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san】授翻 Cost Benefit Analysis 成本效益分析（1）
作者：squidproquo
译者：孚尹
概述：珊莎接受了猎狗的提议，让他把自己带离君临，她以为她清楚他在这场交易中寻求的报酬。
她不清楚。
【猎狗带走珊莎的if线，变相版先婚后爱（？）全文已译完，红白网站/随缘搜中文名即可，发在lof的为和谐版，不全，很不全，有大量删节】
I
“我会护你平安，”他嗓音粗嘎，“他们都怕我。没人敢再伤害你，否则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他猛地把她扯近，冷酷地印上她的双唇，那一刹那她明白了猎狗给她提供的是什么。安全。保护。七国上下最强大、最使人闻风丧胆的武士守卫她左右，解决掉所有敌人，换来……啊，这简直一目了然。他......
作者：squidproquo
译者：孚尹
概述：珊莎接受了猎狗的提议，让他把自己带离君临，她以为她清楚他在这场交易中寻求的报酬。
她不清楚。
【猎狗带走珊莎的if线，变相版先婚后爱（？）全文已译完，红白网站/随缘搜中文名即可，发在lof的为和谐版，不全，很不全，有大量删节】
I
“我会护你平安，”他嗓音粗嘎，“他们都怕我。没人敢再伤害你，否则我就把他们都杀了。”
他猛地把她扯近，冷酷地印上她的双唇，那一刹那她明白了猎狗给她提供的是什么。安全。保护。七国上下最强大、最使人闻风丧胆的武士守卫她左右，解决掉所有敌人，换来……啊，这简直一目了然。他热烈的吻、紧紧抱住她时急切的抚摸、【和谐】，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他想要她。只要她给出自己，他就给她庇护。
她将嘴张得更开些，他【呻】【吟】起来，细细探索她许久方抬起头，专注地凝望着她。他很丑，是她平生见过最丑的人的之一，哪怕暗色的血迹将伤疤全数掩盖也无济于事。但他又很强壮，无比的强壮，她相信他的誓言。
“好，”她轻声说，“好的。请你带我走吧。”
他照做了。
II
他们骑了一天一夜，起先她坐在他身后，好在两人逃出城时给他腾出空间挥剑，然后换她坐在前面。他用一只粗壮的胳膊揽住她，让她紧贴着他，另一只手则不时离开缰绳抚摸她的头发，像要一再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这感觉很好，他的手在她发间，他结实的身体在她身后。她放松地倚着他，在马鞍上睡得香甜，并不感到后悔。
他们扎营时他不再掩饰，【和谐】
【和谐】
不算坏，她迷迷糊糊要入睡时想着。他很暖和，而且那么，那么的强壮，她虽酸痛不已，却感到那么，那么的安全。这很值得。
III
IV
圣堂又小又简陋，只给每个神塑了一个小陶像。窗户上既没用彩绘玻璃也没有其他装饰，不过是普通百叶窗。她意有所指地向他看去。
“我知道这跟你想象的不一样，”这算是他的道歉，“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等你平安到家我们就能办一场真正的婚礼了，你想要多少装饰就有多少，还有真正的斗篷。我们在神木林里办都行，反正对我没差。”
那种有什么地方大错特错却无法纠正的感觉再次汹涌而来。她好几天前就意识到，他以为她自愿跟他出逃是因为有情于他。她没办法告诉他事情不是那样，告诉他她不过是孤注一掷，因为无论怎样开口都将伤他至深，还大可能逐走她的庇护者。
她需要他。而且说真的，归根结底，这很重要吗？失去处子之身的她已经当不了政治联姻的筹码了，而和她本来要嫁的怪物相比他简直算得百花骑士。她逃亡的代价比预料中更为高昂，但她除了照价支付别无选择。
于是她告诉他，她除了成为他的妻子外不作他想，而他不知怎的竟信了，虽说她撒谎的本领向来不怎么高明。她和他在修士面前并肩而立，在七神的光辉下结合。她承诺爱他不渝时又说了谎，但她一定有所长进，因为这一句他同样照信不误。
V
VI
红色婚礼后什么都变了，却也什么都没变。什么都变了，因为回到家人身边本是她唯一的目标，而现在她举目无亲；什么都没变，因为即使她的家人还活着，她的归属和所属也都是她的丈夫。她知道他一定为不用面对北境之王而如释重负，但他丝毫没让情绪显露出来，她为此暗自感激。
她还感激他利落划开那位兴高采烈传播消息的佛雷的喉咙。她一般不喜欢看人死，即便是他为她杀戮也一样，只有这一次，她快意地享受那人临终的剧痛。
珊莎痛哭。她哭了太久，哭得太狠，她甚至想自己会不会哭出病来。猎狗是怕的，她能肯定，但他一言不发，只是抱着她。他明显不知所措，对怎么安慰她束手无策。逃离君临的两个月来，他头一夜没试图将她压在身下。她明白他是在努力克制，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善意，但她宁愿他不这样。此刻思考令人无比痛苦，她宁愿他做点什么让她分心。
【和谐】
【和谐】
晚些时分，她看见他对着夜色沉思，觉得他大概在懊悔。可她不。她满怀感激地坠入精疲力尽后的长眠，他在身畔守着夜，阴沉目光透过火焰，那是他为她所燃，尽管他自己对火无比痛恨。
VII
之后好几天她喉咙和手腕上都有淤痕残留，只要淤痕没消他就不肯要她。一开始她没介意；他还躺在她身边，还是会在她发冷或哭泣时抱她，而剩下那部分她当然算不上想念。直到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她想的不是其行为本身，虽说她已不像之前那样介怀；她想念的是安定感，是确知只要自己在履行交易，他就同样会履行他那部分。
她的安全，她的命，统统维系于他对她的渴望，一旦渴望不复存在……她明白自己一无所有。她感到害怕，并且几乎对这种情绪产生感激，因为恐惧多多少少掩盖了失去至亲的痛苦。但恐惧亦带来苦楚，而她无意再忍。
最终，在第四晚，她在他的怀抱里转身面向他。火堆燃得只剩余烬，刚好够在他的伤疤上投下微光，却又不足以照亮坑洼沟壑间的阴影。他完好的半张脸也被照亮了，她不是第一次想到，就算他没有毁容也永远算不上英俊。但她没有移开视线。她学会了不这样做，如果不想惹他不快的话。
他阖着眼，但她觉得他没睡着；他的呼吸不够平缓。她想他一定知道她在注视，也感觉得到她变动姿势。她小心翼翼将手放到损毁的脸颊上，轻触粗厚的肌理。他喜欢她这么做，虽然她不明所以。他曾告诉她那片疤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它总归应当能感觉到什么，因为触碰之下他的双眼缓缓睁开。
它们曾经让她惧怕，或者不如说吓到她的是眼中的愤怒，然而现在那种愤怒……并不能说减少，而是转向了别处。现在它很少朝她倾泻，只在面对她的敌人时澎湃怒意才无情释放，她几乎把它当成盟友，如此一来又谈何恐惧。他的灰眼睛使她想起父亲和妹妹，大概以后她能用来回忆家人的东西也只剩这双眼眸了。
“小小鸟？”他喃喃道。她的手从脸颊移向头发，五指陷进发间。
“我惹您不快了吗，大人？”她轻声问，看到他眼中因这称呼一闪而过的恼怒时几乎微笑。他们结婚后他只抗拒过一次；他对她说他不是什么大人，她反驳说如今他是她的夫君大人，然后他就不再出声。他的恼怒是她的胜利，哪怕现在。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他语气诧异不解，现在换她着恼了。她怎能不会？不过他多半不懂。
“已经好几天我们没有……您没有……”她努力搜寻文雅的字眼，最后勉强用了“行使丈夫的权利”，即使如此脸庞仍不免染上红晕。
他好奇的表情不见了。“你没有惹我不快。”
她令自己绽开一个浅笑。“没有吗？”手自他深色的头发滑至肩膀，继而双臂环抱。
“不。”他咬着牙吐出一句，下颚肌肉跳动。她完全判断不出他究竟是在回答疑问还是在拒绝她进一步动作。她倾向于后者，鉴于他的语调仿佛一扇严丝合缝甩上的门。
“那为什么——”
“有关系吗？反正你也没说过想它。”他听起来很愤怒，一如曾经，他已经很久不这样了。
“我想的。”她撒了谎。她觉得她撒了谎。他脸上闪过的表情让她知道他动摇了，而且为此更加生气。
“为什么？”他逼问，宽大的掌心蓦地放在她喉咙上，“你难道怀念我按倒你，怀念我掐你的脖子？你想被伤害？”
她伸手盖在他手上，轻柔地抚摸指关节，“那个时候是想的。你帮助我忘记。这是善举。”
他苦笑一声，直到这份苦涩重新出现在语调里，她才惊觉它之前曾经悄然消失。“是，善举。告诉我，那么多个晚上你为我打开双腿，我有哪一次使你欢喜吗？”
刹那间，她惊讶地意识到她说的没有半字虚言。那些是美好的。她并不介意拥有更多。
他看起来同样惊讶，眼神骤然深沉，却又透出脆弱，“是吗？”
她仰头羞怯地微笑。“是的。就连之前，在君临的时候……您出乎我意料，总是那么温柔。”
“不是一直。”他阴郁地咕哝道，轻抚她瘀伤的喉咙。
“可是永远在我需要的时候。”
“笨蛋小小鸟。”他说。
“至少聪明到懂得和你一起远走高飞，”她挑逗道，随后加上一句“吾爱”，因为她知道他喜欢听。她这么说的次数少之又少，因它本身便是个弥天大谎，因她是个蹩脚的骗子，可他还是爱听。她甚至觉得他相信事实如此。不然他为何想听？
【和谐】
【和谐】
“你喜欢吗？”他问。
“对。我……非常喜欢，对。”
【和谐】
他呻吟着紧紧搂住她的腰肢。“诸神在上，小小鸟……每天在离你如此之近的地方睡觉却不碰你，简直是种折磨。”
【和谐】
【和谐】现在，她知道他不会丢下她一人了，晚上不会，永远也不会，至少在成功达到目标前。她轻轻抚他的脸庞，低头朝他微笑，满足于对方失神的面容，忽略掉那片伤疤。他感到开心，而她又一次安全了。暂时。
TBC
猎狗与玫瑰.流离（终章）
桑铎
水滑过斑驳的皮肤，珍珠一样滚动。空气潮湿，到处都是水的味道。
上次来到这里仿佛是一个世纪之前。何其相似的房间，一个能容纳得了桑铎克里冈的木桶，只是这次没有花瓣。所有玫瑰都已经落了。
像是一个很长的梦，没有人来叫醒他。水有些烫，像一个人的怀抱那样令他颤抖。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桑铎只想找到那个给了他拥抱的人。
桑铎踉跄着从木桶里站起来，披挂在肩上的水帘顺着身体倾泻而下。他一丝不挂，肌肤斑驳嫩红，散发着热气，犹如刚出生的婴儿。只是狰狞的面目，还粘着腐烂皮革的半张脸，又昭示着他被从地狱驱逐的真相。
冷风吹在身上，而他木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浴室挂着一面坑坑洼洼的铜镜，...
桑铎
水滑过斑驳的皮肤，珍珠一样滚动。空气潮湿，到处都是水的味道。
上次来到这里仿佛是一个世纪之前。何其相似的房间，一个能容纳得了桑铎克里冈的木桶，只是这次没有花瓣。所有玫瑰都已经落了。
像是一个很长的梦，没有人来叫醒他。水有些烫，像一个人的怀抱那样令他颤抖。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桑铎只想找到那个给了他拥抱的人。
桑铎踉跄着从木桶里站起来，披挂在肩上的水帘顺着身体倾泻而下。他一丝不挂，肌肤斑驳嫩红，散发着热气，犹如刚出生的婴儿。只是狰狞的面目，还粘着腐烂皮革的半张脸，又昭示着他被从地狱驱逐的真相。
冷风吹在身上，而他木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浴室挂着一面坑坑洼洼的铜镜，桑铎向镜中望去。自知丑陋，仔细端详自己这件事，他此前几乎从未做过。而在这儿，似乎没理由不去看自己。他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嘴角开裂，像一具骷髅。为什么我还想要回到人间？
迈出木桶，砸在地上的水大声喧哗，而他充耳不闻。推开浴室的木门，他瞬间成了周遭温度最高的物体。寒气侵袭而来，桑铎却几乎感觉不到。那些没有皮肤覆盖的肌肉丝丝渗出血珠。
房间里有窗。桑铎向外看去，那一片白色明晃晃的。只看阳光，谁也想象不到那片雪地里有多么寒冷。他在多少个冻僵到濒临死亡的日子痛苦地领略了堪比烈火的寒冬。死亡是凛冬的恩赐，但桑铎无福享受那份恩泽。
卧室的门轻轻被打开。来人望向他，几乎不可闻地惊叹一声。一个女人站在门口。是了，这是他穿越严寒来到此地的原因。刚才还混不在意的赤裸忽然变得难以忍受，但他无处可躲。躲到哪里去呢？
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叫嚣着罪恶，女人却盯着他的眼睛。好平静的眼睛，桑铎忽然平静地想。桑铎只见过一场雪，这场雪一直下着，下完了他的后半生。那场雪下在临冬城的墙壁外，下在杀死了魔山的大火中。所到之处风暴席卷，原来那一世的寒冰，一直凝固在那一双眼睛。
女人向他靠过来。我来这儿是为了你，桑铎好想说。可喉咙里发声的痛苦不会消减，桑铎亲耳听到自己发出嘶吟。无法发声从来不曾像这样让他沮丧。桑铎感觉眼眶温热了起来。我的眼睛恐怕在流血。
她踩上一张矮脚凳。这是哪里来的凳子？桑铎不记得了。他记不起怎么来到这间房间的。桑铎只记得自己的眼泪，很多很多眼泪，和很多很多痛苦。还有他的痛苦被包容的样子。
他的四肢好疲惫，甚至无力向她表明，他好想好想她，很久很久以来，一直好想好想见她。
女人解下她的披风。纯白的，桑铎不知道那是棉还是麻。随着她的动作，像丝绸一样泛着光，顺着他的肩膀散落开，包裹他的身体。
穿着披风的时候，女人的肩膀显得比实际上宽阔了些，使她更符合威严统治者的形象。长袍之下，女王的身形那么单薄脆弱。披风不成比例的长，她肯定得拖着它行走，因为布料一直垂到他的脚踝。
女王的白袍挡住了寒冷。
珊莎
即使站在矮脚凳上，想要亲吻他，仍然需要踮起脚尖。
她怔怔地看着桑铎。他的脸好可怕，珊莎想到。曾经他是毁了容的猎狗，现在他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野兽。珊莎看着那双她无数次想起，无数次在梦中凝望的黑眼睛。那里面不再有怒火，也没有她渴望他展露的重逢的喜悦。他的眼神木然，平静地接受着一切。
几个小时之前他在心树下抓住她，像生离死别那样哭泣。他们早已经历过生与死的别离了。如果不是真真实实砸在雪地的眼泪，珊莎几乎都要忘了，一个人在被火火烧尽了灵魂之后，还能落下泪来。那双手，那双曾经稳稳地托起她的有力的大手，像鹰爪一样骨瘦嶙峋，将她的裙摆狠狠抓着。
桑铎终于平静下来后，珊莎尝试呼唤他。可他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反应，茫然地盯着珊莎发愣。好像除了那具尚在呼吸的躯体，他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死了。他们将他带进房间，用剪刀剪下他和血肉粘在一起的衣服。
桑铎神情呆滞地任由他们将他领进临冬城。学士查看了桑铎的伤。交错的伤口已经愈合，但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无可逆转。而粘在脸上的皮革想要切除的话，势必会让半张脸再次血肉模糊。
“坦白来说，我不觉得他还有很长时间可活，陛下。从骨骼磨损和肌肉运作的情况来看，他的机体没有瘫痪简直是奇迹。”年轻的学士鞠了一躬。学士并没认出桑铎克里冈。这不是任何人记忆里的猎狗。
你还记得我吗？
白袍似乎没有唤醒他的记忆。面前人的平静几乎让她想哭。如果你不认得我，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要哭泣？你为谁而哭呢，爵士？桑铎沉默着。
为桑铎系上披风的手停在他的喉咙。珊莎不由自主地伸手触碰他脸上奇异的面具。你曾经逼迫我看你的脸，你教我正视一切残忍与丑陋，现在却又遮挡自己的面庞。你的凶狠呢，爵士？你的声音被谁夺走，你心里的我是不是还活着？
珊莎用手指轻轻拂过面前人开裂的嘴唇。不需要吻他。在时间和空间和天堂和地狱之上，他们的拥吻长久而永恒。
所有问题都似乎有显而易见的答案，又似乎互相纠结缠绕在一起。珊莎脱口而出的却不是疑问，而是一句句莫名其妙的吟唱般的语调。
“经由这一吻，献出我的爱，愿你成为我的依靠。”
“一个躯体，一个心灵，一个魂魄，永远。”
有些部分珊莎已经遗忘了，她在经历的每一次婚礼都恨透了这个片段。于是她随意说着，让心中想说的话自然地流淌。随着那些话，珊莎心里冰冻了很久的东西悄然无声地裂开了。
“爵士。为诸神施加于时间的苦难诅咒他们吧。可是天父啊，感谢诸神送你回来。”
“你的眼睛让我想哭，爵士。知道我怎么看你吗，爵士？就像守夜人看着漫漫冰雪。”
“我对你的守望从今日开始，直至生命的尽头。”
桑铎的眼睛闪了一下。他的胸膛忽然剧烈起伏，发出一声一声的嘶哑的喘息声。珊莎凑近他，尽力凑近他，在那乱麻一般的纠缠的声音中，终于辨别出短促的一句。
“我愿意。”
情种（14）
只有让提利昂摆脱泰温威严的阴影，他才可能反抗——不管是为了谁。为了我也罢，为了雪伊也罢。作为泰温唯一的儿子，提利昂打败父亲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取代他。
泰温的死会给七国带来什么？大概是混乱。珊莎不知道。她无法预估自己的作为将会带来的后果，也不知道自己愚蠢的计划怎么才能实现。被发现怎么办呢？
被发现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头会骄傲地高昂，挂在父亲的头颅挂过的地方。这个想法有些不合时宜的滑稽。父亲，你看，换一种方式，我还想做你的女儿。
珊莎想起小恶魔大得不成比例的脑袋。你会为了爱奋不顾身吗，我的丈夫？为了情人的爱。你爱你的父亲吗，提利昂？如果你的父亲真的因你而死，就像我的父亲因我而死那样...
只有让提利昂摆脱泰温威严的阴影，他才可能反抗——不管是为了谁。为了我也罢，为了雪伊也罢。作为泰温唯一的儿子，提利昂打败父亲的唯一一个办法就是取代他。
泰温的死会给七国带来什么？大概是混乱。珊莎不知道。她无法预估自己的作为将会带来的后果，也不知道自己愚蠢的计划怎么才能实现。被发现怎么办呢？
被发现又能怎么样呢？我的头会骄傲地高昂，挂在父亲的头颅挂过的地方。这个想法有些不合时宜的滑稽。父亲，你看，换一种方式，我还想做你的女儿。
珊莎想起小恶魔大得不成比例的脑袋。你会为了爱奋不顾身吗，我的丈夫？为了情人的爱。你爱你的父亲吗，提利昂？如果你的父亲真的因你而死，就像我的父亲因我而死那样。
珊莎想起了母亲对琼恩的态度，和对那位不知名女人的敌意。你会和别人留下私生子吗，提利昂？只是不能冠以兰尼斯特高贵的姓氏。其实我懂得一个妻子该做的一切。要是你真的想要，我也可以让你很快乐。
“你在想什么呢，好夫人？”丈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珊莎心里有些惊讶，却一动也没动。无人打扰的时候，下午的时光显得格外静谧。提利昂以前从不在这个时间出现。人人以为小恶魔逍遥自在，其实提利昂白天并不逍遥，夜晚也不自在。
“我在想，好明亮的太阳。”珊莎回头望向他，心跳声充斥在耳畔。“我正想出去走走呢，大人。有时间的话，和我一起？”
提利昂没出声，只是微微皱眉，静静地盯着她，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拍打。一种在珊莎意料之外的情绪忽然升腾。她感到有些害臊。母亲和茉莉修女告诉她，一个小姐不该主动邀请男士做这做那——除非她想被看做举止轻浮。不过，珊莎随即想到，她已不能算是小姐了。
不过珊莎无法克制自己去想。母亲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怎么说？母亲才是真正的史塔克夫人。母亲押着小恶魔去审判庭，我却在对杀父仇人的家族示好。母亲，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为什么不呢？我就叫波德去拿件舒服点的衣服。”提利昂短暂的犹豫让珊莎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是否看出什么了？为什么他今天反常地提前回来？窗外的阳光似乎在挑逗，珊莎有点慌神。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信任我？
他不会信任我。答案清晰明了，像警钟一样在珊莎脑中回荡，震得她头脑发昏。被全维斯特洛公认为狡诈的小恶魔，提利昂不可能被一个蠢女孩儿骗到。除非他心甘情愿为我跳进火坑。
珊莎跟在提利昂后面下楼梯，动作僵硬拘谨，碎步正好不徐不缓，跟上提利昂的步伐。
他们在阳光下肩并肩走着。如果提利昂的身高正常的话，珊莎本可以挽着他的手臂。但在成年人与孩童的身高差之下，这样的动作就显得太滑稽了。我倒是可以牵着他的手，但那就会像牵小孩子一样。提利昂大概不会喜欢。
“您最近在忙些什么呢，夫人？听你的女佣说，最近您不常去祷告了。”
雪伊告诉他的？侍女换成提利昂的人，也许仅仅代表监视对象换了一个。
距离珊莎上次去见唐托斯爵士已经过了近一个礼拜。她还没想好要和那个醉醺醺的弄臣说些什么。说我不想走了？珊莎无法向一个酒鬼透露自己的计划。喝醉的人口无遮拦，难以信任。
可是，话又说回来，唐托斯本身就是珊莎最大的秘密。我在这里的任务还没结束，我还不能走。就算我走，我能去哪里？
他们走在树林里。唐托斯说过，只有这里的蓝天和泥土之间没有窃听的耳朵。
那么在这里，我可以和提利昂畅所欲言吗？说那些我想让他听到的话。
“诸神已经回应了我的祈祷，结束了战争。我没有理由再去劳烦他们了。”珊莎的眼睛被阳光晃得有些酸涩，泛起一点晶莹的眼泪。她眨了眨眼，目光短促地扫过自己的丈夫，随即别过头去。
提利昂能看见我的眼泪吗，会认为我在为家人儿哭泣吗？珊莎的心脏一阵抽搐，没来由地感到忐忑。她提起自己的家人，却并不感到悲伤。我这是怎么了？
好像过往的一切都模糊而遥远，那个为家人而泣的女孩儿的哭声，已经听不见了。
提利昂似乎不知怎么回答。“夫人...除了抱歉，我没有什么可说的。”他的目光躲躲闪闪，迟疑不决地在珊莎的脸庞移动。“诸神的玩笑有时会让人痛苦，夫人。”
“这不是神的玩笑，你我都知道，大人。这是您父亲和姐姐的玩笑。还有您的哥哥。”
提利昂张了张嘴，好像想反驳什么，但嘴唇终究还是闭上了。您明白我的痛苦了吗，丈夫？最好回忆一番你自己的痛苦，才能更加感同身受。
“天父和圣母赐予我们爱人，却不给我们保护他们的力量。这就是您口中诸神的玩笑吗，大人？”
提利昂望着她。好悲伤的眼睛，珊莎忽然意识到。好像没人觉得提利昂会难过，但珊莎确实感受到了。您悲伤什么呢，我的丈夫？
“至少如果有人伤害了您的亲人，会有人替他们将伤害奉还。”珊莎接着说着，同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提利昂的双眼。“您可以保护您爱的人。”
树木花草的香气肆意弥漫，那一瞬间珊莎从提利昂的眼神中看懂了他没说出的痛苦。
“我也不能，夫人。我爱的人也将同样轻易地陷入地狱——我也一样。”
首相塔里，泰温一如既往地严肃，用冷静的，看猎物的目光看着面前衣裙轻摆的雪伊。
雪伊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过，有这样眼神的人她见得多了。她相信泰温不会与其他那些领主相差太多。
“我嫁给的不是提利昂，而是兰尼斯特家。要是泰温公爵没有儿子，为了北境他甚至会自己娶我。”
提利昂的老婆珊莎昨天对她冒出这样一句话。这很蠢，当然了。珊莎史塔克就是这样的蠢货。雪伊时常觉得滑稽。她明明有一百件筹码抓牢自己的丈夫，却硬是把他越推越远。
然而珊莎的下一句话却让雪伊轻皱眉头。“总有人拿詹姆爵士和提利昂比较，拿詹姆爵士和泰温公爵比较。大概是因为泰温和提利昂并无可比之处吧。”
于是雪伊出现在了泰温的房间，声称是受了提利昂虐待的侍女。泰温和提利昂确实没有可比之处。我早该想到了。雪伊见过太多男人的脸，泰温宣称要吊死每个妓女，但雪伊却能看出那是句假话。泰温的床上决不会缺少暖床的奴隶。
我要的是金子，提利昂有什么重要的？泰温才是真正的金狮子。
猎狗与玫瑰.流离（中）
猎狗被送去难民集中营。
长着皮革的脸固然奇怪。但这战争之后的寒冬，没人追问任何人的故事。每个人都背负太多过往。能有一碗很稀的米粥喝，这就足够了。
国王不时来到这里。国王的坐骑，桑铎第一眼看见时以为是一匹强壮的骏马。事实上，这匹马和桑铎一样皮包骨头。不过它确实高大，偶尔的嘶鸣让人听来悲切。
国王似乎负责着种种赈灾的工作。他跟各种各样的难民们交谈，饿的时候直接吃难民营的稀粥。国王三四十岁，身材高大，是个典型的北境人。
国王又似乎很喜欢桑铎。也许部分原因是，桑铎是他亲自带到难民营的。“我觉得你很眼熟。”国王蹲在桑铎身边，披风拖在泥地上。“我在哪里见过你吧，兄弟？”
猎狗...
猎狗被送去难民集中营。
长着皮革的脸固然奇怪。但这战争之后的寒冬，没人追问任何人的故事。每个人都背负太多过往。能有一碗很稀的米粥喝，这就足够了。
国王不时来到这里。国王的坐骑，桑铎第一眼看见时以为是一匹强壮的骏马。事实上，这匹马和桑铎一样皮包骨头。不过它确实高大，偶尔的嘶鸣让人听来悲切。
国王似乎负责着种种赈灾的工作。他跟各种各样的难民们交谈，饿的时候直接吃难民营的稀粥。国王三四十岁，身材高大，是个典型的北境人。
国王又似乎很喜欢桑铎。也许部分原因是，桑铎是他亲自带到难民营的。“我觉得你很眼熟。”国王蹲在桑铎身边，披风拖在泥地上。“我在哪里见过你吧，兄弟？”
猎狗并不答话。国王自顾自地发了一阵牢骚，然后骑马走了，披风弄得马背上也全是泥浆。
桑铎在难民营住了几个月。他感觉身体在逐渐积蓄力量，于是白天去帮忙修缮房子。夜晚他时常盯着难民营的火坑，脸凑得很近，近到容易被烧伤的程度。
国王每次过来都会找桑铎闲谈，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国王就是这样，桑铎听说。他对很多事都感兴趣，是最让北境人喜欢的那一类人。
国王出身并非名门，而是个最普通的小领主的小儿子，从小就习惯了在田间劳作。女王的选择有她的道理。跟桑铎一起干活的人说。她不想有一个贵族丈夫。珊莎史塔克的孩子将会冠用史塔克的姓氏，国王最好能接受这一点。
珊莎史塔克的名字让猎狗有点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把她和自己来到北方的原因联系到了一起。珊莎史塔克，狼女王，人们爱她。有人说她是火吻而生的冰女王，她的红发像在燃烧一样。
桑铎什么都不说。人们管他叫哑巴。国王对桑铎尽情诉苦，大多数都是人民的苦难。讲述战争之后寒冬的折磨，破碎的家庭。桑铎不怎么在乎，左耳进右耳出。“我猜你的故事比我的精彩。”诉苦之后。国王总是这样总结。“可惜你没法讲给我听。”
桑铎不这么觉得。桑铎隐约感觉，自己生命中最精彩的部分，就是被自己遗忘的那部分。关于自己为什么要来北境。关于珊莎史塔克。
国王讲起自己妻子时，桑铎默默倾听。国王一般不轻易提起珊莎。即使说到她，也总是带着一种颇有距离感的尊重。国王名义上通过婚姻和女王平起平坐，内心深处却仍然是女王的臣子。
“我很爱她，真的。你明白吗？我很爱她。最开始我只是尊敬她，直到我真的爱上她了。虽然她永远不会真的是我的妻子。珊莎史塔克永远是狼女王。陛下告诉我，她可能永远不会给我她的心，但我会得到她和所有北境人的尊重。”
国王似乎很苦闷，因为自己没有爱情的婚姻。“我爱她，你说，谁不是呢？也许有一天我甚至会需要给陛下一个继承人，但即使那样她也不会爱我。”国王苦笑了，棕色的胡茬里混着灰白。“你明白吗，伙计？爱一个不爱你的人。”
桑铎摇了摇头。国王有些意外，但也颇为欣喜。桑铎很少对他的话做出反应，“我很感激你不把我的话告诉别人，虽然你确实是一个哑巴。我爱和哑巴说话，就像我的女王妻子一样。”
想起珊莎史塔克，国王微笑了。“比起人，她更愿意陪着她的冬玫瑰。可惜她几乎没时间打理，天又太冷。没什么办法，那些花儿终究一朵一朵死去了。”
珊莎史塔克。桑铎轻轻张开嘴，但没发出任何声音。她给过我一支玫瑰，在君临被火烧成了灰烬。
丧家的狗为她来到北方。
北境的鱼梁木所剩无几。桑铎找了整整一天，才找到一棵雕刻着眼睛的鱼梁木。暗红的叶子似乎在低吟。
我的神力已经耗尽，我的躯体已经残破。桑铎似乎听见旧神的声音透过心树。又好像是风声，难以分辨。树叶萧索，桑铎一阵恍惚，不由自主地跪倒。何人来到我面前？恐怕我已无力回应凡间的祈祷。
旧神问桑铎。你渴望什么？
我为她而来。我无所求。
你残破如此，却为尊贵的女王祈祷。你是否想见她？想要拥抱她，抚摸她，吻她，就像她曾经施舍你的那样？
我不要见她。我祈求旧神保佑她。
桑铎试图发出声音，言语却黏在喉咙。给她快乐而不是痛苦。
你不相信神。心树在风中低语，桑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神正对他低语。你曾咒骂诸神。旧神摇摇欲坠，神迹凭什么为你展露？
我不相信七神，却相信旧神。桑铎绝望地发出嘶哑的声音，狗的哀嚎。因为你是她的神。
心树不再回答。黯淡的树叶在风声中发颤，桑铎瘫倒在树下。
有人很轻地抚过他的脸，覆盖着皮革的那一半。水。桑铎不知道自己还能流泪，而那只手上沾满了他的泪水。
这是旧神的化身罢。桑铎跪在地上，伸手抓住面前人的裙摆。他抬起头，第一次为巨大的痛苦而哭泣，他丝毫不感到羞愧，因为这是在神面前哭泣。泪水中他看到面前人是珊莎的样子，于是脱口而出。
“小小鸟儿。”他如此用力，以至于胸腔传来刺痛，声音却仍然是含糊的兽类的呜咽。
大概旧神化成北境女王的样子，来带他走。
猎狗与玫瑰.流离（上）
仗剑而行，剑不是兵器而是拐杖，他步履蹒跚。
右腿的膝盖怪异地扭曲，凸起的筋络如虬根盘结。破烂宽大的斗篷拖沓着泥浆，黑褐色的皮革遮住半张脸庞。
他去往北方。
滔天的火光里，魔山死在他的剑下——禁忌的法术让魔山的血肉变成黑色，腐蚀了剑刃。又或者那只是野火和龙焰混合的杰作。
他人生第三次落入火坑。皮开肉绽的时候他闻到肉类烤焦的糊味。狗的嗅觉很灵敏。他想起。瑰丽绚烂的热浪中，他似乎看到世界都在坍塌。一切坍塌，只剩极寒之地，冰霜包裹的绝境长城高高耸立。之后异鬼来袭。长城也轰然倒下。
忽然他把一切都忘了。砖石在他周围破碎，陨石一样砸向他。他忘了为什么周围火光冲天，为什么自己身...
仗剑而行，剑不是兵器而是拐杖，他步履蹒跚。
右腿的膝盖怪异地扭曲，凸起的筋络如虬根盘结。破烂宽大的斗篷拖沓着泥浆，黑褐色的皮革遮住半张脸庞。
他去往北方。
滔天的火光里，魔山死在他的剑下——禁忌的法术让魔山的血肉变成黑色，腐蚀了剑刃。又或者那只是野火和龙焰混合的杰作。
他人生第三次落入火坑。皮开肉绽的时候他闻到肉类烤焦的糊味。狗的嗅觉很灵敏。他想起。瑰丽绚烂的热浪中，他似乎看到世界都在坍塌。一切坍塌，只剩极寒之地，冰霜包裹的绝境长城高高耸立。之后异鬼来袭。长城也轰然倒下。
忽然他把一切都忘了。砖石在他周围破碎，陨石一样砸向他。他忘了为什么周围火光冲天，为什么自己身下有一具乌黑发臭的尸体，为什么自己的一只眼睛，被捏碎在这具尸体手里。
他忘了自己害怕火。烈火裹住他，舔舐他的皮肤，完整的和破碎的。他忘了自己的名字，是人还是野狗，还是孤魂。
他被发现活着的时候吓晕了发现他的人。他并不知道。他被拖出废墟，盖上破布。没人照顾他，没人在乎他。他像被他杀死的那具黑色的尸体一样开始发臭。只是他还活着，虽然比起人更像条狗。那具曾经是魔山的尸体死了。
他忘了一切，没有梦境也没有幻觉。只有折磨着他不让他死去的肉体上的痛苦。他在生死线上痛苦地求死。
就在他要死去的前一秒，君临下雪了。
世界上唯一剩余的纯洁的白色，落在他的鼻尖。他快死了，却忽然又想起塌了长城的北方。
然后，没什么理由，他张开了嘴。雪花落在他嘴里，融化成水流进喉咙。
醒来后他向北去了。
他不断拾起一些记忆。他最先想起怎么说话，于是爬到一个端着一碗水的女人身边。他说，“水”。声音哑得听不出是人言还是狗吠。这是他忘记了所有语言，又想起怎么说话之后，说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字。
女人看着他不成人形的躯体，将那碗水倒进了他的嘴里。然后看看周围堆积的瓦砾和尸体，打碎了碗，用碎片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女人倒在他眼前，伤口正对着他的脸。他凭一点残存的意识，吮吸了她流出的血。又在意识恢复了更多之后停止了，并无法克制地干呕，吐出比血液更粘稠的东西。他在地上躺了很久，所有移动都依靠爬行。很久以后他终于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后想起的第二件事是怎么用剑。他捡到一根棍子，很久之后又遇见一具尸体，从而在尸体上找到了剑。他拿不动两件东西，于是丢掉了棍子。
他又向北去了。走了很远很远。
他从没遇到愿意主动给他什么的好心人。但他遇到了很多尸体。很多很多。人的，动物的。他一点一点向北走着，一点一点想起了很多东西。比如怎么认路，怎么找河水。他想起了龙女王、兰尼斯特、尸鬼和凛冬将至。
只有两件事他想不起来。他是谁。还有他为什么要去北方。
他路过一片生长着荒草的废墟，踏过结冰的护城河，看到了克里冈堡的字样。他感到很熟悉，又很恐惧。当晚他在废墟的避风处过夜，睡梦中听见了刺耳凄厉的尖叫。第二天清晨，他又出发了。
寒风刺骨，冰雪袭人。也许过去了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他路过了太多曾经繁荣如今成为废墟的地方，有时甚至无从辨别方向。他也不能确定自己一直在向北走。
他想起自己杀过很多人。他捡起一块皮革，把它粘在了还是血肉模糊的半边脸上。于是等伤口终于愈合，那块皮革已经和他的脸颊长在了一起。
很多地方都有人在吃人。但似乎没人打他的主意。他身上没什么肉了，皮包骨头。他依稀记得自己曾经有过很宽阔的肩膀。
他向北走。行走在北境，这个独立于六大国的苦寒的地方。
离得很远，他看见了临冬城。他倒在城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我是猎狗。克里冈堡的记忆席卷而来，他想起自己是桑铎克里冈，却动弹不得。
城门在他面前打开。城门里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北境刚刚加冕的国王。他新婚的妻子，珊莎史塔克，在玻璃花园里静静端坐。
玻璃花园里，有这世上最后一朵冬玫瑰。
情种（13）
“雪伊...别。停下。”
雪伊灵巧的手指摸索马裤的带子。提利昂感到身体无法抑制地发生变化。被那双手碰过的肌肤发热发烫，提利昂慌乱地去抓那双手腕，然而女孩儿的皮肤滑溜溜的，轻而易举地挣脱。
“亲爱的，我有话跟你说。”
“难道大人不想先做这个？”雪伊的呼吸吹在他脸上。“我想听听巨龙的吼声呢。”
“听我说，雪伊，听......”雪伊的舌头堵住了他的嘴。提利昂试图往后撤，理智和感情来回挣扎。他很久没见过雪伊了。一个礼拜？分别许久，雪伊今天带了一条银项链。提利昂多次尝试让雪伊放弃那些首饰，可她就是不依。哪个侍女能买得起金手镯银项链呢？
可那双手探进衬衫时，理智瞬间荡然无存。...
“雪伊...别。停下。”
雪伊灵巧的手指摸索马裤的带子。提利昂感到身体无法抑制地发生变化。被那双手碰过的肌肤发热发烫，提利昂慌乱地去抓那双手腕，然而女孩儿的皮肤滑溜溜的，轻而易举地挣脱。
“亲爱的，我有话跟你说。”
“难道大人不想先做这个？”雪伊的呼吸吹在他脸上。“我想听听巨龙的吼声呢。”
“听我说，雪伊，听......”雪伊的舌头堵住了他的嘴。提利昂试图往后撤，理智和感情来回挣扎。他很久没见过雪伊了。一个礼拜？分别许久，雪伊今天带了一条银项链。提利昂多次尝试让雪伊放弃那些首饰，可她就是不依。哪个侍女能买得起金手镯银项链呢？
可那双手探进衬衫时，理智瞬间荡然无存。先做这个，蠢侏儒，你早晚自己把自己害死。等她的尸体被泰温首相挂上城墙的时候，你就该后悔为什么非得先做这个了。
“别停下......雪伊......别停下。”
珊莎盯着雪伊棉被下的手镯。当然会是丈夫亲自挑选的侍女，当然了。他把瑟曦的眼线全部换掉，换上自己的情妇。
珊莎有些疑惑。我当然知道他有个情人。是谁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失落？
大概是因为提利昂不爱我吧。他把我当小孩子看，把最多比我年长一两岁的女孩儿在黑暗中抚摸。要是我能让他爱我爱得要死要活，一切就都简单多了。
珊莎动手把雪伊的被褥铺好。这是她第一次给别人收拾床铺。她用指肚摩挲粗布床单，小心翼翼把枕头放回原位。珊莎不知道有人看到她来这里没有，在脑中思索如果被人看到该怎么办。不管怎样，为了搞明白丈夫的情人是谁，这是值得的。
瓦里斯为什么要告诉我？
珊莎害怕八爪蜘蛛，就像她对红堡里的一切感到恐惧，包括自己的丈夫，那个温和的兰尼斯特。提利昂让她琢磨不透。但不可否认，和其他人比起来，她宁愿和提利昂同床共枕。
“他至少算个真正的人，别的都是披人皮的野兽。我确定了他不爱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珊莎想着，探头看看走廊里没人，悄悄又走上楼梯。
而她这时若向下走，就会在一片漆黑的地窖里，听见丈夫痛苦与快乐交织的喘息。
珊莎今晚过分沉默。
像往常一样，提利昂离开雪伊回到珊莎身边。珊莎盯着摊在膝上的书，翻动的速度有些过于缓慢。不同于几个月以前，提利昂从妻子的神态和微张的嘴唇判断，这份沉默更多的并不是来源于紧张不安，而是源自深度的思索。
“好太太，今天有什么新鲜事吗？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珊莎翻书的手停在了一半。
“大人，泰莎是谁？”
提利昂感到肩膀明显地僵硬。泰莎和她的银币。已经是一千年以前的故事了。
“谁告诉你的？”话说出口，提利昂才意识到声音里的狠戾和审问的意味。
“你在梦里喊她的名字，大人。”珊莎从书里抬起头，蓝眼睛直勾勾看向他，似乎没发现他声音的改变。
提利昂沉默了。他不知该说什么。向她坦白。难道这是拥有妻子怀抱的代价？
珊莎的目光落回书页。提利昂感到刚才被雪伊吻过的皮肤火烧火燎。
“泰莎曾经是我的妻子。”
珊莎没抬头。提利昂似乎听见了她的叹息，又似乎没听到。
“她是我哥哥为我买来的妓女，我却爱上了她，甚至娶了她。后来她被我父亲赶走了。”
提利昂说不出那大把银币的事。他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只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让他痛苦。每次喝醉，眼前都出现泰莎哀求的眼神。那是戏子的戏。侏儒是那个哭泣的小丑。
珊莎没说什么。淑女是不应该谈论妓女的，嫁了人的贵族太太更不应该。她合上了书。
“我记得席恩之前很喜欢找妓女，并且向我哥哥罗柏吹嘘。”提利昂走向屏风后面解去衣衫。今晚他不需要波德。“当然，好像所有女孩儿对他来说都是妓女。席恩觉得自己能和任何女孩儿睡觉。”
珊莎若有所思。“其实根本不是这样。”她又跟了一句。
提利昂摸到睡衣。他眨眨眼。有些跟不上女孩儿的话。“你不这样认为吗，好夫人？”
“不。”
珊莎没有解释。提利昂一头栽倒在床上。隔着眼皮感到蜡烛的光在跳动。按照他的意愿，那根蜡烛会在黎明来到前燃尽，剩下浸泡在蜡油里的短短一节。
世界忽然陷入黑暗。珊莎吹灭了蜡烛。
“大人，祝您好梦。”
在邓肯的歌谣里，猎狗和珊莎要相见
（旧帖搬运）
《雇佣骑士》里，邓肯边挖着坟墓边哼唱歌谣，他将歌曲里的“海鸥镇”改成了“岑树滩”
Only a few days past, he had been singing as they rode, the old song about going to Gulltown to see a fair maid, but instead...
（旧帖搬运）
《雇佣骑士》里，邓肯边挖着坟墓边哼唱歌谣，他将歌曲里的“海鸥镇”改成了“岑树滩”
Only a few days past, he had been singing as they rode, the old song about going to Gulltown to see a fair maid, but instead of Gulltown he'd sung of Ashford. Off to Ashford to see the fair maid, heigh-ho, heigh-ho, Dunk thought miserably as he dug.
海鸥镇是小指头为阿莲捏造的出生地。在卷六阿莲章节里，海鸥镇的存在感空前高，前有来自海鸥镇的好色骑士，后有海鸥镇镇长在地下室与小指头密谋存粮。冬天到，饥荒来，这座维斯特洛第四大城市很可能在卷六揭开面纱。
（海鸥镇的pov很可能是艾莉亚，现有pov的行进路线上都没有海鸥镇）
岑树滩比武大会则预言了珊莎的几段姻缘。
这支歌谣在正篇中出现是在艾莉亚的章节，唱歌的是无旗兄弟会
The song came drifting up the river from somewhere beyond the little rise to the east. "Off to Gulltown to see the fair maid, heigh-ho, heigh-ho . . ."
如果这支歌谣在正篇中有所指向，肯定就是珊莎。
谁去见珊莎呢？桑铎，他的心上人是珊莎，而且他正在掘墓，和邓肯唱歌时一样。
即便没有这首歌，桑铎回归故事主线的路径，很大可能是从海鸥镇上岸
拜尖牙、柠檬所为，“猎狗”已成了河间地人人喊打的恶人，加上寂静岛长老的煽风点火（君临收到举报“猎狗”的信八成是长老寄的），从女泉镇到白港都有他的恶名。
The bird had come last night, from a septry on an island hard by the mouth of the Trident. The nearby town of Saltpans had been savagely raided by a band of outlaws, and some of the survivors claimed a roaring brute in a hound's head helm was amongst the raiders. Supposedly he'd killed a dozen men and raped a girl of twelve.
如果见到桑铎，寂静岛附近海岸线的居民肯定第一时间检举换金龙，或者被驻军围捕，故事结束（布蕾妮近距离被甩了一脸土都没认出桑铎是因为她眼瞎，河间地的村长、受伤士兵没见过桑铎都认出来了）
相比之下，谷地（阿莲）的章节中还没人提到这一事件，五王之战中闭门不出的谷地众可能都不会太关心这件事。
一种比较多人提到的猜测，是寂静岛长老会被邀请到谷地给乖罗宾治病，因为长老的治疗圣手远近闻名，然后桑铎主动（？）同行，预测路线是从寂静岛乘船到海鸥镇，再进谷地。
穿着兜帽、混在僧侣中，确实能降低关注度。
补充一个可能的情节：
在受伤之前，桑铎原打算带艾莉亚到盐场镇坐船、经海路到谷地，在他的认知里很可能二丫也是这样去了谷地。
“If there's ships at Saltpans, we can reach the Vale by sea.”
他去谷地的初衷也可能是想找下艾莉亚。结果见到了珊莎，好人有好报。
剧情需要猎狗回到主线
（增加了旧帖内容）
布蕾妮和詹姆正在寻找珊莎和二丫
然而她俩都不认识布蕾妮，不相信詹姆，更别提无旗兄弟会（珊莎：又丑又臭；二丫：一群弱鸡）
布蕾妮没有那么强的说服力，哪怕她带着波德瑞克在身边，对珊莎不过是前夫身边的故人，不值得冒险跟着一起逃跑
此时河间地能让狼女们相信的，只有猎狗，布蕾妮和詹姆需要带上猎狗，才能顺利完成使命
吐槽一句，猎狗、詹姆、布蕾妮这三个战力此时都一身伤，急需长老大兄弟施展下七神奇迹疗伤圣手，不然打不过啊
（以下为旧帖搬运）
桑铎一定会重回主线故事，有几个原因
一是居心叵测的大长老，他在等待第七块雷加的红宝石，第七在七神教里象征着陌客
That ...
（增加了旧帖内容）
布蕾妮和詹姆正在寻找珊莎和二丫
然而她俩都不认识布蕾妮，不相信詹姆，更别提无旗兄弟会（珊莎：又丑又臭；二丫：一群弱鸡）
布蕾妮没有那么强的说服力，哪怕她带着波德瑞克在身边，对珊莎不过是前夫身边的故人，不值得冒险跟着一起逃跑
此时河间地能让狼女们相信的，只有猎狗，布蕾妮和詹姆需要带上猎狗，才能顺利完成使命
吐槽一句，猎狗、詹姆、布蕾妮这三个战力此时都一身伤，急需长老大兄弟施展下七神奇迹疗伤圣手，不然打不过啊
（以下为旧帖搬运）
桑铎一定会重回主线故事，有几个原因
一是居心叵测的大长老，他在等待第七块雷加的红宝石，第七在七神教里象征着陌客
That interested Ser Hyle. "Rhaegar's rubies?"
"It may be. Who can say? The battle was long leagues from here, but the river is tireless and patient. Six have been found. We are all waiting for the seventh."
（桑铎不会是第六块的原因是，他总不会代表着老妪吧……）
桑铎和艾莉亚是陌客代表的有力竞争者，艾莉亚这边是因为无面者供奉着陌客
The Stranger had his shrine as well, though hardly anyone ever came to him. Most of the time only a single candle stood flickering at his feet. The kindly man said it did not matter. "He has many faces, and many ears to hear.”
桑铎这边是因为陌客的形象是戴着兜帽，半边人脸，看上去更像动物。
and there were even a few flames dancing below the Stranger's half-human face
The Stranger in the shadows, his half-human face concealed beneath a hooded mantle.
even the Stranger, carved to look more animal than human.
然后还养着一匹叫陌客的马。
大长老一边救下桑铎、收留他在修道院，一边积极散布猎狗暴虐的消息。他在下着一盘大棋，桑铎明显是重要棋子。
二是作为书中最怕火的人，他还没有达成火刑全收集成就，被按进火盘、毫无希望地爱上红发女子、在漫天野火中打仗、和火剑一对一决斗后，不和龙焰来一场亲密接触怎么说得过去。（还应该和史坦尼斯、梅丽珊卓这些焚烧爱好者们见一面？）
三是桑铎不会心甘情愿在修道院终老，他在掘墓时将土摔倒来客脸上，而陌客仍然充满活力、难以驯服。
猎狗与玫瑰（13）
桑铎牵着她的手。
这不是猎狗。猎狗只会暴烈地粗糙地吻她，他的手会扣住她的肩膀。但不会明白牵她的手。他不明白，她的手生来就是为了给他牵的。
这又是一个关于桑铎的梦。关于他的梦从来不需要解释。那些梦是她的温柔乡。
可是梦哪有这样真实？夜色里他像个身披银光的巨人。她裹在皮毛里，任由那双生着老茧的，粗糙的手牵引着她。
城堡空旷得有些虚幻，星光洒在塔顶的积雪上。她几乎难以相信，波顿家曾占据这里，带来哀嚎和伤痛；异鬼曾攀上墙壁，死亡亲吻他们，摧毁鲜活的生命，留下伤痕和冰霜。
要是诸神有眼，就该早早杀死我，也杀死桑铎克里冈。可是诸神残忍，造化弄人，徒留我在凛冬封锁的...
桑铎牵着她的手。
这不是猎狗。猎狗只会暴烈地粗糙地吻她，他的手会扣住她的肩膀。但不会明白牵她的手。他不明白，她的手生来就是为了给他牵的。
这又是一个关于桑铎的梦。关于他的梦从来不需要解释。那些梦是她的温柔乡。
可是梦哪有这样真实？夜色里他像个身披银光的巨人。她裹在皮毛里，任由那双生着老茧的，粗糙的手牵引着她。
城堡空旷得有些虚幻，星光洒在塔顶的积雪上。她几乎难以相信，波顿家曾占据这里，带来哀嚎和伤痛；异鬼曾攀上墙壁，死亡亲吻他们，摧毁鲜活的生命，留下伤痕和冰霜。
要是诸神有眼，就该早早杀死我，也杀死桑铎克里冈。可是诸神残忍，造化弄人，徒留我在凛冬封锁的世界，面对父母兄长流泪的魂灵。
猎狗牵着她，她全身肌肤滚烫，毛皮的触碰带来酥痒。我在发烧，像火一样烧，冰要化了。
他是一个莽夫。巨人再强大也会对冰雪臣服，狼也一样，就连喷火的龙也一样。
这将是十个世纪最长的冬天。我们怎么活过去？北境怎么活过去？这些问题盘旋在她头上，让她明白了为什么父亲总是不苟言笑。北境的冰霜刻进了史塔克公爵的皱纹，迟早她也会生满皱纹的，就像北方沧桑的历史，成为游荡在荒野的孤魂。
桑铎牵着她的手。星辉闪烁，她的巨人悄无声息。他要带我去哪儿？
这是塔楼的玻璃暖房，银光里冬玫瑰开着，暗香涌动，那是她儿时最美的记忆，夏天的记忆。母亲让她坐在矮脚凳上，亲自为她梳头。艾莉亚还是个小娃娃，踩过花坛跑过来，踩倒了一丛花草，被史塔克夫人笑着点了鼻尖。
桑铎缓缓地，单膝跪了下来。他那么高大，即使弓着背，头还是几乎和她胸口齐平。珊莎屏住了呼吸，她的骑士温柔但无比坚定地吻了她的手背，像野兽在她面前匍匐。
“我得走了，女王陛下。”
“离开我的梦吗，桑铎？”她晕晕乎乎，认定了这是她床榻上的迷蒙。
桑铎笑了。她更加知道这一切的不真实，因为他笑得那么温和，他向上看着她，柔和的，认真的仔细的。那是一切不属于他的细腻的情感，叫嚣着要把她淹没。他几乎在用眼神试探着吻她，深沉又绵长。
“离开你的梦，也离开我的梦，我的女王。也许我还回来见你，也许我再也不回来。”
“别走。”她好似回到了儿时央求罗柏留下陪她过家家的场景。“别走嘛。”
桑铎终于站起身来，她忽而意识到他眼里的痛苦，却又不同于曾经的怒火。那是分别的痛苦，猎狗从来不曾为分别而痛苦过。她不知所措了。
“珊莎。”刀割一样的嗓音。
“或者明天再见。我醒来之后。明天会再见吧？”
“明天不会。”他忽然拥抱了她，好轻，好温柔。她陷进他怀里，满意地闭眼。我愿意一直抱着他。
然后这个梦消失了。
第二天临冬城护卫队没有等到猎狗的出现。他的房间空无一人，一切整整齐齐，几乎找不到他存在过的痕迹。
又有不知从何而起的传言说，一个起夜的女仆看见猎狗在午夜穿过长廊，怀里抱着一个裹着毛皮的女人。
于是大家纷纷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可是众说纷纭猜来猜去，大家一致认定女仆看走了眼，只是月光和影子在作怪罢了。
女王听了猎狗离开的消息。她轻轻点头，坐在史塔克公爵曾经的位置上，表情和她父亲一样，不为所动。
晚上珍妮普尔告别女王之前，珊莎史塔克看向她。窗子在女王身后敞开，风雪瑟瑟，遥远的地方狼群嚎叫，寒风裹在她身上。珍妮听见女王的话，像将熄的烛火般暗淡。
“珍妮，你知道吗，他偷走了我的玫瑰。”
猎狗与玫瑰（12）
为什么一个人会那么想见另一个？
珊莎史塔克坐在长桌的一端。领主们在长桌两侧争论不休，他们的女王只觉得他们吵闹。
“大人们，我们不能提高税收。”女王感觉有些头疼。“重建城堡可以等一等，大人们。有些人甚至没有房子住。”
“可是我们需要军队！”一个托伦来的封臣大叫起来。“到处都是强盗，小偷，那些明目张胆的抢劫犯！还有野人！他们踩踏农民的稻田，还从农舍里偷女人，抢孩子！必须把他们赶回长城那边，陛下！我重复，必须！”
狼女王疑惑地盯着显得忿忿不平的男人。他是真的蠢成这样，还是我的想法出了问题？
“咱们应该把南方佬赶走。”又有人喊。底下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珊莎没法指责他们的排...
为什么一个人会那么想见另一个？
珊莎史塔克坐在长桌的一端。领主们在长桌两侧争论不休，他们的女王只觉得他们吵闹。
“大人们，我们不能提高税收。”女王感觉有些头疼。“重建城堡可以等一等，大人们。有些人甚至没有房子住。”
“可是我们需要军队！”一个托伦来的封臣大叫起来。“到处都是强盗，小偷，那些明目张胆的抢劫犯！还有野人！他们踩踏农民的稻田，还从农舍里偷女人，抢孩子！必须把他们赶回长城那边，陛下！我重复，必须！”
狼女王疑惑地盯着显得忿忿不平的男人。他是真的蠢成这样，还是我的想法出了问题？
“咱们应该把南方佬赶走。”又有人喊。底下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珊莎没法指责他们的排外情绪。这些从小被教导南方人是蠕虫，而自由民茹毛饮血的北方人一时间难以接受大量涌现在北方的异乡人。
可他们该明白北境自己活不过冬天。
“我们不‘必须’做任何事，大人们。”她停顿了一下。“为了有充足的粮食过冬，我们和南方签订了交易。必定会有商人出现在北方，大人们。”
“他们只会吸我们的血！”刚才的人叫起来，瞪向珊莎的眼神里几乎带着愤怒。女王不禁疑惑。他对我父亲也敢这样吗？
史塔克女孩儿看着曼德勒家的男人。她儿时也许背诵过她的名字，但现在她实在没心情回忆。她什么也没说。等一屋子人在安静中望向她，珊莎终于开口。
“解释，曼德勒大人。为什么你说南方人会吸我们的血。”
“他们是穿丝绸衣服的蛀虫，谁都知道！”曼德勒气愤地一挥手。“他们杀了艾德大人和狼少主！这还用什么解释？”
“大人，什么蛀虫会给我们带来粮食？”
她抬起眼皮，露出眼睛的蓝色。
“杀死我父亲的是乔佛里，杀死我哥哥的是泰温，不是所有南方人。”
“北方的粮食储备甚至撑不过三年，而这将是几个世纪以来最长的冬天。”
“自由城邦已经为了龙女王和我们势不两立，难道你想把北境排除在七大国之外？”
“北方滴水成冰，异鬼践踏了大片土地，成千上万的农田寸草不生，你拿什么养活北方人？让他们啃你新建承包城堡上的石头吗？”
“长城倒塌了，大人，而现在不是大兴土木的时候。我们需要新的法律，新的守夜人，但现在我们无暇顾及。寒冬将至，我们要先保证最多的人活下去。”
“我问你，大人，能给我们带来面包的，为什么会吸我们的血？”
封臣盯着她。他甚至没有想起来鞠躬。珊莎史塔克叹了口气。
“既然您无法对我保持基本的尊重，大人，也许我的会议并不适合你。你作为曼德勒家的长子来到这里成为我的朝臣，现在我只看到一个不会思考的莽汉。回你的领地去，大人，带着你的侍从。让你的弟弟代替你回到这里，我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曼德勒家的智慧。”
那天晚上，珊莎史塔克回忆着曼德勒大人涨紫的脸。我是不是太温柔了？父亲会怎么做？罗柏会怎么做？
赶他回到封地，他会不会因此发动家人反对我？不像父亲和哥哥，她不是军事天才，并且她知道，像曼德勒一样对她抱有不满的人不在少数。他们让她坐父亲的位置，只是因为她是父亲的女儿。
她沿着长廊向房间走去。回到临冬城之后，她有意无意地选择那些偏僻的小道。脚步回荡，让她想起从前和珍妮普尔在临冬城里探险的日子。当然没有布兰和艾莉亚进行的那么彻底。她们从没发现过什么密道，也从没撞见过什么秘密。
她们只会轮流扮演落难的公主，等待另一个人扮演的骑士来救她。
可真的骑士从来没出现过。
女王往前走着。她在绕远路，但她渴望浪费时间。几分钟也好。
临冬城的城墙是蜿蜒的。当珊莎听见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人肉和墙壁的撞击声时，她停下了迈开的脚步。怎么回事？
“你要干什么？我是你的领主，你这混蛋，你竟敢——”
“领主只会放狗屁。”这声音太嘶哑，太野蛮了。她到死都能听出来这声音。那天晚上，这个声音对她说，给我酒，没有酒我就待不下去。
“你这——你这疯狗！”声音像是要窒息了。“你以为你在干什么？”
“我他妈在想，我是应该一拳把你一颗眼珠打出来呢，还是一拳打出来两颗？”
肉和肉的撞击声。一声带哭声的惨叫。
珊莎没有动弹。曼德勒大人。猎狗打的那个人，是北境最繁华的港口白港的继承人。曼德勒可以凭这个吊死他。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怎么你了？”曼德勒叫了起来。珊莎庆幸没有别人能听见。
另一巴掌是猎狗的回答。
我的骑士。珊莎想，转身无声地往回走去。上天到底给了我一个骑士。
【无授翻 狗珊 sansan】Into My Arms 05
又是一阵沉默，静得只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笑声和炉膛里火焰的噼啪声。盯着桑铎看得越久，珊莎越感觉到她体内的小 兽正在缓缓踱步，在她的D腿之间燃起一柱低沉、甜蜜的余烬，并且越烧越旺。
“是什么滋味呢？”她轻声问道，声音比平日低了半个八度。“想要一个同样想要你的人。”桑铎咽了一下，火光很快又淹没了他跳动的H结。珊莎体内的小 兽十分 渴 望在那里没入它的齿牙，尝尝他的味道。
“无从知晓，”他嘶哑地说，“我一生都在C 女。”珊莎明白了，虽然在这方面，他...
又是一阵沉默，静得只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笑声和炉膛里火焰的噼啪声。盯着桑铎看得越久，珊莎越感觉到她体内的小 兽正在缓缓踱步，在她的D腿之间燃起一柱低沉、甜蜜的余烬，并且越烧越旺。
“是什么滋味呢？”她轻声问道，声音比平日低了半个八度。“想要一个同样想要你的人。”桑铎咽了一下，火光很快又淹没了他跳动的H结。珊莎体内的小 兽十分 渴 望在那里没入它的齿牙，尝尝他的味道。
“无从知晓，”他嘶哑地说，“我一生都在C 女。”珊莎明白了，虽然在这方面，他们并不相同，但当她望向他时，却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孤独和渴 望。或许他们真的是一体的，如同硬币的两面，斧头的双刃。
“当我在临冬城看到你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我以为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可能感知到的感觉。”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勇气突然消散了。太危险了！“我梦到你了，之前…我甚至认为你曾 吻 过我一会儿。这只是一个少女时期的幻 想，我现在知道了。但也仅仅是个臆想而已，我很少允许自己这样想。”
她期待他说些什么，随便什么都行，这样她或许能知道她到哪一步了。但他仍然沉默，平静得像一尊雕塑。珊莎再次尝试。
“我看到他们，”她的胳膊也像他一样搭到椅子扶手上，她的手急需一个支撑。“艾莉亚和詹德利，詹姆和布蕾妮，吉莉和山姆…我看到过他们望向彼此的眼神，对我而言却如此陌生。我从未感受过那样的柔情，这些年来我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拉姆兹和小指头S去。”
桑铎的脸上掠过一丝苦笑，“你像寒冰一样冷酷，小小鸟。”
“你也像石头一样固执，”珊莎反驳道，注意到了他闻言之后嘴角轻微的抽动。“你不感到厌倦吗？”
有那么一会儿，仅仅一瞬间，珊莎看到桑铎眼里的高墙打开了。在他虹膜上升起的轻烟之后，隐约能看到他破碎而柔软的心，就像她自己的一样。如果可以的话，珊莎一定会伸出手去捧住它。不一会儿，他又将她拒之在外，一团愁云再次笼上他的脸。但对她而言，已经看得足够了。
“你曾经告诉过我，”珊莎边起身缓缓迈向他，边说道，“沙 lu是最让人愉悦的事了，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
当她站在她面前时，桑铎昂起头来看向她，他的头发散落到扭曲的疤 痕后面，这些伤 疤过去能把她吓僵掉。珊莎此时更加确信，她也有她自己的伤痕要承受，尽管她从不轻易示人。
缓缓地，缓缓地，像接近一只Y e 兽一样，珊莎提起了她的裙摆，将一侧膝盖，而后另一侧，安放在了桑铎的两 k/u/a 旁。当她Z在他身上，丰 T(un) 栖息于他护膝之上的D 腿时，他仍旧无动于衷，死死盯着她的脸。在她Shen下，是他温暖而坚实的身体。而在她体内，兴F的战栗中，那头 Y e 兽正J/(K地咆哮着，利爪顺着珊莎的后脊下拽。她伸出一只手去抚摸他的脸，但桑铎闪电般迅速地出手环住了她的手腕，他握得很紧，却不失温柔。
“小小鸟，”他的声音十分哽咽，几乎是一声低泣，“你 他 /-m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一些扯淡
说实话，我个人感觉在书中（如果冰火真的能写完的话）猎狗和珊莎是不太可能在一起的。
当然，这还得是寂静岛那个大个子掘墓人是猎狗，也就是桑铎没死的前提下。
珊莎和猎狗面对面的接触，在黑水河之战后就结束了。猎狗由于对火的恐惧逃出了君临，接着在河间地游荡，后来又友情出演了艾莉亚寻亲记。而珊莎则被小指头控制，藏在艾林谷，成为小指头的一颗棋子。
如果，猎狗没死，而且珊莎和猎狗真的还有机会见面，他们真够呛会喜结良缘双宿双飞。
从小说现实来看，珊莎现在的身份是谷地守护者的私生女。在谷地她是安全的，甚至颇有地位的。要是猎狗突然一身破衣服一匹马一把剑一壶酒来到她面前，跟她说要带她去亡命天涯...
说实话，我个人感觉在书中（如果冰火真的能写完的话）猎狗和珊莎是不太可能在一起的。
当然，这还得是寂静岛那个大个子掘墓人是猎狗，也就是桑铎没死的前提下。
珊莎和猎狗面对面的接触，在黑水河之战后就结束了。猎狗由于对火的恐惧逃出了君临，接着在河间地游荡，后来又友情出演了艾莉亚寻亲记。而珊莎则被小指头控制，藏在艾林谷，成为小指头的一颗棋子。
如果，猎狗没死，而且珊莎和猎狗真的还有机会见面，他们真够呛会喜结良缘双宿双飞。
从小说现实来看，珊莎现在的身份是谷地守护者的私生女。在谷地她是安全的，甚至颇有地位的。要是猎狗突然一身破衣服一匹马一把剑一壶酒来到她面前，跟她说要带她去亡命天涯，珊莎也许会犹豫一番，但大概最终会赶他走。毕竟猎狗没有地，没有势力，他一个人战斗力再强也干不过领主的军团，他无法帮珊莎报仇，把珊莎带在身边甚至可能招来祸患。他顶多给她自由，但也并不完全。他俩都是被悬赏通缉的角色。现存的几方势力中，除了根本不认识他俩的丹妮龙女王，谁对这两个都是严重的威胁。
如果猎狗决定留在谷地为小指头效力，也一样是够呛。小指头是需要猎狗这样的人，但留下猎狗意味着留下极大的隐患。猎狗被河间地长老包装成了罪大恶极烧杀抢掠的强盗。他帮珊莎是因为珊莎利用价值大于危险，而猎狗明显是危险大于利用价值。小指头还不如花重金另雇个佣兵。就算猎狗真的能留下，要在小指头眼皮底下干出啥事发展出啥感情也太过于困难了。
那如果抛去外界因素，假如小指头死了，珊莎统治了谷地，而且不收任何诸侯的困扰，就单纯按两人的意愿走呢？
说实话也很难。
首先珊莎这边。她一直心心念念着猎狗，不断回忆黑水河之战那晚猎狗没给她的吻。她对桑铎的感情无可置疑，那是从暴民手里救过她，保护过她的男人，可以说是第一个让她感受到“爱情”萌芽的男人。抛开其他，她应该是很想要猎狗那个未竟之吻的。
但要是真到谈情说爱，就是另一回事了。
珊莎对于猎狗是有恐惧心理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淑女，没有艾莉亚的野性。到目前为止，狼家活着的其他孩子都曾经流落在野外，就她没有。她所处的生活环境几乎一直都很优越，这也和她的人设相符。
对于珊莎来说，猎狗不仅是救她的人，也是三番五次威胁要杀她的人。而且猎狗说要杀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几乎是从一开始，猎狗就充分展示了他对于人命的毫不在乎。他毫不犹豫杀了无辜的屠夫小子米凯，哪怕对方是手无寸铁的孩子；在奈德与皇后在国王大厅里对峙时，猎狗几刀砍死奈德的手下。猎狗眼里人命就是草芥，杀就杀了，死就死了。
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说一句，这和猎狗痛恨的哥哥魔山，有些相似之处。魔山就是易爆易怒，一言不合就砍人。
甚至，猎狗的“人命不重要”理念可能影响到了乔佛里。
基本影响模式就是，乔佛里本来生性残暴，他看谁不顺眼，本来也就是极为无礼地瞪两眼骂两句吐个口水完事了，结果突然猎狗成了他护卫。
这回好了，乔佛里再看谁不顺眼，猎狗一刀切下去，人家缺胳膊断腿还敢怒不敢言。小乔一看，好嘛，自己有了猎狗无所不能，想要谁的头就要谁的头，于是他越发嚣张跋扈。反之呢，猎狗心里想，这可不是我要杀的，是咱王子殿下命令的，我想好好给人家当狗，我可不就得听人家的吗？于是他又想法子逗小乔开心，包括嘲笑提利昂等一系列缺德事。他俩一路相辅相成，整得彼此都臭名远扬。
所以跟桑铎谈恋爱是万万要不得的。
一些扯淡。没错我就是想看到死在爱人怀里未竟的誓言破碎的情感手上情人的心头血天各一方一辈子心心念念或者是我的东西我的人我砸碎了杀死了也不该别人看一个抱着另一个的尸体哭到撕心裂肺吼吼吼吼来吧马丁刀死我。
（但是在自己写的猎狗与玫瑰里，就任性地随意发展了一下。这是我写的第一篇长文。由衷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几位朋友ε٩(๑> ₃ <)۶ з
这篇文还会有后续的，可能是刀，但更大可能性是温暖结局吼吼。）
猎狗与玫瑰（10）
桑铎担心自己来早了。
他早早结束了守卫队的训练，练剑的时候也心神不宁。今晚。今晚他妈是什么时辰？他狠狠劈向木头人，钝剑划开了它的肚子，湿乎乎的木头裹紧了钢铁，他暴躁地用力把剑拔了出来，几乎让木头人身首异处。
我在做什么？早些时候，猎狗坐在房间的大盆里沐浴，各种乱七八糟的草药花瓣撒了一身。甚至还有生姜。妈的，当我是什么，填鹅么？他攥着拳头。水没过胸口，他感觉有些痒。
一瓣玫瑰花瓣过来，像只小船，撞上他的皮肤，他意外地感受到。他的皮肤向来并不敏感。花瓣。玫瑰花落了。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让他一个哆嗦。为了睡个娘们儿，我还得洗个花瓣儿澡。什么道理？我就该挂着一身烂泥去。看那个美人儿还...
桑铎担心自己来早了。
他早早结束了守卫队的训练，练剑的时候也心神不宁。今晚。今晚他妈是什么时辰？他狠狠劈向木头人，钝剑划开了它的肚子，湿乎乎的木头裹紧了钢铁，他暴躁地用力把剑拔了出来，几乎让木头人身首异处。
我在做什么？早些时候，猎狗坐在房间的大盆里沐浴，各种乱七八糟的草药花瓣撒了一身。甚至还有生姜。妈的，当我是什么，填鹅么？他攥着拳头。水没过胸口，他感觉有些痒。
一瓣玫瑰花瓣过来，像只小船，撞上他的皮肤，他意外地感受到。他的皮肤向来并不敏感。花瓣。玫瑰花落了。不知为什么，这个念头让他一个哆嗦。为了睡个娘们儿，我还得洗个花瓣儿澡。什么道理？我就该挂着一身烂泥去。看那个美人儿还给不给他玫瑰。
他在长廊里徘徊，女王并不在自己的卧室外安排守卫。她恨被监视着，反感别人进到自己的房间。但她邀请我去。为什么是我？怎么不是某个金发碧眼的骑士，某个领主老爷，还是哪个富可敌国的商贾？
桑铎克里冈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了。他打算狼时来的，午夜最黑的时候。离狼时还有一刻钟。他走到女王的门口，像根麻花一样拧了个弯儿，原路返了回去。
他一路向着自己的卧室走，边走边算着时间。一步，十步，二十步，一百步。
他又转了回去。一百步，二十步，十步，一步。
女王的灯亮着，她的门虚掩着。刚才她的门还紧紧闭在他面前。
猎狗推门而入，一阵光晕渗着温暖洒了下来。
女王的房间好小，比他住的客房还要小。没有装饰，没有织锦和密尔地毯，没有银器烛台。烧着木柴的壁炉甚至没有雕花。像个修女的房间。
房间连着露天的阳台。女孩儿站在那儿，暗灰色的铁杯子放在栏杆上。窗外是雪，从天而降，那儿是凉的，冷的。让人睡意朦胧的高温和刺痛着清醒的寒冷。冰和火，都在这个房间。
她转过身来。灰白的羊毛裙，一丝装饰也无。杯子里是麦酒，桑铎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麦酒。贵族小姐不喝麦酒。那是像他一样落魄人的饮料。她什么也不说。好安静，雪花下落的喧哗，木头炸裂咯吱作响。
你要我叫你陛下么？
桑铎骤然开口，一屋子的寂静瞬间溜走了。戏谑的语调。话出了口，他才感到这个夜晚不适合戏谑。也不适合语言。安静。只适合安静。
不，爵士，叫我珊莎。
炉火映在她的蓝眼睛里。她的身后是黑暗和越来越大的雪，铺天盖地。叫我珊莎，爵士。现在没人叫我珊莎了，就像没人叫你爵士一样。他们都叫我‘我的女王’。
我的女王有什么不好？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女王？桑铎向狼女王走去，三步是温暖，第四步迈进了室外的寒冷。他抓起珊莎的杯子，一口干了里面剩的酒。她叫我不就是来喝她的酒么？
那是我的麦酒，爵士。要是你想喝，可以自己倒一杯。她的脸像尊雕塑，而她的眼睛在笑。冰冷的火，灼人地烧着。
不让我喝你的麦酒，你他妈还叫我来干嘛？他重重摔下杯子。给我酒，小小鸟儿，不喝醉我他妈在这儿待不下去。
珊莎。叫我珊莎。我是珊莎史塔克，是北境守护艾德史塔克的长女，他的第二个孩子。是北境之王罗柏史塔克的妹妹，艾莉亚、布兰登和瑞肯的姐姐，伊耿·坦格利安的表妹，国王之手提利昂兰尼斯特的前妻。我是北境的女王。谁敢叫我小小鸟儿？我会把他的舌头拔出来。
桑铎不知如何反应。麦酒火辣辣的，他似乎感觉自己本来是舌头的位置少了些什么。
你叫我来干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你在乎，值得你舍得看我一眼，赏我一口酒？
我现在知道了，桑铎，你曾经帮瑟曦杀死我父亲的护卫，你曾经杀死了叫米凯的屠夫小弟，你站在乔佛里身后当他的狗。
桑铎想向后退了。她是找我来寻仇的，让她的狼撕开我的喉咙再看着我倒在地上。他看见了酒壶，勉强伸手够到它，给自己再倒一杯麦酒。酒太辣了，他又吞下一口。仅仅两杯酒，他已感到皮肤胀得发痛。
那又怎么样？我他妈杀的人可不止那几个，男人女人老人和孩子。
你就那么愿意当人家的狗？你就没在乎过为什么不能停下来，为什么不能抬起架在别人脖子上的剑？很多人罪不该死。
我他妈是狗。没有兰尼斯特，我就会叫魔山捣成肉泥，你懂不懂？魔山杀了我妹妹和我该死的老爸，我不跑下一个就是我。我他妈得给泰温当比格里刚更好的狗，泰温才会对着格里刚说去去，省得一条好狗被撕成碎片。就像你对着瑟曦说你爱她的好儿子。明不明白？你他妈懂不懂？
懂。珊莎的眼睛不笑了。我是个杀人犯呢，爵士。
谁说的？谁说你是杀人犯？你他妈杀了两个强奸犯，仅此而已。又怎么样？你凭什么说自己是杀人犯？就凭你那双小手，你杀得了谁？
你。
猎狗的眼睛瞪得疼痛起来。他突然不想喝酒了。我？你要杀我？你怎么杀我？
他嘴里全是麦酒的味道。头发里是花香。太他妈滑稽了。
你怎么杀我？
她就站着，眼睛，嘴唇，脖子，胸脯。他喘不过来气了。红发，眼睛，手，嘴唇。珊莎看着他。
他一把将她拽过来。女孩儿狠狠撞进他的前胸。他像要吞了她一样，他们的牙齿碰到一起。他吮吸她的舌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不肯松开，直到窒息得想把麦酒吐出来。她可能已经窒息了，像是瘫软在他怀里。
她的脸比他的手心还热。她轻轻推他，桑铎仿佛挂在她的指尖。她将他推进了卧室，寒冷消失在身后，火的温暖抱住了他。
桑铎抱不够她，亲不够她。他要她，他忽然，终于终于明白了，她也要他。
你他妈真会杀了我。他在女王耳边说。呼吸吹进她的头发。你真他妈会杀了我。
你。她的声音融进火里。你。
是啊。我，女王陛下。我是你的狗了。
猎狗与玫瑰（9）
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上。
玫瑰还在他手里。另一只空空荡荡的手无处安放。他被收走了长剑，现在他不再是猎狗了。他是无助的小男孩儿，不知所措。面前人的呼吸温暖，他不敢动弹。
桑铎克里冈成了一尊雕像，一尊冰封的雕像，一半想要向前冲，一半想要向后缩，于是他定在原地。他要的寒冷也在，他要的温暖也在。覆盖着他双眼的手滑下了他的脸颊。他闭着眼。他烧伤的脸上没有敏感的触觉，他几乎感受不到她的指尖。
她接着凑近。她的嘴唇似乎生气了，加了一丝力道。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玫瑰。尖刺。他的指头碰到了尖刺。他该怎么做？他 过的 女不计其数。他从来没吻过。血比女人的嘴唇更让他...
她的嘴唇。她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上。
玫瑰还在他手里。另一只空空荡荡的手无处安放。他被收走了长剑，现在他不再是猎狗了。他是无助的小男孩儿，不知所措。面前人的呼吸温暖，他不敢动弹。
桑铎克里冈成了一尊雕像，一尊冰封的雕像，一半想要向前冲，一半想要向后缩，于是他定在原地。他要的寒冷也在，他要的温暖也在。覆盖着他双眼的手滑下了他的脸颊。他闭着眼。他烧伤的脸上没有敏感的触觉，他几乎感受不到她的指尖。
她接着凑近。她的嘴唇似乎生气了，加了一丝力道。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玫瑰。尖刺。他的指头碰到了尖刺。他该怎么做？他 过的 女不计其数。他从来没吻过。血比女人的嘴唇更让他兴奋。可她不依不饶。
该死的。他张了张嘴，她的舌尖立刻滑了进去。舌尖碰到牙齿，似乎在等他回应。
他感觉自己无比虚弱，伤疤。火烧过的脸从内到外地发烫。吐舌头的狗。他想到，被热着的狗会吐舌头，不是么？她吻了我，她想要我，不是么？她想要我，我总可以上她了，不是吗？
我在干什么？他终于意识到。北境女王在亲吻他，她的手捧着他的脸。他突然感到一阵气短。猛地吸进一口气，他向后退去，双腿软绵绵的。他在跌坐在地上和摇晃着站起来之间挣扎，最终跌了下去，又有些过快地腾地站了起来，仿佛地毯烫了他的手。
“别动！”女王探身向前，明显地表现出走向他的趋势。“停下，别他妈动，我说别动！”他伸手去够佩剑抓了个空，这才想起见女王时不能佩戴武器。
没了剑，我就像没牙的狗。我还有什么用？连小小鸟儿都不会听他的话。她站了起来，书从她手间滑倒沙发扶手上。又是深色的裙子，她似乎再也不穿浅色的衣服了。他还记得小小鸟儿穿粉色的样子。
“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什么都能吓到我，桑铎。”他渐渐无处可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岩石。“乔佛里也能，瑟曦也能，连月童的笑话都能吓着我。你也能。你还指望什么呢？”她步步逼近，桑铎想起黑水河上扑面而来，烧向他的野火。那时该死的侏儒替我帅军，而我逃去梅葛楼将匕首抵在她的喉咙。如今我逃到哪去？谁替我挡住她的火呢，见鬼的，该死的七神？
“现在我见过了异鬼，没有异鬼可怕的，通通吓不到我。”她的指甲。桑铎头一次注意到她的指甲。粉红，透明。她身上的哪儿都该死的精巧，像他妈珍珠似的。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走过来的，只知道她站在他面前了。她的手指伸向他，轻轻一钩......顺走了他手里的花儿。花瓣半开不开，下一瞬间，又回到了他手里。
“我的花瓶是空的，爵士，今天晚上，我希望花瓶里有一朵玫瑰。”
妈的，女王想要我的命。温度退散，她走出了房间。
我得走。他跌跌撞撞逃出门去的时候就想到。我得走，现在就走，哪怕没有马，我得用两条腿跑出北境。他慌不择路，拐弯时狠狠撞到一个侍从，对方连同手里的托盘乒哩乓啷摔在地上。“午餐！女王的午餐！”他慌里慌张地叫了起来。好嘛，女王陛下，我不仅逃离了临冬城，临走时还让你没有午饭吃了。
楼梯。楼梯太多了。盔甲叮当作响，他只嫌自己跑的不够快。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她是玫瑰，我是泥巴，是丧家的狗，我不能，不能。他气喘吁吁，胸口一阵阵刺痛。逃，逃，逃。桑铎克里冈忘了自己的佩剑，随它去，谁在乎一把剑？
他接着跑，到了马厩门口，已经认识他的马房小弟给他开了门。“漂亮的花儿。”他懒洋洋地说。“知道吗，咱们的女王也种花儿呢。我老婆说看见她亲手搭建水晶花房。她说咱们的女王最爱那几朵宝贝冬玫瑰了。”他瞟了一眼桑铎手里的花。“我说真的，老兄，你这花儿说不准比女王种的好看。”
桑铎僵硬地立在马房门口，他看向手里的玫瑰。
他一言不发扭头往回走。妈的，疯了，我真是疯了。
猎狗与玫瑰（8）（珊莎pov）
珊莎看着猎狗同时和她的两个守卫们比划。她对使用武器一窍不通，但凭一辈子观看别人用剑的经验，她知道猎狗快要赢了。
猎狗打得相当卖力。说实话，她没想到桑铎真的会在这帮孩子们身上花大力气。她猜的场景是桑铎走来走去，嘲讽每一个人。当然，也可能是另一个原因。珊莎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能呢？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她在看他。
猎狗打掉了其中一个人的剑，趁着个间隙他快速抬头瞟了她一眼。他多半在嘟囔，心里催我赶紧滚开吧。珊莎笑了，虽然很轻。
距离她请他留下已经过了两天。猎狗对于她的提议只是重重哼了一声。“下次要我给你办事的时候，小小鸟儿，提前告诉我一声。”他连声告退都没有说，便匆匆铛铛铛地跑下楼梯，跟...
珊莎看着猎狗同时和她的两个守卫们比划。她对使用武器一窍不通，但凭一辈子观看别人用剑的经验，她知道猎狗快要赢了。
猎狗打得相当卖力。说实话，她没想到桑铎真的会在这帮孩子们身上花大力气。她猜的场景是桑铎走来走去，嘲讽每一个人。当然，也可能是另一个原因。珊莎皱了皱眉。为什么不能呢？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她在看他。
猎狗打掉了其中一个人的剑，趁着个间隙他快速抬头瞟了她一眼。他多半在嘟囔，心里催我赶紧滚开吧。珊莎笑了，虽然很轻。
距离她请他留下已经过了两天。猎狗对于她的提议只是重重哼了一声。“下次要我给你办事的时候，小小鸟儿，提前告诉我一声。”他连声告退都没有说，便匆匆铛铛铛地跑下楼梯，跟着要去吃饭的北境人走了。
好像我是能烧着他的火似的。
昨天夜里她梦见了一只狗。一只小狗，比她脚踝高不了多少，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往前，小狗跟着；她停，小狗停下。她故意迈开步子，小狗跟不上她，呜呜地叫唤起来。她转身等它，笑了起来。笑到开心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醒了。
珊莎在梦里很少开心。起初她的梦大多数是破碎的，里面是冰冷和恐惧。她禁不住带点羡慕地好奇，她兄弟姐妹们的狼梦是什么样子。要是淑女还活着，她会不会在梦里透过小狼的眼睛，撒开腿跑过神木林。
后来她整夜整夜地醒着。再后来她干脆不做梦了。珊莎很佩服自己，她现在躺下就好像晕了过去，睡醒就好像活了过来。
她提起自己的裙摆，风一样地飘走了。猎狗要是愿意，可以自己来找她。
说实话，猎狗试过和她说话了。珊莎知道。
桑铎克里冈很努力地尝试想跟她说点什么。他总在恶狠狠地瞪着她，她说话时他瞪她，她走路时她瞪她，她去和守卫们打招呼他瞪她，她骑马出城他瞪着她离开。
甚至有一次，她走向图书馆的时候，猎狗远远跟着她走了一段路。直至他们迎面遇见了一个侍从，猎狗便一个急刹车，慌忙转身逃走了。
他试过了。珊莎想。但他不够努力，他需要有人鼓励他。
那我帮他一把好了。
桑铎克里冈的房间比她想象的整洁。当然，这多半是侍从的功劳。猎狗扫地大概会把扫把当剑使。珊莎提着裙摆，穿过房间，在床头空着的花瓶里插进一枝玫瑰。玫瑰尚未开放，清晨的一滴露珠凝在花瓣上。
就像贝尔。珊莎踮起脚尖，原路退了回去。贝尔在史塔克小姐的床头留下冬玫瑰，我也送你一朵玫瑰，爵士，你会想到来偷走我吗？
猎狗拿着那枝玫瑰来找她了。但他明显不是来偷走她，他脸上的肌肉不住地扭曲，像是要一剑把她钉在墙上。
但珊莎注意到他手上的玫瑰。他拿得那么轻，避开了玫瑰所有尖刺，半开不开的花儿在他手里显得那么小，猎狗像是怕弄伤了它。
“你他妈这是干什么？”桑铎用鼻尖指着手里的玫瑰。“别他妈说这不是你干的，狗能嗅出小小鸟儿的谎话，知不知道？”
他离得太近了。珊莎靠在图书室的的扶手椅里，膝盖上放着一本书。猎狗被烧过的脸向她凑近。我只要稍微向前，就可以碰到他的鼻尖。甚至......他的嘴唇就在那儿，只要她抬头。
“我还没开口，你就指责我说谎吗，桑铎？”珊莎将手指搭在书脊上。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睛的颜色。黑色，好深的黑色。他眼睛里的火烧着，几乎溢出火苗的温度。
猎狗肉眼可见地缩了回去。我又吓到他了。但还不够，他还以为我是小小鸟儿，这可不行。她不动声色地笑了。为什么不行？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倾身向前。猎狗一动不动，她的嘴唇停在他的嘴唇前面，一毫米的位置。
猎狗屏住了呼吸，但他没有后退。他在离她那么近的地方，几乎不可察觉地颤抖。她应该闭眼的，享受这个晚了一个长夏的吻，但她没有。她反而抬手盖住了面前男人的眼睛。指尖触碰到猎狗眼角烧伤的疤痕，是粗糙的。
“你拿走了我一首歌，你还欠我一个吻呢，桑铎。”
嘴唇间的距离化为乌有。她凑向前，自己也颤抖起来。
她的骑士，他的嘴唇意外地柔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