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与金蝴蝶
· 我流锈湖,ooc遍地 时间线:1932年Rose在墓地找到金怀表
· 合格考期间摸鱼产物,希望天天都能合格考,有利于我半夜发癫
· 隐晦的Frank×Albert提及,微量Frank×Rose
· 祝阅读愉快!
多年以后,再看到蝴蝶,Frank仍会想起杀死Albert的午后——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那光景时隔六年依旧历历在目。他们对坐着,一言为定,落子无悔。于是Frank最终扼住舅舅的咽喉,摘下他的大脑,轻巧精致得像采下春天的野花。每次...
· 我流锈湖,ooc遍地 时间线:1932年Rose在墓地找到金怀表
· 合格考期间摸鱼产物,希望天天都能合格考,有利于我半夜发癫
· 隐晦的Frank×Albert提及,微量Frank×Rose
· 祝阅读愉快!
多年以后,再看到蝴蝶,Frank仍会想起杀死Albert的午后——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那光景时隔六年依旧历历在目。他们对坐着,一言为定,落子无悔。于是Frank最终扼住舅舅的咽喉,摘下他的大脑,轻巧精致得像采下春天的野花。每次他想起Albert,最先浮现在脑海的总是这一幕。
“你的早餐要凉了。”闻声Frank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餐盘上的纹饰出神好一会儿了。他慢慢抬起头,餐桌对面坐着Rose。
Rose——舅舅的女儿,同她的名字一样,秀发像火红的玫瑰。是她把Frank从暗无天日的枯井里救出来,让他重新像人一样活着。可她苍白的面颊上无悲无喜,同她的父亲如出一辙。Frank想起那个恶魔,看到她也仍不禁颤栗。
觉察到Frank的目光,她便埋头摆弄起裙上的黑纱。一会儿却又开口:“你今天最好快些。”
一旁沙发上的Leonard听到她对Frank说的话,显出几分闷闷不乐,只别过头不做声。
今天,Rose和Frank要砸开家族墓地。Frank明白,Leonard仍无法面对一排排坟茔上的姓名,他自己也难以释怀,特别是直面这一切罪恶的根源。
Albert。Frank的心颤抖了一下。他已经死了,但还像剧毒,刻在家族的下一代的骨髓里。Frank没再想下去,闷头吃完饭就和Rose扛起锄头铲子出门了。
Rose带着他从后门出去,Frank很庆幸他们没有经过门前的老树,因为那口枯井就在它旁边,今天看到只会惹得他愈发伤感。现在是秋天,他只越过屋顶看到木叶零落的树冠。
“那棵树已经很高了。”他低声叹息。Rose顿了一下,没有应答。
他们从家族最长者的墓挖起,每个人取一点骨骼,拼成人形。Frank总是比Rose慢一些,他还不愿看到往昔鲜活的亲人们的尸骸。
很快他们挖到了Ida的坟墓。Frank想轻声告诉Rose,她就是她的“母亲”,但终于还是没有说,因为他想起了Leonard的神色。那种表情,也会出现在她苍白僵硬的脸上吗?
昔日吉普赛女人妖艳又妩媚的美貌早已凋零,只剩骨架。Frank记得她火红的长发,明艳的面容,她爽朗的笑声和温软的胸脯。在他小时候,常常像母亲一样抱着他,讲星星,讲塔罗牌,讲命运。童年留下的温热仍宛在昨日,他有些心痛地想到,Rose应当是知道她的,Albert一定提起过她,在为数不多父女相对而坐的时候。因为没有人能忘记Ida。
下一个就轮到Frank的母亲了。她的坟墓早已被杂草没过,四下散落着她生前最爱的几星枯萎的野花,白的红的,缀在一片荒芜上,像湘妃竹上斑斑的泪痕。她一根绳子在那棵老树上吊死的时候,Frank不在她身边,他不知道她寻觅得倦怠,相思得凄苦,已开始了他三十三年的井下生活。就连她的死,也是Albert告诉他的。
他忽然被一种针一样的悲痛攫住,疼得他再无法举起铲子。但是Rose没有理会他的迟滞,毫不犹疑地抡起锄头,飞扬的黑纱像震颤的双翼,不禁让Frank想起餐盘上的印花。那是封在白瓷里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时间静止了。Leonard不来或许是对的,Frank想道。但他还想见母亲最后一面,回忆起她带笑的脸与春天的气息。
“这是我的母亲。”等到Rose拾起她的骸骨时,他终于忍不住颤颤巍巍地开口,随即就收到了她冰冷的目光。
“怎么了。”回应不咸不淡,听着好像陈述句。Frank张了张口,想不出能续上什么。
“她是被Albert杀的,就这样。”他只好这样说。
Rose闻言,生硬地勾起嘴角:“哦,我忘了,你们还会想起这个家族的黄金年代呢。”她显然已许久没露出过微笑,但是,天哪,她笑里的讥诮与Albert何其相似啊!
有几分悲愤酝酿在Frank的血管里。Rose,继承了Albert的冷淡,炼金机器里不伦的产物,苍白得像从未接受过阳光的润泽,她哪里会懂那些金子一样闪闪发光的记忆,对他而言有多重要?
“而我们,我们将嘲笑那些镀金的蝴蝶。”她无视了Frank,自顾自地拼好残骸,向最后一座墓碑走去。
这块墓碑下面埋着Albert。
即便看见的已是黄土,Frank还是不由地颤抖。Albert。出生带着胎记的恶魔,杀死母亲的“凶手”,他悲惨童年的罪魁祸首。
他知道自己在哪见过蝴蝶了。在囚禁他的井底,越过排风口栅栏的缝隙,他窥视着地下室里透出的暖光。瓶瓶罐罐,满架古籍,泛着冷色的仪器——还有Albert。
祖母说是炼金术害死了她的丈夫,家里从来禁止研习;只有一出生就令人不安的Albert才不惮这些忌讳,因此也只有他会向那个排风口俯下身。有时他心情尚佳,哼着歌走进来,向Frank摊开手掌。那是奄奄一息的蝴蝶。他有时也讲他和蝴蝶的故事,讲他怎样看到蝴蝶,讲它怎样飞掠过他头顶,也是自说自话,忽略Frank在他身后的挖苦与唾骂。
Frank想起他的监视,想起他陷入谵妄般的狂笑,想起他抽搐着把蝴蝶撕成一片一片,扬在空中,让蝴蝶的鳞粉和癫狂中挤出的泪珠一同落下。Frank忽然很不愿看见他的面容。
好在Rose也没有即刻动身,她就直直停在父亲的墓碑前,秋风卷起她黑色的衣裙。她永远一袭黑衣,像是在祭奠谁,也许什么含义也没有。她对Albert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像是听到了Frank内心的疑问,她慢吞吞地说:“你知道……我救了你,要你杀了Albert,并不是在恨他。”语毕却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用尽全力举起了锄头——
Frank看到墓床里涌出蝴蝶,金黄色,在腐朽的死气里翻飞。这让他想起Albert。他想,在很多年以后,他仍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唤回对他的记忆。
如果的确有那一天的话。
2023年3月3日凌晨一点十七分 于北京
美丽假世界
某种意义上的au 换一个没有命运和诅咒的年代说不定俩人只会是关系很好的兄妹 或者就是普通的incest(锈湖 你看看你已经把人逼的说出什么勾八话了
p2p3是小图
美丽假世界
某种意义上的au 换一个没有命运和诅咒的年代说不定俩人只会是关系很好的兄妹 或者就是普通的incest(锈湖 你看看你已经把人逼的说出什么勾八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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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曾知晓
Frank×Rose
可能OOC,不过这也的确是我心中的Rose跟Frank,不知不觉就写了一堆😭,不喜请轻喷,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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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有一双少见的红色眼睛,她的眉眼摄人心魂,好像已经看透了过去与未来。她总是一副坦然的神情,从他们第一次相见起就是如此。
Rose无意中将Frank从井中打捞上来。虽然这么些年他一直在井底无所事事,漆黑的环境让Frank的视觉逐渐退化。当一种感官开始衰退时,往往也意味着另一种感官将愈变灵敏。比如盲人往往拥有灵敏的耳朵,而眼盲耳聋者则拥有更加敏...
Frank×Rose
可能OOC,不过这也的确是我心中的Rose跟Frank,不知不觉就写了一堆😭,不喜请轻喷,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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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有一双少见的红色眼睛,她的眉眼摄人心魂,好像已经看透了过去与未来。她总是一副坦然的神情,从他们第一次相见起就是如此。
Rose无意中将Frank从井中打捞上来。虽然这么些年他一直在井底无所事事,漆黑的环境让Frank的视觉逐渐退化。当一种感官开始衰退时,往往也意味着另一种感官将愈变灵敏。比如盲人往往拥有灵敏的耳朵,而眼盲耳聋者则拥有更加敏锐的触觉。
于是他的听觉变得更加锐利,关于Vanderboom家族的衍变也听井外人口口相传的传言听了个大概。
所以在看到Rose那头红发时,Frank误以为她是Samuel叔叔那个美丽吉普赛人妻子的孩子。因为家族中并没有一头红发的根脉存在。
而她只是略微一挑眼,平淡地否认了。Rose告诉他,自己是Albert叔叔的女儿,那个冷漠变态的恶魔。
但这么一说,她确实长得与Albert叔叔有些许相像。同样苍白的面庞,同样冷漠傲然的眼神。
总之她让Frank很不舒服,他很明白是她将自己救了上来,可是每当看到她那样的眼神,就令Frank止不住的想起那个将自己推下井的Albert叔叔,蛇一般冰冷无情。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如火般将他给吞噬。
无所谓,他计划借着Rose把Albert叔叔给除掉。在那之后她怎么想,要如何生存下去,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毕竟Albert叔叔间接杀死了他的母亲,而Rose作为杀母仇人的女儿,也必须付出代价。
不过难点在于,她成为了Frank的半个救命恩人。这是最令他头疼的点,有时候他宁愿那个将他捞上来的人不是她,否则就不会有顾虑。
在那之后,Frank因无处可去于是堂而皇之地住在了老宅子里。Albert看到后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吃早餐时那样如常,像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住了很多年。
Albert吃得很少,他很快就起身离开了,狭长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目中无人。而Rose也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作为父女却没有在饭桌上有任何谈话。二人只是木然的凝视着不同的方向,一直到盘中不剩任何东西。
或许是因为他这个外人在场。
Frank漫不经心地左摇右晃环顾四周,不难看出,老宅不常被打理。所有装饰跟陈设根小时候一样陈旧,但却被打扫的很干净。
对面的Rose早已放下了刀叉,不紧不慢擦净了嘴角后用小勺轻敲酒杯,清脆的声音召回他的注意力,Frank疑惑地望向她。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凝视着Frank,微眯起双眼,一副捉摸不透的神情。所幸他的人生阅历比她多了那么多,才能坦然望向那双如深渊的眼睛。或许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
“Frank,你想杀了他。”
其实他并不意外。Rose很聪明又精通人性,能观察出他的仇恨与妄图很简单。他只是惊愕于她语气中的认同,以及似乎已经站在他这一边的淡然。听起来她根本就不在乎有人要杀了她父亲这件事。
“当然,他是个冷血的变态。” 他自然无需遮掩。
她轻挑眉毛,向后一退,又用手将双膝上的褶皱抚平整。
“我可以帮你。”
果然,她不愧是Albert的女儿。Albert能无情到让自己妹妹崩溃自杀,那他自己的女儿也能无情到帮一个外人去杀了她的父亲。
Frank只能说是Albert自食其果。他面上止不住兴奋,Albert能这样坦然的接受自己出现在他面前,自然是断定了Frank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对于Albert这样恐怖如斯的聪明人,仅凭自己一人根本是不行的。
Rose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中。
“但是,”她说,“我有条件。”
Frank嗤笑,再怎么成熟也是小丫头片子一个,竟然也会学着大人的模样去跟别人谈条件,这实在是非常有趣。
“有意思,你说说看。”
“我要复活一个人。”
她抬头盯着Frank身后的那堵墙。
他有些吃惊,本能的将那句“谁?” 吞进了肚子里,佯装镇定。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话,事实上他最清楚,什么事情都可能在锈湖发生。锈湖是噩梦的源头,也是秘密的尽头。
“那你需要什么,小姐?”
“一支舞。”
“什么意思。” Frank蹩眉,只当她在说笑话。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么她的代价也太大了。
“字面上的意思。和我跳舞。”
“就这样?”
“恩,只是仪式的一部分。”
“你在晃我?”
“您大可自己掂量。”
“......我知道了。”
“一个问题,”Frank逐渐移近餐桌,使自己能够看清楚她面上的情绪变化。
“你就那么恨你父亲?”
“不,”她摇摇头,“你错了。我一点都不恨他。”
“也难怪了,”Frank撑起身子让自己站起来,身体微微前倾,使自己能够低头俯视着她,“你爸爸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Rose毫不恐惧地抬头与他对视。她心里很清楚那句话的意思是,你爸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所以你也是。
“我知道。”
她只回答了前半句,这没什么好否认的,因为是事实。但至于自己算不算是一个跟父亲一样的人,她无法确定。不过她认为自己绝对不算是一个善良的人。
她不再说话,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了餐桌中央正在被昆虫蛀蚀的白菊花。对于Frank的愤怒与对他们父女的谩骂没有一丝反应。
她把那瓣被虫蛀出洞的花瓣捏碎扔掉后,抿了抿唇,才起身,抚平裙摆后准备离开。转身欠了欠身子,“就这样,告辞。”
Frank望着她渐渐走远。
接着,他们三人就继续以一种怪异的状态持续生活了下去。Frank没有跟Albert说过一句话,也很少碰面,大约是双方都在相互躲着彼此。但却常常在各处遇见Rose。Frank其实对她很好奇,但他并不打算亲自去将那些疑问弄清楚。很简单,他不愿将自己塑造得像个碎嘴的鹦鹉。
更多时候他们坐在同一个地方,却相对无言。他们常常在藏书室内碰面,也从未向对方打过招呼。
一直到某一天,Frank在一本讲星空的书中偶然找到了与她沟通的渠道。那天他的心烦躁不堪,却发现了她无意间写在书中的留言。
她问,“若时光永远停留在过去,就会幸福吗?”
Frank轻笑,提笔为她写下答复。
“不会,因为过去的记忆总是被美化。你认为幸福的过去,也许与喜哀并存的现在是相同的。”
不久后,他却再次收到Rose的反驳。
“我不认同,或许过去的某些东西已经失去,又或者又多了些让人难以快乐的东西,我的如今已经没有了快乐。”
他合上书,没再动笔。关于母亲的回忆不断涌上心头,他念起母亲为他缝制的布偶熊,亲手打成的秋千。在悲剧发生前,还不认为Albert叔叔是个坏人的想法。
他忽然觉得,Rose是对的。
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胡乱过下去,虽然他们之间差了整25岁,可却并没有所谓的代沟。Rose的心理年龄十分成熟,早就已经冲破了过去与未来,她的淡然来源于预见并接受未来的灾祸。
Frank知道她能与一些非人类的东西交流,而并不是所有灵魂都是善良的。他不知道从小到大每当她与这些东西进行交流时,是否有受到过伤害。
但答案也许是肯定的。Rose的睡眠非常不好,当Frank偶尔在深夜醒来,站在窗台边时就能一遍遍听到她屋内放的唱片,阴郁如雾。她的黑眼圈严重,在苍白的面庞上格外明显,嘴唇也没有血色。
他曾问她
“你累不累啊。”
她总是头也不抬地说,“这是我的命运。”
Frank望向头顶,锈湖很少有明净的蓝天,总是灰蒙蒙的天空。浅灰色的云朵翻腾着遮住太阳的光辉,才让绣湖总是笼罩着阴郁的气息。
“Rose,如果有机会,你愿意逃离锈湖吗?”
她撑着脑袋沉默了片刻,手指一下一下敲击在脸颊上。难得的阳光却照不进她的眼底,永远带着手套的双手也难以接受阳光的温暖。
“Frank,”她停顿,眉毛略略蹩起,“命运的篇章早已被谱写,运气能改,命则难逃。”
她用手遮住阳光,好像非常厌恶这样刺眼的光明。
“况且,我注定被困于锈湖,就算是死,也只能沉没在绣湖湖底。”
“因此我的女儿,也终将会回到锈湖。”
她对自己的命运是如此笃定,确定到已经完全接受。但他觉得在某些方面,他们是绝对相同的,比如他们同样恨着锈湖。
若他们都不曾出生于Vanderboom家族,Rose会像普通小女孩一样过着幼稚却快乐的人生吗。那Frank呢,他也可以跟母亲永远生活下去,灾难永远不会发生。
“Vanderboom家族注定被诅咒,我们谁的命运,都不好过。” 她说。
我们谁都不好过,我们谁都不曾幸福过。
Frank第一次开始觉得,也许Rose与他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因此他对于她的态度也有所改变。
Rose并没有食言,两年后她默默协助Frank在棋局中赢过了Albert叔叔。她在墙根后目睹Frank掐死了她的父亲。
他回头望向墙角,她的眼神一如往常,平静无波澜。可她那双被黑手套包裹的手却止不住地颤动着,在Albert将要断气的那一刻,他看见Rose迅速将身子转了过去。或许......她落泪了吗? 她终于不再是一贯的沉静了吗?
Frank不敢再多想。
大厅内挂着她与Albert叔叔的相片,相片中的她是微笑着的,虽然并没有多明媚,也没有多灿烂,总之在笑着。
将Albert掐死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Frank滑坐在Albert的尸体边。他看着叔叔还未闭上甚至有些外凸的眼珠,以及涨得微微泛紫的面庞,忽然觉得比他活着时还要恐怖。
Frank感觉有无数只小蛇在他的内脏中滑动,钻入他的胃,心脏,还有肺。他们冰冷滑腻的身躯紧紧缠住那些地方,让他无法呼吸。他的眼白突出,瞳孔缩小。明明复了仇,心中却没有一丝爽快,无尽的愧疚近乎将他压死,他快要恶心得吐出来了。
可他又觉得愤怒,无比的愤怒。是那个变态杀死了他的家人,将他放到井中折磨。自己用同样的手段为母亲复了仇,可为什么如今最感到难受的人还是他。他无法明白。
Rose站到他身前,将那只缝补好的玩偶熊递给他。Frank颤颤巍巍伸出手去接过那只熊,对于母亲的回忆却变得更加清晰,与Albert的脸交织在一起,他快要被压的喘不过气了。
于是愤怒地用尽全力爬起来,抓住她瘦弱的肩膀,狠狠摔在墙上。疯了,他觉得自己彻底疯了。Frank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捏住她的脖子,眼睛已经变得通红,他已经完全失控了。
他一点一点在手上施加力度。尽管Rose的脸逐渐变得惨白,可她也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神情。还是那样的古井不波,深色的眼睛凝视着Frank扭曲的表情,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试图反抗。
这样的反应只让Frank变得更加害怕,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又望着地上的玩偶熊,渐渐安静下去。
儿时曾跟其他大院里的孩子玩,而因为Frank天生带着阴郁的气质,又没有能真正庇佑他的父亲,他们就随意抢走他手中的玩偶熊。将熊头与手臂解体,又肆意的笑着跑开。
小Frank哭哭啼啼带着残破的熊来到母亲Emma面前。母亲为他擦干眼泪,将他抱起来安置在自己膝上,边唱儿歌,边缝补那只布偶。
“擦擦小泪珠,小熊做手术”
“擦擦小脸蛋,小熊复活啦。”
母亲将缝补好的小熊递到Frank面前,摇摇它的手臂,佯装小熊的声音对他说
“Frank,不要担心,我的伤都被妈妈治好啦,我一点都不怪你哦! ”
小Frank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从母亲手里接过小熊,又摆弄着玩起来。
“妈妈,我不要再跟那些小朋友玩了。我对他们那么好,为什么他们不对我好?”
母亲沉默着摸摸他的脑袋说,“不想去我们以后就在院子里玩。Frank,不是你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对你好。我们做好自己,不像他们那样。”
“Frank,做个善良的孩子,就行了。”
Frank瘫坐下去,眼泪不住地低落在地上。Rose呼吸过来后,蹲下去将手按在他肩上以示安慰。
他说,“我从来不知道有人在复仇后还会感到愧疚。”
Rose沉默了片刻,回答道。
“因为你还存有一丝善良。”
几天后他们一起将Albert埋入Vanderboom家族坟墓中。Rose紧绷着脸,如同一只不愿泄气的气球,永远板着僵直的后背,从来不肯认输。
他望见她额上细密的汗珠,就伸出手为她拂去被汗水黏住的发丝,又紧握住她的另一只手。她没说什么,只是在触碰上的那一刻吓了一跳。
这场小葬礼再没有别人了,只有他们两个并肩站立着为他追悼。
一个是至他于死地的外甥,而另一个是作为帮凶的女儿。
那年后,Rose的精神状况肉眼可见的变差了,面色不佳,但她倔强地挺直身板,维持着那个平静淡然的自己。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频次越来越多。
“Frank,血色将至,死亡终将到来。”
她的血色瞳仁总是毫无顾忌地凝视着他的眼睛,这让Frank总有些不敢与她对视。如今的她已经出落得十分美丽了,配上那副较为成熟的坦然感,倒是与同龄人故作成熟的做作毫不相同的魅力。
他们是那么相似,那样了解彼此。Frank终于能看清她清脆外壳下包裹的柔软的一颗心。但依旧看不透她。
没拢紧的发丝滑落在她的鬓边,她用手按住摊开在膝盖上的书,一手指尖拂去发丝。黑色手套,黑衣,黑腰带。
她似宇宙,似星空,远而神秘,令他想要去了解她的一切。她却不再吐露太多,漫不经心地再次开始发呆。
Frank知道她不想说话。于是继续使用着之前的方法,他常常将写好字句的纸折成纸飞机,夹在她爱读的书中。而她也会在读过后为他写下答复,再折好重新塞回书内。
Frank问她,“死亡一定是生命的终点吗?”
Rose答复,“未必,死亡是生命的起点。”
Frank问她,“你也曾预见自己的结局么。”
她答复,“我也不知道我是否仍算活着,也许这已然是我的结局。”
她总能带予Frank更多启示,但她的文字总如她一般悲观凉薄,却永远清醒。
他总有意去帮助她。很多时候她轻侧头表示疑惑,然后便理所应当的接受了。就这样来来去去,九年便很快过去了。
他认识Rose,已经整整九年了。
而Frank对她的认知,早已不仅仅是片面的一句杀母仇人的女儿。他开始辨认不清心中对她的情感,那太过于复杂。总之,九年,跨越二十五年的年龄差,他却从来没有把她当妹妹看待过。
这一年,到他来兑现当年的承诺了。
她放好那张唱片,旋律悠长婉转,却冰凉悲凄。是她失眠时一直在放的那一首。前一天夜里,Frank再次从漆黑的梦中醒来,于是来到老宅前院的那棵树旁散步。他架着梯子爬上树杈,记得小时候自己常常这样玩耍。
侧上方正巧是Rose的窗台,她如猫一般蜷缩在窗边,双眼空洞无神地望向天边那一抹月亮。房间内依然充斥着那样悲凄的旋律。
在月光下,她的面庞惨白,一双美丽的红眼也变成了深色空洞。他近乎要以为她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她盯着月亮看了很久,才缓缓转动着眼珠,就注意到了坐在树上的Frank。
她才直着身子坐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一手扒着窗框,大约是觉得他这样挤在树上的模样过于滑稽,于是轻轻微笑了。
这会儿已经不像尸体了,倒是如同月光下的乔里斯,一头红发熠熠生辉。这可能是九年来她第一次真心微笑。
音乐汨汨传进他的耳间,记忆回溯至今,Rose已经在他跟前站定,正疑惑地望着Frank发呆的神情。
他伸手去邀请她,Rose很快就垂头搭上他的手掌。Frank注意到她依旧没有摘掉那双黑手套。这一回她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直视着Frank,只是一直侧头盯着另一个地方。
他用一只手搭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握着她的手。这样的姿势几乎都已经将她半抱入怀,Frank的面前赫然就是她那美丽的红发。
中途她去换了件衣裙,并褪下了那双黑手套。一件翠绿色的裙子与她的红发正相配,如同绿宝石。她那厚重黑长袖下的肩膀竟然如此单薄,瘦弱得只剩一副骨架,但她的身体好像总是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她再次将手搭在他的手上,她的指尖是那么冰凉,好似没有血液在翻腾。
Frank很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沉默的一支舞,没有人说话,只有音乐的声音,与留声机运作的声响。
这支舞最终以她挑破手指而结束。
唱片破碎,她坐在一边,安静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Frank就坐在她对面,当音乐从他们之间的空气中被抽离时,一时间就只剩下沉默。
当月光被乌云吞噬的一刹那,屋中忽然漆黑一片。看不见她的脸时,他好像就变得大胆。
他问她,“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吃了一惊,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题。不过她还是回答道:“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Frank再次回想起儿时,母亲常常会亲吻他的面颊对他说爱。她会为他缝制棕熊玩偶,甚至他消失,她也从未放弃寻找他。
“我知道。”
“那真好。”她看向他,“我不被允许拥有爱的能力。”
她又抬头望向窗外,乌云已经散去,于是月光又重新显现出来,是月圆之夜。
“我的女儿比我幸运,她拥有被爱的权利。可却也不幸,她没有活下去的自由。”
她大概是又预言到了什么。
Frank没有再多说什么。
只是,他想要说出口的话,再一次被吞进了肚子中,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了。
后来,Rose取走了Frank的银怀表,他第一次见到刚从战场归来的表兄弟Leonard。当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就已经被树根紧紧缠住。
他侧头望向Rose,虽然她也被卷在树根中,却被座钟保护了起来。
Frank嘲笑起自己的蠢。
他忽然觉得心中刺骨的疼痛。总算是明白了,杀死Albert叔叔的代价,怎么可能会跟一支舞的份量对等呢。
她要的,根本是他的命。
Rose究竟是在为谁做事,她是要复活谁,这些他都无从得知了。
但Frank明白,她对他没有任何情感,甚至也没有一丝手足情。就算一同相处了将近九年,也换不来她一次真诚的对待。
那么,阳光下的谈话,书页里的交流,月光中惊喜的对视。
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早该明白,她与Albert是那么相像。而最像的地方,不是他们相似的外貌,也不是同样冷漠淡然的个性,而是同样戴着面具的脸。
她的面具已经融于她的皮肤。而伪装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她还是那个她,是Albert叔叔的翻版。只是他竟然如此糊涂,但也所幸自己没有迷失到将那样的情愫告知于她。
所幸如此。
否则该多么滑稽啊,她是会在背后嘲笑他被自己给骗了,还是会冷淡地不将他的命放在眼中。
树根越缠越紧,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在破裂,被吞噬,感到自己在失去意识,停止呼吸。最终他的心脏不再跳动。
Frank看见了记忆深处的妈妈,Emma,他这一辈子都没再见过她。
接着是熟悉的悲凄旋律,他与Rose在记忆中共舞,她渐渐微笑起来,那是他没再见过第二次的神情,只存于幻想。
她们朝他走来,视线越来越模糊,接着周围已经黑得无法再被看清。再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一次,黎明再也不会到来了
【小彩蛋】🔮
Laura觉得母亲一直是个古板而严格的女人。她的平静常常影响着小Laura,令她也长成了一个不紧不慢,优雅的姑娘。
很多时候在生活上遇到困难,母亲的古井不波一直能够让她找到一份安宁。她像是嘈杂时光流中屹然不动一棵树。拥有着瘦弱的身躯,却总直起腰板,蕴含强大力量的身躯紧紧庇佑着小Laura不受伤害。
可能是家族遗传的原因,Laura很小的时候总是会听到很多人说话的声音。淅淅索索,低沉得恐怖,小Laura总是无法安然入睡。
她对母亲说过后,母亲只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那晚之后,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总之Laura总算能够安心睡去。
在Laura心中,Rose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女超人。
但同时,母亲也是一个忧郁而严肃的人,Laura没怎么见她笑过。
从小到大,Laura其实有很多疑问,例如父亲为何从未出现,Rose好像一直是孤身一人,Laura甚至连一个亲戚都未曾见到过。
她曾经是问过一次的。不过Rose没说话,而是紧抿着嘴巴冲她摇了摇头。那个举动是在提醒Laura,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好在Laura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母亲不让问的,她就不会再问。
有天Laura在Rose卧室里玩耍,却不小心碰到了一只木箱子。
那只锁可能已经太老了,摔在地上就直接破裂。木箱中的东西通通被摔出来。里面是大把大把的纸飞机,画像,还有日记本。
小Laura展开其中一些纸飞机,虽然年龄还不大,但在母亲的教导下也读了大量书籍,因此识字量还算过得去。
她一字一句念出了这些字条。
“亲爱的......Rose......后......花园.....长出了......红玫瑰...或.....许你可以....去看看.....也许能解答你的....疑问。”
其中也有些毫无理头的字条,她虽然能看懂那些字,却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
还没有念完时,她就已经被母亲拦腰抱起。小Laura回头去看,竟然是Rose僵硬严肃的面庞。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妄图搪塞过去,当即就向母亲道了歉。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把房间弄乱的。”
Rose这才轻轻微笑,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说,“Laura,下次不要再碰妈妈的东西。”
“好。” 小Laura心满意足的伏在Rose肩头上,在Rose走路时轻轻摇晃的频率下逐渐睡着了。
Rose将Laura放回她的房间。有点头疼的回到自己卧室去收拾那些被Laura弄乱的纸片。这些文字她一张都不想多看,胡乱抓起几把,塞回木盒中。直到一张字条迅速划过她的手掌,割下一道短伤疤。
Rose叹气,把那张纸拿过来看。无意间瞟到已经泛黄的字条上赫然抄着的诗句。
亲爱的Rose: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这句诗,你听过吗?。
落款是Frank。
她轻眯起眼睛,用手指去抚摸那张起皱的纸片,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张纸条是他死后,她才发现的。那时候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于是没再仔细看。直到五年后在一本书上读到了这句诗,她才想起翻出这张字条来,为他写下答复。
Rose将纸条翻过来。
“我知道。”
面对于这个问题,她没有答“听过”,或是“没听过”。也没有写任何关于这首诗的见解,想法,对于内容的评价等等这些他们常常谈论的事。
而是简洁的一句,“我知道。”
因为她看懂了。就像母亲Ida预言到父亲Albert对他的爱,作为一个同样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她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那句诗其实是不全的。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
Frank没有抄写出来的那半句,是他思索许久想要对Rose说,却未曾说出口的话。
“今夜我爱你。”
我知道。
Rose噗的笑出声来,将纸片重新叠好塞回木箱内。她望向窗外的圆月,这一次,她不再那么坚定的为命运说话。
“Frank,若我们都不生于Vanderboom,该有多好啊。”
她落下最后一滴泪水。
我的女儿比我幸运,她拥有被爱的权利。可她又是如此不幸,她活下去的权利被剥夺。
Rose再一次失眠,她在女儿的床畔坐了很久,用手拨开小姑娘额上被汗黏住的金色发丝。她仔细端详Laura在睡梦中安详的神态。
直到阳光在天边亮出第一道白光。
天亮了。
Frank写给母亲的信
搬运下以前的,写给母亲的信-弗兰克·范德邦(先这样音译着)
Ⅰ
妈妈,
我是Frank,我学会写字啦!是不是很不错呢?
(没有署名)
Ⅱ
亲爱的母亲,
外面阳光灿烂,所有橙色,蓝色,黄色的小花都盛开了,天气很好。鸟儿在枝头上叫,鱼儿在水里游,妈妈在花园里种着花。
希望我的信能让您开心。
Frank
Ⅲ
亲爱的母亲,
这个生日过得实在太棒了!
您给我画的画太好了,谢谢!
我也特别喜欢我收到的那只小熊,他很可爱,我叫他Autumn。
Mary送我的新衣服也很漂亮。
可惜的是,Autumn的胳膊掉了。
Frank
Ⅳ
亲爱的母亲,...
搬运下以前的,写给母亲的信-弗兰克·范德邦(先这样音译着)
Ⅰ
妈妈,
我是Frank,我学会写字啦!是不是很不错呢?
(没有署名)
Ⅱ
亲爱的母亲,
外面阳光灿烂,所有橙色,蓝色,黄色的小花都盛开了,天气很好。鸟儿在枝头上叫,鱼儿在水里游,妈妈在花园里种着花。
希望我的信能让您开心。
Frank
Ⅲ
亲爱的母亲,
这个生日过得实在太棒了!
您给我画的画太好了,谢谢!
我也特别喜欢我收到的那只小熊,他很可爱,我叫他Autumn。
Mary送我的新衣服也很漂亮。
可惜的是,Autumn的胳膊掉了。
Frank
Ⅳ
亲爱的母亲,
Albert是我舅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以为我会有一个愉快的秋天。
您还在找我吧?我就在花园的井底。
那边看起来有一个通道,希望我能通过那里把这封信送出去。
想你。
Frank
Ⅴ
亲爱的母亲,
救救我!只要您能收到。
现在您还住在家里吧?只要是这样,我都就不会离您太远。他会发现但是没关系让我走让我走现在这里连天空都没有多少——(纸划破的痕迹)
他只给我维持基本生计的食物,我可能以后都走不动路了。
想你,想你。
Frank Vanderboom
Ⅵ
母亲,
有时候我会偶然拿到一张纸,可我都快忘了怎么写字……
Frank
Ⅶ
Emma Vanderboom,
又是一个秋天,我写字只是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不能疯。
尽管我已经活得很不像个人。
但是我不能疯。
Frank Vanderboom
Ⅷ
母亲,
很久不拿笔了,但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学到的所有东西。我也不敢忘。在这里抬头只能看到很小的一片天空。不过没关系,这是个秘密——如果我的想法没有错,我或许有机会出去。
我清楚地记得多少年过去了。就算我看不到时间,但我好歹能感受到季节的变化。这么多年过去,您还好吗?
那个上面的人,不管是谁,我想他听懂了我的暗示,马上就要见到您了。
Frank Vanderboom
Ⅸ
亲爱的母亲,
我犯了个错,不,是他让我错过了我生命里几乎是一切有意义的东西。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当然,不能让Rose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确定她会帮助我。
我们有好多美好的回忆,您画的画,还有种的花儿,您教我的骑士跳,还有那些睡前故事。
我收拾收拾自己再来见您,直觉告诉我,在阁楼上,我可以找到答案。
Frank
Ⅹ
亲爱的母亲,
我看了那张报纸……
您自然想不到您的儿子活得比您还长久。
Albert死了,Rose看起来没有太过悲伤,我一切都好。
您的相貌在我脑海里已经模糊了许多。
但我还没有放弃希望。
Frank
Ⅺ
My dear mom,
我已经收到了您的信。
Rose告诉我,曾经或许有个占卜师在塔罗牌里看到了星星。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和今天有关。
我为您感到惋惜,那样长时间不见我,一定很痛苦。天上的星星是那样温柔,就好像多年前,您那双明亮智慧的眼睛。所以那时我明白,我的怀表,答案是爱。
我爱你。
Your son
Ⅻ
母亲,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当然,也许你并不会看到。
我想起了牺牲,并决定遵照它说的做。
Leo也回来了,他的伤恢复得不错。最终我们三人决定去地下室。
您会为我骄傲的是吗?
Frank Vanderboom
End
离大谱摸大鱼。锈湖:根源(或锈湖:贵圈真乱)我竖着打的,先走的Emma线导致我真的贼怕Albert这个恶魔(没错我没看到Ida出来自己就这么叫他的),Emma寄信那关我真的好自责,因为我作为玩家操作她儿子掉了下去。后来Frank收到信那里真的太好哭了啊啊啊,我看到箱子下意识先输了个lake,结果是love,是love啊!!!我意难平,于是写了。
解释一下这篇。Frank的署名和对母亲的称呼也随着他的心境变化,最后写了全名就有接受弯大棒一组宿命的意味了。
三代不拉跨也不虐,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星星为他照明前路。
荒漠枯井玫瑰。
参考圣埃克苏佩里《人的大地》
微量FA
經典換头文学。
你也许见过沙漠。
是坐在火车舒适的软垫上,听着动车和铁轨摩擦的声音和风沙拍打玻璃窗发出的声响。或者蹬着厚靴,骑在骆驼背上遥望沙丘后被烈日蒸腾出道道皱褶的天空。但谁又能像弗兰克一般,在湿漉漉的云层下,与一架重达17吨的精密机器穿越这漫天黄沙呢。
他爱沙漠吗?答案是肯定的。
某一条飞越撒哈拉沙漠的航线是他的最爱。在迈向白昼的前夕,一架流线型的飞机径直在宛若透明状的天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白线。优雅,神秘的撒哈拉正向它,向弗兰克缓缓掀开她的帘帐,邀请这位年轻而寡言的情人走近探索她更多的热情一面。但弗兰克不会轻易降落,在他...
参考圣埃克苏佩里《人的大地》
微量FA
經典換头文学。
你也许见过沙漠。
是坐在火车舒适的软垫上,听着动车和铁轨摩擦的声音和风沙拍打玻璃窗发出的声响。或者蹬着厚靴,骑在骆驼背上遥望沙丘后被烈日蒸腾出道道皱褶的天空。但谁又能像弗兰克一般,在湿漉漉的云层下,与一架重达17吨的精密机器穿越这漫天黄沙呢。
他爱沙漠吗?答案是肯定的。
某一条飞越撒哈拉沙漠的航线是他的最爱。在迈向白昼的前夕,一架流线型的飞机径直在宛若透明状的天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白线。优雅,神秘的撒哈拉正向它,向弗兰克缓缓掀开她的帘帐,邀请这位年轻而寡言的情人走近探索她更多的热情一面。但弗兰克不会轻易降落,在他和他亲爱的伙伴肩上,承载着数百件寄向非洲的信件和小件货物。他要将这些东西送到当地的邮局,送到翘首以盼的孩子和妇女手中。啊,这正是他的使命。
天堂岛公司负责投放和寄送各式快件。越洋最快五日到家。这则朴素的广告标语织在他羊毛开衫的左肩上。暖灰和桃红的针线出自他善于编织的母亲。幼时他坐在家族树的树干上,举起双筒望远镜仰望无边无际的蓝天,幻想穿梭在云层和冰冷的空气之中,而长大他也实现了这个梦想。
他突然想到了不久前的事儿。
“把这东西送到梅克内斯,交给你的舅舅阿尔伯特。”艾玛恍惚地将一个木盒放在弗兰克的手心,他摸到了母亲手中湿热的汗。“我应当向他赎罪。”他的母亲低声喃喃。梅克内斯,那个弥漫着宗教和焚香气息的小城。坐落在摩洛哥的西南,穿过地中海上空温柔的气流,与南部的沙漠仅咫尺之遥。他接过那木盒,在母亲垂下的眼帘中窥视她敛去的真相。但他只是缄默着点了点头。盯着一旁木柜上报纸的标题。
【邮航在某地坠毁,飞行员遇难】
当弗兰克带着激动,或者些惴惴不安地,顺着背诵地一字不差的地址找到那扇铁门。他共敲了三声。试探的第一声,确认的第二声,等待的第三声。
缄默,漫长的缄默。等待让他的双手微微发抖。一种虔诚的神圣感充盈心中。他仿佛是在朝圣的路上,心中充满了力量。
弗兰克怔住了。开门的是个有着玫瑰色红发的少女,她头上扎着一圈发髻。好像一个生长在脑后的花苞。她的脸庞苍白且瘦削,双眼却好像两盏明灯。她有些怯懦地半躲在门后,“您来做什么?”她用法语询问,声音像一抹饱满的桃红色颜料涂抹在画布上,那细微的反差感。像谨慎朴素的热忱细小舞步。
“我来探望阿尔伯特范德博姆。”听见这来自故里的温柔语言,让弗兰克放松不少。他尽量以诚恳的语气表达自己。他看见少女的脸一下煞白起来,心底暗暗揪紧,迷茫地晕头转向起来。“他正在外办事,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想来会耽误您对事儿吧。”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扯开一个笑容。“那倒不是什么大事。”
他正驾驶着飞机穿越乌夫里克准备返航,在这块西班牙的大陆上心绪不宁地看着前方闪烁的灯光。现在是半夜十一点,云层上方深蓝色的天空还未显示出真正的黯淡。偶尔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出现,然后被甩在身后。几乎和那些灯塔的光混淆。他不知为何对往日热爱无比的观星活动失了兴趣,只想冲破云层到上方看一看,脚下的大地是否一如既往渺远。但是他没有这样做,周围起了些大雾,牛奶似的浓,将飞机包裹。飞机上连个机械师都没有,在这寂寥的舱内只有弗兰克一人。
他正在想着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使他好像脱离了乘坐的机器,而好像在云层中漂浮了。这些事情关于那只木盒里的秘密,他予以寄托恋绻的长辈,墙上被摘掉的相框上光秃秃的钉。也许他曾经得以从门缝中窥见那答案。但一切都在他的舅舅离开法兰西之后消失了。十五岁前的记忆也好像被雾气阻隔,他盲目地四处碰壁,蜂蜜,昆虫,水井,匕首的故事在眼前上演。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方向。
这架邮航在大雾中像追逐尾羽的走兽,在未知的领域一头雾水地来回打转。他不该分心的,在这样变换的天气,在这样大的雾气中行进,更应该全神贯注。他对偏离的航向,以及汽油的余量一无所知。弗兰克在这片无人的领域,在这人类的大地上空孤单地飞行。
“您不是法国人吧?”他端起瓷杯,抿了一口浅褐色的茶水。蜜桃的鲜甜和茶叶的涩味微微在舌苔绽开,随后流入喉管。香气还在发晕的脑中打转,习惯咖啡因的敏感味觉对于这香醇的液体表示欢悦。露斯——也就是红发的少女,她向弗兰克称自己是阿尔伯特的养女。她收拾茶桌的手顿了一顿,尽管她的表情一如往常的淡然。
“我是本地人。”她少见地露出苦笑。“只不过从小在别的地方生活。您是怎么知道的?”弗兰克再一次端详着她的脸。明明是经受摩洛哥温和的阳光滋润,肤色却是呈现微微发青的苍白。深邃眼眶下两侧脸颊上的红晕像饱满的熟桃,细微分布的细小汗毛随着呼吸而颤动。唯有那双黝黑的双眸,深不见底的黑中有一抹幽蓝色。好像夜航时天空散发的颜色,就好像在无声的宇宙中投下一颗星辰。燃烧着默然的火焰。
“怎么了?”
弗兰克回神,对上露斯有些担忧的眼神。
“啊,”他哑声回答。“只是在想事情。”“你的嗓子怎么了…?”“茶水有些烫……”
“你的坐标未知……沿途中转站没有发现……”无线电里沙哑的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他已经无暇去想什么中转站,机场,汽油的事儿了。红色的头发在眼前微微飘起。皂荚的清香和玫瑰的香气萦绕身侧。吉普赛女人,玫瑰。星辰。这几个词儿在他嘈杂的脑中盘旋。就好像坐在火炉边听着无从得知的宗教歌声,诡谲之中又在勾引无知大胆的好奇心一探究竟。突然间,好像在他头顶降下一个炸雷。将他炸醒,将他炸碎,将他混沌的无畏的被桃子茶冲昏的头脑炸的干干净净。红发的女士,眼前的少女和遥远记忆中另一个身影在眼前重叠。那人同样有红发,黑眸,以及足以让弗兰克嫉妒到心脏微微疼痛的爱。
原来如此。他心想。
如果这是我的命运,那未免对我也太严苛了。弗兰克又心想。
“您要走了吗?”露斯忧郁地望着他,她倚着青铜色的门框。一丛玫瑰花正好蜿蜒攀附着门槛靠在她身边。露水和花香,混合着泥土的味道在花园里蔓延开来。她还是一身黑裙。“我想是的。”弗兰克戴上他的皮手套,皱着眉头咳了两声。他不知道究竟有多么大的急事才使得他才下飞机两天就急匆匆地返航。
“那还来吗?”他转过身直视着露斯的双眼,那双眼还是一样。平静地凝视着他,可他又能从中感到那灼人的烈焰。那应当是朴素地生活如清教徒一般的人该有的眼吗?也许她天生不属平静。是所有人将她套进定义内。“也许。”弗兰克只能回答,然后他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弗兰克的靴子落在地上,陷入松软的泥土之中。他回头看了一眼,露斯依然在原地。随后他打开花园的铁门,迎面撞上一个人。
这是个男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深褐色的软帽,下面露出淡金色的头发。然后抢夺目光的是额头左侧红赭色的暗色伤痕。压得多严实的帽子也对于这片蔓延至鼻梁上方的顽固皮肤无能为力。漆黑的眼珠闯入视野,弗兰克简直能从中看见他身后的地面,黑到了极致而变为透明。再加上如纸的脸,他简直像个行走的幽灵。
他一下失去了言语,呆怔地立在原地。“借过。”那男人看他一直不让开,不耐烦地伸手将他推到一边,弗兰克一把捉住那只手。
“舅舅……”
男人脸上疲倦不堪的表情突然消失了,然后盯着弗兰克,慢慢露出一种恍然,震惊的表情。“弗兰克?”他无意识地念出声,然后错愕地发现自己的话语时又像下定了决心,低声道。
“弗兰克。”声音带着笃定的意味。
“是我。”弗兰克颤声作答,他慢慢用两手握紧那只脆弱的手腕。 他的舅舅——阿尔伯特惨白着脸,面对这亲人团聚的画面丝毫不感到动容。
“你不该来的。”他低声说。
“这是他的宿命。”露斯站在他们身后,以叹息作最好的概括。
弗兰克慢慢松开双手。
“到这儿来。”他听见阿尔伯特说。“到我们这儿来。”他听见露斯这么说。阿尔伯特冷峻的脸微微抬起,露斯正朝他露出笑靥。他看见堂弟的母亲把红发从头巾里散下,波浪似的披散在圆润的两肩;他看见水晶球中阿尔伯特把玫瑰花从枝头剪下。
他闭上双眼。
我来了。
黑色的夜幕下,有颗晶莹的星辰划出一条弧线,随后优美地滑向地平线。
【邮航在x地坠毁,飞行员遇难】
1939年7月21日前后,编号FA41xxx的邮航失事。飞行员弗兰克范德博姆于直布罗陀海峡附近海域失踪,西班牙与摩洛哥当地部门组织打捞尚未发现。目前基本确定发生空难。这位可敬的飞行员一生中立功无数。据悉,他的舅舅阿尔伯特曾也作为飞行员服役,但是在1911年就自杀身亡。15岁的弗兰克目睹了舅舅的死深受刺激,然后在24岁便也应征受训成为一名出色的飞行员。享年4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