她的皮靴面。
“恐怕不行,我这腿是完全动不了的,”有黑麻麻的小点飞到眼前,他却顾不上,只怕她尴尬,慌忙解释着,“出门的话,池姑娘等等我,角落有个椅子——”
坐回地上,心慌气短的感觉挥去,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涩味从舌底溜走。
可他却是庆幸的。
把鞋子还他,池亦白扫了一眼沉默地立在房间一角的轮椅,眉头一皱。
它原本应该是把普通的椅子,为了迎合叶识枫的需求才加高了椅背又安上轮子,这么安放在屋子一角,是一把牢靠的枷锁。
“叶公子,”她也觉得有点不妥,所以问题出口,唇舌燥热,“我抱你或者背你吧。”
叶识枫正把脚塞回靴子,被问得一愣。
倒不是自己多矜贵,抱不得背不得,实在是大半身体都没有知觉,让他本能地排斥来自他人的触碰。再者说,坐在椅子上被人推着也就罢了,背着抱着,就有种被人辖制,任人摆布的耻感和不安感。
他向来拒绝得快,今天却支支吾吾的,躲着她的眼,满室内求援。
皓光彻底舒展开来,铺陈一地,木板如蒙历久积灰,只有两人投下的影处是干净的。
这样酣畅的月色,如何辜负?
一横心,叶识枫努力答得若无其事:
“那只能有劳池姑娘了——我都好,看姑娘怎样省力些吧。”
一篇狗血小虐文(双a)2.眼角膜
妇人叹了一口气,眼圈极快的红了起来,情绪明显十分低落,“子尧出了车祸,现在需要移植眼角膜,可是他等不到捐献了,我……”
妇人说着,竟悲伤得哽咽起来,“我可怜的子尧……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喻衡心里一咯噔。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们说好了要一起过,周子尧肯定是为了快些见到自己,才会……
打开微信,周子尧留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说的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肯定喜欢,等着吧”
明明早上两人还在兴奋的约定晚上的行程,明明只差一点点,可是……
喻衡握紧了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又陡然松开。
他苦笑一声,下了决心:“我可以给他捐献......
妇人叹了一口气,眼圈极快的红了起来,情绪明显十分低落,“子尧出了车祸,现在需要移植眼角膜,可是他等不到捐献了,我……”
妇人说着,竟悲伤得哽咽起来,“我可怜的子尧……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喻衡心里一咯噔。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们说好了要一起过,周子尧肯定是为了快些见到自己,才会……
打开微信,周子尧留给他的最后一条消息说的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肯定喜欢,等着吧”
明明早上两人还在兴奋的约定晚上的行程,明明只差一点点,可是……
喻衡握紧了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又陡然松开。
他苦笑一声,下了决心:“我可以给他捐献眼角膜。”
妇人猛地抬起头,急切的去拉他的手:“真的吗?你真的愿意!”
喻衡看着妇人保养得宜的白皙手背,心下苦涩,如果不是为了眼角膜,估计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对自己这么热情吧。
“您找我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把我的眼角膜给他,然后让我这个污点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没法再缠着他。”喻衡看着她,眼神冰冷。
妇人脸色冷了几分,但还是维持的体面,开口道:“只要你答应捐献眼角膜,我可以给你在云南置办好房产,再给你一百万!”
喻衡没有说话。他知道,一旦接受了这些财产,就代表自己将和周子尧彻底一刀两断,再无关系。
妇人越发急切起来,“给你两百万!你不是有个得了罕见病的妹妹吗?有了这笔钱你就可以给她做手术了!你打工不就是为了给她筹手术费吗?就你那点工资,你妹妹这辈子也别想康复,有了这两百万……”
“够了!”心底的伤疤猝不及防被人撕开,喻衡气得浑身颤抖,“我接受。”
补个设定,忘发了
第16章 好不容易醒了
萧博远揽住苏生的身|子,托握住他的小臂和手腕让太医行针,春文几人则帮着小心将人按住,以免磨|蹭挣动间误了针。
太医用银针针刺商阳穴和少商穴,挤出几滴血来,殷|红的血珠缀在苍白失色的肌肤上,如雪中罂粟,无比醒目刺眼。
察觉怀中人似是吃痛的轻哼和挣动起来,萧博远抱着人的手臂又紧了紧,心疼的去吻他的额头,针扎在人儿身上,简直就如同生生扎在他的心上。
行完针后,紧接着给大椎穴等穴|位刮痧。
萧博远换了位置,让人趴在怀中、脑袋枕垫在肩头,寝衣解开露出后被来,白玉般细腻的肌肤在刮痧板一遍遍的刮划下,浮出浓重的红紫。
人儿身|子颤得更厉害,受|不|住的细细抖个不停,额角、发根一遍一遍的渗出......
萧博远揽住苏生的身|子,托握住他的小臂和手腕让太医行针,春文几人则帮着小心将人按住,以免磨|蹭挣动间误了针。
太医用银针针刺商阳穴和少商穴,挤出几滴血来,殷|红的血珠缀在苍白失色的肌肤上,如雪中罂粟,无比醒目刺眼。
察觉怀中人似是吃痛的轻哼和挣动起来,萧博远抱着人的手臂又紧了紧,心疼的去吻他的额头,针扎在人儿身上,简直就如同生生扎在他的心上。
行完针后,紧接着给大椎穴等穴|位刮痧。
萧博远换了位置,让人趴在怀中、脑袋枕垫在肩头,寝衣解开露出后被来,白玉般细腻的肌肤在刮痧板一遍遍的刮划下,浮出浓重的红紫。
人儿身|子颤得更厉害,受|不|住的细细抖个不停,额角、发根一遍一遍的渗出细小的汗珠,鼻翼急速开阖,隐隐有颤音传出。
待到太医停手,人儿身|子已经累得彻底软烂成一团,紧闭的眼角都泛着红。
好在热度却是稍许退下去不少,不再烧得跟个火球似的吓人。
太医在养心殿久留只怕会惹人猜忌皇上龙体是否安康,因而随后开了药方,又嘱咐了若是再起烧后应当如何做,便又匆忙离开了。
好在宫女太|监中,并不乏稍许懂些医数或按|摩手法之人——毕竟奴才们若是病了,不能像主子们一样能够请太医,要么硬抗,要么就须得自个儿懂点儿——因此,倒也能够暂且照应。
高热虽是降了下来,但还是持续发着低热,折腾了一晚,体力也早就不济,燃了安神香后终于才安睡下。
萧博远悬了一夜的心,此时松下了起来亦是有些乏累,索性正值年节可以休憩,便守在人身旁一同躺下困觉。
一直到晌午,苏生才终于真正醒转过来,只觉身体无比沉重陈旧,骨头酸|痛发软,手脚发力,就跟整个人是打碎了再重新拼起来似的,浑身不得劲儿。
“醒了?”萧博远就在屋内桌旁写福字,听到响动便搁下笔,在床边儿坐下瞧着他,瞧了会儿后去探他额头,紧跟着蹙起眉,“还是烫,明日再让太医来好好瞧瞧。”
“嗯……”苏生哼应了一声儿,从鼻腔中发出,闷闷的,哼完还忍不住皱了下鼻子。
“苏德庆,”萧博远唤道。
“是,”苏德庆立刻会意,先是转身从匣柜中取出个巴掌大的鼻烟壶来递送上,又慌忙去取来几块干净巾帕来备着。
苏生慢吞吞的支着手臂撑起身|子,盘坐在床中央。
萧博远也不催促,极有耐心地等着他颤巍巍慢腾腾坐好,手始终虚护着,拉过锦被将人身|子严实裹住不漏半点儿风,然后打开鼻烟壶凑到他鼻下,让他擤擤鼻。
“啊…阿嚏……咳嗬……”
“嗬嗯……”
苏生鼻尖儿微动,紧接着便被激得连打了一串儿喷嚏,眼泪都出来了,没几下后身|子就乏力的一点点儿往下软,被萧博远接个满怀。
一连换了好几条帕子,才终于停歇下来,声音沙哑着弱声道:“嗓子疼…拿点儿水来……”
“哎,师傅,”苏德庆忙屁颠屁颠儿又端了水来,自然而然递到了皇上手里。
萧博远端着杯盏到他唇边,瞧他小|口啜着,虽是心疼但心里也有气:“这会儿晓得病了多难受了,你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不知道上心,旁人总是再操心有什么用?”
苏生多少觉着有些理亏,不吭声垂头继续啜着水。
苏德庆忙打圆场:“哎呦,是这个理儿呢,师傅您病了多折腾身|子啊,您不好受,皇上也是担心的紧呢,一整夜没睡就守着您褪了热才放下心……”
“我晓得了……”苏生哑着嗓子道,抬手软哒哒推了推萧博远,“你累不累,去睡会儿吧……”
“你睡熟后我也闭眼眯了会儿,这会儿不累,”萧博远道。
虽是心疼但心里也有气,纵然有气但终究是心疼。
何况他心里亦有歉疚:“原是我不好,如今都当了皇帝了,竟反倒连个太医都没法儿给你请来……”
“害…宫里的奴才病了也都是自个儿想法子扛过来的…咳…原就是沾你的光我才能请个太医来看看…原就已经很好了……”苏生道。
萧博远听了这话,瞧着怀里被锦被拥着的人,只觉得心中酸楚,着实亏待了他。
“宫里不方便,等三十的晚宴过后去了汤泉行宫,就能有机会让太医好好给你调理,”萧博远说到这儿一顿,“你这病不是时候,都不晓得敢不敢让你奔波这一趟……”
“我没事儿,咳-可以去,”苏生立刻道。
温泉哎!穿越过来后就成了宫里太|监,自然不能泡什么温泉,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决计不能放过。
“好,”萧博远知道他一直惦记这个,笑道,“那这几日可得把病养好了,才能放心放你去。”
【BG】青梅果茶不加冰「31」(男主耳病+高位)
“好啦,坐过来吧!”
挂掉电话回来,林简简压着奶油黄色的睡裙在床边坐下又拿起了挖耳勺。
“律师的电话?”闻城推动轮椅在面前停下,离开了束带的腿只能并拢着歪在一起,挨着对方膝盖刹下手刹,隔着门他模糊地听到了几句。
“嗯。”
林简简示意侧过头耳朵冲自己,打开手机手电筒,案件经过这段时间已经调查清楚只等开庭,她的个人物品也接受完检查可以拿回去了,因为户主都是她爸她属于无家可归的状态,就把男人的家庭住址告诉了律师。
明亮的光,将耳朵照成皮影戏似的半透明,白皙中透着浅粉有一层细小绒毛,耳道深处隐约看到零星皮屑状薄薄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些导致发痒。......
“好啦,坐过来吧!”
挂掉电话回来,林简简压着奶油黄色的睡裙在床边坐下又拿起了挖耳勺。
“律师的电话?”闻城推动轮椅在面前停下,离开了束带的腿只能并拢着歪在一起,挨着对方膝盖刹下手刹,隔着门他模糊地听到了几句。
“嗯。”
林简简示意侧过头耳朵冲自己,打开手机手电筒,案件经过这段时间已经调查清楚只等开庭,她的个人物品也接受完检查可以拿回去了,因为户主都是她爸她属于无家可归的状态,就把男人的家庭住址告诉了律师。
明亮的光,将耳朵照成皮影戏似的半透明,白皙中透着浅粉有一层细小绒毛,耳道深处隐约看到零星皮屑状薄薄的东西大概就是这些导致发痒。
“没关系吧?”
“嗯,放不下阳台还有一些地方。”
“那可不行!你的阳台也不知道什么风水一整天都是大太阳,我的衣服很多都是真丝的,被晒黄就没办法穿了!”
“你可以也给衣服擦防晒霜。”被扶着下颌闻城余光正好是窗外已染红了半边天的夕阳,上课时恐怕也在研究这些一节地理课没听过,那叫向阳!
“喂!!”
“放我衣柜里,我的放阳台,我衣服便宜不怕晒。”
不必看就能想象出气鼓鼓的样子薄唇勾起浅笑,他的心脏一下下跳在耳膜感觉只要稍稍偏一下头,那一开一合的唇就会贴在他的脸上。
这样还差不多,林简简满意点头捏着耳垂,“你还是躺下来吧?”
这样坐着她一手举着挖耳勺一手还要拿着手机,实在别扭使不上劲,不过还是其次主要特别担心她清洁耳朵的时候突发痉挛,耳朵要伤了可不是小事!
“好。”
闻城将眼镜摘下放到一旁,握住轮椅倒退,调整转向侧靠在床边,重新刹下手刹将双脚依次抬起脱掉拖鞋放回地上、转移坐下,小臂再从下面拢住瘫腿用力一点点往怀里拉拽膝盖弯曲叠在一起侧躺在床上。
林简简坐回去,腿挨着对方的头顶这样一俯身就能看得清清楚楚,也不必担心误伤,瞄着那些碎屑,弯下腰捏住软乎乎的耳垂尽量把耳朵张开。
忽然噗嗤一声掩住唇笑了。
“哈哈闻城,你在害羞啊?”
“不要乱说,我没有。”闻城目视前方眼神好像那坚毅挺拔的墨竹。
林简简肩膀又颤了颤,望着灯束下快要“熟透”的耳朵,捏在指腹间精致的轮廓仿佛她曾登山看到的日出,由最开始天空的纯白逐渐着晕染加重,直到最后火一般霞光,不过太阳她摸不到,此刻热意却一阵阵涌向她的皮肤,如果真的摸到了霞光,也会与现在一样么……
行叭,闻老师说没有就是没有!
闻城转过头正好抓住偷笑,乌缎似的发一侧垂在身边,一缕拢到耳后,密密匝匝的长睫弯着调皮地弧线,就那么垂眸注视着,眼睛里面只有他,他们挨得那样近只要一抬手就能抱入怀中,他觉得房间里好像起了风,将他的心吹动涟漪卷起越来越摇晃失控的浪。
垂了眼眸躺回枕上。
…
“保持这个姿势,躺好别乱动了!”
林简简弯着唇一笑,掌心轻按在耳朵将挖耳勺小心地慢慢往里面伸去,手指往回一勾,那些半透明的皮屑便轻松被带了出来,一秒钟都不需要。
“抽个时间,你把律师约出来,我陪你请他在餐厅吃顿便饭。”
“为什么要吃饭?”
“虽然是钱货两讫的生意。”闻城对天真很无奈,“但提前给对你有助益的人一个好印象,多少事半功倍更加尽心。”
“哦。”林简简若有所思点头,她倒不是没想过请律师吃饭,但计划的是官司打完之后,听对方这么一说确实是搞反了,官司没弄好,生气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情请客,要是弄得好了似乎也不是特别有必要,这种事一辈子碰上一回都罕见她可没有第二个爸爸再出事!果然这个时候花钱的性价比最高!
不愧是教授!
“嗯!我知道了,等下就联系!”拍拍男人的肩膀,示意转身弄另外一边。
床垫摇摇晃晃半晌才换了姿势,无意看到手指甲似乎也有些长了,两根长面条似的腿早就散开了维持不住屈起侧卧,抽动着脚心冲上伸出了床沿外,见低头望了一眼似乎这个时候才知道jingluan了,觉得生活得也实在不容易。
“你自己挖不好耳朵,衣服的扣子那么小又是怎么弄的?”
“干洗店。”闻城解答,“每次多加五块钱他们会帮我把扣子都系好,然后像套头衫那样穿上就可以了。”
“五块?!这也太黑了!”
“你给我倒一杯水就要了五块钱。”
“……”
那怎么能一样,林简简装作没听见生气抱不平,干洗店把衣服整理好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这明显是在看人下菜碟。
“我也能帮你叠衣服啊!而且看在我们两个的关系,只收你两块钱怎么样!”
见光听也不回答,晃起肩膀,两元虽少但苍蝇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她实在是太缺钱了,“喂,闻城!你听到没有啊!就这么决定了哦以后你的衣服通通由我负责!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不懂啊!”
“那你是内人?”被当成了不倒翁一个不稳拉着仰了过来的闻城,穿过扶着他双肩的臂弯仰望无奈一笑。
说完自己便反应了过来,耳根不由升起微微的热意。
“什么意思?”林简简没听懂。
“没什么,知道了。”
“OK!以后叠衣服就叫我!”
“对了。”林简简又拉住了男人弯曲沾了一点红墨水的手抬起,“你的手指甲也长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剪一下?”
闻城笑道,“剪指甲要多少钱?”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给你挖耳朵收钱了吗!是想感谢你那天给我买蛋糕吃,快坐起来,给你剪指甲!”
“那抱歉了。”
含笑着支撑坐起,是他小肚鸡肠曲解了“蝴蝶翩翩公主”,瘫腿弯曲拢在身前,这时恰好林简简拿了指甲剪转身回来,两个人一个转头、一个抬头,虽然及时躲开了还是不免吃惊。
闻城连忙道歉,他在找不好重心的床上挪动困难只好低下头,离对方更远些,那个夜晚一触而分温软的香气,也随着加快心跳又闯入脑海。
“那天在医院……也怪我没有坐稳,对不起简简,我不是有意。”
“没事啦!”
虽然提起那件事,林简简不免得脸红心跳,但是如果再揪着不放对方只会更为难,毕竟都一大把年纪了被帮着掏个耳朵都能脸红!!大咧咧地笑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封建旧社会,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负责的!”
可是奇怪的。
似乎并没有被宽慰到,反而好像房间赤道瞬移南极,低着头也不像刚才爱说话了,任由她一根根掰直手指咔嚓咔嚓剪完了手指甲。
“闻城?”
闻城似才回过神,抽走被修剪好的手,“麻烦你了!天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嗯。”林简简把挖耳勺和指甲剪都收好站起,真的好奇怪!!是她刚才无意说错什么话了么……
“记得复习单词,明早我会考你。”
“错的每一个罚写二十遍。”
脚步踉跄重重关上门。
一点也不怪!!还是那个讨厌得让她骨头缝里都难受的魔鬼!!
——
爱发电更新至93章,期待围观支持❤️
山野2 bl受瘫
(二)“至于名字…就叫喻挽吧。”
爱吗?
我当然爱他。
十六岁的我将对他的爱慕刻在南边的橡树上,二十六岁的我将对他的思念藏于凋落的丁香里。哪怕日积月累的情愫在得知他死讯的那刻永远失去了栖所,哪怕未曾出口的千言万语,全都随他一起葬入了那座低矮的墓碑。
我也依然爱他。
我不知道昏过去了多久,醒来时是在家中的卧房里。窗外天色昏暗,已狂风大作,骤雨敲打窗棂,呜咽不止。松云坐在床尾,正替我细致地按摩。我松垮软绵的废腿被他托在手里,残余的皮肉嫩白豆腐般四处乱晃。修长有力的手指沿着我的小腿往上,一直按到大腿根处,又将瘫腿抬起,前后做着屈伸。
我同松云说过很多次,这些事有佣...
(二)“至于名字…就叫喻挽吧。”
爱吗?
我当然爱他。
十六岁的我将对他的爱慕刻在南边的橡树上,二十六岁的我将对他的思念藏于凋落的丁香里。哪怕日积月累的情愫在得知他死讯的那刻永远失去了栖所,哪怕未曾出口的千言万语,全都随他一起葬入了那座低矮的墓碑。
我也依然爱他。
我不知道昏过去了多久,醒来时是在家中的卧房里。窗外天色昏暗,已狂风大作,骤雨敲打窗棂,呜咽不止。松云坐在床尾,正替我细致地按摩。我松垮软绵的废腿被他托在手里,残余的皮肉嫩白豆腐般四处乱晃。修长有力的手指沿着我的小腿往上,一直按到大腿根处,又将瘫腿抬起,前后做着屈伸。
我同松云说过很多次,这些事有佣人来做,不需要他动手。裴家唯一的大少爷伺候我一个瘫子,传出去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笑话,但他从来都不听,还特意去学习推拿,按哪些穴位,用什么手法,几乎和大夫一样专业。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太太从未疼爱过他,勋南对他又过分严厉,他自小便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勋南走后,松云也变得像浮萍一样了。对父亲的孺慕和思念,对母亲的不理解和埋怨,全都累积成对我的依恋和照顾。虽然这两年长大了,性子冷硬了不少,但骨子里,还是那个喜欢黏着我的孩子。
我感到愧疚。我罔顾他和他母亲的感受,肖想他的父亲,我既无耻,又卑劣。
“醒了?”他抬起头看我,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窗外,“刚到家就下暴雨了,再回来晚一点,你就要淋雨生病了。”
我知道先前是我失态,他也只是关心我,“抱歉,松云,刚才,是我…情绪不好。”
嗓子里似乎是有痰液,胸腔呼吸受阻,一句话说的得很不顺畅。松云听出来了不对劲,伸手托住我无力自己支撑的头,“是不是有痰?我帮你咳出来。”
他搂住我的肩膀,缓缓将我清瘦的上半身抬高。我再次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缓解晕眩,张嘴小口小口地喘气,含不住的涎液顺着嘴角流下来,被松云很轻地擦去。他抚着我的胸口帮我顺气,等我缓过来些,便力道适中地去拍我的背部,“很难受是不是?忍一忍,咳出来就好了。”
我胸腹无力,使不上劲,咳了一声又一声,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带着四肢软绵无力地抽搐,下方泄了洪般涌出一大股温热,才终于咳出了痰液。
缓过来时,松云保持着搂着我的姿势,我被他圈在怀里,耳朵靠近他的胸膛,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见他久久没有动作,我很轻地挣动了一下,“松云,扶我…躺回去吧。”
他嗯了一声,还是抱着我没动,过了一会,才缓慢地将我放回床上靠好,“喻挽,以后出门,都要告诉我,行吗?我真的很担心。我很害怕你再出什么事。”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两年他处处管着我,无非也就是担心我的身体。
我应了他,他才又在我床边坐下,抓起我的瘫手放到手心里按揉。手掌像没有骨头似的虚虚拢着,瘦长的手指蜷曲在一起,被他仔细地分开,大拇指按揉着掌心处的穴位,大夫说常按这一处穴位可以起到辅助安神的效果,我自己感觉不出来,松云却很放在心上。
四肢都妥帖按过一遍,松云抬起头问我,“我让厨房备了你爱吃的菜,今晚好好给你过生辰。身体能受得住吗?受得住的话,我们就去餐厅,受不住的话,我让佣人把饭菜送进来。”
我其实身上并不太舒服,但到底是松云的一片心意,不想扫了他的兴,便让他唤佣人来帮我起床。
他叫了人进来,自己却没走,“要我留下帮忙吗?”
这已经不是松云第一次这样问了。这几年来他对我的照料面面俱到,恨不得什么都亲自动手,但有些事情,我本能地抵触他的照顾。
我拒绝他,“你先…出去吧。”
他很淡地嗯了一声,像是早就料到了,“我去餐厅等你。”
他推门离开,佣人上前来,先替我排尿。我像个木偶一样被随意摆弄,被人脱了裤子揉着小腹,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听下方传来阵阵的水声。
我的颈骨是在被勋南的仇家绑架时打断的。所以受伤之后我迅速又平静地接受了身体的残废和无能,还能回过头去安慰勋南我没事。勋南走后裴家摇摇欲坠,只能靠我强撑着打理勋南留下的产业,如今松云也长大了,一切开始步入正轨,我忽然感到厌弃,对这瘫废的躯体,也对我自己。
换好衣服,我被托着背和腿抬了起来,头颅不受控制地往后仰,随后也被人扶住,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一下巴。被放到轮椅上后,我闭着眼睛急急地喘气,佣人替我擦了口水,摆放完四肢整理好衣裤,等我缓过来些,才推着我出去。
今天家里的布置都有些不同,地毯桌布换了新,花瓶也里换了新鲜的花。我被推到餐厅,松云不在,只有负责做饭的张妈站在一旁忙活,笑盈盈地看着我,“小先生,生辰快乐,今天做的菜,都是你爱吃的。”
“谢谢…张妈,辛苦了。松云呢?”
“少爷在厨房里呢,说是要给您煮一碗长寿面。”张妈叹了口气,眼眶忽然也红了,“少爷问我,老爷从前给您煮的长寿面,都是怎样做的。我按着教给老爷的,也教给他了。”
我心里一颤。松云恰好端着面从厨房出来了,我听到他开口,“喻挽,生辰快乐。”
热腾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面容,我企图透过这层薄雾去寻找过去的影子,却又清晰地意识到勋南已经离开,我骗不了自己。
可是原本,就该是勋南陪我过生辰的。
我在泪眼模糊中,又记起一些往事。
裴勋南捡我回家的那年我十一岁。我捡到一位小姐的钱包后还给了她,那位小姐心地善良,给了我几张钞票作为答谢,还给我买了几个热乎的馒头。
她走后,我便被街上被其他乞儿欺负了。他们抢走我的馒头和钱,一把将我推了出去,直接撞上了裴勋南乘坐的汽车,撞断了腿。
记事以后,我第一次被人抱起。他的胸膛很温暖,怀抱也让人心安。裴勋南没有嫌弃我是乞丐身上很脏,他抱着我去了最好的西医院,让医生用最好的药,每天抽空带不同的营养品来看望我,在得知我是孤儿,每日的生活靠四处乞讨来维系的时候,问我,愿不愿意留在裴家。
他于我,是从天而降的神佛。遇一人,终一生。
我没有名字,他说他帮我起一个。
“你随我母亲姓喻吧,有人问你,你便说是我母亲那边的表弟。”
“至于名字…就叫喻挽吧。”
我以为他说的是夜晚的晚。后来他教我写名字,我才发现,是挽留的挽。
我起初不喜欢这个名字,很哀伤,听起来像是在纪念谁。那时松云才满周岁,太太刚搬去青云寺礼佛,此后再未回过裴家主宅。裴勋南从不与我提及他们夫妻间的事情,我只隐约知道,他与裴太太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感情不合,他常去青云寺探望,两人对座饮茶交谈,表情都是温柔的。
所以我总有错觉,或许他是想挽留自己的妻子,才会这样随口一取。
后来长大了,我忍不住好奇,问过他一次。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挽就是挽留的意思。给你起这个名字,就是因为我当时觉得与你有缘,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为此特别开心,他从一开始,就是想要留住我的。
到头来,是我没能留住他。
说实在的 我好喜欢这个梗啊
写的时候 听的歌是 《山野》川屿 可以去听一听
有人能看出 裴松云是攻吗
觅凉/九
九
帐中人影来去,未扰角落中的少女分毫,她把案几置于灯架下,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半月来,方素荷都留在医帐中,他们这一行人即将离开广武城,再向关外走,就是战乱的远地了。在那之前,有的是文书、票据一类的事要做。横竖这回大夫来的多,治病看诊不缺人手,她就借坡下驴地接过了这些别人看了脑袋紧的散碎活,在角落里琢磨。
只是这些笔头功夫终究只劳动指掌,从她时清时浊的眼神看来,忙碌不过浮于表面。
帐中铺着毡毯,药炉飘着浓厚的气味,不绝于耳的是称配药材的声音,一切都与十年前如此相似。她抬起眼,目光在空着的席上停留一瞬,又扔回字迹笔画中。
后方留守的大多是伤兵或者家眷老小,来看诊的虽......
九
帐中人影来去,未扰角落中的少女分毫,她把案几置于灯架下,一笔一划写得认真。
半月来,方素荷都留在医帐中,他们这一行人即将离开广武城,再向关外走,就是战乱的远地了。在那之前,有的是文书、票据一类的事要做。横竖这回大夫来的多,治病看诊不缺人手,她就借坡下驴地接过了这些别人看了脑袋紧的散碎活,在角落里琢磨。
只是这些笔头功夫终究只劳动指掌,从她时清时浊的眼神看来,忙碌不过浮于表面。
帐中铺着毡毯,药炉飘着浓厚的气味,不绝于耳的是称配药材的声音,一切都与十年前如此相似。她抬起眼,目光在空着的席上停留一瞬,又扔回字迹笔画中。
后方留守的大多是伤兵或者家眷老小,来看诊的虽多,到底危重症少,大半都是针灸推拿后便自回居处去,这些预留的席位空的时候更多些。
当年在前线可不是这样,伤兵太多,地席只能紧着最危重的,一个不行了,下一个立马抬上去,血迹都来不及擦干。那年燕凉就躺在一地哀哀残喘的人里,咬着自己的腮,把忍痛的神色变得倔强又扭曲。那年素荷还只能跟在师姐后面打下手,这最急最危的伤员躺的地方,不许她涉足。
她只能在一个与现在差不太多的帐中,持扇盯着炉火,在人来往时偷偷看向牵念的方向,或者在师姐终于休息半晌时,递上茶汤,再小心翼翼地打探两句。
“我知道你心里挂着……没事的,已经不烧了,”师姐的神色疲惫到乌青,眉角还有不知在哪溅到的血痕,“但也还不能挪动,唉……”
小荷把袖口沾湿,去擦她的脸:
“那……他能好吗?”
“那孩子也是这么问的。”师姐闭上了眼,语气苍苍。
孩子还不懂委婉的推拒,非要追问:
“是不是得很久?上次第三营的那个哥哥,那么长一道刀口,整个背后都贯通了,用了咱们的药也长好了……师姐?”
“小荷,”师姐坐在她面前,环住她的肩,“再凶险的伤口我也能一试,或者哪怕伤于内骨筋脉,只要肌肤体肉贯通,我总能让它尽力恢复……可是这个,不行……他能活下来已是万幸,我都不敢听他问……”
她不算蠢笨,终于还是听懂了,小手颤颤,抚上师姐的额头。
是夜,医帐的灯在三更后终于落了,只留两三人看着药炉,也各自歪着打盹。小荷的世界素芸白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这时自然熟睡,给了她起身披衣,溜出宿帐的机会。
严冬过去,野草不复韧劲,被夜霜濡湿冻硬,一样疲惫地贴在地上,带着凛然寒意,把女孩的脚冻得通红。
小荷跺了两下,脚心刺痛,不得不又溜回帐里,小心地套上鞋子。
最重的病患当然安置在医生附近,她没有冻多久就摸到了大帐的外毡,顺着边沿走了几步,立马找到了一个松快处,可以绕开门户处的守备进入。毡毯厚重,她咬牙使足了劲,才辟出一条贴地的缝,不敢怠慢,立马俯身趴在地上,爬着遁入其中。
炭盆带来的暖热把她鬓边沾上的霜雪吹成水,带着浓烈的血腥气一起滴落在颈弯,她被扑面而来的死气激得打了个冷颤,裹紧身上披着的外袍。
眼前横躺的伤者们歪歪扭扭,都在为生而挣扎,在这深夜里,有些尚且能闭目安息,有些已然不成人形,还有些只能张着嘴,把浑浊低沉的呻吟和口中的腐烂气息一起呼出去,让帐内并不安静,却令人毛骨悚然。
小荷绕过一只缠着麻布的手,就着炭盆的微弱红光,在杂乱污糟的地上寻着路。一直绕了大半个帐,才终于在某个边沿看到了燕凉。
他的周身还浮肿着,血脉虚弱让脸色苍白又暗沉,在这可怖的一夜里,醒目到让她不得不铭记。地席冷硬,他好像躺得不舒服,又翻身不能,于是一手支起脑袋,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闭着眼。
她急急而去,跪坐下来,险些掀翻炭盆。
燕凉睁开眼,被她煞白的脸色吓了一跳,胳膊一撑想要坐起,奈何孱弱的身体只是晃了晃。
“你怎么来这里……你……”他哑着嗓子,环顾了一圈。
好在大家各自扛着自己身上的苦痛,没人有闲心照顾这里。
“我……我……”小荷想说什么,但嘴就像被冻坏了,就这么两个字搅着,只把一双不知被什么变得冰凉的手贴在他脸颊上。
“你……你别哭……”燕凉看到她眼中明光点点,也不知该怎么办,慌了阵脚。
她垂下头,掀开他覆在身上的毯子,战战双手,又放在了那块被蘸了药汁、变得黑黄的绢布包裹成一大团的肢体上。
布帕层叠,气味难闻,暖不了她。
燕凉坐不起来,只好勾着脖子看她,拉着她的手腕:
“没事的……你师姐日日照顾着我,我今天还问她什么时候能好呢……”
听得此言,她的手狠狠一顿,把一阵剧痛传遍他的周身。
“怎么了?”他顾不上,又去关切她,“我……她有法子,对吗?我会好的,小荷,只要多养养……这腿……”
室内暗昧,她滴落的眼泪却犹如隆冬大雪,即使在无月的漆黑夜幕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凉意终于跟着疼痛蔓延到了他身上,冻得胸口生疼。
后来想想,也就只有孩童尚且能在肢体断离的伤势面前抱着天真的乐观,想它长出来,如同春草重生。
总要在一个夜里,用泪水作答。
不过,许是血流得太多,燕凉搜遍全身,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和体液能从眼角泌出,他就那样拉着小荷的手腕,看她哭到累了,环腿陪在他身侧。
都太年幼,都太单薄,雁门关的冬又太长,两只稚嫩的手拉在一起那么久,谁都没有变得更温暖。
“快回去吧。”最后,他只能这样劝她。
小荷摇了摇头,用尽力气让自己团成一个团,窝在他身边:
“五更再回去。”
说完,眼皮沉沉,额头抵在自己的膝盖,迷迷糊糊咽着泪。
燕凉什么也做不了,抬手的力气都用完了,剩躺在那里,用目光安抚她,徒劳无功,
小脸一歪,她终于被睡意击倒。没有梳理过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发梢掉入他的掌心。
他轻轻地合拢了手指。
清晨降临之前,燕凉的体温又一次烧了起来,没有给他更多机会,就把他按进昏睡。再醒时已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身边忙碌的大夫有些陌生,他皱着眉认了许久,才迟钝地发现的确未曾见过。
起不了身,他一动就是横着打摆子,吓得那人洒了汤药。
“躺好,”这大夫比小荷的师姐年长些,是个苦着脸的男子,“别乱动,越动越痛。”
确实,伤口开裂的疼痛让他抖成一条秋后的虫。
“嗯……”他的话都说得不清不楚,“小荷呢?”
大夫要他问了三遍,才终于把这个问题和自己认识的人对上了号。
“芸儿的师妹啊,”他帮他把身子摆回席上,“说是受了风寒,病得急,这儿药材珍贵,又太冷了,她带送着回青岩去了。”
燕凉握了握自己的手,指尖酥麻,像发梢流过。
十年匆匆。
就着回忆,小荷抽出一沓干净纸,落笔迟滞,虚划好多下,才写就一个名姓,作为书信的开头。
“芸姐,”她写道,“安否?”
要从哪里开始讲呢?她在砚上顿着笔,入神地想把这些日来的心思与自己世上唯一亲好的师姐倾诉,却实在不知如何开始。
有人冲了进来,带翻了桌上的杂物,顺便把砚台砸在地上。
“方姑娘,出事了——”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喊声却歇斯底里,“有贼军,贼军——就在城外——小槿——”
第15章 且整夜高烧不退
“苏生?苏生?……?”萧博远瞧见人又昏了过去,好不容易放下了点儿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一边儿安抚他的身|子边问道,“苏德厚,现下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经四更天了……”苏德厚一直盯着时辰,闻言立刻回道。
“差人悄悄去宫门口等着,太医进宫了立刻带过来!”萧博远心下着急,太医至少辰时才会进宫来给他请脉,这几个时辰人儿可如何熬啊……
直到竖日清晨来临、天光大亮,苏生都仍旧还烧得厉害。
浑身躁|热不安,难免又是汗水淋漓,不得不一遍遍用热水和药酒擦拭身|子;
喉咙中也再度积聚出痰液,稍不注意便会传不上来气儿或咳呛住,须得扣着背脊把浓痰拍咳出来放才能好受些。
如此反复,也不知折腾了多......
“苏生?苏生?……?”萧博远瞧见人又昏了过去,好不容易放下了点儿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一边儿安抚他的身|子边问道,“苏德厚,现下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经四更天了……”苏德厚一直盯着时辰,闻言立刻回道。
“差人悄悄去宫门口等着,太医进宫了立刻带过来!”萧博远心下着急,太医至少辰时才会进宫来给他请脉,这几个时辰人儿可如何熬啊……
直到竖日清晨来临、天光大亮,苏生都仍旧还烧得厉害。
浑身躁|热不安,难免又是汗水淋漓,不得不一遍遍用热水和药酒擦拭身|子;
喉咙中也再度积聚出痰液,稍不注意便会传不上来气儿或咳呛住,须得扣着背脊把浓痰拍咳出来放才能好受些。
如此反复,也不知折腾了多少次,身上的气儿都肉眼可见的消磨没了。
润肺消热止咳的如枇杷膏、蜜水、川贝雪梨汤等等汤药都始终熬煮着、温着,想尽办法给他喂下,无奈喂下去没多久都又会被原封不动的悉数呕出来,后来呕出的药汁涎水中甚至夹带上了些许刺目的血|丝,必然已是咳伤呕伤了咽喉;
咳喘间身|子极为不稳妥,难以控制,下|身也逐渐滴漏的一塌糊涂。
期间人倒也晕乎乎醒来过几回,但都是无神地睁了会儿眼就又无声无息阖上了,大多数时候都是闭着眼半梦半醒、昏昏沉沉的。
难受得厉害了口中便含含糊糊地呓语,都是些零碎不成字儿的音节,似是在呻|吟,也似是在呼痛,小奶猫叫唤似的让人心疼,间或夹杂着“嘶嘶”的痰音和心肺的杂音,让人一阵心惊。
高热始终不退,上吐下泻的症状也眼瞧着越发明显,却也无旁得办法,只能生生硬挨着。
眼看着终于是熬到了天亮,太医刚一入宫门,就被守在宫门口的小太|监请入了一顶小软轿,被抬着急速往养心殿去,下了轿子更是一阵连拉带拽,恨不得让他飞过去似的。
好容易入了养心殿平了下跑得急促的呼吸,入了帝皇寝室,正要跪下请安的膝盖还没挨着地,就听皇上直接道“免了,快过来瞧瞧人现下如何了”。
太医到龙床边儿瞧见苏公|公面色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路上他心里就约莫猜到养心殿这般急切,大抵是苏公|公突病,皇上正值壮年且每日勤于锻炼,向来健朗,倒是那位苏公|公,身体很是虚亏,日后免不了得大病一场。
只是他没成想竟病来得这样快,高热来的急,看样子怕是已经烧了不止一时半刻。
皇上对这位苏公|公何等重视,只要不瞎想必都看得出来,太医当下也不敢再耽搁,从药箱中取出针包,立刻用针灸之法,紧急为苏公|公扎针退热。
情难还爱难全
重生戏精小太阳女主x病娇自卑偏执竹马x重生温柔小可怜前夫
楔子
许啾重生了,重生回了20岁。她果断选择和家人出国,避免遇上那个人,也趁机逃离那个人。
可谁知,她在国外还没待几天,就碰上了前世被自己利用之后狠心抛弃的老公--顾何言。而且他竟是重生的!
噢~shift!
没等许啾好好弥补一下他,远在A国的人一通电话便让她立马回国。
一个是为救她落得全身瘫痪的病娇竹马,另一个是前世用命为她铺路的残疾前夫。
嗯…算了,毁灭吧!!
重生戏精小太阳女主x病娇自卑偏执竹马x重生温柔小可怜前夫
楔子
许啾重生了,重生回了20岁。她果断选择和家人出国,避免遇上那个人,也趁机逃离那个人。
可谁知,她在国外还没待几天,就碰上了前世被自己利用之后狠心抛弃的老公--顾何言。而且他竟是重生的!
噢~shift!
没等许啾好好弥补一下他,远在A国的人一通电话便让她立马回国。
一个是为救她落得全身瘫痪的病娇竹马,另一个是前世用命为她铺路的残疾前夫。
嗯…算了,毁灭吧!!
《敛情丝》
第四章发展眼线
美酒佳酿不醉人人自醉,几罐桃花佳酿之后她已然微醺,双眼眯瞪,手腕抬起,抵于太阳穴之上,斜倚于院内美人榻之上。
“今宵有酒今宵醉,皎月当头月明兮,却把美酒送四方,铁蹄踏破海平线。”
她唱着凄惨哀伤的小调,边关将士思乡情深, 总于酒过三巡之后唱起这歌,本是盛宠在握她倒悲伤起来。
以色伺人能得几时?
......
第四章发展眼线
美酒佳酿不醉人人自醉,几罐桃花佳酿之后她已然微醺,双眼眯瞪,手腕抬起,抵于太阳穴之上,斜倚于院内美人榻之上。
“今宵有酒今宵醉,皎月当头月明兮,却把美酒送四方,铁蹄踏破海平线。”
她唱着凄惨哀伤的小调,边关将士思乡情深, 总于酒过三巡之后唱起这歌,本是盛宠在握她倒悲伤起来。
以色伺人能得几时?
南有西平长公主,东有正宫皇后,西有萧淑妃草原独霸,只余这正北之位尚无人选。
杀戮何其残忍,却不得已而为之,只因无权无 势在这深宫之内寸步难行。
林韵左手手腕之上有一小口径的蓝色玉镯,日光之下晶莹透亮,她右手食指与拇指抵着转动玉镯,透着烈日看玉镯纹路,眼皮掀起些许瞄准正北之位的一处云彩,只见那云彩泛起一丝红色。
今日天象不同寻常,恐有一番血雨腥风。
“要变天了。”她目中流露出一丝狠厉,褪下玉镯惯于地上,玉瞬间破碎成几截,即日起断女子情丝背水一战。
登封市东南十五公里告成镇有一观星台坐北朝南,背依告成山,面对箕山,西倚王岭尖,东傍双庙岭,南临颍水,又有石淙河、五渡河环绕,环境清幽。
观星台上有鉴天者,星空出一陌生星宿,次日清晨民间出一谣言:“林氏命触紫霞。”
家父以雄鹰传书于林韵,烛火摇曳,鹰停于院中矮木上,林韵抬手触鹰,鹰爪凌厉,可勾万物,却不及人心深不可见。
其后天子登门,林韵如鲠在喉。
媚娘虽带豪情壮志来深宫探谍影重重,终抵不过年幼,年方十四,乳臭未干,见多识广,不曾切身经历那肮脏勾当,不知其中利害关系。
美酒过三巡,青丝罗缦梅中舞,暗香浮动林中散,正自消遣韬光养晦之际不想正遇天子忙完公务归途,只得急中生智。林韵低眉顺眼,匍匐于地,头上珠钗摇曳,背脊弓起,敞口广袖金丝银线穿梭,孔雀开屏栩栩如生,正巧遮了那双拳紧握:“臣妾恭迎圣驾。”
一双金色长靴徐徐而至,九五至尊,迈步稳健。林韵媚眼如丝,一看倾心,二看回味无穷,初入宫时着粉色长衫,飘逸飘带难掩婀娜身姿,皇帝赐名“媚娘。”
此时传言未在宫中流传,她倒是欣喜若狂,一来容貌出众得了圣眷,二来得意忘形忘了这天子脚下莫非王土,哪容得妖言惑众,之前的豪言壮语竟全抛之脑后。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奇珍异宝尽数网罗,天子之宠爱铺天盖地,终究是年幼无知,不见如此大手笔,一时迷失于纸迷金烂之中,不知这些于皇帝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每每送物品之时总能见到先前有些眼熟的小太监,最是唇红齿白的伶俐样子,倒是很少说话,仿佛那日树下分梅就是错觉。
他瞧着倒是低调,究竟有几分心思旁人也琢磨不透,然此人日后绝非蛇蚁之徒,只是时间未到罢了。
京城夏短冬长,而早被林韵遗忘的谣言浩浩荡荡又歪七扭八地入了那皇帝的耳,皇帝年岁渐高,而林韵之父手握重兵远在西南镇守,又传出命触紫辰,皇帝心生恐惧。
其后朝廷出此政策,收六兵虎符,林氏贬入冷宫。
林韵顷刻被收了富贵,这才想起父亲的话来,留得性命才是重中之重,于是和父兄断绝往来,免得给互相徒增烦恼伤悲。
不过月余,从荣至衰,好不凄惨。似是故意有人破坏,不到月余,门冕与门拴也被人敲坏,木门也没人料理,红漆脱落,可见里面木料。再见宫殿,只余下凄凄惨惨戚戚。
天气渐凉,四处飘雪。
寒风凌冽,乌雀无声,飞雪与枯叶被风卷成一团,旋转而下。
重檐叠嶂的紫禁城的西北角有一处破旧的宫殿,牌匾都已然歪斜,虽原不是冷宫却还不及冷宫有人气儿,破败的宫墙,落皮的木门,点点滴滴都昭示着女主人的落魄。
这一处宫殿外的宫道最是宽敞,曾几何时这里也是哪个朝代某位皇帝为宠妃特意建造的,只是这如今没了人修缮平添了几分落魄,让人看着心里难受。
林韵出自大家族林家,可一朝母家落魄,潦倒至此,当年品阶不及她的玉贵人也踩于头上。
碎玉轩内,林韵不施展粉黛,不戴珠钗,粉色唇瓣娇艳欲滴,胜过桃李夏荷。
破门从前不见响动,今日却被猛然推开,每日发些劣质炭火,围炉取暖,林韵也第一次缺少衣物,只是裹在被中才觉得更加温暖。
她轻蔑地扫向来人,漫不经心地把玩手中珠串,挑眉低语:“贵人也不通传便擅入我寝宫,跪下。”
来人品阶不如林韵,早年相见还要跪拜行礼问好说一句:“请小主安。”现在穿金戴银,不跪反而庸俗无比地开口讥讽:“林弃妃落魄至此还对我指手画脚,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身处何境?”
林韵颊上由白转青,玉指垂于身侧在袖中握紧,冷目而对,以不变应万变地回以:“那又如何?我依旧是妃,而你荣宠不断,还是贵人,出身寒门到头来不过是帝王股掌之间的玩物。”
玉贵人呼吸剧烈,气得浑身发抖,走时还撞翻了屏风,身后的宫人将这主殿的木门关得落下浮木。
林韵指门戏谑:“乱吠的杂犬也来我这儿班门弄斧,虎落平阳依旧为虎。”
身边仅剩的贴身宫女红玉愤愤不平地嘴碎:“玉贵人欺人太甚。”
林韵不置可否,眉眼含笑地弹着袖子上子虚乌有的浮尘,褪尽沉稳,半撒娇半威胁地让丫鬟红玉给她穿戴整齐,磨拳擦掌地要出去痛快地打一场雪仗:“红玉,不理会杂犬,我们去打雪仗。”
红玉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小主,您心也真是大,老爷都弃武从商继续富甲一方了,您的处境还这般。”
林韵转过身去,不再搭话,一入深宫,身不由己,靠人不如靠己,唯有养精蓄锐等候时机,就算是红玉也不知她所想。
她自顾自地推开破旧的宫门,被一个形销骨立扫地的身影给迷了眼,泪就这么自眼角滑落。官道落雪,宫人来不及扫去,或是说根本没人愿意来扫,抬头见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目光所及之处那单薄身影手执长扫帚卖力扫着积雪,身边却不见一人与他分担,再看看自己,倒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这宽阔的官道之上唯有他一人,似乎早已冻红了指尖,冻伤了脸颊,耳廓也被泠冽的寒风吹得发红,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孤身留在这深宫的自己,无人关怀。
林韵知晓,她哭得蹊跷,可还是抹了眼泪,终究是年幼,心肠还软。
一旁的红玉取了披风过来,看主子落了泪不禁劝她回去:“主子,我们还是回吧,这冬日里着了凉来葵水要腹痛的。”
“叫他过来。”林韵着了魔似地想近距离地看看那个人,似乎是同在漩涡之中想抓握住什么,而他恰好撞入了她的视线。
红玉无法,小跑过去将那扫雪的宦官喊来,提着裙摆走在前面带路,也不去看一眼那人究竟是谁。
他放了扫帚,低眉顺眼地紧跟红玉,看见苏绣棉鞋后将膝盖砸在布满积雪的青石板上,生硬地说着:“请小主安。”
林韵原先被许多伺候的人跪过,可当他衣衫单薄地跪在那儿时心里不禁有些动容,那细碎的情丝宛若滑过心田的月光,石上流过的细流。
“起来说话,别跪。”她伸出了莹白细腻的指尖,对着他说,不知为何见他就觉得怜惜非常,忍不住免了他的礼节,只做当日与自己树下赏梅的娱乐时光。
亦不知是寒风呛到了他的嗓子还是他穿得太过单薄,下意识地去捂唇闷咳,露出了被寒风吹红的细长手指,指尖还染着淡紫。
许是觉得同病相怜,林韵俯下身子轻问:“宫里当差都没件像样的衣裳吗?你病了。”
那小宦官头垂得更低,没有答话,林韵解了披风递给他,似是施舍:“披上吧,当差辛苦也要注意身体。”
他似是不敢接过这带着女子芬芳的披风,情急之下声音之中带了几分阴柔,不如正常男子的声音雄厚:“奴才受不起。”
他五体投地,肩膀还因着忍着咳嗽频频发颤,双眸之中像是藏满了繁琐往事,深不可测,这哪还是以前见过之人,竟落得如此落魄潦倒了?还是有意如此,这地上不像是平常人乐意来的地方。
林韵笑着用披风将他包了个严实,视线不经意地扫过他的侧颜,薄唇挺鼻,眉眼似画,眉宇如峰,似曾相识,亲切异常。
在家中时,总是不在意男女大防,因为瞧他亲切,指尖自然探至他额上,声音轻如鸿毛:“你发烧了,起来去屋里说话。”
“奴才不敢。“他缩了几下身子,伏地低语。
林韵蹲下身子挑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记忆回到刚进宫不懂规矩时得了圣眷,感慨缘分之奇妙———官道落雪,宫人来不及扫去,或是说根本没人愿意来扫,抬头见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目光所及之处那单薄身影手执长扫帚卖力扫着积雪,身边却不见一人与他分担,望人知己,倒真是一样潦倒失意。
她如今久居深宫,现又处风口浪尖,明哲保身,倒是消息闭塞,一不知皇帝冬日垂垂老矣,二不知夺嫡之战迫在眉睫,倒有闲情雅致关心起宫廷下等人来。
红玉被支走,这小宦官起身贴耳道:“正殿危、局势动,奴才告退。”
“慢着。”
“小主您的披风拿去。”
随后那人一路小跑消失于风雪之中,仿佛世间风雪与他无关,他只是来通风报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