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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临水

【陈商】晋城旧事(廿九)

县级地委组织部对于陈志上次的批评还没有结束,葛大康被叫去训练队员,梁强跟陈志往返了几次县里,幸好有刘有田在中间周旋,倒是还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

  这日,他们三人刚从县里回来,刚走进院子里就闻见一股香气。陈志吸了吸鼻子,问道:“什么味道这么香。”

  “好像是东院。”老梁转身向东院走去,陈志等人忙跟进去。

  东院的院子中央支着一口大锅,里面炖了满满一锅肉,羊肉的香气浮在空气中,天气冷了,满满的一锅羊肉实在是馋人地很。黑鹞子手抓一只羊蹄啃着,其中几个土匪出身的小兵眼巴巴地围在周围看着两眼。

  黑鹞子看见了他们,站起身笑道:“梁书记,支队长,闻到肉香了吧?快,来一碗”

  老梁看了看...

县级地委组织部对于陈志上次的批评还没有结束,葛大康被叫去训练队员,梁强跟陈志往返了几次县里,幸好有刘有田在中间周旋,倒是还没有发生太大的冲突。

  这日,他们三人刚从县里回来,刚走进院子里就闻见一股香气。陈志吸了吸鼻子,问道:“什么味道这么香。”

  “好像是东院。”老梁转身向东院走去,陈志等人忙跟进去。

  东院的院子中央支着一口大锅,里面炖了满满一锅肉,羊肉的香气浮在空气中,天气冷了,满满的一锅羊肉实在是馋人地很。黑鹞子手抓一只羊蹄啃着,其中几个土匪出身的小兵眼巴巴地围在周围看着两眼。

  黑鹞子看见了他们,站起身笑道:“梁书记,支队长,闻到肉香了吧?快,来一碗”

  老梁看了看大锅,冷着脸问道:“哪儿来的羊?”

  “征的呀,我看弟兄们太辛苦,给大伙儿补一补!”

  “哪儿征来的?”

  “镇东头李老太太家。”

  “地主还是贫户?”

  “地主家都有看家护院的……”

  “那就是贫户了?”老梁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蓦然拔尖。

  黑鹞子没有说话。

  老梁的脸立刻变得铁青,气的直接脱了鞋子就要往黑鹞子脸上抽,幸好一行人抱住了他,他,大声骂道:“贫困户户的东西你也抢,我打你个兔崽子!”

  陈志和刘有田忙上去抱住他,竭力将他和黑鹞子扯开。老梁挣扎着,咆哮起来。“你们别拦着我!”

  陈志一把扯开老梁,连胜叫着:“老梁……梁强同志!你咋能这样做干部工作呢?有话好好说嘛!”

  “老子就这么做,怎么了?”老梁朝着陈志吼道:“老子是粗人,讲不出大道理,可有一条,老子绝不含糊,那就是穷人的东西一针一线也不能动!”

  陈志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人,想骂又骂不出口,最后还是转身对老梁软了语气,“老梁,我们这队伍我还来不及归置,对不起你了啊……”

  “对不住我!对不起我的事吗?”老梁瞪了一眼陈志,朝着游击队说道:“我们是干什么的?是替穷苦大众打天下的!哪个狗日的和穷人过不去,老子就先革他的命!”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吓得一声不吭。

  刘有田上前道:“梁书记的话虽粗,可理不粗。陈志,你们支队要好好学习领会!”说完给了陈志一个眼神。

  陈志会意,连声道:“好……梁书记的批评,我们一定好好学习领会。”

  老梁蹬了他们一眼:“少来这一套!你现在马上带着二中队全体干部战士去赔人家的羊,向人家好好道歉!”

  陈志顿时觉得没脸:“老梁,支队让人撵到这儿来,刚搭起个窝,我还有好些事儿要张罗,这事儿让黑鹞子去赔礼道歉好吧?”

  “你现在要脸了?”老梁骂了一声:“不行!天大的事儿也大不过这事儿!咱是共产党,革命道理千条万条,最根本的就只有一条:啥时候都不能忘记,穷人是咱这棵树的根!”

  陈志看一眼老梁,没有动。

  “去呀,你个鸟兵,想让老子抽你呀!”老梁急了,举起手中的旱烟袋就要往他脑袋上敲。

  陈志无奈,朝着人群下了命令:“二中队,全体集合!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

  “陈志,你等等”看陈志行动了,老梁又叫住他,从身上摸了半天掏出三块大洋,递过去,“空着手怎么去赔人家的羊?这是我当红军六七年里攒下的伙食尾子,原本是想得机会捎回去孝敬老娘的。拿着吧。”

  “不不不,我来想办法。”陈志看看钱,又看看老梁。

  老梁一下子急了,“你能有什么办法?现在统一战线了,又不让打土豪。拿着!”

  “那老人家那头怎么办啊?”

  “拿着!这是命令!”

  刘有田也在一边劝:“拿着吧。”

  陈志接过了老梁的钱,便听到老梁说:“陈志啊,咱共产党人有两个娘。自己的娘是娘,老百姓的娘更是咱的娘。”

  陈志陷入了沉思,笑道:“老梁啊,谁说你不会做政委书记的。我看,你就是最好的政委书记。”

  老梁朝着他连声道:“滚滚滚,少拍马屁!”

  陈志一边往外跑,一边还回头夸老梁,他一溜烟跑出院门,就看见商见诚签了个小孩站在院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的话。

  商见诚说:“我来找羊。”

  陈志止住脚步,脸上瞬间涨红。

  可能与常人想象的不同,在这个年代,汾西的教育并不缺钱,教育家陶行知说这个年代容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偏偏汾西这块就有,可难在的就是小学教员的薪水极低,栅集原本的学校因教员不足而草草收场。商见诚自挂印归家之后,出资贴补教员,在栅集镇重启了个学校,招收栅集内外的学生。

  商见诚早上从窑洞里走了出来,便听见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围在一处,中间一个小孩满脸泪水,跟脸上的泥土混合在一起,十分狼狈。商见诚看见中心的小孩,疑惑道:“板子怎么了?哭什么?”

  一群小孩哄地散开,围着商见诚站成一排,“校长好。”

  中间的小孩抽了抽鼻子,把眼泪一抹,抽抽噎噎地道:“家里的羊被人抢走了……明年……明年没有学费……我不能来读书了……”

  商见诚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他擦干净了脸,安慰道:“没事的,明年没学费校长也让你读书,谁抢的?还记得吗?”

  “大兵抢的……”

  “大兵?”

  另外一个小孩接话道:“就是住在郭家马场的大兵们抢的,我看看那个人可凶了。”

  商见诚一挑眉,这不是陈志的兵吗?这就是他带出来的人?

  “你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小孩点了点头。

  商见诚牵着小孩站了起来,说:“走,校长带你去找羊。”

  他带着孩子走到大院门口,便听见梁强暴怒的声音,他静静站在外面大概把事情经过听了个大概。黑鹞子他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能干出这事不奇怪,倒是梁的话给了他不错的感觉,真是难得。他正听着呢,就看见陈志的人出来。

  陈志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院门,又回头看了看商见诚,“我……我……羊……你怎么知道啊?”

  商见诚指了指小孩,“板子家的羊被你们抢走恐,我过来跟他找羊。”

  陈志低着头,商见诚说话声平平,他却跟被训了顿大的一样,他结结巴巴老半天没说完整。

  商见诚伸手朝向他:“拿来?”

  “啥?”

  “钱啊。我看见有人给你了。”

  “哦……”陈志从口袋里拿出大洋递给商见诚,商见诚转手就塞给李板儿。小孩子歪着头看着陈志,把他看得臊地慌。

  “黑鹞子!出来!”陈志朝着队尾喊了一句,黑鹞子从前面跑了过来,他一看见商见诚也是一愣。

  黑鹞子指着商见诚道:“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黑鹞子一脸懊悔,“哎哟,我今年真是遇到您两位贵人了……”

  商见诚不屑一顾,牵着小孩往外面走,一边回头对陈志说:“走吧。不是去道歉吗?”

  陈志应了一声,跟在商见诚身后走去。

  刘有田跟老梁站在院门口,看着一行人的背影啧啧称奇,刘有田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道:“奇了。”

  老梁吸了口旱烟,直乐,道:“有意思有意思,我还是头一次看见陈志这个样子。”他扭头对刘有田说:“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见陈志是怎样的?那一次他装作乞丐去榆林讨债,跟着老雷……”

  “老雷?”

  “就是雷钧雷政委,现在跟着杨天纵干。”老梁解释完之后,回忆道:“他当时跟着老雷一起被抓,我当时看他有几把子架势,想把他招进去,但他小子可老大不乐意,说是要把钱送回去。”

  刘有田笑笑:“陈志比较讲信用跟义气。黎老先生是附近出了名的善人。”

  老梁吐出几口烟,凑过来问道:“这小子是个打仗的料,可惜脾气爆,头一次看见他这怂样。真的就是一物降一物。哎老刘,你觉得商少爷这人怎么样。”

  刘有田转头看了一下老梁,奇异道:“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看我们最近跑东区这频率,你就没感受出什么?”老梁顿了顿道:“我估计我早晚是要被调走的,咱们这队伍里就是缺少知识分子,我打听过了,商少爷是栅集小学的校长,今天他能为个学生找上我们,说明他人不错。”

  “这要是能发展商少爷,对组织是好事,不过……”刘有田却有些忧心忡忡:“人家能答应我们吗?打仗可不是好玩的。况且听说商少爷当过晋军,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才回来的,他能答应?”

  老梁把旱烟往门脚上一磕,“这也是我担心的,老子可看不上逃兵——再看看吧。”

依山临水

【聂沈仲秋十二时辰|七金】《上辈子该下地狱十八重,这辈子倩女做系统》

申时

上一棒:@眠绮罗-乔乔 

下一棒:@宗主我爱你 


上辈子该下地狱十八重,这辈子倩女做系统

0#

  懂得都懂

  1#

  不想懂

[图片]

  2#

  明明是b级副本,为什么脱出率直赶上S级的啊

  3#

  尊重一下,升A级了好吧

  4#

  升不升也无所谓,反正很心累

[图片]


  5#

  自从倩女只能以系统的方式进入之后,我就没有看见过这论坛的帖子正常过

  6#

  我劝你们放下倩女情结,认命吧,他就是一个度假世界,别妄想拿他刷分了

  7#

  自从只能用系统身份进去之后,连行动都被限制死,只能用发布...

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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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宗主我爱你 


上辈子该下地狱十八重,这辈子倩女做系统

0#

  懂得都懂

  1#

  不想懂

  2#

  明明是b级副本,为什么脱出率直赶上S级的啊

  3#

  尊重一下,升A级了好吧

  4#

  升不升也无所谓,反正很心累


  5#

  自从倩女只能以系统的方式进入之后,我就没有看见过这论坛的帖子正常过

  6#

  我劝你们放下倩女情结,认命吧,他就是一个度假世界,别妄想拿他刷分了

  7#

  自从只能用系统身份进去之后,连行动都被限制死,只能用发布任务来驱使人物动作,搞的我想死

  虽然说以系统身份进去有补助,但是……这个礼包有跟没有有差别吗?

  血亏

  9#

  ……倩女已经不是简单拿分数可以衡量的世界了

  他是执念

  10#

  不是很想懂你们这些抖m了嗷

  11#

  看着倩女新手世界的标签陷入沉思

  12#

  别这样,好歹你们有同几个重要角色亲密接触的机会了,毕竟以前聂宁红云不可穿

  13#

  xs这四个重要吗

  挑战性太弱退下吧

  14#

  十个穿倩女,一个被小倩尖叫出来,九个被斩天拔剑术砍出来

  15#

  MDY为什么会有狗日的设定,斩天拔剑术直接伤灵魂的可还行

  16#

  毕竟是玄幻世界观,讲这些

  17#

  说起这件事我就要yue了,副本升级之后,连最通用的燕赤霞跟司马三娘都不好使了,分分钟在阴世幽泉节点脱出

  18#

  在七夜面前闭嘴就行,要么带个屏蔽片可行,实在不行找正道,特别是辣个男人,七夜又不会追着他砍

  19#

  你说谁??

  20#

  当然是辣个男人

  21#

  不要忘记辣个男人的感情线落在七夜头上,你怎么知道不会被七夜砍呢

  22#

  所以说回来,屏蔽道具才是永远的神

  23#

  xs你们已经被金光吓到不敢叫出他的名字了吗?

  24#

  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光写作八哥(bug)读作爸爸,驱使金bug做任务只会被他搞的连底裤都不剩

  25#

  怎么会有人做事那么简单粗暴的啊!!!还给你得任务抠字眼woc。我一个天选穿越者耶,败在一个b级世界的角色手上,说出来我面子还要不要啦

  26#

  就为了不让金光杀婴儿,我任务道具都给到绝世武功了,他完全无动于衷啊

  27#

  绝世武功就想让金bug停下?你在想peach

  28#

  ……说好的金光脑子里追求唯我独尊呢

  29#

  金bug的脑子里权力也是依靠玄心正宗的啊,你在想啥呢?

  30#

  我的任务奖励都叠到长生不老了,金爸爸该下手还是下手

  31#

  金爸爸的心思你别猜

  32#

  jdl,你还不如给三娘任务让她拦着

  让金光剁手都比让他停手的几率大

  33#

  任务道具偏向玄心正宗建设的话,金光会相对比较热情

  34#

  ……相对这两个字就很准确哦

  35#

  热情1%跟热情0.1%的区别

  36#

  毕竟是金光,有进步就好

  37#

  都说了八百遍,在别的宿主身上闭嘴比跟金光斗嘴容易

  38#

  斗嘴?你把我想太强了,是光哥单方面忽视我

  39#

  忽视都算好了……难道不是光哥分分钟猜到我们来自别的世界,然后分分钟脱离吗

  这种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jpg

  40#

  不管世界怎么升,金bug还是那个金bug

  41#

  所以现在是怎么过

  42#

  现在通用的还是燕赤霞那条线,阴世幽泉节点转移到流云身上可破。不要忘记在宿主同意的情况下,我们是可以转移的。

  实在不行还有转移道具

  43#

  我又记得我被金bug扣住的那段日子了,要不是最后我强行用道具临时扰乱他的精神,红河村直接结束时间线

  命苦jpg

  44#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倩女副本出bug了,所以系统才直接要求只能以系统登入。

  45#

  bug啊

  46#

  很难想象光哥知道我们存在的的样子……啊啊啊啊死了算了啊

  47#

  新手培训的时候不是说角色不会拥有这段记忆吗?怎么知道啊

  48#

  emmm理论上是这样的

  一般来说我们魂穿降临,一般主机会移出该肉体的意识,直到剧情结束。这个过程世界逻辑会自动纠正,所以原主是不会拥有我们我们穿越这段时间的记忆。

  但是你挡不住这个过程中出bug啊,bug影响有好有坏,有些角色会因此升维,俗称觉醒。大家不都是这么来的吗

  49#

  小道消息,bug好像就出现在那个男人身上

  50#

  艹真不愧是金bug

  51#

  卧槽卧槽也就是说光哥看着我们拿他的身体骚操作???死了算球……

  52#

  据说倩女某个世界线结束之后有角色觉醒直接冲击飞升,倩女毕竟是b级世界观本身不严谨,世界逻辑差点没兜住。

你们猜这个角色会是谁。

  53#

  倩女本来就差点没兜住七夜,这回还多了个金光?牛逼啊这对,怎么不算是绝配呢?

  54#

  所以这次是主机自己导致的……

  55#

  ……

  56#

  ……这么多年了,这是头一次吧

  57#

  我日了狗主机,这他爹就是以后只能以系统登入的原因吗?

  58#

  我都不知道该感慨主机没用,还是该感慨金bug的影响已经直接破维度影响到主机了吗

  59#

  玄学玄学,放弃思考。

  60#

  我靠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光哥要是觉醒成穿越者那不是可以看到我们的讨论???

  61#

  !!!!

  62#

  ???

  63#

  死了算球

  64#

  啊啊啊啊虽然光哥觉醒了也不能怎样但是现在我好害怕啊!!!啊啊啊这狗帖子怎么就不能像三维世界那样直接删除啊啊啊

  65#

  没事,金光嘴笨。他吵不过我们

  66#

  对啊人家直接杀穿(麻木)

  67#

  ……停止发疯,金光要是升维了,倩女早就隐藏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当系统

  68#

  咳,原谅我被金光冲昏了头脑

  69#

  你们还不如直接讨论刷分?

  70#

  辣个男人真的分分钟结束世界线,这都不是我们能不能讨论的事

  71#

  ……刚出来,奉劝各位不要提前透露给金光他的感情线是七夜,也不要跟金光聊天会被他套话,更不要让金光知道我们能读他的心理活动

  ……痛苦

  72#

  展开说说

  73#

  这还用说?金光该下手还是下手,鳏夫type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74#

  不……我通关了但痛苦

  众所周知,现在的基本路线都是让金光跟七夜有好感,我对金爹那是极尽洗脑之事,七夜的好话我是说了一堆。

  75#

  嗯???我也是这么说的?他还是开始嘎嘎乱杀,你为啥通关了??

  76#

  光哥表示:我不信

  直到剧情透露七夜是七世怨侣

  77#

  金光:杀了

  78#

  金光:他们有六世情缘,果然是天外妖孽乱我道心

  79#

  ……叫我们天外妖孽果然是金光的标配吗?

  80#

  我劝你们不要随意选择金光,光哥要么分分钟脱离,要么随随便便几十年

  你说说你们怎么就爱作这个死

  81#

  勇敢的穿越者敢于直面金爸爸

  82#

  说的真好,首先先把金爸爸的称呼改了把

  83#

  不,这是对辣个男人的尊重

  84#

  你们听不听我说啦

  85#

  听听听,然后呢?

  86#

  然后我就下任务让金光去观察七夜,在这个过程里金光确实发现了七夜恋爱脑……

  更狗屎的是什么,他猜到了我是知道后续的,他还猜到了七夜对他有意思……妈的耶,幸好作为系统能读心啊!!!我威胁他七夜会入魔直接玩完,这才拦住金光嘎嘎乱杀。

  光哥心里想的是七夜沉溺情爱那真是太好了,他不能杀万一不成功会入魔很麻烦!你知道他怎么做的吗?他下药跟七夜doi了!!!怎么会有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啊!!!

  87#

  ……不愧是金bug

  88#

  最后他利用七夜的愧疚,吊着七夜不敢入魔,最后要不是我脑子转的快,任务扭成宫斗线,特么金光能把魔宫杀穿

  最日狗的是什么,是七夜在他入魔宫之后完全就不!在!乎!了!人魔矛盾呢?

  ……我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89#

  魔君知道金光给他下药吗?

  90#

  知道……

  金光亲自跟他说的,七夜表示无伤大雅,不下毒药就能证明很多东西了,金光愿意用尽一切手段入魔宫,足够证明他对自己的感情。

  91#

  ……

  92#

  ……我该说什么

  93#

  恋爱脑要不得啊!!!!魔君!!!!

  94#

  七夜他超爱!

  95#

  魔君恋爱脑你们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也不是很难理解吧,但是对象换成金光我就那么不爽呢

  96#

  突然不是很想通关了……

  97#

  然后到了大后期吧,金光跟他说了我的存在,七夜表示他知道了,大概是魔天的使者来撮合他们的姻缘。

  啊对对对,我就是

  98#

  我们就是他们play的一环啊!!!

  99#

  xs这样子一看,我这条世界线的金光杀穿魔宫也不是很难接受了嗷

  100#

  倒也不要在屎味巧克力跟巧克力味的屎里面选啊

  101#

  有没有什么用了就能变恋爱脑的道具,我需要!!!快来点给金光用了!!!

  102#

  醒醒,吃了恋爱的没有,吃了就能doi的就有

  103#

  这种世界为什么会留到现在还在啊

  104#

  你咋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还进去啊

  105#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一身反骨,想试试这个脱出率赶上S级的世界

  106#

  倩女世界毕竟是第一个魂穿转单系统的副本,这放在真个评级系统里也是少见的,更是唯一一个b级世界

  107#

  以前还能魂穿白嫖,现在魂穿只能走度假线了,倩女的分是真的难赚。

  108#

  倩女即便是去度假,现在魂穿也不会给你接近重要人物了。上官大佬这种度假还能蹭到分已经是历史,所有被判定为扰乱世界线的直接给你脱出。

  109#

  倩女能安稳存在就很好了,我生怕哪天就隐藏起来……不说了,光门。

      110#

     光门

🎺

【七夕all挑十二时辰】【萌挑】《还恩》

时间:戌时

上一棒:@落花十三楼 

下一棒:@高歌画扇 


是约稿,文手@叁叁 ,特此鸣谢


秦叔宝x陶醉,一辆🚗,报恩以身相许文学

——


      陶醉拖着满身伤痕的秦叔宝,回到了自己的洞府,这里宛若世外桃源,宁静又安和。


  自从几年前偶然际会,秦叔宝将陶醉救下后,陶醉便一直想要报恩,这次是顶好的缘分,只可惜秦叔宝已然昏迷,无法立刻与他相认。


  陶醉早算出秦叔宝命中有一劫,从战场的死人堆里找出了他,日夜不离,悉心照料。


  秦叔宝清醒后,一眼认得这白衣出尘之......

时间: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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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约稿,文手@叁叁 ,特此鸣谢


秦叔宝x陶醉,一辆🚗,报恩以身相许文学

——


      陶醉拖着满身伤痕的秦叔宝,回到了自己的洞府,这里宛若世外桃源,宁静又安和。


  自从几年前偶然际会,秦叔宝将陶醉救下后,陶醉便一直想要报恩,这次是顶好的缘分,只可惜秦叔宝已然昏迷,无法立刻与他相认。


  陶醉早算出秦叔宝命中有一劫,从战场的死人堆里找出了他,日夜不离,悉心照料。


  秦叔宝清醒后,一眼认得这白衣出尘之人,他面上一惊,问道他是否就是当年的小竹妖。 


  陶醉莞尔一笑面,连连点头。


  “你只管在此养伤,就当报你的恩情了。”


  陶醉手捧药碗,眼神不着痕迹流连在他身上,秦叔宝郑重道谢后,却显得似有心事。陶醉一瞧,知晓他心中所想,秦叔宝投军从戎,心怀大志,自然不愿囿于深山。陶醉挽过额前一缕青丝,将汤药递在秦叔宝手心。


  “恩人只管养病,旁的不必担心,伤好后我自会放你离开,不必担忧。”


  “多谢!”


  见秦叔宝不再推辞,陶醉松了口气。    


  连日来,秦叔宝安心休养。陶醉知冷知热,心细如尘,有陶醉在侧的日夜格外温暖,在这种安逸的状态下,秦叔宝不禁对陶醉心生情愫,紧接着,他发现陶醉似乎也对他有感。


  奈何伤好后,秦叔宝不得不走,走时他频频回首,答应陶醉功成名就之日便回来。


  陶醉深知秦叔宝日后将会平步青云,即便再割舍不下,也不好挽留。


  秦叔宝离开后,陶醉恢复了往日的独来独往,一笛一萧相伴,眼前总也忍不住浮现出秦叔宝还在时,一人舞剑,一人吹笛的景象。


  直到一天,他被一只叫做水三的蛇妖下了药。那蛇妖正色眯眯地盯着他,陶醉已知发生什么,只攻击了那水三一下,便慌张逃跑。


  陶醉拖着疲软的身子,未到洞口,便头脑发昏倒了下去,却没撞到冰冷的地面,反而是一方宽厚的胸膛。


  陶醉从来克制稳重,却在恩人面前如此失态,不由乱了分寸,一掌推了出去。他体内气息紊乱把握不好法力,秦叔宝被他一掌打出好远,胸口旧伤隐隐作痛,一时难以站起。陶醉慌忙又去搀扶他,秦叔宝触及他的手,只觉热得过分,几欲瑟缩,在与陶醉四目相对的一刹那,秦叔宝一把将陶醉压在身下。


  “我知道,不要怕,我在,让我帮你。”


  陶醉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似水般望着眼前来人。


  “恩公~帮帮我……”


  陶醉嗓音如柳,拂过心间,听了直叫爱慕于他的秦叔宝按耐不住,心潮澎拜。


  秦叔宝将陶醉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上,眼里盛满爱恋,紧盯他玉颜无瑕,不舍挪开视线。


  秦叔宝觉得心腔一片嘈杂,无法安静,气血直冲大脑,让他做不出思考。只是情不自禁地低头,擒住陶醉一张淡红小口,厚重的舌尖撬开那软唇,用另一条软舌纠缠,二人互渡唇齿津液。


  陶醉环住秦叔宝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在他面上,惹得秦叔宝脐下三寸又涨又热。这几日的思念之情从秦叔宝胸中喷涌而出,思慕之情再也无处可藏。


滴滴走weibo,艾迪:重生之峨眉山吗喽



sosyna

【七夕all挑十二时辰】末日Alice(云傅)

七夕快乐!这里是酉时加塞

上一棒: @落花十三楼 

下一棒: @TOMOYAYA 


机械的狐狸矗立在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上,背后伸展出的九条虚拟尾巴在略显暗淡的夜幕中散发着近乎神圣的荧白光芒,他就是这整个世界唯一的日与月。

“你想要什么?”狐狸垂下头,询问站在面前的少年人。

傅玉书,这是机械狐最初的名字也是他现在仍在使用的名字,其实无所谓,叫他什么都可以,在他抛弃身体选择成为数字生命的时候这个作为人类的名字就不那么重要了。

但总要有一个称呼。他很愿意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向前伸了伸头,机械的齿轮在他的脖子里旋转地呲呲作响。

少年人拿着...

七夕快乐!这里是酉时加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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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的狐狸矗立在霓虹闪烁的高楼大厦上,背后伸展出的九条虚拟尾巴在略显暗淡的夜幕中散发着近乎神圣的荧白光芒,他就是这整个世界唯一的日与月。

“你想要什么?”狐狸垂下头,询问站在面前的少年人。

傅玉书,这是机械狐最初的名字也是他现在仍在使用的名字,其实无所谓,叫他什么都可以,在他抛弃身体选择成为数字生命的时候这个作为人类的名字就不那么重要了。

但总要有一个称呼。他很愿意听别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向前伸了伸头,机械的齿轮在他的脖子里旋转地呲呲作响。

少年人拿着一柄锈蚀的铁块,不知道是哪一个世纪的产物,地球早就用光了所有的铁矿资源,那之后炼铁的技术也逐渐消失,最后由宇宙矿石替代了钢铁的地位。

“我要杀了你。”

傅玉书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出口却是难过得让人心碎的劝慰,他说,“阿飞,我是你的亲人,你最好的朋友,在你的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他刻意地忽略掉在数据闪回中出现的云飞扬,上一次傅玉书正把这个地球上所剩不多的真正人类揍进地壳里,飞溅的艳红色远比不上投影里盛开的莲花生动。

“我要杀了你。”阿飞还是那句话。

傅玉书的电脑网络上蹦出一条检索信息,“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他又快速地检索了一下复读机是什么。一种古老而过时的东西。跟人类一样。

“为什么?为了那条白蛇?”

傅玉书说的是南方的另一个服务器,由人类意识转变来的数字生命,那片区域的登记名称叫做中华医馆。

为了给人类治疗各种奇奇怪怪的病情,白蛇的区域里有互相交织的梦境,厌烦了永生的人类会在那里长眠,直到想要再次醒来。

傅玉书总是把云飞扬的各种意识碎片往那里扔,然后等着碎片杀回他的面前,他再上演一场夹杂着眼泪和别离的戏码。这是他给自己找的乐趣。

所以阿飞把白蛇当作竹马青梅他也不意外。

傅玉书并不喜欢白蛇,不管是作为蛇还是作为机械,都太有温度了,白蛇经常做一些荒诞的梦,连自己也沉溺下去,有一次甚至在梦境中差点用尾巴把自己勒死。

差一点,数字生命不会因为虚拟尾巴就真的死去。傅玉书只是在那次趁着白蛇在梦境里窒息的时候把他吞下去了,并且接管了整个南方区域的服务器。

但他也不是完全的冷血,他还留了一点,把白蛇残留的意识掰碎,塞在大厦最底下的牢笼里,用头看守着尾巴。

傅玉书觉得这样很好玩。就像总是反复出现在他面前的云飞扬,被他把名字都分成几份,仍然会乐此不疲地跑到他面前说要杀了他。

阿飞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狐狸的九条尾巴在虚空里摇摆。

“还是为了那轮月亮?”傅玉书说的是原本挂在天上的α殖民星,闪烁着人造的光芒,作为第二个地球与这片重度污染的废墟遥遥相望。

至于原本的那颗月亮,在刚建立起宇宙基站的时候就被人类自己轰了个粉碎,变成地球周边的粉尘带了。

天上忽然下起了辐射雨,穿透傅玉书的尾巴落在他的机械外壳上。那股味道并不好闻,于是傅玉书站了起来,机械飞速运作着最终变成了一个人的形态,撑着把伞。

伞从他的手腕处伸出来,展开一个大小合适的半弧形。

傅玉书向前走了一步,鞋子踩在水洼里,震荡出一圈涟漪。他仍然在发光,这是他的核心在平稳工作的证明。傅玉书看向阿飞眼睛里的倒影,他为自己上了一层涂装,以便自己更像个人类。

他很满意,眼睛里的光晕都变得更明亮。

“阿飞。”他柔声说,“那不是我的错。”

不,根本就是他做的。α殖民星已经很久没有跟地球联系了,所有还醒着的人都说地球是被抛弃的垃圾场。可那天从破碎的大气层外坠落了一架宇宙飞艇,里面有能跟α殖民星直接进行联系的信息通道。

傅玉书从那条狭窄的通道里偷偷钻了过去。然后那轮人造光芒就陨落了。

云飞扬有很多朋友,或许还有家人、恋人?都在那里。

总之,那些人是永远地死亡了,傅玉书没留下任何数据,将那里的所有一切都抹杀掉了。

“我要杀了你,为了我自己。”

阿飞终于有了回答,表情肃杀,头发很快被雨水淋湿,一绺绺地贴在脸颊上。

傅玉书冷漠地哦了一声。这个回答在无数次地重复中算是一个概率比较高的结果。

还有40%的概率是为了世界,剩下的30%是为了伦婉儿。

所以在云飞扬的潜意识里,世界还是要大于伦婉儿的。

傅玉书草草地结束了概率计算得出结论。每次他的系统都会因为涉及到伦婉儿出现噪音反应。

他讨厌这样,伦婉儿不过是一个不愿意接受机械改造也不愿意成为数字生命的人类女性罢了。

她就泯灭在科技发展的洪流里。

是因为辐射病还是污染?傅玉书并没有这一段记录。他把注意力调整回阿飞身上。

阿飞已经举起了那块古怪又可笑的铁片。

“你说了三次要杀了我。”傅玉书的虚拟尾巴又从他的身后展开,但这次是带有攻击性的。莹白跳跃的光子迅速地收聚成一团高密度的能量,“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阿飞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歪斜崩塌的地下堡垒里,光线从头顶倾泻下来,一同落下的还有钻进他头发里的沙土。

其实他成功过一次。是最开始的那次。

阿飞对这段记忆了解的不多,但在画面的右下角能清楚地看见年份日期和时间,他已经分辨不出这是哪个时期的计时方式,世界变革了太多次,不光地球变得破碎,也难以找出一份完整的历史。

画面是以第一视角拍摄下来的记录,非常短,只有五秒不到的时间。里面傅玉书正在视角主人的攻击下缓缓倒落在地。

没有鲜血,只有腾起的尘土,跟傅玉书仍保留着真实的身躯交叠在一起。那张面目与机械狐的人形几乎没有区别。

傅玉书从没变过,即使是死了之后。

程序依然按照他的个性进行推演、行事,并且控制了整个区域,机械狐甚至开始使用仿生人替代死去或将要死去的人类。

阿飞都无法确定自己的身份,机械、仿生人还是人类?不过他很确定自己就是视角的主人。他必须得再杀死傅玉书一次。

但他该怎么做?阿飞矮身躲过又一发电子光炮,他钻进错综复杂的堡垒管道里,傅玉书的攻击从前后左右袭来,截断他可以通行的道路。

阿飞手里只有一块上上上个世纪的残留下来的铁块,他唯一能使用的方式就是把它投掷出去。

他陷入了思考,甚至没有注意到身边什么时候多了只兔子,机械的银白的兔子。

“你是谁?”阿飞问那只散发着荧白光芒的兔子,他发现傅玉书的攻击开始偏离,似乎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

“真高兴你注意到了我。”兔子发出电子合成的声音。

阿飞很熟悉。那是在他醒来的梦境里。那个梦境,他跟傅玉书是合租的室友、也是同居的恋人。

他们相识在一次养老院的社区活动中,阿飞在陪老人聊天,一抬头就看见正扶着老人散步的傅玉书。

他的大伯说,“那小子天天都来陪他爷爷散步聊天,你可千万不能输给他。”

傅玉书也抬头看见了阿飞,远远地含笑点头,阿飞便抓着后脑憨憨地笑,转而问他大伯,“你怎么叫别人小子?”

“我能叫你臭小子,怎么不能叫别人小子。”大伯耿起了脖子,“你是不是不想天天来看我?”

“我哪天没有来看你?你要真想天天见到我,干脆答应我,搬到我那跟我住在一起。”

“我才不要跟你一个臭小子住一起。”

后来阿飞邀请了傅玉书跟他一起住,房租五五分账的那种。

傅玉书拎着一大堆价值不菲的画画工具搬进来的时候,盯着副居室的床看了半天,吐出的第一句话是,“你让我睡木板床?”

阿飞端正了姿势,“为了迎接我的新室友,我今晚就自费买一床席梦思欢迎傅少爷入住。”

傅玉书笑弯了眼,“我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你叫我玉书就行了。”

阿飞便放松下来,“玉书——”

“但是席梦思还是要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因为兔子正在打开自己的胸腔。阿飞问他,“你在干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是正在准备帮你杀了那只狐狸。”

兔子叫傅玉书“那只狐狸”,电子音用着难以捕捉情绪的平稳声调,阿飞却听出一些深仇大恨来,这或许是人类特有的能力,他似乎看见这只兔子正在磨着后牙槽说话。

“你为什么想杀了他?”阿飞觉得奇怪,兔子在梦境里从他家下水口里钻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叫着云飞扬,让他赶紧从梦境假象里清醒过来。

“就是狐狸吃兔子,你知道的。”

阿飞不确定自己知不知道,但他接受了这个理由,傅玉书开始无差别扫射所有区域,他显然注意到这里有一小块地方被漏掉了。阿飞跟着兔子在向下的管道里滑行了一段距离,达到了地下堡垒的最深处,头顶的坍塌昭示着他已经穷途末路的处境。

傅玉书还在上面说着话,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阿飞,你出来……我不会伤害……”

阿飞忽然觉得悲哀,梦境里的玉书给他们画过很多幅画,用各种颜色做铺垫,其中有一幅是在雪山上的,他在远处拾柴,而玉书是一个雪白的轮廓,正望着他。

玉书说,“我会一直看着你,天底下不会有比我们关系更好的人了。”

阿飞艰难地从记忆里挣脱出来,他胸口空落落的,梦境确实能让人觉得快乐并且沉溺,但治不好任何病。

他伸出手,想要拿过兔子的核心。

然后兔子踹了他一脚,阿飞胸口的疼痛就转移到了手背上,梦境里的从来不是真实的,至少不是真实的傅玉书。

“没礼貌,说谢谢。”兔子依然敞着胸口的金属壳盖,这么说道。

“我很感谢你的牺牲。”阿飞的语气充满悲悯。

“我没有牺牲,这只是我的一个备份。”

阿飞拿走了兔子的核心,握在没有铁片的另外一只手里,“这个有什么用?”

“这是一个小型的核聚变反应堆,通过原子分裂……”失去了核心的兔子在迅速黯淡下去,阿飞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话,“能不能说简单点,我该怎么用?”

“这个,甩狐狸脑壳上头。”兔子指着阿飞手里发光的反应堆停止了运行。


天上落下大片的尘埃,像雪花一样的颜色,阿飞投掷出的铁片在能量炮下化成了蒸汽,反应堆则完美命中。

傅玉书在一阵耀眼的光芒下散落下去,变成一堆破烂。

辐射雨夹杂着尘埃把阿飞淋得狼狈不堪,地面燃烧着的火映照出废墟狰狞的影子。阿飞踉跄地走过去,刚好赶上傅玉书眼睛里的光圈熄灭。

“我会一直看着你。”

阿飞听见傅玉书的声音也一同熄灭下去。他愣了一下,扒开机械构造的身体,翻出数据存储盘。他必须得尽快找到可以更换的身体,遭受辐射的后遗症很快就会找上他现在使用的容器。

阿飞向着东边离开的时候,地面正在发生剧烈的震动,机械狐的大厦陷落下去,中华医馆的莹光重新亮起。

the end

莫淚

【七夕all挑十二时辰】萌叫挑

  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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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醒了?”

朱宸濠睁开眼环视了下四周,正对上朱厚照的眸子,轻笑道:“皇上,真是好算计。”

  “自然是远不如皇叔。”朱厚照看着面前衣衫半退靠在男人怀里仍然一脸云清风淡的人,“朕一直很好奇,皇叔是否有过失态的时候?”

  朱宸濠面上笑意不减到也不回答他,微抬头看向房中的第三个人:“王子,你何时开始和皇上合作了?”

“哈哈,”哈撒爽朗的大笑,搂紧怀中人的细腰意味深长的答道,“这…还得看筹码是什么。”

  “哦,不知这筹码本王……唔…”

  朱厚照猛得扭过...

  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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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醒了?”

朱宸濠睁开眼环视了下四周,正对上朱厚照的眸子,轻笑道:“皇上,真是好算计。”

  “自然是远不如皇叔。”朱厚照看着面前衣衫半退靠在男人怀里仍然一脸云清风淡的人,“朕一直很好奇,皇叔是否有过失态的时候?”

  朱宸濠面上笑意不减到也不回答他,微抬头看向房中的第三个人:“王子,你何时开始和皇上合作了?”

“哈哈,”哈撒爽朗的大笑,搂紧怀中人的细腰意味深长的答道,“这…还得看筹码是什么。”

  “哦,不知这筹码本王……唔…”

  朱厚照猛得扭过他的下巴堵住那张碍事的嘴,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眸闪过丝诧异随后又挑衅似的弯了眉眼,他心一横把含在嘴里的东西直接顶入了对方的口中,手掌扣着他的颈部确认他吞下后方放开。

  “咳咳……”忍下了一阵异物入喉的恶心感,朱宸濠抬眸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年天子,“你给我吃了什么?”

  “皇叔那么聪明,猜不到吗?”

  小皇帝的一举一动他都能算到,自然也知道对方的别样小心思,到是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动手,甚至连那个蠢王子也都搅和了进来,看来今天似乎不能善了了。

  即便心中思虑翻了几番,朱宸濠面上依旧丝毫不显,凤眸微眯嘴角上扬对着皱眉的少年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转过头抬手环上靠着的大个子的脖子,凑上前在他的脸庞上亲了口,唇边含笑地说道:“王子,你看本王的筹码怎么样?”

  “好好!”美人的主动令异族王子心里乐开了花,想低头偷个香却被一条横插进来的手臂挡住,不悦道,“明皇这是什么意思?”

  “皇叔!”明知对方故意的帝王仍阴沉着俊脸,欲把人拉来身边却受到阻拦,阴鸷的眼神怒视着阻拦者,“哈撒王子,别忘记我们的约定!”

  “呵,别是明皇自己忘了吧!”

  

  (删除)

  

  年轻气盛的少年慢慢地俯下身子,红着一双大大的杏眼深深地锁住床上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那张脸,手指轻拂着他优美俊俏的五官,最终流连在红润的唇瓣之上。

  “朱宸濠,你是属于我的,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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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淚

【七夕all挑十二时辰】(七金)迷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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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夜睁开眼睛,望向床边已然燃尽的香,心绪不禁回想梦中人,那抹青色的人影,金光?应该不是,虽然非常相似但气质却天差地别。

  阴世幽泉事件过后回到魔界虽有数日,尚有七世怨侣的事情悬而不决,小倩和宁采臣的恋情也同样令他无法静心,他又怎么可能做那种梦,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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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夜睁开眼睛,望向床边已然燃尽的香,心绪不禁回想梦中人,那抹青色的人影,金光?应该不是,虽然非常相似但气质却天差地别。

  阴世幽泉事件过后回到魔界虽有数日,尚有七世怨侣的事情悬而不决,小倩和宁采臣的恋情也同样令他无法静心,他又怎么可能做那种梦,看来问题必然是出在这香上了,当时母后给他时是怎么说的?

  

  “此乃安神定性之香”

 

***

  又是熟悉的竹林,微风吹来阵阵清香,虽是夜里林中却有着点点萤光,远不是魔界历年不变的阴暗可以比拟的。

  七夜漫步在林中,无意间寻找着这林子的主人,每晚在林中吹奏笛子的人儿却如神隐般消失了踪迹,就连那美妙绝伦的笛声也听不见了。

忽而一桩精巧的竹楼映入眼帘,恍惚间似有烛火闪耀在其中,走近些许就有异声传来,婉转咛吟甚是美妙。

  

  

(删除)


  

  

  ***

  日头一如既往的爬上了天空,耀眼的光透过帘子洒在玄心大殿的地面上,落下细碎的影子。

  “宗主!”

  玄心四将躬身握拳就差下跪了,可台上之人依然闭着凤眸毫无所动。

  “出去!”

  冷冰冰的话语自上头传来,青龙拉住还想进言的朱雀并摇了摇头,四人做了鞠后一起退出了大殿。

  许久之后,诺大的玄心大殿之中响起其主人的怒吼。

  “七夜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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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若梦一场

【七夕all挑十二时辰】他是龙(七金)

时间: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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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须知:会OOC,很多私设,无七世怨侣

自设说明:无论人魔都由命定之缘,也称为半身,半身之间天然存在吸引力且会相爱;人魔会有命定标记,遇到半身之后会产生变化,也叫结缘。人自出生起右手腕就会有一圈类似手镯一样的红痕,结缘红痕会变成一道绳结,称作结缘绳,魔是胸口有黑痕,结缘黑色黑痕化作荼蘼花,称作结缘花。

注:本文灵感来自电影龙之歌。


↓  正文  ↓


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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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用须知:会OOC,很多私设,无七世怨侣

自设说明:无论人魔都由命定之缘,也称为半身,半身之间天然存在吸引力且会相爱;人魔会有命定标记,遇到半身之后会产生变化,也叫结缘。人自出生起右手腕就会有一圈类似手镯一样的红痕,结缘红痕会变成一道绳结,称作结缘绳,魔是胸口有黑痕,结缘黑色黑痕化作荼蘼花,称作结缘花。

注:本文灵感来自电影龙之歌。

 

↓  正文  ↓

 

预言:

     魔龙临世   幽泉爆发   古城重现   魔军入侵   人间覆灭

 

 

 楔子:

金光尽力支撑着他父亲的身体,但他的父亲不愿意再挪动一点儿,而他又弱小到无法违抗父亲的意志,他几乎是被拽着顺着墙滑坐在地上。

“她等了我五年了。”他的父亲望着天空,因久受魔气侵蚀,这儿死气沉沉的,唯一的活物只有刚刚飞落在干枯枝丫上的一只黑色的鸟。

金光不去看父亲灰败的面色,他只盯着父亲紧攥着他的手,父亲的右手腕上有一圈勒紧血肉的红痕,曾鲜艳成结的结缘绳因母亲离去而显得破旧。

人们都说那是月老系在人的手腕上美好祝愿,指引着人们寻找自己的命定之缘,冥冥中感受到半身牵引,顺应缘分相遇,在接触到对方后,手腕上的道红痕拧作一股结成绳结,情感互通,灵魂共融,数年等待缺憾在那一瞬完满。

金光习惯穿宽袍大袖的衣服,遮住他与其他人生而不同的,没有画着红痕的手腕,他曾为自己是异端苦恼过,但作为除魔卫道的玄心门人,他看到过太多死亡,更亲眼见证失去半身的人饱受折磨,他无比庆幸自己不会被这种没由来的情愫烦恼,遮掩更多是为了避免好事者询问。

几个还能勉力站着的玄心正宗门人在设法驱散魔气,大多数的门人则是躺在地上施法自救。而他的父亲却只能等待死亡,他被魔直接用利爪剖开腹部,无论哪种符咒都无法净化魔的直接攻击,他伤口因魔力残留的缘故还在扩张,最后他的整个身体都被侵蚀,最后成为一滩黑色的黏稠液体,渗入地下,这一块土地几十年都无法再孕育新的生命。

“孩子别哭,我已经熬够了,这对我来说一种解脱。”金光脸上的泪水被抹去,自他有记忆以来,父亲就是一个高大的背影,为数不多的温情都投注在他母亲身上,而他得到的关注少得可怜。尤其是在他母亲去世之后,而他无法去怪他的父亲,母亲就是他的半身,是父亲灵魂不可缺失的一半,他眼见父亲被思念折磨地形销骨立。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他的父亲带着解脱带着担忧将口口相传的,关于人间灾祸的歌谣拓进他心里,将他们一族的使命扔在了十几岁的少年身上。

 用爪子磨了磨喙的鸟突然看向这边,似是有意识地盯着他们父子俩。

 

 

 第一章  魔龙临世,际遇由此始

  

小倩是只狐妖,她被胁迫引诱男子给魅魔食用他们的精气。

可她遇上了个傻书生宁采臣,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又想要护着她,而魅魔却以此胁迫她自愿嫁给黑山老妖,换取黑山为魅魔遮掩行踪,不被玄心正宗抹杀。

她屈服于魅魔,而她的傻书生却带着结交的朋友诸葛流云赶来抢亲,一番鏖战,诸葛流云双全难敌四手,宁采臣受了重伤。

小倩身着玄色嫁衣,她怀中的傻书生满身鲜血,诸葛流云护在他们身前,他满是煞气竟震慑住了送亲的妖魔。

她无措之际,瞥见魅魔身后的小雪,她想起小雪告诉她的,“妖怪间有传言,只要唱响龙之歌,龙便会从九天飞来,所有妖怪都会向他臣服。”

 

小雪张开手臂,袖摆长到垂落在地上,她做出一个飞翔的动作,袖摆如同翅膀一样张开流淌出弧线,小倩拥住向她扑来的小雪,两个姑娘在滚做一团,绯色的床帐垂落下来,衬得女孩们的脸像是扑了一层粉。

“龙真的有那么强吗?”

“当然了,那可是活了百年的龙,它的翅膀整个张开比这个屋顶都要要大上几倍呢,一瞬呼吸就能带你离开魅魔的地盘。”小雪凑近,贴在小倩耳边,轻哼着龙之歌。

 

结缘半身 情感相通 一生相守

虚无化为充盈 灵魂完满

谁在百年孤寂中等待着半身

如同等待干涸的希望

它通身纯黑

仿佛穿着黑色的战甲

满月高悬在半空

呼唤它  指引它

飞来吧  降临吧

永远为你寻找

缺失的半身


小倩跟着记忆中小雪的歌声唱着,无望的情感就要击垮她,她在心里一遍遍祈祷着龙的降临,求求你了,龙啊帮帮我吧,你寻找你的命定之缘已经几百年,定然能体谅我不得不与傻书生分离的苦楚。

小倩呜咽的歌声打破寂静的夜,小雪跟着小倩的声音轻和,她知道,她信奉的龙就要来了,绝望的情感能打破空间的壁垒,龙将循着歌声的指引从那片苦难的土地破空而来,他们期盼了几百年的大计即将成功。

 

 

“宗主,空间有异,大量魔气突然在右前方三里汇集。”朱雀天生对魔气敏感,是第一个发现异状的,本在马背上闭目修炼的金光睁开了眼。

三界圣女天机神术占卜的时间方位果真应验,浓郁的魔气顺着绝望的指引划破夜空而来,即便近几个月费尽心力加固封印魔界与人间的通道——阴世幽泉,也未能避免预言所指。

阴世幽泉的通道能让弱小的魔从魔界来到人间,但通道无法承载强大的魔,何况万魔之首的魔龙,他们来到人间的方式与寻常魔物并不相通。

但被魔族认为的弱小的魔物却也视人类为脆弱蝼蚁,唯有修行的道士能阻拦他们。而玄心正宗一门,钻精道法是魔与人间最坚实的防线。

玄心正宗受人间帝王倚重恩宠,其宗主直接可受封为国师,宗主以下便是四将,四将承袭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神兽之名,玄心门人以能力不同分为五个阵营,一支精锐涉猎广博直接由宗主带领,下一任宗主继承人多数也出自其中,其余四支因分由四将统率,朱雀一支善探查、玄武一支善制符、青龙一支善布阵、白虎一支善作战。

朱雀率探查队伍骑马在前,其余人紧跟其后,急匆匆赶赴异常方位。

 

“玄心正宗到此除魔,妖鬼精怪速速离去。”一门人驱赶此处乱做一团的送亲妖鬼精怪。

远远看到玄心正宗,借着送亲名义想与黑山商议对策的魅魔快速躲藏,这些道士对魔毫不手软,甚至以命相搏。也是她好运,此刻魔龙将至,她的魔气微不足道,因此未被察觉逃过一劫。

“各位道爷,不是咱们不愿意让,只是今天咱们得给黑山老爷送倩姑娘过去,必须得走这条道儿,耽搁各位了。”迎亲的妖怪已跟着黑山数十年,有关十年前发生的事情知道不少,玄心正宗自十年前不但不插手妖怪的事情,一心除魔,与多个妖怪也有私下的联系,而黑山也是其中之一,是以他将黑山做由头搬了出来,想将这事情糊弄过去。

“不愿意离开,那就留下吧。”出手的人连印都没结,一道金光便将那妖怪洞穿,是个极厉害的道修,余下的妖怪们再不敢触怒他,连忙逃走。

被扯着离开的小倩却抱着宁采臣不肯放手,她擦干眼泪,说道:“你们走吧,你们怕他我却不怕。”怀中人呼吸微弱,意识也不甚清明,等待死亡的时间使熬干了她的痛苦,她的心中只留下空白,她最怕失去他远甚于失去她自己的命。

 

别说是金光,大战将至,便是任何一个门人的道法都浪费不起,驱散妖鬼已是无奈之举,是以没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帮书生治疗。

却不防站在他们身边的少年突然对着动手的人开口:“你就是金光?”

出手的便是金光,他分给了问话的人一些注意力。那是个少年,眼睛干净使他更像是个孩子,那少年的脸在称呼自己的名字时,不经意流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他与这少年并没有任何交集,所以那表情应该是受到别人感染而习惯如此,像极了那个几十岁还依照孩童是非观做事的人,而那个人恰巧在十几年前带走了他师弟的孩子,那孩子若长大确实应当有这般年纪,所以他的身份很容易便猜出来。

“诸葛流云,你的朋友快死了。”

倒地的书生绑伤口的布料来自诸葛流云的衣摆,何况那书生正一口一个兄弟拜托流云带着小倩离开,他们的关系也很好猜。

“你能救他吗?”诸葛流云抓抓自己的头发,懊恼自己犯傻向“恶人”提出这样一个请求,但他也不纠结,别说是为了救自己的朋友,便是陌生人他都愿意放下面子请求。

“等会儿帮忙布阵除魔。”金光将怀中的紫符摸出,一张符咒对战局无碍,只是金光摸不准燕赤霞会不会教出个像他似的不愿除魔的孩子。

“呃,我道法不够催动紫符,”金光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倒比燕赤霞念叨他十几年怎么道法如此低微杀伤力更强些,他突然觉得自己每天练功的时间太短了,不该听师娘一句不必强求自己掌握不来的事情便偷了懒,不然也不会在金光给师傅丢了颜面,“我也不通晓布阵。”

金光没理会他自怨自艾的情绪,他眼神略过诸葛流云一长一短两支枪,那上面占了妖怪的血,流云自己莫说伤口,便是疲态也不明显,倒地死伤的妖怪也不是寻常能力,这个队友,无论品行还是能力都值得拉拢,金光催动紫符稳住了宁采臣的伤,让他背着宁采臣带着小狐狸走。

玄心正宗布阵等待,沉沉夜幕下,那浑身黑鳞的龙已初见身型,双翼如刃破空而来,它终是摸索到了人世间。

 

魔龙如传说中描述的一样,浑身黑鳞如同战甲,羽翼的形状像是鹰,能驯服风翱翔天际滑翔千里,它脖颈修长,当它给予玄心门人些许注意时,低头的动作便因此愈发生出几分傲气,它的尾巴长而蜿蜒,只一个摆动便将不少功力低微的门人甩在地上,布好阵法就缺了一个口,然后它的爪子便生出不少魔气,脚下的土地一瞬便成焦黑龟裂的硬块,借着这块缺口魔气吞噬着法阵。

不止强大而且聪明,更要命的是对玄心正宗的阵法太过了解,这不该是未曾踏足人间的魔龙所能知道的。

“青龙,变阵。”金光就站着距魔龙数十米处,他双手翻飞,迅速借了一个印,两面法旗飞出,正断了魔龙的退路,无需交流,青龙一支迅速将魔龙破坏的阵旗补位。

与此同时,白虎正率领一队人马执剑形成一个半圆正将魔龙围起,配合默契,一时间已换了三次剑阵,每一次剑尖道法华光更甚上一次,最后一次,那华光已是穿透龙鳞,让魔龙感到疼痛,但它挣脱不开,准确的说是被阵法竟缠着它无法转动身躯。

这一变阵称做缠阵,是经十年演算琢磨出来对付强大魔物的,更由青龙四将中最精通道法的主阵,金光为辅,他布阵不如青龙,道法纯正,两人合力加上青龙一支配合默契,未给魔龙留出喘息时机。

只是众人同样陷入僵持,魔龙之强,白虎一支堪堪破开防护,只给龙鳞带去破损。

魔界之主被众人压制如粘板上的鱼肉一般削去鳞片,怒气冲天,奋力挣扎,缠阵阵旗多半被魔气腐蚀,眼见失效。

金光指了精锐弟子顶上他的位置,拔剑出鞘直逼魔龙心脏而去,魔龙弱点在心脏,因此护心鳞片修炼精纯,便是与大魔也未能破开此处防护,魔龙本嘲笑这个人类不自量力,但不防这人竟破开他的防护,笔直向心脏刺去,但那剑每进一厘,剑身上的道法便暗淡一分。

“真是可惜,”魔龙开口了,黑色的魔气顺着金光的剑溢出,如同厚重的雾,缠裹了剑,“你只有一把破铜烂铁,不然真可洞穿本尊的心脏。”

魔气越来越重,如雾状的魔气渐渐形成液状,被魔气影响住的玄心弟子脸色已覆盖了一层浅黑,遑论直面魔气的金光,祸不单行,缠阵在此时也寸寸龟裂。

 

缠阵破,魔气率先毁了金光持剑的手,门人亦被阵法反噬晕厥生死不明,金光被魔龙之爪钉在地上,浑身似是被撕裂一般疼痛。

魔龙压低脖颈看着他,他惨白的脸印进魔龙金色的竖瞳中,他能清楚地感到魔龙的鼻息。

“金光宗主,”魔龙用了肯定的语气,一只未涉足过人间的魔龙,未免对人间世知道的太过清楚,但金光无暇细想,魔龙的爪子加重了几分,他越发难以呼吸,他大张着嘴如同濒死的鱼,脸涨得通红,想要趁机结印偷袭魔龙的手终是败给了疼痛酸涩,双臂无力瘫在地上,“我不会杀你,没人比玄心正宗的宗主更合适作这一场盛宴的座上宾。”

魔之于人拥有压倒性的力量,何况万魔之首的魔龙。人间灾祸已经开始,而自己筹谋十年,却连第一道关卡都破不了,金光痛恨自己的无能。

 

魔龙张开翅膀想要带着金光离开此处,却听破空声,一只长枪擦破了魔龙的翅膀,短枪用精铁所铸,枪柄上嵌着晶石,掷枪的是个道法低微的少年,如果不是短枪以精铁所铸,又被人数十年以道法淬炼,根本伤不了魔龙半分。

少年见一击得手,握着另一只短枪迅速向魔龙逼近,这次却是以身犯险亲身逼近魔龙,那柄短枪直指向魔龙腹部。

魔龙被逼加快扇动翅膀企图躲开这一枪,翅膀顿时血流如注,那少年却是虚晃一枪,向着魔爪刺去,魔龙不得不抛开金光,少年伸手想要抓住金光,但没想到金光还有意识,向着另一边滚去,少年无暇确认金光的情况,那魔龙已是一个转身直逼他而来。

 

那少年正是诸葛流云,他将小倩宁采臣送离一段距离后嘱托他们快跑,便转身赶回战。金光的投资见效,一个为了朋友可以与妖怪厮杀的少年,又怎么会对魔龙入侵不闻不问。

流云身法矫健,一番缠斗,魔龙竟没能伤到他。

金光落地时便是朝着被流云掷出的枪而去,一龙一人作战的时间足够他捡起长枪,金光道法比起流云着实强了太多,虽是勉力支撑身体,但借着有长枪相助,与流云配合竟逼着受伤严重的魔龙讨不到好。

魔龙怒极,低吼声带来的威压几乎逼跪了站着的两人,它转身给了金光一爪终是不再恋战退却了。

魔龙的血是黑的,顺着黑鳞流出并不显眼,待魔龙飞走,流云看着浸在黑色血液里的大片绿草才觉察到,他们经过了怎样一场恶战。

 

金光对流云不自觉流露的微笑的回应便是突然无力瘫倒在地,流云扯开他胸前染血的衣襟,他胸前被魔龙抓了一爪,四个爪洞连带着被爪子收拢撕起来的皮肉,周遭的皮肤已经魔气腐蚀成黑色,流云从他衣襟摸出几个紫符,平日怎么也自如无法运转的低微道法,终是在这紧急关头起了些作用,勉强催动紫符,金光胸膛的腐蚀才停了下来。

流云一串动作,金光却只是睁眼看着,半分动作也没有,他想起了他的父亲,他大抵要和他的父亲一般被魔气腐蚀尽每一寸皮肉骨头,只留衣冠冢了。

“喂,你快想想办法啊。”紫符也被魔气腐蚀成了黑色,而金光眼中却只剩一片灰色。

青年的眼睛太亮了,似是蕴着无限希望,被那么盯着金光竟也燃起了挣扎的意识,他还不能放弃,知道那个秘密的,世上只剩三人,而那对夫妻早已用归隐表明了他们立场,唯剩他一人……

金光运转道法抵挡着魔气腐蚀,他道法雄厚,但等待他的结局不会改变,多少可以支撑些日子。

“你将这些丹药喂给其他人。”金光左手拿出个白瓷瓶正要递给流云。

而他体内的本该将他搅碎的魔气,却突然了身体修复的能力,断裂的骨头,受伤的肺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急速愈合,而右手腕的伤是最后愈合的,留下一道黑色的绳结分外显眼,那是半身的印记!

杀人的魔气成了救命稻草蛰伏进右手腕,原本顺利流转的道法行至右手边归于沉寂,他的右手废了。

黑色的结缘绳,本该被魔气腐蚀,却突然治愈了伤口,除了最不可能的原因没有别的更合理的解释。金光盯着自己的手腕,没人比他更清楚,结缘是多么可怕的诅咒,他摩挲着自己的右腕。

“人和魔也能结缘么,”对上金光杀人的目光,流云将双枪背好,迅速拿了药瓶逃离,急切保证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金光盯着流云背影,玄心正宗现在虽然得到圣上恩宠,但金银丝帛于道家只是装点门面的道具,道家正真倚重的宝具晶石,玄心正宗现有的却是远不如二十年前了。哪怕二十年前,铸造流云所用的双枪的精铁也是门内少有的罕物,如他有这样精铁锻造的剑,又怎会捅不穿魔龙的心脏。

 


一只黑色鸟儿在此处盘旋一圈,振翅飞向离此处不远的青年身边,化成一层黑色雾气,融进青年紧蹙的眉宇间,那青年似是受了不少伤,最严重的是胳膊血流如注,胸口差点洞穿,数十只黑色鸟儿融进他眉宇间后,他的伤口逐渐停止流血逐渐愈合,只是胸口处出现一道黑色的荼靡花。

孤寂数百年的魔龙终是遇到了他的命定之缘。

魔龙摸着自己的胸口,为那处本该空荡荡的心口填满东西而感到无所适从,罕见的,这位魔界之主遇到了魔生中第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但这个无解的问题他暂时搁置,他如今首要解决的是他丢失了一半的魔力去哪里了。

魔力不完整,意味他无法打开真正的人间与魔界的通道。

 


第二章  幽泉爆发,纠缠由此生

 

魔龙化成人形一路随着玄心正宗的队伍进了京城,他在玄心正宗门前的茶楼里点了月余的茶水,空耗时间并非痛苦的事情,他已经历数百年等待,但无法看到自己的半身这种痛苦是难以忍受的。这个全新的痛苦似乎顺着他命定之缘刺进他胸前这一剑洞穿了他的心脏,他的思念也随着魔力流失一般悄然溜走。

终于等着宗主也是当今的国师乘着马车出了宗门,四将各骑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护在左右,后面跟着几十个玄心正宗弟子,诸葛流云突兀地跟在马车旁边,似是被玄心正宗排挤出去但又不得不容纳的一部分。

他来到城墙处,纵身一跃,守卫士兵却恍若不觉,徐徐风来,带起他白色衣袍的边角,他闭眼,放开神识,魔气流动如同细密的线呈现在他面前,本该属于他的魔力寄居在金光宗主的右腕,此时却不是取回的最好时机,更远处他捕捉到了忘情森林里如同旋涡状的魔气流动。

而金光也请来了圣旨,疏散忘情森林附近的民众,阴世幽泉不久后便将爆发,幽泉爆发魔气足以毁掉周围所有城镇。

他们目标一致,都在赶向忘情森林,与玄心正宗不同,魔龙在赶赴忘情森林前,先去了一趟宁家。

 

 

他是个好人这样的话不足以搪塞小雪,她用呵痒来威胁小倩认真回答她的问题,为什么会爱上宁采臣。

小倩的头发在嬉笑间散乱了不少,脸颊微红,明亮的眼眸里氤氲着湿气,两个女孩额头相抵,小倩声音压低了不少,只是就算如此化名为聂七夜的客居在宁家的魔龙也听的清清楚楚。

“其实,仔细想想他也没什么地方是特别的,”小倩眼眸灼亮,拨弄着衣服上的珠链,“只不过是个弱小的书生罢了,却什么地方都敢闯一闯。”

“只是这样?”小倩拨开小雪在她眼前乱晃扰了她回忆的双手。

“不管什么情况他总会护着我,”她不由微笑,眉梢眼角都婉转出甜蜜的气息,“魅魔面前是这样,在忘情森林中也是,他一直这么牵着我,护我离开险境。”她握起小雪的手,掌中一片光滑细腻不似宁采臣干燥宽大,却让她羞红了脸。

“你总打趣我,老实交代聂大哥又是怎么一回事儿?”经历了混战的一晚,宁倩两人结伴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小雪,是以二人以姐妹相称,三人便一道回了宁家,小雪前日与“聂大哥”相遇,便将他也带到宁家,谎称聂七夜是聂小倩的哥哥,明日一道为小倩送婚。

“你别开我玩笑,聂大哥他有自己的半身的。”小雪看向自己的左手腕,精灵由物件修炼出灵体,却难修缘分,因此精灵身上是没有结缘的,小倩也知道这一点,她伸手摩挲着小雪的左手腕。

“半身如何,因缘际会又如何,我只晓得,我与采臣虽并无半身之缘,但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心意相通,便要时时刻刻厮守在一起。”

小倩一句话,如一声雷,引出小雪一段绮念,又引着七夜行差踏错。

 

小雪心中惴惴,看着小倩熟睡后,便出了门,而七夜不出她所料等在门口,他向她辞行,明日见证婚礼后七夜便会离开。

“你不欠我什么了,”七夜未自称本尊,书生装扮更显得他可亲,“多谢你指引我来到人间。”

 

问道,人比妖容易,飞禽走兽灵智难开,大多被求生所束缚。而修道,妖却比人要容易的多,人难舍尘缘,自然不易一心问道,但修道者,无论妖还是人,都要比精灵强多上许多。精灵原身多为年代久远的物件,日夜经由天地灵气浸染才生出灵体,才算是得到了修炼契机。

小雪原身是一捧雪,在精灵中更是难得,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带给她生命的人。

雪飘然落在那人的衣袍上,他肩膀上因此挤压了一层薄雪,他倚墙坐着脸色苍白逐渐成为病态的黑灰色,那捧在他怀中的雪借着从他身上溢散的法力化成一个小小的不成形状的半透明灵体,灵体挣扎着向上飘动,直至触及他的额头,那灵体本能地流进他的身体窃取更多的法力,却差点被汹涌而来的悲怆搅碎。

那双手是温暖的,却没带着能融化它的力量,他仅是护着它将它所需的道法源源不断地送进它的体内。

谢谢,灵体发出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却让那人蹙着眉头笑了起来。

他与她做了一个交易,精灵助他寻找能迸发出绝望感情的人,诱那人唱出龙之歌,他的力量足以教人魔通道毁灭,是以他必须找人带着绝望的情感唱响龙之歌,指引着自己找到来人间的道路。

 

交易达成,互不相欠,第二天观礼完成后,七夜以哥哥的名义给小雪小倩留足了金银器物,更叫小雪享受人生,便匆匆赶赴忘情森林。

他直言去逐他命定的人,便已经给了小雪一颗晦涩的果。

 

 

他是多余的那个。

诸葛流云似是又被丢回流浪的日子,村里人都骂他是魔头,拳脚上从他这里讨不了好,便用石子烂菜叶子攻击他,他还记得寻找到他的燕赤霞脸上带着的欣慰的笑,他被赶了几天路身上满是尘土味道的燕赤霞放在马背上,燕赤霞告诉他他是他师弟诸葛青天的孩子,有青天才会有流云,他的父亲真的十分爱他。

他拿着半袋酥糖,挣扎半晌才又在嘴里放了一块,甜丝丝的,这个人说带他回家以后会照顾他,他不明白他什么都没做却得承受他们隐忍的苛责,而他从燕赤霞这里也未曾得到答案。

 

他总是多余的那个。

他在玄心正宗呆了下来,他没被容纳但也没被排斥,他住的地方离玄心大殿不够近,让他无法知道宗门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离门人修炼的地方倒是不远,这里他能看到门人修炼,门人遇到的各样解决基础的修炼难题点拨了他修炼误区。

三界圣女占算出阴世幽泉就在忘情森林且幽泉即将爆发拯救了他。策马去往忘情森林的路上,他多少松了口气。但不久他就为他些许庆幸感到愧疚,他们来的有些迟,魔气已经影响了周围的城镇,他们不得不暂且安营扎寨,派门人先去打探。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金光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修炼也好还是处理宗门事物也好,丝毫不避讳他,金光刻板教条,与他所向往的几乎背道而驰。

他终于爆发了,在金光击毙了那个打探情况时的门人,但同在一个营帐的四将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时候。

“你不能就这样剥夺他的生命。”

“魔力侵蚀魔化不过须臾,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数年,前方危机重重本座赌不起。”

“但只要压制得当不意味一定会魔化,或许对你们这样的修炼狂魔来说,不能修炼比死了痛苦,但别人不是,他还有他的家人朋友,何况你自己不更是......”

金光出手封了他的口。

“你们先下去,传令命门人提高警惕,随身携带辟魔丹,谨防魔气入体。”四将退出帐篷。

“果然如本座猜想的一致,你不惧怕魔气是半魔之体的缘故。”金光握上他的手腕。磅礴道法向流云经脉涌来,他遍体生寒想要挣脱,但游走的道法钻进他身体里牢牢钉住他似是要被撕裂了。

“流云,你知道你的父亲怎么死的吗,”他看着金光冰冷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撕碎,“他是本座逼死的,但本座可以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

 

诸葛流云掀开帐篷的一角,庞杂的信息快要将他逼疯,他只能逃离帐篷。

远处玄心正宗门人正在加固阵法,被阵法隔出天空似是墨染的黑,而阵法外则一片皎洁。

阴世幽泉中逸散出来的魔气越发可怖,魔龙离开魔界,整个魔界动荡,越来越多的魔从通道出走出,是以魔气越发浓厚,没有道法护身的人不过一须臾便会化为劫灰,而玄心正宗不但要加固阵法,还要诛杀魔物,一时难以逼近幽泉将其封印。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想要从金光手中逃离,但他无法眼见灾难发生,只能机械性地完成命令。

 

魔气翻涌的夜突然安静下来,一着立领白袍以银丝绣龙纹的青年突然现身于帐篷数十米远,甫一现身,流云便察觉出这魔气是那日魔龙的气息。

他比任何人出手都要快,魔龙似是不擅长用人类的身体战斗,几十招比拼下来,流云隐隐占据上风,而玄心门人也未给他魔化的机会,两人一组配合无间落阵旗输道法,阵法落成,便压制住魔龙龙化。

而龙似也无意挣扎,他只盯着从大帐中出来的金光,他们都知道此刻屠龙是不明智的选择,龙是破众魔动乱局面最好的选择。

“本尊可助你压制众魔。”七夜眼中落拓进篝火,似是能燃尽一切。

原来这便是命定之缘的吸引,七夜直觉百年等待都被熨烫妥帖,金光却咬紧牙关咽下一口淤血。

 

众人重整一番,次日清晨便启程封印幽泉。

 


魔龙的威压,让众人轻易便踏进忘情森林,靠近了阴世幽泉,只是临近洞口,护体的符纸便再也承受不住魔气侵蚀,逐个燃烧。

七夜仅将金光周身魔气驱散,而其他人只能暂避十几米,用备用符纸避开魔气。

不知那魔龙究竟是何打算,门人自是不能叫一门宗主与魔龙一道进入洞口,众人一番口舌之争,不待金光出面,流云插话道:“我和他们一起去,”众人眼光皆汇聚与他身上时,他不自然躲闪一瞬,但随后神色坚定盯着金光道:“我是半魔之体,魔气并不会伤害我。”

一片哗然,金光初时惊诧,但随即便向流云投去赞许的目光,为救世不惧流言坦白自身身世,心思豁达倒是他着相了,这一刻,他不再仅仅将流云试做战时拉拢的队友。

众人还要继续劝阻,只听金光道:“不必再阻,我与他们二人一道进去,论封印之法道力之深,本座皆是不二之选,你们在此结阵护法,谨防魔物暴乱。”

“流云,本座的后背就交给你了。”流云金光皆知二人对话深意,不只要防备魔龙突然发难,也是防止金光突然堕魔,若他堕魔,流云便不得不杀了他。

金光左手捏法决,斜睨七夜,却见他不置可否甚至面带微笑,施施然跟在他们身后。

 刚进洞口,金光甫要施展道法,却被七夜捉住右手,恰落在手腕黑色的绳结上,喜悦顺着接触的肌肤燃烧,似是要将两颗心焚净。这便是宿命,便是以命相搏为开端,横亘着种族立场的鸿沟,分别时的想念,接触时的欣喜,半分不由人。

七夜的冷静自持散了个干净,不敢去看金光瞥过来眼尾泛红的眼睛,勉力压住乱跳的心脏说道:“你如此空耗道法无法封闭阴世幽泉,幽泉通道是由魔界至宝一夕剑打开,一夕剑由天魔妖矿所铸,人间凡力无法与之抗衡,魔界第一代魔尊更以此剑镇此通道,唯有取出此剑才能封印通道。”

“能承受魔气取出一夕剑的唯有龙族血脉。”七夜明晃晃地将意图抛出,金光纵有万般不愿,但也只能无奈妥协,他垂下手到底受了因缘牵引叫他硬不下心肠直接将七夜甩开,只微微施力未能挣脱,遂开口道:“魔君还不去取剑么?”

 

两人眉眼官司只是刹那,心中思绪万般的流云未曾察觉,七夜松了手走至幽泉旁。

七夜指尖逼出三滴血,便听地神兵嗡鸣似桀骜难驯不肯听从召唤,随着更多的血液流出,七夜将更多魔力用以驯服一夕剑,金光无所察觉,但林中众人皆感觉原本安静的魔气再度翻涌。

七夜此时腹背受敌,一夕欲碎了他的魔魂,魔气欲撕咬他的血肉,他半点不敢松懈,七夜心思一分为三,一面压制魔气不叫它们此时生乱,一面驯化一夕,一面护金光周全。

七夜自接掌魔界来,虽限于通道无法承担他魔力踏足人间,但分魔力作传讯鸟,通过幽泉监视着人间动向,而聪慧果敢的金光便是他时刻紧盯动向的一人,却没曾想他认可的敌人成了他的命定之缘。

他怕金光察觉出他勉力施为,只得加快速度,直逼得自己面若金纸,一夕才化作一道流光飞进他手里。

他未转身,暗叹现下不是发作时机,他本打算取一夕剑擒金光夺回魔力,没想到被诸葛流云破局。咽下淤血缓和体内躁动魔力,又借着一夕剑的威压震慑翻涌作乱的魔气,演出几分志得意满方才转身,笑道:“现在可以封印幽泉了。”

 

之后的封印便顺利无比,切断了幽泉通道后,七夜与一夕再无法镇压汹涌魔气,盘踞于此的魔物知道无论是这群臭道士还是魔界之主,下一步便是清算他们,他们有的疯狂反扑有的尽力逃窜。

洞外众人按照昨夜安排以烟火为信,通知在外围驻扎的玄心门人开启净化阵,随即两两一组护着彼此后背,与攻击来的的魔物战作一团。

待三人从洞口出来时,魔物已被消灭无几,幽泉难封魔气顺着人魔两届通道源源不断,莫说普通人,即使修道者也无法在此久留,只能放任魔物盘踞于此,解决了幽泉难题,净化了抹去,低等魔物自然也不成问题。

金光看了一眼七夜手中的一夕剑,魔龙得此神兵更难对付,他摩挲一下自己的右腕,暗自想道,一只无法再使剑招的手换来魔龙的命定之缘,上天到底给他留了一项底牌,他不用来给魔龙锁上镣铐,倒是对不起上天赠他的机缘了。

“七夜,”金光转变了称呼,不再以魔称呼他,幽泉前七夜的动作他还没琢磨明白自己心思,却叫金光探查清楚,因此金光开口邀约道:“不知是否可邀你去玄心正宗小住。”

 

 

幽泉得以封印,魔龙成了玄心正宗座上宾,金光一纸密信送进君王案,流水的赏赐送进宗门,甚至还有君王赐予魔龙襄助封印的物件。

晚间七夜取了以香案供奉的圣旨,摸进了金光卧房,他们还未将两人互为命定之缘告诉他人,人类对魔物怨恨非常,他们需得化解怨恨才能光明正大携手并肩,金光如是解释。

金光未眠,已习惯了七夜夜晚溜过来,他坐在桌前摆了茶水。

没人敢拘着魔龙,七夜白天便在城中闲逛,甚至愿意让称作引路实则监视的人跟着,晚间便将淘来的物件吃食一股脑地送给他。

金光摩挲着自己的手腕,真是奇妙,他这么想着,竟然魔也会被半身影响,那般凶恶的怪兽因着一道小小绳结,变成一只讨喜的幼犬,正走神冷不防正对上七夜贴进他面庞亮晶晶的眼睛。

七夜今天没去闲逛,这道人间皇帝的旨意搞得的头脑发昏,一时之间也顾不得小小人间之主竟敢“赏赐”他那些金银。

“这上面说的‘人魔和平’可是真的?”七夜打开圣旨,那道旨意嘉奖之意是小,更重要的是竟愿意缔结人魔和平的桥梁。

“那是自然,你不是同我说穿过幽泉而来的皆是罔顾你命令的叛逃魔族,你愿助我击杀他们,怎么你后悔了?”

“不是,只是我没想到你竟自愿与魔合作。”七夜急切辩解道,他深知金光有多么恨魔,自己又伤了他的手,幽泉联手带他会宗门都是情势所迫。

“我总不能叫你一人努力。”

再没有命定之缘愿与自己一道努力更美好的事了,七夜站起身急切地站起身,伸手欲揽住金光,平日他总是躲开,此刻他却站起身,伸手回抱上七夜的背,一时之间两人心跳如擂鼓般,分不清究竟谁的心跳更快些。

他们秉烛夜谈,从如何抓捕叛逃的魔,为魔立下规矩,不再欺辱人类,到规划出一片土地,请人间的君王下旨为魔构建立身之地,迎来真正的人魔共存。

 

只是其中真情多少,假意多少只有他们自己知晓,只是他们话语中的真假很快便逐一摊开。


 

第三章  古城重现,因缘自此灭

 

玄心正宗事物庞杂,自回到玄心正宗后,诸葛流云便跟在金光身后,人人都知道金光宗主在培养他做继承人,他与魔龙对阵不输好手,虽年纪尚幼但毕竟还是前宗主燕赤霞的徒弟倒也没多少人不服。毕竟更多人更在乎魔龙住在玄心正宗,除去七金二人,便只有诸葛流云一人知晓他们互为命定之缘,金光以便于掌控魔龙的名义搪塞了玄心门人。

诸葛流云白天跟着议事,晚上学习道法,自那日救助金光性命时成功催动紫符后,他催动符箓从十试十不成,到十次可成功过半,似是他是半魔之体,催动符箓的方式与其他人不同。

只是书中信息庞杂,与燕赤霞所教于他的并不十分相同。玄心正宗毕竟有数百年底蕴,各类修行者何止万千,书库中的信息燕赤霞自然无法完全记忆,且燕赤霞天生道体,他所掌握的修行之法确实不适合诸葛流云。

流云晚上心中苦恼究竟何种方法才是正确的,漫步莲池时,遇上了正以左手执剑的金光。

金光不是他可依赖的长辈,甚至是逼死他父亲的元凶,他本欲转身离开,可是左手执剑的金光过于笨拙,倒教无法流畅使用符箓的自己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味道。

自从忘情森林回来后事务积压,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此时万籁俱寂,金光那晚的声音便再也压制不住牢牢占据了他的心神。

 

忘情森林那日,金光告诉了他从师傅那里未曾得知的往日旧事。

“看来燕赤霞并未告诉你,你的父亲是我逼死的。”

“你这小人,”流云再愤怒也是干净纯粹的少年,脑海里也只能凑出这点骂人的句子来,“你为了权势,不只夺了我师傅宗主的位置,还害死了我父亲。”

“你可知魔是什么,”这点话语伤不了金光半分,待流云语毕,他甚至不忘观察流云反应,确定他随着自己的话思考后,才缓缓讲述:“近些日子你斩杀了不少忘情森林里盘踞的魔,你应当知晓他们从魔界来到人间只为杀戮人类提升魔力,他们是天生坏种,而你的母亲便是一只魔。”

“你胡说,我的母亲才不是魔。”流云开口反驳,但是心里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话,他的身体便是最直接的答案,百般修行法术也难以催动高阶紫符,对金光输入他身体的道法抗拒,众人苦苦对抗的忘情森林里的魔气却对他无甚影响。

金光看出了他的色厉内荏,为他对这条信息的抗拒留足了时间,直到流云平静下来,复又开口:“魔龙临世,幽泉爆发,古城重现,魔军入侵,人间覆灭,这是玄心正宗开山立派的祖师爷演算的预言,这预言玄心正宗宗主代代相传,人与魔从最初便是你死我活的结局,玄心一门的宿命便是除魔卫道。”

“我的家族自玄心正宗成立时,便承担着玄门监察密使一职,我的家族同样知晓预言,背负拨乱反正的职责。诸葛青天与魔相恋天地不容,他不愿意交出那魔物更隐瞒了你的存在,燕赤霞一心护着他的好师弟诸葛青天,我才褫夺了燕赤霞的宗主之位,本座带人去找他询问魔物藏身之处时,诸葛青天为了保下你们母子才跳崖自尽,却不想那魔也随他自尽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流云排斥着金光告诉他的消息,他无法接受师傅为他们一家失去宗主位置,更无法接受自己父亲因自己而死。

“我曾探过你幼时的脉搏,虽体质与寻常人稍有不同但并无魔气流转,所以默许燕赤霞带走你,”金光走近流云,手指抓紧流云的肩膀,将他从愧疚中拉回来,“你体质特殊,不受魔气干扰,不惧魔龙威压,如今本座要你看管本座,若本座堕魔便杀了本座,并阻止灭世预言发生,若有幸我能除尽魔物,预言危机解除,本座将命给你,给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你在此处干什么?”打断流云思绪的是金光的问话,他已练完剑法,额间略带薄汗,丝毫看不出日日夜夜他体内魔力与道法正在搏杀。

“我不知道我现在练习的功法有没有问题。”金光不是他可依赖的长辈,可他确实相信着金光。

“你身体构造与常人不同,寻常修炼方法大打折扣,进行调整并无不可,”金光含笑看着流云,道:“如我右手无法再练习剑法,则换做左手,只是很多招式都需进行调整。”

金光搭上流云脉搏,吩咐道:“你按照自己所思运转道法,我探查你经脉道法流转情况,我们一道实验何种方法于你是最优的修炼之法。”

金光如此说,流云便也听从,只是他无甚修炼经验常识,不明白这般探查其实是将命门抵给了金光,也不知若他行差踏错金光也有反噬之危。

“天色不早了,今日便到这里吧”,两人实验一番调整了不少,剩下的也急躁不得,金光叫停道:“你若有什么不懂的,便来找本座,术法修行一招行错十分危险。”

这般亲密无间,落进了七夜眼中,轻易便激怒了他,一夕随他心绪,嗡鸣不止欲将眼前碍眼的一幕斩杀,但他终是压住暴怒的剑。


但今夜注定是个多事的夜晚,有一魔在流云走后由白虎押解带进了金光房间。


“魔龙所图的一直是统治人间。”

那魔名唤月魔,由七夜与玄心正宗门人合作抓获,他只肯告诉玄心正宗的门人这条消息,但剩下的却要与金光面谈。

“你说的可有凭证。”金光未曾直接相信月魔,他无意识摸上勒在他右手腕上的黑色绳结,心脏骤然紧绷,脑中无端闪过那双与他畅想未来的亮晶晶的眼睛。

“金光宗主何须自欺欺人呢,屡禁不止的龙之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魔龙已谋求降临人间数百年了。”

月魔口上说着这些,同时施法在桌上留了一行字:隔墙有耳,魔君自魔界出发时已安排五千魔军侯于真正的人魔两界通道入口处,只等他用一夕剑打开通道,五千魔军作为前锋助他占领人间。

金光盯着那行字,脑中空白呼吸一滞,指尖一片冰凉,刹那被欺骗的痛苦被担忧人间灾祸压下,魔龙.......本该如此的,魔龙就是这般天性邪恶暴戾狡诈的生物,他没有时间悲伤,只好骗自己命定之缘对他影响颇深,也不愿承认已被那双表演深情的双眸打动。

月魔自然无法猜到他们二人互为半身,只觉得七夜哄骗了金光达成合作,目的是为了铲除叛逃的魔物,他此时被擒,只有破坏人魔之间的合作,引发动乱才能借机逃窜。

“魔宫终日不见阳光,也不见人类这般脆弱又上好的俢魔材料,”他见金光面色凝重看,已然是相信了自己,又为自己的话加上了砝码,“七夜登上魔界尊主的位置,许诺的一件事便是占领人间。”

“你要什么?”

“我与魔龙有旧仇,我要他的命......”月魔说完将一纸杀阵递给金光。

金光接过,心中思绪万千此刻全部归于空洞,但他得到了一直在等待的破局关键。



翌日,正逢七夕。

 

人魔两界通道被封印已有月余,玄心正宗门人奔赴各地除魔,终是初见成效,各地魔物作乱的消息锐减,是以,留足守卫门人后,金光终是挨不住七夜磨求,换了便装与七夜出了门。

七夜流连于街上各式花样的铺子,说是魔界至尊倒不如说是稚子孩童,成衣店要试,首饰摊要逛,吃食要吃,零嘴要买。

便是金光不重口腹之欲,也陪着他吃了不下十几种食物,只是凡人之躯到底比不上魔龙,吃食他只沾过几口,剩下的都进了七夜的肚子,不然他便成了第一个被撑死的修道者了。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随着人流到了月老庙,七夜大步跨上台阶,却见金光原地踟蹰,便向他伸出了手,道:“别怕,此处无人认识我们,我们今日做一对普通有情人。”

有情人一个词,叫金光自觉面上带笑,将手递给七夜,由着他的力道踏上月老庙的台阶。

金光如此乖觉,换了他看上的衣服,簪了他买的玉簪,递给他的右手,黑色的绳结是他们互为半身的证明,一切都让七夜满足,数百年的孤寂旅人终是掌控了他的月亮,叫人忍不住将月亮揉进怀中,再也逃脱不开,只是他还不能这么做,他的计划将近成功,他不能让月亮提前逃走。

他们交握的双手变作十指紧扣,汇入求签的有情人中,他们跟着人群进入大殿,稍待一会儿,便学着之前的香客跪拜于蒲团之上。

香烛缭绕,低着头的二人似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只是二人心中各有盘算,无人求月老缔结良缘。

跪拜结束,七夜求了红色缎带,写了二人名字挂于姻缘树上,却立在原地不再受金光邀约一道去求签。

香客不知何时散了个干净,月老庙或者准确说是人声鼎沸的街道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幻阵。

“无论抽签结果为何,”七夜伸手摘下落于金光发间落叶,执握的手登时发难,魔气从金光右手入侵游走遍他全身,“我都会将他化作上上签。”

痛,金光低啜,莫说捏法决,他早已浑身力气尽失,只能软软贴在七夜身上。七夜无需法决,无需阵法,只需引着留在金光体内的魔力转上一圈,他便是这般只能由他施为。

魔龙早在一开始就掌控了金光命脉,自那时起,他便再也没将金光视作威胁。

“你同月魔交易的猎魔阵莫说本尊便是上古魔物也不在话下,月魔寻你的当天本尊便已知晓,应当说你的一举一动本尊都知晓,见过这个么,”他爱怜地将金光额头汗水抹去,打了一个响指,一只不起眼的鸟儿凭空出现,“这是传讯鸟,你们商议时本尊的传讯鸟早已将你们的对话传进本尊耳朵。”

“你杀了我吧。”金光心存死志,面上一片灰白。

“本尊可舍不得,”七夜额头贴上金光,故作狎昵,却操控着魔气一点点吞噬金光体内道法,“乖一些,随我入魔。”

七夜打定主意要给金光教训,大片大片的血污从金光口中吐出,他目不清明,口不能言,却不肯退缩,运转道法与魔力对抗,真是一把硬骨头,感动不了,驯服不了,那便打断磨烂毁掉他的一切,留一具躯壳慢慢调教。

七夜知晓金光极重颜面,真正的杀阵针眼应该只有金光一任只身犯险,他本有十成把握驯服金光,却不防他竟然带上了诸葛流云。

他教养了一个月的狼崽子也是一把硬骨头,此刻全力攻击,那一双枪不知是何种材质,七夜以意念操控一夕剑,与他拼杀也无可奈何,他揽着金光到底不能全身心迎战,只得且战且退。

 

不曾想幻阵散去街边尽是玄心正宗埋伏,七夜本以为金光如此骄傲之人一定会牢牢隐藏与魔成为命定之缘,没成想金光竟然放弃隐藏,将全部尊严放下,不止暴露给流云,甚至在玄心正宗众人眼中演一出以身侍奉魔的戏。

七夜确实了解金光,他筹谋人间百年,分散魔力幻化做无数传讯鸟,借幽泉通道来到人间,他知世间事,视玄心正宗为敌手,时时刻刻紧盯起宗主。金光在他眼中宛若透明,初时他视金光为他征服人间最好的观众,现在他视金光为他王座上的装饰。

命定之缘何其神奇,早在一人一魔尚未真正见面时便已埋下伏笔,而他筹谋百年,唯有一个金光是他计划里的不可或缺。

只是不防出现了一个诸葛流云,一个敢将半魔身世坦然告诉众人的诸葛流云,金光此番坦诚是诸葛流云带给他的触动。

七夜一时托大只能被逼着向城外逃窜,他背上生出黑甲两翼,一瞬甩开了包围圈,不得不落于一处看似早已为他安排妥当的空地之上。

“好,本尊便顺了你的意,对于命定之缘,本尊总是能腾出几分耐心,”他贴近金光,悄声耳语:“魔力不同,决定了一个魔的能力甚至寿命,因此魔与半身缔结缘分时,会共享魔力寿命相守岁岁年年。”

七夜握着金光的右手,牵引着他们体内共同的魔力,发挥了属于魔龙的全部能力,一夕剑落再无人能阻它,时空被划裂,一座城凭空出现。浓郁的魔气包裹的整座城池,时刻准备侵染人间,城门打开,四魔将在前,其后是数不清的魔军。

“恭迎圣君。”呼声震天。

“金光,本尊的魔力早被你分走一般,”七夜揽着勉力压下魔力在体内作乱的金光,说道:“若不是你自作聪明送上门来,本座还无法发挥所部魔力,打开这真正的人间与魔界的通道。”

 

众人逐渐追了过来,也是此刻,玄心正宗众人此刻才明白真正的人间与魔界的通道是何种样子,也明白仅凭一门之力根本无力除去魔族。

但流云不肯放弃,在众人站定之后,他义无反顾向前冲,却没料到七夜竟然将金光丢还给他。

“十日后,”魔龙不曾开口,但无论玄心门人还是魔军都清晰的听到他的话,“魔界将踏平人间,本尊也不希望造成更多的人员伤亡,希望到时候人间的皇帝自动献上降书,哦,对了本尊还要带走本尊的命定之缘,本尊未能迎娶本尊的半身的话,就......拿这座城祭刀吧。”

七夜指向远处的京城,他在逼金光堕魔,他不惧死亡,却不甘受辱,但魔龙偏偏又用苍生吊着他的性命。

七夜踏进城门,消失在城中,而魔军并未消失,只待一声令下即可进入人间。

 

玄心众人一时无措,诸葛流云衣袖被攥紧,金光气血翻涌无力主持大局,他看着金光哀求的眼神道:“魔龙狡诈,不可相信,将消息封锁不许传播,青龙一支此刻布驱魔阵,防止魔气外泄,玄武一支探查作战中损毁物件,助各家修缮损毁,向各户发放避魔符,朱雀白龙一支各出两人四人一组,三组驻扎此处,其余各组间隔十丈,时刻观察城中动向,如有异动以烟火示警,尽全力阻拦魔物。”

此般命令,倒是已见金光风范,四将率先回应,众人无异议,迅速开展活动。

只是各处损毁登记为册时,没人注意到,原本绑在姻缘树的属于七夜金光的红色缎带被剑气所伤断为两截。

 

 

 

第四章  魔军入侵,冤仇自此灭

 

七夜甫一回到魔宫,便及时肃清了反叛者。

魔界以强者为尊,魔龙天生实力强悍,生而为王,只是魔龙治理下也有不少不肯服从的魔,借幽泉通道逃出靠捕猎人类为食的,躲在暗处想要谋权的不在少数。他离魔宫月余,反叛者初始只敢做些小动作,幽泉通道封闭后,行事越发张狂,没想到七夜竟真找到了千年前的人魔通道,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不出五天便一一被抹杀。

轮到最后,七夜才吩咐魔将带上他从人间抓获的一魔,不是那日同金光交易的魔又是谁。

“月魔,你可知罪。”月魔在他尚未离开魔宫时,便搅弄了不少风雨,只是善于逃藏,此番借用人魔冲突逃出监禁,没想到又被七夜抓到。

“我助圣君勘破那道士的布局,何罪之有?”

 

七夜图求人间已久,但金光亦是他想要的,他本想徐徐图之,却不防被月魔打乱了计划。

那时七夜助玄心门人擒住了月魔,他本已相信了金光要以魔物在人间所犯事情大小,判定其所受惩罚,这也是金光拿出的人魔共存的方式之一。他本是满心欢喜的,只觉得猎物钻进了笼子,没想到金光却想要了他的命。

他等待百年的填满他心脏的人类想要了他的命,被命定之缘背叛的痛,让他心如刀割,他诓骗不来的便夺过来吧,像他生来刻进魔物骨血里的生存方式一样,屠尽拦路石便是王,失败者只配被上位者支配。

月魔猜的没错,他之所以帮助金光追杀叛逃的魔,确实是为了借玄心正宗的手压制叛逃魔族。但也有他骨子里对命本不甚在意的原因,无论是人是魔,是他人还是自己,只是有了命定之缘,有了牵引才惊觉生命竟是这般美好,而他的命定之缘还愿意给他,给魔物缔造一个和平的世界,多美的谎言啊。正是太过美好破碎时就越让人愤恨,更叫人想要强行将这场梦拼凑回去。

 

“圣君,我只是不想您被欺瞒,”月魔极擅长搅乱心神,或者说他以抓住心里的阴暗面为乐,不论是人是魔,与金光做交易时便是抓住他绝不允许毁灭性的力量威胁人间,与七夜交谈时抓住了他心里的不甘,“魅魔死了,金光杀了她。”


七夜心神一震,他记得他们互通心意之后几日,金光带着他参加了魅魔与上官远凡的婚礼。

上官远凡是护国将军,也是金光的至交好友,他们不止志趣相投,还有两人皆无半身指引的红痕这一共同点,只是没想到上官远凡与金光一样的命定之缘是魔,那魔便是魅魔。

人魔互为命定之缘,这事情怕是会引发舆论,人间饱受魔物摧残,经不起这般爆炸消息,需徐徐图之,金光便是用这个理由拦下七夜想要将二人关系公之于众的念头。

魅魔与上官远凡的婚礼只邀请了几位至交好友,金光当时还说这对新人便是他们的将来,待时机合适,他们二人的婚礼将是人魔和平最好的基石。

那时七夜怎么想的呢,他想的是,他们的婚礼确实要做基石,只不过是魔族征服人间的基石,原本他是要叫玄心正宗的宗主做这场大戏的见证者,但让金光宗主做自己的魔后看着魔征服人间不是更有趣吗。

一个深陷爱情的,被命定之缘操控的,侍奉魔龙的玄心正宗宗主,将是他得到人间最完美的礼物。

但那是有多志得意满,现下便越发愤怒,一个小小的人类竟将他完全玩弄于股掌之中,为了一句欺骗的话他竟然如同驯服的恶犬,卖力地将叛逃的魔族尽数抓来献给金光。

他能做玩弄人心的下棋人,却决不允许有人玩弄自己。

“好,好得很,”七夜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一剑将月魔捅了个对穿,“你辱我至此,我该怎么回报你呢,把你的心剜出来好不好,总不能只有本尊心痛。”

 


在约定的第九日,玄心门人多方防备,却没想到魔物高声唱念聘礼单,闹出了一场魔君求娶的事。

送礼的魔军由七夜麾下四魔将带领,一担担聘礼,由黑布遮盖,堂而皇之抬到了玄心正宗门前,抬聘礼的魔军一个胜一个长相怪异,恨不得将魔的身份贴在脸上。

玄心正宗门人不敢拦截,普通人不敢跑到街上看热闹,只躲在窗户后看着。

留言不足一炷香便传遍了整座京城,更惊动了人间的皇帝。

人间的皇帝走到帝位也经过拼杀,也曾下令抵御外敌,可是从未有过这般明晃晃的军队直接空降于京城门口,还是这么多的,远超与常人武力的魔物。

长长的聘礼队伍还没全部在玄心正宗门口落定,赐婚的圣旨便一道降下。拦着魔物不让动作的门人没了主意,只能任由魔将带着队伍,和圣旨一并迎进门。

 

而金光此刻面上一片灰败,也不知是怎样接过圣旨,更不知是怎样接过聘礼单。

人间的帝王将本朝国师,玄心正宗的宗主,赐给了一只魔龙,然金光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金光唤来四将,又叫上叫流云去内室。

金光跪在蒲团之上,案几上供奉着历代宗主的排位,还有除魔而死的英雄名册,他闭眼跪拜,一行清泪滚落。

“金光自知以身侍魔,罪不容诛,今日自甘堕落堕入魔道,不容于玄心正宗,更不堪为玄心正宗宗主,自请废除宗主之位,剔除玄心正宗门下。”

他起身,自愿散尽道法,任由七夜魔力侵蚀己身,乌发化为朱红,额间生出火焰红文,堕落成他厌恶了一生的魔。

金光让四将退下,叫四将之一的青龙向宫中传递宗门将要立诸葛流云为宗主的消息。


玄心正宗此刻严防死守,莫说飞鸟,便是虫蚁都不见一只,断绝了七夜探听的耳目,金光此刻才敢和流云交心。

“流云,”金光面上不辨喜怒,“我的命暂时没法给你,便将宗主之位,国师之位先充作利息给你吧。”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了魅魔,魅魔对上官远凡一片真心,为何你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

“上官远帆年少成名,军功是一分分挣的,护大唐边境数十载,但甫一与魅魔结缘,身体便被魔气侵蚀,他无修行道法的能力,我虽然给了他药丸,但只能阻止他堕魔一个月,”金光一生与魔作战,经营玄心正宗,无甚闲暇时间,唯一交好的朋友只有上官远帆一人,此时回忆起他心中悲切,但不得不将一切剖析给他认定的继承人,他只用须臾便整理好了情绪,继续说道:“上官远帆不愿堕魔,护国将军不可堕魔。”

魔一族天生具备魔力,魔力高低决定了他们的话语权,低等级的魔甚至无法直视高等级的魔,低等级的魔通过幽泉通道来到人间,一方面是不可逾越的差距让他们只能作为高等级魔物的提线傀儡备受压迫,另一方面是人类精气能让快速提升魔力。

成为魔物,上官远帆被魔物操纵是必然下场,如果是普通人,避开魔族生活便是了,但他的骄傲他的职责不允许他这样做,因此那婚礼其实是上官远凡和金光一道为七夜布下的局,魅魔因为爱上了上官情愿做棋局上的棋子。

“你可知为何人愿意遵守律法?”时间还是太短了,金光想着,还没教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他急切的要将所有的都一股脑灌给流云:“不是因为人生而良善,而是触犯律法自有执行人叫他们伏法,罪犯伏诛,敬畏律法服从律法的人才越多。”

“那我们不更该做规则的维护者吗,我们修行道法若不辨善恶屠杀一族,和那魔龙有什么区别。”年轻人总有年轻人的执拗坚守,这是很好的理想,也是金光希望诸葛流云保留的。

“魔受强者摆布,而最强的便是那魔龙,单打独斗这天下没一个人是魔龙对手,即便七夜未曾骗我愿意遵守规则,但魔可活千年万年,我只有几日命数,凭所谓的命运他又甘愿维护我们的约定到几时,我赌不起,人间赌不起。”

是的,金光只能再活几天,他们皆知,所谓堕魔只是一场谎言,而没有枷锁的魔龙究竟会做出什么谁都不能保证。

“魅魔连杀十九人提升魔功,被她胁迫的妖怪亦有不少,被胁迫的妖怪逃窜之后不再作恶,玄心正宗可以将他们登记在案监视,要求他们行善事补偿恶性,魅魔主观作恶,世间又有几人能让她伏诛,因一个爱字幡然醒悟便可不受处罚,何以维护律法,不平等的律法又何以维护和平。”

也是这番话,让魅魔甘愿赴死,但更多的原因是上官远帆因她的缘故没有几日命数了,金光给与他们一月时间相守,却不能放过犯下杀人罪孽的魅魔。

“人魔和平或许可实现,但绝不是此刻人魔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能实现的,和平不是求来的,只有守护的力量强大远远超过不安因素时,才是建立和平的沃土,” 流云太过年轻,准确的说是天真,这份天真于现在不是好事,但谋算可成,这份纯粹的天真却比一身杀戮的他更能保证天下太平。

“魔的确也分善恶,你的母亲便从未行过恶。”

“那你为何要逼死我父母!”流云失控,紧紧攥着金光胳膊。

“我第一次知道人和魔可结缘便是从你的父亲那里知道的。”

知道人与魔结缘会分走魔的魔力,知道魔力会侵蚀会一点一点吞噬所有的道法,直至人类被改造成一只彻头彻尾的魔,燕赤霞不忍杀死的不只是流云的生母,更无法杀死已经堕魔的师弟。而那时不只玄心正宗在找他们一家,更有魔物在试图利用魔力压制掌控诸葛青天。如上官远凡一般,诸葛青天无论出于职责还是身份,都无法躲藏。

那些本该暗藏的辛秘,金光全部告诉了诸葛流云,他在用过激的手段逼迫流云成长,但对上流云无力彷徨的表情,又生出不忍,他笨拙地拍拍流云的肩膀。

“诸葛流云,玄心正宗的新任宗主,我见不到那一天了,实现人魔和平就由你来完成吧,如人类一般用公平的善恶去判定一只魔而非种族。”

少年金光的承接过家族使命阻止灭世灾祸,又将人魔和平的使命交托给少年流云。



随着青龙送信进宫,国师的废令旋即下发,皇帝招玄心正宗前任宗主燕赤霞的徒弟诸葛流云进宫,玄心正宗迎来了最年轻的宗主,最年轻的国师。

旨意已定,不出一炷香,金光便从玄心正宗出来了,他带着十几个健硕仆从,那十几人比起普通人除了手脚健硕些,再无长处。

一行人抬着聘礼寻邻着凭空出现的魔城寻了一座宅院住了进去,因害怕魔军发难,这片远郊住户早已搬离,而仆从抬了好几次才尽数将聘礼搬到了宅院。

一身魔气,没有任何修道者跟随,金光在七夜报讯鸟的监视下住进了宅院,十几人收拾到晚上终于收拾妥当,才战战兢兢逃出宅院。



月上中天,金光的房间来了一个客人,正是七夜。

金光倒了一杯茶,道:“怎么,等不及明天了吗?”

“门外的囍字......”七夜狠下心要断他的后路,这时看他乖顺又觉得浑身不自在。

“屏风后还挂着喜服,”金光打断了他的话,“报讯鸟今日围着我绕了一整天,何必装傻。”

“我只是太过欢喜,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不必装模作样,你将我逼上了绝路,我除了顺你的意又能如何呢。”金光挥开七夜要捉住他手腕的手。

“我只是不能失去你,我们长久地厮守在一起不好吗?”

七夜拽拽金光衣袖,想像以前一般纠缠金光,金光却丝毫不给他亲近自己的机会,他站起身,绕至屏风后,屏风后架着一件婚服,那还是参加上官远凡和魅魔婚礼后,七夜非要送给他的。

“七夜,”感觉到七夜踱步进来之后,金光开口,“我答应了父亲要阻止灭世预言,你杀得了当朝国师的金光,你杀得了玄心正宗的宗主金光,你又怎么杀死一个作为人子践行诺言的金光。”

“你来看着我,长长久久的看着我,只要我活着,只要你在我身边,再没一个魔敢违抗我的命令杀害人类,本尊允诺你人魔和平,本尊助你维护人间和平。”

“你何须卖弄口舌,人间最大的威胁就是魔族。”

七夜欺身而上,金光转身想要挣脱,七夜却用力拥紧他,让金光感觉自己如同被一只蛇缠上,七夜的吻落在金光脖颈,他僵直身体没有半分动作,却耳尖泛红分明情动。

“为何我的半身偏偏是你,”与命定之缘相拥亲吻实在是件快活的事,金光灵魂都感觉舒畅,愧疚仇恨却将他的心凌迟,一半在乐土,一半在地狱。

“本尊向你许诺,只要你愿意留在本座身边,明日进攻人间人类若无反抗,本尊治下之魔无一人敢杀害人类。”金光的泪落在七夜手背上,他心如刀绞,却也不愿松口。人间他是要定了,他生而为王,从未尝过败绩,从未放弃过心中所愿。


“你爱我吗?”七夜从未问过金光这个问题,他们之间横亘着太多,但此刻金光堕魔认输,七夜自觉胜券在握,二人皆不必伪装,七夜才敢问他一句真心。

“有人能不爱自己的命定之缘么?”金光挣脱他转身凄然一笑,他的声音似要散尽风里,“半身怎会是命定良缘,明明是逃不开的诅咒。”

“我也爱你,既然我们心意相通,时时刻刻厮守在一起好不好?”在宁家,那只小狐狸的话点起了七夜心中的愿望,而在与金光相处的时光里愿望变成执念。

金光一直看着他,愤恨无奈化作绵长的叹息,然后是一个一触即分的拥抱,道:“只要你实现诺言,不许杀害人类。”

七夜急急拥上来,只觉得他以人间为筹码终于打碎了金光一身傲骨。

绯红的眼不是愠怒而是情动,急切的亲吻教他唇瓣肿胀,交握的手主动攀住他的脖颈,每一寸紧绷的肤随着他的触摸软化,入手一片温热细腻,七夜只恨自己来的太迟,只有两个时辰温存,跌跌撞撞拥着金光跌向床铺。

衣物散落一地,何况武器。

七夜一声一声唤着金光的名,俯身欲要亲吻他,却不防异变突生,这里早已布下诛魔阵。


金光曾以两人关系诱哄七夜进入月老庙的杀局,他勘破一次,他再以自身为饵,魔龙未能勘破第二次。准确的说是月老庙的布置根本就是为这次准备的,人类惧怕魔物,魔物对人间虎视百年,金光所图不是要护人间一时,而是要用魔龙的死震慑魔军,更要屠尽魔族精英,教魔族再也不敢图谋人间。

这宅院是早就准备好的,或许不止宅院,连他被驱赶出城外都是算计好的,七夜后知后觉。

令他欣喜的门上的囍字背后藏着符咒,自他踏入便成了瓮中之鳖。诛魔阵着实不普通,七夜头疼欲裂,身体每一寸都似要被打断一般,再也支撑不住化为龙形,撞破了屋檐。

魔龙在诛魔阵都抵抗不住,但金光却巍然不动,他死死盯着七夜,一字一顿:“魔龙,你杀得你了当朝国师的金光,你杀得了玄心正宗的宗主金光,你杀不死一个作为人子践行诺言的金光,杀不死要为父母报仇的金光,更灭不了人类反抗魔族的意志!”

化魔药丸药效散尽,魔化的特征褪去,露出金光乌发灰败的脸,玄心正宗有时需要深入魔物聚集处打探消息,为了遮掩道法混入魔族内部,便研制出此药。

七夜彼时留下两道枷锁逼他堕魔,一是京城百姓的命,二是他自己的命,金光体内的经脉早被他破坏殆尽,此番催动阵法,魔力反扑更加厉害。

金光身体上带着魔龙欲念的痕迹,魔龙打破了他最想要伪装的以身侍魔的污点,闹到天下皆知金光反倒跨越了心底那道坎,借用自己的身体引诱魔龙入局,他坦荡地躺在月光下,再无半点难堪。

“魔龙,背负血海深仇的金光怎能真正愿意承欢于你身下,我恨不得把你剥皮削骨。”

原来这才是原本的金光,七夜本恨他再次骗了自己,但此刻,看着金光计谋得逞畅快的笑,却叫七夜觉得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心动,那些带上假面的戒备伪装虚与委蛇虽然吸引过七夜,但此刻连身上的痛七夜都不甚在意了,或者,命定之缘果真如金光所说是诅咒,不然怎么连命都愿意供他一笑。

魔龙拥有强大的魔力,生来为王骄傲自负,布局百年窥视人间,自以为对人心了如指掌,他将金光视做战利品,更觉得其他人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魔视人类为蝼蚁。但此刻他的所属物即将杀掉他,他抬头便见那些他视作蝼蚁的人类已布好阵法,阵旗布阵法成,金色华光连做星河。

“败给你,是本座的荣幸。”七夜此刻才真正正视金光,正视人类,他放下了自傲,亲口将他夺走的金光的尊严还给了这个让他首尝败局的人类。

魔龙不再挣扎,响破天际的龙鸣之声停下来,任由阵法吸食他的魔力,敲碎他的魔骨,化作一团飞灰。听到龙鸣的魔军先遣队正急速敢向此处宅院,魔行动异于常人,一呼吸间便可移动十米,即便如此当他们赶到时,魔龙也在他们的眼前化作飞灰。

“为圣君报仇。”魔军高喊着,成合围之势向宅院靠近。

......

在魔君的高喊声中,一声七夜散尽风里,再寻不着。

......

待魔君闯进宅院,等待他们的是着金色暗纹广袖法衣一脸肃然的金光,他执符咒佩长剑站在诛魔阵阵眼,驱魔阵余威尚存,同时墙边埋伏着手持灭魔法箭的玄心门人已蓄势待发。

 


第五章  困局已解 种种皆前尘


算无遗策,这是后世对人魔大战的统率金光的评价。

魔龙所划的人间与魔界真实的通道之城直接布在了阵法之上,魔军入侵人间时,唯魔龙与精英先遣逃出阵法。

只身困杀魔界之主,抓住魔军先遣队救主心切以箭阵重创之,杀魔龙屠魔军先遣队,这一切就发生在魔军眼前,那一刻魔军人数众多,但又有哪个有胆量破阵救主,青龙一支本打算待白虎一支解决完先遣队,再封印通道,却没想魔军纷纷窜逃。

魔龙统治魔界已有数百年,他在众魔军心中宛如神邸,此番不止魔龙死了,连精英魔将都死在他们看不起的人手上,叫魔军吓破了胆。

那之后,封印通道,以精纯道法压制一夕剑,诸葛流云以神兵双枪才将这把能破魔界与人间的剑损毁。

玄心正宗并未对留在人间的魔赶尽杀绝,反倒是给了他们栖息地,统一进行管理,让他们学习礼法,未曾作恶又愿意融入人间的魔甚至可离开栖息地与人类一起生活。

人魔和平金光没能看到,他死在了歼灭魔军的战场上,只是他如何设计这场战斗,经历过的人不愿细说,落在史书上寥寥几笔,叫后人各种揣测。其中艰险再无人知道,他曾放弃尊严的过往也无人知晓。

后人只知,他以国师之礼下葬,玄心正宗门人皆为这位殚精竭虑的宗主送行。


 


依山临水

【all挑】上元三年(王勃x杜镜)

all挑十二时辰之丑时,请关注tag的粮食~


西皮为《王勃之死》王勃x杜镜

上一棒:苗苗@咳咳咳可可 

下一棒:吹雪@吹雪_复健中 



  上元三年腊月,蜀川罕见地下了大雪,飞絮撒盐,满地清莹。

  杜镜近日反复地梦着一些旧事,梦中素衣一抹,从初见到交往再到离别,一桩桩一件件,重缁覆辙般加深。

  蜀中清寒,杜镜官位不过少府俸禄微薄,自是没闲钱买得起多少木炭,于是只能一层一层地加着棉被,即便加到压地人心慌的厚重程度,手脚却依旧觉得冰凉。

  梦醒之后,杜镜盯着空荡荡的床顶,喃喃叫了一句:“子安……”

  午后,杜镜从满地故纸堆里翻捡了半晌,终于从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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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皮为《王勃之死》王勃x杜镜

上一棒:苗苗@咳咳咳可可 

下一棒:吹雪@吹雪_复健中 



  上元三年腊月,蜀川罕见地下了大雪,飞絮撒盐,满地清莹。

  杜镜近日反复地梦着一些旧事,梦中素衣一抹,从初见到交往再到离别,一桩桩一件件,重缁覆辙般加深。

  蜀中清寒,杜镜官位不过少府俸禄微薄,自是没闲钱买得起多少木炭,于是只能一层一层地加着棉被,即便加到压地人心慌的厚重程度,手脚却依旧觉得冰凉。

  梦醒之后,杜镜盯着空荡荡的床顶,喃喃叫了一句:“子安……”

  午后,杜镜从满地故纸堆里翻捡了半晌,终于从积年累月的信件之中找到了一首故人旧作。

  北山烟雾始茫茫,南津霜月正苍苍。

  秋深客思纷无已,复值征鸿中夜起。

  复閤重楼向浦开,秋风明月度江来。

  故人故情怀故宴,相望相思不相见

  (二)

  三月春日丽,洛阳城外人声鼎沸,出外游玩的士子丽人趁着春日踏青,此间络绎不绝。繁花正茂,芳草鲜美,夹陌一路桃花,落英缤纷,有三两桃花落于银樽酒盏之内,被游人一同饮下。

  更有趁着城外空旷,撑杆围栏,以作一时聚会之地的,不拘身份高低,广邀士子文人前来雅会。

  围帐之中正有一群文人游客,三三两两,或坐或立,或有眉头紧皱的,或有口中暗暗吟诵的,都在思考今日的诗题。其中唯有一青衣人分外显眼,相貌莫约十五上下的年纪,靠着栏杆闭眼休息,看起来竟是在小憩。

  红衣少年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手中拿着一根芦苇,充满笑意的脸上带着一份狡黠,眉眼间都带着一份年轻人的神采飞扬。

  席间另有年长者一看便知道他要胡闹,正要拦住红衣少年,却又被另外的人拉住,笑着摇了摇头。

  红衣少年终于靠了过去,芦苇的尖尖在另外一人鼻尖轻搔没几下,便立马被青衣少年握在手里。

  青衣少年满脸无奈地说道:“除了你,也不会有人对我做这种事。”

  红衣少年满脸笑意,旋即坐于他的身侧,摇头晃脑地说道:“听闻别人说,王家三株树之一的王子安善打腹稿,小憩之后文思泉涌,但在下就十分好奇,子安兄是否是偷偷趁机睡觉呢?”

  王勃没有正面回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悠悠走了一圈,手中的芦苇在他手上缓缓转着。

  “惭愧啊,王子安愧当三株树之名,要我说,杜世伯家小公子杜镜才称得上是芝兰玉树。”话音刚落,那根长长的芦苇正指向红衣少年。

  王勃一声三叹的模样,让杜镜不由一笑。王勃机智聪慧,他向来是说不过他的。

  杜镜伸手夺过他的芦苇,又伸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王勃却没有坐下,转头朝他肆意一笑:“镜郎稍等片刻,等我写下诗词,再同你长谈。”

  杜镜深知这人的自信肆意,干脆同他一起走到桌边,替他铺好纸张,一手捏着墨条缓缓研磨。王勃盛名在外,自铺纸研磨开始,便有不少人凑了过来。

  王勃屈膝而坐,捏着毛笔地手随意搭在膝上,眼睛却盯着早就铺好的白纸,笑着说道,“有杜公子替我铺纸研墨,实在是三生有幸。”

  “速速写来,莫要贫嘴。”

  “贫嘴便贫嘴,可听说过肆意放旷这四个字?今日少不得让杜小公子开开眼界。”

  王勃侧脸,杜镜的清瘦的身形映入眼底,乌黑软幞头之下柔软的发丝垂落而下,露出一节素白修长的脖颈。少年人尚未长成的脸上带着几分柔软与稚气,鸦睫低垂下的阴影斜斜地从眼角延伸出去,渐渐浅淡,犹如墨痕消散水中。

  当真为芝兰玉树。

  杜镜盯着纸张,低声吟诵:“平生诗与酒……自得会仙家。好诗”

  少年人的字深得主人性格,落笔大开大合,字体错落肆意,率性而为,颇有纵情潇洒之态。

  王勃写完两首诗之后掷笔大笑,拉着还未反应过来的杜镜破开众人围观,转身便走,“镜郎当独得仙家之姿……”

  王勃知道众人会如何评价他,左不过狂傲两字。比起世人眼光,拿好友调笑才是真的。他只知道见之欣喜,心中文思难平,便可称之为知己了,但求一抒胸臆。

  (三)

  今年蜀川刚入了七月,天气便开始罕见地响起惊雷,便是在往年也是难见到的。

  燥热的午后,雨栏下摆了一张小塌,杜镜散着衣服睡在榻上。夏日的暑气还未完全散去,猛地下起了大雨。方晒得干燥的泥土被雨水一激,浓重的土气散于空气之中,呛人地很。大雨滂沱,很快在雨栏檐上集聚成一线,落在地上溅起不小的水花。

  他睡的并不踏实,朦朦胧胧间正看见有人朝他走来,那人一身青衣,熟悉的气息让他十分心安,故而他也不着急醒来。

  那人坐在他塌边,慢慢地推了一下他,“醒醒,醒醒,镜郎……”

  杜镜睁眼,正看见满脸笑意的王勃。那人好似冒雨而来,衣角湿淋滴答,带着浓重水汽。王勃眼间带着几分憔悴与成熟,少年意气在未见的几年间消磨殆尽。

  “子安?你怎么来了?怎么也不打伞……”杜镜从睡梦中醒来,欣喜若狂地同好友说着,他如同往日一般要去握住好友双手,王勃却猛地收了回去。

  面对杜镜的疑问,王勃脸色神情复杂,只是盯着他的脸一阵,末了又笑了一声,眉眼间的憔悴一扫而光,好似又回到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他轻声道:“我来同你道别……好像又是你看着我走,真是对不起了。”

  杜镜心头一跳。

  眼前人站了起来,朦胧的水汽蒸腾,起了极大的雾气,水汽越来越重,在王勃脸上几乎凝结成了水线。他的神情不甚清楚,在他的眼前渐渐浅淡。

  杜镜伸手去抓他的衣角,却只摸到了满手湿意,他鼻尖嗅到了极重的水汽,空气越发稀薄,杜镜无声地张开了嘴,仿佛将要被空气中地浓重的水汽逼到窒息。

  轰隆一声惊雷——

  杜镜从榻上惊醒,心中一阵惊慌。

  雨还在落着,屋檐下的水沿着低处缓慢排出,渐渐消失在青砖石缝之中。

  梦中的一切还在眼前模糊,杜镜这一觉睡地极不安宁,他盯着雨水,静静地坐了一会。

  总角之时,稍比他年纪小的杜镜往往跟不上王勃的脚步,稍大时,又时是王勃拉着他离开,王勃好远游,又是他送别王勃。他与王勃自幼年相识,总是他在看着王勃的背影。

  两人还在洛阳之中,杜镜便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总是他在送别王勃,那时候王勃便朗声大笑,说自己是天边柳絮留不住,杜镜是不动玉树。

  最后一次不再是看着他背影的时候,是他赴任蜀川,两人各自作别。王勃心态疏朗,笑着同他说莫要作儿女痴态,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七年未见,信件未断,杜镜依托着信中的信息,从笔墨之间拼凑出王勃的形容,却终究是抵不过相逢一面。

  这场大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雨停之后,驿使很快到来。

  “杜大人,有你的信件。”

  驿站的人每天都会到来,只是今天因为雨晚了。来人将杜镜的信件送到他的面前,公文之中,夹杂着一封最普通的蜡纸信件。

  杜宅那晚点了一夜的灯。

  (四)

  上元三年七月,王勃渡南海落水,惊悸而死。

  王勃的病逝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听闻他的兄弟负责后事,又听闻王父受不得丧子之痛终日郁郁寡欢,这一些都是杜镜听闻,他无法亲身去求实。近日里不少人欲要收集王勃生前佳作,更有用重金求取,杜镜杜绝一切打探,对于求取王勃遗作一律拒绝。

  来人连连叹息,神色颇为可惜。王勃与杜镜来往的信件众多,偶有几首流出都为佳作,而流落在外不过十之一二。世人不解,杜镜也不做任何解释,只继续做着他的少府。

  小雪时节一过,冬日的肃杀北风吹来。杜镜重病了一场,向上司告了假,整日整日里地躲在房中。杜镜穿着一身棉袍,从房间的窗户里望着远处绵延不断的远山。蜀中山脉多高峻,一层层地将整个蜀川为围挡起来,他既望不见洛阳的花,也望不见南海的水。

  哒哒的马蹄声准时到来,驿站的人依旧还是将所有的信件递上,公文之中夹杂着一封蜡黄信纸,厚厚的一封,信上的字端端正正地写着“杜少府镜亲启”。

  杜镜将信封拢了起来,面色如常地同驿站的人道了别。

  (五)

  许是吹了风,杜镜寒症加深,重病之中复又做了梦。

  他梦见自己从船上落水,咸腥的海水从口鼻处灌了进去,令人窒息的海水涌入肺中,他拼命挣扎,张嘴呼喊只有零星水花,但没有人来救他。他不断下落,下落到海水深处,他看见头顶的阳光射入海水折射成瑰丽波痕。

  他听见王子安的声音,好像还带着少年时期的嗔怒,他说:“怎么这般儿童心性?也不知保重自己……“

  杜镜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这一次是他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把他抓在手心里,“子安……”

  王勃深深地盯着他,看着他抓住自己衣角的手无奈地笑了一下,他低下头,与杜镜额面相贴,“我们已经有过一次生死之别,论天下知己,又有何人能同我们一般呢?镜郎……珍重,珍重。”

  自及冠以来,世人唤他多用小字,很少会有人在叫自己一声镜郎。他就像孤将守着那个破败的心门,却被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撬开心门,积年累月的悲哀瞬间涌出心房。

  “子安……子安……”杜镜用力地抓紧手中的布料,却如何也抓不住,他声嘶力竭地唤着王勃的名字,却无法让他回头。

  王勃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叹气般地嘱咐着:“珍重……珍重……”

  (六)

  床下的碳盆烧了一夜,杜镜猛地掀被起身,散发赤脚冲向自己的书桌。那封蜡纸信静静地躺在桌面之上。

  他猛地撕开,端端正正的信封之下封着一个信封,那个信封上面熟悉的字迹舒朗,封面写着:“杜镜亲启。”

  杜镜年纪不过二十有余,青年人尚且强壮,但他的双手此时却普通老人一般发着抖,手上的信件重若千斤。

  厚厚的信封拆开,里面封着的是一个去了竹骨的红衣美人风筝。那是当日杜镜连夜画给王勃的美人风筝,他对王勃说有此美人做伴,子安兄定不寂寞,如今却是王勃重新交给他。

  杜镜看着美人图,蓦然落下了泪。

咳咳咳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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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临水

【陈商】晋城旧事(十四)

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时间很快又到了一年尾牙。

  陈志穿着一件厚厚的崭新棉袍,朝着谭老板交换了一个眼神,才跟着马三从酒店门口走了出来。

  马三咧着嘴说:“这个谭老板真是个爽快人,人满实在的,可以接着合作下去。”

  “我说的没错吧马三哥,谭老板可是晋西赫赫有名的大老板,跟我是老乡知根知底的。也就是乡下时局不稳,需要一些防身……我听他的意思,可有不少大老板都在找这些门道……”

  “好……很好,”马三拍了拍陈志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挑眉说道:“以后送货这事我是干不成了,还得靠你,今天难得出来,马三哥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哎,”陈志点头答应,顺着他的话说:“现在是怎么了...

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时间很快又到了一年尾牙。

  陈志穿着一件厚厚的崭新棉袍,朝着谭老板交换了一个眼神,才跟着马三从酒店门口走了出来。

  马三咧着嘴说:“这个谭老板真是个爽快人,人满实在的,可以接着合作下去。”

  “我说的没错吧马三哥,谭老板可是晋西赫赫有名的大老板,跟我是老乡知根知底的。也就是乡下时局不稳,需要一些防身……我听他的意思,可有不少大老板都在找这些门道……”

  “好……很好,”马三拍了拍陈志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挑眉说道:“以后送货这事我是干不成了,还得靠你,今天难得出来,马三哥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哎,”陈志点头答应,顺着他的话说:“现在是怎么了?”

  马三摇了摇头:“我现在很难离开厂子,处里看的太紧,时不时一个电话,也就是今天上层开大会,我猜瞅着机会溜出来。人都快憋死了!”

  陈志嘿嘿一笑,“马三哥你放心,以后就看我的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马三拍了拍陈志的肩膀。

  马三带着陈志一路上走街过巷的,黑云在天边积攒了一层,天气算不上顶好,路边积雪未消,路上行人并不多,呼吸间白雾吞吐。

  这里平常多数都是居民住处,陈海子平常很少走到这边来。他们绕着路进了一片院子里,人高的黄土院墙内,低矮的平层亮着暖黄的灯,陈海子好像听见了一些细微的嘈杂人声。

  马三走到一座插着茅草的院子前,那扇门并没有锁,被他一推就推开了。院子内房门紧闭,陈志走近了那声音越发明显,直到马三推开了房门,里面嘈杂的人声跟浓郁的酒香肉香扑面而来,房间里面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汤锅子,锅内肉香四溢,油脂沉浮。

  “两位里面请,”一个中年男人迎了上来,引导着他们往两边走。

  马三回头朝着他一笑:“看见了没,这才是享受呢。”

  “原来是来吃汤锅子啊,我还以为干嘛呢,马三哥你神神秘秘的。”

  陈志话音刚落,中年男人跟马三不由得一笑,马三朝着中年男人一笑:“我兄弟第一次来。”

  “懂!懂!马三哥,你还是照旧吗?”

  “对,让小红等我。”

  陈志有些莫名其妙,两个人坐下开始喝酒吃肉。浓郁的汤锅很快端了上来,陈志很有眼色地将第一块肉给了马三,才给自己也夹了一筷子,他是穷苦人出身,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即便他当兵之后又进了兵工厂,吃的是白面,留下来的习惯也很难更改。

  马三端着酒杯看着他胡吃海塞的样子,不免有点想笑他没见过世面,趁着陈海子吃饭的空隙,说:“你可别吃了,海子,呐,看那边”

  陈志抬头一看,便看见两个涂脂抹粉的女人走了过来。两个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小,脸上都涂着厚厚的粉,细细的眉毛高高挑着,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挨着陈志坐下,伸手就去摸陈志的酒杯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陈志手忙脚乱地跳了起来,一手护着着自己的酒杯,被女人的大胆吓得语无伦次。

  马三搂着一个女人,看见陈志这样不由得哈哈大笑,“哥哥带你见见世面啊,整天地窝在厂里不得憋死?”

  陈志再傻此时也咂摸出味道来了,他别扭地看了一眼女生,又将眼神投向马三。

  “怎么不喜欢?没关系……”马三朝着老板说:“还有没有,给我兄弟换。”

  “有、有、我们这里什么样都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小兄弟你喜欢什么样的?”

  陈志又看了一眼女子,那厚厚的白粉底下是一双沧桑的眼睛,看着在朝他笑,笑容却很勉强,就像是强挤出来的。

  他摆了摆手:“不用、什么女的我都不要。”

  中年老板追问了一句:“我说兄弟,厂里面可是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女人,你真不要?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陈志面上勉强,他不喜欢又怕下马三的面子,只好小声地对马三说:“不用……我真不要女的。”

  “不要女人……哎呀我懂了……”中年老板想到了什么,凑到马三耳边又说了几句,两人嘿嘿笑了几声。

  “马三哥,这里我们也有……不过不好拿出来,这位小哥你跟我走吧?”

  “海子,我懂……人嘛总有一些与众不同的。”

  陈志一脸迷茫:“懂什么?”

  马三朝着他一挥手,“没事没事。你跟老板走吧,做完你再回去,不用来找我了。”

  陈海子一脸迷茫地跟着老板走了出去,刚开了门,寒冷的风夹杂着细雪扑来,冻的他直呵气。老板引着他绕到后院,带着他到了一个一个黑漆漆的楼梯口停下。

  “你呀上去就行。”

  “啊?老板你不跟我走啊?”

  “傻小子,这我怎么能上去。”中年男人笑了一下,转身踩着雪咯吱咯吱地走了。

  陈志抬头看了上去,可以看出这是一座上了年纪的楼梯,从屋外一直延伸到二楼。狭窄的木制楼梯上还残留着雪,每踩一步就会发出声音。他沿着楼梯向上,看见靛蓝色麻布厚厚地压着漆刷大门。

  “进来吧,外面冷。”门内传来男人的声音,隔着布帘含含糊糊。

  是男的……陈志更搞不清楚了。

  他挑帘推门进去,屋内亮着一盏油灯,一个男人半靠在小床之上,手里捏着一根烟杆,缓缓地吐出了一口烟,看见他来又柔柔一笑,朝着陈志缓缓露出了一整张脸。

  陈志心头一惊。像,太像了,眼前这个男人跟商见诚真的是太像了,可是商见诚的眼神却不是这样的。他跟商见诚吃了半年的大锅饭,商大少爷有个怎样的眼神他可太清楚了,骄傲、锐利、精明,哪怕说商见诚贪图富贵,但这种眼神是绝对不可能在商见诚身上出现地。

  烟雾之中,对面人的笑容懒散,半闭半合的朝着他睨了一眼。在陈志愣住的当口,那人起身下了床,一步步走到灯旁长长的衣物拖过床板,垂落在他脚边。那人身材高挑,刚才躺着的姿势陈志没有注意,他身上竟是穿着一套女装。

  许是长期抽烟的缘故,对面的人声音轻细却沙哑,一边说着一边缓慢地解开自己的扣子,深情里透露出一种慵懒,“第一次来?要关灯吗?”

  陈志瞠目结舌:“男人?跟男人?”

  “对,男人跟男人。”

  那人说话的口音并不是本地人,有一些南方口音,陈志借着灯火看他,这人看着也要比商见诚年纪大一些。

  陈志心头复杂,盯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的男人停止解扣子的手,听见他这一问才抬头看他,“我?你叫我阿仁就行。”

  陈志沉思片刻,才问:“你……你为啥做这些啊?”

  阿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为了抽烟。没钱了不就就来卖了呗。做吗?”

  他回答地如此自然,陈志盯着他看了片刻,想从他面上看出来一丝被迫的影子,他下意识地觉得这张脸不该带上如此神情,这张脸应该是骄傲的乃至是自负的。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也不明白。

  “……不,不了。”陈志朝着他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脚步声快速地落在楼梯之上,梯上的残雪很快被他震落下来。陈志跑出了院子,很快又跑出了巷子,来到了大街的路灯下之上才停下。他跑地极快,停下来按着自己的膝盖直喘气,大股大股的白烟融入空气之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地那么快。

  “陈海子!”远远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好像……好像听见了……

  陈海子惊地一转头,便看见穿着商见诚出现在不远处。

  商见诚一身白色西装,外套着一件厚厚的西式米色毛呢风衣,插在兜里的双手露出了一截棉质白手套,一条红色围巾从风衣里露了出来。商见诚人长的高大俊帅,穿着也讲究,入了冬他甚至白了,连能证明他训练痕迹的晒痕也少了,整个人哪里看得出是当兵的,又是那个仪表堂堂的少爷了。

  雪花终于纷纷洒洒地落了下来,黄色的灯光下细碎的雪花飘舞。

  商见诚笑得眼睛弯弯:“我老远就看见你了,叫你呢,你倒是越跑越快。”

  陈志含含糊糊地回答:“没……没听见。”

  纷飞的雪花越下越大,落在他们的肩头发上,两个年轻仁并肩走在安静的路上,路灯讲他们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

  商见诚仰头看着满天飞雪,灯光下它们仿佛泛着暖色的光,“还有三天,新的一年又要来了。”

  “是啊,又要过年了。商少爷,新的一年你有什么打算吗?”

  商见诚笑了一下:“我有什么打算,过了年我就要毕业了,后面分配出来,我就是上尉连长了。”他望向了陈志,“怎么?你不为我高兴?”

  陈志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高兴,怎么不为你高兴。对了商少爷,我改名了,现在我叫陈志,志气的志。”

  “好名字啊,志向高远。你小子终于有点出息了。”

  陈志憨憨地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

  两人沿着长街走了一段路程,他远远地看见远处一处公馆墙边斜斜长出了一树红梅,那树花从精致的铜制栏杆内伸到大街之上,白雪压于其上,开的热烈灿烂。

  陈志余光扫到商见诚的围巾,他正在整理了一下自己围巾,许是太冷了,他将围巾厚厚地又围了一层,半张脸完全藏在布料之下,只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一只笔挺俊秀的鼻子。

  那一晚之后,那条围巾的鲜艳颜色永远印在了他脑中,素色风衣下称托下,那条红色围巾仿佛同红梅一样鲜艳。陈志辗转反侧,梦境里两种红色不断交叠。

  陈志感觉自己在一条黑暗的走廊里走了很久,每一步落地时都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他走了许久许久,终于看见了一个房间。他推门进去,看见床上半躺着一个人。

  那人朝他转了过来,阿仁……还是商见诚?陈志浑浑噩噩,脑子里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化,他穿着一身白色风衣,围着一条红色围巾,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微笑。恍惚间,商见诚穿着一件衬衫,发梢仿佛还带着水汽,他的脸逐渐浮现出一种慵懒的神情,他低垂着眼睛勾着唇喊他的名字。

  陈志从床上惊醒,胸膛不住地起伏,他猛地掀开了被子往里面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一种恐惧。

  他完了。

依山临水

【陈商】晋城旧事(十三)

这天,陈海子与人擦肩而过手心里便被人塞了一张纸条,他转头过去便看见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一看纸条约他到励新书店见面,上面没有署名,到他认得出那字正是曲文的。

  曲文这是想干嘛?

  自从那晚被曲文一番话刺激之后,陈海子负气扭头便走,没想到现在居然收到这纸条。陈海子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赴约。

  励新书店里,陈海子见到了曲文。曲文对他的态度也似乎不再像那晚那样冷冰冰、硬邦邦,他朝着他一点头,紧跟着上了一辆车。

  陈海子钻进车里,两人安安静静地来到郊外的一个庄户人家,在那里他见到了夏征——那是个熟脸孔,那个在济世诊所见过的大夫。曲文告诉他,夏征即是组织上的人。他一听,再次表示想加入共产...

这天,陈海子与人擦肩而过手心里便被人塞了一张纸条,他转头过去便看见那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一看纸条约他到励新书店见面,上面没有署名,到他认得出那字正是曲文的。

  曲文这是想干嘛?

  自从那晚被曲文一番话刺激之后,陈海子负气扭头便走,没想到现在居然收到这纸条。陈海子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赴约。

  励新书店里,陈海子见到了曲文。曲文对他的态度也似乎不再像那晚那样冷冰冰、硬邦邦,他朝着他一点头,紧跟着上了一辆车。

  陈海子钻进车里,两人安安静静地来到郊外的一个庄户人家,在那里他见到了夏征——那是个熟脸孔,那个在济世诊所见过的大夫。曲文告诉他,夏征即是组织上的人。他一听,再次表示想加入共产党。

  夏征打量了一眼陈海子,一脸严肃地问:“你为什么想加入中国共产党?”

  陈海子想了想,“那年在陕北,我遇到了共产党的红军,结识了几个朋友,没的说,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后来,我知道梅小姐也是你们的人,她是我挺服气的一个人。我就想了,像模像样的人都当共产党,那这个党就一定错不了!”

  “就这些?”

  陈海子一皱眉,“还要啥?”

  夏征笑着摇摇头,“你的认识很朴实,但有些肤浅。”

  陈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对了,还有,我听雷哥说过,你们共产党人的理想是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过上好日子,没有人再受冻挨饿,没有人再被人欺负,农民可以安安心心地种地,工人可以踏踏实实地做工,生意人可以顺顺当当地做生意,为了这个理想,共产党人可以不惜生命!”

  夏征认真地听陈海子说完,点点头,:你是什么出身?家里还有什么人?”

  陈海子目光暗淡下来,“我只念过几年小学,因为家里穷,十二岁就给人当了伙计。我爹死得早,我的两个叔叔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了门,从此再无音信。现在家里只剩下一个老娘,对了,我还有一个娘舅,和我一起当的晋军,现在应该在河防上。”

  夏征盯着陈海子看了一会,陈海子一下子紧张起来,“我这种情况,能入你们的党不?”

  夏征严肃起来,“能!我和曲文同志做你的入党介绍人!”

  “真的?!”陈海子激动地看看夏征,又看看曲文,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

  夏征点点头,对陈海子说:“斗争环境太险恶了,我们甚至没有办法为你的人党准备一面党旗,但在你的心中,一定要永远飘扬着一面党旗,而且要永远牢记,镰刀斧头代表着她的性质!”

  陈海子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开始宣誓吧。”

  曲文看了一眼夏征,夏征点头。

  “严守秘密,服从纪律,牺牲个人,阶级斗争,努力革命,永不叛党!”

  在夏征的引领下,陈海子举起右拳,虔敬而激动地庄严宣誓,随后,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海子同志,欢迎你。”

  陈海子还是有些迷茫,试探着问了一句:“以后,我就跟你们一样了?”

  夏征不由得一笑,“对!不过,为了便于工作,你还要有一个党内的名字。”

  陈海子嘿嘿笑道:"我文化不高,你给我取吧。"

  夏征想了想,“我们共产党人立志要打破一个旧世界,为全人类创造一个新世界,我看,你就叫陈志吧!”

  从此,陈海子成为了一名共产党员,并拥有了崭新的名字。

  “从现在起,兵工厂那边的工作由你来负责,我们之间通过联络员联系,具体的方法是——”

  陈海子一脸糊涂,打断了他的话:“报告组织,我刚才都说了,我想让你们引路,带我到陕北找红军,那边天高任鸟飞,多痛快呀!哪像这兵工厂,跟个笼子似的。我不回兵工厂了,我要去陕北!”

  夏征的脸一下子严肃下来,“陈志同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刚才的誓言难道都忘了吗?”

  夏征这一问,陈海子一下子又愣了。

  ”陈志同志,你是有文化基础的,又当过多年伙计,跑过码头,和各种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遇事反应快,这都是地下工作者需要的素质,兵工厂那里你熟悉,一句话,去兵工厂开展工作,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夏征走过来,拍了拍陈海子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现在,兵工厂里暴露的党员全部撤离了,党信任你,派你过去重建组织,这个任务非常艰巨啊!”

  陈海子低头不语,去吧,实在不甘心,不去吧,这是组织的决定,怎么办呢?

  夏征看出陈海子的心思,悄然一笑,使出了激将法,“陈志同志,你是怕那里的斗争环境残酷,不敢接担子吧?”

  陈海子毕竟是年轻,少年人最受不得这种刺激,他把脖子一挺,“怕?我陈海子是那么胆小的人吗?就冲你这句话,我回兵工厂!”

  夏征又朝着陈海子说道:“组织会替你安排好联络员,这个周日,你去这个地方见一下联络员。”

  陈海子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站在一侧的曲文却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交流。

  华灯初上,街道上人来人往,丽人电影院刚上映了新片子,电影场子里逐渐安静下来。陈海子靠着座椅,压低了帽子,在他身侧还有一个空位。

  ”劳驾,让一下好吗?”一个轻轻的女人的声音在左侧的过道上响起,陈志一怔,侧过脸一看,竟是黎梅!四目相对,两人无声地笑了。

  陈志小声说:“快坐吧,开场有一会儿了。”

  黎梅坐定,静静地看着屏幕。

  电影结束后,陈志和黎梅并肩走出影院,“真没想到,夏征同志安排的联络员会是你。”

  黎梅不由得一笑,她一直觉得陈海子思想有些肤浅,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成为并肩的战友:“我也没想到,你已经是我们的同志了。”

  “梅小姐不是在上学吗?”

  “没什么,休学了。”

  两人沿着大街走着,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沿街不远就有一家书店,书店一角有不少学生正在小声地讨论什么,两人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站着,各自捧着一本书,低声交谈也不显得突兀。

  “组织为我在城东开了一家杂货铺,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每周日我们可以在那里联络。”

  陈志点了点头,今日见面主要就是为了确定联络员,黎梅这个老乡是联络员纯粹是意外之喜。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离开了。”

  陈海子叫住了黎梅,他的目光停留在书架上,“我记得你好像念过一句诗,我愿生如闪电之耀亮,我愿死如彗星之迅忽',写得真好,不知是哪本书上的。只可惜我只念了几天小学,读书太少了。”

  黎梅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笑笑:“那诗是高君宇写的,不过书落在国民师范了。让我看看有什么可以让你学习的……”黎梅说着,手指从书架上一一划过。“巧了,这里有石评梅的书”

  她从书架上抽出来一本书递给了陈志。陈志接过书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高君宇、石评梅是什么人呀?”

  “高君宇是咱们山西最早的共产党员,做过孙中山先生的秘书,石评梅是位才华横溢的女作家,他们二人深深相恋却未能结合。高君宇二十九岁时因为革命过度操劳而英年早逝,石评梅非常伤心,常常到他的墓前,抱着墓碑泣诉,许下了'生前未能相依共处,愿死后得并葬荒丘'的心愿。三年后,她也离开了这个世界,人们把她葬在了高君宇的墓畔……”

  “他们的事情真感人,真羡慕他们,人就应该这样活着!”

  “轰轰烈烈的人生如果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相伴,的确是不完美的。”

  陈志笑了,爱情……爱情……这两个字在他心里滚了两滚,组织并不会阻拦爱情,他心里也一下子敞亮许多,“我还以为,当了共产党,心里就只能有革命呢。”

  “革命者又不是清教徒,不排斥爱情的,只是这爱情应该更崇高更美好!”黎梅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挂满了憧憬。

  陈志回味着黎梅的这段话,良久,他抬起头看着黎梅,“黎梅同志,我有一个问题,说出来你可别生气。”

  黎梅兴许是觉得跟陈海子有些缘分,朝着她一笑,“说吧。”

  陈志小心翼翼问:“最近,你有商见诚的消息吗?”

  一提起商见诚,黎梅神色中带了些彷徨与痛苦,纠结立刻涌上心头,她爱商见诚,可商见诚却甘做革命者的敌人,“我们已经许久没见了。表……商见诚他……终究跟我不是一路人。”

  陈志心中一紧,原本高涨的心猛地沉了下来,心头有些难以言喻的感觉,喃喃重复着她的话,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说:“所以说……终究不是一路人。”

依山临水

【陈商】晋城旧事(十二)

陈海子重复地在每日宿舍工厂两点一线的工作,仿佛他的下半辈子就将这样消磨了,但是在他的心里总是隐约埋藏着一点东西,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明明白白提醒着他不甘心蛰伏于现状。

  夜已经深了,拐角处亮着一盏路灯,一闪一闪的。陈海子看见四处无人,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封面正是《牛氓》。

  那是黎梅给他的。

  说来也巧,那日他出厂晚归,正看见两个男人紧跟着一个女人进了一个暗巷,没想到居3然是两个特务。他顺手就把人救了下来,没想到那个女人便是黎梅。

  他知道黎梅就是共/党,黎梅对他有所怀疑,他请求黎梅让他入党。黎梅问了他为什么要入党。他说他要跟几个入党的朋友混。

  黎梅对他如此...



陈海子重复地在每日宿舍工厂两点一线的工作,仿佛他的下半辈子就将这样消磨了,但是在他的心里总是隐约埋藏着一点东西,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明明白白提醒着他不甘心蛰伏于现状。

  夜已经深了,拐角处亮着一盏路灯,一闪一闪的。陈海子看见四处无人,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书,封面正是《牛氓》。

  那是黎梅给他的。

  说来也巧,那日他出厂晚归,正看见两个男人紧跟着一个女人进了一个暗巷,没想到居3然是两个特务。他顺手就把人救了下来,没想到那个女人便是黎梅。

  他知道黎梅就是共/党,黎梅对他有所怀疑,他请求黎梅让他入党。黎梅问了他为什么要入党。他说他要跟几个入党的朋友混。

  黎梅对他如此江湖气的说法有些无奈,最终她给了他这本书,“等你知道了党的宗旨、章程跟奋斗目标再来不迟,我们不是青红帮,一切都很危险,不是单纯讲江湖义气的地方。”

  黎梅没有继续,陈海子最后只问了她那本书的名字。

  陈海子听见脚步声,连忙讲小册子放回自己的怀中,匆匆走回宿舍。最近兵工厂又在加班加点地干活,不少人才下了夜班,工作增加了了不少但是工钱没有涨,铸铁二车间的人因为过度劳累无意中讲手臂绞进机器,厂里面怨声载道。

  他猜测,兵工厂罢工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隔天,陈海子依旧在自己的工位上,检验车间的枪击声一声连着一声。身着工服的检验车间工人们还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换枪间隙。陈海子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却见厂长、车间主任陪着一伙人走进车间大门,为首者是一个瘦高个中年人,着一身少将军服,陈海子看着他有些面熟。

  随着他们进来,车间的人也逐渐安静,扭头看着他们,领头那个将军在一处停下,厂长上前介绍,“这位是公安管理处的娄处长,大家欢迎!”

  众工人鼓掌,陈海子迟疑跟着拍了两下。娄吉之微笑着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掌声遂息。

  娄吉之语气却很温和:“今天,共党在厂里组织罢工,各车间都有人受到蛊惑,唯独你们车间没有受到赤化,我知道后非常高兴啊,特别向你们厂长要求,来看看大家。”

  厂长紧跟着大声宣布:“鉴于检验车间今天的表现,厂里决定,本月给每个人发一元的特别薪水!”

  “今天外面罢工啦?”陈海子藏在人群里,朝身边一位校枪员凑了凑,小声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这儿整天枪响,外头什么也听不见啊。"

  娄吉之的目光在每一位校枪员身上移动着,满意道:“你们这批校枪员都是从新兵五团挑来得吧?”

  “是的,长官!”

  娄吉之点了点头:“你们是没有辜负阎主任呀,好,好好工作吧。”说完,一群人转身离去。

  娄吉之安抚好了工人,一边走仍旧一边朝着手底下的人吩咐道:“你们要抓住那个领头罢工的曲文,此人即便不是共/党,也是个跟共/党走的很近的左倾分子,你们抓住他顺藤摸瓜,就能破获他们的地下组织,这叫擒贼先擒王。”

  手下人连声应对,“处座高见啊,高见。”

  陈海子跟在他们身后,走出了车间门口往外看了一眼,往日热热闹闹的车间现在一片安静,举目四望都是特务。

  当日收工之后,陈海子搬着一箱工具走进库房,正听见两个工人边收拾工具边嘀嘀咕咕。

  “据说领头闹罢工的是那个曲文。”

  “谁知道呢,厂里的工人都这么传,说他是共/党在兵工厂的头目。”

  “就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儿,能折腾出这么大动静?”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两个工人收拾完工具,继续嘀咕着离去。

  陈海子望着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突然,他听到身后有动静,忙转过身,警觉起来。

  那声音是从仓库的一角传过来的,声音很轻。

  陈海子犹豫一下,双眼紧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他的动作很慢,脚步压在土地上几乎没有声音。周遭都静悄悄的。

  突然,他收住脚,推开身边一只木箱,刹那间,曲文那因紧张而喘着粗气的脸暴露在他面前。

  陈海子也是一惊,忙看看左右。却没想曲文一愣之后,继而猛地跳起来,一把抱住陈海子的腰就往墙上撞。曲文冷不丁来这一招,陈海子练家子的本能出现地比脑子更快,下意识一拧腰,就把曲文摁倒在地。

  几乎是同时,几名工人党员从旁边箱子后一跃而起,拿着锤子扳手等逼向陈海子。

  “放开他,不然我们就砸碎你的脑袋!”

  陈海子一听,不由得咧嘴一笑,压低了声音说:“就你们几个?都给我站着别动!外头到处是他们的人,我一嗓子喊出去,你们都得玩儿完!”说着,慢慢松开手,曲文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很难受地捂着脖子一阵咳嗽。

  陈海子目光扫过众人,对于自己的身手颇有些得意地说:“这么久了,我一直在找厂里的共/党,却怎么也找不到,今儿好了,一下全齐,跟我走吧!”

  一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仍旧对陈海子保持怀疑。

  陈海子一看,紧接着说:“你们现在是打不过我的,况且我真的要抓你们大喊一声就行了。”他又转头看向了曲文:“上一次可是我帮你们出去的,别的说,我陈海子的人品敢拍胸膛保证,我绝对不会害你们。”

  曲文捂着自己的脖子,眼色中透露着惊疑。

  夜幕降临,兵工厂内仍然戒备森严。陈海子去马三那里送完酒出来,装作一副自然而然的样子慢慢溜达。路过拐角处,他机警地四下看看,见无特务布防便一闪身,隐进了路边的树丛。前方不远处,就是那个下水道的入口,他猫腰走过去,小心推开伪装,向后望了望,就钻了进去。

  黑暗中,陈海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摸着,不知走了多远,对面突然有人问:“谁?”

  陈海子忙答:"是我。"

  对面随即有了亮光,曲文手持打火机,和几个工人出现在亮光里。

  陈海子朝他们点点头,继续往前走,曲文和几个工人紧随其后,鱼贯而行。

  出口处到了,陈海子先探着身子爬出去,见四周无人,才转过身,伸手把曲文等一一拉上来。

  “好了,那帮特务奈何不了你们了。走吧!”

  即便对陈海子持怀疑态度,曲文此时也是满心感激,握住他的手连声道谢“太谢谢你了!”几个工人也围上来,千恩万谢。

  陈海子头一摇,“现在你们去哪儿?我跟你们一起走!”

  曲文一怔,立刻拒绝:“请原谅。你不能跟我们一起走,我们现在去哪儿也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你们还不相信我?”

  曲文沉吟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说实话,他点点头,“在没有彻底弄清楚你的底细之前,我不能让你知道太多关于我们组织的事情,这是原则!”

  陈海子一听就急了:“你知道我找你们多久了吗?"

  一个工人党员看看陈海子,想劝曲文,却被曲文摆手制止,“我们不能只听他的陈述!我们必须对组织、对革命负责任!”说着,他转向陈海子,“陈师傅,多谢你的帮助,咱们后会有期!”

  曲文朝着他手一挥,带着几个工人党员消失在夜色里。

  陈海子望着曲文等人离去的方向,心头瞬间火起,他做了那么多还是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他气极了,扭头便走:“原则?什么原则?!去你娘的原则!榆木疙瘩!”

  曲文带领工人离开之后,地下党重新召开秘密会议,地点正是早已经转移出去的夏征住所。夏征原本负责这一带的工人运动,被特务发现之后转移,接替他工作的正是曲文,而曲文原本的工作便被黎梅接手。

  一盏油灯之下,一行人围坐在桌子边。

  夏征说:“罢工产生了重大的影响,震动了山西军阀,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但是,在肯定成绩的同时,我们也要看到,罢工的组织工作存在不少漏洞,需要好好总结。比如,对敌人反制我们的手段,我们在思想上就准备不足。”

  曲文立刻站起来检讨,“这主要是我的责任。”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在外围也没有给予你们及时的指导和帮助。”夏征深知他工作的不易,随后抬手让曲文坐下,“曲文同志,你和转移出来的几位同志已经暴露身份,不再适合再留在兵工厂,组织上决定,将你们转移到吕梁山开展工作。”

  “那兵工厂的工作怎么办?”曲文忙问。

  夏征显得有些遗憾,“只能重建党组织了。现在特务机构对那里加强了监控,如果再从外面派人进去,很容易被盯上,我看最好还是从留在那里的积极分子中,发展党员,重建支部。曲文同志,你认为有哪些成熟的积极分子可以发展入党?”

  曲文想了想,逐个评价“于四保应该算一个,在这次罢工斗争中,他表现得很勇敢,还有三车间的孟大贵、五车间的秦春生。”

  夏征一边听,一边提笔在小本上记录着,突然,他问:“陈海子怎么样?这次你们几个党员能出来,不是他帮的忙吗?”

  “他?不行不行!他背景太复杂了,几个月前,我就见他和一个军官碰头,而且关系很好!那人叫商见诚,我怀疑姓陈的也是特务,而且不是一般的特务!他救我们,很可能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坐在一侧的“邢老板”刘有田紧接着点头:“这个我作证,陈海子本人同兵工厂的马三走的很近,跟商见诚本人也很是交好。”

  夏征却摇了摇头:“整个兵工厂的地下党组织,就是娄吉之本人,都不愿放过,难道还不算一条大鱼吗?至于商见诚,据我所知,他与陈海子是老乡,又是一起当的兵,我们可不能单凭一个人和谁见过面说过话就断定他是特务!”

  “夏征同志,我这可是对革命负责!”曲文激动地站了起来,他不能让陈海子这样的危险分子钻到革命队伍里来!

  夏征的脸沉了下来,“曲文同志,我知道你的原则性强,但在这件事情上,你过于保守了,这是犯了关门主义的错误!那个陈海子,我心中有数!”说着,他停顿一下,走到曲文身边,深思熟虑地说:“曲文同志,你准备一下吧,在离开太原之前,我想请你做一件事情——介绍陈海子入党。”

依山临水

【陈三炮x赵景憧】压寨夫人

这玩意居然有后续……救命

小少爷惨遭土匪强抢入洞房,干就完事

[图片]


  陈三炮从房间里出来时笑意便收敛起来,走了几步看见手下,又挑着眉问了句跟赵景憧一起抢上来的人关在哪里,这才慢悠悠地目的地走了过去。

  毕竟是给他和老二准备的人,待遇倒是不差,女人被放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陈三炮打量了她一眼,模样算得上标志俊秀,看见他的时候怯怯地后退了半步。

  “你……就是那个阿慧?”

  “对……”那女人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陈三炮找了个地方坐下,手枪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果然吓得阿慧又是一抖。

  没想到他这个压寨夫人有点小心思啊。

  眼前的女子长得算清秀大方...

这玩意居然有后续……救命

小少爷惨遭土匪强抢入洞房,干就完事





  陈三炮从房间里出来时笑意便收敛起来,走了几步看见手下,又挑着眉问了句跟赵景憧一起抢上来的人关在哪里,这才慢悠悠地目的地走了过去。

  毕竟是给他和老二准备的人,待遇倒是不差,女人被放在一个单独的房间里。陈三炮打量了她一眼,模样算得上标志俊秀,看见他的时候怯怯地后退了半步。

  “你……就是那个阿慧?”

  “对……”那女人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陈三炮找了个地方坐下,手枪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果然吓得阿慧又是一抖。

  没想到他这个压寨夫人有点小心思啊。

  眼前的女子长得算清秀大方,但一看就是普通人家养出来的姑娘,跟赵景憧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那是一点也不一样,说他们是兄妹真是鬼都不信。他陈三炮什么世面没见过,眼睛一转就知道是怎么个回事。

  不过他也不戳破,看见阿慧惊恐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才悠悠问道:“你哥哥成亲了没?说实话,不然老子一枪崩了你!”

  “还……还没有……”他们两人是私奔出来的,应该说是赵景憧拉着阿慧跑的,两个人甚至还来不及拜堂成亲,这话说的其实没错。

  “那好,你哥哥昨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大家今后都是一家人,你可以走了。”

  “啊?”阿慧震惊地看向陈三炮,她又想到寨子里有许多女眷,其中一个女当家的就叫香雪海,难道是…

  “怎么?听不明白?”

  阿慧欲言又止,她看着陈三炮凶狠的表情,才又说出一句:“我可以见我哥哥一眼吗?”

  陈三炮陈思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阿慧见到赵景憧时,心中便不由得一软,赵景憧半躺在床上,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想来这寨子里的女性彪悍,他身子又弱怕是被折腾了一番。

  看见阿慧,赵景憧十分惊喜,刚要起身却拉扯到身后的伤口,瞬间疼的脸上扭曲。阿慧见状就要去扶他,却不觉肩膀一痛,侧头一看陈三炮那双虎爪正用力钳住。

  “你们兄妹俩有什么话快些说,说完了我好送你下山。”

  赵景憧被兄妹二字打在脸上,才想起来他自己说过的话,心想着不能表现地太过亲密,这才慢慢又坐了回去。下一刻,阿慧的声音颤悠悠地传来:“哥哥,这位当家的说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这是真的吗?”

  赵景憧被她这样一问,瞬间只觉得羞愧难当,他转头看了一眼陈三炮又看了阿慧,低着头勉强点了点。

  这一幕落在阿慧眼里却不是另外一个意思,她只当赵景憧真的同寨子里的女子发生了关系。她是个很传统的女性,既然如此,赵景憧已经就没有不负责的道理,此时便只有她退出这段关系了。

  她点了点头,才说道:“既然如此,那哥哥你便要负责,妹妹我就要下山去了,今后,还请哥哥照顾好自己。”

  赵景憧看着阿慧的神情,心中不免一阵大痛,他茫然地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陈三炮盯着两人的氛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问完了吗?问完了我就送你妹妹下山了。”

  赵景憧心头像堵了一块石头,但碍于陈三炮在场便没有开口,他在想什么呢……这样也好,他本来就是为了救阿慧的,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

  “哥哥……需要我替你向家里说些什么吗?”阿慧看着赵景憧心如死灰的样子,心头十分难受,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如果有事的话,至少她可以让赵家来救赵景憧。

  可惜这句话刚刚出口,便被陈三炮打断:“别废话,老子送你下山,你哥哥得留在寨子里当压寨郎君。”

  “不用担心我,你走吧。”

  阿慧只好又看了看赵景憧的样子,慢慢地说了一句:“保重。”

  赵景憧脸上茫然,在心爱女人面前被揭开伤口的感觉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竟是连阿慧说些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身体本就不好,又初经人事,如今自觉饱受奇耻大辱,三重打击之下当天晚上就病了一场。

  陈三炮急得团团转,把寨子里的赤脚大夫叫来看了一遍,确定没事之后又守了他一夜,第二天白天才看见赵景憧从昏迷中醒来。

  “媳妇,没事吧……你要是没事,我们今晚就成亲把事办喽。”陈三炮拍了拍赵景憧的脸颊,赵景憧木然地转头看他。

  醒来的赵景憧恍恍惚惚,只能木讷地盯着陈三炮凶神恶煞的脸,茫然地重复道:“成亲……”

  陈三炮高兴地应了一句:“哎,你答应了,我们立马就成亲,今晚就把事情办了。”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赵景憧的反应,他转了转眼睛,盯着陈三炮凶神恶煞的脸猛地痛哭出来。他既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连自己的婚姻也不能自己做主,甚至也没有寻死的勇气。

  陈三炮看着赵景憧,心疼地抱住他,却被赵景憧猛地推开,“你滚开,别碰我!你有种就杀了我!”

  “你妹妹可没有走远,你要是不成亲,我待会就派人去重新把他抓回来!”陈三炮心想:媳妇先娶回来再慢慢哄,人要是跑了还哄个屁。

  赵景憧猛地止住哭声,整张脸憋的通红,看见他的盘桓着疤痕的光头猛地收住声音,一双眼睛倒是恨恨地盯着他。

  陈三炮猛地笑出了一排牙,看着赵景憧红通通的眼睛不知道多喜欢,“哎,你越生气我越高兴,你这种小辣椒爷吃着才带劲。”

  赵景憧听见他猛地把眼泪一擦,干脆撇过去脸。

  他估计着人不能逼得太狠,像他们这种读书人脸皮都薄,这要是气出个好歹可不得把他心疼坏了。陈三炮一张一弛,现下放软了声音:“小少爷,我是真心中意你的,只要你跟了我,以后你说怎么我就怎样。”

  赵景憧没有理他。

  陈三炮慢慢退出了房门,想着事不宜迟。陈三当家的别的没有,老婆本早就备好,新衣服早就准备好了一套,可惜其中一套是女装。这要是让赵景憧穿女装不得让他一头撞死……

  他干脆就让人将男装送了过去,自己又把过年要穿的新衣服翻了出来。

  他这边正试着衣服美着呢,就看见手下跑过来,一脸难受地说:“当家的,那嫂子不穿啊,我劝都劝过了……这我又不能动手吧?”

  陈三炮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你让三妹的手下去送,挑两个机灵的年纪小的。”

  手下立马懂他的意思,不由得一乐,“懂了,立马就去办。”

  他这边刚换着衣服,香雪海就兴冲冲地冲了进来,说:“三哥我都听说了,这个压寨郎君我看了很满意,今晚我们就成亲!入洞房!”

  “去去去,有你什么事,那是老子媳妇!”

  “啊?不是吧,你真喜欢男的啊?”香雪海从他一边绕到另外一边,把陈三炮烦的不行,“那小郎君我看着很满意,三炮哥,你要是不喜欢了把他给我呗。”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这些话不害臊啊。”

  “我不是姑娘,我是土匪的女儿。喜欢的不动手先占着就没有了。”

  “是这个道理。”陈三炮冲着她一乐,“所以他是老子的了。”

  香雪海不由得啧舌,亏了!她看赵景憧可满意了,长的可真俊秀,做她压寨郎君她可满意。

  陈三炮这边跟香雪海扯着淡,另外一边赵景憧正陷入两难境地。两个小女生正跪着地上,手上捧着一套喜服,双眼含泪对着赵景憧细弱地哀求,“赵公子,求你把衣服换了吧,不然我们两姐妹……”

  那小女生说道这里就不再说话了,两个人含着眼泪,两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赵景憧。

  赵景憧背对着她们躺在床上,听见身后传来两声细微的啜泣声,那哭声压的极地低,像是怕惊扰了他,但是又实在压抑不住,听的人心头难受。

  赵景憧转过了身体坐了起来,看见床下两个小姑娘缩成一团,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你们两人也是被抓来这寨子的?”

  没想到其中一个小姑娘却摇了摇头,“不是的,有一年闹饥荒,家里人要把我卖给老头子冲喜,我就半夜跑出来迷了路,是寨子里的人把我救上来,给我一口饭吃。”

  另外一个人道:“我是被父母遗弃在山里的,是当家的给我一口饭吃。”

  赵景憧沉吟片刻,没想到这个地方的山贼居然还存了一些人性,又想到铜锣寨不抢黄花闺女的规矩,大概也不算穷凶极恶。

  先开口的那个女生抬头看了一眼赵景宠,怯生生地问道:“赵公子你可以换衣服了吗?”

  “放着吧,我待会换。”

  没想到那女子不言不语,只是把手里的喜服举的更高,她已经抱了很久了,双手早已经酸软,举高的双手轻微地打着颤。

  赵景憧终究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喜服拿了过来,“你们出去吧……总要让我换衣服。”

依山临水

【陈三炮x赵景憧】扯淡后有了压寨夫人

前排预警:黄暴、粗口、强制,剧毒ooc


  大老粗土匪陈三炮X小少爷赵景憧


  不要跟一篇黄文计较


  陈三炮摸着自己的光头,看着桌边跪着的人直嘬牙花子。


  农历六月过后,辛浦镇割麦逐渐进入尾声,铜锣寨的人打完了秋风,正是整个寨子最安逸的时候。人一闲,心思一活络,裤裆里那点事就不难提到桌面上。


  当时他一扭头,香雪海正直勾勾看着他。香雪海喜欢他这事他知道,但是他就是纯把他当成妹子,趁着酒劲上头,嘴巴一抹随口就扯了句:你不行,老子喜欢男人。


  这句话那是纯粹扯淡他还想怎么今天一回来,守门那个缺牙仔看着他直乐,一进房间门才知道,真就给他送来一个压寨夫人,男...

前排预警:黄暴、粗口、强制,剧毒ooc


  大老粗土匪陈三炮X小少爷赵景憧


  不要跟一篇黄文计较


  陈三炮摸着自己的光头,看着桌边跪着的人直嘬牙花子。


  农历六月过后,辛浦镇割麦逐渐进入尾声,铜锣寨的人打完了秋风,正是整个寨子最安逸的时候。人一闲,心思一活络,裤裆里那点事就不难提到桌面上。


  当时他一扭头,香雪海正直勾勾看着他。香雪海喜欢他这事他知道,但是他就是纯把他当成妹子,趁着酒劲上头,嘴巴一抹随口就扯了句:你不行,老子喜欢男人。


  这句话那是纯粹扯淡他还想怎么今天一回来,守门那个缺牙仔看着他直乐,一进房间门才知道,真就给他送来一个压寨夫人,男的。


  草!


  小白脸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衫,短发,瘦长身白细溜条,看见他的时候怯生生地抬头,露出一张带泪的俊秀小白脸。


  嚯,这长相是他见过的最齐整的了,就是看着是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主。不过,暖床的要要么粗壮的干嘛?这张脸真是他娘的长自己心里去了。


  陈三炮心理活络,面上依旧一副大爷样,顺势在桌边坐下,一头喝着酒,一头朝他问:“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少爷啊?”


  “赵、赵景憧……我不是少爷是来投奔亲戚的……我是来伺候当家的,他们说只要伺候好了,就放过我妹妹……”赵景憧声音细弱,断断续续地说完。


  他前面的人穿着一身粗布衣服,黝黑的光头上盘着一条贯穿到眼角的疤,跷着脚斜眼瞧着他,手边放着一把手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赵景憧想到山寨门口挂着的人头,整个人都忍不住地发抖,只是想到小慧,他才努力支撑起来,又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事,他又忍不住地害怕。


  陈三炮可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手掌重重地拍在桌面上,“放屁!不是少爷能养出来你这模样?”


  赵景憧脸色惨白:“……我家里富裕过,现在来投奔亲戚……当家的,只要你放过我们兄妹,我们什么都愿意做,钱财都给你们我们保证不保官,您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陈三炮嗤笑了一声,他转念一想,大几率是手下人还想讨好老二那个色鬼,小少爷长的漂亮,他妹妹也指定是个漂亮妞。


  “你妹妹也被绑上来了?我铜锣寨可不养闲人。”


  这句话一出,赵景憧脸色惨白,这个凶狠的土匪是在暗示他。罢了,至少保住阿慧吧……


  “当家的……我会伺候好您的,你放过我妹妹吧……所有的事让我来承担。”赵景憧合上了眼睛。


  他跟阿慧还没逃到辛浦镇就遇到了土匪。不光钱财,两个人都被抢了上来,听说铜锣寨的土匪不会对大姑娘下手,所以他才说阿慧是她的妹妹。


  没想到这群土匪看中的不是阿慧,而是他,他们甚至威胁如果不照做,就让阿慧伺候整个寨子。阿慧跟自己出来已经很委屈了,赵景憧怎么舍得阿慧再承担这些,男子汉大丈夫又没有什么贞洁之说,他做就是了。


  “你?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小白脸一个有什么用?”陈三炮嘲笑了他一声,继续喝酒没有理他。


  赵景憧被他一句话堵的说不出来,沉默了片刻,死咬着牙下定了决心,慢慢地站了起来开始脱衣服。


(后续走群里)

依山临水

【聂沈端午12h/陈商】荒凉地(陈志x商见诚)

上一棒:@TOMOYAYA 

下一棒:@花型锅盖 


       汾西城好像永远充满着一股野生的生命力,黄色的土地上掩盖不了生机,风沙肆虐下依旧有野草生长,生长地跋扈又嚣张,永远扎根在天涯海角的每一处。


   我的两个父亲就曾如同这些野草,在这篇黄土地上隐晦又恣意地生长起他们的爱情。叮咚的响水河流淌着远去,这条河水曾经濯洗过他们的身体,承载着他们最后的记忆,长长久久地流去。


  一九七零年,我的两个父亲已经过了天命之年,或许也不该简单地称为两个父亲,一般我叫他们父亲跟小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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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汾西城好像永远充满着一股野生的生命力,黄色的土地上掩盖不了生机,风沙肆虐下依旧有野草生长,生长地跋扈又嚣张,永远扎根在天涯海角的每一处。


   我的两个父亲就曾如同这些野草,在这篇黄土地上隐晦又恣意地生长起他们的爱情。叮咚的响水河流淌着远去,这条河水曾经濯洗过他们的身体,承载着他们最后的记忆,长长久久地流去。


  一九七零年,我的两个父亲已经过了天命之年,或许也不该简单地称为两个父亲,一般我叫他们父亲跟小爹。


  我那个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姓商,曾经是旧时代的地主少爷,读过书又曾参过军。岁月是公平的,当时的他已经没有当年的体力。伟岸高大的身体已经被时间压垮,两鬓斑斑,他看着被外人拍动的门板而显出一种惊慌。


  “快跑!快跑!”他一边压着门板,对着我喊着。


  我是他们近四十岁的时候领养的,当时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还不过十八。


  以他们昔日的地位跟能力,想要跟人结婚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他们最终并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两个单身的汉子住在一起,即便那个年代没有“同性恋”概念,却也在常人心里留下了一种怪异的印象。这个印象曾经导致我的学生时代被其他人欺辱,敏感胆小的我比同龄人早熟,很快地在心里定位了这两个人的关系。


  我的小爹姓陈,比父亲还年轻几岁。与尚称得上文质彬彬的父亲不同,小爹身上自带一股江湖气,这是一种从小在人群中摸爬滚打所带出来的精神。在父亲生气地教育我的时候,他总会笑着打岔,把他引开,我们两个人从小培养了一股默契,从他的一个眼神之中便可以理会他的意识。


  而小爹此时也压在门板上,满眼焦急地朝着我喊快跑走,不要看。


  我很怕,趁着人群冲破门的时候,从窗户翻了出去,往山上跑。


  我回头,看见一群人拥了进来,压着父亲跪下。父亲干净的衣服被弄得风尘仆仆,向来笔直的脊梁被压着弯曲。一群人将他们捆绑起来,背后插上牌子,压着他们往外面走。


  我的两个父亲,脾气向来最要强的两个人像是被压制住的两只兔子,被人拉扯着拖走。


  我从山头绕了回来,爬上村口的大树,看着一群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人那么多,我只能凭借着两个花白的头颅才能确定那是我两个父亲。


  熊熊的火焰燃烧在他们面前,家里的东西被翻找出来,他们年轻时来往的信件、一些旧物品在他们面前被烧毁,鼎沸的批判声中我听不见父亲说什么。


  人群重点批判的是我的父亲,他们对着他身上指指点点,毕竟他的身上有那么多不好的成分。一生要强的父亲什么话都没有说,人群很快拥了上去。我看不见他,我只能看见小爹尖叫一声扑了过去,而他很快被其他人按在原地。


  一向爱笑的小爹完全没有了笑容,被人压在地上,一边发疯般地痛哭。


  我的泪落了下来,我知道父亲在承受着些什么,那些人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我从没有看见那样的父亲,更没有看见过那样的小爹。


  我猜他们什么都没有从两个人嘴里问出来,天色晚了,人群很快散开,他们身上都是伤口,被绑着待在一起。我的小爹终于被人放开,扑向了不知死活的父亲。


  太阳渐渐从西边落下,人群终于完全散去,胆小懦弱的我终于敢从树上下来,跑向了他们。


  我很害怕,害怕他们责怪我无用。小爹脸上并没有责怪,那双苍老的眼睛里依旧是温和的宽慰,就像每一次我挨骂的时候他露出的眼神。


  但是他脸上有些东西没有了,这一次的事件像是突然把他的精气神摔了个粉碎。


  最后我背着满脸鲜血不省人事的父亲,小爹步履蹒跚,一路上握着父亲的手,沉默着走了一路。小爹年轻时中过弹,这使他并不能很好地走路,我已经习惯了放慢脚步。那一天回家的路走了许久,我从未想过从这一段熟悉的路程需要走这么长的时间。


  家里被翻地乱七八糟,我们把父亲放在了木板床上。到了半夜的时候,父亲终于醒了过来,两个人抱在一起。父亲哀哀地叫着疼,我被小爹支使着去村口请医生。


  我给他们点了家里仅剩的一盏油灯,带着手电筒一路走出了门。那时候的路并不好走,泥泞而狭小,漆黑的夜色下我只能凭借着手电微弱的光走了出去。


  两个父亲是个很好的人,村医也曾跟他们有过交情,只是在那个年代,比起交情,他更害怕惹祸上身。我央求了他许久,他终于答应跟我走一趟。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家里漆黑一片,一股可怕的念头瞬间涌上我的心头。


  他们出去的时候一定会带走那盏油灯,我疯狂地喊着他们的名字,在漆黑的夜晚里寻找着微弱的光亮。


  我是在坝上找到的那盏油灯。夜色里,响水河的河水黑地像一口深渊,几乎要将那点光吞噬进去。


  天亮的时候我终于响水河下流找到了两个人,两个父亲的双手绑在一起,躺在一处。


  本来就是重伤的父亲没有熬过去,在我找到他的时候,双眼紧闭的他身上冰冷一片,小爹还有微弱的呼吸。


  父亲快速地被安葬,当时爹还躺在小诊所里昏迷不醒,父亲的表妹,我称之为表姨的女人匆匆来到,安静着和我处理了父亲的后事。


  小爹被救了回来。但是我并不知道把他救回来是不是正确的选择,这个答案哪怕我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也没有寻找到其中的答案。


  河里面磕碰的石头伤到了他的头,他好像忘记了父亲的死亡及相关事件。他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被埋葬了,至此他再也没有看到父亲的脸,父亲的离去好像带走了他的灵魂跟记忆。


  表姨的到来不仅仅帮着处理完了后事,更带来了父亲以往的一些东西:一把没有子弹的空手枪。听说当年小爹参加过晋军,并且成为其中的一名校枪员,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一起,那是我从没有听说过的故事。只是能肯定的是,这把枪是父亲送给他的,承载了他们相当多的回忆。


  过大的年纪使小爹失去了活力,他的恢复过程漫长而寂寞,等到他稍好一些,他便会陈默着坐在窗口,手中摸着空枪支;又或者猛地喊着父亲的名字往外面冲,破败老迈的身体猛地摔倒到地,而仍旧面朝着我喊:“商少爷……见诚?商见诚还在沁南城!商见诚还在沁南城!”


  表姨便会拦下他,喊着:“沁南城打下来了!商见诚没事!你负伤了你需要休息……”


  “商见诚呢?他出事了?他为啥不来……对了,他不能来……”小爹在自己的喃喃自语中说服了自己,复又安静起来。


  我看着表姨的眼睛里闪出泪花,我跟在她背后走了出去,看见她扶着墙角哭泣。很少的,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我很少看见一个人能哭成这个样子。


  我回头,又看见安静下来呆呆坐在窗边的老人。他记得不多,固执地沉溺在以往的记忆里,我想,这样也好,这样就不会太难过。


  父亲的离去仿佛让那些人得到了最满意的答案,他们不在上门来找小爹的麻烦,自此家里过了一段时间安静的日子。


  时代的波涛打到了我们这家身上,我匆匆结束了我的学生时代,为了生活上下奔波,家里学校两处跑。


  时间很快到了年底,那年的年底分外冷。汾西是几乎不下雪的,西北的冬天干燥而凛冽,我回家的时候,看见墙角只剩下空荡荡的一片。


  我疯狂地冲出家里寻找他的踪迹,就像是那一晚一样。后来,我在父亲的墓碑旁找到了小爹的踪迹,他用父亲送的枪结束了生命,鲜血喷溅在墓碑之上,他们以一种人力不能阻拦的方式永远呆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到的子弹,爬上山的过程又是怎样的心情。同一年里,我失去了我的两个父亲。


  我把小爹跟父亲葬在一起,在外人不理解的目光下,固执地将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在同一块墓碑之上。第二年开春我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坟上已经长出了野草。


  ——end

默默无名的公子哥

慕容复和傅玉书

 在名朋和朋友聊着聊着发现这俩拉郎也挺不错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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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OYAYA

【锋挑】《竹镜传说》

  王勃x杜镜/陶醉


       唐朝散郎王勃适巴蜀,过一竹林,见丛篁森森,笼翠含烟,何似尘寰。欣于所遇,文思泉涌,挥毫赋诗,激昂慨然。蒨蒨士子自风流。


  及君远去,亭亭明玕竟化人形矣。颀长男子着素白襕衫,青丝成瀑、鬓发如云,缀以银冠、皓色纱罗。衣袂凭风动,冠带蹁跹舞。又丹青妙笔之貌,俊眼修眉、端鼻薄唇,丰颊玉润、肤光胜雪。其颜皙皙,较常人而失血色生气。


  钟玄黄灵气,孕育山间活物精怪。苍筤绵岭,中有竹妖陶醉,以凡人身死却魂魄附于竹身,修得高深道行。本属妖异之类,然生性纯善,心宽气柔,常庇佑弱小,扶危...

  王勃x杜镜/陶醉


       唐朝散郎王勃适巴蜀,过一竹林,见丛篁森森,笼翠含烟,何似尘寰。欣于所遇,文思泉涌,挥毫赋诗,激昂慨然。蒨蒨士子自风流。


  及君远去,亭亭明玕竟化人形矣。颀长男子着素白襕衫,青丝成瀑、鬓发如云,缀以银冠、皓色纱罗。衣袂凭风动,冠带蹁跹舞。又丹青妙笔之貌,俊眼修眉、端鼻薄唇,丰颊玉润、肤光胜雪。其颜皙皙,较常人而失血色生气。


  钟玄黄灵气,孕育山间活物精怪。苍筤绵岭,中有竹妖陶醉,以凡人身死却魂魄附于竹身,修得高深道行。本属妖异之类,然生性纯善,心宽气柔,常庇佑弱小,扶危济困。天庭感其举,遣使下界招安,谓陶醉仍有情缘未了,只待此劫涉历,可列仙班矣。


  王勃诗文惊才绝艳,俊爽具风姿。陶醉察翰墨,不能自已,是以动情思凡,悄随王勃而去。沿途光景各异,风俗好尚自成佳趣。陶醉行踪非凡人可觉,隐蔽行事,如与王勃并肩游览般。


  行至半途,王勃与一人汇合。陶醉始悉知王勃密友杜镜,左尚署少府也,将赴任蜀州。王勃与友情好无间,故依随杜镜一道入蜀,羁旅有伴,当不孤寂。


  月下双影,和悦翕然。王勃擎盏遥酹太阴,呼曰:“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杜镜乃置笔墨纸砚,录此一句,引为千古绝唱。陶醉因是叹怅,若有所失,人妖殊途终须记,一别两宽,各还本道,伏愿王勃君子有穀,福泽无极。


  夜阑人静,王勃解衣欲睡,忽闻凄楚笛声。听寡鹤之偏鸣,闻孤鸿之慕侣。共其伤情,王勃诗兴乍起,陈纸点墨,挑灯合时而作。陶醉茕然吹笛,清辉泠泠,照影踽踽焉。卒感杀意,展轻功跃上树梢,果见三五蒙面黑衣者潜入客驿,当即掐诀施法。身后突遭一掌,陶醉跌落在地,余光瞥见那厮癫道人。


  癫道人素以捉妖为己任,罔论是非好坏,一律打杀,与陶醉缠斗数百年。陶醉引癫道人飞往另处斗法,不慎受袭,功力一时不定。远在驿站处,歹人定身咒径自消解。陶醉匆忙赶回,已酿惨祸。


  悲夫杜镜枉死盗匪手下。因鸡鸣时辰迫近,贼人单只劫掠客房一间,捂其口鼻,致杜镜气绝身亡,而死难瞑目。萍水相逢,俯仰观杜镜之谈吐应付,气度渊雅,魄力深厚,陶醉深以为钦。痛其短折,哀哉一人少知音。


  陶醉乃施术,附身杜镜尸首,暂延杜镜之寿。天明晨起,杜镜如常作息,更衣梳洗。晤面王勃诸人,无惹疑窦,杜镜遂宽心,行旅一干整装上路。


  越潼关,入蜀川,经名山大河,皆为陶醉所念,携王勃阅览峥嵘。路漫漫兮,终有尽时;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别于岷江渡口,临别愁绪,礼情相冲,虽持重缓和态,到底意难平。杜镜赠予王勃竹笛,乃陶醉原身化就。王勃几欲泫然,曰:“此物重于我命!”


  世人不知陶醉,王勃不可失杜镜。就此别过,焉知何日又逢。盖余生无期,唯情思不泯。


  王勃归乡,路遇癫道人。道士能卜过去未来,见王勃手中竹笛,了然于心。窃喜此妖为情所困,必有法可降。王勃肉眼凡胎,难辨随身之物已遭替换,顾自赶路。癫道人毁陶醉真身,蜀地杜镜立有感应。修为大损,便砍仙途一段,兼之陶醉逆天而行,妖以人身为容器,助死者存世,错失投胎轮回时机。凡此种种,陶醉自知该绝升仙之愿。癫道人穷追不舍,更有性命之忧。


  捱过数年,相安无事,陶醉借杜镜之眼,注目人间繁复兴盛。天府沃野实属修炼宝地,陶醉重炼本体,见有成效。王勃自回长安,仕途安稳,秦川鸿雁殷,飞入蜀人家。难料人生失意,祸起檄文,王勃被贬。外放途径江西南昌,王勃登名楼滕王阁,时隔多月,方去信陶醉,许约同游赣江。


  夏,任期满,王勃再西行,时秋序重逢杜镜。仅短暂聚首,杜镜送王勃启程,奔趋长安。王勃交还杜镜竹笛,栈桥斜阳,一阙《阳关曲》,如泣如诉。


  入冬,王勃落脚长安,辗转至虢州。癫道人重伤陶醉,王勃传信杜镜,报知平安,却杳无回音。待陶醉稍复元气,王勃私杀官奴,已下狱判罪待斩。


  陶醉为妖,无权干涉人界刑罚;杜镜人微言轻,更无门路营救。虽已尽己所能,多方筹谋,疏通狱卒善待王勃。陶醉心急如焚,大有破釜沉舟架势。恰此时癫道人又来寻事,陶醉堪堪镇静,若恃妖力强行劫狱,又触犯天道一桩。癫道人曾为王公显贵炼丹,极受诚服,陶醉遂与癫道人约一交易,以己命,换王勃之命。


  幸逢人皇开恩,天下大赦,死囚获释。陶醉喜甚,亦参破命数天定,王勃命不该绝,吾身千年修为无有正果。固志安然,引颈待戮。癫道人收剑回鞘,缄口离去。王勃重获新生,死罪却累及高堂,王勃之父远谪南荒交趾,其年事已高,陶醉请同道旧识暗中庇护。诚宜灰身粉骨,以谢君父,王勃一言成谶。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四时交替一轮,王勃休整一年,期间惊闻蜀中杜少府离世噩耗。后朝廷官复原职,王勃辞官归去,远渡交趾探父。南海航程风急浪高,王勃不幸溺水,惊悸归天,时年二十七。


  陶醉避世深山,潜心修持,仍感应王勃身陨。王勃尸身难寻,陶醉手捧杜镜骨灰,临海崖,掌心白尘御风扬起,终沉汪洋,融懿久长。


  霎时草木震动,山鸣谷应,风起水涌。密云阴沉,晦暗长天绽裂,金光破出,昭耀赫赫,陶醉不由瞑眩愦乱。钧天之音,雄壮浩大,神祇援引,陶醉顿觉冥冥,日星隐耀,唯远处烛火如豆,溯洄从之,千载光阴广远无际,而神仙妖魔之一粟。


  陶醉以鬼身修妖行道途,世所罕见。其父毒杀垂髫亲子,又使邪术打散小儿三魂七魄,陶醉魂魄不宁,缠附一株灵竹,才得生路。独残魂一缕游荡人世,千年不得安息。机缘巧合,投生一户杜姓人家,妇人十月怀胎,生郎君杜镜。杜镜初时无七情六欲,渐长才因与本身陶醉遭逢,醒应却也不通窍,爱恨嗔痴皆受教王勃。彼与彼总角之交也。


  陶醉代杜镜而活,残魂本是陶醉。竹妖情劫已毕,得道升天。天宫北斗,文星归位。纵使相逢应不识。


  江西南昌,坊间有传,滕王阁上有镜仙,文运最灵验。


  

花型锅盖

【聂沈踏莎行】清明盲盒《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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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艳过 磨蚀了 过程

  

  

  1.

  

  半夜十点,值班室的桌子照常在这个钟被放上一碗泡面,吃的人太急油星子不小心甩到桌面上,正巧老班头身后带着一个墨镜男人进来,空着的手赶紧扯过一截纸草草擦去,桌面上经年的油污又覆上一层。来人到了面前,手的主人三两下把纸团起来扔进垃圾篓,抬头跟来人打招呼:

  “聂哥啊哈哈,来了啊。”

  被叫的人笑了笑,点头算打过招呼,微卷的头发从耳边散下来一缕,卸了刚进门那身气势。

  

  “给你们添麻烦了,新人不懂事。”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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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all挑情节,主线是叫挑

不等审核直接去置顶找老地方

  

  明艳过 磨蚀了 过程

  

  

  1.

  

  半夜十点,值班室的桌子照常在这个钟被放上一碗泡面,吃的人太急油星子不小心甩到桌面上,正巧老班头身后带着一个墨镜男人进来,空着的手赶紧扯过一截纸草草擦去,桌面上经年的油污又覆上一层。来人到了面前,手的主人三两下把纸团起来扔进垃圾篓,抬头跟来人打招呼:

  “聂哥啊哈哈,来了啊。”

  被叫的人笑了笑,点头算打过招呼,微卷的头发从耳边散下来一缕,卸了刚进门那身气势。

  

  “给你们添麻烦了,新人不懂事。”

  “小七啊,我们老熟人了,”老班头拿出钥匙别了年轻人的面一眼,带着来人向里面班房走去,“新来的警督最近管的严,以后又要变新天了。可要让你的手下把人管好了,多注意点啊。”

  “那是……”

  更多的话隐在深处,对这些事已经见怪不怪,门口的年轻小警员又继续埋头吃面,直到收拾完桌子,里面的人才出来。墨镜男人踢了带出来的人一脚,那人二话不敢多说,顺势离开了。

  

  “这帮废物,以后做事没前途的。”

  

  被叫做“聂哥”的人回头挥挥手,转头像是看见了什么突然笑了,小警员好奇站起来跟在后面看他出门上了车,才发现车上还有一个人,也戴着墨镜,只露出秀气的嘴唇和耳后半长的头发。他目送车子疾驰而去,同时对面驶来另一张车子,等看清车牌号发现不太妙,车已经到门前停下。

  

  “阿飞,你在外面干什么?”

  “秦、秦长官,你怎么来了?”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阿飞心里疑惑,今晚怎么突然热闹。

  他的长官只是回头看了看刚才开走的车的方向,兀自进了门。

  应该不会看错的,秦丹枫想着,擦肩而过的一瞬,就算对面车窗正好摇起来,他还是看到了车窗里面坐着的那个人,变了样子,那么近,又那么远,隔了好多年的距离。

  

  他还是能认出来。

  

  2.

  

  “为什么要做卧底?”

  夏天深夜没有白天那么闷热,正适合人倦怠,巷子口老旧的霓虹灯牌也奄奄一息,快要收摊的糖水铺子里,聂七终于能坐下来,把这个问题抛出口。

  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来问过,后来沈宁自己也问过,现在又被问起。嘴唇开合片刻间闪过很多说法,最终他只笑笑拌了拌面前的红豆沙,“我说是为了一个人你信吗?”

  “信,”坐在他对面摆弄吸管的聂七抬头看了看沈宁,又低头吸了一口透明的饮料,“情人?”

  “算是吧。”

  

  聂七没做声,看着杯子里的气泡一个个扎堆浮到面上再破开,听沈宁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这些年。

  “其实我以前不是很喜欢吃甜食,我喜欢吃饺子。”

  “是北方人,但是现在感觉不出来了。”聂七看着沈宁碗里所剩无几的软红。

  “后来么,习惯了。”沈宁笑笑,“不改掉怎么做卧底啊。”

  “快了,等到把东西送出去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去了。”

  “当年,他也是这么说的,谁知道三年之后又三年。”

  聂七沉默了一阵,轻声又问:“你还会去找他吗?”

  

  沈宁看着远处的港口出神,仿若未闻。良久,他才转过头,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唤了一声:“阿七。”

  “别光说我,说说你当初为什么帮我?”

  

  3.

  

  沈宁潜伏进来的第四年,老大锋哥过生日照例到饭店摆酒,和去年不同的是,这次他被迫坐在锋哥身边,已经做了他的情人。结果遇上其他帮会的人不请自来,沈宁看着主位上那人对翻倒的桌椅和对峙的双方都无动于衷,拿不清这些人到底是无意撞上,还是有意安排。就听他们一人一句在叨叨着,一边自己还要假装紧张。

  “锋哥,你这可不够意思。”

  “做寿也不和兄弟们打声招呼啊。”

  “没有提前准备礼物,就只能今天来送惊喜咯。”

  就在沈宁准备出手,想故意要棍子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斜下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推开他,然后又极快地给了来人一下,代替他和那个人打了起来。

  于是沈宁又回到了刘小锋身边,仔细打量了一下确认这个出手的卷毛是陌生的面孔,刚才似乎坐在旁边那桌。老大依然无动于衷,他也只能冷冷围观,心里默默感谢了这个替自己解围的愣头青一秒。

  等这场闹剧结束,沈宁知道了这人是死了家里人才进来混社会的,他只说自己姓聂,让人叫他小七。这几年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这么叫,来历是真是假,沈宁也无心过问。

  再后来沈宁才知道,他是孤儿不假,却也是早被安排进来的线人,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他会叫他阿七。

  这时候阿七总会莫名害羞地挠挠头,对他露出傻笑。

  

  4.

  

  偶然某次沈宁突然提起:“其实那次我去拜菩萨被人跟踪,我知道是你把人解决的。”

  “那为什么你一直不来找我?”

  “因为,”沈宁故意拖了一会,眼神打量了一圈聂七的大裤衩花衬衣,才接着道:“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好人,就是个纯混混。”

  “切。”

  聂七反驳他:“其实你也不像卧底,我一开始就看出来。”

  

  这话沈宁不爱听,但凡有一丝不对劲就是致命的破绽,聂七发现话说错了,又着急解释:“我是说你长得这么,嗯……好看,原本也不像会来做这行的。”

  “你更像个文员,去正经公司上班,过早九晚五两点一线的生活,或者下班还有时间可以泡吧,和朋友搞搞艺术。”

  见沈宁始终兴趣缺缺,聂七索性不说了,毕竟在这里,“任务”都排在“活下去”之前,这些玩笑连只算得上无聊的苦中作乐。最后他只斟酌了一句:“我只是想,你以前应该不用总是做出这种割裂自己的,表演。”

  

  沈宁一开始进帮会的时候,要吸毒,枪指着脑袋他实在躲不过,只能对自己下狠手。锋哥后来看上他,又要他戒了,过程一言蔽之,生不如死。毒瘾发的时候他能抓到个东西就哭着说很疼,疯起来拿刀砍自己,还把头磕出了口子,头发也只能剃了重新养。不知道戳了哪根筋,姓刘的混账东西趁他混乱虚弱把他睡了,完事还要他留长头发,还要他做情人。他只觉得疼,浑身都疼,分不清是身上的伤口疼还是心里更疼,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疯狂对这种疼痛上了瘾,做的时候也宁愿被弄疼。

  只有疼才让他记得自己究竟是谁。

  

  5.

  

  “我就喜欢你这副心狠手辣的样子。那么漂亮,那么绝情。”

  沈宁亲手把面前人的脸按进水泥桶的时候,手稳的和平时砍瓜切菜没有多大差别,皱起的眉头,冷漠挑起的嘴角都无可挑剔。锋哥在旁边抽烟,看着沈宁手背鼓起的青筋慢慢沉下去,才把烟头踩灭,丢下这句话,满意地搂着他走开。

  聂七照例又负责善后,不听话的人都是送去海里喂鱼的。他目送着沈宁不经意地甩甩手,好像只是因为太用力而松松筋骨,想着他心里不知道要费多大功夫才能克制住不现在就和人同归于尽。

  其实在沈宁进来没多久的时候聂七就留意到他了,那是锋哥第一次让沈宁来处理人,灰压压的码头上几十双眼睛围着,那时他也只能混在人群外围看着,并不确定谁会是他要找的人,沈宁也一直对谁都淡漠的样子。

  但他却真实地感觉到跟在锋哥后面走的时候沈宁手脚充斥的僵硬。他撞见过沈宁戒毒瘾时颤抖着搓手的样子,脏污可以洗去,心里的阴霾沾上了就再难甩掉。

  后来他开始心疼起来,因为知道了原本不该是他来受这个苦,他羡慕又嫉妒,那个能让沈宁付出这么多的人。

  

  6.

  

  不管混哪道总归也是讲究过年。

  老大的家里自然不缺发财树金桔一类的绿植,还有一个小花园,沈宁无事就爱栽花,二楼的阳台也专门留了一块给他。可惜疏于照顾总是死的比养的多。

  年节前花卉市场一堆大红大紫的固定嘉宾里面,聂七一眼挑中了一盆开得极好的白花鹤望兰,蓝紫花底,白色的花叶向着上方伸展,清冷又有生命力。他当即觉得应该送给沈宁,于是一路就带回去了。

  沈宁慵懒的穿着睡袍在浇花,看到这盆花,愣了一秒。

  

  “不好看吗?你看这个白鸟多特别。”聂七的脸从叶片后面探出来,笑嘻嘻,“老板说很难养开花的,宰我一笔呢。”

  沈宁笑着摇摇头,问他:“你知道这个花的意思是,有你爱的人在等待吗?”

  “......”聂七短暂地噎了一下,作势要走,“那算了你别等了,我自己留着吧。”

  沈宁一把抢过来,“还有自由、快乐的意思,挺好的,我收了。”

  最后还是被好好养在花园里靠窗的位置,拉开窗帘就能看到。

  有时候天不遂人愿,年后锋哥在东南亚出事了,下落不明。留下沈宁支撑这个恨不得甩掉的烂摊子,约好的港口交易,结果对方动了枪。要不是小七眼疾手快替他挡了,他现在已经去见那些被海水吞没的人类。

  “你可以不救我的,说不定我已经‘自由’了。”躲在安全屋昏黄的灯光里,沈宁又一次为他包扎,左肩胛骨往右一点的位置还有一条淡粉色的疤,摸上去还很凸,手指尖底下的皮肤轻轻颤抖。

  这是聂七曾经在砍架的时候为他受的,那次他才确定他们是同类。热度从对方的身体传到指尖,沈宁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久违地觉得心里热起来。

  

  “你不能老是这样,容易引起注意的。”

  “我明白,”聂七直直地看进他眼里,目光坚定雪亮,这一次他主动握住了沈宁的手腕,“但是我舍不得。”

  那股热意终于从沈宁眼眶流出来。

  

  胡混了几天之后,短暂的自由宣告终结。这天清晨聂七醒来发现沈宁早就坐在窗口抽烟,雾气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青中带金的天光为他的轮廓洒上一层暖。但接下来说的话又完全冰冷:

  “他回来了。”

  “这里发生的事,出去之后就忘了吧。”

  “你怎么翻脸这么快?”一点也看不出晚上在他身上起落扭动的狂乱热情。

  “世事无常嘛,以前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要为了活下去爬上别人的床。”

  聂七看着沈宁两条白腿塞进裤管,又戴上了面具。

  

  7.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锋哥杀回来之后一切都乱套了,内外斗争如一团乱麻,他们的另一个联络人受牵连在连续的帮派火拼里生死不明,资料证据少了一份,沈宁只能计划在码头阻止那批货运出去。不管用任何方式。

  

  秦丹枫在大楼里看到码头方向烟花,知道是无奈的最差一步。他不再冷静,走来走去。落地窗上映着五彩缤纷的烟火,看的人内心是五味杂陈。他想起来,多年前,警校放假时他和沈宁也去看过烟花,那时的砰砰声只有快乐,说话的声音也听不清,只看到对方笑得灿烂,现在他担心的是生死。

  

  “后悔吗?”长官看他锁着的眉头问他,“当初送他去的时候,没有多劝劝。”这些年其实心里痛苦的人,不止一个,有多少个夜晚,在办公室都能看到通宵达旦的秦丹枫。

  

  “后悔。”秦丹枫转过头来,坦然承认,在一路看着他走过来的上级面前,他终于还是透漏出了脆弱。

  

  “虽然我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我不能改变。”

  “我更后悔是答应他的,我没有做到。”

  

  8.

  

  “你终于不装了。”

  “你看出来了对吗?”

  在郊外无人的仓库里,刘小锋喘着气一边咳,一边拿枪指着沈宁:“我是真心很佩服你,一直不杀你……就想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沈宁不以为意的笑了,仿佛流血对峙的不是他自己,“那这么多年……你还没看腻吗?”

  “没有,我说过,我就喜欢你现在这副绝情的样子。漂亮……”锋哥又挤出一个笑,手指动了动,倏然失了力垂落下去。

  

  锋哥最终还是没有力气扣下那个扳机。

  

  沈宁木了一会,才把手从锋哥胸前的刀上松开。从锋哥要带自己走,故意支开阿七去码头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这次幸运女神似乎终于眷顾了他一次。

  “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怎么过来的,我要谢谢你。”不知道这句话对谁说,沈宁也没有力气再开口,整个寂静的只有他急促呼吸的声音回荡。

  他摸了摸腰侧汨汨流着血的伤口,看着码头那边升起的烟火,还是挣扎着爬起来。阿七走之前看他的那一眼,还有此前的,无数次相望,一直在他眼前涌现。

  

  夜幕下,他踉跄着又骑上车,朝着烟火奔去。这次他不想再留谁一个人。

  

  9.

  

  一份文件放在秦丹枫面前。

  “还是没有消息,马上就要正式结案了,你也不肯放弃。”

  他始终不肯相信沈宁死了,但是沈宁也确实像蒸发了一样。秦丹枫反而认为找不到一点痕迹才说明他还在,只是他不愿,或者说无法再回来。证据和证人都缺失了一部分,即使是他的上司也无法作出沈宁在潜伏期间无罪的证明。

  最后以他的升职尘埃落定,结束了庆功宴的时候,秦丹枫收到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青绿的袖扣。霎时,他的眼里掀起了波澜。

  

  “谁送来的?!”他抓着人问。

  “不知道啊,说是预约的配送,快递员已经走了。”

  他站在人来人往的饭店门口观察了半天,忽然觉得傍晚的阳光好刺眼。

  

  当初,沈宁离开之前的那个下午,是他亲手把这对袖扣交给他,结果话到嘴边他又有些紧张,支支吾吾。

  对面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只是了然于心地笑笑,说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吧。然后他就轻快地跑走了,秦丹枫看着他从楼下飞到操场,轻薄的袖子随着动作摆动,在身边掀起一阵风。他就看着鹤一样的少年,从他的视线里飞走,也从他的世界里飞走了。

  从此再也不会来了。


  

依山临水

【陆云生x梁秉文】以沫

重度ooc警告。

拉郎警告

陆云生(出自上海皇帝)x梁秉文(出自无盐女)

老坟头不能承受的部分在群里。

我只是想日哭唧唧的梁秉文罢了x


当东面的太阳刚刚登出,徐宅的一切寂静终于被打破。这座历经多年风雨的巨大宅子传出来一阵嘈杂,原本的门前早已经架出灵台,披麻戴孝的遗孀高声哭喊。


  披麻戴孝的年轻男子走近,在灵堂十步之外跪下。头颅重重磕在泥土之上,粗粝的泥沙在他光洁的额头之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红痕,三跪九叩的跪在灵位之前。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帚星克死了二爷,你有什么资格给他披麻戴孝!你给我脱下来。”扑倒在灵位之前徐家二嫂突然起身,神色愤怒地指着来人,尖叫与愤怒将...

重度ooc警告。

拉郎警告

陆云生(出自上海皇帝)x梁秉文(出自无盐女)

老坟头不能承受的部分在群里。

我只是想日哭唧唧的梁秉文罢了x



当东面的太阳刚刚登出,徐宅的一切寂静终于被打破。这座历经多年风雨的巨大宅子传出来一阵嘈杂,原本的门前早已经架出灵台,披麻戴孝的遗孀高声哭喊。


  披麻戴孝的年轻男子走近,在灵堂十步之外跪下。头颅重重磕在泥土之上,粗粝的泥沙在他光洁的额头之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红痕,三跪九叩的跪在灵位之前。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帚星克死了二爷,你有什么资格给他披麻戴孝!你给我脱下来。”扑倒在灵位之前徐家二嫂突然起身,神色愤怒地指着来人,尖叫与愤怒将她本就不年轻的脸越发扭曲。


  梁秉文脸上憔悴,眼里泪光闪烁,骤失亲人的痛苦他何尝不懂,即便眼前这个女子与他有着龃龉,他也依然保持着温和的神色。


  “我连义父披麻戴孝都不可以吗?”他的脸上有着浓重的悲戚,他眼睁睁地看着徐梦湖咽气,这位名义上的义父,实际上的二叔,临死前依旧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棺木里躺着的,是他除了姥姥之外最亲近最疼爱他的人。


  徐家二婶却没有他义父的宽容,这个他原本应称之为义母的女人神情激动,说着来拉扯梁秉文身上的衣服。“你还有脸叫他义父!他稀里糊涂地忍了你,我可没认你,徐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认你,你给我脱下来,脱下来!”


  梁秉文垂着头颅,一动不动地任女人发泄。


  “二婶二婶,别这样,住手……”


  女人的动手终于让徐家人看不下去,徐文修夫妇上来拦住了女人疯了似的动作。


  “放手?我为什么要放手!”女人神情凄厉,指着梁秉文道:“都是他克死了二爷,要不是你二叔收他作义子,他会死吗?”


  “二婶,二叔的事跟秉文不想干的。”


  “你怎么帮他说话?我知道了,你二叔收他作义子,肯定是你的主意是不是?还是……还是那群土匪就是你们串通好的……”


  “好了,不要胡闹。”徐家大夫人终于开了口。


  “大嫂……你怎么也说我胡闹……”女人看见她来,转身便扭头朝她哭喊。


  徐家大夫人是一个相当端正的女人,岁月在她的脸上深深地留下了刻印,常年操持家务让她的眼睛里染上锐利,就像是这个时刻,比起众人脸上的悲戚,她更多的是镇定。


  妇人一身靛蓝对襟马面,原本便严肃的神情上压着一丝阴霾,她依旧是是连名带姓地称呼他——“梁秉文。二爷收你为义子已成定局,但徐家没有外姓人戴孝的规矩。二爷给你的财产,我不向你要,你就带着他走的越远越好。”


  “徐夫人这是要逼我离开杭州城?”梁秉文一双黑珠似地眼睛沉沉地映着满堂白布,他没有抬眼看徐夫人,也没有看他义父的灵位,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知道落在何处。


  “不,我是不许你在跨进徐家的大门。”徐家大夫人转头看了一眼梁秉文,“怎么了?不同意?”


  “我义父刚走,你却不许我进徐家的大门……”


  他想起他还是个幼童时,眼前的女人将还是幼童的他拦在门外,不管他如何哭求,徐家的大门依旧那么高大冰冷,纹丝不动。如今他已经成人,却还是被拦在门外,连给自己的义父磕头,送他最后一程的机会都不给他。


  无力感、仇恨、怨念、悲哀像是无数的麻绳,将他勒地喘不过气,几乎说不出话。


  “夫人……夫人……不好了……”有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仆人匆匆忙忙地从门外奔来。


  “慌什么!”徐夫人冷声喝了一句。


  仆人还未曾说话,远处却已经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与马蹄声,说话之间,他们已经齐整落在灵堂之外。


  一匹黑马缓缓地走了进来。


  打头的那人不过二十三四岁年纪,穿着一身长褂马甲,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一头短发,即便脸上带着笑容,眉眼间却压着一股浓厚的煞气。


  一时间,徐家的人不发一语,噤若寒蝉。


  徐文修最先开口,上前抱拳问道:“不知道阁下何人,来徐家有何贵干。”


  马上的年轻人转动了一下手上的白玉扳指,将马鞭缓缓收了起来,才垂眼斜斜看了一眼徐文修。


  “陆云生。”


  徐家的人一惊,谁人能不知陆云生的大名,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的狠人,与他的财富齐名的,还有他那黑白两道通吃的势力与手段。


  陆云生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徐家的人冷汗涔涔。


  他缓缓地环视了一圈人,“……徐梦湖的家人呢?儿子呢?”


  徐家二婶抢先开口,指着梁秉文说道:“他就是,他是二爷的义子。”


  “二婶!”田菊芳生气地朝着女人喊,平时不认,如今看着危险却把人推了出来,传出去像什么话。


  那人打量了一下梁秉文,又回头看了一眼女人,“那你呢?”


  徐家二婶瞬间缩成一团,看见自家大嫂在身边,立马转过了眼神,一言不发。徐家大夫人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手,正要上前。


  马上的男人冷笑了一声,手上的鞭子如灵蛇飞舞,一瞬间抽在女人身上。女人惊叫了一声,周围的仆人吵闹起来,却一瞬间便被他的手下收拾干净。便是在这混乱瞬间,马上的男人却一把将沉默不语的梁秉文抓上马背,骏马高嘶一声,冲出了人群之中。


  “秉文!”


  男人纵马而去,手底下的人一言不发地跟随,直到所有人撤了出去,田菊芳同徐文修连忙追了出去,只看见满地滚滚风尘。


  随着陆云生的离开,整个杭州城的人都知道,徐家得罪了陆云生,不仅如此,陆云生还在徐家葬礼上,带走了徐家二爷生前唯一认下的义子。


  杭州城最大的客栈被包了下来,临时作为这个沪上大王的落脚地,这几日想上门的人不知凡几,却没有机会见到他的脸。陆云生抓着梁秉文一路纵马,穿街过巷,终于到达下榻处。


  此时,陆云生却在门前勒马下塌,将马上的人扛上肩头,笑眯眯地冲上二楼,一路上手下连声起哄。纵然面上扮演地多好,这群人身上终究是土匪。


  房门被重重关上,陆云生终于放软了动作,将梁秉文抵在门上,肆意地抢夺爱人的唇舌,却在片刻之后,尝到了咸涩的滋味。


  梁秉文不言不语,眼下一片红晕,豆大的泪珠一阵阵地从眼眶中滑落,抿着嘴唇沉默着落泪。


  “怎么了,是不是我太不小心弄疼你了。”陆云生的指腹轻柔地落在梁秉文眼下,那里依然泛起淡淡的青色,梁秉文眼尾泛起红晕,不知道哭了几次。


  “我对不起二叔……我不能给他戴孝,甚至扰乱他的葬礼……二叔他对我那么好。”


  梁秉文靠在门上,身子沿着门无力地滑落,他整个人软倒在地上,抱着膝盖将脸埋了进去,言语中带着浓重的自我厌弃。


  陆云生叹了一口气蹲下了身子,将手放在他的肩上,“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早点来就不会让土匪……今日也是我惊扰二叔葬礼,二叔若是有知必然不会怪你。”


  梁秉文将头从膝盖上抬起,眼睫依旧挂着浓重的水汽,他看着陆云生愣愣地说:“云生,二叔没了……二叔没了。”


  “云生……”陆云生将他拥入怀中,梁秉文在靠在他地肩上喃喃自语,忽的那种怔愣化作一种悲愤,梁秉文在他肩上忽地放声大哭。“……抱我……云生你抱我。”


  梁秉文像是个寻求母亲的孩子,慌乱地抱着眼前的爱人,寻找着他地安慰。


  【此处老坟头不能承受】





  “去把隔壁收拾一下,另外,去打盆热水来。”


  陆云生端着热水回来,这才半扶起梁秉文,梁秉文被他一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我帮你清理一下,睡吧。”


  梁秉文这才又闭上了眼睛,任凭陆云生动作。


  陆云生帮他清理之后,给他换了干净的睡衣,这才抱着他走向隔壁。隔壁房间已经同样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同隔壁几乎一致。全程,梁秉文都陷在他的怀里,安静地休息。


  陆云生开着窗抽了一支烟,窗外天空澄澈,白云悠闲。杭州城人杰地灵,天气也格外地好。


  遇见梁秉文那天的天气也很好。他记忆里的那些日子原本是烦躁闷热的,但遇见梁秉文的那天好像是个例外。


  陆云生的回忆去的很远。


  初见梁秉文的时候,他还是个半大的少年,梁秉文还是蚕学堂的学生。苦力出生的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已经要学会糊口,小混混们总是喜欢欺负他这种弱小。


  只是那天他发了狠,拼命地护着怀里地零钱,拼命地反抗,他不要命地打架,所以那些人也下了死手。最后,他被打倒在地,怀里的钱一并被抢了去。他躺到在充满果皮杂屑的长街上,就像是一块即将被丢弃的垃圾,而无数的洋车却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有熟悉的街坊过来看过,却只能看着他不断地掉眼泪,穷人的命不值钱,洋人的医院跟诊所都是去不起的。他当时满怀不甘,不甘心就此死去。


  那日,过早成熟的少年懂得了钱权的重要性。


  是梁秉文路过,将他背到了医院,替他垫付了医药费。梁秉文跟他姥姥都是好人,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又教他读书写字。


  那日,躺在梁秉文背上的陆云生想,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一定一定会出人头地,让所有对他好的人都得到应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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