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odreth中心】凡人之心(一)
很久以前就计划写的小O中心长篇pov,有关懦弱而冷酷的凡人Orodreth,如何在恐惧与自卑中挣扎,又是如何被卷入了英雄们的斗争之中。因为我很懒所以很有可能不会继续写
采用的设定:O是三芬次子,妻子是辛达族,O35是朋友
可能会含有:三O、Finrod/小O、刷新、三五
第一章是小o的童年与青春回忆,走红白软件,也可以去我的wp博客my rocky racc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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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就计划写的小O中心长篇pov,有关懦弱而冷酷的凡人Orodreth,如何在恐惧与自卑中挣扎,又是如何被卷入了英雄们的斗争之中。因为我很懒所以很有可能不会继续写
采用的设定:O是三芬次子,妻子是辛达族,O35是朋友
可能会含有:三O、Finrod/小O、刷新、三五
第一章是小o的童年与青春回忆,走红白软件,也可以去我的wp博客my rocky raccoon
【中洲女性10H|22:00】殉难的芬杜伊拉丝(一)
*真是非常抱歉T.T 我实在是太卡了!大纲有五个部分我只写出来一(土下座
一 芬杜伊拉丝的出生;与双亲
费纳芬家族的芬杜伊拉丝生于太阳历一零二年*,正值大海此岸的春晓时节。彼时,诺多的心灵逐渐从悲哀与悔恨中解放,习惯了日月的轮替与黑夜沉默寡言的陪伴。芬国昐王的众多灰色堡垒自雨雾中庄重地凝望着北方天空,因技艺和魔法在年岁中长青;而在温暖潮湿的南方,芬罗德·费拉贡德登上纳格洛河两岸的高丘,确信那葱郁陡峭的山陵正是他梦中闪烁着的水岸。诺格罗德与贝烈戈斯特的矮人,因着与这位金色...
*真是非常抱歉T.T 我实在是太卡了!大纲有五个部分我只写出来一(土下座
一 芬杜伊拉丝的出生;与双亲
费纳芬家族的芬杜伊拉丝生于太阳历一零二年*,正值大海此岸的春晓时节。彼时,诺多的心灵逐渐从悲哀与悔恨中解放,习惯了日月的轮替与黑夜沉默寡言的陪伴。芬国昐王的众多灰色堡垒自雨雾中庄重地凝望着北方天空,因技艺和魔法在年岁中长青;而在温暖潮湿的南方,芬罗德·费拉贡德登上纳格洛河两岸的高丘,确信那葱郁陡峭的山陵正是他梦中闪烁着的水岸。诺格罗德与贝烈戈斯特的矮人,因着与这位金色精灵的友谊与兴建洞中厅堂的勃勃雄心,将古老晦暗的努路奇兹丁重新塑造为光华璀璨的千窟。费拉贡德诸门在岩间隐秘洞开,使贝列瑞安德的精灵一族得以来此,将恋慕的爱歌献予众城之城。这一年,忠贞的欧洛德瑞斯守卫在西瑞安河上游,他银发的妻子佩丽拉丝*,在大河奔涌不息的波涛声中,为二人诞下唯一的女儿*。以父亲的家名和母亲的愿望*,这位芬威家族最年轻的后裔被命名为芬杜伊拉丝。她长发上的明亮光彩,在贝列瑞安德的和平年月中与欢笑一同增长,无怪乎人们怀着深爱将她称作法埃丽芙林,因她清澈的身影令他们回忆起伊芙琳湖畔的重聚和这片古老大地上希望的新生。
在托尔西瑞安、在多松尼安、在林木葳蕤的塔拉斯迪尔能,芬杜伊拉丝常与母亲结伴漫游。早在日月升起前,佩丽拉丝就抛弃了定居的生活,在微光闪烁的山野间与危险和美丽作伴。在多松尼安冷峻、浓郁的云杉林中,欧洛德瑞斯被她无畏无惧的自由所捕获。他想起埃卢·庭葛和美丽安,想起黑暗年代的传说,那些古时诗歌中侍奉欧洛米·阿勒达隆的千万个化身。他们呼唤彼此,深陷于月亮的网罗。爱情令佩丽拉丝日益神秘而忧郁,在西瑞安岛的白色高塔上,她凝望苍青的崖岸,长久地沉思。当最后一片残叶自桦树枝头飘落,秋风吹拂,佩丽拉丝请求欧洛德瑞斯与她缔结牢不可破的誓言。
“阿塔瑞斯托,我久久思索你的话语,你所眷恋、你所抛却的故园和诸神,”她如是说,“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已被我无法理解的美丽所征服。如果你也畏惧着我,就与我发下那永恒的誓愿,从此我们不再分离。”
欧洛德瑞斯答道:“我愿意。”
时光流逝,阿尔达之春跫音杳杳,山泽之间,芬杜伊拉丝长成为永恒的少女。自童稚时起,父亲的沉静和母亲的浪漫便如两根缠绵柔软的枝条垂挂在女儿的额前,在西瑞安河清晨的水雾中,芬杜伊拉丝的眼睛凝结着佩丽拉丝如露的梦想:那是她幼时所深深敬畏、而如今久久怀念的、夜幕笼罩的东方大地。在那片同样广袤的乐土上,旧日星辰比太阳更威严,比月亮更亲切。埃奈尔和埃奈列的后裔佩丽拉丝出生时,族人们恰好用完了已被一如的子女说出的三十七个字母*,因此他们允许她为自己选择名字。她曾是蟋蟀,她曾是叶片的嫩茎,她曾是鹅卵石,她曾是冬天银白的桦树皮,她曾是追随欧洛米之人,曾是被松鼠藏在雪堆下的橡果,曾是巨大的棕色鹿角,曾是一位歌手,曾是喜爱绘画石头的,曾是矮人胡子的朋友,曾是至亮之星的橘色火焰*,曾是不愿离去之人*;最终在一个温和的秋夜,她登上蓝色山脉无名的群峰。
“于是,艾拉沃恩*问橡树:尊敬的朋友,你是否愿意将你慷慨的屋檐,与这位旅人分享?橡树回答道:眷恋着故乡的流浪者呀,请吧,请吧,我也是你的先祖,我也是你的双亲,我也是你的兄弟和你的姐妹,秋天在我身上睡着,冬天则在石头里居住,关着那扇寒冷的门,不知哪一天才会打开?不知哪一天才会合上?来吧,来吧,到我的屋檐下来。因此,艾拉沃恩就在橡树的宽敞的客厅里住下,和这位新朋友交换着睡前故事,梦见一个春天的梦。待她自梦中醒来,秋天的手掌已经挥完了告别,橡树的叶子落满了一身。从那时起,我就和每一片在冬天仍眷爱着树木的叶子一样,称自己为佩丽拉丝。”
“那么,母亲,我也是其中的一片吗?我是春天的一片吗?我是最后的一片吗?”
“我的芬杜伊拉丝,我的日光,居住在这大河两岸的精灵们给了你那么多的名字,却仍然没有用完他们所有的词。众维拉的语言如此宽广,如此威严,流亡者的心又是如此哀恸……那是时时刻刻牵动着我、刺痛着我、诱惑着我的,你父亲的心。请别怨恨我!因我怀恋着我们黑暗的故乡。”
TBC
注释:
1.文中芬杜伊拉丝的出生时间是私设,原著中没有提及她确切的生年。
2.佩丽拉丝“Pelilas”,辛达语名字,“fading leaf”,魔戒中文维基上提到欧洛德瑞斯的妻子是一位北方辛达精灵。
3.此处使用宝钻设定,吉尔-加拉德是芬巩的儿子。
4.Finduilas意义不详,但fin-很可能由于芬威家族惯用这一词根,-las在辛达语中意为“树叶”,私设这一部分来自母亲佩丽拉丝,“dui”意义不明,可能是“last”的意思,也有说法是意为“春天”,无论哪一种其实都相当适合芬杜伊拉丝,或许将它理解为双关也未尝不可。(语言资料来自于realelvish.net)
5.此处的语言是原始昆迪语,由于不存在清晰具体的设定,字母数是我瞎编的。此外,考虑到精灵三族的祖先分别以“一”、“二”、“三”为名,我认为苏醒年代精灵起名的方式是非常简单的。
6.至亮之星:指金星(大希望之星)升起之前天空中最亮的阿尔卡林魁,其名在昆雅中意为“荣耀的”,可能对应现实中的木星。“橘红火焰”是根据现实中的木星图片进行的加工。
7.不愿离去之人:即后文中佩丽拉丝提及的当时她的名字“艾拉沃恩”,在辛达语中写为“Ellavorn”,意为“The staying elf”,久留之人。(语言资料来自于realelvish.net)
【精灵宝钻/密教模拟器paro】把肌肉专家关进壁橱(1)
观前提示:
依然是想到哪摸到哪,应该是个快乐的日常故事
本文将出现启教主的儿子摊牌灵獭、肌肉专家凯勒巩和杯使徒小欧组成幸福的一家三口(不是)cp是o3以及可能出现欧三
有很多我自己生搬硬套的东西也有很多照抄密教模拟器
密教模拟器真的很好玩希望全世界都来玩(高呼)
“晚上好,图卡芬威叔叔。”
“小鬼,台词错了,万圣节的规矩是另一套,”凯勒巩靠在他最喜欢的、亲手粉刷的墨绿门框上,居高临下地冲小孩吃花生糖,“我家也不是说句话就能要糖吃的地方,趁我发火前走吧。”
盖着白床单的男孩利索地脱下了遮盖物,露出一张和凯勒巩有几分相似的小脸,飞快说:“我不是来要糖的,也不过万圣节。......
观前提示:
依然是想到哪摸到哪,应该是个快乐的日常故事
本文将出现启教主的儿子摊牌灵獭、肌肉专家凯勒巩和杯使徒小欧组成幸福的一家三口(不是)cp是o3以及可能出现欧三
有很多我自己生搬硬套的东西也有很多照抄密教模拟器
密教模拟器真的很好玩希望全世界都来玩(高呼)
“晚上好,图卡芬威叔叔。”
“小鬼,台词错了,万圣节的规矩是另一套,”凯勒巩靠在他最喜欢的、亲手粉刷的墨绿门框上,居高临下地冲小孩吃花生糖,“我家也不是说句话就能要糖吃的地方,趁我发火前走吧。”
盖着白床单的男孩利索地脱下了遮盖物,露出一张和凯勒巩有几分相似的小脸,飞快说:“我不是来要糖的,也不过万圣节。我是阿塔林凯的儿子,来请求父亲兄弟的庇护。”
男孩从口袋取出洁白的项链:“这是他连同地址交给我的信物,阿塔林凯说您是他最亲近的兄弟,愿您的脑袋和体魄一样安康。”
凯勒巩的眼神像鹰那么好,能看清那是条兽牙项链,第三颗和第七颗在成为装饰品前安嵌在雌虎的牙床上,他用枪取了那头庞然大物的性命。
带着信物孤身出现的孩子无异于报丧乌鸦,凯勒巩拿过了那条项链,但还是本能地发问:“阿塔林凯呢?”
男孩做了一个松开手掌的动作:“他的肉体像兰花一样绽开了。”
“他死了?!”
男孩眨眨眼睛,耐心道:“不,那不是死亡的状态,但也不能称为生存,是从内部的打开……”
凯勒巩意识到这是个风味纯正的小密教徒,刚才吃下去的糖都开始攻击他腐坏的槽牙神经。他一把将男孩提进了屋子里,男孩在离地的时刻手忙脚乱地抱住了身边的大箱子。凯勒巩朝狗屋吹了声口哨,他的胡安立刻奔出门检查四周去了。
万圣前夜,凡人的耳朵可以捕捉笑声、糖果跌进竹篮的闷声、酒瓶砸向头颅的噼啪声。一队唱着圣歌的外乡人下了马车,提着箱包,互相致意,像一杯透明的毒药倒进水井,不声不响地融入了首都。
凯勒巩从风声里嗅出了些许不寻常,却没发现周遭有任何古怪的迹象,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屋子里装饰简单,但打理得干净又温暖。小孩懂事地没有到处乱看,等待凯勒巩宣判自己的命运,是给予庇护,还是杀人灭口。
凯勒巩仔细打量这个摸起来没什么温度的男孩,不顾他的反对把箱子抢到了自己手里:“小鬼,说服我你是我的侄子,而不是什么杀了我弟弟的仇家派来的手下。”
虽然多年不见,但他相信阿塔林凯与人结仇的能力不亚于自己。
男孩回答:“我注意到自己长得和您很像,尤其是鼻子和颧骨,这是一种亲缘的证明。”
凯勒巩并不买账:“相貌是公开的,你得说点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的、你爸爸告诉你的事,他不是说自己和我最亲近吗?”
男孩闭上嘴思考,这反应在凯勒巩眼里显得有些局促。
这时,一扇卧室的门打开了,惨白的长发青年扶着墙走了出来,他说:“我听见有人说话,是小客人到家里来了吗?”
他注意到一大一小面容上的相似,先是惊讶,然后微微笑了,以为是某种可爱的巧合。
“回房去,欧洛德瑞斯,什么事都不该打扰你这时候睡觉。”凯勒巩警告性地看了男孩一眼,皱眉过去,半是强硬地把欧洛德瑞斯搀回了卧室。
男孩听见他们换了种语言低声交流,他装出不懂的样子。
在凯勒巩重新威胁他之前,男孩仔细回忆父亲对家人不多且充满刻薄的评论并挑选——三伯应该不会想知道自己和狗的奇美拉,得友好点。
他想起了一个故事,向凯勒巩说:“我听说您在打猎时受过牛角的撞击,对吗?但您奇迹般地没受伤,甚至不需要阿塔林凯搀扶就回了家,这就成了你们两个人的秘密。”
男孩的父亲曾经不无遗憾地提及:那是他的可能性之门,但提耶科莫无视了它。
无论如何,这足以证明男孩和阿塔林凯的关系。
“你的名字叫什么?”凯勒巩蹲下身拥抱了男孩,他的两只手绕过男孩的背和腿弯,把他抱上了餐桌,“我得看看你的情况,受伤了吗?”
“泰尔佩灵卡,或者库茹芬威,”男孩乖巧地伸出胳膊,衣物下细白的一节带着划伤,“这些是在离开佛林顿前留下的,我不太擅长躲藏,钻桶或者翻墙都会受点伤,现在已经不要紧了。我用假票上了火车,追捕我的人只是佛林顿小型社团,出省以后就完全安全了,而且我一路上十分小心。”
凯勒巩从碗柜里拿出一瓶药油,熟练地替泰尔佩揉搓起淤青:“你们一直住在佛林顿?那个海边?阿塔林凯已经十多年没和我通信了,原来他搬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握住泰尔佩的手腕时,凯勒巩有点烦躁地意识到自己的说法可能会给小孩增添压力。他看向泰尔佩蓝色的眼睛,果不其然发现了小心翼翼的恐慌。他只好调转话头:“——你一个人、担惊受怕地走了几百里,是个勇敢的好、好孩子。”
原本挺会说话的泰尔佩对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也只好随声附和:“嗯?谢谢您,图卡叔叔。”
甜言蜜语还有出言不逊,凯勒巩最常调用的两种词库显然都不适合眼下,他只能在心里翻箱倒柜地找出那本破旧的《奈雅芬威精选语录》,用仅剩的印象力图扮演好值得信赖的长辈:“听我说,我不是想让你失望,或者用十年不见跟你撇清关系什么的。我愿意照顾你,泰尔佩灵卡,阿塔林凯是我最喜欢的兄弟,你不知道过去我们几乎形影不离,哈,有人说我们的名字简直像一个词。你爸爸虽然跟我断了联系,但他让你来找我,我永远不会拒绝他的委托。”
凯勒巩的眼神中流露出凶悍:“你是个见多识广的孩子,不需要像鸟雀一样被护着胆子。我可以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你,只要你能把情况更清楚地说出来,我会用刀让伤害我弟弟和侄子的人付出代价,不管他们躲在多远的耗子洞里。”
坦诚和激情的确安抚了泰尔佩,他笑起来很可爱,只有酒窝不像阿塔林凯。男孩请求道:“我可以先吃些东西吗?”
“当然,你先休息好。”凯勒巩拧上了药瓶,寻思家里的食物能做点什么。
泰尔佩自己从餐桌上跳了下来,当凯勒巩端来简单的面包和牛奶,男孩已经在一张小卡片上画出了幅素描:“关于阿塔林凯,您不用太担心他。伟大母亲的祝福降临了,他和他的房间一同变成了无法移动的状态,我协助他打开了全身的伤痕,蛇的眼睛透过我们的虔诚供奉外望。虽然我没能亲眼看见,但料必擅闯者无法再轻率开口。”
如果男孩不解释,凯勒巩更有可能认为那张笔触童趣的卡片上画了一个布满蜘蛛丝的洞穴,而不是他形状松散的弟弟阿塔林凯。
他把纸片捡起来,正反看了看,放弃以他世俗的逻辑揣测小密教徒说的话有多少是妄想。杀人为业的凯勒巩有专业思路来复盘。
“你之前提到过,追杀你们的是佛林顿本地社团,你对他们知道些什么?成员、位置、主使、还有为什么要对你们下手?”
泰尔佩没有回答,轻轻指了指曾经打开的那扇卧室门,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啊,你不用担心他,他叫欧洛德瑞斯,我的男朋友,人很可靠。”凯勒巩说。
泰尔佩眨了眨蓝汪汪的眼睛,信任了他的三伯:“阿塔林凯的工作是外科医生,同时他还经营着一个小小的教团,将他习得的知识向有识之士传播,我们生活得很安宁。袭击我们的是信仰两女巫的团体,他们与我们信仰对立,发动了十多个人屠杀我们的教众。另外在安排我离开之前,阿塔林凯怀疑过教团里有人背叛。”
凯勒巩引导道:“那么阿塔林凯不知道叛徒是谁。你有没有参与过你爸爸的……活动?那个人会了解你吗?”
“不,我是独立学习知识的,不去参加集会。出逃时我也尽量挡上了脸,除非有更高的存在出手干预,否则我不会暴露。”
小侄子看起来自信,但凯勒巩认为情况不乐观。阿塔林凯有明面的身份,那作为他明面家人的泰尔佩就没理由活在人们的视野之外。有心人只要从这个方向调查,泰尔佩的存在很难隐瞒。
他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发问:“那个供奉女巫的团体,你还能描述得再详细一些吗?知道的任何事都可以。”
泰尔佩作为被追杀者,自然也无数回思考过敌人相关的事宜,但他的确知之甚少。
“抱歉,我不知道什么了,因为他们过去并不出名,阿塔林凯又觉得我年纪太小。如果从信仰上推断,那么他们会把总部建在海边吧。”
凯勒巩安抚地拍拍泰尔佩的脑袋,示意他赶紧把晚餐吃掉。
情况是有些棘手,但如果他亲自到佛林顿探查,也许还能知道更多。他也得亲眼看看阿塔林凯是什么情况。
凯勒巩在思考时会有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他听见屋外胡安叫了两声,一切如常,左手插进口袋想搓放在里面的子弹,但他忘了自己的口袋里塞了串纪念品项链。
被他搓揉的一粒虎牙开口说话:“亲爱的图卡哥哥,你好吗?很高兴你能发现这个机关,接下来你要听我安排——照顾好泰尔佩,不要擅自行动,不要前往佛林顿,敌人已经追来了,我会在时机到来时跟你们会合。另附,泰尔佩牛奶过敏,别给他喝。”
牛奶杯举到嘴边的小孩和他机敏但措手不及的伯父四目相对。
【纳国万圣夜活动|21:00】恶棍列传(其一)
*阅前须知:无限私设,无限任意的人物解读,无限拉拽的CP搭配,祝您万圣夜快乐、狂放、幸福!
心狠手辣的解放者,芬威家族的欧洛德瑞斯
太阳升起后第四百六十五年,纳国斯隆德几度易主,居民们在窃窃私语和恐惧中入睡,醒来时见到血日染红纳格洛河湍急的水流。那一年年末,霜冻覆盖了法洛斯高地的冷杉林,芬威家族的欧洛德瑞斯用一个漫长的夜晚,悄无声息地终结了凯勒巩与库茹芬的统治。在又一个冷冽的清晨,当自许为王的这两兄弟自梦中醒来,他们发现自己手无寸铁,而欧洛德瑞斯的人全副武装,彬彬有礼地宣告:他们已被纳国斯隆德永世放逐。...
*阅前须知:无限私设,无限任意的人物解读,无限拉拽的CP搭配,祝您万圣夜快乐、狂放、幸福!
心狠手辣的解放者,芬威家族的欧洛德瑞斯
太阳升起后第四百六十五年,纳国斯隆德几度易主,居民们在窃窃私语和恐惧中入睡,醒来时见到血日染红纳格洛河湍急的水流。那一年年末,霜冻覆盖了法洛斯高地的冷杉林,芬威家族的欧洛德瑞斯用一个漫长的夜晚,悄无声息地终结了凯勒巩与库茹芬的统治。在又一个冷冽的清晨,当自许为王的这两兄弟自梦中醒来,他们发现自己手无寸铁,而欧洛德瑞斯的人全副武装,彬彬有礼地宣告:他们已被纳国斯隆德永世放逐。
凯勒巩破口大骂,提及战争中的救援之恩,痛斥欧洛德瑞斯和纳国斯隆德的忘恩负义。库茹芬要求面见欧洛德瑞斯本人,被拒绝后,他称呼这位堂亲是“奴隶们的新主子”。然而,直到他们在最后的追随者中没有找到凯勒布林博的面孔,这对纳国斯隆德的僭主,才意识到他们是如何轻视了欧洛德瑞斯,又是如何为此付出了代价。
自出生起,欧洛德瑞斯就在家族中默默无闻。无论是他的朋友,还是仅与他有一两面之缘的陌生人,一致认为他是个沉静的人,而且相当忧郁。某些人作证说他是个诗人,但他的诗作却不曾流传只言片语。他不早不晚地结婚,妻子却在战争中惨死;正是在那场战争中,凯勒巩和库茹芬的军队从恶臭的尸堆中拖出欧洛德瑞斯已失去意识的躯体。婚姻留给他的除了日复一日增长的忧郁,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她个性飘忽不定,如同湖光般朦胧。而他深深依赖着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同意她与格温多的婚约。有一天早晨,他们正为彼此编织发辫,做父亲的突然被一个无比清晰的启示所袭击:终有一天,他也会因为贪恋世间独一无二的光辉而步入灭亡,而她长发的金银光彩正是他珍而重之、无法割舍的死神。欧洛德瑞斯一语不发,一如既往地穿着他简朴的长袍,去出席国王的朝会。那天早晨,一个北方人类站在阶下,用他不顾一切的眼睛,向纳国斯隆德之王揭示了他的末日。芬罗德将王冠抛在脚下时,欧洛德瑞斯仍然保持着沉默。
跟随芬罗德赴死的纳国斯隆德人共有十个。他们是:忠实的埃德拉希尔,他第一个献出自己的永生;高大的迪纳拉格斯和格怀达尔,一对兄弟;石匠提努林,发辫漆黑如夜,直垂到脚踝;爱洛丝,刚刚成年,仍是个女孩;疤脸的格列兹瑞尔;两只眼睛色彩不一的恩尼瑞迪尔;寻求仇恨的梅兰妮丝,她曾是铁监牢的囚徒;行事浮夸、服饰鲜艳的菲丽赫尔;最后加入他们的是医官阿姆巴尔,因他坚持即使是此等无可救药的意欲自杀之人,也有权得到医者的看护。
芬罗德离去后,纳国斯隆德在恐惧中度日。凯勒巩和库茹芬统治了王国,其手段包括密语、暗杀、林中冷箭、新奇发明、色彩秾艳的丝绸、两千五百条狗,以及一个关于末日的血红预言。欧洛德瑞斯苍白地坐在属于芬罗德的宝座之上,任由两兄弟发号施令。很快,凯勒巩开始宣布国王身染微恙,将自己的座位安放在王座右手。不久后,国王的病越来越重,不见起色。一个大胆的精灵,坎诺尔,当面问起国王的身体状况。“陛下怀念他所深爱的妻子,忧思不已,日益伤恸。”库茹芬如此答复。此后,这位提问者被编入北巡岗哨,纳国斯隆德的居民再也不曾获知他的消息。日头西移,黑夜渐长,欧洛德瑞斯在日复一日的谎言中虚弱、嗜睡、身陷沉疴。人们马上看到凯勒巩安慰神情憔悴的芬杜伊拉丝,为她拭去两颊泪痕。
一些大逆不道的谣言在最黑暗的洞窟中流传,如同地底微风,影踪难觅。“一场婚礼,一场葬礼。”不少最阴险的心灵下了重注,打赌葬礼和婚礼哪一个会发生在先。时节转凉,秋风吹拂,纳国斯隆徳已成为一片漩涡秘布的迷航之海,谎言、诡计、细小的罪行随波逐流,迷惑人的心智,怂恿他们的激情。有几次,凯勒巩的犬卫大张旗鼓地执法,对某些语焉不详的阴谋课以刑罚。最普遍的处置是罚金,拒不认罪者则会发现他们面临的罚金数目超乎法律的想象,仿佛痴迷的诗人在白日梦中信笔写下的章节,已然失去意义。为抵偿金子,他们只得服役;当然,在国王的谕令里,这是可敬的神圣献身。
一切都已改变,在充满无言恐怖的时日里,纳国斯隆德前所未有地温顺、虔敬,因凯勒巩与库茹芬没有找到比敬奉神明更具成就的方式以亵渎诸神。祝圣之语泛滥,狂热的献身被大肆宣扬,王国大张旗鼓地为自己安排着诸神之间的座次。库茹芬的工坊一日之内便可发明三十种新词,无一不典雅纯洁,正与虔诚市民的修养学识相配,可供他们心怀感激地使用。
语辞的繁丽浮华与造物的穷极精巧相互激发。费诺的两个儿子带来东贝尔兰不加节制的实用风格与瑙格人的忧郁倾向,一时令纳国斯隆德的洞窟更加幽深、华美、造作。人们原先称颂她作万城中的女皇,如今更将她加封为圣,饰她以世间诸美。她将夜幕般的指尖高举,远远越过额前的璀璨星冠,探入不祥的崇高虚空。有人第一个打造了她的金身,从此数以万计的偶像被塑立而起,属于纳国斯隆德的那张独特的女人面容,在眼见和无法眼见的每处浮现。这张神秘的面庞征服了世间的一切材料和一切名词:木头、石头、赤金、绿玉、家宅、街道、广场、宫殿、白昼、黑夜、黄昏、清晨、炭笔、琴弦、刻刀、鸣鸟、手、脚、眼、心、狂乱的深梦和无梦的睡眠。
入冬,摄政们为久病的国王举办祈福仪式,嚎啕大哭的人们簇拥着一尊“纳国斯隆德圣母”涌入国王的寝室,一路泼洒郁金香与粉色百合,歌队走在长长队列的末尾,手足无措,徒劳地试图以庄重的瓦尔妲颂诗盖过人群的躁动。捧香的少年少女出于轻浮和玩闹的心理,或者无来由的急切激情作祟,将街道变成了一座气味的危险丛林。人们在不成调的颂歌中昏头昏脑,流窜其中,盲目地听从山胡椒清脆的啾啁,就此成为没药和杏仁油的猎物。牛至躲避日光,哀愁地游荡着,灵猫的双腿之间则是一片矇昧的沼泽。最后,歌手们丢下了竖琴,敲响涅娜的鼓点。咚-咚。人们面容苍白,呢喃着祝福和情愿,一个接一个地在欧洛德瑞斯嶙峋枯瘦的手上流干了眼泪。一个接一个地,人人都吻了国王的嘴唇。
前来祝祷的人数如此之多,以至欧洛德瑞斯的衣袍被扯坏了五件,由于国王下令不得驱赶民众,仪式自艳阳高挂进行到落日西沉,才终于结束。当千窟中浮起紫色的薄暮,万籁俱寂,两位摄政挽着公主来到国王榻前,作为参加祈福的最后三人将泪水和吻依次献上。据说,国王也流下了眼泪,而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深受感动。
然而,欧洛德瑞斯的病情不见好转。翌日清晨,医官和仆从恐惧地发现国王陷入了完全的昏迷。凯勒巩与库茹芬随即在国王病榻前宣布,七日后,纳国斯隆德将举行一场盛况空前的漫长庆典,为王女芬杜伊拉丝与费艾诺家族的凯勒布林博订立崭新婚约。公主与王子充满感激地亲吻了两位长辈的脸颊。此事虽无确凿证据,却众所周知:正因这对年轻人互生爱慕,凯勒巩才放弃了对芬杜伊拉丝的追逐。至于未婚夫格温多,早在芬罗德掷冠而去之时,两位摄政就以出使南方诸国的名义遣走了他,并令他重绘西贝尔兰地图,从而将这不幸的精灵丢进无止境的流浪。整个闷热的深夏和不安的秋天,芬杜伊拉丝忧心如焚地守候在父亲身旁,在日复一日的悲哀和躁动中,是凯勒布林博令她重展笑容。等到凯勒巩的陷阱抓住了露西恩·提努维尔,他转又谋划起另一桩联姻,对于侄儿与侄女的婚事自然顺水推舟。出于欢喜、慷慨和怜悯,摄政们特许公主在这七天里随意出入父王的卧室。
第七天傍晚,有传言在城市北部的街巷中滋生:因质问摄政而被流放的那位鲁莽精灵,坎诺尔,行色匆匆,在人群中现身。宵禁开始时,灯烛旁已流传起危险的窃语。关于这个神秘身影的真正名字有数十种不同猜测,各自牵连着谨慎或狂放的、对其目的的推论。此刻,纳国斯隆德人心知肚明:无论其内容是含糊其辞的保守描述,还是天马行空的狂乱传说,谈论那个被禁止的名字、那个被驱逐的精灵,本身即是大逆不道的谋反行径。然而,出于某种侥幸心理和另一种无言的默契,他们乐此不彼地沉迷其中,编造出成千上百的奇遇,很快,不少人都从这一神秘事件中获得了风雨将至的预感。钟声敲响三遍,人们感到风暴在血液中升起。他们沉默地涌入千万昏暗街巷,准备迎向巡夜卫兵出鞘的长剑,从那面甲之下接住他们的却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容:他们的父母、儿女、血亲、友伴,他们的火炬和旌旗。这条无言的大河服从水的本能,向地底更深处汇流。唯有真正的奇迹能停驻洪水的脚步:在王宫前的大理石广场上,众人看见他们真正的国王,芬威家族的欧洛德瑞斯,手捧芬罗德弃之不顾的王冠。人们终于认出他面庞上难言的神秘,他们向那神秘日日奉献、夜夜祈祷;终于,在国王的额上、国王的手中、国王的眼底,纳国斯隆德找到了他们的圣母、圣女、圣灵。
附录:“纳国斯隆德圣母像”设计图(凯勒布林博绘,伊姆拉缀斯馆藏)
本藏品并非来自第一纪元的精灵王国纳国斯隆德,而是由其作者凯勒布林博在埃睿吉安大图书馆重绘。观者如今可以清晰看到其中秘密:在纳国斯隆德一度风行的此种圣像内部镂空,小者可容一至二人,大者如著名的“广场圣母”,可藏数十人于其裙中。
注释:
*埃德拉希尔“Edrahil”,十人中唯一被记录了名字的,是他第一个捡起芬罗德的王冠,并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王,也是他们的王”;迪纳拉格斯“Dínalagos”,辛达语名字,意为“安静的风暴”(slient storm),格怀达尔“Gwaedal”,辛达语名字,意为“风足”(wind foot);提努林“Tinurín”,辛达语名字,意为“星的纪念”;爱洛丝“Elloth”,辛达语名字,意为“孤花”(a lone flower);格列兹瑞尔“Gledhril”,辛达语名字,意为“欢笑之女”;恩尼瑞迪尔“Eníredir”,辛达语名字,意为“渴望者”(desirer);梅兰妮丝“Mélanis”,昆雅语名字,意为“爱人(loving one)”(而非“被爱之人”,beloved one);菲丽赫尔“Filicher”,木精灵风格的辛达语名字,意为“小鸟的友人”;阿姆巴尔“Ambal”,昆雅语名字,意为“被塑形的石头,旗帜”(shaped stone, flag)。
*坎诺尔“Cannor”,辛达语名字,意为“勇敢的,莽撞的”。
乱伦者凯勒巩
作为他遭失败、遭放逐、遭唾弃的后半生的终点,凯勒巩在一场极端血腥的搏斗中死去,他至死不曾剪短过的长鬈发在赤红血泊中亮如黄金。他的兄弟藉此认出他血肉模糊的尸身,从而听见了他牙齿间紧咬的最后话语:那是一个简短的单词。
凯勒巩死于他自己点燃的战争,这场战争旷日持久,先于太阳而诞生。而早在他亲自选择了死神之前,关于他命运的预言已如影随形。乱伦者凯勒巩早有预感,只是他始终不知到底是哪一种背德之爱,将成为他的幸福和他的末日。当他跟随欧洛米·阿勒达隆的银蹄在林中穿行,他曾以为是人神之爱招致尘世的毁灭,千万幻象如落叶,自风中倾倒。然而阿勒达隆松开弓弦,他的今生和来世霎时间从神灵的指间佚散。直到海水枯干,星辰坠落,世界被弯折后又重新被展开,凯勒巩的命运才会再度回到欧洛米的手中。在此之前,一切罪行都将是藏头露尾的猎物,引诱他随心所欲地将它们捕获。
他爱过男人,他爱过女人;他杀过很多人。他和堂妹,白裙的伊瑞皙,整日骑马,在原野中游荡。没人知道他是否向她许下过承诺。他们的事是个公开的神秘。当她穿过夜晚的漆黑风暴,独自骑马到辛姆拉德,他却恰好不在那里,而在沙盖里安,和他的兄弟们在一起,喝瑙格人风味浓郁的烈酒,分享他们自己的炉火、谜语和游戏。那时候,使用多彩的玻璃弹珠玩的一种八星棋非常流行,他们兄弟喜欢用最复杂的一套规则,可以玩上整晚。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有几次,他认为自己在北风中听见了她的声音,但都是些破碎而不成句的字词,甚至算不上某种诅咒。有成千上万次,他以为自己又寻回一度失落的踪迹:某匹马疲惫的蹄印,木柴焚烧的余烬,过度惊慌的野兔,几小丛倒塌的灌木,一颗异常明亮的星星,一个如血的黄昏,一阵突如其来的雨,或者一把弓,一片忧郁的树林,一个词语,一条春季涨水的小溪,一块燧石,一串珍珠,手指上的茧,一次酣醉,耳后的蓝色血管,一群掠过夜幕的飞鸟,陌生或并不陌生的脸。成千上万次。仲夏时节,他在塔拉斯迪尔能的高草里数次找到死去的田鼠和新鲜马粪,夜莺忧伤地在夜里鸣叫,他相信这些预兆,遵从规律,秋霜覆盖时,捉住的却是庭葛的女儿。那时迟来的结局才找上门来:直到海水枯干……爱在很久以前已从神灵的吻里滚落。直到时间在万古中消亡,阿瑞蒂尔才会再度与他相见。他立刻决定写信给多瑞亚斯,求娶露西恩。
库茹芬则说,泰尔佩灵卡与芬杜伊拉丝才是良配;他急欲以此挽回儿子的心。他们漂浮在胜利和妄想中,完全错认了纳国斯隆德人眼中的恐惧,忘了去分辨恐惧和恐惧的绝大不同。泪痕难消的芬杜伊拉丝,像一个白裙的幽灵自阴影中现身,迎向她的保护者。“来吧,公主,带我回到你父亲的厅堂,带我的兄弟回到他爱子的身边。”他拭去她双颊上的哀伤眼泪,为他们可能的婚约轻声宣判死刑。芬杜伊拉丝的双眼,像一阵蓝色的夜雾。
凯勒巩当晚又去谒见国王,尽了义务。欧洛德瑞斯不无悲哀地说,纳国斯隆德是一个可怕、可恨的地方,那一万条错综复杂、不知所踪的幽深小道,在他稀薄的梦中,全都通向无穷无尽的地底深渊。他的银发如河,从凯勒巩指间流落,而这个孤独的人,听见夜中穿过洞窟的呼啸风声。“我们正逆流而上,追逐幸福。”凯勒巩回答他的国王、他的奴隶,心中却预感到不详。
第二日,欧洛德瑞斯陷入昏迷和谵妄。他不断重复唯一具有意义的词语:芬杜伊拉丝。凯勒巩和库茹芬,由于见过心碎而死者最后的症状,一致认为欧洛德瑞斯已时日无多。库茹芬主张泰尔佩灵卡与芬杜伊拉丝应当立刻成婚:“一位国王临终的祝福将是最宝贵、最神圣而不可损毁的。”“按你说的做。”于是他们下令纳国斯隆德要举办七日七夜的庆典,以婚宴的欢笑纾解国王的忧伤。新郎和新娘很快遵从召唤前来谒见摄政,库茹芬全然不顾女孩,询问儿子工坊的近况、宫廷的舆论、婚宴的宾客和他母亲的首饰,他谈及七十七道菜肴以及与之相配的节目,还有妆点千窟的七色丝绸。泰尔佩灵卡温顺地提出要把三分之一的藏珍抛散给全城的居民,库茹芬不但答应,还追加了三百桶太阳历四百一十七年的葡萄酒,以新郎的名义沿街分发。凯勒巩则感到百无聊赖,与新娘话不投机,断续地谈论了几句她的裙子和她父亲的病情。最后,芬杜伊拉丝提出要探望国王,亲口诉说她即将新婚的喜悦。凯勒巩于是最后一次牵起她的手,沉默地走了一路。一种毫无来由的柔情击中了这野心勃勃的夺权者的心。然而他隐忍不发,任由他小小的白裙幽灵消失在昏沉迷朦的千窟之中,那扇在他眼里永不会再次开启的门,终于在她身后合上。
他回到大厅时,库茹芬正将一件诺丹尼尔的银饰戴在泰尔佩灵卡的黑发上。他们两父子轻声说了些话,并未让他听见。而摄政凯勒巩不关心一切,除了北方森林的信鸟即将带来的那则关于婚姻的消息。
“告诉我,”库茹芬突然说,“他有没有吻过她?”
“我看你命不久矣。”凯勒巩回答道,漫无目的地望向营帐顶端。他说的是谁?世上有太多男人和女人,太多个吻。他自己吻过成千上万次,成千上万个吻如同林间落叶,漫天倾倒,过去和未来早在历史诞生前就已从他掌心逸散。库茹芬却关心一个吻。然而沉重的静默仍在逼问着:告诉我,他有没有吻过她?
“你宁愿他有,还是没有?”他转向这个仿佛一出生就和他共用一双手脚的兄弟,“你宁愿他是为爱背叛你,还是为你背叛你?”
库茹芬的双眼闪烁着疯狂的激情。于是凯勒巩知晓了答案。
“别解放他。”他扼住了弟弟的脖子,“别解放他。顺从你的愿望,让他在你的爱中永世受罚。你必须这么做,阿塔林卡,我们必须这么做。”然后乱伦者凯勒巩开始吻他的同谋、他的共犯、他同病相怜的血亲。世上已有太多的吻,他们的吻将千万尘埃染红。露西恩的森林阴郁地等待着,从那摇动的叶间,传来一阵风的絮语,一声温柔而可怕的叹息。这时凯勒巩知道他不会永远活下去。他剥开库茹芬的盔甲,好像生生剥开一条蛇的一万片黑鳞,血慢慢从每一条缝隙里钻出来,比对命运的预感更加殷红。除了他留在迷海彼岸的妻子,库茹芬不曾与任何人做/爱,然而凯勒巩看见他兄弟的欲望困锁在双眼中,某一次,每一次。而他的双唇尝到无数个回忆。“我们成了自身的爱的大敌。”他终于把答案宣之于口。库茹芬绝望地回报着他。第二天他们都会死去,面对无解的惶惑,束手就擒。“我知道你梦想着谁。”他告诉弟弟。“你不必告诉我。保留着那个名字,作为你的遗言吧。”
“不。”库茹芬回答,“那名字我将带进坟墓,带进亘古的黑暗,带进沉默无言的幽冥。”
梅斯罗斯命令他们从南方进攻。美丽安离去之后,多瑞亚斯森林光彩不复,王国的防卫以北方为重,因为魔苟斯的生物常从恐怖死亡之谷南下,骚扰辛达王国的边境。凯勒巩和库茹芬的步兵和弓手轻装简甲,居于侧翼。战争打响时,林中百鸟俱寂,而憎恨、痛苦、恐惧、愤怒的叫喊如海啸般猛然撞上钢铁和血肉。无数山毛榉树向天空高举起他们绿色的双臂。死亡,一排排歌队唱起序幕,死亡,一列列木头的面具下传出同一个歌声,死亡,角色们急忙登场又匆匆退场,死亡,他们面目全非,控诉着命运抛向大地的无解之问,死亡。凯勒巩的刀刃吻了太多的人,太多男人和太多女人,在他身侧,另一柄刀深深吻了库茹芬的嘴唇。血从一万片黑鳞的每一条缝隙中涌出,像无数的蛇。他的兄弟一瞬也没有停留、没有浪费,立刻倒在地上,死去了。凯勒巩忘记了自己是否为他完成了复仇。因为仿佛就在下一刻,他对上露西恩燃烧着仇恨的双眸。汹涌红雨自山毛榉高展的指尖滴落,成千上万命运的垂丝,此时如血倾倒。
他听见一个久远的绿色的梦,一个被低声诉说的名字。他听见白马的蹄声和夜莺的鸣叫。他听见自幽冥深处呼唤着他的万般柔情。海水在白日幻梦中呼啸退去。在古老轻盈的风中,神灵拉紧了弓弦,欧洛米·阿勒达隆睁开一双悲哀的银色眼睛。
迷雾散开,千种幻象如雨幕倏忽卷起。答案造访了他。在这个必将被弯折、永远不会再度被展开的世界上,从来没有关乎幸福和末日的预言。只有一个谎言,从神灵滚烫的吻里落下,用罪囚的锁链牢牢铐住了爱。乱伦者凯勒巩的爱是无辜的,他却一厢情愿地想象它是他的巨大罪行;他弄错了猎人和猎物,弄错了国王和奴隶,弄错了刽子手和死囚徒。他牵着爱的镣铐,找不到世界的任何出口,并且看到成千上万的人与他一同在这座精密的迷宫中失落。于是他将这种失落归咎于爱。他错了,好在这领悟来得并不太迟。
凯勒巩的兄弟,年长的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试图理解他最后留下的话语:那是一个简短的单词。梅格洛尔轻声说,那个词是“错误”。梅斯罗斯却认为,那个词是“解脱”。他们各执己见,争执不休,直到焚烧死者的黑色烟雾从潮湿的柴堆上涌出,怪异、悲伤、孤独地升上天空。
TBC
【纳国万圣节活动19:00】未尽黎明
万圣节快乐!
第一次搞纳国,想搞o很久了,特别是兄弟向(这里的设定是钻里的牙o的兄弟)
是一个(疑似)寡妇o(ooc全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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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德拉托。”他顿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轻唤,“兄长。”
那轻唤如同一道叹息迅速消散在风中,而在最后一点烛火被那风吹尽后,深夜之中连星与月也隐没入雾霭之间。
欧洛德瑞斯不动丝毫。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也许根本不会到来的重逢。
而他深切地知晓着,那所谓“重逢”,应也不过是某种启示,告知他离去的人当真不再归返,只是他仍未做好准备。
他该为此做好准备吗?这不可回转的离别。他在夜风中苦笑着自问,却只有愈发凌冽的空气,在他的周围若有似无地漂浮着。不由自主地,他...
万圣节快乐!
第一次搞纳国,想搞o很久了,特别是兄弟向(这里的设定是钻里的牙o的兄弟)
是一个(疑似)寡妇o(ooc全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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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德拉托。”他顿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轻唤,“兄长。”
那轻唤如同一道叹息迅速消散在风中,而在最后一点烛火被那风吹尽后,深夜之中连星与月也隐没入雾霭之间。
欧洛德瑞斯不动丝毫。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也许根本不会到来的重逢。
而他深切地知晓着,那所谓“重逢”,应也不过是某种启示,告知他离去的人当真不再归返,只是他仍未做好准备。
他该为此做好准备吗?这不可回转的离别。他在夜风中苦笑着自问,却只有愈发凌冽的空气,在他的周围若有似无地漂浮着。不由自主地,他开始想象芬罗德此刻的模样。
昏暗的书房里,连敞开的窗扉也透不进一丝微光,仿佛某种解开谜底的预兆,虽仍在无尽远处,但已然降临。
那顶王冠就静静地躺在在他的手边,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可确知的存在,而这小小的一圈缀着花叶的华冠,却是承载了这世上的一切重量,构塑了纳国斯隆德新王心中全部的图景。
从这座属于诺多第三家族的宫廷拔地而起,到如今势趋凋敝。那重任来势汹汹地落在他眼前,不过咫尺之遥,却如他久不能越过之鸿沟。
那些图景令他无法安眠。
芬德拉托真正离去了吗?他曾端详着那顶王冠,想象着它就此连同手中的长剑,刺入无尽的深渊。
纳国斯隆德的王真正离去了吗?他再次发问,却从不愿真正得到答复。
他只是无数次地回想起那一日,刀光剑影在雕梁画栋间此起彼伏,一声声高昂的对立论调在空荡的大殿之中纠缠不休,人声鼎沸。一身风霜的次生子高举着旧时的信物,企图唤起精灵之王的友谊;而在他赖以希望的首生子女之中,却如雷声落地,一瞬间剑拔弩张。
终于,王冠落向地面的一声脆响,打断了混乱着的一切纷扰。菲纳芬的第二子从不在此纷争之列,他只是静静地旁观着,想象着他强大而智慧的兄长应能破此绝境。
可他如何能预料到此般呢?那双智慧的双眸凝望着他,也凝望着远方,如他也曾在不经意间听过某些黑色的预言。
纳国斯隆德的君主终要离去。
而这一切的来临却是如此毫无预兆。
而欧洛德瑞斯始终记得,他们并未说过道别,只是每一次当他闭上双眸时,兄长离去的身影便浮在他脑海中,告诉他那一去无回的命运。在一个同样静谧的夜中,如同欧洛德瑞斯在中洲土地上度过的所有夜晚一样寂静,甚至比之今夜尚有璀璨星辰。
只是渐渐地,那图景变了模样,鼎沸蒸腾的喧嚣声化成背景里参差不齐的线条,那些星辰似是随着那道背影一同离去了,全部消失在他的记忆之中。而那些光也渐渐地成了朦胧的雾霭,直到黑暗将他们全部笼罩。
如同今夜一般,如同那夜之后的每一个暗夜。
而今夜,他听见翻江倒海的声音,莫名地,在这寂静之中他看见高楼塌陷、山河一夕破裂,星辰陨落、天地化作虚无。无尽遥远的那端,似有恶狼咆哮,在巍峨恐怖的高塔之上,有人发出痛彻心扉的呐喊。
风停在烛光彻底逝去的那一瞬,留下滔天巨浪。
他的呼吸开始颤抖,他想起了芬罗德向他传来的最后一声呼唤:“戴上它吧,阿塔瑞斯托。戴上它吧。”只是此刻,那声呼唤也开始颤抖,如同塌陷的城池。
接着那声音在欧洛德瑞斯的脑海里越来越轻,直到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在那声音消失的一瞬间,他几乎忘却了那声音的主人该有的音色,他像是忘记了关于他的一切,徒留下苍茫的背影。
与不见星月的夜。
也许,他不该如此颓唐,他沉默着想。
那个他曾以为遥不可及的、在他幼年时便那般高大的身影,应是最得他体谅的。他同他一道见过纳国斯隆德的兴建、见过贝奥家族的人类匆匆来去,而那些语带不详的预兆早是他了熟于心的谶言。
甚至当那顶王冠交到他手中时,他忽然想起早不知在何时,他已经是芬罗德认定的继承人了。也许早在彼时,菲纳芬长子就已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他的目光里无一丝犹疑,却有一瞬释然。
也许,在大能者的创世之章中,他本就肩负使命,他必要为着歌谣增彩,他必要写出自己的篇章。“人类之友”的名号,由来不朽。
“若要我承担这顶王冠,我必不能同时存着这样的痛苦。”他在心里说着,手指却仍纹丝不动。
“而他并未向我道别,他不过是叫我戴上他的王冠,这应不算太难。”
于是不曾出口的告别像是成了他唯一的侥幸。
俊美的芬德拉托总是面带笑容,那笑容中总存着极其优美的善意,这令他更加迷人,以至于当他蹙眉时,人们总要为之心痛。如同人类的歌谣中唱诵的那样,也许那果然是诸神映射于此地的圣洁之面。
他应当亲吻他的。欧洛德瑞斯忽然想。他应当亲吻他的,在他离去的时候,哪怕是捧起他的双手,也好过不发一言。
而那带着星辰的眸子,像是在直白地在告诉他:“不必为我悲伤,阿塔瑞斯托。”
终于,他想起了芬罗德声音,那闪着光芒的言语直到此刻,仍能让他安定。他的手背终于触碰上了冰冷的金属,似乎早在芬罗德将它抛下时,它似乎就已经失去了温度。
而它应当是有温度的。当它落在芬罗德灿烂的金发上时,它应当是温暖而夺目的,如同三月温柔的风,映着日光和煦的华彩,在日月升起之后的世界里,辉映出古时双圣树的细碎光影,因为打造出它的巧手曾触摸过劳瑞林与泰尔佩瑞安的光露。
而今不闻清风、不见日月,在无尽的黑暗里,它只剩下冰棱一般的刺骨触感,让它新的主人想起了赫尔卡拉克西的寒风。
“那就是厄运,芬德拉托。”当他无可避免地听得那残酷的预言,他忍不住向他的王哭喊,“如果使命的达成是以牺牲为代价的,那便是厄运。”
但那时,芬罗德只是轻轻一笑,“不,我亲爱的兄弟。对于死亡,我们本应当有更从容的态度。”
欧洛德瑞斯知道,他口中的“我们”指的是首生子女,灵魂与大地永存的不死者。
可他仍然摇头。
“如果我是贝奥家族的人类,我也许会满足于这样的解答,甚至就此释怀。可我不是。”
他争辩着,当然他知道比起兄长,他从不擅长此道。
“离别于我而言终究是疼痛的,而无法相信纳国斯隆德的君主不再是俊美的芬德拉托,而是不堪重负的我。”他妄自菲薄着,像是在和身为智者的芬罗德周旋。“若是它的命运交托在我的手上,我不知要将它引向何方。且让豺狼讥笑我这般怯懦的秉性吧,我失去的已经太多了。”
他想起如山屹立的钢铁与蓬勃的烈焰,在昏暗的图景里化作一摊血水。那是他曾经的噩梦。
可芬罗德却摇头,“亲爱的阿塔瑞斯托,在终章到来之前,无人确定前路。纵使处于预言之中,也不能完全窥探结局。我与你,除却使命不同,实则并无分别。”
于是,芬罗德不再与他争辩这些,他只是向着他的使命一步步走去,然后将身后的一切交到他手中。
“但我们会重逢的,阿塔瑞斯托。”最终,他轻声安抚着,那声音如同神祇临世之预言,“我们终会重逢的,你知道的。”
终于,欧洛德瑞斯握紧了那顶王冠。几乎是一个瞬间,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他攥紧手心,而王冠上凸起的细小尖刺几乎要戳穿他的手心。
他微微皱眉,轻轻松开些许力道。他将王冠托在手中,凭着记忆接着手指勾画它的模样,心中却只觉得陌生。
“芬德拉托。”他在心里默叹,“若有重逢的那一日,我们又将如何彼此倾诉呢?而今我仍不知要如何冠戴这顶圣荣,而我记得我未曾与你真正告别。你离开得太过匆忙了,兄长。”
些许微风浮在静默的空气里,一点烛光忽然落在他的眼前,将他手中的王冠照亮了模样。他猛然抬头,却恍惚闻见一股熟悉的气息,簇着鲜花与朝阳,在空气中浮起春意,又仿佛在黑夜里点燃了一颗星,那星应是从那被雾气笼拂的夜空中,骤然陨落的一粒。他的心颤动起来,即使他知道芬罗德绝无生还的好运。
“芬德拉托。”终于他开口,在那一瞥失而复得的烛光里,他的眸子燃烧起炽烈的火焰。
他的声音在颤抖,如同他握着王冠的双手。
无人回应。只有明灭的烛光在他的手背跃出暗影。
“你真正要离开了吗?”纳国斯隆德的新君向着那烛影低问,“也许是的。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罢,也许我该向你道贺。因为风的声音告诉我,你的牺牲是值得的。”他声音渐渐沉了下来,只如草木之根深深扎入泥土之厚重。
“当至少请告诉我,芬德拉托,你将毫无遗憾地离开。”他向那烛光伸出一只手,想象着兄长将手掌伸进其中的触感。
但他只看见烛火轻轻摇动了一瞬,便归于平静。
欧洛德瑞斯忽然笑起来,那笑声凄凉地在烛火里震颤。“你应该早些与我告别的,好过我噩梦度日。”
他终于想起了他的梦,那些在暗夜里折磨着他的全部恐吓。那是比战死沙场更令人作呕的结局,可他仍无法想象芬罗德圣洁美丽的面容,该如何承受这样的痛苦,他并不期望黑暗之主会给予垂怜。
风仍吹拂着,窗外的暗雾像是被渐渐吹开了一角,一丝裹挟着星辰的光从缝隙间露出轮廓,落在欧洛德瑞斯的眼前,但他知道,流星早已陨落。
于是他终于安然地闭上了双眼,而泪水便迅速自眼角坠落。他脑海中的图景模糊一片,只是那道背影像是突然变幻了方向,他像是自更深更远处回头,在天崩地裂之中向他走路过来。
但他叫不出他的名字,只能伸出空荡荡的双手。直到芬罗德终于走到他跟前,他像是终于想起了他的模样。
“芬德拉托。”他忍不住开口,而牺牲者的目光如往日一般宁静。
芬罗德握住了他递来的双手,捧在眼前,低头亲吻。“抱歉,阿塔瑞斯托。”他的声音像是从天外而来,带着安抚的意味,柔软却深邃。
欧洛德瑞斯本摇摇欲坠的心脏却忽然在这声音里平稳地跳动起来,“重逢之后仍是别离,芬德拉托。”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上了被芬罗德感染着的笑意。
也许,他不过是想再见他一面罢了。
芬罗德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欧洛德瑞斯却摇了摇头,“别说话,兄长,可别说我们还会重逢这样的话语,那只会令我更生思念。”
芬罗德笑了一声,“那便安睡吧。”
欧洛德瑞斯点了点头,是的,他会安睡的。他的芬德拉托仍旧是那副光彩照人的模样,厄运不曾侵扰他的灵魂半分。
这将足可叫他平静。
*
晨光初动,欧洛德瑞斯醒来时,只听闻几声清脆鸟鸣。
桌案上,王冠巍峨不动,晨光为它添了几缕华彩,仿佛它便是纳国斯隆德的君主。
金发的菲纳芬次子凝视良久,像是刚从梦中醒来,仍有语音在耳。
待他伸手,那王冠终落在他的发上,一如往昔。
end
【图芬欧】迟暮
*进行了一些修补,依然天雷且魔怔,感到不适请及时退出
“你的到来将使纳国斯隆德灭亡。”他走到他身后,盯着他的后脑说,这话经他说出听起来竟与平淡无奇的通知无异。
“……所以,您的意思是要遣我离开吗,纳国斯隆德之主?”
欧洛德瑞斯感觉自己快要笑出声来了。
“不,不,当然不是,”他又踱回人类身前,一只手撑在光滑如鉴的桌面上,两侧石壁上蜿蜒的蛇形壁灯的灯光在其上投下一道道煌然而纵深的影,“我是在邀请你。”
人类纹丝不动地盯着他,幽黑的瞳隙中逐渐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色彩。
“我很清楚我的子民需要什么。”还有你,乌马斯之子阿加瓦恩,我查觉得到你的剑仍渴望更多鲜血。他沉静下来,用一种若有所思,循循善......
*进行了一些修补,依然天雷且魔怔,感到不适请及时退出
“你的到来将使纳国斯隆德灭亡。”他走到他身后,盯着他的后脑说,这话经他说出听起来竟与平淡无奇的通知无异。
“……所以,您的意思是要遣我离开吗,纳国斯隆德之主?”
欧洛德瑞斯感觉自己快要笑出声来了。
“不,不,当然不是,”他又踱回人类身前,一只手撑在光滑如鉴的桌面上,两侧石壁上蜿蜒的蛇形壁灯的灯光在其上投下一道道煌然而纵深的影,“我是在邀请你。”
人类纹丝不动地盯着他,幽黑的瞳隙中逐渐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色彩。
“我很清楚我的子民需要什么。”还有你,乌马斯之子阿加瓦恩,我查觉得到你的剑仍渴望更多鲜血。他沉静下来,用一种若有所思,循循善诱的口吻说道,由于胜券在握甚至开始有一丝心不在焉,“把我当成你的权杖吧。”
这是王的又一道命令,上一次,再上一次,他的命令随着关闭的门户成为了荒野中飘荡的幽灵。
现在,寂静的深夜,图林出现在他面前,他当然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芬杜伊拉丝曾经对他倾吐那些隐藏在心底令她哀伤的想法,纳国斯隆德正在步入迟暮,自从您的王兄一去不复返。我们第一次被这种漫长的折磨击中,还是在看着老贝奥一天天衰老的时候,但现在,我们最后存留的希望竟也……不过,自从他来到之后事情便发生了变化,我想您做了明智的决定。事实上,他的女儿做的总比言语透露出来的多,因此他从来对她有求必应,而如果他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一丝需求,她会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全部,他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情愿当个隐瞒真相、不经同意便夺走一切的恶人。
欧洛德瑞斯着迷地望着面前高大的人类,看啊,他已经变得多么锋锐,多么美丽,如同死亡一般。他最好的作品,欧洛德瑞斯鲜少体验到这种长久纠缠着大部分诺多的心情,王的利剑,他也许是,他本该是,但是渐渐地,谁眼中还有王呢?粉蝶的幼虫爬上冬日的枝条,垂落的叶片像是要挣脱那锈锚般的茎梗般簌簌抖动,如同火焰升腾,坠入无边的夜空。我究竟是想要成为主宰者,嫁祸者,还是飞蛾扑火般的献祭者?无论哪一种,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甚至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他苦涩又幸福地想着。
“啊,父亲……”
芬杜伊拉丝推开浴室厚重的橡木门扉,来到碎光淋漓的吊灯下,在蒸汽弥漫的巨大浴池的另一端,那被衬得渺小而朦胧的身影对她的呼喊无动于衷。灯光在水波上柔顺地荡漾,丝丝缕缕融入尽头那蜿蜒铺展的金发,一条于彼处流泻而下的黄金河流,而发源的白玉山峦则像一片雾,渐渐隐没在烟波中了。
她提裙迈出轻缓的步伐,水汽向裙摆两旁滑开,露出静止的水面,身影在所过之处遗留一抹澹荡的百合色波纹。在尽头她捧起了欧洛德瑞斯的手,如同将一片云絮捉在手中,芬杜伊拉丝缓缓屈膝,让额头与鼻尖贴上王的手背,姿势如同宣誓效忠,抑或是哀悼。那只手终于动了动,她抬起头,她仅剩的至亲对她露出一个微笑,一个微笑绽放在一具空壳上,湛青的眸光比斑驳的灯光更破碎,芬杜伊拉丝伸出另一只手,捧住父亲的面颊,倾身亲吻那笑意凝固的唇瓣,环抱住他的脖颈。拥抱。沉默。她在思考,无须日间那般密切的观察,彼时纳国斯隆德之王在使者面前反常地垂眸不语,而此刻怀中的精灵并没有让她感到被需要,她的关心反而从他身上榨取了相应的精力。片刻后她松开臂膀,下定了决心。
图林站在熟悉的议事厅里,久违地感到一丝如初至时的不知所措,仿佛如芒在背。他被公主请来,而这里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与王,两个人。
“请不要拒绝他。”踏入厅堂之前他似乎听到了她的话语。他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但他被那双手牵引而来,纤细而坚定的双手曾擎起安格拉赫尔为他授勋,而他以手抚肩献上忠诚,她身上散发出的金辉照耀在头顶,让那虚假的一刻变成了神圣的真实。
在长桌的尽头,华丽冰冷的座位上,欧洛德瑞斯头戴王冠,身披水晶点缀的天鹅绒长袍,看上去与白日所见几乎无异,然而现在是深夜,王袍之下并非整装。他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此刻寂静无比。
欧洛德瑞斯来到他面前,抬头凝望他的双眼,片刻后,他的嘴唇被覆住了。
任何人都无从知晓今夜的议厅中发生了什么,如同阿加瓦恩•墨米吉尔初至的那一夜。厚重的大门隔绝了一切,在果壳一般严密的容器中发酵着无上的欢愉,就连惨死的怨魂也发不出那样的哀鸣。
傍晚,纳国斯隆德的骑兵队鲜血淋漓的马蹄逐渐靠近纳洛格群洞附近的砂岩地,天边渐起的晚霞恰如方才一场恶战后遍野横流的敌血,光焰很快以燎原之势燃遍天幕,横跨河道的砖石被染得猩红,如今他们已不再分兵隐藏形迹从王国的各个密道返回了,桥梁的修筑与军队的大幅扩充让那些阴暗的洞穴显得狭隘可鄙,当然,最充分的缘由不言自明。桥梁与王国内部一贯的高调风格并不相称,但随着那些往常在石穴中以绞尽脑汁的创造为乐的工匠不断加入战斗的阵列,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扯离高山深垒,释放到日光下的平野上,没有人再去在意它应有的细致与美观,将它建造得坚不可摧是他们为挥别过往倾注的最后心血。
岩石与金属的门扉尚未落下,漫天霞光便已燃成余烬,黑夜降落得比那声地动山摇的巨响更为迅速,无声地吞噬了一切,而方才的光景短暂如迎风铺展的旗帜倏然破灭。
现在仍生活在纳国斯隆德的精灵,一定受到了诸神的赐福,图林取下战斗穿戴的头盔与矮人面具,而自己,精灵王国中唯一的人类,却在踏入这里的当日便得到了国王冠冕堂皇的诅咒。那些已经视他为领袖的、把利剑,弓矢与性命轻易交托,借由矮人打造的珍宝为他祈求庇佑,却不知道,那位他们不曾如此尽忠的王让他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即便在王国之中,他也总是穿甲佩剑,这一次他同样不打算对奇尔丹的来使做出退让。
怒气像喷发的岩浆一样袭卷了名叫盖米尔与阿米那斯的精灵与他自己,在他激烈的驳斥声中,一旁始终没有表态的欧洛德瑞斯仿佛是在默许、漠然注视、又默认着这一切,想到这一点图林的理智彻底被吞噬。他们本可以让他无知无觉。大能者竟为何要染指凡人的命运?永生者凭什么能窥见必死的结局?
恶龙携来的烈焰与烟尘夺去了埃尔达引以为傲的敏锐视线,连弩制造的夺命之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从大范围覆盖转为集中攻势,他在不断挥砍的麻木中绝望地察觉到敌方的围歼胜利在望,成束的箭矢不断迎面袭来,就在这时,一骑身影从旁冲出挡在了他面前。
已被鲜红浸染的甲胄上顿时又绽开了数朵血花。
那双让他不寒而栗,执意对抗,试图驾驭,又挣扎着沦陷的眼睛,此刻竟闪动着难以言喻的璀璨光彩望向他,一抹笑意出现在精灵王的嘴角,比战场后方犹如遥远雷鸣的山石崩裂声更让图林心神俱震。他听见一个声音对他说,我不会食言,胡林之子,你完美地实现了我的预言,亦已尽数取走所需……现在你能够离开了。
不为人知的誓约在宫殿倾圮之际失去效力,无形的枷锁随着纳国斯隆德的彻底败亡荡然无存。图林大口呼吸着,像是经年的囚徒贪婪地吸入牢笼之外的自由空气,然而涌入他口鼻的只有浓烈到令人眩晕的血腥,他想立刻逃离这里,但一个仿佛不属于他的声音冲出喉咙嘶喊着:“突围!随我原路返回!”
安格拉赫尔劈开无数敌人的头盖骨,渴饮数不尽的鲜血,将他带到奄奄一息的战士面前,他认得那从头盔里流泻出的褪色的苍白发丝——
格温多的模样已经衰老到难以辨认,这场被执意发动的战争带走了他最后的生命力。图林听到他悬丝般的声音对他说:
“只有她能挡在你与你的厄运之间……”
end
【silm/纳乱/pwp】不觉沉沦
是芬威房子活动的饭🥰
*包含35o乱炖、3o乱炖、刷新提及*
*很脏 很乱 我对不起小欧*
*左右不固定*
试阅:
欧洛德瑞斯记得他跟自己是怎么说的,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堕落朝他张弓的夜晚,凯勒巩挂着他那迷人的笑容仿佛早已消失的劳瑞林般闪耀:“小狗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把对你的影响力带到床帏以外呢?人们到我这儿来只是寻求放纵和遗忘。在这地方,太闷了,还要背着脑袋里的包袱活下去吗?”
欧洛德瑞斯像一匹转身欲逃的鹿,心中警铃大响但脚步却没有动:“我不明白您怎么会自认诱人颓唐的角色,纳国斯隆德在王的仁政下......
是芬威房子活动的饭🥰
*包含35o乱炖、3o乱炖、刷新提及*
*很脏 很乱 我对不起小欧*
*左右不固定*
试阅:
欧洛德瑞斯记得他跟自己是怎么说的,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堕落朝他张弓的夜晚,凯勒巩挂着他那迷人的笑容仿佛早已消失的劳瑞林般闪耀:“小狗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把对你的影响力带到床帏以外呢?人们到我这儿来只是寻求放纵和遗忘。在这地方,太闷了,还要背着脑袋里的包袱活下去吗?”
欧洛德瑞斯像一匹转身欲逃的鹿,心中警铃大响但脚步却没有动:“我不明白您怎么会自认诱人颓唐的角色,纳国斯隆德在王的仁政下安宁如永恒,堂亲,请容我离开。”
凯勒巩的眼角被笑意压得更低了一些,他的口舌不再是一条狡猾的蛇而是一碗香甜如饴糖的真相。他大胆地揽住了欧洛德瑞斯僵硬的肩,绕住几缕丝线般细软的金发:“无罪之人,见了我自然恐惧。但在罪人里,同我这样一个罪大恶极之徒为伴不是觉得更轻松吗?”
“啊哈,”猎人的手指在他肩头的丝织物上轻快地弹跳,指尖搭箭似的夹住了他的喉结,心悸感迫使欧洛德瑞斯仰头后望那张带有魔力的俊美面容,“看来您也有胆怯的、想遗忘的事呐。美丽的堂亲,在我身边时你可以放下一切。”
他被凯勒巩压制着跪倒在华丽无匹的地毯上,流动的兽毛纷纷倒伏,量身定做的险恶陷坑露出了真容。欧洛德瑞斯无能为力地从喉咙中发出几声哀求,属于主宰者的手大张着覆住了王子泛红的脸,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尖按住了紧闭的眼睑,金红宝石切割的八芒星戒带着体温硌在他的鼻梁上。他从凯勒巩的袖口嗅不到任何香料,唯独丛林草木的露湿腥气,欧洛德瑞斯心怀恐惧与向往投入了这头花豹滚烫的皮毛。从那一天起,他戴上了项//圈。
今时今日,欧洛德瑞斯已经意识到自己轻信了怎样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他不再向芬罗德提出一些敏锐谦逊的建议,哪怕是他擅长的建筑与财政,他也不再花时间陪伴一双儿女,任凭自己在他们眼里变成一个匆匆离去的苍白掠影。纳国斯隆德的第一继承人除了应付必要的场合,便是把自己长久地关在房间里,困于漫长到疲惫无尽的沉眠。直到夜幕温柔,众星垂落,黯淡的金色幽影才掩人耳目地漫步夜行,然后消失在某一处花丛或地窖。渐成顽疴的罪过使他愈发落入图卡芬威掌心。
不会再有比凯勒巩更心急的猎人了,他热爱追猎直至善于奔跑的猎物精疲力尽,于是如法炮制地对付欧洛德瑞斯,仿佛肚饿的蜘蛛贪婪地啃食尚未被毒液完全麻痹的飞虫,乃至于小虫时而感到开膛剖腹的剧痛。
在欧洛德瑞斯偶然从凯勒巩的游戏中醒过神来,不再视他为甜蜜的甘泉酒、唯一庇护者的瞬间,以灵魂注视肉体的奔鹿含怨嘲笑了凯勒巩以及他的同谋,小库茹芬威——他的微笑和胴体不过是费诺里安中最黯淡的一个,却玩弄人心于鼓掌——两头野狼想吃下的滚烫生肉属于高贵睿智的头鹿,他却只是鹿群中最孱弱的一匹,凯勒巩诱他堕落得越快,芬罗德便越有警惕之心,庞大的地下王国终将举剑驱赶心怀不轨的入侵者。到了那时,芬罗德会来救他的,只要有人拉他一把,只要有人来,他就会永远地离开凯勒巩……
后面老福特不让放,见wbko→ko→da→yo~ 或随缘同名
【纳国贵乱】Royal Vice of Nargothrond(3)
9.1芬威房子活动文。本章凯勒巩/欧洛德瑞斯。老样子,不可见的烤肉饭部分指路神秘代码works/39645681/chapters/103862247或简介个站。本篇有野外、马㰍震,强迫。以下是可见部分。
避免被LOF挪用文章内容用于AI写文,所有文章已经移除,请移步首页置顶其他平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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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Double欧三(aka欧洛隹斯/凯勒巩+欧洛米/凯勒巩),加上一定比例的牙五和三五
1
由于国王的弟弟在打猎中摔下了马,只能在床卧养,所以,为避免加重伤情的激动,部下们事先经过了数番商讨,才推选出一位公认最合适的代表去警告他:他的哥哥费拉贡德王已经一去不返,而他那两位远道而来的堂亲却正在悄悄筹划一场可怕的阴谋,准备窃取本属于他的王冠。见王弟——如今的新王——听此消息后十分平静,只有脸容上微微流露出少许悲伤,使者便叫来了更多仍然忠诚于费拉贡德王的臣属,向他详细讲述凯勒巩与库茹芬是如何在纳国斯隆德行使他们诡诈的引诱把戏,四处散布谎言、蛊惑人心,只等待那个可怕的背叛日子步步临近。他们继续述说这......
Double欧三(aka欧洛隹斯/凯勒巩+欧洛米/凯勒巩),加上一定比例的牙五和三五
1
由于国王的弟弟在打猎中摔下了马,只能在床卧养,所以,为避免加重伤情的激动,部下们事先经过了数番商讨,才推选出一位公认最合适的代表去警告他:他的哥哥费拉贡德王已经一去不返,而他那两位远道而来的堂亲却正在悄悄筹划一场可怕的阴谋,准备窃取本属于他的王冠。见王弟——如今的新王——听此消息后十分平静,只有脸容上微微流露出少许悲伤,使者便叫来了更多仍然忠诚于费拉贡德王的臣属,向他详细讲述凯勒巩与库茹芬是如何在纳国斯隆德行使他们诡诈的引诱把戏,四处散布谎言、蛊惑人心,只等待那个可怕的背叛日子步步临近。他们继续述说这两位国王近亲的种种不敬,说他们出入王宫从不通报,并且,即使进入内殿也披着甲胄、佩戴刀剑,稍有争执便目露凶光,恨不得拔剑相向。他们又七嘴八舌地指控库茹芬和他的追随者们在议会中占据了过多的席位,处处针对那些忠于旧王和新王的臣子,“至于您的另一位堂亲,”他们用意含混地说。“他总是在边境危险的森林里独自漫游,只有那条猎犬跟在他的身边。”
“等一等,”新王靠在枕上,似乎还没有恢复力气,只能慢腾腾地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呢?他天生就喜欢荒凉的原野和森林。”
“话虽如此,不过,您是因为和他一同打猎才受了伤,可他却一次也没有来探望过。”
新王默不作声,不知是伤感失望,还是根本对正在谈论的话题毫不关心。在那张苍白、沉默、纹丝不动的脸上,一双平素温和、明亮的蓝眼睛此刻同样无声无息地沉默着,俨然一位冷冷的旁观者的眼睛。他放在被子上、被从肩膀垂下的金色卷发遮住一半的手,也像只死人的手一样透明、洁白,并且一动不动。于是,此次秘密拜访就此中断:在新王还是王弟的时候,一旦他开始像这样陷入沉默,那么无论何种谈话都是进行不下去的。于是,最后,由他唯一的女儿芬杜伊拉丝出面,客客气气地将这些贵族和将领请出了宫殿,——打自一开始,她就明白他们同她父亲的谈话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您真该好好劝劝您的父亲!”临走了,他们还是三五成群地围在芬杜伊拉丝身边,坚持不懈地向她申诉。“哎,殿下,您比我们都清楚,得把凯勒巩叫来。您父亲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他的责任比谁都大。”
然而,芬杜伊拉丝却淡淡地回答道:
“我哪能叫他过来呢?除非他自己想来。”
“这正是问题所在呀,殿下——您的父亲,纳国斯隆德的欧洛隹斯王,如今竟然使唤不动一个寄居在此的堂亲,反而处处任由他摆布。您难道不记得,要传唤他得派出三位使者,可是只消一张系在飞鸟腿上的莎纸,您的父亲就能不计前嫌、欢天喜地地跟随他到荒野中去——您干嘛不说话呀?这都是他,都是那个费诺里安害的!”
尽管她的父亲确实多次莫名其妙地抛下侍从、独自骑马到都城外去,但芬杜伊拉丝并不理解这一点。尽管她的心思向来细腻入微,可是每当事关她的两位堂叔父,便总有一层古怪的白蒙蒙的幕帐遮挡在她的面前,阻断她那明净、智慧、洞察一切的眼光。因此,她并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对两位堂亲——尤其是年长的那一位——言听计从,尽管偶尔也会有一道可怕的闪念掠过她的心房,一个通晓一切的先知般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吞吞吐吐,犹豫着要不要说出那个最为荒诞和可厌的猜想。她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不由得惊恐莫名,羞耻得无地自容,只能假装自己一无所知,但行为上的反应却诚实非常:自从这个可怖的想法在她的心中萌芽以来,只要看见凯勒巩的身影,哪怕隔得很远,她也会立刻把脸扭向一边。
随后,就在群臣离开的当天晚上,凯勒巩来了。
他来的时候,欧洛隹斯刚刚睡下。片刻之前,两个正在寝殿外头闲聊的女侍听见他在呻吟,起先声音很低,随后却越来越尖锐、高亢,逐渐变成了疯狂的野兽般的哀声号叫,急忙惊慌无比地冲了进去;她们用冰块敷他像生铁一样烫得发白的额头,把枕头上碾乱的长发梳好,又给他喝了罂粟花奶,好不容易才使他安静下来。外面很冷,并且正在酝酿一场风暴:天空中乌云翻滚,沉重的雨滴也开始迟缓地、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墙壁和屋顶,因此,即便殿内点了火烛,也还是又湿又冷。当走廊里传来轻盈、矫捷、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的时候,不仅两位女侍对视一眼、纷纷打了个寒颤,就连欧洛隹斯也重新睁开了眼睛。他本以为来的是芬杜伊拉丝或格温多;然而,当他瞥见门廊外凝然不动的黑影中闪烁着的长长的银发,看见其中一位女侍上前挡住对方时胆怯而窘迫的身姿,立刻就明白眼前的究竟是谁了。于是,罂粟花奶给脸颊添上的血色消失了,他霎时又变得无比苍白,好像看见的不是别的谁,而是从曼督斯前来索命的死神。等到访客自然无比地来到他的床头坐下,叫他避无可避、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容——这张脸一如其旧,仍是处处都那么标致、那么匀称,然而,他却感到在这熟悉的美貌中包含着某种十分陌生和恐怖的东西。那对正自上而下地凝视着他、像狼一样的灰眼睛也和从前怪异地毫不相像,透过一根根睫毛组成的笼子,在黑暗中放射出冷酷和讥嘲的亮光。
欧洛隹斯哆嗦一下,放在胸前的右手虚弱地颤了颤,随即被另一只手轻轻捉住——缄默无声的幻梦似的恐怖在刹那间碎裂开来,凯勒巩微微一笑,略带讥讽地说道:
“你这是怎么了,陛下?难道那匹畜生当真被黑暗大敌上了身,才把你摔得这样厉害?”
“不应当拿黑暗大敌逗乐子。”欧洛隹斯说。“更何况,我现在也不想见你。你走吧。”
“你瞧瞧你,——你和芬达拉托,你们两个都这么冷酷无情。”凯勒巩漫不经心地说,他的手指冷得像冰,拂在欧洛隹斯的手背上叫他直打寒战。“你的女儿叫我来看看你。在她眼里,你那天之所以决定要去打猎、又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这一切完完全全都是我的过错。唉,你就可怜可怜我吧,陛下,和我多说几句话,好让我回去跟她复命。”
像往常一样,欧洛隹斯立即明白他是在随口扯谎来逗他开心。然而,不同于以往,这一次,凯勒巩故作拙劣的谎言没能将他逗得哈哈大笑,反倒叫他更加心烦意乱;并且,当凯勒巩稍微俯下身子凑近他时,在披垂下来的长发那令人窒息的沉重的芳香中,还能够闻到一丝猎物挣扎的血腥气,——于是,那个可怕的、本该已经流逝不返的时刻,连带着那种天旋地转、摧残头脑的痛楚和恐惧,又再度从时间的铁律中挣脱出来,刹那间就充满了整座空荡荡的昏暗的宫殿。他听到——在某种持续不断的蠕动着的沙沙的噪声中间——凯勒巩还在继续说话,尽管离得很近,可声音却模糊不清,而且异常遥远,仿佛某种从远处传来的回音:
“你应该多骑马,而不是听医官的话每天躺在床上,这才是你迟迟康复不了的原因。跟我去森林里转转——”
欧洛隹斯生硬地回答道:
“不想去。”
他感到很平静,因为他想起了那天在森林中发生的事情。事情从头说起其实很简单:他和凯勒巩去森林中打猎,并且平生第一次在竞赛中赢过了自己的堂亲。于是,凯勒巩开他的玩笑,非得要他扮演欧洛米不可,而他那在爱情中浸泡得飘飘然的头脑早已经被对方驯服得言听计从,——然而,就在凯勒巩把月桂编成的树冠戴到他的头上,准备吻一下他的前额的时候,前方的树丛里忽然腾起一群黑压压的椋鸟,足有成百上千,骚动惹得他的坐骑发了癫,在疾速奔跑中把他从背上甩了下来。当时,凯勒巩先是哈哈大笑,随即又被他的惨状吓了一跳;然而,自始至终,他都坚持自己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响。“椋鸟天生容易受惊,”他对欧洛隹斯解释道。“至于你的马,他只是胆子太小。”在他们的族亲中间,只有凯勒巩懂得荒野和森林的语言,这使得他在愚昧的野兽和城市熙熙攘攘的软弱的人群中俨然一个天生的君王。他的目光永远率直、专注,好像两道箭影一般瞄准同一个方向;他的每个手势、每句命令都准确非常,并且充满威严、不容质疑。然而,这一回,摔下马背的欧洛隹斯却知道他是错的。
欧洛隹斯翻了个身,沉默了片刻,突然,一个声音,像是某种疯狂的唿哨,一下子钻进他的耳朵眼里——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伴随着鞭子抽打在骨头上的凄厉的声响,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又在刹那间汇聚成一股默默无声的死寂的洪流。就像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似的,他侧耳聆听了许久,才察觉到这是正在下暴风雨。
“难道你一点儿也没有听见吗?”他没有看凯勒巩,却对着他说道。“就在窗外。别说话,你听——听到没有?是警告。”
“简直是发了疯。”凯勒巩恼怒地咕哝了一句,皱起眉头瞧了瞧匐在床上的欧洛隹斯。不过,他很快平静下来,就像跟一个病人说话那样冷冷地安慰道:“哪里有什么警告?你准是听见了野兽的叫声。外面在下暴风雨呢,阿塔瑞斯托。”
但欧洛隹斯仿佛没听见他说话,在黑暗中喃喃地继续说道:
“洪水来临的时候,野兽就会纷纷爬出洞穴,在山岗上尖叫着相互厮咬,可是群山也是要沉没的。——你不是听到即将流离失所的野兽在哀号吗?那是因为伟大的号角维拉罗玛在警告它们。洪水就要来了,他没有告诉过你,所以你不知道,提耶科莫:维拉罗玛就是暴风雨。”
紧紧缠绕着他的寒冷消散了。他的手向下滑落到被褥上。凯勒巩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伸出手,想要去拿放在桌上的酒和酒杯,可是不知为何没有碰到。随后,仿佛害怕惊动谁似的,他缓缓地把手臂抽回来,盯着微微抽搐的手指看了很久。
“这样,依你说,是欧洛米在警告你啰?”
“你不相信?”
“干吗不相信?既然是你亲耳听到的,那一定错不了,毕竟这儿没有谁比你更熟悉他的号角声。”
“你没明白我说的话,”欧洛隹斯异常平和地说道。然而,在他简短的话语中包含着令人恐惧的狂热的笃定。 “我听见的不是真正的他的声音。我听见的是警告。”
“那么,他要警告你的是什么呢?”
“我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我?”
“是的。不能。”
又是一阵沉默。空荡荡的宫殿变得更暗了,尽管火烛还在烛台上寂然无声地燃烧。
“也就是说,即便你讲的不是真的,也没有谁会知道了?”
“你说得不对。我讲的都是真话。”
“不准别人怀疑吗?”
“不,没必要。”欧洛隹斯冷峻地说道。“我没在撒谎。不应该怀疑我。”
凯勒巩耸了耸肩膀,看也不看地回答他说:
“你累了。应该睡一会儿。”
他站起身,要从床前走开,——可是,忽然之间,好像刮过了一阵旋风,一切都变了样:雨水不再是从空中坠落,而是自下往上地从地面腾起;原本好端端摆在桌上的酒杯也古怪地倾倒了下去,但酒液却一滴也没有流到地板上。当他睁大眼睛望向四周时,更多上下颠倒、毫无章法的可怕景象都一一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就连围绕着床铺的帐幔也在飞舞,无数微微闪烁的光点好似弓弦上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嘶鸣着朝他扑来。它们争先恐后地涌到他的面前,伸出尖利的箭镞刺一下他的心脏,又哈哈地笑着从他的身体里穿出去,——一根接一根,无一例外,好像每一点烛光后面都是一只微微闪烁的无形的眼睛。灯火熄灭了。随后,某种东西——又细、又光滑,可是牢固得吓人,好像绞刑架上正准备吊死囚犯的绳索——悄没声儿地拽紧了他:那是瑟缩在黑暗中的欧洛隹斯伸出了一只手。
“嘘,别害怕!”他把凯勒巩拖到自己怀里,原本软绵绵垂着的手指突然变得坚硬无比,像能够扼死人那样有力。“别担心!你没有死。这下你该明白了吧?你刚刚看到的就是警告,明白吗?——你在发抖?发抖干嘛呀?没人在诅咒你。”
“放开我,阿塔瑞斯托。”
“要走了?你别生气,提耶科莫,留下来吧,我不赶你走。”
“把手放开。我要走了——该死的,给我滚开!”
欧洛隹斯瞟一眼他,笑了,又缓慢地朝前挪了挪,靠近了,隔着眼睑吻了吻他阴沉沉闪着怒火的眼睛。
“从前。”他沉思着说道,嘴唇动得很慢、幅度很小,仿佛是思绪本身在说话。“从前,在一切才刚刚开始变坏的时候,我们不是经常像这样待在一起吗?那个时候,我就应该要拒绝你,拿即将降临的大难来警告你、让你走开的,——换作是你,恐怕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你有一副硬心肠,想让谁走开就让谁走开,什么人也摆布不了你。可我不行:我太软弱,也害怕自己拿主意,无论谁来欺骗我、叫我干什么,我都得一五一十地照做。你是个骗子,提耶科莫,你晓得吗?”
“好极了!”凯勒巩气得笑起来。“一点儿没错,你说得对极了——当然,只能是我犯了全部的罪,都是我欺骗了你,除此之外,这一切还能是怎么回事呢?如果我站在城墙上对整个纳国斯隆德呼喊,宣称他们的国王犯了罪,有谁会回应我呢?如果我跑到森林里,对着野兽说:‘芬达拉托的弟弟犯了罪!’——我告诉你,连野兽都会扭头走开。你自己知道,阿塔瑞斯托,有谁敢污蔑你清白无暇的名声,有谁敢说你是有罪的啊?”
“别生气!我承认,我是有罪的。当然,你也有罪,不过我们不谈这个。原谅我,提耶科莫,别再生我的气——你知道,我爱你爱得不得了。只不过,倘若没有你,我至少可以少犯些错,——你笑什么呀?这是有可能的。”
“当然,一定会是这样。”
“不过,我告诉你:我也不害怕审判。你想必已经不记得了吧?我是有妻子的,也有儿女,我总可以跟他们一块儿。可是你——”
他沉默了,长袍下的身体变得僵硬而阴冷。然而,在那一动不动搂住的双手周围,在那微微张开的无声的嘴唇周围,似乎凝结着摇摇欲坠的炽热的眼泪。
“可是你要怎么办呢?你没有爱过谁,提耶科莫,从前到现在都没有。等洪水来的时候,你也要孤零零地自个儿走吗?啊?”
天快要亮的时候,国王像死去一般无声无息地睡着了。喝下的罂粟花奶令他睡得很沉,他大理石一样的面孔在晓色中微微泛白,双唇也在睡梦中古怪地含着笑容,——并且,在他被罂粟花麻木得浑浑噩噩的意识中,久久地盘踞着一个毫无根据的奇怪的幻象:凯勒巩没有离开,还是像从前那样和自己躺在一起、把头颅伏在他的肩膀上。他的银发又长、又顺滑,像蛇一样四处蜿蜒。在黎明前一触即碎的纤弱的寂静中,一个像他自己,然而比他温柔得多、幸福得多的嗓音带着宁静无比的喜悦,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建议道:“应当吻一吻。”
“是应该这样。”他忙不迭地赞同道。“是应该吻一吻。”他生怕不小心惊扰了对方的睡眠,因此静静地翻了个身,由于动作极其缓慢,几乎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再凑近些,却看到在眉弓下面,在盖住了眼珠的上下眼睑相接的地方,有一滴灰濛濛、亮晃晃、露水一样的东西在无声地颤动,——他带着诡异的好奇端详了它一番,才意识到这是一只即将苏醒过来、随时都有可能睁开的眼睛。只消一个瞬间,一想到这种可能,他便感觉整颗心脏都痛苦得变了形,变得像石头一样又硬、又沉重,并且正朝着望不见底的深渊一路骨碌碌地滚落下去。
“不能让他离开。”他惊恐地思忖着。“我还在指望什么呢?难道我能和她一块儿走吗?或者和芬杜伊拉丝一起?难道要让她们跟着我上法庭吗?谁信呀!不,不准你离开——听见没有?我自个儿是不行的,你明白吗?我得跟你一起走,非得这样不可。”
于是,他把脸孔贴得更近,愈发恐惧地纠缠着那个幻觉中的形象。尽管怀抱中空无一物,他的两条手臂却始终像铁箍一样岿然不动地箍拢着,仿佛一个违反戒律的罪人在死死地钳紧共犯,姿态中既包含卑微的苦苦恳求,也包含极度绝望的威胁和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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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晚起,凯勒巩便再也没有进出过欧洛隹斯的宫殿,由于国王也不再问起他,人人便都以为事情出现了转机。仍然怀念着费拉贡德王、反对那两个费诺里安的精灵们奔走相告,传递着这一充满希冀的讯息:一切都即将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国王马上就会省悟了。就这样,在广场和小巷里切切的低语声中,在混杂了悔恨与欣喜的情不自禁的眼泪中,欧洛隹斯治下的日子继续一天天地过去;然而,传递到各级官员手中的政令还是签署着库茹芬威的名字,纳国斯隆德要塞的街道上还是终日烟尘滚滚,武器的叮当声混合着发狂似的马蹄声,清晰而又嘈杂,朝着费拉贡德之门的方向飞掠而去——那是军队奉着凯勒巩的命令,要到纳洛格河畔的森林中去巡逻。而欧洛隹斯本人却还是隐藏在幽深、荫蔽、终日照不见阳光的寝殿里,每当有什么人提出要见一见他,便总会被库茹芬派来的使者挡回去。
“国王现在不便见你。”对每一个前来觐见国王的精灵,使者都同样为难地作出答复,仿佛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些话。“他的腿伤刚刚好些,可是又患上了别的病。”
在所有见不到欧洛隹斯的精灵中,最为伤心愤怒的是格温多。同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一样,他对费拉贡德和他的继任者衷心耿耿;并且,他还爱慕智慧而美丽的芬杜伊拉丝,甚至已经想好了要向她求婚。然而,自从欧洛隹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那一天起,他便再也没能单独见到国王;就连和其他人共同前去秘密拜访的那一次,欧洛隹斯也自始至终没和他说一句话。——不仅是他,就连芬杜伊拉丝似乎也变了样:他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本来想要停下来、同她温情脉脉地问候几句,可她却步履匆匆、满脸疲惫,连话也不愿意多说。这不仅勾起了他的怜悯之情,也让他更加强烈地憎恨起了那两个冷酷狡诈的费诺里安——因为,在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坚定不移、支撑着他生活下去的信念:这一切都是凯勒巩和库茹芬害的,不干其他人的事。只要能够让国王省悟过来,把这两个心怀叵测的堂亲驱逐出去,一切便都能够恢复原本井然有序的面貌:残忍和软弱在瞬间消散无踪,道德和公义带着宽容的微笑回归到它们原本的位置,而他和芬杜伊拉丝——自然而然,也能够重归于好。
“不关其他人的事。”在每个黑漆漆、死寂一片的夜里,他也总是对自己低声重复这一判决。“都是那两个费诺里安害的。”
在国王的两位堂亲中,他更加厌恶库茹芬,因为他巧舌如簧,总能凭借高明的诡辩技艺颠倒是非,使大家相信但凡反对他的不是疯子,就是蠢货。憎恨使他格外关注库茹芬的一举一动:即便是众人到齐的议会里,他也总能一眼看到库茹芬正坐在专属于宰相和摄政王的位置上,像蛇一样微微晃动着头颅,——并且,从那颗装满阴谋、冷酷和不忠的头颅里,还放射出两道沉重、阴冷、石头一样的目光,在大殿中四处逡巡。这目光落到谁的身上,谁就要浑身难受地打个哆嗦,仿佛被蛇的毒牙咬了一口。对于凯勒巩,他倒没有那么讨厌,由于统共没有跟对方说上过几句话,两人之间也称不上有什么龃龉。然而,出于习惯,他一仇恨就要同时仇恨两个。于是,自从国王称病不起的那一天起,格温多便拒绝再对费艾诺的两个儿子行礼。就连在一年一度向猎神祝祷的前夕,在众人到场的仪式上,他也公然藐视担当祭司的凯勒巩:后者把明天狩猎时要用的金箭递给他,他却佯装手抖,把箭连着箭袋都摔到地上,并且傲慢地将头扭了开去。——见到此情此景,站在人群中的库茹芬无声地微微一笑。凯勒巩面露不悦,但一句话也没说。
“真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女婿!”待他们出了殿宇,走在返回居所的路上,库茹芬才若有所思地评论道。他是在对着凯勒巩说话,可是没有得到回答。
由于侍从只在白天才来,并且走之前熄灭了壁炉,因此,整间屋子显得又空荡、又昏暗,叫人站在里头就感到阵阵寒意。这时,凯勒巩清楚地发现,在芬罗德离开后的几年内,库茹芬的脸颊凹陷了,脸色也变作苍白;在黄金打成的额冠底下,在两侧披垂着的长长的黑发中间,嵌着的似乎不再是眼睛,而是两道暗沉沉、静悄悄、只等待灵魂滑落下去的陷阱和深渊。由于很久没有去过工坊,他也不再穿工匠的服装,只穿从不劳作的独裁官所钟爱的那种极其轻盈、极其精美的缀有刺绣的长袍。如今他还钟爱饮用烈性的香草酒,——瞧见他在刚刚升腾起的赤红的炉火前走来走去,一口接一口地从银杯中啜饮,因为醉酒而恍恍惚惚地东摇西摆,任谁也看不出他清醒时的敏锐和精明。这会儿,从他在地毯上赤着脚来回踱步的姿态中,从那由于迷醉和燥热而被扯得松松垮垮的长袍的领口中,也不大能够找得到他们父亲的影子了。
“我问你,”突然间,他转向坐在圈椅上的凯勒巩,神神秘秘地低声问道。“我问你,提耶科莫,你得跟我说真话,不准撒谎。——你还记得咱们的那一位堂亲吗?”
“记得。怎么了?”
“嗯,我也记得……你跟我一样记得,真高兴。不过,你还会想起他吗?比方说,在晚上,或者喝了酒之后?啊?”
“不,当然不想。”
“别说谎!我看得出来。你天天对着他那个任你摆布的弟弟……该死的!我知道,只不过是相像而已。唉,你想象的出来吗,提耶科莫?我没法见他。只要看见他的一根头发丝就让我浑身不舒服。而你——你却每天都要跟他待在一块儿。喂,干吗把头扭开呀?别摆架子了,喝杯酒。”
“你自己喝吧,阿塔林凯。我明天还得打猎。”
“有什么要紧的?喝一点儿。你哪怕喝醉了也能骑马,也能射箭,而且比谁都射得准。是不是?而且嘛,欧洛米喜欢你,所有人都知道。你干什么都行:喝得醉醺醺地当祭司,把一头死狮子扔到他的脸上,——尽管扔!他不会怪你的。”
然而,凯勒巩还是冷冷地坚持道:
“我不喝。”
“哼,你不喝?”库茹芬斜过目光,瞟了他一眼。这时候,在通红一团的炉火的映照下,在他那混乱不清、飘飘忽忽的意识的虚饰下,他看见坐在那里的不再是他那一头银发、脸色阴沉的兄弟,而是一个虽然很模糊、但却能够被准确无误辨认出来的幻影——从那披散下来的赤彤彤的金发,和那遥遥望向他的半是忧郁、半是嘲弄的目光中,他十分清楚地认出那是芬罗德。再往前走了几步,看得便更加清晰了:芬罗德坐在那里,还是和从前一样的高贵从容,一样的美。然而,在他那凝然不动的灿烂的容颜上,在他那直直望向前方的清澈的目光中,似乎凝聚着缄默无声的谴责和控诉。
“你不喝?”库茹芬再一次逼问道。他又迈近两步,把举着酒杯的那只手使劲朝前伸去,岔开的手指在半空中微微颤抖。“干吗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就能瞒过我,让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哼,我知道,你还是在记恨我,没准还正在诅咒我,就是这么一回事。就因为我拦住了他们,让你独自一个孤零零地去送死。”
没有回答。于是,库茹芬笑起来,冲着对方威胁地摇了摇手指。突然间,他在遮住了耳朵的蓬松的金发中发现了半根黑色的缎带,于是便恶狠狠地抓住它、动手把它拨到了肩膀后面看不见的地方,尽管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非得这么做不可。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你是个蠢货,芬达拉托,是只清清白白的绵羊,你知道吗?所以,你只能自己去死。不过,倘若你现在还没有死,还活着,那你也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个受了诅咒的地方:在这儿,除了你以外,还有谁能够问心无愧地炫耀自己的清白,还有谁不为自己当初的驯顺感到耻辱啊?你想一想:假如我不拦住他们,如今还有谁会爱戴你呢?叫臣子跟自己一同白白地去送死,哪里有你这样的国王!”
在他眼皮底下、然而却看不见的地方,凯勒巩一声不吭,久久地默默地审视着面前这张被烈酒灼烧得通红、又让迷乱和狂热给扭曲了的脸庞。显然,他对于眼下正在发生的一切都再熟悉不过:一旦库茹芬喝醉了酒、犯起疯病,就会把他——实际上,他知道并不非得是自己,也可以是碰巧在现场的随便什么人——当成他们那位抛下王冠出走的堂亲。当这种幻觉牢牢地占据住他的头脑的时候,无论谁也休想劝服他,甚至也别想把他搡开。紧接着,事情便又要一成不变地发生了:哀哀的哭泣、颠三倒四的谎言、口不择言的诅咒,以及又一个任由疯狂的情欲来主宰、来摧残和吞噬的死寂的夜,就像穿在同一根细线上的奇形怪状的珍珠,一颗接一颗无声无息地滑落。但接下来,又是一个白天,又是周而复返的阿瑞恩在燃烧,——一切又会像恶梦般在噙满泪水的双眼前一闪而过,随后被空虚而僵死的头脑轻轻忘却。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凯勒巩平心静气地问道。
他不是在问库茹芬,也不是在问自己。然而,在库茹芬着了魔似的久久不绝的呻吟声中,在滚烫的嘴唇所刻印下来的重达千钧的亲吻中,他却异常清楚地听见——在本该岑寂无声的黑暗中,传来了什么东西幽幽的、悲哀的一声太息,随即又消失了。
“你在叹气?你难道不想警告我什么吗?”
又是长久的沉默。没人说话,也没人在叹气。
“既然连说句话都不愿意,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看见?那我为什么还要信仰你,向你祈祷,把获得的第一头猎物献给你?那我为什么还要——爱你?”
他顿了顿,嗄哑的声音中似乎隐匿着像永恒那样悠久的仇恨:
“你和你的姐妹兄弟——你们都是一个样。既然你们只想要清白无暇的良心,就应该从这儿滚开——听见没有?滚开!你去找别的心灵来敬服你们的安排,去说服另一个灵魂来全心全意地相信伊露维塔吧!你该去找阿塔瑞斯托,去找格温多,去找最高尚、最无辜的芬达拉托——别来找我,也别再来警告我。这世上有那么多双清清白白的手,有那么多没有什么不满足、没有什么可悲叹的伊露维塔的子女,少了我一个,又有什么要紧?也别让胡安来规劝我,否则我就把它丢到荒野里去。你不相信吗?”
凯勒巩侧了侧身,闭紧双唇,静静地倾听了一会儿——他是在等待回答,可是,黑暗却一声不吭,似乎仍在孕育下一道悲恸至极的无声的长叹。这黑漆漆、死一般的沉默迅速耗尽了他的耐心。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不仅一脸漠然,连声音也变得冷酷、疲倦,并且饱含轻蔑:
“别叹气了!叹气是没用的,倘若你不想说话,还不如哭一哭,掉两滴眼泪。”
于是,便落下了眼泪。起初,数量很少,并且沉滞、浓稠、默然无声,象是审判过程中从法官眼眶里不小心掉落下来的泪水。然而,时间越长,流的眼泪越多:可怜的受害者在哀哀哭泣,原先一声不吭的凶手也哭了,所有的旁听者、目击者和辩护人们都开始不约而同地放声痛哭;从一对对或大或小、或是温柔胆怯、或是凶恶而呆板的眼睛中淌出的不再是朝着左边、右边或上面的望向谁的目光,而是一颗颗垂直往下坠去的重得可怕的泪珠。这些数不尽的沉重的眼泪绵绵不绝地滴落在纳洛格河的河面上,滴落在塔拉斯迪尔能的旷野和阿蒙埃希尔的瞭望塔上,打湿了士兵的头发和爬出洞穴的野兽的皮毛,令法洛斯高地的每一寸角落都浸润了致人死命的寒冷和悲愁。
而就在此刻,凯勒巩笑了。他看到了在一旁熟睡的库茹芬,觉得他的这副模样实在太像他们的父亲;这让他感到滑稽。于是他笑了,对着四下里空洞洞、毫无反应的黑暗说道:
“瞧瞧我们两个,多么快乐呀,阿塔。”
紧接着,他又想起父亲临终前曾经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温存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于是,又笑了,因为他突然发觉,在这么温柔、这么仁慈的慰安中却包含着十分可怕的莫大的狠心,它要求一个已经厌倦了生活的灵魂还要坚持下来,还要去履行承诺、去不停地斗争和复仇。
与此同时,在他们都看不见的黑暗中,永远是孤独和痛苦的命运已经开始探头探脑,而从它那缓慢地、不声不响地游走着的曲曲弯弯的姿态里,从它那双野兽般眯缝着的危险的双眼里,强烈地、毫不遮掩地放射出来的恰恰是——警告。
[Gil-galad中心]Accursed Spawn 6(授翻)
假如星星是索伦的儿子
魔法星星在纳国斯隆德,他的技能太好使了。
欧洛德瑞斯:好使过头了,芬巩坑我!
凯勒布林博:啊,欧洛德瑞斯真可怜,允悲。
*
第一纪元,471年——纳国斯隆德
凯勒布林博认为,他并不是不喜欢这个男孩。事实上恰恰相反。有他在身边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很安静,随时愿意提供帮助,但也很开朗(好吧,考虑到他可能要多开朗就有多开朗),而且很好奇,这表明他有敏锐的头脑。
然而,关于他的一些事情是令人担忧的。
他的主要问题将是试图向欧洛德瑞斯解释这一点,而不是暗示实际上应该对此采取任何行动。理想情况下,这不会太难;欧洛德瑞斯在他们最小的堂亲身边花的时间比他要多(不管他是谁...
假如星星是索伦的儿子
魔法星星在纳国斯隆德,他的技能太好使了。
欧洛德瑞斯:好使过头了,芬巩坑我!
凯勒布林博:啊,欧洛德瑞斯真可怜,允悲。
*
第一纪元,471年——纳国斯隆德
凯勒布林博认为,他并不是不喜欢这个男孩。事实上恰恰相反。有他在身边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他很安静,随时愿意提供帮助,但也很开朗(好吧,考虑到他可能要多开朗就有多开朗),而且很好奇,这表明他有敏锐的头脑。
然而,关于他的一些事情是令人担忧的。
他的主要问题将是试图向欧洛德瑞斯解释这一点,而不是暗示实际上应该对此采取任何行动。理想情况下,这不会太难;欧洛德瑞斯在他们最小的堂亲身边花的时间比他要多(不管他是谁的孩子——芬巩一直含糊其辞) ,所以他不可能没注意到什么。
不是吗?
他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立即走了进去。欧洛德瑞斯知道他会来。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拖下去。
“凯,”他说。显然,他一直在等待。“怎么了?你通常不会要求紧急的私人见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坐了下来。不请自来,但是,当国王的堂亲也有好处。“差不多吧。是吉尔-加拉德。”他没有理会欧洛德瑞斯关切的抽气声。“你知道他是怎么要求在锻造工坊帮助我,也许能学到一些东西的?”
“我当然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请你说重点。”
凯勒布林博再一次在心里感谢窃听的爱努和祖先们给予他的好运,因为他几乎没有任何政治责任。可怜的欧洛德瑞斯真的应该得到更好的待遇。
“嗯,这真是一个……一系列堆积起来的小事,但最后一件事让我决定提醒你注意,所以我将从这开始。”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真的希望欧洛德瑞斯能同意他如何处理这种情况的意见。“他抓住一个工具的时候烫伤了手。就我看来,这并不是特别危险的伤,所以我想等一下,看看他在恐慌之前是如何处理的。然后……”
“然后呢?”
“嗯,前一秒他还在盯着烧伤,下一秒他就好了,当时我耸耸肩,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完全合理的过程。
“现在,如果他没有被烧伤,我会认为这是从我这边的家族继承来的技艺。如果他治好了自己,我会对他的天赋印象深刻。但是……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他停顿了一下,那些他一直想说的话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能或者不愿意停下来。“他只是变化了。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我仍然觉得——必须接受它。那个男孩有点不对劲。”
欧洛德瑞斯坐回椅子上,叹了口气,“还有别人看到了吗?”
“没有,只有我们两个。即使有人看到,我也会要求大家尽量不要太在意他,以免吓到他。”
“哦,谢天谢地。”
可怜,可怜的欧洛德瑞斯。
“要我跟他谈谈吗?”凯勒布林博问道。
“不,不。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我已经打算和他谈谈了。”他用手捋着自己的头发,恼怒的挫败感一阵阵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你能留下来吗?我需要理清思绪。”
凯勒布林博点点头,在座位上放松了下来。
“好吧。所以很明显,他一到这里,我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几乎是独自出现,不敢告诉我他家庭的详细情况。当然,他感觉起来有点奇怪,但是……我认为我只是不习惯看到来自纳国斯隆德以外的人。然后他给了我一封来自芬巩的信,信中请我照顾他一段时间,并告诉我他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孩子,真的很惊人’,这真该提醒我。”他又叹了口气。“我认为这只是一种某种芬巩式的表达对孩子的爱和自豪的方式。我是个白痴。”
“范围不明的奇怪力量不是正常情况,欧洛德瑞斯。”凯勒布林博伸出手来,给了他堂亲一个拥抱,希望能让他安心。“从芬巩的神秘警告中,我们无法预料或推断出什么结果。你知道他是故意含糊其辞的。他就是这么个混蛋。”
“是的。谢谢你。我只是……以为‘特别’意味着他很聪明,或者拥有某种罕见的技艺,或者非凡的创造力,或者——或者是类似的东西。我并不认为这意味着他会是一个变形者,仅仅凭借存在就能扭曲物理定律,或者拥有某种奇特的魔力,可以阻止我们注意到这些事情以及他能做的任何其他事情。淦。”
“等等,”凯勒布林博说,“你说的‘扭曲物理定律’是什么意思?”
欧洛德瑞斯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怜的家伙。
“老实说,这有点夸张,但你一定注意到了。东西就是自然而然地移动到他需要的地方,我见过这种情况。就像,”他粗略地指着桌上的东西说,“墨水总是在他放笔的地方,即使他瞄准的方向不对;纸总是在他伸手去拿的地方,即使拿错了;他总是在东西掉下来之前奇迹般地抓住它们。那种事情,你知道吗?细节。但是它们堆积起来了,在这一点上,巧合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更多。我甚至认为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凯勒布林博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事实上,这并不奇怪或值得注意……哦。
“哦,天哪。”
“是的,‘哦,天哪。’”
“好吧,如果我们有理由确定这不是故意的……我是说。这背后并没有任何恶意,或者说根本没有任何意图,对吧?”他有点绝望地问道。吉尔-加拉德是个可爱的男孩,如果因他无意识控制的事而惩罚他,或者因为他们可能不得不这么干,那将是很不幸的。
“我真的不这么认为,”欧洛德瑞斯一边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说。可怜的家伙。“但是他确实需要教育,或者别的什么。这可能会给他带来麻烦,他需要能够控制它。”
“对于这种能力,我真的没有任何经验,但我知道如何控制。我相信你也是。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只是需要小心,不要让他觉得自己遇到麻烦了。”
一个稍微有点过于强大的年轻芬威安认为自己可能会遇到麻烦,是灾难的根源。凯勒布林博知道。
欧洛德瑞斯点点头,他也知道。
“我们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是的。我只是在讨论这个问题时需要小心一点。但芬巩回来找他儿子的时候,他最好他妈的解释清楚。”
(授翻) Bloody Silmarils, bookⅠ 18
欧洛德瑞斯坠入了爱河……但他要面对的是最为悲催的暗恋和无可战胜地情敌,而且还极不明智地找了一个最不能胜任的导师。可怜的小欧
欢乐向的刚多林日常生活,迫害宅熊,全员磕Rossingon,flag满天飞。大量原创角色,还有不是原创胜似原创的刚多林十二领主。
法语原作者Dilly(AO3),英文译者Dilly,scythe_lyfe(AO3),作品编号1272205,授权见合集首篇...
欧洛德瑞斯坠入了爱河……但他要面对的是最为悲催的暗恋和无可战胜地情敌,而且还极不明智地找了一个最不能胜任的导师。可怜的小欧
欢乐向的刚多林日常生活,迫害宅熊,全员磕Rossingon,flag满天飞。大量原创角色,还有不是原创胜似原创的刚多林十二领主。
法语原作者Dilly(AO3),英文译者Dilly,scythe_lyfe(AO3),作品编号1272205,授权见合集首篇
CP图尔巩/埃兰薇+梅斯罗斯/芬巩,包含大量埃克塞理安/原创男性角色的友情描述、微量格洛芬德尔/原创女性角色的暗恋描写、微量欧洛德瑞斯对原创女性角色的悲惨单恋,斜线无意义。
第一卷 第十八章 Dangerousliaisons 危险的联系
埃克塞理安几乎从来没有私人信件。他最后一次收到的私人信件还是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写来的吊唁信,而且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因此,当他收到一封盖着菲纳芬家族纹章的信件时,他感到十分惊讶。他立刻想象了一些战争和史诗般宏大的事件……但很快就失望了。
亲爱的埃克塞理安,
伊露维塔呀!我不知道还能向谁倾诉我的问题,除了你,那个我曾在最初吐露过的人。
你还记得巴拉德埃塞尔的梅丽尔(Meril),那位我曾在温雅玛的酒馆里向你提起过的年轻女士吧,我立刻就把我的心献给了她,尽管她对我就只有疏远、忽视和冰冷。
注意,注意!有新情况了!我成功做到了不时与她闲谈,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差不多已经成为了一个知己。
然而,我还是说不准我的感情是不是相互的。她无疑是非常友善的,但她还没有向我表现过那种会泄露爱意的温柔。
你对此怎么看?你若处在我的地位上会怎么做?我应该剖白我的心吗?帮帮我!!!
安格罗德之子欧洛德瑞斯
P.S:向你的扈从送上我的问候。
“可他的爱情故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呀!”埃克塞理安大声说。“还有这种对标点符号的滥用,让我感到恶心。”
他呼唤贝林。
“是的,大人?”
“欧洛德瑞斯向你问好。你还记得他吗?”
“我当然记得!他怎么样?还有他喜欢的那位好女士?”
“啥?别告诉我你还记得那种小事?”
“是的,我记得很清楚。”
“说真的,我无法理解……当他可以和芬巩王子一起训练时,他怎么还能想要去追求女孩儿呢?”
“尽管如此,那也不是一回事。”
“没错……训练更好!”
他在第二天写下了回复。
亲爱的欧洛德瑞斯,
尽管你我对彼此知之甚少,但托卡斯在上,若你询问我的看法,我还是会如实相告。
抛弃这些与国王之孙不相配的烦恼,专心为战争训练。
真诚的,
涌泉家族的埃克塞理安·科尔玛伊安(Kormaion)
梅丽尔·丽姆玟(Limwen)是一位年轻的精灵女士,并不比欧洛德瑞斯大多少——她只有四十九岁。她既漂亮又苗条,永远装扮得宜、芳香袭人,长长的棕色卷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的。
“欧洛德瑞斯,我多么高兴我们成为了朋友。”她说,绿色的眼睛看进了他的蓝眼睛。“我从来都只能其他贵族的女儿交朋友,从来没有其他贵族的儿子,更不用说王子的儿子了。”
“我亲爱的朋友!能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是我的荣幸。”
在这段诙谐的开场白之后,他们走进了俯视西瑞安河的空中花园。在那里,在冬日的阳光下,安格罗德之子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他年轻的同伴。她穿着饰有白色皮毛领子的黑裙,真是漂亮极了。
“你是如此美丽!”他大胆地说。
“唉!还不够!”她叹息。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坐在一条凉亭覆盖的长凳上,欧洛德瑞斯跟着她。
“我爱上了一个我无法企及的人。”她坦白。
“让我们瞧瞧,如果他爱你,他是不会在乎你的地位的。别忘了你是一位领主的女儿!”
“我完全不知道他是否爱我,”她悲叹。“我对他来说大概不够漂亮。”
“你在说些什么呀!你简直美得惊人!”
梅丽尔的脸涨红了。欧洛德瑞斯也是。
“我不敢……”她低声说。
“你敢的,我的朋友!你什么都可以对我说!”
“我不知道……”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似乎还是潮湿的。
“他是一位非常高贵的精灵……”
“他来自一个显赫的家族吗?”
“是的,来自一个王室家族。”
欧洛德瑞斯无意识地挺起了胸膛。
“你有多了解他?”
“这个嘛,我有时会和他闲谈……他是如此懂得女人的心思!”
一个大大的笑容出现在年轻的金发王子天真的脸上。
“而且他是如此仁慈温和……”她继续说,“但他是一位王子……”
“那没关系!”欧洛德瑞斯大声说。“我敢说只要他清楚了你的感情,他就一定会想要和你结婚!”
“你这样认为?”她说,她的脸比任何时候都更红。
“是的,我这样认为!但我在想……他至少很英俊吧?”
“噢,是的!他的眼睛是如此美丽又明亮……”
欧洛德瑞斯快要欣喜若狂了。
“还有那么长的头发,彰显了他的力量!”
欧洛德瑞斯的脸垮了下来。他总是按照纳国斯隆德的式样将头发剪短。
“我从未见过一个男人有那样长、那样浓密的头发。”梅丽尔红着脸补充。“而且他是如此勇敢……如此强壮……”
欧洛德瑞斯再也说不出什么了,他一丝力气也没有了……他的心刚刚被打碎了。
“我的天哪,是他!”她突然用一种惊慌的声音低语。
芬巩王子刚刚在一些副官和扈从的陪同下进入花园。而且尽管天气寒冷,他还是没穿上衣,正在用一条毛巾擦干身体。欧洛德瑞斯愿意付出一切,只为了拥有那样的腹肌和二头肌,那样拍打着他的膝弯、编入了金丝的长发。他突然感觉自己丑陋不堪,年轻至极,头发稀疏不已,又悲惨得难以言喻。
那一行人沿着鹅卵石小路走来,经过了他们坐着的长凳和凉亭。
“噢,”芬巩在走到梅丽尔身边时评论。“不错的上衣。”
梅丽尔的脸红了,而当芬巩走到视线之外后,她朝着欧洛德瑞斯的耳朵大喊。“他恭维了我!”
“我想要去死。”欧洛德瑞斯想。
那天晚上,他抓起他的羽毛笔。
伊露维塔呀!
亲爱的埃克塞理安,要是你知道就好了!我本该听从你的劝告,而不是插手情爱之事。梅丽尔·丽姆玟,我爱她,而且几乎错认为我的爱得到了回应,但她的目光和心却只属于至高王的儿子,芬巩王子!
我怎么能和他相比呢?我无法与他匹敌!!
欧洛德瑞斯,精灵之中最悲惨的,想要在绝望中结束他的生命。
他在两周后收到了回复。
亲爱的欧洛德瑞斯,
你是对的。你完全无法与他匹敌。而且如果你真的想要结束你的生命,你早就已经那样做了。
真诚的,
涌泉家族的埃克塞理安·科尔玛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