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设&异形腰封&书签|守望先锋
🌙《 清醒梦境𝑳𝒖𝒄𝒊𝒅 𝑫𝒓𝒆𝒂𝒎𝒔 》
▪️老干妈 / 作品
▪️For 死神 × 士兵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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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your dream looks like
a wild one? or a mild 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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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 死神 × 士兵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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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mortal
加布里尔莱耶斯的一生是孤独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一个国家独立向另一个国家的时候,从王国的领土被迫割裂的时候,从挚友间的反叛沦为宿敌的时候,还是从一个人的完整分裂成面目全非的时候?莱耶斯早已想不起来一切,他被撒旦利用最简短的时间将他从一个逐渐坍塌的王国中拽入地狱,以无尽的孤寂作为精神支柱给予他从此难以消散的躯体和生命进行苟活。其实莱耶斯清楚,王国和地狱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从一片滚烫的星火转身踏入更剧烈的炽热,只是这片炽热灼烧了灵魂和皮肉,将加布里尔·莱耶斯已失去的一切出卖给了撒旦成为他的信徒,从此他将再也无法与“死神”之名分割,他的身躯和生前的所有名利也将作为信仰撒旦的...
加布里尔莱耶斯的一生是孤独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一个国家独立向另一个国家的时候,从王国的领土被迫割裂的时候,从挚友间的反叛沦为宿敌的时候,还是从一个人的完整分裂成面目全非的时候?莱耶斯早已想不起来一切,他被撒旦利用最简短的时间将他从一个逐渐坍塌的王国中拽入地狱,以无尽的孤寂作为精神支柱给予他从此难以消散的躯体和生命进行苟活。其实莱耶斯清楚,王国和地狱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从一片滚烫的星火转身踏入更剧烈的炽热,只是这片炽热灼烧了灵魂和皮肉,将加布里尔·莱耶斯已失去的一切出卖给了撒旦成为他的信徒,从此他将再也无法与“死神”之名分割,他的身躯和生前的所有名利也将作为信仰撒旦的贡品,全数奉上。撒旦的哀鸣通过恶魔的低语传达:信仰天主的神父诵读着圣经痛斥着我的罪行,撒旦的信徒,不死的亡者,作为信奉撒旦的死神应该将那位自大的神父拖进火湖中,炙烤他自认为纯净的灵魂。
这是商量吗?这更像是命令。莱耶斯的本能是排斥的,他的生前是国王,是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君主,至少在他所领域的土地中还未有过任何一个臣子敢对他说出这样命令性的话,但他的躯体好像已经不愿任命于他,如同对撒旦的信仰烙印进了心脏,而这颗心现在却被作为入教的贡品,已经全部由撒旦掌管着,即便他本能地排斥着这样的行为,却又不得不听从于撒旦的命令,他的身体早已不会顺着自己的主张,反而牵引着他往教堂里游离。莱耶斯也想过如何从地狱中抽身,但不是以这种被迫的方式。
碧辉的金乌将单调的天空晕染成形如晚霞的红,潜藏在阴影背后的虚无借助人类的躯壳还能紧迫着最后的时间享受日光的洗礼,这是面容在即将逝去的时间中渐入腐朽的警告,如同镀上一层金箔的陈旧的钟,在等待沉闷的钟声宣告着神父最后的期限。这不像是一个长期宣教的教堂,莱耶斯能清晰辨认出,本该泥泞的小径上没有丝毫杂乱的脚印,残留在花坛内的枯败的花叶也无人清扫,攀爬的蜘蛛在门前结成了新的住所,然后,在日光掠过孤独扬洒进神圣却阴暗的教堂时,那位本该诵读着经文的神父,摩挲着胸前的银十字架走来了。
他的眼眸褪去了澄澈,变得让人无法探测到内心的深邃;他面上遍布的伤疤已过经年,结痂的腐肉被翻新的皮肉勾勒出更明晰的肤色;他的身躯依旧魁梧,却被他那饱经沧桑的脸衬得落魄。这是神父,即便攀爬在指腹上的茧粗糙又厚实,也不会影响他小心翼翼地翻阅着经文,不带有一丝皱褶。在莱耶斯看来,这样的行为就像是在避免洁净的灵魂玷染上污秽,他们信仰天主的人就应该是这样。但莱耶斯也在神父的身上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盛气凌人、气宇轩昂,包含一切夸赞气势的词汇,都可以用来形容那时的莱耶斯,但如今的莱耶斯,如果自愿褪下这副伪装的躯壳和面具,或许会令神父对他的面貌感到恐惧也说不定。莱耶斯这样想,就好像早已习惯所有的一切都在和自己相远离,他想他早已经习惯了。
“你是来做祷告的吗?”
喑哑的嗓音在空灵的教堂中彻响,悠荡着熟悉的音色穿透进莱耶斯的耳膜,音色行驶的距离如同占领疆土的征途,抨击的力度仿佛揭露着两人的过去,关于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先是战火从国王的愤怒中引燃,冷兵器间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然后是鲜红覆盖过喘息的士兵渲染了整片土地;生命化为休止,国土沦为废墟,不灭的火焰却依旧灼烧着国王,肉体散为灰烬,仅存留的灵魂在浴火中被指引向涅槃和堕落的两个路径。但仅仅停留在熟悉,莱耶斯的脑海里还放映不了这么多帧的画面,他只能通过对此刻、这一帧场景的熟悉感受到,好像在很久以前,至少是在自己沦为死神之前,听过神父的声音,但这样的熟悉却又在身陷炼狱的囹圄中逐渐被埋没,仅留下他自认为是在面临仍身为人类的神父时,产生名为归属感的熟悉。
“我不是来做祷告的。”莱耶斯如实回答。
“那你就是来忏悔的了。”不再是疑问的语气,神父将经文放置在唯一清洁过的净台上,即便教堂内的灰尘在拂过的微风下颠簸,也无法玷污居于盥盆的圣水分毫。这是不掺杂污秽的圣洁,流淌在神父布满疮痕的指缝间,蘸取后洒向莱耶斯紧皱的眉间。莱耶斯有多久没有享受过这样让人如沐春风的时刻,如同圣水从皮肤的毛囊中渗透而入,顺着体液的流动,从一个心室跳跃向另一个心房,又在神父指尖带动的节奏下,自左向右地完成一场洗礼。他听见神父说:“进来吧落魄的游子,将你的掌心贴覆上圣经,吐露你的罪过,忏悔你的罪行。不必担心,虔诚足以打动天主赦免你的过犯。”
被圣水净化过的肌肤应该是带有一丝凉意的,但莱耶斯却从神父的触碰中难得体会到了温度,这样的温度在莱耶斯模糊的记忆中,属于两个对立的国王还尚年幼的时刻,属于两个稚嫩的皇子共同成长在土地尚未龟裂的时候,应该是谁的掌心不经意地触碰向成型的肌肉,依偎的躯体还有紧握的双手。莱耶斯沉溺其中,直到神父的致候词打破了寂静。
“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同在。”
一场阔别已久的忏悔礼再次重新执行也并不会让神父感到生疏,应该是习惯早已伴随着记忆镌刻进肢体中,即便灵魂永困在地狱,对天主的信仰也依旧依附着灵魂永生,这是神父永恒的执著。莱耶斯和神父不同,忏悔是神父为他寻找的借口,将天主的信徒、教堂唯一的神父带往炼狱般的火湖才是莱耶斯的首要任务。但这是应该做的吗?将一个仅仅是处于对立面的信徒扼杀,这样的行为是正确的吗?是需要去忏悔的吗?如果莱耶斯的罪行是借撒旦的名义索取无辜的神父的性命,那神父又犯了什么样的过错应该被击杀?他的存在更多的是为莱耶斯带来了熟悉和温暖,而他同样也会将这样的熟悉和温暖带给未来更多需要被赦免的信徒。对于现在身为死神的莱耶斯来说,这都不是他应该去考虑的问题了,
“罪孽深重的人也会得到天主的原谅吗,神父。”
“只要你足够虔诚。”
“如果我来自地狱?”
回答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莱耶斯不是没有幻想过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会得到神父什么样的回应,但莱耶斯发现,神父实际的表情要比自己幻想的场面有趣得太多,仿佛在一层不染的白中沾染了一抹红,那抹红对应着一开始的诧异和不由自主的厌恶。但身为神父在对天主的虔诚下是不应该留存有这样的表情,因此他只是默不作声,也不对莱耶斯的提问做出回复,仅仅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审视着、鞭笞着面具下,属于莱耶斯原本的面貌。一场被打断的忏悔仪式已经无法再继续进行,因此神父选择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调整情绪是他日常的任务之一,他又从容地回复着莱耶斯的提问,就像早已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带着挑衅的撒旦的教徒。
“你不是为了天主而来,加布里尔·莱耶斯。”
像在警醒着彼此的一句话,莱耶斯倒是十分清楚自己是为何而来。但当他听到神父喑哑的嗓音叫出自己的名字时,他的音色不同于诵读着经文时的庄严,更不同于刚见面时带来的熟悉,更多的是怀缅,是带有早就超越初识情绪的语气,而莱耶斯也从未在和神父的互动中提到过自己的名字。莱耶斯开始对模糊的记忆开始有些清晰了,零碎的画面如同被熟悉的嗓音作为线索串联,最终拼凑出了一张还未被蜿蜒的疤痕侵蚀的脸。
“杰克·莫里森。”
一切早已在莱耶斯叫出神父的名字那一刻明晰。
从不同国家推举而出的最优秀的皇子,受邀前往最庞大的国家深受教育,稚嫩的金发皇子和黑发皇子在彼此的赏识中相碰撞,从日出到日落的形影不离,从牵手到拥抱的默契,都在擦碰着超越友谊的火花。未成年的稚童内心最为纯洁无瑕,他们喜欢奔跑在山脊,并肩躺在草坪上,一切与战争相关的现实都无法撼动他们内心对和平的渴望。但成长只会姗姗来迟,成年皇子的心智在彼此回到自己出生的国家时被洗涤,关于和平的想法被侵略和占领代替。从皇子到国王的距离只需要一个打响战争的理由,而故事的结局只能是生灵涂炭,坍塌的建筑,弥漫的硝烟,都在火光和爆炸中将一个完整的国家吞噬,也将两位国王吞噬。莫里森认为,这是惩罚;莱耶斯认为,这都是莫里森的错。
“杰克·莫里森,伟大的邻国国王,如今怎么沦落为神父了?是深知自己的罪孽太过深重,天主已经容不下你的忏悔了吗?”
莱耶斯的每一句冷嘲热讽,莫里森都能从他的情绪中感知到,甚至能感受到莱耶斯和自己分开后这么多年来的变化,身处在不同立场国家的两位国王,即便有再多的勇气去坚持年少时的想法,但面对臣子的目光、先皇的期盼,还有别的对立国家或者同盟国家施加而来的压迫,都让这一切开始发生了质的变化,原来可以坚持到最后的力量也会因此匮乏,从皇子到国王的距离是他们必经的成长。所以莫里森始终认为两个人都没有错,需要去纠正的是整个国家陈旧的思想。
抛舍身为国王的过往,选择神父的道路为自己和他人祈祷忏悔,愿天主赦免整个国家,包括国王的过错,还有莱耶斯,他是莫里森心头唯一无法选择抛弃的回忆,他和莫里森一样都是被战争的思想啃噬的受害者,他也同样需要被救赎。虽然在莫里森决心作为神父之前,他也曾想过在遭遇的劫难中自愿选择和莱耶斯一起坠入地狱,至少在这样的结局下他们还是和曾经一样将灵魂依偎在一起,但要踏上救赎莱耶斯的道路,莫里森必须先救赎自己。
“成为神父是我的选择,莱耶斯。”这是莫里森第二次叫出莱耶斯的名字,“让我做出选择的根源,是你。”
莱耶斯已经有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直言不讳的莫里森了?自从他们从同一个国家分别后,再见面总是带着剑拔弩张的气势,不是在兵器的碰撞声中冷嘲热讽,就是在尸横遍野的场面下撤离。太多两败俱伤的时刻,多到失去快要占据他们之间的牵挂,留下一颗空荡荡的心,还有遗忘。可如今,莱耶斯也明白,即便耗费过多的时间向莫里森吐露自己的想法,以及撒旦如何威胁他要去摧毁莫里森的信仰,莱耶斯已经成为死神的事实,是既定并且无法改变的了,而那个曾经作为超越挚友的男人,也最终站在了和自己分歧的道路上。
“莫里森,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你现在可以重新认识我,莱耶斯,你不应该沉溺在过去,也不应该属于地狱。”
“真是可笑,伟大的国王莫里森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起来了敌国国王的事?”
“一定要这样吗,莱耶斯。”
其实是一次疑惑的询问,但在带有怨恨的莱耶斯的耳中听到的,就像是莫里森在刻意地威胁。他听见的是神父高傲的语气,像身为国王时一样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莱耶斯,这样疏远的态度只会让莱耶斯对此感到不爽。但莫里森的服饰是庄严的,黑白之间的搭配将庄重感染上圣洁和优雅,将神父与天主之间的紧密联系彰显而出,让想要忏悔的信徒放下戒备和恐惧。莱耶斯自认为莫里森的疏远和慈爱的神父形象丝毫不符,同样莱耶斯身为死神存在气势也毫不逊色。
“一定要这样,莫里森。从你将我从你的记忆中划分出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注定了会这样。”
一切如同几年前甚至十几年前那样,在他们对立着站在教堂的彼端亦如站在两个不同领土的分界线两旁,金乌映射的光拂洒在莫里森的身上,银色的十字架在光芒的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像在昭告着胜利属于光明,反噬着身处阴影下的莱耶斯。但莱耶斯从未屈服,他并不认为没有曙光就代表一定会失败,什么时候光成为了衡量正确与错误、胜利和失败的标准了?他们在光与暗之间遥遥相隔,以战争前的质问为开场,没有理由,没有回答,仿佛过去的惺惺相惜从未有过,即便莱耶斯在众目睽睽下扯着莫里森的衣领质问,莫里森也依旧会选择沉默。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至少以前的莫里森会在莱耶斯的面前畅所欲言,会分享、会倾听,会让他们不留下遗憾和误会,还会给未知的未来留下名为期待的羁绊。这也是莱耶斯现在为什么会选择不再对莫里森让步的原因,从莫里森带领着军队踏入自己领地的那一刻起,从莫里森选择沉默然后利刃相向那一刻起,莱耶斯就再也不会选择妥协了,这次反而是莫里森有了难得的改变。
“如果我的退出能让你失去的心得到填补的话,神父的堕落无疑是对于你而言最好的选择。”
加布里尔·莱耶斯的一生很孤独,但只是他自认为的孤独。莫里森耗尽自己的一生想办法为王国之间的紧张关系进行调解,只是为了不想让战争成为不同的王国之间唯一的解决方法,也不想让自己不得已地向莱耶斯的国家开战。虽然最终莫里森还是失败了,在和莱耶斯针锋相对的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莫里森也知道莱耶斯的性情,固执甚至自负,无论是在曾经的狩猎课上进行攀比的时候,还是在对供应的餐食争论是否好吃的时候,莱耶斯都一直如此,唯一的改变可能是以前还会隐忍,现在已经将情绪彻底释放。所以莫里森关心人的方式没有人懂得,或者说是莱耶斯不会理解,莫里森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自认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但又在生命给了他一次机会的时候,选择了改变。他借着神父的皮囊,比起寻找,更像是在教堂中等待着莱耶斯的到来,就算是和带着死神容貌的莱耶斯进行对峙,莫里森也依旧从容,并且放任莱耶斯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如果杰克·莫里森的堕落能够让加布里尔·莱耶斯得到解脱,莫里森相信自己会义无反顾地涉入深渊,这是莫里森在已经历的濒死中,留存于理智的唯一心愿。
“你不是为了忏悔而来。”
“但我是为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