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宝女养成记】6.温小臭上学记(4)
“救什么救,今儿谁也救不了你。”叶柔嘉扬起手,
PA、
“作文,你是怎么想的?”巴掌打在光liuliu的匹鼓上,瞬间就起了红印。
“呜呜~题目是老师定的,修辞是老师教的,我都是跟老师学的,为什么你打我不打老师啊呜呜呜呜呜呜呜”阿温卯足力气卯卯地哭,脸盘下面压着的沙发很快就沾湿了。
PA、PA,叶女士听着小娃儿的说辞皱了眉头,“文章写成这模样,还敢赖老师?”手上加了三分力气又揍上一下,“几日没收拾你~竟敢编瞎话了?”
女娃娃的匹鼓蛋上挨足四下后,两边都染了颜色,眼角的珍珠排着队往出流,“是老师说要用三种修辞手法,我才呜......
“救什么救,今儿谁也救不了你。”叶柔嘉扬起手,
PA、
“作文,你是怎么想的?”巴掌打在光liuliu的匹鼓上,瞬间就起了红印。
“呜呜~题目是老师定的,修辞是老师教的,我都是跟老师学的,为什么你打我不打老师啊呜呜呜呜呜呜呜”阿温卯足力气卯卯地哭,脸盘下面压着的沙发很快就沾湿了。
PA、PA,叶女士听着小娃儿的说辞皱了眉头,“文章写成这模样,还敢赖老师?”手上加了三分力气又揍上一下,“几日没收拾你~竟敢编瞎话了?”
女娃娃的匹鼓蛋上挨足四下后,两边都染了颜色,眼角的珍珠排着队往出流,“是老师说要用三种修辞手法,我才呜呜...这么写的”
“拿着看,指出来老师是怎么教你的,说得出来就饶你,说不出?”PA、清脆一响,阿温又挨了印子,“说不出就数罪并罚,pg打肿!”
作文纸被怼到阿温跟前来,小丫头还趴在沙发上起不得身,瞪着大眼睛试图回想老师是怎样教的,偏偏此刻光着下半身,越紧张越是牵扯不出一二。
啪嗒,小女孩的泪水砸在格子纸上,瞬间半行字都花了。
“哭什么,编不出来了这是?”叶柔嘉不轻不重地拍拍她晕红的两丘。
“哇——我有一个妈妈,但是我和她不熟,我...嗝`”女孩打了个响亮的哭嗝,“我最近才认识她呜呜呜,这是开门见山,老师让写我的妈妈,自拟题目,我我我就想生动形象一点”
PA、“所以你的题目就写了《我的母老虎妈妈》?!”
阿温小匹鼓一缩,“呜呜不打不打,我说的都是实话,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写,他们他们也写的五花八门的呜呜呜”女孩越说越委屈,金豆子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她都心疼自己了,可是叶柔嘉怎么一点也不心疼她。
“哦?别的小朋友都写了什么?”
“他们...”阿温努力回忆,小声嘟囔着,“前桌写的小仙女妈妈,后桌好像是厨神下凡的妈妈,左前面她写了勤劳勇敢的妈妈,我同桌...我同桌写的是生病带他去医院照顾的妈妈”
“合着人家都是往好了写,就你、专挑/专挑,难...奇怪的?”叶柔嘉气得直噎,别家小孩都是写十全好妈妈,她家小臭丫头简直了!她的母老虎妈妈??
“哪里奇怪呜呜,都是我这几天仔细观察来的”阿温见叶小姐收了按着的手,扭扭身子就歪坐了起来,“她虽然没有三头六臂,可是一口气能打七个人”女孩咽了咽口水,“三头六臂,可能是...夸张、”
“她还会跳,她跳得既不像青蛙,也不像牛蛙,而是两根大腿咔嚓一匹,一下子跃出去两个我那么远——这句用的比喻。”女孩子的嗓音哭过之后软塌塌的。
“还有她这人像铁公鸡一样小气,也是比喻...啊!这就是我的母老虎妈妈!最后我就用感叹句,直抒胸臆有力收束全文了。”
阿温背对着叶柔嘉自然没瞧见,叶女士愈发五彩纷呈的脸色:这在学校里白字黑字的看了,此时再听娃儿读出声来,她的个人形象算是什么也不剩了。
半晌,叶柔嘉僵硬地开了口,“夸张和比喻不就是两种,老师说让你用三种,你还少呢?”
阿温这回转过身子,低着脑袋瓜分外不好意思,几乎是蚊子声的“打匹鼓可疼可疼可疼可疼了...可疼可疼这儿是反复,如果再加上比如她动不动就发脾气,和再比如她这人像铁公鸡一样小气,也算是举了两个例子,这都算下来,其实是四种,比老师要求的还多一种呢~”
“好好好,不是凑字数是反复”叶柔嘉现在是脾气也发不出来,她可算见识了女孩子是如何轻声细语气人的、“你说你写的都是实话,我拉💩你难道在旁边儿蹲着了,还写了我和你拉得一样多???”也是被气迷糊了,叶小姐平日里一个文艺高傲女青年,张嘴就和三年级的小女娃谈论泻火问题。
阿温挠了挠头,嘴巴开开合合,叶柔嘉听完恨不得立马捶她三拳——“老师也说了,文学创作可以适当想象...您吃狗粮又吃草,我原来的院子里小狗和老牛拉💩都没什么问题,我想...您这么美丽,一定也没问题~”
“温遥!”叶柔嘉啪的一声重重打在沙发上,海绵把声音吞没干净,只剩下沉闷,小丫头被眼前的气势吓得一个哆嗦,“你...你为什么生气啊,我不都写你长得漂亮像仙女了吗?呜呜呜你能不能不喊我全名,喔喔我不想被打屁股”
真是个小糊涂蛋!
叶女士看着一脸天真的丫头片子,只觉一腔心火无处发泄,诶呀什么都不懂怎么就会气人呢,“温温~”
如果忽略正在作响的后槽牙,叶小姐倒是呼唤得温柔似水。
“妈妈~”女孩子仗着年龄优势,更像在水里添了砂糖。
乱蓬蓬的脑袋干脆扎进叶柔嘉怀里,小声又哭唧唧起来,“打屁股疼~...阿温疼~”
女娃娃这幅做派,叶柔嘉明知她有顺杆爬的意思,也只在心里感慨几声,转而摩挲着丫头的后背轻声安抚,“好了好了,拢共就打了五下,还委屈上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再哭就多打几下,反正你写了,你的妈妈是母老虎!”叶小姐没哄过学生,但她觉得丫头片子算是难哄的,清鼻涕蹭到她衣服上,什么时候是个头?她还没怎么凶呢,倒叫女孩子哼唧个没完。
听了这话的阿温赶紧捂着嘴,猛吸鼻子,过了一会儿还是一抽一抽的。
“因为我是小老虎,你是我妈妈当然...当然就是母老虎,老虎多威风啊我我我这是在夸你,你为什么不高兴呢?”温温的小手扭捏着摸上自己身后,眼眶子又浅上一分,她作文写得这样好,难道不是该大大夸奖多多鼓励,怎么又打她呜呜呜...
叶柔嘉都要捶胸顿足了,深吸了口气才到,“站起来,我是因为你写作文不高兴吗,老师是不是还说了你英语的事儿,这些天你回家是怎么跟我说的?样样都好?老师天天夸你~?”
女娃儿被一把扯起来,光匹鼓地在沙发前立着。
月牙印记(一)
“我是宋茨,来自第一中学”清晨的阳光温暖却又不炽热,刚刚好打在少年精致的脸上,少年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帅气中带着一抹温柔。
这是穆野第一次见到他,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之前听到,通常是在各大竞赛的获奖名单里,最近一次听到还是因为宋茨中考状元的身份,转眼间就已经开学了,两个人还巧合地分到了一个班。
在穆野的认知里,像是宋茨这样的学霸,应该是个带着眼镜,头发理得一丝不苟的书呆子。他还不止一次地和初中同学说过自己的推断。但今天看到他,穆野发现自己简直错的离谱。...
“我是宋茨,来自第一中学”清晨的阳光温暖却又不炽热,刚刚好打在少年精致的脸上,少年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帅气中带着一抹温柔。
这是穆野第一次见到他,却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之前听到,通常是在各大竞赛的获奖名单里,最近一次听到还是因为宋茨中考状元的身份,转眼间就已经开学了,两个人还巧合地分到了一个班。
在穆野的认知里,像是宋茨这样的学霸,应该是个带着眼镜,头发理得一丝不苟的书呆子。他还不止一次地和初中同学说过自己的推断。但今天看到他,穆野发现自己简直错的离谱。
宋茨并不戴眼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阳光的原因,他的瞳孔呈现出柔和的棕色,没有因为学习而失去丝毫神采。老师在军训前反复强调过男生的发型要求,以至于基本上男生都理好了统一的板寸,但他还留着原本的三七分,前面的刘海一直到眉毛,却不显凌乱,反而给人一种清新干净的感觉。
穆野感觉他身上的气质好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带着些许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东西。想起之前对他无厘头的揣测,穆野不仅对他产生了几分愧疚之情。
班主任是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姓杨,传说他的班里出了不少名校的学生,今年担任一班班主任,此时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学生们。
“我不管你们初中的老师是如何要求的,现在你们既然来到这里,就要遵守这个学校的规定”杨老师的声音粗犷并且中气十足,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一个学生耳中,不少头发不合格的男生都有些不敢看他。
班主任不知从哪里找出来一个推子,向一个头发不合格的男生走去,嗡嗡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头发的尸骸散落一地,不少都落在了那男生衣领里面,那男生内心百般不愿,但在班主任的强大气场下不敢表露出来,还得陪着笑脸。
穆野摸摸自己的头发,刚剪过,还有些扎手,不仅暗自庆幸,不用一开学就和班主任来一次不愉快的亲密接触。
实际上,一开始听到要剪头发,穆野的内心是拒绝的,他性子野,颇有些不服管,但在父母“爱”的教育下,还是去了理发店。不过他剪了寸头竟然出人意料的帅气,他五官英朗,寸头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加上他阳光中带着一丝野的气质,像极了小说里会出现的篮球队长,其实他篮球打的也着实不错。
头发不合格的基本上都和老班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只剩下的宋茨依旧顶着那一头偏棕色的头发,而老班似乎也不管,拿着推子走回讲台。
穆野不仅暗自腹诽,说好的一视同仁呢?还不是偏爱成绩好的,怎么,宋茨是你亲戚啊?
对老班举动不满的,可不止穆野一个。
“老师,凭什么他可以不剪头发啊”一个体验过老班理发服务的男生不服气地说道,手指都快要戳到宋茨脸上了。
班主任看着他冷笑了一声“你要是也跟他一样,回回竞赛一等奖,你把你那几根毛染成绿的,我都不带管你的”
全班哄堂大笑,那男生脸都憋红了,却偏偏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又不敢跟老班犟嘴,只能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宋茨。
宋茨注意到他的目光,却也不甚在意,还对他微微一笑,他一笑,穆野感觉有几个女生的眼睛都冒出了无数小星星。
小插曲过去,老班讲述了一些军训的注意事项,又将军训服装下发下去,便解散,让同学们去寻找自己的宿舍。
穆野提着行李箱,爬着楼梯,他们这一个班的寝室都在三楼,每间寝室的门上都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人员名单。
穆野找到自己的寝室,好巧不巧,他和宋茨分在了一个寝室。
穆野是第一个到的,没间寝室有四个人住,上床下桌,还有独立卫生间,条件还不错,不过因为他们班只有47个人,所以他们寝室只有三个人。
不一会儿人都到齐了,除了穆野宋茨,还有一个人叫林逸,是个典型的自来熟,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恰巧穆野也是个随性开朗的人,跟他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宋茨在一旁收拾东西,时不时也搭上几句腔。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哨声划过刚蒙蒙亮的天空,宋茨一个翻身直接跳下了床,直奔卫生间洗漱,林逸也醒了过来,正坐在床上,用一只手挠着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按理说,如此响亮的哨声,睡得再沉的人都能被叫醒,但偏偏有这样的奇葩,睡觉胜似昏迷,就比如说穆野,这人现在依旧睡得香甜。
林逸爬下床,看到穆野依旧在熟睡中,拍拍他的肩膀,“穆哥,起了起了起了”而回应他的,是穆野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这时,宋茨洗漱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刷牙的不锈钢杯子“对他,你这样叫没用”
林逸给他让出地方,一脸探究地看着他,只见,宋茨走到穆野床头,找了一个离穆野耳朵近的地方,拿起手中的杯子就狠狠砸了下去,杯壁都被砸得微微凹陷,一声巨响在三人耳边炸响,震得宋茨和林逸的耳朵都有些发麻,穆野更是猛然从床上弹起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而此事的罪魁祸首正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里满是狡黠,颇像是一只计谋得逞的狐狸。
“行了行了,赶紧洗漱去,一会儿迟到了”说着,宋茨若无其事地走回自己床前,仿佛刚才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而在穆野看不见的地方,林逸悄悄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高中的军训枯燥乏味且劳累,等到教练终于肯放他们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饶是穆野这种经常锻炼的人,也是熬不住,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他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穆野洗完澡,坐在自已椅子上擦着短短的头发,林逸此时正在浴室。估计是太累了,等待他两人洗澡的空,宋茨趴在桌子上小憩一会儿。
他侧着脑袋,头枕在胳膊上,几缕头发不听话地垂在脸颊上。穆野注视着那个深棕色地毛茸茸脑袋,他发现,宋茨好像有一小块地方没有头发。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他旁边,轻轻撩起他的几缕头发,入眼是一个蜿蜒的伤疤,应该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伤疤仍旧狰狞,像是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的脑袋上。
正当穆野凑近端详那个伤疤的时候,宋茨猛然睁开了眼睛,穆野因为心虚,身体猛然一颤,连忙直起身子,脑袋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头顶的床板上,发出“当”的一声,疼得他又弓下了腰,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宋茨身上,眼睛里都冒出泪花了。
林逸走出卫生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宋茨趴在桌子上,而穆野一只手绕过他的身子,撑在另一边的桌子上,似乎将宋茨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穆野的鼻尖似乎碰到了宋茨的脸颊。
林逸的眼睛骤然瞪大,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那个……额……我好像沐浴露没冲干净,我再去冲一下”说着,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穆野似乎是脑子缺根筋,一只手揉着被撞疼得脑袋,另一只手拍了一下宋茨的肩膀,“你脑子被人开过瓢啊?谁干的?”
宋茨不想理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家伙,冷笑一声“谁干的就不需要你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如果你再这么压着我,我可能会忍不住给你脑袋开个瓢”
虽然知道宋茨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但还是被他锐利地目光看的一激灵,讨好似的陪笑两声,走回自己的床前。
第二天一早,穆野竟然在哨声响起之前就醒了,他看看对面的宋茨,他还在睡觉,面对着墙,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穆野爬下床,思考着如何给他道歉。
不一会儿,随着哨声响起,宋茨也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即走进了洗手间。
从寝室到操场,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有林逸在两人中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过今天他也颇为奇怪,宋茨不搭话很正常,他本来就是安静的人,可穆野怎么也不搭话,这不符合他性格呀?
趁着军训休息的时候,林逸拉了拉穆野的衣角,“你咋了?心不在焉的”
穆野无奈地摸摸鼻子,“我好像得罪宋茨了”
“你干嘛了?”林逸疑惑地问道
“我扒拉了几下他头发”
听了他的回答,林逸更疑惑了,这都哪跟哪啊?
而此时穆野已经后悔的要死了,老班允许他不剪头发肯定也是因为这个,肯定是极其不美好的回忆,我竟然还揭他伤疤。此时的穆野简直想要一拳捶死当时说话不过脑子的自己。
经过一天的思想斗争,穆野终于下定决心,回宿舍一定要和他好好地道个歉。
晚上,趁着林逸在洗澡的功夫,穆野大步走到宋茨前面,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我错了,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宋茨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你没事儿吧?”
“你没生气?”穆野眨眨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我应该生气吗?”
“那你今天早上怎么不跟我说话”
“我不说话,不是一种常态吗?”
穆野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他突然感觉自己好丢人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宋茨不解的目光下爬上自己床的。
宋茨看着把自己裹成个球的穆野,觉得有几分好笑。
可有,可无。
【这真的只是小说】
【emo产物】
那天,我跳楼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世界不是完美的,也不是为我而生的。
所以,我死了,对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
哈,自己多渺小。
像一粒尘埃。
没人重视,没人关心。
死亡总是要来的,只是早晚的事。
早死早超生。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于是我走上天台,感受着寒风。
多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啊。
自己可有,可无。
我走到边上,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灯火通明。
但是就在那灯火阑珊处,生命陨落。
好想体验一下蹦极啊。
哈哈,我不是马上就要体验到了吗?
真傻。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虽然这是第一次。
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这真的只是小说】
【emo产物】
那天,我跳楼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世界不是完美的,也不是为我而生的。
所以,我死了,对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
哈,自己多渺小。
像一粒尘埃。
没人重视,没人关心。
死亡总是要来的,只是早晚的事。
早死早超生。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于是我走上天台,感受着寒风。
多像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啊。
自己可有,可无。
我走到边上,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灯火通明。
但是就在那灯火阑珊处,生命陨落。
好想体验一下蹦极啊。
哈哈,我不是马上就要体验到了吗?
真傻。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虽然这是第一次。
再也没有第二次了。
我跳了下去。
我体验到了蹦极的感觉。
我像鸟儿在空中翱翔。
突然想起一本书的名字:《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我现在正在飞往死亡。
不对,准确地说是俯冲。
真好。
那些霓虹灯在我眼里像流星一样。
上次看流星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班里组织的。
对啊,我没去。
没人给我说。
结束后,我才从同学们的交谈中得知这件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抑制不住地笑着。
落地。
我看到一片血花。
真好看。
这回,我终于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以非常极端的方式。
蚂蚁乱咬
“嗨,我是张虞。今天…”
咔,一声,摄影机电量耗尽,张虞扬起头,无奈地关上摄影机;这是他第八次尝试录下自己的生活变化记录,但不是拍不好词穷就是没电机器坏。“顶你个肺呀!”他也没想到录个东西都这么衰,明明生活上就够衰了,现在又要移家转学;心一已经寒一半了,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心寒死了。”
张虞当时内心这么想。
说到移家转学,张虞父亲张呈水的工作岗位调动,被调到北京市区工作,他只能离开广东的家去北京租房,张虞就还好,父亲叫他在学校宿舍住。
“到新学校住宿,紧张......
“嗨,我是张虞。今天…”
咔,一声,摄影机电量耗尽,张虞扬起头,无奈地关上摄影机;这是他第八次尝试录下自己的生活变化记录,但不是拍不好词穷就是没电机器坏。“顶你个肺呀!”他也没想到录个东西都这么衰,明明生活上就够衰了,现在又要移家转学;心一已经寒一半了,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心寒死了。”
张虞当时内心这么想。
说到移家转学,张虞父亲张呈水的工作岗位调动,被调到北京市区工作,他只能离开广东的家去北京租房,张虞就还好,父亲叫他在学校宿舍住。
“到新学校住宿,紧张吗?”
父亲问他道,张虞愣了愣,这突如其来地父爱对他来说有点渗人。张虞初三时就住过校,高一了还怕啥,但是紧张还是会有点,主要是因为那啥,社恐啊。就是内向吧,张虞从小就家庭离异,多少带点怕生。
圈内严主是我亲哥(17)
第十七章
景茸之后的几天都精神恹恹的,狐朋狗友约不到他,群里也看不到他活跃的身影。
他约到了空白,这分明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却没什么心情。
这天景茸接到他妈的电话:“你哥明天就要回A国了,今晚在华越大酒店定了桌,晚上六点,你过来一起吃个饭。”
景茸应下,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澡更衣打扮。
这几天他没怎么注意形象,头发长了点,皮肤因为不见阳光好像更白了,下巴也尖了点。
景茸以为今晚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吃饭,穿得比较休闲,去了才发现他妈嘴里的“定了桌”其实是包场,“一起吃个饭”其实是跟他...
第十七章
景茸之后的几天都精神恹恹的,狐朋狗友约不到他,群里也看不到他活跃的身影。
他约到了空白,这分明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却没什么心情。
这天景茸接到他妈的电话:“你哥明天就要回A国了,今晚在华越大酒店定了桌,晚上六点,你过来一起吃个饭。”
景茸应下,麻利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澡更衣打扮。
这几天他没怎么注意形象,头发长了点,皮肤因为不见阳光好像更白了,下巴也尖了点。
景茸以为今晚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吃饭,穿得比较休闲,去了才发现他妈嘴里的“定了桌”其实是包场,“一起吃个饭”其实是跟他哥的生意伙伴和客户一起吃。
男士们穿着西装,女士们身着礼裙,在灯光耀眼的大厅往来谈笑。
景茸一眼就看到人群中最高的那个人——他哥穿着正式的西装,打着暗纹领结,手里端着红酒,正在与周围的人交谈,目光触及到这边后,向他招了招手。
景茸走过去,他哥向别人介绍道:“我弟弟,景茸。”
这是景茸第一次接触他哥的生活圈。
他身上的白T恤和牛仔裤跟这里格格不入。
这里的氛围他一点都不喜欢。
他哥介绍完他,又有别人过来与他哥攀谈,走了一波,又来一波……所以直到最后,景茸都没能好好跟他哥道别。
景夫人过来跟他说了句“好好玩”也去招呼别人了,景茸没什么玩的兴致,找了个角落的地方喝酒,期间有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过来想跟他认识,他一句“我对女的不感兴趣”把人家吓跑了。
宴会结束已经是凌晨。
景夫人在几个闺蜜的搀扶下走到景茸这里,拍着景茸肩膀说:“你哥今晚陪客户喝多了,你……留下来照顾你哥,妈妈就先……先回去了!”
景茸看了看远处的高大身影,心想他妈是真的喝醉了,居然连谁需要照顾都分不清,他哥那个样子,哪里像是喝醉了?
但景茸还是听话的应下,看着大厅里人群一点点散去,他朝那个看起来还很清醒的身影走去。
“哥!”他步伐太急高脚杯撞到他哥胸口,里面的红酒溅了几滴在他哥衣服上,手里酒杯倏地被夺走,景珩蹙起眉,“怎么喝这么多酒?”
景茸意识很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他扶着他哥的手臂,微微仰起头,“哥,我……问你个问题。”
“你喝醉了,我在楼上订了套房,先上去。”
景珩半拖半扶着他往电梯走。
电梯门关上,景茸又软在他哥身上,抓着他哥的手臂问:“哥,你以后有了嫂子,是想在哪边定居?”
景珩:“这些事情还早。”
景茸认真道:“怎么会还早?哥你一把年纪了,这个问题已经不早了!”
景珩:“……”
“不过,哥你的公司你的事业都在A国,你当然是在A国定居啊,我在问什么废话哈哈哈……”景茸傻笑几声,又道,“所以,你应该也会在A国找结婚对象吧?”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景珩大概觉得他太烦,直接把他扛起来,景茸从晕乎乎中缓过神,发现他们已经进了酒店套房,景珩把他放下来,拉开两人距离,他又缠过去。
“哥,你以后想要找什么样的嫂子啊?”景茸固执的问,“是自己喜欢的?还是门当户对的?或者,漂亮的?内在美的?还是二者兼具?”
景珩说:“我没有想过。”
“怎么会没有想过?这可是终身大事!”
“那你呢?”
景茸没有想到他哥会反过来问他,懵了一阵。
景珩问:“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景茸想了想:“我……我还小……不,我应该不会找……”
酒后吐真言,景茸说的也确实是心里话,他说:“我这辈子应该不会结婚。”
“为什么?”
景珩站在原地没有动,景茸却觉得压迫感十足,他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这样的变态,去找女孩子不是坑了人家嘛。”
景茸看到他哥皱起来眉头,半晌,道:“喜欢这个不是变态。”
“是啊……”景茸脸上带着醉意看着他哥,目光却很清醒,他说,“可是我不止喜欢这个,我还喜欢男人。”
总统套房里空气凝固了。
有些话平时觉得难以说出口,可是当说出第一句,后面再开口好像也不是很难。
景茸继续说着:“我喜欢男人,我是同性恋,哥,你说我是不是变态?”
良久,景茸听见他哥说:“不是。”
“A国同性伴侣可以合法领证。”
“是吗?可是,我喜欢的不是普通男人。”景茸目光迷离的看着他哥,语速很慢,“我喜欢的是一个我不能喜欢的人,这可怎么办呀?”
两人对视一阵,景茸咯咯的笑了起来,“哥,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余生我都不会再打扰你了。
景茸左脚迈出套房大门,又被拽着手臂拉回来,景珩道:“你喝醉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景茸扫了一眼套房里面,仰着脸问:“可是只有一张床。”
景珩:“我睡沙发。”
景茸似乎愣了一下,又歪着脑袋看着他哥,表情一派天真:“哥你好奇怪,我们两个大男人,为什么你还要睡沙发?因为我是同性恋吗?”
所以最后两人都睡了床。
总统套房的大床很大,睡两个两百斤的胖子都没问题,他们一人睡一边,互不干涉。
他们盖着同一床被子,中间隔着山川海洋。
景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了他哥这一边,而他哥已经不在了。
他连送机都没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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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景茸:哥你一把年纪……
景珩:你是嫌我老?
景茸:哪能呢?哥你老当益壮!
景珩:……
景茸:哦不不不!是龙虎精神!宝刀未老!
景珩(扯下领带扑过来):我老没老你试试就知道了。
两个小时后。
景茸:嘤~呜…
感谢@泪落无声 的蛋糕和奶茶~
感谢@幼旋 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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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床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两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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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歌从未见过这样执着的求卦者,遭拒数十回后,便索性在她草庐旁安身住下,走到哪里那条清瘦修长的身影都紧紧相随。
那时甫是拂晓,天际被渲染成酒醉似的一片酡红,她提着桶去小镜湖汲水,又见到俊朗的公子白熙遥立于湖畔,蓝色衣袂被吹得飘飘欲仙。
她便站定脚步,看那如神仙般的男子,正俯身用自己的帕子绞了清溪的湖水,小心翼翼地替身畔的女子擦去脸上尘土,又转过身,为她遮住带着习习凉意的晨风。
雨歌瞧得发怔,这样温柔细心的动作,饶是她隐于山间,心如古井多年,也不由为之蓦然一动。
白熙如此坚持不懈,为的是身边这个不能言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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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歌从未见过这样执着的求卦者,遭拒数十回后,便索性在她草庐旁安身住下,走到哪里那条清瘦修长的身影都紧紧相随。
那时甫是拂晓,天际被渲染成酒醉似的一片酡红,她提着桶去小镜湖汲水,又见到俊朗的公子白熙遥立于湖畔,蓝色衣袂被吹得飘飘欲仙。
她便站定脚步,看那如神仙般的男子,正俯身用自己的帕子绞了清溪的湖水,小心翼翼地替身畔的女子擦去脸上尘土,又转过身,为她遮住带着习习凉意的晨风。
雨歌瞧得发怔,这样温柔细心的动作,饶是她隐于山间,心如古井多年,也不由为之蓦然一动。
白熙如此坚持不懈,为的是身边这个不能言笑,不能动弹的姑娘舒兰。
白熙与舒兰的缘份,便如烟波浩渺的湖面般奇异莫测,他初见她时,便已然这般凄惨模样,他却铁了心般,誓要将她救回生天。
他抱着她久经跋涉,有高人指点说这女子是被夺了七魂六魄,空留一具躯壳孤苦无依。
白熙求雨歌指点舒兰散于世间的魂魄所在,他即便走遍天涯海角,都要为她取回。
雨歌轻盈脚步走过两人身畔,如老僧如定般岿然不动,然后眼角余光,却暗暗锁定于舒兰如雪花容上,清水般的脸盘,尖削下巴,应该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人说一见钟情,雨歌实在想不通这个眼都未睁开的美人怎地便让白熙痴迷至此。
身后的白熙继续软语相求,温文尔雅地向她行礼,雨歌素手提起水桶,身轻如燕,待经过他们身畔,脚步轻点,有几滴水花飞溅,如雨钻进尘土。
雨歌知道自己的心乱了。她放下水桶叹口气说好罢,你若不怕辛苦,我便助你将她的魂魄全部找回。
公子白熙千恩万谢,感激的目光灼灼望向清秀的少女雨歌。若非亲见,他也不信这样纯真无邪的女孩便是那个在民间被称为小神仙的算卦人。
雨歌这样有异术的女子,本该安分守己地藏起来不食不间烟火,只是今日为了白熙,无端破了例。
2
舒兰的魂魄是散于天地之间,不比平常的求物寻人,掐指便可算得。雨歌便随着白熙登上了离湖而去的扁舟,她赤足站于船头,遥看天际的寒鸦驮着艳丽的霓裳缓缓而去。
雨歌闭目闻天地之精气,大海扔针般搜寻舒兰的魂魄,东西南北,白熙随着她一路跋山涉水,一厢不忘照顾舒兰,一厢,却也对她关怀备致,温柔体贴。
待至江南,细雨缠绵,他便去江南凭来一辆马车,将舒兰安安稳稳置于车内,小心为她掖好被角,抬头又见只着薄衣的雨歌坐在车外,凝神望着霏霏细雨,便去拿了把绸伞来,替她驱去江南微弱的寒意。
雨歌偏过头,望见白熙俊秀温和的目光,便有些怔忡,她想如白熙这般优秀的男子,若是舒兰醒来,大祇也是会爱上他吧。
心事便有如春花开,又一层层埋起来,岔开话题,她说江南的雾气这样重,不知要何时才能散开。便蹙起眉头,心一意地
舒兰有一魂的下落已有了明确的所在,是在扬州郊外的小林子里,只是他们在郊外守了三四日,仍是雾气氤氲,无从下手。
至最后,雨歌横下心来,将自己纤指咬破,让刺鼻血气冲破虚无飘渺的雾海,果然便亮出一条明路。只是这样的方法,耗尽精血,着实危险。
她转过身看到搂着舒兰的白熙焦急的神情望过来,不由叹了一声,自己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为一个不相干的男子,如此尽心尽力。
却有温热手指捂上自己的伤口,雨歌抬头看走至她身畔的白熙向她轻轻摇头,而后便执利器,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血光瞬时冲开来,将满林子的雾气驱散得干干净净,雨歌看白熙的脸色逐渐苍白,她便伸手扶住他,触及他冰凉指尖,却听他虚弱开口。
麻烦姑娘了。
雨歌知他所想,轻放下他,去林子里将失魂收了来,沿着舒兰的唇放下去,果然倾刻,那佳人的脸色也有些红润起来。
她在旁边冷眼望过去,白熙的神情也有如孩童般,光采四射,喜滋滋地道雨歌姑娘果然是妙手回春。
3
雨歌想舒兰在前世必定是白熙相懦于沫的爱妻,他要救她的心情是如此迫切,不待身体刚好,便又马不停蹄地要向北赶。
只是待舒兰醒来,他们便是相携白头偕老的一对,独留孤零零一个她回到小镜湖。
雨歌便不由心惊,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寂寞冷清的隐士生活,怎地一个白熙,便让她原本应该如枯井般的心池微起波澜。
这是修道人的大忌,然而雨歌,却说服自己这只是自己修炼生涯中的一个考验,她自以为待舒兰醒了之后,她便能走出这个困局。
舒兰第二个魂魄,显示在北方,掩埋在冰天雪地之中,雨歌自幼处于四季如春的小镜湖,又甫从烟雨江南而来,对北地的寒冷难免便有些不适应。
雨雪霏霏像空中撒盐般落下来,穿着大红羽缎袄子的雨歌嘴唇已冻得有些发紫,转过身,看白熙一厢抱着舒兰在雪地里举步维艰,一厢又伸手替舒兰如玉的面颊挥去翩迁如蝶的细雪。
她突然心中郁结,觉得整颗心都冻得麻木了。闭眼想提一口真气,也是不能,便任由着自己的身子缓缓而倒下。
恍惚之中,她便觉有温热的手捂上自己冰冷的脸颊,白熙惶恐的神情映入眼帘。
那时雨歌迷迷糊糊地想,倘若他这种焦虑,只是出自对她一种纯粹的关切,那么她便是就此死了,也没什么。
只是她自然没被寒雪冻死,雨歌醒来时,已是在山下客栈中,白熙温和如玉地站立在床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两个女子。
他向她递上一碗热腾腾的茶水,她缩在被子里,只觉自己便也如在杯盏中煎熬翻腾的细茶叶,愁郁结心。
白熙为了救险些冻僵的她,便拥着她坐了整整一宿,她到现在还能感受他温暖怀抱留下的余热。
只是她转身望见如玉人般躺在她身侧的舒兰,心里便不免惆怅失意,一丝丝蔓延开来。
白熙救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另一个女子,雨歌突然便恨他对她这种别有目的地温存体贴。
她便陡地发起怒来,将茫然不知所措的白熙赶出了内室。
而后又无端伤心起来,佛说两个人相遇便是缘份,只是白熙与舒兰便是旷世奇缘,自己这点微末的心意,就只能当作见不得天日的孽缘。
她便觉得很绝望。
4
这样的一路奔波,舒兰失散的魂魄已找寻得七七八八,白熙怀中的佳人,愈来愈生气勃勃,至最后,便连鼻息也有了。
虽仍是紧紧闭着眼,偶尔在沉睡中,也会露出微笑,两腮便有如桃花开。
牢牢守侯在一畔的白熙也笑若桃花般明媚灿烂,一再对雨歌作揖道谢,感激不尽。
他不知道雨歌并不喜欢他这种道谢。
雨歌对舒兰的妒忌,仿若小小的虫子,在心头慢慢的爬,她害怕有一日小虫子会变成毒蛇猛兽,让自己丧失理智。
便愈发地心烦意乱起来,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希望舒兰快些还生后,两人便离自己愈远愈好,抑或是希望舒兰永远不要醒来,自己便可继续借着名目陪在白熙身畔。
她如此的急躁不安,便愈发理不清头绪,最后只余一脉舒兰的生魂,寻遍天下,仍是不得要领。雨歌怕白熙将自己的小心事看穿,便招呼也不打一声,逃似地回到了小镜湖。
小镜湖是自她有记忆以来便长期修练的所在,只是湖也如心境,重回到湖畔的雨歌已沾染了人间痴嗔杂念,湖水在阳光下也如一朵朵盛开的银花,不安分地波动招摇。
她掬一捧湖水,让银光在自己手心闪烁跳动,只是细细瞧过去,却陡然望见水中有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俏脸,一双凤目,灼灼地盯着自己。
雨歌一惊,向后退了几步,原来舒兰最后一抹游魂,便是藏在自己的小镜湖中。
她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掬湖水,心头转过千万个念头。
是留是弃,胸腔内有如烈火燃烧。她一惊,便知道自己中了心魔。
艰难呼吸中,却看舒兰一双风光旖旎的眼,俏生生望着自己,唇边泛起一丝讥讽笑意。
她说,雨歌,你原来也有今日,我倒要看你,是如何走出我当日的困局。
她的脑中便轰然作响,重重回忆,如拔云见雾般,一缕缕清晰明朗起来。
5
其实在最起初,被妒忌蒙了心智的,不是雨歌,而是巫女舒兰。舒兰与白熙,是自幼隐于山间的修道人,青梅竹马地长大,在舒兰的心里,白熙早便是要伴她终老一生的人。
只是白熙却偶然救了失足坠崖的少女雨歌,两厢有了情意,竟为她动了凡心,心甘情愿地出了山,赴足红尘浊世。
舒兰想不明白平凡无奇的雨歌到底是为何打动了白熙的心。她修炼多年的心境,至此被打破,她索性便紧紧跟随,硬生生插在相爱的两人中间。
只是她向师兄表露的爱意,到底迟了一步,白熙对雨歌的爱意,坚不可摧,凭她用尽手段,仍是被冷言所拒。
至她心灰意冷想返回深山之时,雨歌所在的村落,却遭受了瘟疫感染,雨歌生命危在旦夕,任是白熙倾尽全力而救,仍是命悬一丝。
舒兰在那时,突地便有了主意。白熙对雨歌的爱,能生死相随,她对白熙的爱,便能牺牲自己。
她用尽自己全力,救得雨歌一命,只是自己到底修为不够,运功之际,走火入魔,从此魂魄散飞,空留一具躯壳。
只是舒兰不后悔。
她人虽湮灭,却终于在白熙和雨歌间留下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白熙对舒兰的愧疚,日复一日,雨歌到底也是凡人,有时陡然吃起舒兰的醋来。
两人不可避免地便争执吵架。
舒兰用自己的方式向白熙证明,他与雨歌的一见钟情,其实完全就不可靠。他们这种脆弱的爱情,经不得风雨。
她用自己的生命,来宣告白熙和雨歌爱情的破灭。
6
说起来,这已是上辈子的前尘往事。
白熙与雨歌,已转世轮回,只是这一世,却换了身份。白熙是个凡人,雨歌却一心修道。
然后,偏偏又相遇。
照例又隔着一个舒兰,三人前世未结的恩怨,这一世,也应当有个了断。
舒兰的生魂在小镜湖中巧笑嫣然,她说雨歌,你也终于尝到我当初的痛苦。
舒兰说白熙对雨歌的爱,无非便是有救命之恩而引起,这样的场景,若是她先一步遇到。白熙自然也会爱上她。
果然白熙对如行尸走肉般的女子舒兰,生了怜爱之心,一心一意地要让她还阳。
雨歌在心魔中,不可自拔,她捧着那掬舒兰的生魂,只觉自己的妒忌,如针般将自己的灵魂刺得千疮百孔,妒忌是个劫,舒兰逃不过,雨歌也逃不过。
最终,便要看她如何化解。
待白熙赶至小镜湖,雨歌早已在湖畔相侯,着一袭白衣,如仙子般幽幽而立,唇畔便含一丝笑。
她望着白熙怀中抱的舒兰,长长睫毛如扇般埋住她们两人才知的心事。这一局,舒兰是赢定了。
只是雨歌,便如浴火凤凰,早已逃离了困境,她在白熙未来之时,便在心魔中,对舒兰的生魂说,只要白熙快乐,他爱我,或者爱你。
都是一样的。
心结了了,心境便平静若水,雨歌将舒兰的最后一抹生魂,就着湖水,灌入她的口中。镇定自若地看白熙怀中佳人睁开一双凤目,俏生生望向俊朗温和的公子。
雨歌退后几步,便欲走开,不防被白熙一把拉住,她瞠然而站,转身瞧见他眼中坚定而热情的目光。
白熙紧紧拉着她的手,犹如一对生死相依的夫妻,温文尔雅地对舒兰道,你救活了,便总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他说,雨歌,我们回去罢。
生还过来的巫女舒兰,心头有如雷轰。
7
小镜湖的湖水,轻泛涟漪,渐渐荡漾开来,有如湖畔三人纠缠不清的前尘往事。
舒兰魂魄归了位,便连白熙也记起所有。他与雨歌,十指紧扣,再也不肯分离。
舒兰只觉五味交杂,全身血液奔腾翻滚,她自以为聪明,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她自以为是的牺牲,换来的,仅仅是白熙的报恩而已。
与情爱,完全没有关系。
白熙这一世,如此执着地要救她还阳,只为了还尽恩情,好对妻子雨歌有个交待。
如今还清了,白熙与雨歌之间,便如澄清的湖水,再没有隔阂,恩恩怨怨尽逝。
说到底,她只是个外人。
舒兰不可自制地愤怒起来,她如疯妇般,扑向雨歌,她说你到底有什么好,你难道就比我更爱白熙吗?
我能为他抛弃生命,你可不可以?
白熙伸出手,阻止她的纠缠,却不料三人同时跌入小镜湖中,湖水诡谲地翻腾,仿若倾刻间便要将三人吞灭。
小镜湖是个修炼之所,经不得红尘间男女情爱的沾染,便如江海涨潮般,卷起千堆雪,千军万马般奔腾而来。
舒兰只觉自己的身子,渐渐向下沉坠,她拉着雨歌衣裳的手,也渐渐松开来,恍惚中,只看到白熙仍是紧紧搂着雨歌的身子,有若两朵百合般,坠落向湖底。
她便不可自制的悲哀,她想她这般费尽心机地争夺,到底又有什么意义。
哪怕到了这一世的生命关头,仍是她输了。
她闭上眼,心灰意冷,却不防被一股力量又往上顶去。
舒兰在水中,看到雨歌倾尽了全身的修为,推着她和白熙往岸边游。
现在的白熙和刚恢复了魂魄的舒兰倒是两个凡人,能救他们性命的只有雨歌。
舒兰呛了一口水,她察觉雨歌的素手,已渐渐没了气力。
她只望见雨歌在水中如花儿一般向她绽出微笑。
雨歌说,舒兰,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让白熙忘了我。
8
三个月后。
小镜湖畔,依旧烟波浩渺,溟溟蒙蒙,浓处似酒,淡处便如梦。照例有一少女着一袭素衣,提着两只木桶去汲水。
却听得传来一声温文尔雅的声音。
姑娘,麻烦你了。
舒兰回过头,一双凤目波光闪烁,向阳光下的俊秀男子淡然微笑。她说,白熙公子今日来得这么早,快去看看你的妻子罢。
白熙向她作了一揖,十分地感激。他的妻子雨歌因患了未治之症,幸得隐居小镜湖的巫女舒兰所救,保住一命,只是要能清醒,大祇还要加以时日。
白熙的记忆,只停留在与妻子雨歌的浓情蜜意中,对舒兰也只是初识,只是,他眯起眼再匆匆望了一眼,心下也不免嘀咕。
这女子,总似是哪里见过。
舒兰提着水桶,轻盈走向自己的草庐,她想起曾在这里住过许久时日的另一个女子,不胜唏嘘。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输给了雨歌哪里。白熙眼中的爱情,终贞不二,舒兰的爱情,可以为对方牺牲生命,而雨歌,只要白熙幸福。
雨歌对舒兰说,若我死了,你便让他忘了我罢,你替我好好地照顾他。
雨歌知道舒兰同样深爱着白熙。
只是到了最后,舒兰却用她恢复的法力,将白熙对自己的记忆全部封存。让他永远记得只有一个他深爱的妻子,唤作雨歌。
舒兰想,这世上,大概也只有雨歌才配让白熙深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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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之路(总)
听闻历史上的西凉古国,有一位传奇的女皇,她的一生虽然坎坷,倒也不失为一个传奇。
幼时她便是震惊天下的天才女童,甚至有算命的说,她是天命凰女,但众人也只是一笑而过了,
到了及笄之时,更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是西凉无数少年郎的梦中情人。
但在一次皇宫宴会,她被老皇帝赐婚给了太子,这太子虽有那储君之名,却没有那智商。
他胸无大志,愚钝无比,当众人都以为这女子的一生注定如此平凡了。
转机出现了。
太子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通宵天下事的军师,那军师极为厉害,在太子背后指点。
在朝堂上太子处处顺心,而原来对太子不看好的朝臣也是对他赞誉有加。
加上那皇帝的宠爱,军师的扶持,更有太子妃...
听闻历史上的西凉古国,有一位传奇的女皇,她的一生虽然坎坷,倒也不失为一个传奇。
幼时她便是震惊天下的天才女童,甚至有算命的说,她是天命凰女,但众人也只是一笑而过了,
到了及笄之时,更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是西凉无数少年郎的梦中情人。
但在一次皇宫宴会,她被老皇帝赐婚给了太子,这太子虽有那储君之名,却没有那智商。
他胸无大志,愚钝无比,当众人都以为这女子的一生注定如此平凡了。
转机出现了。
太子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通宵天下事的军师,那军师极为厉害,在太子背后指点。
在朝堂上太子处处顺心,而原来对太子不看好的朝臣也是对他赞誉有加。
加上那皇帝的宠爱,军师的扶持,更有太子妃身后将军府的支持,皇帝之位无疑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而太子妃也就是那女子也就是板上钉钉的皇后娘娘了。
有那位军师的扶持,在太子继位的几年后,那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
但几年后这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皇帝越来越昏庸,军师也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皇帝认为那位军师管他管的太多了,烦了还是因为那位军师认为皇帝太过愚钝,烦了,没人知道。
而皇帝因为没有军师的扶持越来越昏庸。
皇帝不理朝政,挥霍国库,酒池肉林,好不快活,但天下大乱,明王造反,战乱纷飞,民不聊生,民众对皇帝是失望透顶。
终于,明王将皇帝刺杀了。
大将军抓到了刺杀亲哥哥的明王,皇帝虽然妃子无数,但只有皇后娘娘的一个儿子。
皇后娘娘的儿子继位,但因皇储年纪太小,皇后娘娘独自挑起了治理国家的大梁,平定判乱,调整政策。
国家也越来越好,人民安居乐业,争相传颂着皇后娘娘的丰功伟绩。
皇储终于到了弱冠之年。皇后娘娘不像其他人一样抓到了权利的滋味就不想放手,她很快将权利给了皇储,安居后宫。
而皇储并没有继承皇后娘娘的聪明才智。
十分愚钝,朝臣们眼看着国家要变成皇后娘娘没有接手时的样子,迫不得已去请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善良,就答应了下来。
皇后娘娘其实也没有想过称女皇什么,但是后来也是被群众推了上去。
而真的是这样吗?
不不不不!我是那个皇储,因为所谓愚钝丢了皇位的皇储?
这个女人压根不是这样!
请听一些人的见解。
第四十六章 事情暴露
黎亲王白了韩言希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儿子:“湛儿,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哎呀,湛儿刚刚怕爹爹会生气,会嫌湛儿顽皮所以湛儿便没敢说,爹爹,湛儿以后不会这样了。”
湛儿一脸乖巧讨好的看着自家爹爹,黎亲王皱了皱眉,这看似一切合情合理呢,可是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正在其他几人都暗自庆幸的时候,湛儿的怀中突然钻出来了一只貂儿,只见这只貂儿一身色彩斑斓的胭脂,而且嘴里还叼着一样东西。
这只貂儿自湛儿怀中出来之后,便是直接蹦到了黎亲王的怀中,黎亲王正想嫌弃的将它挥开的时候,貂儿却是张嘴松开了嘴里的东西,然后直接逃开了。
黎亲王嫌弃的用手捏起了貂儿丢下的东西,正想直接扔掉却突然发现这是一只女子的......
黎亲王白了韩言希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儿子:“湛儿,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哎呀,湛儿刚刚怕爹爹会生气,会嫌湛儿顽皮所以湛儿便没敢说,爹爹,湛儿以后不会这样了。”
湛儿一脸乖巧讨好的看着自家爹爹,黎亲王皱了皱眉,这看似一切合情合理呢,可是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正在其他几人都暗自庆幸的时候,湛儿的怀中突然钻出来了一只貂儿,只见这只貂儿一身色彩斑斓的胭脂,而且嘴里还叼着一样东西。
这只貂儿自湛儿怀中出来之后,便是直接蹦到了黎亲王的怀中,黎亲王正想嫌弃的将它挥开的时候,貂儿却是张嘴松开了嘴里的东西,然后直接逃开了。
黎亲王嫌弃的用手捏起了貂儿丢下的东西,正想直接扔掉却突然发现这是一只女子的袜子,上面还绣着“汐月”二字。
“孟文湛,你给本王老实的交代你们去了何处,敢撒一句谎非家法处置不可。”
他虽然从不去那些烟花之地,但是这京城第一名妓汐月的名字他还是听说过的。
“爹爹,湛儿刚刚不是告诉爹爹了吗?”
其他几人听到王爷的话皆是心中一惊,完了,怕是瞒不住了啊,怎么办呢?只是还没等他们想到办法,湛儿便是什么也不懂的开了口。
“墨尘,去把家法刑凳绳子都给本王取来。”看着那几人惊慌的样子他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这小混账东西还敢撒谎。
“王爷,王爷息怒……”墨尘连忙出声要为湛儿求情,那家法可不是好挨的啊。
“好,行,你们俩本王是使唤不了了,你们去另寻主子去吧。”黎亲王说着便是来到书房外,“去给本王将家法取来,本王倒要看看这墨羽卫中还有谁敢目无主上的,本王这还没死呢,就都这么着急了么?”
房中的墨尘一听这话便是连忙的起身去取家法去了,湛儿看着咬了咬唇,双手不安的抓着衣服。
待看到墨尘手里拿着檀木板子进来的时候,湛儿的眼里便是湿润了,再看着那刑凳上放着的绳子,他更是心跳的厉害了。
他不用去猜也知道那绳子是干什么用的啊,今日身后是又要难逃重责了,那熟悉的板子,皇伯伯那次打的还记忆犹新呢,呜呜呜……
韩言希看着瑟缩的湛儿,又看着一脸怒气走进来的王爷,连忙跪在王爷面前:“是我带湛儿去的,也是我让他撒谎瞒着你的,你要打就打我一个人好了。”
“怎么,韩少主是要告诉本王,本王的世子听您韩少主的而不听本王的么,韩少主是在讽刺本王教子无方么?”
黎亲王目光极冷声音更是深寒,湛儿看着便是不由的打了个寒颤,连忙跪下哭着道:“爹爹,湛儿知道错了,湛儿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墨尘墨骁把世子给本王绑刑凳上去。”
墨尘和墨骁此时就是再心疼世子也不敢再违逆王爷了,连忙便是向着湛儿走来,湛儿一时便是吓的抓着爹爹的衣摆。
“爹爹,不要,湛儿真的知道错了,湛儿只是想娘亲了,湛儿只是想要娘亲……”
“孟文湛你说什么?”黎亲王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是出问题了。
房中的另外三人也是被湛儿这句话给惊的不轻,世子啊,您可真敢说啊,这逛花楼就逛了吧,居然说是去给王爷找媳妇去的?这还拿着她们跟王妃相比呢,找死啊……
黎亲王直接拿过檀木板子:“孟文湛,本王打死你个畜生。”
墨骁和墨尘看着心里一惊,连忙上前挡在了湛儿的前面,韩言希更是连忙抓住了黎亲王的手臂。
“韩言希你给本王让开,本王管教自己的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王爷这是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么,什么好友,什么当做亲弟弟都是假的,这才是王爷心里所想的吧。”韩言希双目微红的看着黎亲王。
“你什么意思?”黎亲王被韩言希弄的一头雾水。
“王爷口口声声的说会把言希当做亲弟弟,可是言希在王爷心里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个外人罢了,说推开就推开了,什么回去娶媳妇,都是借口。”
“韩少主您误会王爷了,王爷他……”墨尘看着王爷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韩少主,他便心疼了,韩少主您就别再来伤王爷的心了。
“你闭嘴,我给你们王爷说话没你们插嘴的份。娶媳妇娶媳妇,你不知道我心中所想的么,除了你给我选的,别人选的再好我都不要。”
“韩少主,其实王爷早就为您……”墨尘实在是替他们王爷叫屈呢。
“你闭嘴,让他说,让他把他心里憋着的怨言都说出来,说啊,本王听着呢。”黎亲王将手中的板子一扔便直盯着韩言希。
湛儿在旁看着轻轻的吐了口气,韩叔叔你真仗义,好样的。
“说就说,你自己问问你自己,你可真的把我当做亲弟弟对待了?你对我的那些好都是隔着距离的,我不稀罕这些在王府中的特殊待遇,我就想做你的亲人,亲人亲弟弟你明白吗?”
“还有娶媳妇之事,我只要你选的,你就是给我选个八十的老妇我也要,哪怕他是个男的我也愿意。”
“韩言希,反了你了是吧,还只要本王选的还八十的你也要,还什么男的你都要,你咋不说你还想要本王呢?”
“求之不得呢。”
“韩言希我打死你个混蛋。”黎亲王说着便又是去拿板子去了。
“就是被你打死我也乐意,反正我就赖着你了,我就要做你的亲人,我就要你把我也当亲人,像湛儿一样重要的亲人。”
墨骁和墨尘傻眼的看着韩言希,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跟他们世子吃醋呢?
湛儿也是一脸迷蒙,这还有人跟我抢着挨揍的?
“要做我的亲人,嫌我不把你当做亲弟弟,就是被我打死也乐意,是的吧?”黎亲王觉得自己脑子都要抽抽了。
“是的。”韩言希一派傲娇的看着黎亲王。
“不后悔?”
“绝不后悔。”
“好,很好,特别好,要做我孟羽黎的亲人,要做我孟羽黎的亲弟弟是吧,行,满足你,我现在就让你知道知道我孟家是如何教导弟弟的。”
我以为我被羞辱,仅仅是因为我胖……
【晴川阁】官方旗下账号,发布所有故事均拥有作者正规授权
一
其实在十六岁之前,我一直觉得身为女孩子胖一点没什么不好,胖姑娘健康壮实,肉嘟嘟的圆脸看上去才可爱。虽然我这身材已经不是胖一点的问题了。尤其是和小姐紫晴一起出门的时候,旁人目光从她婀娜多姿的细腰移到又壮又实的我身上时,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一个鸡蛋。
“紫晴小姐,你简直就象带了一座山出来。”
我笑嘻嘻地走上前,如抓着小鸡般将这种嘴巴贱的人倒拎起来,轻轻地晃了下,对方立即面如土色,哭爹喊娘地说尽了好话。
我这才满意地放下他,陪着嫣然一笑的小姐走远去了。紫晴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小姐,可是她有时看到我那身都快将石榴裙撑破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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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其实在十六岁之前,我一直觉得身为女孩子胖一点没什么不好,胖姑娘健康壮实,肉嘟嘟的圆脸看上去才可爱。虽然我这身材已经不是胖一点的问题了。尤其是和小姐紫晴一起出门的时候,旁人目光从她婀娜多姿的细腰移到又壮又实的我身上时,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一个鸡蛋。
“紫晴小姐,你简直就象带了一座山出来。”
我笑嘻嘻地走上前,如抓着小鸡般将这种嘴巴贱的人倒拎起来,轻轻地晃了下,对方立即面如土色,哭爹喊娘地说尽了好话。
我这才满意地放下他,陪着嫣然一笑的小姐走远去了。紫晴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小姐,可是她有时看到我那身都快将石榴裙撑破的肥肉,也总是要愁眉轻蹙说:“飞琳,你再胖下去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
于是到了最后每次都变成我来安慰她。我说嫁不了人我就一辈子留在沈府,沈府是个好地方,小姐丫头们为了苗条个个吃饭时都只尝一筷两筷就完事了。剩下这么多可口的饭菜,最后都进我一个人的肚子里。
一想起来,我就感觉后半辈子的生活真是幸福极了。
紫晴不可思议地瞪着我,摇摇头说,真是志不同不相与谋。
紫晴的志在于给自己找一个好归宿,这个良人最好要是相貌好、出身好、才情好的三好男子,比如于尚书家的独子于云逸。
于云逸简直是神一般的人物,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美男子,便连当今天子都对他的聪慧和美貌赞不绝口。
当然这样完美无暇的人并不好亲近,据说于公子性情孤傲,不喜和俗人多言语。不过象他这样优秀的人,就是骄傲些也是正常的。
紫晴这样和我说的时候,她正在布料店挑选上好的绸缎作新衣,而我就将店老板拉到旁边悄声问有没有做轿帘的次货料子,我身大体肥,若是拿一般的布来作衣裳,费的银子可是要心疼死我的。
那时布料店里挤满了人,三日后是于尚书告老返乡的日子,秋月镇将会以盛大的规模来迎接这个三朝元老。而镇上的少女们也将以盛大的规模来迎接平日里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于公子。
店内的窈窕少女们正在相互攀比着细腰瘦胳膊,时下以瘦为美,汉时飞燕之风大为盛行。我这种怪物级别的胖姑娘,只能暂时退出去,以免将本就拥挤不堪的空间再多占一大块地方。
刚走出门口时,里长突然风风火火跑过来象发现块宝贝似地两眼发光盯着我,他说:“听闻飞琳姑娘擅长音律,力大无穷,又热心助人,肯定会帮我一个忙的是吧。”
我怔怔地点头答应了,虽然后来知道他将我夸得这样好听不过是因为三日后的迎接仪式上敲大鼓的队伍里少了一个人选。他跑遍了整个秋月镇,最后就将希望放到了我这个换上男装后雌雄莫辨的大胖墩身上。
二
三日之后,秋月镇上人满为患,我混在一堆壮实的小伙子中和他们同样的窄袖短衣,手持系着红丝带的鼓槌将大鼓敲得咚咚作响。
远远地看过去,满沈府的丫头们居然没一个认出我来,又或许,她们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投在我的身上。
我抹了把满脸的淋漓大汗,看到于尚书的八抬大轿正威风凛凛地迎面而来,于家敞开的大门里缓缓走出一个一身锦衣如谪仙下凡般的美男子。
原本叽叽叽喳喳的围观人群立即更为沸腾,不知有哪个少女尖叫一声:“云逸公子出来了。”
一呼百应,这些疯狂的女孩子们如野兔子般撒腿向尚府跑去。官轿刚落定才往外踏了一步的于尚书大惊失色,以为是平民暴动,一厢喊着有刺客一厢又钻进了轿中。
场面一度失控。我放眼望去,看到小姐紫晴正在人群中奋勇挣扎,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看着就要在拥挤不堪的队伍中窒息过去。
我忙将鼓槌一扔,用我强大的体形优势硬生生将人群隔开一条道,用气震山河的声音大喝一声:“你们是疯了不成!”
复又低头与睁开眼的小姐细细说话,耳畔却传来强烈的抽气声,我抬起头,眼前似有一道如天上月海里珠的夺目光芒缓缓出现。
那个湛然若神,清俊飘逸的美男子于墨正张着一双夺人心魄的丹凤眼静静望我,一开口便是干干净净的声音。
“原来是你啊,姑娘。”
他如此近距离地和我们说话,我怀中的紫晴已幸福得晕了过去,而我却只感到芒背如刺,所有的目光全随着他的话语移到了女扮男装的我身上。
女扮男装这种事,若是放在娇俏清秀的紫晴身上,被旁的男子发现后,发出的都是又惊又喜的声音:“天呀,原来她竟是个女子。”
而发生在我身上,围观的男子发出的却是另一种又惊又恐的声音:“天呀,原来她竟是个女子!”
从来都不以胖为耻的我,骤然就生出一种欲夺路而逃的冲动。
却不防被他一把拉住,我回过头,看到于云逸俊美的脸庞微笑若绽开的玫瑰,却透着带刺般地淡淡忧伤。
但是这样一个自身条件好到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的家伙,到底还有什么好忧伤的?
三日之后的沈府骤然就变得无比热闹起来。镇上一拔拔的女孩子们认定了我和于云逸熟稔,天天上门来和我搭讪认亲戚结交姐妹,巴望着我能替她们牵线搭桥。
更何况于尚书为这盆火又浇了层油,他想在秋月镇达选一个和适的女孩子作儿媳妇。只是嫁娶虽是父母媒妁之言,却还是要听从云逸本人的意思。
于公子也着实是阴损,他选妻宛如皇帝选妃。是隔着一道门,他在里面奏一曲新作的曲子,然后就让只听一遍的姑娘照曲弹出来。
我陪着小姐随其它姑娘们一字坐开,看她们在袅袅的熏香里竖着两耳听完曲子,脸色有的发青有的发白有的发红。我微微一笑,附在紫晴的耳边窃窃私语。
我对音乐向来就有过人天赋,小姐紫晴在我指点下,弹得虽不是十分熟稔到位,却也已是在其它杂七杂八的琴音中鹤立鸡群。
有两个衣着干净整齐的焚香童子走过来,恭恭敬敬地向紫晴行礼:“请沈小姐留下,其它姑娘可以先回去了。”
在诸多妒忌的目光中,紫晴喜滋滋地跟他们去了大厅,因只关照她一人前去,我只能傻乎乎地抱着琴满园子溜达。直至走到迂回曲折的长廊,隐隐看到一帘幽兰花架后有个清瘦飘逸的人影。
细碎的阳光将他那张绝世美貌的脸映得如雪般白。于家公子在花香鸟语中对我淡然一笑。
“若不是用这法子,你大概是再不肯来听我弹琴了。”
三
这个美得象狐狸精也狡诈得象狐狸精的于云逸,我想若是他的那些爱慕者得知他心里根本没有娶妻的打算,不知是否会气得将他这层狐狸皮都给掀了。
整个秋月镇只有我对他这个美男子避之不及。
便是我最亲密的姐妹沈紫晴都不知道,我有个从未谋面的知音,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和他便隔着一湖碧水,他端坐弹琴,我替他纠正音色,品读新曲,十分地和谐。
可是这个人,是五大三粗的屠户也好,是猥琐矮小的卖烧饼郎也罢,为什么偏要是完美无缺的于云逸?
“你是家破了还是国亡了?琴音活象哭丧似的。”这是他露出真身后,所得到的最恶毒的评语。
他如花般明艳的脸庞上,只泛出宽容一笑:“一曲易成,知音难求。飞琳姑娘,我就知道满天下唯有你能听懂。”
于云逸适才的曲子听似清高孤僻,实则暗藏着一种犹如荆轲易水告别、虞姬垓下自刎的苍凉和悲壮。我不解这样一个锦衣玉食万人爱慕的名门公子,为何会有这样很不得体的心境。
抬起头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十分恳切地望着我:“飞琳,你是否肯进府来听我弹曲呢?若是不愿和我见面,哪怕是隔着门和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温暖的春风徐徐地将他这番话吹进我的心里。当一个举世无双的美男子用他足以销金融玉的目光看过来时,谁又能忍心去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自此我开始正大光明地出入于府,虽然每次去都是打着陪同小姐听曲的名头。
我不得不说于云逸这个绝色,在青天白日下坐在湖心亭中对飞瀑弹琴的画面,那真的是极美的。
这种美炫丽到不光紫晴早已意乱神迷,便是我这个一心在品他琴音的,也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他弹的是三月美景,鸟语莺啼,微风吹皱春水,惊起鸳鸯一对。我品读到这里的时候,忽然便想,若是这鸯胖得跟大头鸭似的,不知这鸳是否会介意呢?
正捧着个双下巴胡思乱想际,忽然琴声嘎然而止。于云逸那双清洌无华的眸子正嗔嗔地望着我,仿若一眼就要望到我心里。我大吃一惊,站起来抓起石桌上的一大盘糕点便飞也似地跑。
转身际看到紫晴稍稍蹙起了眉头,两道目光逐渐变得黝暗。她和我自小玩到大,最知悉我的性情特点。我七岁时暗恋烧得一手好菜的张厨子时,也曾这样慌慌张张地吞掉了一打芝麻豆沙包子。
湍急的飞瀑坠落碧潭,将整一片清新的绿悉数打破。我在假山下一路狂奔,差点被拼命塞进嘴里的芙蓉糕噎死的时候,突然看到两个身着华衣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我那时的脸色定然涨得和猪肝似的,因为我分明看到于尚书正对着我蹙眉摇头,末了却叹了口气,向一畔的尚书夫人道:“云逸一心喜欢这样的货色,那也就由着他罢。”
我没有时间去计较货色这种极贬意的词,只感到心里象有只蠢蠢欲动的小虫子,正在破茧而出,展翅为蝶。虽然我明知相知不等于相爱,可是倘若于云逸真的喜欢上我,我想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我昏昏沉沉地向尚书夫妇行了礼,等他们走后只觉自己已快幸福地飞上了天。蓦然身后有人唤我的名字。
“古飞琳。”我回过头,一个爽脆利落的巴掌打上我的脸,我却不觉得疼,因为脸上的肉实在太厚,紫晴那只瘦弱纤细的手,都几乎陷了进去抽不出来。
我蠕动着肥嘟嘟的唇,想向她说几句歉疚的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巴巴地看着她极愤怒地抽身而去。
“你长这副样子,居然也敢对于公子有非分之想!”
我瞬间如一团面粉,被太阳照得都有些瘫软融化了。
四
后来我想爱情这玩意真是害人不浅的恶魔。
它让一直如姐姐般温柔体贴的紫晴将埋在心里十几年对我的鄙视倾泻而出。也让我这个对爱情向来不抱任何想法的胖姑娘也红鸾情动,春心荡漾了起来。
事到如今,不管是我还是紫晴都再也不回不到当初了。
沈府将我这个喧宾夺主的丫头赶出了门,我在秋月镇上垂头丧气地走进唯一的大客栈里暂且落脚,满眼看去,都是嘲弄的目光和窃窃的讥笑之声。
我怕坐垮了客栈里细扁担似的长凳,一屁股坐在楼梯口的台阶上,象尊神像般堵住了大半个通道。店小二本来想让我挪一下地,看到我壮实的身材和极郁闷的目光时,所有的话都咽进了嘴里。
我托着腮对着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发怔,想着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忽然客栈门口停下了一乘六匹马拉的华丽马车,尚书府的管家率着一众仆人目不斜视地走向我。
规规矩矩向我行了个礼道:“请飞琳姑娘移驾至尚书府,公子已在恭侯。”
整个客栈的讥笑声立即在瞬时自动转换为抽气声,我扛着大包的行李傻傻地随他们走至门口,看着为我而特意准备的硕大马车和六匹健壮骠肥的骏马,有一种身在云里雾里的感觉。
我渺茫地问他:“你们是要请我去做丫头吗?”
管家唇畔露出一丝客客气气的微笑:“是请姑娘暂住一段时日,三月后老爷便着手安排姑娘和公子的婚事。”
婚事这两个字就如平地起了一声巨雷,不仅将我打得当场傻在原地,就是整个客栈的人都如僵住的傀儡般,刹时间都失去了行动力。
倾刻过后,大堂内所有的客人都如箭一般迅速地跑回了家,将这个震天消息传得满镇皆知,并苦口婆心地劝妹妹劝侄女劝女儿劝各个认识的少女,从此后一定要拼命吃饭,吃成胖猪吃成水桶吃成山越胖越好。
谁叫现在的贵公子,原来是如此重口味呢?
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我在尚书府荷塘边独自发傻。现在是初春,荷塘里只有大片大片墨绿的荷叶,月光下绿色微动,于云逸清矍高贵的身影缓缓地向这里移过来。
我将目光收回去,倚着柳树就如之前和他从未谋面时隔湖说话的姿势。我抬头望着天上渐渐被乌云吞没的朦胧月光,轻声问他:“请你老实告诉我,你刚见到我的模样时,有没有失望过?”
一池莲叶随风摇曳,有轻微的笑声愈来愈近:“我要的是知音人,不是一副好皮囊,不过不瞒你,震惊倒的确是有的。”
我闷声哼了一下,复又听他问我:“那么飞琳,你心目中的良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我眼睛里有些氤氲之气浮出,从小长这么大,身边所有人提到嫁人这个话题似乎是只要有人要我就谢天谢地了。只有于云逸,他会问我,你想要嫁什么样的人?
我想要什么样的夫君呢?七岁的时候我想嫁给沈府的张厨子因为巴望着能吃一辈子的免费饭菜,而到了十六岁的时候,就什么念头都没有了,这个人可以长得不好看,也可以没什么钱,但一定要对我好,知我懂我。
到了我耄耋年迈的时候,身畔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夫君,相互搀扶,白头偕老。
当我将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他沉默了好久,那轻轻迈向我的细碎脚步声陡然地就转了
【赠礼“糖果”以上(包括糖果)即可解锁全文结局~】
【原创】江北的自杀直播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美妆,测评,剪辑,好,好,全是些无聊的东西。
我打了个哈欠。
“您关注的【江北君】正在直播~”
正打算退出页面的时候,APP见缝插针地推送了一条消息。
我挑挑眉毛,点进去。
直播的界面是一片灿金的天,从环境上看过去是哪栋楼的天台。
“好~那么今天的自杀直播!开始啦!”女孩拍拍手,对着屏幕咧开嘴,眨巴眨巴眼睛。
“自杀直播……啊……”我抽了口气,舔舔口腔上方多出的那颗牙齿。
想起来了。
关注她本来是次偶然。
那天我习惯性地缩在被窝里看手机,手指不断下拉,刷新着界面。
“咦——都是些无聊的烂梗。......
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美妆,测评,剪辑,好,好,全是些无聊的东西。
我打了个哈欠。
“您关注的【江北君】正在直播~”
正打算退出页面的时候,APP见缝插针地推送了一条消息。
我挑挑眉毛,点进去。
直播的界面是一片灿金的天,从环境上看过去是哪栋楼的天台。
“好~那么今天的自杀直播!开始啦!”女孩拍拍手,对着屏幕咧开嘴,眨巴眨巴眼睛。
“自杀直播……啊……”我抽了口气,舔舔口腔上方多出的那颗牙齿。
想起来了。
关注她本来是次偶然。
那天我习惯性地缩在被窝里看手机,手指不断下拉,刷新着界面。
“咦——都是些无聊的烂梗。”我抖抖脚,搔了搔鼻子。
我噘着嘴接着浏览推送的内容。
“奥哟~”正准备下拉的手指顿住,我的目光停留在界面上小小的一角。
封面看上去黑乎乎一片,但是标题却很劲爆。
“江北的深夜自杀电台”,名字确实是记不太清了,但估摸着就是么个意思。
我点进去。
屏幕中只有一团刺眼的白光,还有扎破鼓膜的摩擦声。主视角旋即飞了出去,掠过惨淡的星空,然后哒一声坠地。
“你怎么回事?长没长眼睛?!小畜生!”
有人远远地咒骂。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人赔笑。声音听起来蛮近的,应该是主播。
随后屏幕的视角天旋地转,最后在正中央出现了一张满是擦伤的脸。
左眼下方满是淤血,一看就知道这下撞得不清。
“好啦,这次自杀也没能成功!那么!我们下周三再见!”女孩颇为愉快地道了别,然后下播。
真他娘的刺激。我吹了声口哨,点下关注。
从此以后她的每次直播我都从头看到尾,直播内容也都是一成不变的自杀,方式诸如上吊,割腕,溺水等等等等,五花八门。
她每次动作前都会犹豫好久,一句“真的可以吗这样?”在她嘴里来来回回反复嚼了数遍。
到这时候就该我们动作了。
“别怂啊,去做啊!”
我率先表态。
“死了就轻松了。”
“一了百了!”
“快乐!”
不知道哪里来的路人偶尔会在直播间弱弱地飘出一句:
“请不要这样做。”
蝼蚁的声音很快就被“快做!”的海浪吹散了。
我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光沉了下去,从希望到失望,最后是决绝。
但是她下刀的时候还是会颤抖。
她其实拿了把很锋利的解剖刀,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割破皮肉,轻而易举地露出皮脂层。
她却只是轻轻地用刀刃擦过皮肤,然后机械地重复数次,直到殷红的刀痕布满整条大腿。
这表现倒是没有一点想死的决心啊。我撇撇嘴。
今天是她第一次在白天直播。
“大家下午好啊!今天,不出意外的话。”她摘下直播中从未摘过的口罩,对着屏幕比了个剪刀手。
“是我最后一次直播哦!”
“哇,终于决定了吗?”
“完成这一次就能找到真正的快乐了!”
“快点快点!”
“祝你幸福!”
评论里一片敲锣打鼓。
她一条一条读着评论,但是没有回复。
直播间里有人开始刷礼物,她没理,接着一条一条地读着评论。
我妈在屋外喊我吃晚饭。我应了一声,将手机放在支架上,让直播自己进行,然后起身去吃晚饭。
半个小时后我回来了。
直播还在继续
她还是在一条一条的读评论。
我看了看直播的进度条。直播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然后主角此刻还是安安稳稳地蹲在天台上读评论。
啥呀。
“你到底跳不跳?”
有人憋不住了。
弹幕很快跟上了队形。
“快点啊磨叽死了!”
“快跳吧我还等着吃饭呢!”
“所以你到底死不死?”
“不会是诓人的吧,假死骗热度?”
她哽住了。
她站起身,放好手机,将角度调整到可以看清天台的位置,然后站在镜头里,对着屏幕深深鞠了一躬。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那么今天,”她抬起头来,微笑。
“一切就结束啦!”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下巴上挂着一滴泪珠。
她深吸一口气,踏上天台的边沿,然后向后深深仰下去。
整个直播间里全是她的尖叫。
随后直播间被查封了。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丢开手机,起身去客厅看电影。
深夜我在微博闲逛,不小心点到了热搜榜。
她的新闻已经成了爆点热搜,热度居高不下。
我点进超话,打开置顶的一篇,一滑到底。
评论区里一篇唏嘘。
“啧。”我皱眉。
她刚开始的时候也没见你们拦着,早干嘛去了。
我活动了一下拇指,开始打字:
“太可惜了,我曾经在直播间里鼓励过她的……”
十二秒后我收到了回复:
“你真善良。”
反派bos太强大,囚禁系统,干翻主角(下)
反派boss太强大,囚禁系统,干翻主角,不惜千百次轮回,只为再次遇见曾经的那个快穿者。
他怀着满腔爱意想寻回自己的爱人,结果自己不过是她工作中的一个任务罢了。
他设了局,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里等待快穿者。
一届又一届,迎来送往,快穿局那么多快穿者,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一个。
万幸他还是等到了。
‘柔弱’反派在线装绿茶,结局高甜!
04
安俞摆了摆头,听见系统在介绍剧情,末了发出任务:感化反派,阻止他毁灭世界。
安俞的目光落在被欺辱的男孩身上。
她还是一个新人,只知道未来日天日地的反派现在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所以她走上前去喝止他们。
“大……大...
反派boss太强大,囚禁系统,干翻主角,不惜千百次轮回,只为再次遇见曾经的那个快穿者。
他怀着满腔爱意想寻回自己的爱人,结果自己不过是她工作中的一个任务罢了。
他设了局,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里等待快穿者。
一届又一届,迎来送往,快穿局那么多快穿者,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一个。
万幸他还是等到了。
‘柔弱’反派在线装绿茶,结局高甜!
04
安俞摆了摆头,听见系统在介绍剧情,末了发出任务:感化反派,阻止他毁灭世界。
安俞的目光落在被欺辱的男孩身上。
她还是一个新人,只知道未来日天日地的反派现在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所以她走上前去喝止他们。
“大……大师姐?”那群人落荒而逃。
缩成一团的孩子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
安俞想了想,轻轻拍了拍他:“没事了,不怕。”
她把小孩放在身边,教他读书写字,教他温良恭俭,想方设法为他恢复仙骨,在安俞无微不至的关照下,剧情走上了正轨。
只是原本的反派变成了举世皆知的大好人。
安俞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准备离开。
察觉到什么,宁珂紧张地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
安俞温柔道:“该做的我都做了,现在该走了。”
宁珂的脸上露出哀求的神情:“别走好吗?瑶瑶,我不能没有你。”
似乎是受到蛊惑,安俞犹疑了一瞬,但是立即恢复了清明,斩钉截铁道:“不行,我必须离开。”
成人版宁珂就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瑶瑶,走不了了,你只能呆在我身边……”
她被宁珂囚禁了,安俞潜意识里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她联系不到自己的系统,也无法和快穿局沟通。
明明无伤无痛,就是一点能力也没有了。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安俞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被藤蔓缠住了,身旁的宁珂也昏迷不醒。
大意了,能让男女主中招的能是什么善茬?
安俞挣开藤蔓,将宁珂弄出来,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没管身陷囹吾的男女主,带着宁珂去了一间客栈。
宁珂是真的昏过去了,安俞的灵魂力量强大无比,就算是宁珂经历了那么多次轮回,想要蒙蔽她还是有心无力。
在安俞脱离迷阵的时候,他自己也遭了反噬。
他悠悠转醒之际,安俞正在查资料。
良久,安俞道:“和我绑定吧,我觉得你出不去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没有宿主。”
宁珂哽住,他根本就不是系统,怎么和安俞绑定?
他含糊道:“我再想想。”
安俞了然,她已经是做幕后的半退休人员了,人家系统还新着,自然想带带新人。
她也没强求,道:“你先想想吧,我去看看男女主逃出来了没有。”
安俞一走,宁珂就掏出自己识海里被囚禁的黑猫疯狂摇晃:“我能不能和她绑定?怎么才能绑定她?和她绑定了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黑猫:?
关我屁事哦!
猛然间黑猫瞳孔缩成一根针,看见宁珂明晃晃的杀意,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我也不知道啊!”
卑微又可怜。
宁珂微笑着,将黑猫从头撸到尾,那冰凉的触感使黑猫全身都紧绷着,在男人邪恶的目光下,黑猫满脸屈辱地说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安俞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男主子辰和女主凤杳。
他们经过出生入死之后,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
比如宁珂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发出来的恶意,子辰站了出来,挡在女主面前:“师弟,你不要这样看着她,她会伤心的。”
宁珂:?
你要点脸,我看你也很不爽!
子辰继续道:“出身不是她能改变的事情,你不要看她现在是妖界的圣女,实际上阿杳性子单纯仁善,从来不会涂炭生灵。”
熟知剧情的宁珂和安俞都满脸问号。
你管这个只凭自己喜好做事,形式风格阴狠毒辣的女人叫单纯仁善?
这就是情人滤镜?
“师兄自己把握好分寸就行。”安俞点了点头道。
随后牵着宁珂离开了。
安俞在等待一个契机,等到剧情结束万物归演重置时,就是脱离世界的契机。
但是契机没有先来,变故陡生。
她看着面前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的男女主,十分费力地抬起了头,再一次确定了这里是她的洞府,才干涩道:“你们……在做什么?”
沉沦爱欲的两人仿佛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小妖女行事素来无所顾忌,妖妖娆娆披了层轻纱,挑衅地看了安俞一眼,从她身旁擦过去。
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气,离开了。
安俞的头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啊喂?
为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男女主在她家探讨生命大和谐啊?
再看男主,他甚至连想要遮一下自己的鸟的想法都没有,用他那一副生来多情的桃花眼,复杂的望着她。
更牛逼的是,安俞从他的眼里看出了一对扇形图,画着三分复杂,三分悔恨,还有四分懊恼。
他妈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成沙雕了?
安俞的大脑正在宕机,男主就开口了:“瑶瑶,这件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你放心,你才是我未来唯一的妻子,至于阿杳,我不会给她一个名分的。瑶瑶,我会对你负责的。”
合着你都把女主睡了,你还不想娶她?你还跟我搁这搁这想坐享其人之福呢?
安俞恶寒不已。
偏偏在这个时候,好死不死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那声音带着一分惶恐,两分苍凉,三分不可置信,四分尖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宁珂的声音。
安俞回头,看见了破防的宁珂。
忽然就感觉自己像是被老婆当场抓奸的渣男一样,这种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安俞摸了摸自己的鼻头,试图开口解释,但是宁珂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两只手抬起来捂住耳朵就大喊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背过身去,噔噔噔跑了。
系统啊系统,你这入戏未免也太深了一点。
安俞揉了揉眉心,不敢多看赤身裸体的男主一眼,随口说道:“我先去哄小孩先。”
出了门,安俞点开主脑,发现剧情线产生了变化,原本推动男女主感情的一个情节是,女主被下了春药,和男主野战。
但是现在男主莫名其妙来找她,又莫名其妙在她洞府里颠鸾倒凤?
安俞心里说不出来的累。
她拧着眉一路走着,自然也没发现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的宁珂。
少年眼里藏了浓重的阴郁,嘴角却挂着浅浅的微笑,痴痴望着身姿婀娜的安俞,缓步走了上去。
瑶瑶啊……
还是在我身边才算好呐……
当逃脱了世界束缚,超然物外的反派大boss撕掉他的伪装,向自己渴求了无数个日夜的挚爱伸出了爪牙。
在他遇见她的那一个轮回里,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爱与温暖。
他存在于她温厚的眼神里,她包容他,接纳他,教导他。
她是他的师,是他堕落的灵魂唯一的救赎。
他为了她收敛起自己对这世界的恶意,在她的注视下成长为世人称颂的宁仙师。
当满腔的爱意再也无法自拔时,当他踌躇满志地去找她,想要邀请她与自己结为道侣时,她不见了。
久久无人回应的洞府里,门外宁珂的微笑逐渐凝固。
密密麻麻的恐慌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
也许是出去了。
宁珂劝说自己。
但是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安俞走了,只留下一副没有魂魄的躯体。
他以为她死了。
便是这样他仍然不肯死心,他越过高山、雪地、草原,走过无人之境,寻求复生之法。
传闻能活死人的高人摸了摸她的躯体,叹道:“无魂之人如何召回?”
庸医!庸医!
宁珂疯了。
他来到一处村落,想要大杀四方。
猩红的双眼已经蒙蔽了他的理智,就在长剑即将刺穿那老妇的胸膛的时候,她怀里的婴孩哇哇大哭起来。
瑶瑶不会希望自己变成这样的。
他突然想到。
天下闻名的长剑知魇就这样被他拋在了地上。
他开始流浪。
他也会杀人,杀弃了糟糠妻的渣滓,杀羞辱妇人的混混,杀强抢民女的纨绔,杀纵马伤人的仙门弟子。
这下惹了马蜂窝,他们给他贴上魔人的标签,号召天下围剿。
他在围剿的时候看见了剑山派的掌门子辰,他这时已经娶了妖界圣女为妻,两界达成了和平共处的协议。
心里猛然就有了一个直觉:杀了他。
于是宁珂就杀了他。
顿时世界剧变山川翻涌,天地相合,万物归一。
再度醒来时,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找付瑶。
但是那个满眼都是子辰的女孩,却充满了陌生。
那不是他的爱人。
这时他的仙骨尚在,他先一步打败了与自己比试的子辰。
什么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成了剑山派的天之骄子。
他偷偷观察着付瑶。
也注意到她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付瑶”接近他,试图博取自己的好感。
他虚与委蛇着,抓住机会剥离了那个冥冥之中在窥伺的玩意儿——系统。
在它口中,他知道了快穿局,知道了自己只是一个设定好剧情的反派。
注定了要变坏,注定了要为男女主的成长做垫脚石,一旦他脱离这个设定,就有人来匡扶剧情。
也知道了负责自己的“快穿者”名叫安俞。
宁珂沉默了,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涌起恨意。
他怀着满腔爱意想寻回自己的爱人,结果自己不过是她工作中的一个任务罢了。
可是终究抵不过思念,他设了局,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里等待快穿者。
一届又一届,迎来送往,快穿局那么多快穿者,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一个。
万幸他还是等到了。
他的瑶瑶,他的安俞。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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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娶了个皇帝》四十七章女帝文,男主也是皇帝,双强虐男主
四十七 围击
男主皇帝,腹黑清冷美人,双强,虐男主
——
马匹跑在雨中。
马背颠簸,萧长歌背上的箱匣磨在背骨,身侧是骑马的傅九卿。
知善咬着牙,紧紧拉着缰绳,骑得战战兢兢,但速度总算没落下太多。
眼见就要到岔道,四面几匹马汇入进来,玄衣死士,坠过大俪腰牌。
傅九卿:“清路了?”
死士点头:“回大人,回宫近路都清过了,前路无碍。”
萧长歌眉眼被雨淋过,侧眼一看:“朕何时说过回宫?”
傅九卿:“阿姬,大局为重,只要平安,一切可从头再谋。”
眼见已到岔路,左侧回宫,右侧岷都,萧长歌马头一拉停,稳声道:“岷都近在眼前,朕不可能回去!”...
四十七 围击
男主皇帝,腹黑清冷美人,双强,虐男主
——
马匹跑在雨中。
马背颠簸,萧长歌背上的箱匣磨在背骨,身侧是骑马的傅九卿。
知善咬着牙,紧紧拉着缰绳,骑得战战兢兢,但速度总算没落下太多。
眼见就要到岔道,四面几匹马汇入进来,玄衣死士,坠过大俪腰牌。
傅九卿:“清路了?”
死士点头:“回大人,回宫近路都清过了,前路无碍。”
萧长歌眉眼被雨淋过,侧眼一看:“朕何时说过回宫?”
傅九卿:“阿姬,大局为重,只要平安,一切可从头再谋。”
眼见已到岔路,左侧回宫,右侧岷都,萧长歌马头一拉停,稳声道:“岷都近在眼前,朕不可能回去!”
傅九卿一拉马头,扣过她的手,大雨间眉目是惊人的沉重:“陛下!”
傅九卿手间再一用力:“阿姬!”
雨落从她下颚滴滑下来,萧长歌抬手一抹,目色是冷沉:“叫爷爷也没用,今天哪里也不去,朕要去岷都!”
傅九卿:“岷都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眼睛看不见难道耳朵也听不进?”
“你是什么,你是帝!”
雨声瓢泼,萧长歌:“不护民,为帝何用?当个高坐帝位苟活的窝囊废吗?”
她拉转马头看过岷都方向:“你回宫镇朝,朕去岷都,岷都督查还在这里,总督也在此地,朕要坐镇岷都,但看朕在这里,陆家的北地营焉能还敢往南拨!”
“拨走一营是不顾君令,拨走十营,是不顾君命!”
“朕拿命,扛万命,陪他陆平野玩。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他陆平野胆子肥,还是朕的命硬!”
女帝一抬眼,双眼是骤涨的霸道:“杀不死朕,岷都真亡,朕要他陪葬!”
雨落渐大,傅九卿定了片刻,翻身落在她的马上,紧紧拉过缰绳:“今日,无论你说什么,臣听也是不听。”
“陛下若是非要,就把我推下去,若是不愿,就随我回去!”
他的双手紧紧环过她的肩膀,萧长歌静坐马上:“只要到达督查府一切可定。”
傅九卿眸中动荡,手上却不动。
萧长歌:“你当我真的不会动手?”
这一刻,大地震颤,身后四方传来马蹄,层叠轰鸣。
雨落间,两人同时屏息,萧长歌侧目一听。
是绝对不少的人手!
女帝沉息片刻,手肘往后一推,推过傅九卿胸口,闷吭响在耳侧,她已脚点马头翻落在地,落地瞬间,水雾溅动,溅了满脸。
傅九卿回身看过,几乎是喝令:“阿姬,上马!”
他这句话落看向死士:“保护陛下!”
萧长歌站起身来,雨流流了满身:“刺杀该是冲我来的,人数太多,一起走,一个也走不了!”
语落,抬手拔出腰间的越短刀,攒在手里,朝傅九卿马屁股上一插拔,血雾带过刀刃!
马匹激痛,前蹄杨起,一线裂空的长鸣,猛然往前飞踏而去。
女帝独身立在雨中,大声道:“你走,回去!去找最近的地督查!”
她顿了顿,道:“你一定得活着!坐镇朝堂,倘若朕死了,帝位给你!”
雨滴落下来,四面马蹄声已近,几乎在耳,明显将被包围,死士从马上下来,护在萧长歌身侧。
知善坐在马上,脸色已经吓得惨白,逼退眼中的泪光,坚声道:“陛下,知善不走!”
萧长歌抬头一笑,她难得笑得如此柔和,从腰间拿出一块金漆牌,放到知善手里:“你听着,知善,往这条路走,岷都近在眼前,将朕的金牌送过去,要岷都督察带人来救,即刻,现在!”
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完,拍了拍知善的手:“别哭,别怕,朕要是活着,给你升官,比知德大。”
知善抿过唇瓣,眼泪跌下来,却是道:“陛下,奴婢只要您活着!”
他再不停留,目色坚定,一个“驾”字扬出,朝岷都道奔去。
几乎知善一走,萧长歌已经翻身上马,朝斜侧山坡上奔去。
这是她能听到的,目前唯一尚无人手,也可引开的路。
马蹄踏入山道,一众死士跟过,一路枯草,狂往上奔,奔在雪道上。
树影滑过,背后是狂震的蹄声。
楚兮带了多少人,萧长歌心中有数,这些,显然并非楚兮的人手。
这样想过,马蹄踏走,雨落间山路上,一线铁链镇响,横在道上。
萧长歌看到的时候,拉蹄已经不能够,铁链如刃扫过马腿,马匹前蹄一折,萧长歌一个翻身砸翻在雨地里,一身的泥水,背上箱匣膈得骨疼,翻跪在地,沉沉喘息。
不过一个喘气,那层林间树影浮动,是箭羽破空的声音!
四面八方的羽剑划来,一众死士提剑挡过,萧长歌手中越氏短刀,挡过几箭刃,身形翻转靠在一处巨石后。
几枚羽剑射在巨石折滑而下,她心中一惊,正待退后,然而猛然感觉侧颈一凉,转身提刀,一枚箭羽风啸一钉,钉入她的肩臂。
萧长歌身形一退转,单膝跪地,刀刃撑在地面,雨落间血红过一双眼睛沉沉抬头。
那不远小山坡上,站过一个人,斗笠蓑衣,黄裙明亮,手中长弓放下来。
“抓到你了。”她说。
萧长歌刀刃点坠在泥水中,撑抬起头:“女孩子夜里不在房里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那人双手环过,声音清脆:“谁让我和姐姐一样,都不是一般女孩子。”
萧长歌:“朕是帝命,你是什么?”
她语声一落,不知何时捡起地上的箭羽,手中一翻转,朝女子掷过去!
突然破空的箭羽,黄衣女子一个退得不妨,箭刃割过蓑衣,蓑衣落地,溅过雨滴。
她猛然一抬头,似是生气:“我是什么,你今天怕是没有命知道!”
语落瞬间抬手:“即刻擒拿萧帝!”
那林间杀手遁地而出,全数斗笠蓑衣,提剑而来!
一众死士护在萧长歌身侧。
是厮杀,绝境求生!
萧长歌握紧手中的越短刀,眸中紫气逸动,眼眶却是红的,起动惊芒,刀速招式竟是惊人的快,一刀一砍,竟然无人能够近身,脸上是溅落的热血,边砍边退。
退至一线山峡,不过一缝路。
斗笠女子凝目看过:“拦下她!”
萧长歌沉沉喘息,碎发被雨打湿贴在侧脸,这种时候居然懒声道:“姑娘家太聪明,死得早。”
斗笠女子:“那你合该先饮黄泉!”
萧长歌摇头一笑:“姑娘,朕素来谦让。”
她已经站在一线缝路中,此时居然抬手将山崖壁旁的侧碎石一砍!
雨中泥流滚动,碎石跌落下来,众人提刀拦挡,脚步终于停了瞬息,萧长歌捂过胸口,身形踉跄已经跑入另一侧山中。
斗笠女子雨中一笑,抽出腰中的鞭子,朝扇缝石堆一甩!碎石飞溅,极长的鞭梢坠在雪水里,冷声道:“追!”
雨势渐大,萧长歌顺着山崖跑过,跨过一线山丘,萧长歌肩侧血流涌过,很快被大雨冲刷开来,目色重影一现,雨中身形一晃,将要倒地这瞬,一个人扯过她的肩膀。
萧长歌几乎下意识护住背上的箱匣,一咬下唇咬出一线清明,身形已经转过,带在一个怀里,两个侧入一线两山山石缝隙之中,箱匣把被雨浸湿的山壁泥石磨得飞溅四彪,萧长歌回身之时,手间越氏短刀迅猛笔直捅过去!
那人脖颈一侧,扣过她的手腕,萧长歌手中的刀刃捅入石壁碎石滑落,撞出脆响的“叮”声,干脆斜扣下去,扣靠过他雪白的耳背,眯眼一看。
“楚寒衣,你来螳螂捕蝉?”
一线山缝是一望一线的黑天,坠雨如珠。
楚兮背靠青苔丛生的冷石,抬袖擦过她侧脸的血滴:“陛下自己跑进贼窝,不来捕,别人就捕了。”
萧长歌咳嗽,肩侧伤口疼的一嘶,一线石缝将两人压得极近,几乎额心相对,她压声道:“都是捕,何必便宜给你?”
楚兮盯着她肩膀上的剑伤,目色冷得似冰:“我养你养得好。”
萧长歌被气笑了,指间刀刃一压:“楚寒衣,你当朕是什么?”
她还没压出血色,楚兮手指已抬,是青玉簪寒芒印在她的侧颈,萧长歌手间一顿。
楚兮:“陛下还是做个人吧。”
萧长歌想答话被他指间扣过后脑往他肩侧一扣,他指尖冰凉的玉簪刃尖抵在她的脖颈,道:“咬着我。”
萧长歌一嘶:“不怕朕咬死你?”
她脖颈玉簪寒芒一压,萧长歌乖乖一咬。
楚兮手指提过她肩侧的箭羽,抽手一拔,血色溅出,萧长歌半眼一闭,痛得周身颤动,猝不及防是真的一咬。
反应过来的时候,喘息着,唇齿染过血腥气,侧脸滑下的不知是汗还是雨水,楚兮的手按在她的肩头,指尖真气涌动,一股暖流冲进筋脉。
萧长歌:“你在干什么?”
楚兮面容苍白,被雨淋过:“冒雨走了这么久山路,总得衔个活着的回去。”
血流从他指缝之间溢出来,渐渐滴得慢了,萧长歌见他清透的眼睛一直冷冷盯着她的伤口:“啧,你瞪什么?”
血流不再滴了,楚兮垂下手,她微微撑隔起身,这一瞬,肩侧被雨染过的血流滴在他手指,楚兮秀白的指节拭进唇口,冷森森的盯着她:“苦的。”
他道。
大雨中,萧长歌一挑眉,什么东西苦?接了一把雨对嘴里一抹:“雨苦?”
楚兮将她侧脸往旁边一扣:“你老实点!”
萧长歌被他按在石壁上吃了一嘴滑流石渣泥水,额角一跳,正要说话楚兮的手已经捂上了她的唇口。
他的呼吸灼在她鼻息,萧长歌侧目去听,外头,脚步声已近。
两个人呼吸几乎同时屏过,隐在山石缝中,极轻。
外头脚步声几乎贴壁而过,踩踏过去,斗笠女子鹅黄一线的衣裙一闪而过。
黑暗里,一线山缝静得只闻雨落,楚兮始终微微侧目,睫羽半敛,长眉肃凝,待了良久,萧长歌微直起身,一扒拉他的手:“捂够了,就……”
“嗖——”
楚兮眼睛幕然一睁,已经猛然扣过她的后颈往肩侧狠狠一个按砸!
萧长歌从脊背冷麻到了脚底。
破风之声刮耳而过,是飞速迅猛的箭羽,几乎贴着她的后颈滑射过去!
她只觉得魂都被啸掉了一半,猛然转头,斗笠女子站在一缝外,拉过长弓,笑若铃亮,语气狠极:“萧皇帝,还是劝你滚出来死的好!”
萧长歌手指已经扣上了越短刀,大雨之间回身牙缝一咬:“说得好!”
“朕滚出去,你死!”
她话落,脚尖一个后踏预备往前就是一个猛冲,谁知腰带被楚兮往后猝然一拎按。
“夯货,呆着!”
萧长歌猝不及防一个狗扑跌扑在雨里,又吃一嘴泥水,咬牙切齿湿漉漉一抬头,楚兮身形已动,指含双玉刃穿叶而过,朝女子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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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老师&犯错的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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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分外恭顺,重新拾起的试卷被你高举过头顶向老师呈递。此行此举意在用行动证明,你真的知错、真的认错、真的肯改进。
膝盖疼,双手疼,钻心的疼。一直以来你的老师对你多有忍让,现在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吧,你自嘲地想着,希望借此转移注意力。
你自知自己根本就变不出根本没做的试卷,你只能替老师收拾好在他怒火下的牺牲品们,祈祷他能大发慈悲,赏赐你一张空白的试卷。即使是得跪趴在地做完它,你也愿意。
作为一只还算典型的intj,你向来习惯享受一个人的孤独与自由,拒绝一切形式的专权和暴力,更不会把对自己的决定交到另一个人手里。你也不明白,一个连体育...
2.7k 被屏蔽了重新发一遍试试
你现在分外恭顺,重新拾起的试卷被你高举过头顶向老师呈递。此行此举意在用行动证明,你真的知错、真的认错、真的肯改进。
膝盖疼,双手疼,钻心的疼。一直以来你的老师对你多有忍让,现在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吧,你自嘲地想着,希望借此转移注意力。
你自知自己根本就变不出根本没做的试卷,你只能替老师收拾好在他怒火下的牺牲品们,祈祷他能大发慈悲,赏赐你一张空白的试卷。即使是得跪趴在地做完它,你也愿意。
作为一只还算典型的intj,你向来习惯享受一个人的孤独与自由,拒绝一切形式的专权和暴力,更不会把对自己的决定交到另一个人手里。你也不明白,一个连体育老师各种队列指令和运动会入场式的方阵练习都接受无能的人,为何就甘愿使自己落入这种被约束、被教训的极端被动的境地?
大概是你虽然享受孤单但也喜欢被特殊对待的关怀,大概是你虽然厌恶强权但也具有给予充分信任的能力。最最重要的是,你对理想的师生关系近乎痴迷,所以处于下风你也甘之如饴。
你会用尽全部力气努力做到最好,为遇见更优秀的自己,亦为守护好这份珍贵的师生情谊。
你感觉到双手一轻,老师不动声色地拿走了你费力高举的卷子。你抬头试图观察他的情绪,好决定下一步如何进行。将将打算开口求一张空白卷时,你看见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乍一看不起眼、细看还挺精致的盒子。
怎么说,尽管再怎么真心诚意全盘接受,在条鳄鱼皮皮带赫然映入眼帘的那一刻,你感觉一颗原子弹已经在你的大脑中爆炸成功了。
在老师这里,你很难占据一丝一毫的主动——就算是安排自己的惩罚也不行。你只需要服从他的安排——这样的感觉让你觉得新奇,倒并不排斥。
“跪正。”老师一边摩挲着皮带上的纹理,一边厉声道。
“替我谢谢你的父亲。就说皮带我收下了,也很喜欢,定不负所托、不辱使命。”
又有一颗原子弹爆炸了。
你大脑过载,彻底宕机,尝试重启,重启失败。
看着你神游天外的状态,老师不满地皱眉,展开了原本叠成几折的皮带,重新把它对折。
“回话。”皮带抵到了你的肩头。
“是、是。”谢谢老师的威胁,重启成功,感觉良好。
“作业和试卷的事情三十皮带就此揭过,而鉴于你刚才的状态让我很不满,所以恭喜你为自己又赚了五下皮带。”
前有“既往不咎”,后有“就此揭过”,你严重怀疑你家老师对成语的理解与运用是否存在偏差。但眼下还是赶紧应和他为妙。
认下罚后自然等着老师发号施令继续任由他摆布。结果这位爷又把皮带往办公桌边缘撂下了。
fine,懂了,真难伺候。
你认命地去拿那因被随意放置而散开的皮带,将它重新对折好,捧着,第二次向老师请罚。害,本来明明是很随意的人,但现在对老师都没敢用过单手,其中的不同真的很容易感知,略微有点不自然,又因此越发恭敬顺服。
老师这才接过了皮带。果然请罚流程是必不可少的,你暗暗记下老师的习惯。
“给你三十秒,跪上那边的沙发,上身可以趴着它的背上,塌腰,裤子褪到膝盖。”老师抬了抬皮带指向沙发的方向。
不用他指你也知道,这豪华办公室里有一套沙发,其中的单人沙发原先是你精挑细选过的最舒服的专座,而现在……
怎么不教人感叹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腿裤受责这种事,先前有过思想准备,蓦然地心里还尚可接受,这点你倒是很坦然不矫情。
只不过……应是了之后,起身走过去还是膝行过去,又是一个问题。
说实话你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你不具备现在直接起身与老师平视的能力与勇气。
膝盖好痛,应该会紫吧。嘤。大小姐毛病没有多大好转,你一边娇气地自我怜惜一边乖乖往沙发挪去。
这次老师并没有出声赦免你。不过你的表现也足以令他惊喜。他的本意是皮带五十,剩下的十五是为你可能有的拒不接受或扭扭捏捏留下的容错空间——他压根没期望你能在三十秒内守好规矩。
但是你做到了。膝盖还是好疼,但幸好柔软的沙发不至让痛感增加。手心也好不舒服,但好在冰凉的皮质沙发能让它们好受一些。
你面向沙发背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听得见老师走路的脚步声。听起来好像是先把门给反锁了。老师真好,要是有同学进来看到我得羞死,你在心里感激,全然不觉是因为他你才落得光着身后跪在这的悲惨下场。
“只要你不在乎重来,随意躲随意挡。只要你不怕外人听见,随便哭随便闹。”老师将皮带抵在你身后,语气不善地警告道。
你不明白为什么简单的话为什么要拐着弯说,就像你不明白这么好的皮带为什么要用来责打你的身后。
等待的时候还是有点羞的,可当第一记皮带破空抽下的时候,就完全不会顾及害羞这种高级的情绪了。祝贺第三颗原子弹爆炸成功,你真想大喊一个二字语气词来表达你此刻激动的心情。
不太妥当。身上的疼痛提醒着你必须唯师命是从,但控制自己真是一件锻炼自制力的事情。
你的老师谅你是第一次受责,只用了堪堪四分的力道。其实在收到皮带后不久,他就抱着负责任的态度用自己家里的皮带试验过属于皮带的威力,抽在自己的手臂上。
很可惜你现在并不能感受到你老师的苦心。“疼”这个字充斥着你整个神经,光是抵御疼痛,压下伸手去挡的欲望就要你耗尽全部的精神力。皮带咬上臀肉,六下过后整个身后都覆盖到,火辣辣的发烫。又疼、又烫、又麻,你也想像你的老师一样乱用成语,皮带给人的痛感,真可谓“鞭辟入里”啊!
皮带裹挟着风声,咻咻的声音在听觉上加剧了身后的疼痛和内心的恐惧。这就是语文修辞里的通感吧,但是老师怎么就不能做到移情呢?你不顾它们真正的定义在混乱的思绪和混沌的意识中挣扎哀嚎。
多少下了?谁知道呢。默默数到十几下后就没能继续数下去,受着就是了。老师的皮带还在有节奏地落下,你只知道身后似乎正在经历第四轮的责打。
顾不上掌心未消的肿,你十指紧紧捏着沙发的后背,被你借力的部分深深地凹陷,在手换位置后仍然不能很快地恢复原状。
太疼了!!!终于能理解小时候同学说被家长拿皮带揍是什么感觉了!现在你只想对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
身后传来的痛随着数目的叠加呈指数递增,你不知道你怎么能维持着姿势不躲不挡不哭不闹的,但小幅度地微微动一动以及时不时吃痛吸气还是实在难以避免。
你心里有对重来的恐惧,也有希望能好好表现的决心,还有被老师激发出来的自制力。
老师的力度和数量都控制得很好,既然是责罚肯定不会让你好过,但也不至于会大大超出承受能力。
“最后五下,报数。”老师的声音如同天籁般传来,你好像濒死的人看到了一丝微芒,绝望之地绽开希望的芽,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或许是为了再次加深你的记忆,最后的五下比前面的更大力,你从来没觉得自己身后这两块肉如此真实地存在着过,火烧一般煎熬。
你嘶哑着声音报数,不敢怠慢不敢逃避。
最后一记凌空而落,疼这个字已经不配用于表达你承载的痛苦了。但好在终于结束了,心终于落了地,你把头埋进手臂,趴在沙发背上,没出息的呜咽着。
🎉又一次深夜写文,最近在研究填报志愿压力有点大,居然正好到了皮带的拍。写得还挺爽的😎
而且写的这个老师还有这个学生都是我好喜欢的性格,真好😎
下一章是不会存在的aftercare和温情相处和一丢丢立规矩
哪怕是即将赴死,她也要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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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当青苏正在替一盆粉色海棠整理枝叶之时,老吴妈正蜷着身子,窝在花架子下打盹。她一抬头便望见少奶奶凝珠如一抹冷仃细雨,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花室长廊。
凝珠看了她半晌,沧白淡漠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笑,轻声夸她一句。
“让青苏你来打点花草,真正是找对人了。文哲,你说是不是?”
说至最后一字时,便笑吟吟地回转头,青苏随她目光望过去,却看她身畔的沈少爷清矍俊朗的面容神情有些黯然,一双浓黑的眼左顾右盼,有忧伤渐渐惨出。
而后旁若无人转身便走开,口中尚自喃喃。
“这么多年没回来,果然早已物是人非。”
青苏冷眼看少奶奶如铁铸般伫立在原地,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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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当青苏正在替一盆粉色海棠整理枝叶之时,老吴妈正蜷着身子,窝在花架子下打盹。她一抬头便望见少奶奶凝珠如一抹冷仃细雨,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花室长廊。
凝珠看了她半晌,沧白淡漠的脸上现出淡淡的笑,轻声夸她一句。
“让青苏你来打点花草,真正是找对人了。文哲,你说是不是?”
说至最后一字时,便笑吟吟地回转头,青苏随她目光望过去,却看她身畔的沈少爷清矍俊朗的面容神情有些黯然,一双浓黑的眼左顾右盼,有忧伤渐渐惨出。
而后旁若无人转身便走开,口中尚自喃喃。
“这么多年没回来,果然早已物是人非。”
青苏冷眼看少奶奶如铁铸般伫立在原地,幽幽地凝视着自家夫君远去的身影,纤手却兀自将一朵鲜嫩海棠花摘在手中,一瓣瓣揉得粉碎。
她便低下头,装作没有看到,却不防角落里的老吴妈被惊醒了,粗鲁地推开她的身子,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青苏一个踉跄,忙稳住脚步,低下头,却看到一只小小的灰色蜘蛛撑着黔黑而细长伶仃的八条腿利索地从花盆子底下爬过来,她忙向后退开了几步。
凡是女子对这些小虫子似乎都天生有种恐惧感。青苏这样想着,却听到清脆的“啪”一声,她偏过头,便看到那只蜘蛛已被少奶奶凝珠爽脆利落的一脚踩死。
蜘蛛死相很难看,凝珠的鸳鸯绣花鞋面上都飞溅到了几滴它肚里的绿色汁液,少奶奶却如没事人一般,连眉头都没蹙一下,复又走过来笑吟吟地吩咐青苏将几盆开得好的海棠花送到少爷的房里去。
青苏忙点头应了,挑了一盆嫣红小巧的胭脂海棠,跟着凝珠便走下台阶。
稍一抬眼,却看到老吴妈又躲在庭院的角落里继续打起她那未完的盹来,一头花白而杂乱的头发衬得她暗棕色干巴巴的脸庞越发象一层干豆皮。
青苏收回眼神,突然便感到有一道冷嗖嗖的秋风扫过来,心头便不由自主地发凉。
贰
到了晚上,天气骤然变冷了,有如牛毛般的细雨飘落下来。青苏窝在自己的屋子里,在炉子下加了把柴火来取暖。
火苗便迅速地窜起来,将她的脸也照得通红。她刚伸出手去烤了会,便看到炎炎火光中映出张如干瘪沆哇的脸,花白如杂草的头发垂下来,龇牙咧嘴地对她露出古怪的笑容。
青苏吓了一跳,忙退后几步,埋怨她:“老吴妈,你不要象鬼一般突然出现,怪吓人的。”
说完后才发觉完全便是白说。老吴妈大概年纪实在大了,耳聋眼花,根本就不知道她说些什么。她便没奈何地走开去,看老吴妈懒洋洋地顺势躺在火炉畔,很舒服地闭上眼睛。
她很苦恼地想,今日大概是赶不走了。况且,青苏其实也有很多话想问她。
青苏是随少奶奶凝珠过来的丫头,刚入门不久,沈府的两老便相继亡故,她便随着沈府举家又搬回了南方这处老宅。
老吴妈是守在老宅子里的唯一老仆,她从不和人说话,见着人影便躲闪,穿着邋遢肮脏,到最后就是讨人嫌到沈宅的下人们都懒得拿她作弄取乐了。
青苏看她就这样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也有些怜悯她,便去柜子里取一条旧棉被盖在她身上,俯下身子在她耳畔低声地问:“老吴妈,听说当初少爷原本是不肯娶少奶奶的?”
却长久没有答案,她低头才发觉老吴妈早已打着呼噜睡着了。
青苏便盯着她佝偻矮小的身子出神,她想老吴妈不知到底有多大年纪了,光看她那象核桃皮的手,斑斑驳驳,满是褶子,又不知有多久没洗,黑乎乎的根本就快看不清肌肤原本的模样。
她便蹙着眉头站起身,却蓦地怔住,有些仓惶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她的房间里不知何时竟有珠网暗结,十几只暗褐色的蜘蛛,从角落里慢慢往上爬上来,个个肚子奇大无比,肉鼓鼓颤魏魏地靠着几乎透明的红纹长腿向上支撑。
更来有跑得快的蜘蛛已爬到了老吴妈的脸畔,后者显然已睡得迷迷糊糊,苍老如枯木的手极自然地捉住它,然后便塞进自己干裂乌黑的嘴唇。
青苏只觉心里一阵阵发毛,她眼睁睁地瞅着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老吴妈闭着眼将那只恶心的小昆虫如豆子般咬得清脆响。
她不由冷汗涔涔,觉得这老沈宅,更添了十二分地诡异。
叁
又过了半月,便到了晚秋。青苏快走进少爷书房前的院子里时,忽尔便有一阵秋风刮过来,有落叶如断翅蝴蝶般扫到她的云英紫裙上,摇摇欲坠。
青苏忙俯身将落叶拍去,这袭簇新光亮的裙子,是少奶奶夸她将花养得好,特意赏给她的。,她原本不肯平日穿得,经不得凝珠一直怂恿,却不过情面,这几日便常穿着走动。
说起来少奶奶凝珠对她也的确是与旁人不同呢。
青苏顶着风向前走了几步,却听到书房里隐约地传来细碎的争吵声,她便蹑手蹑脚走至长廊上,溱着耳朵听。似乎便听到“收纳蜘蛛的女婢”这样的字眼。
她便恨不得将自己贴到纱窗底下去。自打那些可怖的蜘蛛连二连三在沈宅各个角落出现后,青苏便对“蜘蛛”两字特别地上了心。再细听,却感觉沈少爷的语气变得犀利起来。
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和她特意勾结了在乞巧结上耍花样吗?只是你那女婢怎么会凭空不见了?”
青苏往后退了一步,隔着纱窗似乎也能猜到沈文哲冷笑的模样。
“是你杀人灭口了罢。”
少奶奶便尖酸地笑出声:“是啊是啊,坏事都是我做的。只是你既然全知情,又何必当初要和我成亲。”
青苏便再也忍不住,稍探出半个头去,看到少爷转过身去,清致眉角渗出几分廖落,声音也刻意地压低。
他说:“我其实也后悔。只是我既然答应了碧茗……”
碧茗二字出了口,沈文哲阴郁的脸庞都变得有些柔和。青苏正欲收回目光,却听到角落里的少奶奶正尖叫着说:“你不要指望我会对她感恩戴德。沈文哲,你真正是没出息,当年明明是她弃你而去……”
凝珠尚未说完,沈少爷便果断地推门而出。青苏手忙脚乱之际,终于将窗棂弄出了声响,狼狈不堪。
她只能忙低头向少爷请安,却看到一双朦胧恍惚的眼眸,沈文哲便这样如痴如醉地望着她,双唇微张,“碧茗”两字便从舌间滚落下来,
青苏一惊,任由他伸出手几欲触到自己的肩头,却兀地缩开,如梦中惊醒一般,嗓音都有些嘶哑。
“青苏,以后你不要再穿这件衣裳了。”
青苏胡乱地应了一个“好”字,急匆匆便夺路而去,才走下台阶几步,身后却听到少爷的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暴燥和愤怒。
他说:“任凝珠,你为何要将青苏打扮得与她一般?”
肆
她便又被好奇心驱使,悄悄停住了脚步,稍偏过头看到少奶奶唇边泛起一丝讥笑,言语尖酸得如锋利的刀子。
“奇怪,碧茗能穿得,旁人就穿不得。何况你没瞧出来这丫头如今目光总喜欢在你身上打转?不如我挑个日子让你收了她罢。也好圆了你总想纳个丫头的心愿。”
青苏都来不及瞧清少爷是如何铁青着脸拂袖而去的,脚下一个踉跄便跌倒在院中,待忍着疼痛勉强起身,才发觉自己身上那件簇新的紫裙子,已然裂了一个口子。
抬起头,却看到浑身脏兮兮的老吴妈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她的身畔,扯着唇角对她傻笑,冷不防便伸着瘦削的手指向那个衣裳口子扯过来。
瞬间就拉下来大半幅裙子,双手向后搭拉着当成披风,青苏情急之下,伸手去夺,不防却触着她一团花白的头发,轻轻一拉,就簌簌地掉下了几缕。
再一晃眼,老吴妈怪笑着早已跑得见不到踪影,青苏捧着手中雪白的青丝,无限苦恼地叹了口气。
青苏最后索性便将那袭破烂不堪的云英紫裙用剪刀铰成了零碎布。反正这裙子也不能再穿,何况她一想起那场由此引起的争执,便没来由地不自在起来。
沈少爷和丫头碧茗的前尘往事,最后经她多方打听终于理清头绪。其实说起来,象沈家这样的深宅大户,并不介意让他多纳一两个自己可心的侍婢作妾的。
谁料少爷文哲却是铁了心要娶丫头为正室,沈家长辈自是不肯答应,何况沈夫人早和闺中手帕交指腹为婚,任家小姐凝珠,门户相当,也是清雅秀丽的一个美人儿。
沈夫人最后逼急了,便不顾礼数将任小姐干脆接了来,当成家眷挨着沈少爷的园子住下了。
那时正值七夕,宅里的女眷摆上了一桌的贡果点心,又将各式的乞巧锦盒放在贡桌上,以便向织女乞巧纳福。
锦盒子里放的都是正到吐丝期的蜘蛛,这也是沈宅七夕节的一个老规矩了,只是那日却出了个奇事,临了收纳乞巧盒的时候,旁的女子,不外乎是盒中留了些玫瑰冰纹方块的蛛网,唯有任小姐凝珠的盒中,竟有用蛛丝结了佳偶天成四个大字。
沈家人人皆说是姻缘天注定,那个本来便不看好的丫头碧茗,愈发地沉寂起来。最后便只留一封书信,祝她和任小姐白头偕老,便不告而别。
从此再没了踪影。
伍
几日后的青苏正站在自己房门口,将捡拾的各色落花放在臼里轻杵,便有一种清新的奇香,蔓延开来。
她一厢将那些花汁灌在小瓷瓶子里,一厢抬头兀自想着心思,好久才发觉少奶奶凝珠已走到自己近前,俯身闻了闻瓶子里的花汁。
笑着便点点头:“你果然是心思灵巧,青苏,你能送我瓶花汁来熏衣裳不?”
青苏不防才过几日,少奶奶却象没事人一般在她跟前提起少爷的名字,又如往常般谈笑风生。她不免有些不适应,缓缓将手里的小瓷瓶递到凝珠的手里,启唇轻道:“少奶奶这样说是折煞我了,只是这花汁用来熏衣裳……”
话还未完,却觉凝珠紧紧攥住她的手指,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幽幽看过来:“青苏,你进沈府,恐怕目的不单纯罢。”
她的话似是带着寒气,飘忽忽地便钻进青苏的心里,青苏便将自己冰凉的指尖从对方手中抽出来,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少奶奶却不答话了,只风轻云淡地瞟了青苏一眼。
“其实我倒是不介意的,若你能让少爷的心里不再想着那个贱婢,便也算你本事。”说到这里,便单手拎着那小瓶扬了扬:“你方才和我说什么?”
青苏只觉她说到贱婢那两字时,语气十分的柔和,却自有一股阴森森的寒意从骨子里渗出来。她便低声回答。
“奴婢是说,奴婢选的这几种花汁,若是与脂粉合用,能肌肤柔嫩,香味悠远不绝,,若是单熏衣裳,倒是可惜了。”
说完这句话,她便将目光错开来,投到庭院里,恍惚之中,似是看到一只面目狰狞的青色蜘蛛,鼓囊囊的小腹被细丝般的腰撑着,随时就象要裂开来。
那样诡异地盯着她看。
青苏唬了一跳,再揉揉眼,才看到少奶奶早已走远,夕阳下只站着个老吴妈对着她傻笑,几日不见,老吴妈的头发掉得更厉害了,脑背后,几乎便可见一片光溜溜的头皮,被阳光照得刺目青亮。
她不由轻轻蹙起了眉头。
陆
青苏再单独见到少爷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后的事了。这半月中,沈府每个人走路都是小心翼翼,那些八条腿的恶心虫子都象是相约好的,冷不防的便会从旮旯里钻了出来。
青苏眼瞅着少奶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脾气越来越差,至最后便每日竭斯底里地对那些仆妇们吼骂:“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着人拿火把去后山将那些虫子快烧个干净。”
原来这些蜘蛛的来源是沈府外的后山,只是少奶奶却是怎么知晓的呢?
青苏便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溜到后山,才踏上一步,满山的烟火味便扑鼻而来。
沈府的仆妇们果然将大半个山头都点燃了,枯萎的枝叶蔫蔫地倒在地上,到处都布满了蜘蛛被烧焦的尸体,也有些支离破碎的腿脚,毛绒绒的尚在一颤一颤。
青苏看着有些恶心,正欲转身下山,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削瘦清朗,她停住脚步,方才看清沈文哲正坐在一块灰秃秃的岩石上,无视眼前如坟场一般荒凉而可怕的所在,忧伤的双眸中,竟有一滴滴浅泪,氤氲浮现。
青苏便缓缓走上前,他浑然不觉,尚在喃喃自语:“碧茗,你怎地至今还不来找我?”
她屏住呼吸,想了想,便缓步上前,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沈少爷抬起头,神情黯然的双眸望了她一眼,才歪歪斜斜地起身,才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转身问她。
“青苏,你说我当年的决定是否太仓促了?”
青苏有些讶然地望着他,看他眼神迷离,唇中却散发着一阵浓烈的酒味,晓得他是喝多酒,有些醉了,便叹口气将踉踉跄跄的少爷一把扶住。
搀着他走了几步,却发觉他将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头沉沉地便靠在了她的肩上,启唇尚在喃喃。
“碧茗。你终于回来了。”
青苏的心跳得有些剧烈,想了想,毅然便将自己本来缩在袖管里的手,缓缓放到对方的手心。
湿漉漉的汗水,便连指尖都浸透。
柒
“碧茗,你就算和我赌气,这么长时日也该消了罢。”
“碧茗,你明明说过,要陪在我身畔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那时已是阒寂深夜,青苏持一盏烛灯缓缓走向花室长廊,心内默默想着少爷在后山上说的那些杂乱无章的话。
深夜的花室异常的静谧,青苏低头深深嗅一口淡淡花香,不觉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那个被沈文哲放在心头眼底的俏丫鬟,也曾在夜阑人静时,举这样一柄残烛,悄悄躲在沈府的某一处角落,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等着一个情侬意侬的人。
酒醉的沈文哲在今日和她说了不少的体已话,他将她当做那个一直在等待的故人,倾诉自己的一腔衷情。
当年他和碧茗,早已海誓山盟,非君莫嫁,非卿不娶。只是任家小姐凝珠却有一日约了碧茗在后山细谈,谁也不晓得两人到底谈了些什么,但是最后到底是软硬兼施将她给逼走了。
突地黑暗中有轻微脚步声传来,惊起廊外几只鸟雀,忽啦啦飞过。青苏稍稍偏过头,轻声问:“少爷,是你来了吗?”
身后却传来几声幽幽的长叹声。
“青苏,你果然好大本事,竟能哄得少爷来与你深夜私会。”
黑暗中的烛光抖动着,象是要跳开去,青苏有些讶异地望到少奶奶凝珠如一抹鬼魂出现在暗处,灼灼地望着她。
目光如矩,恨不得就将她焚烧成灰烬。
青苏先是微怔,而后便轻蹙眉头:“少奶奶,你不该来的。”
凝珠便笑出声来,一张白净净的脸瞬时便变得有些微紫,上前突然一把死死掐住了青苏的脖颈。
“贱婢,你竟敢和我说这样的话。我不该来沈府,我不该出现在你和文哲之间?可我偏偏要让你们不能称心如意。”
青苏不防她下手竟如此重,手中烛台也打翻在地,烧着了一点花枝,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她只觉喘气都有些困难,抬头望见少奶奶望向她的目光怨毒而疯狂。
分明便是将自己当成了另一个她恨不得拆皮噬骨的女子。
青苏便被她这样掐着一直逼到墙角下,她离凝珠如此近,近得都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阵阵花香。
那是她送给少奶奶用来滋养肌肤的花汁,花香被地上的烛火熏得更为清新幽远,心旷神怡,青苏本已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恍惚中却又苏醒过来,听到凝珠竭斯底里地质问她。
“你到底是谁?你使了什么迷魂计,便真能让少爷的心回转过来,我知道了,你就是碧茗那贱婢,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来找我报仇了是不是?”
青苏轻闭上眼,狠命便将她的手拉开,气喘吁吁地回答她:“是,我是来报仇的,为那个被你杀了从后山推下去的丫头。”
她甫说完这句,忽听到一个低沉悲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凝珠,果然当年是你对碧茗下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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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苏便感到凝珠手下的力气陡地便泄了,怔怔地望着从月光下走来的青袍男子,一眼也不瞧她,两眼急切地望着青苏。
“告诉我,她在哪里?”
青苏稍喘了口气,缓缓将地上的烛台捡起来,看那跳跃闪烁的灯花,将花架子底下每一个旮旯,照得通亮,见了光的蜘蛛受了惊,成群结队地涌了出来。
她便回过身,冷眼看着少奶奶气急败坏的扑掉爬到她鞋面上的几只蜘蛛,又将目光移到少爷的脸上。
“你若真想见她,可别后悔。”
凝珠便大吃一惊,顾不得越来越多的蜘蛛爬上了她的衣裙,想去挡住沈文哲的步伐,却不料他理也不理自己,对青苏莞尔一笑。
“你放心,我不会后悔。你让她出来见我罢。”
说完便从袖口缓缓伸出手,拿出一团雪白的蛛丝来,那丝比一般的蛛丝要柔韧粗长许多,静静摊在他的手心,散发着奇异的光泽。
青苏便看得有些发怔,昨日她捏着那团蛛丝轻握少爷手的时候,大概谁也想不到,她其实并不是为了借机亲昵。
少爷是个聪明人,她约他晚上来花室相会,他待酒醒后摩挲着那团蛛丝想了半个时辰,便心下通透。
“那么,你便来见她罢。”
青苏这样说着,便持着烛台往花架子底下晃了几下,轻轻地便拉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肮脏邋遢,鸡皮鹤发,一对混浊的眼珠藏在稀少的长发之下,惶恐不安地打量着摇曳刺目的烛火,又怯生生瞟了一眼脸色苍白如雪的少奶奶凝珠,便象个小孩子一般,紧紧抓着青苏的衣裳不肯松手。、
是和那些蜘蛛厮混在角落里的老吴妈,若非见了光,在黑暗中根本就瞧不清哪里是那些八条腿的小东西,哪里才是她棕黄干巴巴的肌肤。
青苏任由拽着自己的衣角,伸手去触碰老吴妈头上苍白的头发,只稍稍用力,便有几缕自然落下来,她揉成一团,摊开手去,和少爷的手心,并在一处。
一团白发,一团蛛丝,一模一样。
身畔的少奶奶凝珠,只觉自己如孤魂野鬼一般,就这样被他们远远地抛弃,自己却只能怔怔地望着沈文哲缓缓将蛛丝收好,一对眸子,温和如玉地望向沈府那个最卑贱肮脏的老仆妇。
他说:“碧茗,我居然一直未认出你来。”
青苏便回身将惊惊哉哉的老吴妈轻轻推出来,伸手将她挡在眼前的白发齐齐摞起,复又静静望向已将手伸出来的沈少爷。
“少爷,你可真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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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三天了,她可知罪?”“王爷,王妃她....休了你”(三)
【 be 】长安城头,她身披白色战甲,站在他跟前。
他是万人敬仰的君,而她,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
陛下,我将这一生许给北境,也许给你。我替你守着北境,替你护卫江山,从此,你便安然做你的君王。而我,此生不再踏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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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孤苦一世,不得长安
听到这话,宋知霜立时便怒了:“沈岸,我......
【 be 】长安城头,她身披白色战甲,站在他跟前。
他是万人敬仰的君,而她,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
陛下,我将这一生许给北境,也许给你。我替你守着北境,替你护卫江山,从此,你便安然做你的君王。而我,此生不再踏入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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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孤苦一世,不得长安
听到这话,宋知霜立时便怒了:“沈岸,我与你早无相干,你还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宋知霜只觉下腹有些不对劲,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孩子……她惊愕地看向沈岸,想起刚才喝的那杯茶,不由痛怒出声:“你!沈岸!这是你的孩子啊!”
沈岸木然的看着天边发黑的云:“我知道。你放心,齐鸣配的落子药不会让人感觉到疼痛,只会让人乏力。”
听到沈岸毫无波动的声线,宋知霜有些慌了,战战巍巍的起身:“沈岸,不行!这是我们的孩子!求你放过他,救救他!你要如何我都答应!”
知道药性已经发作,她求助无门,只能指望着沈岸能心软放过她的孩子。放过他们的孩子。
身子一软,宋知霜无力地倒在地上,眼中却含泪看着沈岸。
沈岸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
“霜儿,霜儿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想过害你,可是这孩子不能要!我只要你活着,活着!”
宋知霜的眼泪不住的掉下来,声音颤抖着:“求你,你放过他!放过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感受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流逝,宋知霜只能不住的恳求,失子之痛,如何轻易舍弃?
这个孩子是她的至亲骨血,她如今在长安只有这个孩子能是她的亲人了啊,她一直期盼着孩子能平安降生,可如今竟要死在他亲生父亲的手里吗?
沈岸心中自是不舍,他心里何尝不明白,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啊!可相较于宋知霜的命,其它的都只能舍弃。
他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体在发抖,他眼看着血水染红她的衣裙,看着她恳求又痛苦的眼神。
但最后,他只能哽咽着还她一句:“对不起。”
他这何尝不是造孽,可孽障由他一人承担便罢了。
日后无论她如何恨,都冲他来便好。
宋知霜凄然一笑,看沈岸这模样是不会救这孩子了。
她只感觉到眼泪已经快要流干,悲伤已经是那样无力,心里只留得无穷的恨意,她瞪着沈岸,恨恨出声:“沈岸,我恨你!望你这辈子,不得所爱,无子无孙,孤独一世!”
不得所爱如何?无子无孙又如何?孤独一世又算得了什么?世间事,哪有比你活着更加重要?
沈岸低头,眼泪便砸在她的脖颈处,他压抑着,不敢痛哭出声。
“啊——”一声痛苦的长啸顿时划破冬日的寂静,暗浮在空气中的茶香让人骤生悲恸。
宋知霜似乎吼出了全身力气,可仍旧是那般无力,她只能眼睁睁的瞧着,让自己的孩子,就这般死在她眼前,就这般死在他亲生父亲的手里,就这般死在她曾经最爱的男子手里。
沈岸,该死的人是你!沈岸,你为何要害了我的孩子!沈岸,今生今世,我只祝你孤苦一世,不得长安!
最后,她失血过多,晕倒在他怀里。沈岸这才敢在这无人的茶室里哭出声响。
“来人啊!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霜儿!”他抱着宋知霜,眼中看得那地上一滩血红,嘶哑着嗓子嘶唤着人,“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霜儿……”
……
屋外白雪明明,睁眼却是晃得眼前发暗,满屋的药香充斥在鼻腔里,宋知霜恍然惊醒,不知自己已经昏睡了多久。
房里只有一个哑女守在身旁,原来她还在这里。
她摸了摸小腹,却是平坦一片,她吓得急忙抓住了一旁的哑女问:“我的孩子呢?你说,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哪怕心里已经隐隐知道了结果,可她却是怎么也不想面对。
第22章我情愿从未爱过你
那哑女垂眸,只是摇摇头。
宋知霜攥紧了被角,一股恨意怎么也难以平息,她眼眶发红,声音有些嘶哑:“沈岸呢?他在哪里?”
哑女指了指门外,又打着手语似乎急切地想解释什么,但宋知霜也看不懂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身子依旧有些无力,床边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和一套干净的衣裳。宋知霜强撑着下了床穿好衣裳就往门外走去。
哑女拦在门口,嘴里咿咿呀呀的,还边打着手语。
宋知霜没有理会,自顾自地非要出门。
哑女见劝不住她,只得拿了件厚厚的披风给她披上。
推门出去,却在门外一片雪白中瞧见了沈岸。
沈岸衣衫单薄,这般伫立在风口,原本变得孱弱的身体,现在更像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而看这神情,他好像是一直守在这门口,没有离开过。
“天冷,你现在不宜见风,且得养些日子才好。”哪怕心头千万句他想解释,最后开口,却生生的哽在喉头,沈岸动了动嘴,终究无言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宋知霜就这般看着他,这眼神似是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她往前挪了两步,却没有说话。这般无声才更让人心疼。
见她这般,沈岸只是垂眸浅笑着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
这匕首朴实无华,但刀刃处泛出的暗光在告诉她,那定不是凡品。
沈岸将匕首递给她,语气甚是温柔:“你若恨我,便杀了我,杀了我以后,就离开京城,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从此隐居起来。莫要再管这些凡俗之事了。”
宋知霜盯着那把匕首,身子不自觉的往前挪了两步,接过那把匕首,那柄上还留有一丝余热。
心念一动,宋知霜便动了手。
沈岸只觉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凌厉的暗光,胸口骤然一痛,那把匕首生生的扎在他胸口,鲜血自单薄的衣衫缓缓渗出。
她脸色微动,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沈岸,你这般又是演给谁看?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沈岸的身子晃了晃,露出一个无力的笑:“我怎会不知,怎会不知。若是死在你手上,也算是个好结局。”
宋知霜松了匕首,脚步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终于嘶吼出声:“我情愿从未爱过你!沈岸,你去死!”
死了,我们便两不相欠。死了,我便原谅你所有过往。死了,我便心安理得的念着你。
她不忍再看,踉跄着跑出庭院,见院外一匹红棕小马,她立马翻身上马,逃一般的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沈岸终于倒地不起,鲜血染红了一地雪白,他不死心地望着院外她背影消失的地方,听马蹄声渐渐远去。他终于苦笑出声:“也好,也好。这般,已是极好。”
驾马一路狂奔到城门口,宋知霜才缓下脚步,城外支着一个小小的茶棚,来往的行人会顺道在这里歇歇脚。
一个身形庞大的男子正和同桌的客商闲聊,听口音像是北境人:“宋将军少年英雄真是可惜了!凉人当年赤谷峡十万人马围剿都不能奈何宋将军,如今怎么这样突然就走了!”
宋知霜牵着马,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兄长他怎么了?
“说起来,当年我还有缘见过这宋将军一面呢!真真是龙章凤姿,一表人才啊!现在宋将军死了,宋家再无儿郎镇守边疆,凉人更是嚣张了!也不知陛下会派哪位将军去北境,要我说啊,除了宋家,一时还真无人能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宋家出一位将军,能守数十年边疆无虞。可惜呀,宋家再无儿郎了!”
听到两人在茶棚闲谈的话,宋知霜身子立时僵在原地,愕然转身追问道:“方才二位说的是哪位宋将军?”
然而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仍旧是不相信,兄长武功高绝,智勇双全,如何会死在凉人手上?
那客商叹了一口气才道:“北境姓宋的将军,自然是只有一位!便是宋长风,那位年轻的勇毅侯啊!”
“不可能!”虽然嘴上否认着,但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兄长怎么会轻易死在凉人手里?不会的,这定不是真的!
兄长不会死的!
宋知霜恍然退了两步,差点跌在地上。
那客商还说些什么,但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第23章 下不了手
“霜儿!霜儿!”
远远地,云铮的呼唤声似有回音一般传来。
宋知霜转头看去,见那白袍少年正急急向她走来。
她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跌跌撞撞的跑上前,迎上他的眼神:“云铮,云铮!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兄长没有死对不对?兄长他还安然在北境对不对?前些日子,他分明还打了胜仗!你快告诉我!你说话啊!”
任她拉住自己的衣襟,云铮却一时不知如何才能开口,宋长风,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了,眼下他的死讯对她来说,无疑是天塌地陷。
他嚅嗫着,不敢看她,只得轻轻将她拥进自己怀里。
她挣扎着,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喊:“云铮!你说!你告诉我啊!”
云铮将她搂得更紧,尽力给她这寒日里最后一丝温暖。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决堤,她已然泣不成声:“云铮,你说兄长如何了?求你,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云铮心疼不已,只得无奈告诉她,声音竟也开始颤抖:“宋大哥……没了。”
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下来,云铮感受到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心中觉得不安,这才放开她。
她面色已经木然,只是愣愣的开口:“云铮,兄长的尸身在哪里?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见兄长?兄长幼时同我在北境,我们三人还经常溜去塞外,他说,若有一日跟父亲一样战死沙场,叫我一定要将他同父亲葬在一处。”
云铮眼里闪着泪光,最后只得压低了声音,沉痛道:“数万将士埋骨沙场,断戟残骸,天地为墓,哪里知道谁是谁?”
她突然惨笑了一声:“兄长,竟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住?”
云铮抿着唇,突然不知道如何才能答她。
宋知霜嘴角挂着笑,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再不省人事。
宁王府。
胸口的疼痛使人清醒,沈岸无力地躺在床上,齐鸣蹙着眉头正替他把脉。
半晌,齐鸣才不悦道:“你若是执意不肯吃药,我又何必费这些心思将你救回来!你可别忘了,宋知霜身上的毒还没解,你若是死了,皇后必定不肯再给她解药!到时候,她也只剩死路一条了!”
沈岸的眼神闪了闪,宋知霜那一刀还是留了情,以她的手段,若是真心想要杀了他,他立时便会毙命,她终究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他苦笑了一瞬,心中却不知该悲或喜。
这时,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一只红色金绣的鞋迈进来,大红的宫袍迤地,融掉的雪水打湿了裙角,皇后的脚步有些焦急。
看到只剩一丝生气的沈岸,皇后的眼中多了一丝心疼:“你就这般不要命?你以为你不肯用药,真死了我就会放过宋家那丫头吗?”
沈岸只是讥笑了一声:“皇后娘娘何曾在意过本王的生死?本王不过是皇后娘娘您复仇的棋子罢了。若是真当要死,能与她一起死,便也罢了。”
皇后又气又怒,虽然沈岸是她与不爱的男子生的孩子,但毕竟也是自己的骨血,哪怕她恨皇帝,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真的死掉。
她放温了语气,才道:“你若想宋知霜活下去,就该顾好你自己。”
沈岸闭了眼,转过脸去,不再看她。
皇后的脸色一白,只得道:“要解月华之毒,便要把自己养成百毒不侵之体,以毒养毒,待你养成,这毒自然便解了,而她只需一碗心头血,便也能解了。”
一旁的齐鸣脸色一暗,以毒养毒之法可是凶险得紧,难怪他琢磨许久也琢磨不出解药,原来是要人养出解药啊。
“你,可是已经将自己养成这百毒不侵之体了?”沈岸心头不知该是何种滋味,皇后原来对自己也是这般心狠。
皇后深深看了一眼沈岸,心中复杂,却没有答话,心知他会为了宋知霜好好活下去,便默默转身离开,也是默认了。
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沈岸却是道:“以毒养毒之法,你肯定知道。”
房里只剩了两人,齐鸣知道沈岸刚才那话是对他说的。
他心中不愿,却还是只得如实道:“便是世人说的以毒攻毒之法,可这其间过程痛苦难言,你真要自己来?”
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夜幕悄然洒满黑暗的气息,长安城映衬着万家灯火,在明黄的烛火里找到一丝寒冬的暖意。
云王府。
空气很是寂静,只有烛火跳动一下,在房间里拉出一个长长的黑影。
云峥默默守在床边,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人,眼眸暗了暗。
曾经那么明亮的姑娘,现在就像一盏青灯,不知何时一阵劲风吹来便能将她吹灭。
床上的女子手指微动,眼皮轻颤了一下,微微撑出一道缝,又无力的合上。
云峥见她似乎转醒,才轻轻唤她:“霜儿。”
强撑了几回,眼前的情景才终于清晰。宋知霜呆呆的看着烛火闪烁出的黑影,思绪却已经飘了很远。
云峥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烫,正欲起身替她换一条帕子来降温,却被她一把拉住了手。
“兄长究竟,为何而死?”她的眼神没有动,依旧紧盯着地上的黑影,似是在出神一般。
可越想着,她就越觉得不对,兄长之死,未必是这么简单。
第24章 回不了头
云峥身形一滞,知道她若是听不到真相便一刻也不能安心。他只能坐下来跟她细说:“你应该知道你中了毒,想必下毒之人你也知道是谁。皇后用你的性命威胁宁王要取宋大哥的性命。宁王无法,只得写信将此事告诉宋大哥。我想宋大哥是为了你能活着,才决意跟大凉死战。”
听云峥这般说,那便是皇后的阴谋!可怜兄长一生为国,最后竟被皇后一朝算计致死。宋知霜的眼神冷了冷,却是喃喃道:“她,怎配为后?”
“至于宁王,是我一直没有同你说。我想着,他从一开始那般为难你,只是想从皇后手里保全你。皇后为了能操控宁王,竟也给他下了毒。想必他也是吃了很多苦头的,其间的曲折,我也并非一清二楚。只是我清楚,他心里从来将你看得极重。”
出自私心,云峥本不愿多说,但是如今的光景,也许真相能让她好受一些。
虽说云峥只是寥寥提了一嘴,但若是细想下去,真相似乎就在眼前。沈岸暗地里受了多少苦,她都不得而知。可想到他日渐孱弱的身子,宋知霜便不难猜想,背地里皇后都做了些什么。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全她,哪怕是伤害,可能活下来便是不易。可再回首,深爱之人的背后却隔着至亲之人的鲜血,再如何回头?
宋知霜的心像被刀绞一样发痛,沈岸一人,受着痛,一面是至亲的迫害,一面是挚爱之人的误解,他夹在中间,该是如何煎熬?还有当日那一刀……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定要冷静下来,眼圈却在发红:“皇后做了这么多事,当真留不下一点证据吗!”
“有!上次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是皇后指使人毒杀了你姐姐。”
……
宁王府的大门紧闭,宁王病重,不接外客。
房间里,一只周身带有赤色花纹的蜘蛛吐出彩色的蛛丝,边吐着边爬上一只白皙的手,那手上零星有着大小不一发红发黑的小点。
那只蜘蛛毫不客气地在手臂上咬上一口,像是享受到什么美味珍馐般。
半晌,那只蜘蛛忽然不动弹了,直愣愣地掉在了地上,浑身的赤色变成暗灰色。白皙的手臂上冒出一点红色血珠,然后发黑。
“你周身血液,已经能毒死这赤色五毒蛛了。看样子已经差不多了,可还撑得住?”齐鸣往那手臂上扎了一根银针,然后将手臂的毒血挤出来。
沈岸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豆大的汗珠便从额头上掉下来,他的唇色有些微微发紫,表情却已经麻木一般:“无妨。”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王爷,云世子带世子妃前来探病,王爷可要见?”
这时来访,心知云峥只怕对宋知霜说出了自己的苦衷,她那般聪明的人,此时定然是早已经明白了。沈岸只对齐鸣无力地摆摆头,他不想让人看他如今的模样,尤其是她。
齐鸣会意:“说了王爷养病,不见任何人!”
那小厮连连道是,跑去传话。
“你再歇两日,等我将你身体的余毒排清,便算是大功告成了。我们只差一步了,你可千万要撑住了!”齐鸣拔出他手上的银针,在那光亮处一看,却已经通体发黑了。
沈岸勉强的笑了笑:“哪怕是为了她,我也会撑到最后的!”
这边,眼看见不到沈岸,宋知霜只能先去面见皇帝。
既有证据在手,姐姐和兄长断然不能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
然而书房之中,皇帝却故意支走了所有人,只留下宋知霜和云峥两人。
“朕知道你们前来所为何事。”许是年纪有些大了,皇帝的脸上有些略显疲惫。
看着眼前两人呈上的皇后的罪状,皇帝却没有打开看。
宋知霜自然是心知皇帝宠爱皇后的,但是铁证如山,皇后残害忠良,莫非皇帝也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沉着脸跪在跟前,正色道:“陛下慧眼如炬,既然知道臣女来所为何事,还请陛下明鉴,还我宋家一个公道!”
皇帝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亲手将她扶起来,眼里也都是愧疚:“朕知道,你姐姐是皇后害的,朕也知道勇毅侯死得蹊跷。更知道你受了许多苦。可是,皇后是朕的结发妻子,她若有错,便都是朕的错!”
宋知霜惊愕地抬头,皇帝明明心知肚明,却一直在背后默许皇后如此做,想到这里,宋知霜的心不禁凉了半截。
察觉到宋知霜的表情,云峥这才出声:“陛下!莫非皇后是您的结发妻子,您便这般维护于她?宋家一门为楚国抛头颅洒热血,难道最后,只能换得这样一个下场?若是传出去,那些戍边将士该是何等心寒啊!”
第25章 死路
皇帝的眼神闪了闪,自然,想到宋家死去的先辈,想到先皇临终前的嘱托,他自然也是问心有愧。
他沉默了半晌,却是问道:“云峥,若今日易地而处,犯错的是你的妻子,你可忍心杀了她?残害忠良这罪名,若露出半点风声,皇后便再难有活路。若是你,又当如何?”
云峥看了一眼宋知霜,一时之间竟有些犹豫了。
试问这世间男子,谁能忍心将自己深爱的妻子推向一条死路?
“可陛下是皇帝!每人生来肩上便有自己的责任!若宋家的使命是替陛下镇守北境,那陛下的责任又是什么?若是陛下为一己之私放过奸佞之辈,那那些为您、为天下百姓战死在疆场的军士又将如何自处?若是宋家满门忠勇一生,陛下却连一个公道都不肯给,天下人又该对陛下如何失望!陛下为了不失所爱,当真要寒了天下人的心吗?”
情之一字,最是杀人。宋知霜明白,但既享了这世间的极致荣华,又不想担起世间最沉重的责任,天下怎有这般便宜之事?
宋知霜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振聋发聩。
老皇帝的脸色沉了沉,最后却是笑道:“你同你父亲很像,同你兄长也很像。不愧是宋家的女儿,可朕这一生只想护着她,若是有何怨言,待朕归天,亲自去向先帝,向宋家满门谢罪!”
云峥听罢,也不禁怒上心头。这样的帝王,真的值得他去效忠吗?
他刚要出口说些什么,却被宋知霜拦下了。看皇帝这意思,是决意要庇护皇后了。
“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宋家别无怨言!宋知霜今后绝不再提此事,但如今北境危难,宋知霜既为宋家儿女,自当效仿父兄先烈,为陛下分忧!”
皇帝和云峥都是一愣,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提出去戍边。
这宋知霜的本领,老皇帝心中是清楚一些的,文治武功不输男子,当年在猎场之上,能与宋长风一争高下的,便是这宋家小妹。再加上宋知霜自北境长大,熟知北境,且自幼随父兄征战,当年她的母亲也亲披战甲上过战场,亦是位难得的巾帼英雄。
心中掂量再三,皇帝终于开口:“你的本领,朕是知道一些的。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是需要朝中商议一番才能下定论。若是朝中大臣少有反对,朕便破例让你继承你父兄的侯爵之位。”
“谢陛下!”
……
眼见着便要过年了,皇城的气象倒是不错。
大殿之上也是热闹得紧。
“陛下,宋知霜虽出身将门,也却有才华,但她是女子,怎能挂帅领兵,那凉军见了,岂不是要笑我泱泱大国,竟无儿郎?”说话的礼部尚书姓李,一股子酸儒气息。
一旁的兵部尚书却是立马站出来驳斥道:“李尚书此言差矣,自古以来便有不少巾帼英雄!远了有王娘子举兵据守太平关,令三万黑骑将三月不得前进半步!近有先勇毅侯夫人披甲大败十万凉军于寒潭!女子如何上不得战场!”
宋知霜沉默着听了半晌,左右不过就是那几句话,她这才开口:“既然诸位大人疑问颇多,那宋知霜便斗胆相问。现如今北境几十万军民群龙无首,凉军随时挥师北境,谁通北凉战术,能与之一战?或者说李尚书您有信心?”
李尚书老脸一红:“老臣一届文官,如何通晓战事?”
“既是如此,那我便问问诸位将军,谁能力战大凉?”
朝中突然寂静一片,方才反对的人都不做声。
北境苦寒,凉人骁勇,宋长风那般英雄都死在凉人手里,朝中将军除了一些老将,便都是一些世家公子靠着荫封站在这里的,真有几个骁勇善战的,如今也都驻守在外。朝中当真一时无人能夸下这般海口。
皇帝见这光景,心知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便道:“既是如此,众爱卿就不必再争了,朕相信,虎父无犬女!自今日起,宋知霜继兄长勇毅侯位,提领北境军!择日出发,驻守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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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boss太强大,囚禁系统,干翻主角…
反派boss太强大,囚禁系统,干翻主角,不惜千百次轮回,只为再次遇见曾经的那个快穿者。
他怀着满腔爱意想寻回自己的爱人,结果自己不过是她工作中的一个任务罢了。
他设了局,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里等待快穿者。
一届又一届,迎来送往,快穿局那么多快穿者,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一个。
万幸他还是等到了。
‘柔弱’反派在线装绿茶,结局高甜!
01
“接受到求援信号,711号系统滞留于任务世界,请立即支援!”
突然接收到这样一条讯息,新上任的监察员安俞蹙了蹙眉,觉得这个世界看上去莫名有些熟悉,但是也没多想,直接就点下了确认支援。
安俞匆匆浏览了一下世界线,突然......
反派boss太强大,囚禁系统,干翻主角,不惜千百次轮回,只为再次遇见曾经的那个快穿者。
他怀着满腔爱意想寻回自己的爱人,结果自己不过是她工作中的一个任务罢了。
他设了局,在一遍又一遍的轮回里等待快穿者。
一届又一届,迎来送往,快穿局那么多快穿者,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一个。
万幸他还是等到了。
‘柔弱’反派在线装绿茶,结局高甜!
01
“接受到求援信号,711号系统滞留于任务世界,请立即支援!”
突然接收到这样一条讯息,新上任的监察员安俞蹙了蹙眉,觉得这个世界看上去莫名有些熟悉,但是也没多想,直接就点下了确认支援。
安俞匆匆浏览了一下世界线,突然就明白为什么眼熟了:这个世界,在她很早以前还是一名普通的快穿者时就已经来过。
她明明已经感化了反派boss教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到头来最后的评分却低的离谱,这让她很是受伤,所以也没再关注过后续了。
如今故地重游,同样的剧情已经运转过千百次,明明她已经修正过剧情,为什么还要派发系统?
难道是当初的低评分导致的?
安俞心里数不出的疑惑,但是时过境迁,她如今成长了不少,如今这般,倒不如见招拆招。
剧情也很简单:这是一个修真位面,男主是正道大弟子,女主是妖女,反派boss作为男主的小师弟,幼时在一场比试中被男主不小心断了仙骨,父母亲早些时候又为了山派牺牲了,所以苟活在山派里,受尽屈辱,最后走上了不归路,被男女主合力杀死。
但是反派太强了,强到男女主压制不住,在小世界里日天日地生灵涂炭,被快穿局监察到,下派安俞去感化反派。
安俞明明做的很好,把他教成了温良恭俭让的五好青年才拍屁股走人,怎么评分1.0?
她不理解。
02
一睁开眼,穿着白色袍子的少年傻呵呵地冲着自己笑:“等到你了……”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语气,安俞却不自觉地后背发凉,总品出了一丝病娇的韵味。
再看少年,稚气未脱的脸上明晃晃的真诚善意,那熟悉的眉眼让她轻轻叫出了他的名字:“宁珂?”
“我不是宁珂,是系统呀!”宁珂笑着说,“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系统?
哪有系统附着在人身上的?
见她不信,宁珂调出了系统商城板面给她看,耸了耸肩道:“我也觉得很离谱,但是我就是被困在了反派boss的身体里,按理来讲,我得走完剧情线才有机会脱离,但是我求援很多次了,她们都带不走我。”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少年不及安俞高,热烈而期盼地抬起头来,就这样看着她。
安俞恍惚间觉得他就是宁珂,是她费劲心力教出来的五好青年宁珂。
但是并不是,这是她的救援对象,滞留在此的系统。
她垂眼道:“监察员安俞,编号4408,负责此次的救援行动,请你放心,我会带你安全离开。”
少年露出古怪的笑意,他的眼神里暗藏着巨大的波涛,浑身气息开始紊乱,心脏骤然快速跳动,一切都是为了那两个字——安俞。
安俞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宁珂压下翻飞的心绪,微微一笑:“我很好。”
在千百次的轮回里,终于等到你。
无尽的守望中,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快意。
被控制在一旁的黑猫:……
踏马你要不要脸!强行困住了我害我跑不了,现在还顶替我的身份?
呜呜呜监察员大人,您不要被他骗了啊!
他是坏银!我才是等待被拯救的小可怜系统呜呜呜……
711的腹诽卵用没有,它完全受制于宁珂,宁珂从它这里套出了当初执行任务的安俞的信息后,就开始钓鱼执法,下派的快穿者一茬又一茬,一发现不是就直接把人踢出去了。
千等万等等到了正主,满意了吧!该放我离开了吧!
那是不可能的。
安俞的身体是女二付瑶,也是原剧情里男主的青梅竹马,剑山派大师姐。
安俞琢磨着怎么研究宁珂的情况,天天往他那里跑,最后觉得不方便,大手一挥就让宁珂搬到自己的洞府里去了。
她不是来走剧情的,自然是没有了当初不可以崩人设的限制,也不会顾及别人怎么想,但是落在别人眼里可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呀!
宁珂一个废人,何德何能入了大师姐的青眼?
大师姐和大师兄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好吗?
安俞经过这么多天,眉头皱的死死的:“奇怪,你的灵魂好像和这具身体契合度十分高,脱离不出来就很正常了,但是你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黑猫:呵呵哒,那就是他的身体,契合度当然高。
宁珂就垂泪道:“都怪我不好,新系统不懂分寸钉太死了,现在走不了了。”
安俞最见不得的就是眼泪,连忙摸了摸他的脸安慰道:“你不要怕,会有办法的。”
宁珂就顺势扑到她的怀里。
猛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感觉破开了宁珂的心防,原本只是装模作样,现在是真的止不住泪了。
来讨说法的男主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踏马我就出去游历了一圈你就把我家偷了?
这个时候的男主才和女主打了个照面,虽然有惊鸿一瞥,但是毕竟只是见过一面的敌对方,自然是没建立起来什么好感。
所以在他的心里,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付瑶,才是他未来的妻子。
这也是剑山派默认的事实。
付瑶性子虽说冷清了些,但是对自己的爱慕可是实打实的,他看在眼里,却从来没有过正面回应,无非是觉得被她这样单方面爱恋着有一种别样的爽感。
此番上山,就有弟子支支吾吾说明了如今的情形,他一边不相信,一边愤怒。
付瑶是他的女人,也不知道和别人保持距离!这个样子叫人议论成何体统?
完全没想过付瑶会真的和别人有什么。
只是此时此刻眼前的画面刺激着他的眼球,一股无名火从胸中燃起,他像是将老婆捉奸在床的丈夫一样悲怆地怒吼着:“付瑶!你在做什么?”
随他同来的师弟们都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仿佛看见了男人头上的青青草原。
宁珂“吓得”一颤,安俞下意识抚摸着他瘦弱的脊背,蹙了蹙眉道:“子辰师兄,你这样大声做什么?吓到孩子了。”
子辰鼻子都气歪了,指着十七八岁的宁珂道:“他还算是孩子?”
身后的吃瓜群众们忍不住的笑,这让子辰找回了一点理智,心平气和道:“瑶瑶,他不小了,你应当注意男女有别。”
宁珂这才从安俞的胸脯里抬起头来,弱弱道:“子辰师兄,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怪瑶瑶,是我主动的。”
茶香四溢。
一句话把大家都沉默了。
还是安俞打破了沉寂,面对着男主,她不卑不亢道:“不知子辰师兄找我何事?”
毕竟是经历过一次的剧情,安俞的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子辰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说出来,但是全都咽了回去,看着安俞和宁珂两个一派坦然的模样,怎么也说不出该说的话来。
他思索一番,才道:“此番下山,我与妖界圣女打了个交道,她为人阴险狡诈防不胜防,你要小心。”
安俞“嗯”了一声。
无言。
子辰心里堵得慌,他并非就是喜欢付瑶了,只是从前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此刻对他冷言冷语,陡然之间有些落差罢了。
至于宁珂,子辰的目光落在了小鸟依人的少年身上,额头忍不住青筋暴起,但是他有愧于宁珂,不得不放软了语气道:“小师弟,跟我回去吧,你一介男儿身,与瑶瑶住在一起总归是不方便的。”
宁珂咬着唇,泪眼汪汪道:“可是我……”
说话间扯着安俞的衣角,安俞自觉道:“无事,左右只是个孩子罢了。”
宁•只是个孩子•珂疯狂点头。
子辰心里还是不舒服,但是也没别的立场说话,领着人走了,雷声大雨点小。
宁珂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沉沉。
太久了,他或许曾经恨着这个人,但是该报复的也都报复过了,这么多回了,他已经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了。
“有些人真的能当好男主吗?”他骤然问道。
安俞显然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她沉默了一下,良久,才说道:“不是,所以才有了我们。”
“身负大气运的人不一定担得起这份荣耀,所以还有许许多多的我们去扭转乾坤。”安俞摸了摸宁珂的头,眼神里充满了慈爱,“你是一个新系统,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人,到那时才会发现,比他还要不如的大有人在。”
宁珂:……
谁他妈要慈爱的眼神啊!谁他妈要去遇见更多的人啊!我的理想是把你彻底捆在我身边,再也离不开我再也跑不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夜里安俞醒过来,和身旁的宁珂大眼瞪小眼。
安俞起身,宁珂就可怜巴巴道:“我没有过宿主,我看以前那些人都和她们的系统形影不离,我也想感受一下有宿主的滋味……”
无处不在的黑猫打了个哈欠看戏,心想这么低级的把戏伟大的监察员肯定是不会上当的。
偏偏安俞什么也没说,往旁边挪了挪,给宁珂留下了更多的位置。
她是想起来从前的宁珂了,和这个绿茶系统是一个路子的,装乖卖巧扮可怜,以此达到目的。
说到底不过是没有安全感罢了。
此次回去,收他做自己的系统也不是没有可能,虽然她晋升为监察员不需要系统了,但是聊胜于无。
03
冷艳大师姐和废柴小师弟同进同出同吃同住,流言蜚语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剑山派,关于宁珂以色事人的,关于子辰情场失意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子辰一口气憋在心里,眼不见为净,先出去历练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他此行会和女主产生更多瓜葛,摩擦出爱情的火花。
只是掌门率先坐不住了,他看重的弟子绝不能折在宁珂这样一个仙骨已废的人手上。
所以他找上了安俞,明里暗里都在说现在她的名声不好嚼舌根子的多,劝她离宁珂远一点。
宁珂一旁沉默着,心道臭老头戏真多,烦死了。
不料安俞不咸不淡来了句:“强者何惧人言,付瑶所托,尽在手中剑。”
那“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让掌门愕然,什么时候自家徒弟的实力跟磕了药一般突飞猛进?
看了眼柔柔弱弱的宁珂,再看威风凛凛的安俞,掌门悟了!
他老脸一红,磕磕巴巴道:“双修之道虽事半功倍,但是也不可索取无度,宁珂没有修为傍身,你多担待些……”
安俞:d(ŐдŐ๑)!!!
宁珂:(ω)!
你听我狡辩!不对!你听我解释!
安俞心累,想拉住他。
然而老处男掌门脚底抹油,说完这句话就溜了。
“瑶瑶,什么是双修呀?”宁珂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满是求知欲。
万年单身狗安俞沉默了,四十五度望天空,绞尽脑汁还是不打算告诉小系统:“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宁珂看着安俞窘迫的模样,心里很是得意,得寸进尺道:“瑶瑶双修过没有哇?”
安俞:“没有……”
宁珂变本加厉:“瑶瑶和我双修吧?”
安俞:“你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宁珂:“我不知道呀!”
安俞没搭理他:“那你资料库应该要补补了。”
宁珂心情愉悦地问她:“你去哪里?”
头也不回的安俞甩下一句:“去找男主。”
宁珂的笑立马就凝固了,脸一垮,蹭蹭蹭追上去:“你找他干嘛?”
安俞自然地拉住他的手:“在男女主身边找回去的机遇,实在不行,我向上级请示,申请组长过来。”
她没看见,手边的少年眼神浓黑如墨。
宁珂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将自己的小心思收起来。
他们在这边拉手手,男女主的情况可不是多么乐观。
主角嘛,不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不一起度过几次生死浩劫,那能行吗?
这个点儿,男女主两个人一同被困在秘境里。
安俞看着被束缚在藤蔓里的两个人,他们的魂相陷入了迷阵,看起来不大好过。
“剧情的终点与重启说不定是个好时机。”安俞道,“先试试走完剧情,等到重启的时候,束缚薄弱,我带你走。”
宁珂才不想走,他不过是不清楚安俞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罢了,一旦摸清了她的底细,乖巧的羊羔会毫不犹豫化身饿狼,将自己觊觎已久的珍宝困在窝里,拆吃入腹。
这是他最爱的瑶瑶啊……
他那么乖,那么听话,她还是抛下自己走了。
要不是抓住了那个废物系统,他至死也想不到,他对于她来讲,不过只是一个任务罢了……
宁珂嘴角掀起一丝讽刺的弧度,侧眼看着认真思考的女人,乖乖道:“好。”
藤蔓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背后出现,宁珂笑着,看着安俞不设防之下陷入了迷阵。
瑶瑶啊……
最喜欢瑶瑶了……
未完待续…
可追(三十四)
灵气让他立于窗前,清归玉静静的看着窗内。谢安舟忙碌了一天,许是太累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长风冽冽,他在窗前站了好久,看着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才伸手掐诀,侵入了谢安舟的记忆。将有关修士的东西清除,为了合理化,清归玉删除了很大一段记忆。
而后依旧没有离去,就在那里站着。谢安舟的手机铃声忽然想了起来,清归玉看趴着的人慢慢醒转,抿了抿唇,没敢再多留,飞身离去。
被手机铃声吵醒,那一瞬间,谢安舟犹豫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没有...
灵气让他立于窗前,清归玉静静的看着窗内。谢安舟忙碌了一天,许是太累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长风冽冽,他在窗前站了好久,看着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才伸手掐诀,侵入了谢安舟的记忆。将有关修士的东西清除,为了合理化,清归玉删除了很大一段记忆。
而后依旧没有离去,就在那里站着。谢安舟的手机铃声忽然想了起来,清归玉看趴着的人慢慢醒转,抿了抿唇,没敢再多留,飞身离去。
被手机铃声吵醒,那一瞬间,谢安舟犹豫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却没有想起来,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接起了电话。
“头儿,门卫说,张雅在公安局门口躺着。现在已经送去了医院,您快去看看。”电话是周江打来的,谢安舟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穿好衣服,就往医院赶去。
床上躺着的人苍老异常,若不是她自称张雅,又脸部轮廓可以对上外,谢安舟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难怪她,想到这里,谢安舟忽然顿住,难怪她怎么了,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谢安舟的神色冷了下来,没有说什么,径直走向病房。张雅的眼神十分懵懂,她的记忆已经全盘被打乱,她的生活和修炼挂钩,清除记忆势必导致她记忆出现短片,现在醒来,脑子里只有清归玉给他传输的自首的念头。看到一身警服的谢安舟,张雅吞了吞唾沫,不等谢安舟问话,就抢先答道“我是来自首的。”
谢安舟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神色冰冷“说说看,你自首什么?”
“我杀了人,我杀了许可思,还杀了妈妈。”
谢安舟的神色在瞬间变了,脑海里有记忆告诉他,他曾经拘捕过张雅,但是因为证据不足将人放了,现在她来自首,却是最好不过。
“你为什么杀许可思?怎么杀的?”
“我嫉妒他,为什么他有爸爸,有妈妈疼,我却没有,他还拿他那可怜的亲情来羞辱我。”张雅靠在墙上,目眦欲裂。
“他怎么羞辱你的?”谢安舟沉着脸问道。
“他给我带饭,带吃的,还说是他妈妈亲手做的,不是羞辱是什么?”张雅怔怔的说道,可能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做这些,这是她1潜意识里的记忆,至于莫名其妙的仇恨,却不知来源。
若不是警察良好的修养约束着谢安舟,他可能会当场暴走。神色愈发的冷,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杀你母亲?”
“她?她从小到大都没管过我,许可思该死,她更该死。”
谢安舟已经明白张雅的心态有点不正常,也没有纠结,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你是怎么杀的?”
“我用匕首杀的她,可怜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直到死了,才震惊地看着我。呵呵呵呵呵,真是活该!杀了她后,我刚好看到我那好老师从这里路过,我就求救将他引了上来,嫁祸给了他。”
谢安舟沉着脸,没有再说什么,让民警将人守好,人恢复过来就送到公安局。
走到医院拐角处,谢安舟点起一支烟,烟圈徐徐上升他又烦躁地将烟摁灭,拿出手机给通讯录上那个备注凶手的人打了个电话。
谢安舟打电话的时候,清归玉正在上课。一身纯白绣银丝的衬衫,端肃得站在讲台上,任谁也看不出这人一夜没有休息。忽然,放在讲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清归玉抬眼瞥过去,抿起了唇瓣,淡淡给学生鞠了一躬“抱歉,老师接个电话。”,然后抓起手机走了出去。
“清老师居然上课接电话?这可是稀罕事。”
“不是我听说,老师的电话都没有设置铃声的,这是谁啊。”
“肯定是对老师很重要的人,你傻啊?”
教室里的议论纷纷清归玉并不知道,他在墙上靠了两秒,任电话号码响着,理了理自己的情绪,才接起了电话“谢警官,是有什么事吗?”
谢安舟等了好久电话都没接通,就在他以为会自动挂断的时候,那道清冷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谢安舟犹豫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说,那边的人静静的等待着。
“那个,对不起啊,那天,我没有控制好情绪。清老师不舒服的的话,我让您打回来。”
清归玉蹙了眉,因为这件事吗。轻轻将目光垂在地上,“没事,我可以理解。真凶抓到了?”
“嗯,她认了,其他的还在调查取证,不过许可思父母的事她没有承认,按理说都这样了,多两个人也没有区别,也许不是她做的吧。可是她为什么大半夜”谢安舟说到这里,突然卡壳了,清归玉适时的问道“怎么了?”
谢安舟摇了摇头“没什么,不打扰清老师了。”
“嗯。”清归玉垂着眼睛,没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重新回到教室,六班的学生神奇的发现,向来一丝不苟十分严谨的数学老师,今日不仅一反常态上课时间接了电话,而且口误了好几次。
另一边,谢安舟挂掉电话,总觉得自己和清归玉之间的对话不该是这样的,只是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谢安舟不是一个纠结的性子,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拎着车钥匙在手里一转一转的,回到了公安局。
门卫说,他早上出来开门时,发现有人在门口,至于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晕过去的,却是一概不知,好在,公安局的大门口就是监控。
调出来可能时间段的监控,只有一片花白,又调出传唤张雅那天的监控。神奇的发现审讯监控不见了,查了审讯清归玉那里的监控,一点异样都没。
谢安舟目光沉沉的看着那段被剪掉的监控,能做到这些却没被任何人发现,必然是内部人士做的。
深吸一口气,又去找了当天门卫处的的监控,其中,张雅进来的监控清晰可辩,但出去的监控却有些模糊,只是是周江亲自送出去的,谢安舟并没有觉得异样。
回到自己办公室,谢安舟半靠在靠椅上,眯起了眼,昨夜只是小眯了一会儿,这会儿困意上涌,脑海里却是满满的疑问,搅得他不得安宁。眯了好一会儿,实在睡不着,又挠挠头发,开始翻桌子上的东西,想要找点线索。
抽屉的角落里躺着一枚u盘,谢安舟目光凝在那枚u盘上,隐约记起这是他拷贝的监控资料,鬼使神差地,谢安舟打开了U盘,里边存着的东西跃上电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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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警官不是吃素的,开始查监控,👀
彩蛋接上文,抽小清如,咳,作死的孩子打一顿就好了。
你是来复仇的,却怎么给了真情……
【晴川阁】官方旗下账号,发布所有故事均拥有作者正规授权
楔子:
那一日,滂沱大雨.
她双手抱着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草丛中,滴滴的雨水自她的额头滑入颈脖,一阵让她为之颤抖的凉意,袭上全身.
她前面的不远处,有几辆马车挡住她的身影,她恐惧的捂上耳,不敢去听从马车前方传来的凄厉惨叫和狂妄的笑声.
那是一伙杀人不眨眼的盗贼正在对被路截的路人进行残忍的屠杀和洗劫.
惊心触目的血流淌成河,漫延到她的脚下,她抖索着瘦弱的身躯,惊恐的望着清清楚楚倒映在血泊中那几张狰狞的脸,下意识的往草丛里缩,努力将自己的小小身子藏匿起来.
雨水润湿她的脸,朦朦胧胧中,她见到一个身影,渐渐向他逼近.
她,终于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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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那一日,滂沱大雨.
她双手抱着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草丛中,滴滴的雨水自她的额头滑入颈脖,一阵让她为之颤抖的凉意,袭上全身.
她前面的不远处,有几辆马车挡住她的身影,她恐惧的捂上耳,不敢去听从马车前方传来的凄厉惨叫和狂妄的笑声.
那是一伙杀人不眨眼的盗贼正在对被路截的路人进行残忍的屠杀和洗劫.
惊心触目的血流淌成河,漫延到她的脚下,她抖索着瘦弱的身躯,惊恐的望着清清楚楚倒映在血泊中那几张狰狞的脸,下意识的往草丛里缩,努力将自己的小小身子藏匿起来.
雨水润湿她的脸,朦朦胧胧中,她见到一个身影,渐渐向他逼近.
她,终于被发现了.
躲无可躲.她绝望的闭上眼.
那一日,她尚是垂髫儿童,仓惶如无助的羔羊,不知如何能躲过这一劫.
一
春光明媚的三月,正午的阳光都有些熏人的暖意,丫头清婵正着素白短衣,挼了挼衣袖,擦去额头上涔涔的汗.她眯起眼,溱着阳光专注的望着手中那枝粉红的桃花,桃花灼灼,粉嫩的便如怀着心事的少女,羞搭搭的红.
“这枝桃花,你拿去少爷的房间,插上吧。”清婵凝视良久,转身,交给身旁另一个小丫头。
后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推了她一把:“姐姐你亲自摘来的,当然得亲自送去了。况且少爷,哪会要我们送花去呢。”
清婵啐了她一口,骂了一句贫嘴,清秀的脸上飞过一抹红霞,两眼便不由自主的望向少爷屋前的走廊,走廊前有密密的绿叶屏障阻挡,绿荫满窗,秀风蔽日,远眺过去,隐隐便能见到一个英俊挺拔的身影,在走廊下徘徊。
那双深邃的眸子,正专注的盯着她,透过绿屏,目光炯炯。
清婵便不管那笑着跑开的丫头明秀,拿着那枝娇艳欲滴的花枝,静静地走过少爷竹轩身旁,弯腰道了个万福,然后袅袅地走进房,将桃花插进瓶中。
走出房,看到那两缕目光仍是怔怔的看着她,她抬起头,看到那张英俊的脸上有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与她听。
动了动唇,仍是没开口。
全府的人恐怕都知道竹轩少爷对丫头清婵有了情愫,其实清婵并不算十分的漂亮,干净白暂的瓜子脸,眉目细长,一副温顺的样子,平时也不多言语。
唯有额头上有颗小小的红色胎记,宛如一颗美人痣,替她这张清秀的脸平添了几分别致的妩媚。
不知是否这一点,才让少爷动了心呢。
清婵款款走过少爷的身旁,心平静如止水,走了几步,才停下轻声道:“奴婢已将少爷的行李收拾好了,请少爷去看看是否妥当。”说完便离去,再不看身后人一眼。
她有时心想,少爷风流倜傥,画一般的人物,性子又温和谦恭,这样的人,有多少女子曾芳心暗许。
也许,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半时辰后,老爷古千秋正阴沉着脸在府门口骂小厮,身后依例陪着他一干姬妾。
“少爷人呢?怎么会现在倒睡下了。简直是胡闹!”古千秋眯起眼,一阵怒气涌上心头:“找人去把他给我叫出来,不行,就用水泼醒他。荒唐。”
小厮低下头,不敢言语。
于是便有姬妾在旁劝道:“便让少爷在家歇息吧,近来盗贼颇多,少爷在家守着,也是好的。”
古千秋便不再言语,哼了两声,再交待了管家金伯,千嘱咐万叮咛,晚上一定要守好门户,小心有盗贼潜入。
大家便都诺诺的应了,目送几辆马车绝尘而去,才紧紧的合上府门,各自散了。
古家是枣阳县首屈一指的富户,老爷古千秋夫人早逝,姬妾虽多,膝下却唯有元配遗下的一子,故他每月都要率全家去寺庙烧香,以求再多添子嗣,开枝散叶。
清婵缓缓地走在院中,两眼望向少爷住处,不由有些恍惚,竹轩这么优秀的人,老爷为何总是还对他不满意呢。
二
枣阳这一带近来多盗贼,官府已贴了告示,让百姓尤其是富户定要小心。
古家主子出了门,家仆们更是个个胆战心惊,早早便锁了门,足不出户。
然而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即使这样的小心,居然仍是躲不过。
待小丫头惊惶失措的冲进少爷房中时,清婵正手执罗扇,替床上熟睡的少爷赶着虻子。少爷今日真真是好睡,居然睡了整整一日,下人也不敢打扰,老爷不在家,大概少爷便对自己也有些放纵了吧。
“清婵姐姐,有,贼人……”气喘吁吁的话还未完,便被变了脸色的清婵一把捂住嘴,然后小声:“别出声,我们先出去,将少爷的房门锁了。”
小丫头惊恐的点点头,清婵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灭了房中的灯,拉着小丫头便出了房。
刚走至走廊,便听到到处是一片惊惶的尖叫声,家仆丫头们慌慌张张的如无头苍蝇般到处逃窜。
却哪里逃得出去,只见几个身穿黑衣的陌生壮汉已分别守住几个方位,将府中一干人等都困在院中,逃脱不得。
“老子只想取钱,并不想伤人性命。”为首的一人脸上有刀疤,面目凶狠,一望便知不是善辈:“只是若你等不将财物奉上,可别怪老子无情了。”
院中早已哭声一片,有胆小的,更是晕厥了过去,管家金伯便颤抖着声音道:“我家主人出远门了,小的实在不知老爷都将金银藏于何处。”
“你家竟没有主子在?”盗贼挑起浓眉,一瞪眼:“可别欺瞒老子。”
金伯的脸色有些发僵,一旁的清婵咳嗽了一声,突然走上前,抬起两眼,静静的盯着那伙盗贼,淡淡地笑:“你们这样逼问我们这些作下人的也是逼问不出的,府中财物均由老爷亲自看管.不若就由婢子带各位去老爷的房间吧。”
众仆人惊讶莫名,不知这素来温和沉静的丫头怎会有这勇气出来与这些凶徒说话,而且,居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那些盗贼大笑,为首的更是浮出轻浮的笑,瞄了一眼清婵,嘿嘿道:“还是你这丫头懂事,好,快带爷几个走。”
耳边冲斥着狂妄而得意的笑声,那样熟悉的笑声,与那一日,一模一样。
那一日,滂沱大雨,她,尚是垂髫儿童,仓惶如无助的羔羊,不知如何能逃过这一劫。
三
然而今日,却要赌上一回,全府的性命,悬于一线,这根线便等她来亲手解开.
她抑制住有些惊惶的心,脚步从容,从一旁的仆人手里取过一盏烛灯,蜡烛明晃晃,照花她的眼,她持着烛,轻声:“那便跟我走罢。”
在古府家仆惊疑的目光中,她气定神闲的持着红烛,带几个贼人走向老爷的房间。
贼人举刀砍了房门的锁,里面一片漆黑,那为首者待踏进去,却有丝狐疑,站在原地,望了一眼那个沉静得有些过分的女婢。
“你不怕你们老爷回来责罚你?”
清婵轻笑:“我只求各位爷保全府中人的性命。至于老爷的责罚,我却也顾不得了。”说完,便持着红烛走进,向他招手:“各位请找吧。婢子为各位掌灯。”
将烛火点燃了室中的灯。她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看着那些醒悟过来的贼人如虎狼一般哄抢着房中的古董玉器。
她静静的看,不发一言,手中的烛斜斜的燃,一滴一滴,无意识的落在几个贼人的衣衫上。
那为首的抢了几个古董后,忽向其余的人叫道:“古家出名的有钱,绝对不止这几样,兄弟们再好好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暗处。”
几个人应了声,便各自在壁上,柜中敲敲打打,绞尽脑汁的寻找。
清婵在一旁静静的看,手中的烛火明晃晃。
忽然,为首的贼人发出一声欣喜莫名的笑声:“哈哈,果然让老子找到了。”
他手中正按着一只玉色的羊脂瓶,任凭那瓶如何端取,总是岿然不动。这便是个机关了。
贼人是老手,对其中奥妙自是了然,手轻轻左旋右旋,左面的一堵墙便轰然而开,露出耀眼的光芒。
那是数以千计的金银珍宝发出的夺目光辉。
那些贼人愣了一会,随即才发觉这次的的确确是发财了,于是个人发出惊喜若狂的叫声,大笑着冲进密室,嘴中发出贪婪的啧啧声。
清婵静静的站在他们的身后,手中的红烛歪歪的斜,融化的烛油无意识的落在他们的衣袍上,便如一滴滴泪,再也化不去。
众贼人将密室中所有财物席卷一空,而后在欣喜若狂中扬长而去,古府上下几十口性命果然得以保全。
清婵舒了口气,额上冷汗涔涔,持红烛的素手有些发抖,手一松,红烛掉落地上,流了一地的红泪。
“清婵你这丫头啊,若老爷回来责怪,如何是好?”管家金伯甫从惊惶中醒悟,双腿发软,一脸的埋怨,没出人命固然是好事,然而,他奉命守家,却让贼人将府中洗劫一空,老爷回来,他可如何交待。
心里也诧然,都知自家老爷有钱,却不料家底是这样的雄厚,那些贼人搬走的金银珠宝,耀花了每一个人的眼,许多的古玩,随意瞄一眼,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啊呀,这么多的宝贝,老爷若回来得知,定要打断了他的腿。
清婵微笑,双眸望向地上那滩鲜艳的红,纤手轻指:“金伯莫急,我已在他们身上滴有烛油,现在速去报官,找那衣衫上有烛油之人,定能将贼人逮住,老爷的财物自然也便能夺回了。”
众仆人皆点头称是,金伯恍然,忙吩咐几个能力的小厮从后门走出,火速报官,心中便暗叹这个丫头平日看她不出,却不料是如此的心思缜密。
“况且即使老爷的财物拿回得不周全,老爷念及少爷在府中,能保得性命,便已是幸事,金银不过是身外之物,与少爷的性命比起来,便也当不得什么了。”
清婵淡淡道,众人才想起来,少爷尚在床上酣睡,均议论纷纷,道幸亏有清婵引开贼人,不然若伤了少爷,可是了不得了。
这事便就这样了了。
四
待第二日古千秋率着一干姬妾回到府中,刚出马车,脚步尚未踏稳,便看到有一干官府的差役在府中进进出出。
大惊失色,古千秋叫住正兴冲冲朝他奔来的管家金伯。
“怎么回事?家里出事了?”古千秋脸色有些阴沉,手有些微微的抖。
“老爷莫急,是好事。”金伯一脸的喜气。而后便将前因后果一一禀报。
果然便如清婵所说,那些贼人丝毫不知自己的衣衫已染上了烛油,官府闻了报案,立即封了城门,一番搜寻,不出半日便已全部获得。
此事连知县老爷都给惊动,他老人家亲自上门,已在厅中等侯了半日。
“老爷,这可要多亏了清婵,若非她,全府的性命不保勿说,就连少爷恐怕也会有所闪失。那老仆,可就无脸见老爷了。”
金伯正说得口沫横飞,却不防眼前的古千秋变了脸色,一双眼向上翻,整个人向后仰去,那些姬妾惊呼出声,手忙脚乱。
“老爷,老爷!”金伯手足无措,不知老爷缘何是这般的反应。
“清婵这个贱婢!老夫精明一世,居然毁在她的手里!”古千秋缓过气来,咬牙切齿,恨不能噬清婵骨肉,方解他心头之恨。
金伯茫然站于马车前,不明白主人这突然而来的怨毒所为何来。只能一头雾水地满府去找清婵,却并没寻得。
而且连少爷竹轩,也无了踪影。
却有丫头急匆匆来报,说官差将老爷拿下了。
三日后,一个身着锦袍的英俊少年正遥立在山腰的一座破庙前,一双忧伤的眼望着山下,一阵阵微风将不远处两个樵夫的对话传入他的耳中。
那两人在言道,枣阳县可算是出了大事,古府夜遭盗贼闯入,抢走了大批金银,幸得有婢女机警,将烛泪滴在贼人的衣衫上,并报了官。
这还并不是奇事,奇的是待官府抓获那些贼人及盗取的财物后,方才发觉这些财物居然都是十几年前举国通辑的几个汪洋大盗毕生搜刮而来。桩桩都连着血案,真是令人发指。
便也就查出,几年前搬来枣阳县的古老爷,就是那几个大盗中的一人,大概那些盗贼发生了内杠,最后得胜的便是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古千秋。
官府自然大喜,当下上报了朝廷,封了古府,擒获了一干人等,血债累累的古千秋交待罪行后,便将择日问斩,决不留情。
只是古府的少爷,却失了踪,那两个樵夫便叹道,也算是他造化了。
五
清婵在破庙门口静静的望着少年的身影出神,长长的叹口气:“少爷,你原来已醒了。”
古竹轩转过身,在风中望着清婵清秀的脸,对着她额上那宛如美人痣般的红色印记怔怔的出神,许久方才苦笑:“清婵,你又何必救我出来。既然……”
既然你费尽周折替你爹娘报了仇。
清婵低下头,那一日,其实也原非她所筹划,她只是无意中看到后院有一个破了的洞,她却只当不知,用竹匾轻轻掩上,贼人却果然如期所至。
贼人藏的东西,果然只有贼人才能找得出。待金伯差人去报官后,她趁府中尚在混乱之中,便偷偷带了尚在昏睡中的少爷,逃出古府。
一切一切,鬼使神差。
也许天上的鬼神,也在冥冥之中,保佑着她吧。
保佑她终于大仇得报。
许久,她抬起头,低语,古家于我有血海深仇,然而少爷你……却对我有恩。
我又怎会恩怨不分。
她怎能忘记那一日,她躲在草丛中,蜷缩成一团,爹娘的惨叫与贼人狂妄的笑声,交织在一起,传入她的耳。
最后,她听得有踏踏的脚步声,逼近他。她绝望的闭上眼,长久,才怯怯的睁开,看到一个白暂的少年,深邃的眸子望着她,两眼炯炯。
手中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剑。
那一日,她尚是垂髫儿童,仓惶如无助的羔羊,不知如何能躲过这一劫.
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清婵微笑,她道少爷,那一日你放我一马,让我留得性命,我又怎会恩怨不明。
况且,她低头不语,竹轩,有些话不便说出,你应该能明了吧。
“你这贱婢!”她错谔,不防那一向温和谦恭的少爷竟然向她口出污言。
张大眸子,看到竹轩拔出身上的佩剑,冷冷的指向她,眼神凌厉得有如鹰隼:“你这贱婢,早知你今日会给我父亲带来灭顶之灾,我当初又怎会留你性命!”
清婵深吸口凉气,只觉身体摇摇欲坠,眼前一片晕眩。她的少爷竹轩,居然用剑指着她,眼中竟是恨意。
他用剑指着她,便如那一日。
那一日,那衣衫尽湿的少年,手持长剑,指向她的额头,一阵恐惧蔓延上她的心头,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怔怔的,便感觉到有鲜血自她额头淌下,与雨水混在一起,并不觉得疼。
她以为,便这样就断送了性命了。却不防那少年收了剑,再不看她一眼,转过身,清脆地喊了声:“爹,孩儿已看过,再没活口了。”
她继续躲入草丛中,蜷缩成一团,抬起头,两道眸子将他的背影生生的看在眼中,这才发觉额头上传来剧烈的痛楚。
那一日,她尚是垂髫儿童,仓惶如无助的羔羊,不知如何能躲过这一劫.
他便如从天而降的仙童,助她渡过了这一劫。
然而,今天,她却要还他了吗?清婵淡淡的笑,便这样迎着他的剑,身体不动丝毫。
自己这条命,本就是他所救,要拿就拿去罢。
“滚!你给我滚!”不防他收了剑,背过身,不肯再看她一眼,眼神中尽是厌恶。
那样让她伤心欲绝的眼神,清婵紧紧咬唇,罢了,自己再留在此处,又有什么意思?一咬牙,绝然而去,纤手紧紧握拳,不让自己的泪倾泻而出。
尾声
清婵便这样离他而去了。
少爷竹轩遥立风中,怔怔的望着山下那匆匆而去的身影,心中滋味,百般交错。
他便这样亲自将他最心爱之人赶走了。那道身影,他本该搂入怀中,好好的呵护。
他的唇边泛出一丝苦笑,清婵啊清婵,我又怎会不知你便是当日那个逃脱的女孩,打你初进府,我便已得知。
你的额上有着那块小小的红色印记,宛如妩媚的美人痣,旁人不知,我却知,这便是当日,我的剑锋在你额上所留下的烙印。
便如仇恨在你心中留下的烙印一般的深罢。
我早就猜疑,你进府中是为报仇而来,我却始终不忍将你逐去,只因为,不知何时起,我便对你情愫暗生。
于是我便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日,你将渗入迷药的桃花插入我房中的瓶中,待你走后,我便中了迷药,昏睡不醒。
也没看到那出精彩的烛泪擒敌。
父亲恶贯满盈,罪大至极,这样的下场也是应该,我又怎会怪你。
只是,你却不知。
竹轩凄苦的笑,垂下眼睑,望着自己的双手,只见手上原本白暂的肤色上隐隐透出一些淡的褐色斑点。
清婵,你自然不知,我并非古千秋亲子,实为从小被那些盗贼收养,我的养父怕我出卖他,故在我年少时便给我喂了一种毒药,中此剧毒者,要靠每月吃一次解药方能保住性命。否则,便会全身逐渐腐烂而死。
我又怎能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如此恐怖的死去。
竹轩叹一声,无比留恋的目光再一次望向山下那已经模糊的身影,举手拔剑,果断的刺入自己的胸膛。
一切都进行的那样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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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三天了,她可知罪?”“王爷,王妃她....休了你”(二)
她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倒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便不由得多饮了几口。
沈岸眼神暗了暗,才缓缓道:“你怀孕了。”
宋知霜身子一僵,语气很是不善:“那又如何?跟宁王殿下您有什么关系?”
沈岸顿了顿,只是道:“这孩子,不能留。”
上篇链接:“跪了三天了,她可知罪?”“王爷,王妃她....休了你”(一)
第12章 中毒
一旁的女官应了声,便立时去了教坊司。
皇后在雪中走了几步......
她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倒是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便不由得多饮了几口。
沈岸眼神暗了暗,才缓缓道:“你怀孕了。”
宋知霜身子一僵,语气很是不善:“那又如何?跟宁王殿下您有什么关系?”
沈岸顿了顿,只是道:“这孩子,不能留。”
上篇链接:“跪了三天了,她可知罪?”“王爷,王妃她....休了你”(一)
第12章 中毒
一旁的女官应了声,便立时去了教坊司。
皇后在雪中走了几步,突然想起雪地里还跪着的宫人,她浅笑道:“你去,将宁王请进宫来,然后就去领赏吧!”
那宫人行了礼,也退了出去。
待沈岸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屋外的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却仍是没有要停的迹象。
“不知母后唤儿臣来,所谓何事?”沈岸垂首行了一礼,脸上却很是冷淡。
皇后也并不介意,似乎也是已经习惯了他这般。
她轻轻摸上自己头上的发髻,脸上仍满是笑意:“岸儿,今日天寒,又下了长安城第一场雪,母后今日心情还算不错,着人给宋小姐送了一杯酒,暖暖身子。总想着宋小姐身娇肉贵的,待在教坊司怕是不妥。”
沈岸眼神一紧,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却仍要装出一副镇定模样:“儿臣不知母后此言何意。”
自己生的儿子,她又怎会不了解他的性子。她看着沈岸,便也不再与他继续绕弯子了:“我请宋知霜喝了杯好东西,算不准什么时候她就要香消玉殒了。啧啧,倒是个美人坯子,真是可惜了。”
“母后!她如今不过是一介舞姬,您还是这般不肯放过她吗?”沈岸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像是被人抓住了痛脚般。
皇后看他这般反应,这才满意一笑:“岸儿,是你瞒得母妃好苦!一介舞姬,却令你这般不惜手段保护她。本宫倒还真是没有想到啊!”
沈岸心里咯噔一下,终于忍不住了:“母后!你真的要将我逼上绝路不可吗?您心里可有真正把我当做您的儿子!到底是为什么,您非要置宋家于死地!宋家满门忠烈,究竟做错了什么!”
皇后的眼眸一痛,脑海中不自觉闪出那位少年将军的身影,不由得语气有些愤怒:“满门忠烈?他宋家的满门忠烈是靠别人的鲜血性命堆积起来的!他们该死!”
沈岸紧紧握拳,此时却顾不得和皇后大闹,他脚下不禁有些发抖。
他在害怕,害怕他会就这般,永远失去她!
想到这里,沈岸当即顾不得什么礼数,身形踉跄地跑出了长乐宫。
他一路狂奔,终于来到教坊司,踹开她房间的门。
却见宋知霜正坐在炉边煮酒,她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
见到沈岸,宋知霜眉头一皱,冷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屋内的窗子敞开着,有股凉气透进来,窗外还是不住地下着雪。
沈岸见她安然,心里终于勉强松了一口气。
可看见她跟前的酒杯,沈岸的眉头又紧紧皱成了一团。
“走!跟我回去!”沈岸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就药往外走。
宋知霜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沈岸突然前来还让她略微有些吃惊。
她一把甩开沈岸的手,语气很是不善:“沈岸,你这是做什么?”
心知她定是对自己失望至极,但是他一时竟也不知该从何开始解释,或许,不用解释。她不知道才最安全。
“回家。我带你回家。”
听到这话,宋知霜心头一酸,却又止不住发笑:“回家?沈岸,我哪还有家?姐姐已经死了,整个宋府如今连个主人都没有!”
沈岸的喉头突然有些哽咽,或许,不是他,宋知微根本就不会死。
他为了宋知霜,自私地把宋知微推在前方挡刀。他实在问心有愧:“回宁王府,那里从此,就是你的家!”
既然皇后什么都知道了,他也不必再装了,只要自己能护住她,便已是极好的境况。
宁王府暗箭虽多,但是他定会尽全力护好她!
虽然宋知霜万千不愿,沈岸还是将她强行带回府中。
再回宁王府,却又是全然不同的境况,沈岸的态度突然好起来,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这打一巴掌再给一块糖的伎俩,她从来就不吃这套。
回到宁王府约摸半月的光景,长安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几场大雪了。
宋知霜看惯了北境大雪肃穆壮观的模样,倒难得欣赏长安秀丽热闹的雪景。可唯独这宁王府的不知春,是她从未饮过的好酒,颇得她青睐,每日闲来总要温上两壶暖暖身子。
痴痴的看着炉子上烫着的美酒,宋知霜心里却总是有些着急,也不知道云铮那边现在查得怎么样了,已经查出了凶手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官,但是却没有证据能够直接指证。查了这些日子,不知结果究竟如何了。
咯吱一声,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一阵冷风立时穿堂而过,吹得宋知霜一个激灵,她都不用抬头,便知道是沈岸来了。
见她又在煮酒,沈岸的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若非她是女子,定然是个铮铮铁骨的豪杰英雄,横刀立马,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煮酒坐谈论天下。只可惜她不是。
“今日北境传来你兄长的捷报,大凉败退十里,驻兵城外。”掩上房门,兀自坐到她对面。沈岸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静。
宋知霜的眼神闪了闪,心头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这般严寒天气,大凉死战不退,此时粮草必是匮乏,若是凉军破釜沉舟,只怕兄长处境堪忧。
心里这般想着,宋知霜却没有说话。
沈岸在她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又道:“虽是大胜,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凉军善骑射,真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反扑起来只怕……”
“你到底什么意思?”宋知霜脸上薄怒,许是太过敏感了,她总觉得沈岸提起兄长是不怀好意。
沈岸怔了怔,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便生气了,只得道:“你别误会,我只不过是……”
突然,宋知霜只感觉心口血气翻涌,胸前一阵剧痛,一口鲜血猝不及防的吐了出来。
沈岸一时脸色大变,忙扶上去,心头却闪出了皇后之前说的话。
看宋知霜毒发的状态,他心中已经明白,皇后是给她下了跟自己一样的毒。
感受到身体的异样,看自己吐出来的血红得有些发黑,宋知霜知道自己中了毒,她惊愕地看向沈岸:“你!你居然……”
第13章 战死
她之前旧伤初愈,身子本就还有些虚弱,这毒药药力霸道,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晕了过去。
沈岸急急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忙唤来了齐鸣。
齐鸣把过脉,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沉吟了半晌才开口:“的确是跟你一样,中的月华之毒。为今之计,还是需要皇后的血才能缓解毒性。”
沈岸神色冷峻,心中却十分焦急,虽说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此毒发作痛苦难言,她的身体尚还虚弱,他于心何忍。
“母后的血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为何能暂缓毒性?”
说来实在惭愧,虽然世人称他一句神医,但他一时之间还真无法研究出月华毒的解药。齐鸣为难的摇摇头:“只知皇后的血与常人不同,却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我再翻看些古籍药典,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沈岸阴沉着脸,不发一言,当即跨步出门,直奔长乐宫而去。
现下,还是只能去求皇后才能救她一命。
长乐宫。
皇后看着殿前跪着的沈岸,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
她这个儿子,软硬不吃,如今终于抓到他的痛处,有了软肋,就不怕他不听话了。
“岸儿,母后还是那句话,你替我除了宋长风,我就放过宋知霜。这回,你该好好想想该怎么选,你总不想让她落得跟她姐姐一样的下场吧?”
提起宋知微,沈岸的心就是一痛。
当初母后怎么对宋知微,如今自然也不会对宋知霜手下留情。哪怕来之前,沈岸便已经知道她的交换条件,可心中仍是悲凉。
他的母后对他都这般心狠,何况旁人。
这么多年,许是心寒了,他心中倒也没有多大的悲痛。
沈岸跪在跟前,表情已经有些木然:“请母后赐解药,儿臣,如您所愿。”
似乎早已预料到沈岸会妥协,皇后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女使便立马呈上一只琉璃瓷瓶,瓶中是一瓶鲜血。
皇后笑了笑,才道:“岸儿,月华之毒一个月便会发作一次,世上只有我的鲜血能解,这一小瓶只够救一个人,但是你饮下这点鲜血,你的血液会有稍许药力,你放一小碗血给那宋知霜,她也能勉强留下一命。只不过身子会弱一些。”
莫非自己要一辈子这般受制于皇后?沈岸拢紧了袖子里的手,眼里隐忍着还是流露出一丝不甘。
若说是失望,这些年,他早就不抱希望了。
“儿臣,多谢母后。”沈岸暗自咬咬牙,拿着解药便离开了。
回了府,沈岸却将那瓶解药直接喂给了宋知霜。
他要她健康的活着。
划开她的手腕,沈岸取了她一点血,许是疼痛激醒了她,她缓缓睁开眼,正看见沈岸在取自己的血,心头又惊又怒。
“你做什么?”宋知霜的声音有些虚弱,刚服了解药,身子还有些发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血腥味,她嘴里似乎也有这种味道。
沈岸究竟给她喂了什么?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寻常。
沈岸只是仔细地替她包好伤口,安抚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宋知霜拢了拢手,虽然心中觉得他不怀好意,但这是在宁王府,她若非要闹个天翻地覆,只怕吃亏的会是自己。养好身体,早日离开宁王府才是最要紧的。
不管沈岸对自己下毒究竟是何阴谋,但她冥冥中觉得这事铁定与自己的兄长脱不了关系。
莫非是想拿自己中毒的事情威胁兄长?宋知霜心头一惊,希望沈岸不要卑鄙到如此地步吧。
而另一边,沈岸答应皇后向宋长风出手,但是斟酌了良久,若是此时设计断了宋长风的粮草,那北境的几十万军民怎么办?
皇后那边见他迟迟不肯动手,也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若是再继续拖下去,一个月时间一到,再要毒发,皇后岂会再给解药?
想到这些,沈岸心乱如麻。最后只得派人快马传信给宋长风,将长安这边的境况如实告知。
哪怕知道宋知霜会恨自己,但是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他此时也顾不得了。
当这封信送到宋长风手里的时候,一场大凉的反扑之战正要打响。
北境朔风凌冽,残雪从天空轻飘飘地落下,打在脸上却像刀片一般,寒得肌肤发疼。白雪掩没的黑烟战火浸入鲜红的血流残尸,也染成血色一片。
宋长风看着手中的信良久没有做声,营帐内的火炭烧得一声跳响,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宋长风少年将军,半生意气风发,叱咤北境,拒敌万里,一杆红缨枪挑遍北境无敌手,何等少年张狂。
面对大凉百万雄兵,亦是无所畏惧,可如今,看到沈岸送来的信,他却止不住的手心微颤。
父母早逝,他是家中长子,宋家一脉本就人丁稀薄,他只有两个妹妹相依为命。
前阵子,传来宋知微无端病逝的消息,他就已经自责痛心不已,只怪自己不在长安,护不住他的两个妹妹。
而如今,沈岸信上又道宋知霜身中剧毒,皇后要用自己的性命才能换取宋知霜的解药。
年初时离京,他便再没见过两个妹妹,本来三兄妹还约好今年待他回京,便带她们游遍长安。
可眼下看来,是不可能了。
宋长风呆呆的看着营帐内烧响的火炭,听得帐外寒风呼啸而过,他只得提笔给沈岸回了一封信。
“霜儿,宋家以后,只能靠你了,你定要好好活着。哥哥只能护你到这一步了。”宋长风深深的看了那火红的炭炉一眼,沉声唤来了暗卫。
一个浑身黑袍的暗影闪身而出,单膝跪在宋长风跟前。
宋长风掏出怀里一枚碧玉玉佩递给他:“你将这枚玉佩交给小妹,从今以后,所有暗卫,不惜一切代价,定要护她周全!”
“是!”那暗影接了玉佩,一眨眼的功夫又消失在原地。
宋长风又叫来营中副将,交待了许多军中事务。安排好了一切,才安心坐回炭炉边。
拔出祖传的青霜剑,宋长风轻轻擦拭着,剑芒泛出的寒光映在他眼眸里,他面色不惊,只是喃喃道:“宋家儿郎,死,也只能死在战场之上。”
北境战鼓喧天,杀喊声惊成一片,宋长风率兵厮杀进敌营,力战斩杀大凉大将军。
最后,与大凉数万敌军同归于尽。
一代少年名将,就此随着宋家先辈,埋骨沙场。
一场大雪,数万将士,天地为墓,长眠北境……
第14章 改嫁
长安的雪落得很是寂静,雪飘在大地,没有一点声息。
正午睡的宋知霜一下惊坐而起,似是做了一个惊悚的噩梦。
待她缓过神来,却已经忘了梦里梦的是什么了。
似乎梦到北境,梦到姐姐和兄长,可为何惊梦觉醒?心下慌了一瞬,继而又恢复平静。
聊是寒冬,她竟也出了一层薄汗,望了望窗外的天色,心头还是隐隐不安。
可兄长天纵英才,武艺了得,又有宋家暗卫暗中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这般想着,心里又多了几分安慰。
她起身,温上一壶不知春,呆坐在炉边。
估摸着沈岸应该是要来了,每日这个时辰他便会来,如今她的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若是再被困在宁王府,很多事情便不好办了。
候了好一会儿,沈岸的脚步声终于渐渐近了。今日倒是来得有些晚了。
宋知霜摆上两只酒杯,一壶酒正好也温得差不多了。
沈岸推门进来的时候,一阵寒风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窜进屋子里。
宋知霜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青天白日的,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他眼底发青,嘴边也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倒是显得有些沧桑。
兀自将桌上的两只酒杯倒满酒,宋知霜的脸又恢复了平静。
沈岸深深的看了一眼桌上的两杯酒,心里有些明白了她今日定是有话要同他说。
许是喝得有些多了,沈岸感觉有些头疼,晃身坐在宋知霜身旁,温声道:“怎么了?今日可是有话要说?”
“宁王殿下的休书我已经拿到了,想来再住在府上打扰宁王殿下已是不妥。”
沈岸的眼眸一暗,语气却听不出悲喜:“宋家的处境很危险,你若这般回去,以后,很难在长安立足。”
宋知霜讥笑一声:“还不是拜宁王殿下所赐?”
沈岸的声音有些嘶哑,更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又何时真想伤你半分?”
没有人回应他,宋知霜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空气一时寂静。
沈岸听了半晌,才终于下了决心一般:“你要走,也可以。过两日吧,等过两日,我送你安然离开宁王府。在此之前,你就安心在这里。”
杯中的酒微微发烫,沈岸苦笑一声,举杯一饮而尽。
也有些日子了,多等两天倒也无妨。宋知霜没有多言,权当是答应了。
“最后,陪我喝次酒吧。这不知春是烈酒,酒能醉人,何妨今日一醉方休?我记得从前,你最爱坐在鸡鸣寺的塔尖看月亮,总爱抱着一坛酒,喝醉了就躺在塔顶歇息。我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提起从前,宋知霜的心便狠狠的揪了起来。
那些恍如昨日的温情,一时袭上心头,竟让宋知霜心头一软。
她端起面前的酒,饮尽。权当是给他们的曾经一个彻底的结局吧。
许是酒意上心头,二人最后都喝得烂醉,再醒来,沈岸看着怀里还在熟睡的女子,心里不由得有些不舍。
他有些懊悔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忙理好她的衣衫,匆匆出了门。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宋知霜醒来,只觉自己恍惚间做了一场梦。似是美梦,不愿醒来。
而两天之后,她如愿离开了宁王府,回到了宋府。
宋家显然已经不同以往,虽然是侯府,但兄长领兵在外,姐姐又不在了,家里许久连个正经主人都没有,不禁有些凄然。
见宋知霜回府,下人们欢喜不已。
府中好不容易有了几分生气,宋知霜心里怎么也欢喜不起来。
派挽月去见云峥,但是这么久了,挽月却还是不见回来,她不由有些担心,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天还未擦黑,挽月没有等回来,却等到了一道圣旨。
宋知霜只觉不妙,却又说不上是什么事,只得端正跪下接旨。
传旨太监揪着奸细的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宋家三小姐,德惠端庄,才悬高雅,本为宁王之妻,然脾性不合于宁王,和离于素秋。朕感念宋家忠勇满门,不忍先辈泉下不安,特许三小姐改嫁云王世子云峥,择吉日完婚,成琴瑟之好……”
第15章 沈岸,果然狠心
圣旨后面说了什么,宋知霜已经全然听不进去了。只听皇帝将她赐婚于云峥,她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
她一个废妃之身如何再嫁高门世子?皇帝虽美其名说她是同沈岸脾气不和才和离,但皇帝自己心里应该明白,她是被休弃的,并且……天底下哪有把儿媳妇再嫁给臣子的道理!
想到沈岸那天说让自己再等两天,莫非就是等这个?
并非云峥哪里不好,只是这道圣旨,明着恩赏,实则是屈辱。此事若没有沈岸在一旁推波助澜是绝对不可能会成的。
他究竟想做什么?想侮辱她?还是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宋知霜一时也想不通,心里却暗暗发恨。
圣旨在前,她扛不起抗旨之罪,如今似她这般,嫁给云峥也许是最好的。
不及多想,她只得先接下圣旨。
身世如浮萍,权高位重,亦是身不由己。宋知霜苦笑一声,往那太监手里塞了些银子,才低声问道:“敢问公公,陛下为何会忽然赐婚下来?”
那太监掂了掂手头的银子,喜道:“宋姑娘,本来云峥世子在大雪里跪了三日,求陛下赐婚,陛下也未答应,宁王殿下也来帮腔,说姑娘出身将门,忠烈之后,若能全了云世子一番深情也是一件美事。皇帝陛下仍是不同意的,后来还是云老王爷亲自上殿求陛下赐婚。陛下这才同意的。咱家这可要恭喜三小姐了!”
果然!这其中定是有沈岸出手。可为何云峥会突然求娶她呢?按云峥一贯的性子,这件事,就算他要做,也不会不告诉她的。
宋知霜道了谢,这才送走了传旨太监。
回到房间,宋知霜满腹疑问,可眼看着天色沉了,此时去云府已然不妥。
呆坐在房里良久,天色黑了,挽月才慌忙跑回来。
“小姐!陛下下旨要将你赐婚给云将军!”挽月进门便惊声道。
这云将军自然是说的云峥,因为云峥与宋知霜自小在北境长大,云峥也是长安赫赫有名的黑甲将军。挽月便也一直称他为将军。
猛然看见桌上的圣旨,挽月一下子噤了声。
宋知霜眼皮微微一闪:“见到云峥了吗?”
挽月忙点了点头,才道:“云将军说事急从权,来不及告诉你详情,小姐安心嫁到云家,云将军说到时候会全数告诉小姐,让您相信他!”
云峥她还是相信的,既然他这般说了,那便嫁过去再说吧。
听太监说云峥在大雪中跪了整整三日,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他如何了?”
挽月眉头微微蹙紧,摇摇头:“云将军的状况好像不是很好,长安正是严寒天气,将军在雪地里跪了三日三夜,一双腿都跪得直不起来了。方才我去的时候,将军只能卧在榻上见我。”
看了看门外厚厚的积雪,宋知霜轻叹了一口气,云峥这般倒是让她不由有些心疼,至于沈岸。她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心凉,哪怕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也没必要这般极力将她推给别的男人。
“该给兄长捎一封信去,告诉他,我要成婚了。”她默默的看着烛火拉长到门外的黑影,眼神幽深。
第16章 这对母子,当真是可笑
婚期定在了五日后,云峥倒是将这场婚礼办得极是盛大,宋知霜只安心当着新娘,红盖头下,看不到什么旁人说的十里红妆。但耳边锣鼓喧天倒是热闹得很!
好不容易入了夜,因着腿伤还没好,云峥倒是没喝多少酒就被人送进了洞房。
刚进房门,宋知霜已经卧在了榻上,盖头还没掀,但是均匀的呼吸声已经传来。
云峥温柔一笑,想她定然是累坏了。
他抬脚一步步缓缓挪上前,停在榻边,伸手去掀她的盖头。
虽然心知,这夫妻关系只是逢场作戏,但能娶到她,以后能日日看到她,云峥心里还是乐开了花。
他伸出的手竟激动得有些颤抖,他第一次上阵打仗都还没这么紧张过。
轻轻掀开她的红盖头,那张熟悉的脸便缓缓映在眼前,云峥安心一笑,哪怕只是这般看着她,也这般叫人欢喜。
许是感受到盖头被人掀开,宋知霜缓缓睁了眼,看到云峥才难得露出一个爽朗的笑:“你总算来了,我等的肚子都有些饿了。可还有吃的?”
见她这般,云峥温柔的拉下她头上的盖头,伸手去替她取头上的头冠。
他小心翼翼,生怕勾掉了她一根发丝。
“自然是有,知道你会饿,我已经叫人备好了,这就让他们端上来。”
云峥叫来下人,不一会儿,便摆上了一桌子菜,竟清一色全是她喜欢的菜式。
宋知霜会心一笑,这段时间,难得这么开心过。
知道她心里满肚子的疑问,云峥看她边吃着,他边解释道:“前几日,皇后向陛下进言,让你去清月庵礼佛,说是礼佛,但皇后并不打算再让你回长安。总而言之说了你一些不好的话。”
清月庵那地方,说是个尼姑庵,但是,实则是个污秽之地,那里出家的尼姑都是从前位高权重的贵女夫人,因朝廷明文规定,朝中官员不得狎妓。这清月庵便成了暗娼馆子,这些贵女可是比街头瓦舍的那些女子要有滋味多了。
宋知霜也对清月庵这个地方有所耳闻,早知皇后手段损劣,但她还是低估了。
一国皇后竟生出这般龌龊恶心的心思,实在让人不齿。
“所以,为了不让我沦落清月庵,你才求陛下赐婚的?”
云峥点点头,皇后向陛下进言的事情,其实是沈岸告诉他的,但是此时不宜再提沈岸。他只是道:“眼下我能想到最妥当的办法,便是如此了。还望你莫怪。”
虽然他心里确实是存了私心,但救她亦是真心实意。
宋知霜轻笑一声:“无妨,倒是我要多谢你,不然我只怕自身难保。”
云峥的嘴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半晌,又闭了嘴。
宋长风的死讯已经从北境传来,朝野上下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有她还蒙在鼓里。
可她如今只剩宋长风一个亲人了,若是连他也不在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思量再三,他还是觉得先瞒下此事。
宋知霜盛了一碗汤,刚喂到嘴边,她却忽然眉头一皱。
这汤的气味好生奇怪,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眼前忽然一闪,上次她在沈岸府里吐血晕倒,醒来的时候,就是这股味道。苦涩中带有一丝不寻常的血腥味。
她一把摔了碗,将整盅汤都撒了出去,满脸怒意。这一举动让云峥有些惊愕。
宋知霜沉着脸,双拳不由得收紧,新婚之夜,沈岸竟向她下毒!
皇后毒死了姐姐,沈岸又一心想要毒害自己。
这对母子,当真是可笑!
心头恨意一时翻腾而起。真真是欺人太甚!
突然,宋知霜感到心头又是一阵绞痛,一口发黑的鲜血哇地一下吐出来,将大红的嫁衣染得发黑。
明明她没有喝那碗汤,为何还会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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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论
Chapter 2.
失落的古籍
目的地是一处古宅,保留着二十世纪的建筑风格。
王召仔细地端详了一阵之后,给予了中肯的评价:“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这么古老的城堡,它起码是上个世纪建成的了,竟然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幸存。”
这家伙的地质学学得还不错,此言应该不假。温书蕴回忆了一下看过的三战史,她虽然自从高一选科起就再也没有接触过系统的历史课,但是她对历史仍有不小的兴趣,印象中距离这里二十千米的城市是接受过核武器的洗礼的。按理说,这座古堡难逃一劫。
可它现在却好好地立在这里,这已经不是他们目前能解释的了。两人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检查一下周围的环境,就被一位仪态优雅的...
Chapter 2.
失落的古籍
目的地是一处古宅,保留着二十世纪的建筑风格。
王召仔细地端详了一阵之后,给予了中肯的评价:“没想到现在还能见到这么古老的城堡,它起码是上个世纪建成的了,竟然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幸存。”
这家伙的地质学学得还不错,此言应该不假。温书蕴回忆了一下看过的三战史,她虽然自从高一选科起就再也没有接触过系统的历史课,但是她对历史仍有不小的兴趣,印象中距离这里二十千米的城市是接受过核武器的洗礼的。按理说,这座古堡难逃一劫。
可它现在却好好地立在这里,这已经不是他们目前能解释的了。两人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检查一下周围的环境,就被一位仪态优雅的中年男人彬彬有礼地迎了进去。
“温小姐,老爷和夫人在大厅等您,您从这边拐进去就好。”
地形极其复杂,温书蕴蹙了蹙眉,没有人带路的话一定会迷路,哪怕以她一目十行的记忆力,也没能记下来的路。
这次的委托人不一般。
她示意王召时刻留意周围,按中年人所说的方向拐进大厅。目测占地超过了两百平方,墙上是颇有希腊风格的壁画,头顶挂着晃眼的水晶吊灯,大理石地板亮得能照见人影。
大厅的两侧摆着长桌,桌边整整齐齐地放着椅子,毫无疑问是用来举办宴会的。
王召看到大厅的最前面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茶壶和甜点,两侧坐着身穿华服的主人。
“啊,竟然没有注意到您已经来了,也没有到门口来接您,真是失礼。”女主人一边道歉一边站起身来,礼服上的流苏垂下发出沙沙声,她摘下黑色的蕾丝手套,对温书蕴伸出了右手,“您好。”
温书蕴落落大方地握住她的手,气势一点不弱。这倒是让女主人多看了她两眼。
“能查到的您的资料少得可怜,冒昧问一下,您姓温,是和那位本国的商业鬼才温岭先生有什么关系吗?”
“正是家父。”
女主人脸上的笑容更和煦了,连先前一直低头品茶,看都不看来人一眼的男主人也抬眼打量了她一番,起身同她握手,“没想到竟然是温先生家的小姐。”
富贵人家出身就是有排面啊,王召在心里窃喜。自家父亲的名字一报出来,委托人的态度都客气不少。
两位主人和温书蕴客套了一阵,这才注意到王召,女主人试探地问道:“这位是?”
“他是我的助手,王召。”
“那么,就拜托您和王先生了。”女主人总算是切入了正题,收起脸上的笑容,“我们家珍藏多年的2050年初版《淘汰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温书蕴和王召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事情不好办。
2050年初版《淘汰论》的价值绝对堪比马克思的《资本论》手稿,毕竟在整个人类历史上都起到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初版更是经过淘汰论的提出者本人亲自认可的最古老也是最符合整个思想的版本。
淘汰论能从21世纪沿用至今,并且还在不断完善,自然有独一无二的优越性。虽然在历史上有许多人都批判这样粗暴的淘汰方式是文明的倒退,也有人高呼它与人权相悖,然而岁月终究让淘汰论留了下来,毕竟它是目前最能够适应世界变化格局的制度了。
自三战结束以来,核武器对地球的生态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人类迫切地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用以让自然调整生息。
然而即便有大量生物在战乱中死去,容纳如此多的生物对现在满目疮痍的地球来说还是太过勉强。百分之三十的陆地遭到核辐射以及其他因素的影响,已经不再适宜生物的生存。
维持现状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加速能源枯竭,使地球更快地走向衰亡。
在人类高层频繁地召开联合国会议商议对策无果后,一位救世之星从天而降,提出淘汰掉没有价值的人类,以维持地球的生态平衡。
她的名字是薇斯汀·依塞斯。
当时这个极具智慧与美貌的女人年仅二十七岁,是一位博士学位证书多到能摆出来打牌的超级天才,在许多领域都是绝对的权威。她不仅给出了理论,甚至直接给出了实际运用的方案。
毫无疑问,她得到了本国总统的支持。在美国总统的力排众议之下,她获得了无上的权力,淘汰论也在全世界施行。
如今百年过去了,有人遗憾只有一个依塞斯,也有人庆幸只有一个依塞斯。甚至有人说她根本没有死,因为她是一位传奇般的存在,或许早就破解了永生的秘密,依旧参与着淘汰论的完善。
由此可知,当初她本人监督印刷并认可的第一版《淘汰论》有多么珍贵,是多少全球富豪争破头都想要的。价值甚至能媲美石油。
温书蕴示意王召拿出便签本做笔记,面带微笑,“那么您详细说说您的这本古籍是收藏在什么地方,有什么防护措施,什么时候失踪,以及失踪的时候现场的情况。”
“这样吧,我先给二位找一间客房休息,您想了解的问题写下来,我书面回答后叫人送去。”
女主人依旧展露得体的笑容。
“当然可以。”虽然不知道女主人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看来对自己没有什么影响,温书蕴也就答应了。
王召在心里敲出一百个问号,他什么时候见过这疯女人如此随和客气有礼貌?
学生时期就没人敢招惹温书蕴,倒不是因为她的家境,毕竟她从来没提起过。而是因为这位大小姐脾气坏,一言不和就会暴怒。她身上又有着俄罗斯血统,继承了母亲的蛮力,一拳下去骨头绝对不好受。这一点王召深有体会。
仆人把他们送进一间客房,然后就退了出去。
温书蕴也没闲着,开始检查这个房间,还用武力逼迫王召也一起,理由也让人无法反驳:“了解一下城堡的材质总是好的,说不定还能找到暗门。”
疯狂在法律边缘横跳的女人,王召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