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新】巧克力
《all新30日产粮计划》day30
特殊掉落
是白情贺文哒!
依然是地下情(雾)设定,最近沙雕文看多了写着写着就开始放飞自我,有ooc还请赤井秀一同学放我一马。
工藤新一是很难想起给对象买礼物这件事的。
在一起后因为种种原因两人本就聚少离多,再加上他仿佛从来都缺少一些浪漫细胞,若非一个月前的情人节当天被某人在阿笠博士家笑眯眯地投喂了一颗巧克力,又被目睹了一切的友人取笑了半天,他大概永远也记不住情人节的日子——
“闲来无事,在家里试着做了点巧克力,ボウヤ可以帮我试吃一下吗?”
总之,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他吃了。作为王牌探员的赤井秀一在料理上似乎也有一些非常人的天...
《all新30日产粮计划》day30
特殊掉落
是白情贺文哒!
依然是地下情(雾)设定,最近沙雕文看多了写着写着就开始放飞自我,有ooc还请赤井秀一同学放我一马。
工藤新一是很难想起给对象买礼物这件事的。
在一起后因为种种原因两人本就聚少离多,再加上他仿佛从来都缺少一些浪漫细胞,若非一个月前的情人节当天被某人在阿笠博士家笑眯眯地投喂了一颗巧克力,又被目睹了一切的友人取笑了半天,他大概永远也记不住情人节的日子——
“闲来无事,在家里试着做了点巧克力,ボウヤ可以帮我试吃一下吗?”
总之,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他吃了。作为王牌探员的赤井秀一在料理上似乎也有一些非常人的天赋,第一次做的巧克力便形状规整口感极佳,哪怕是一向不喜欢吃甜食的柯南也没忍住多吃了几块。但很自然地,因为这只是试吃的邀约,某位迟钝的侦探从未注意过那天的日期。
但是现在他记住了,因为在白色情人节这一天,他被一群小学生半拖半拽地拉到了便利店摆巧克力的橱窗面前。
当然,不是因为他们发现了假小孩和隔壁假研究生之间不可告人的关系,而是因为便利店里飘来的香气实在是太过诱人,包装又实在精美,这很难不吸引小女生的目光。
“听我姐姐说,3月14日是白色情人节,在情人节那天收到巧克力的男生要给女生回礼……”步美趴在橱窗上神往地看着店家精心挑选展示出的礼盒,“真好啊,收到回礼的女生一定很幸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两个人小鬼大的男生已然开始争先恐后地向心怡的小女生表达心意,江户川柯南与灰原哀就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们嬉闹。
“普通的巧克力,套上精致的包装,再打个节日的噱头,价格就能翻上几倍……这些店家可真有商业头脑啊。”柯南看着橱窗,没忍住低声吐槽了一句。
“毕竟白色情人节可是颇受年轻人喜欢的大卖点呢——说起来,某人的回礼准备好了吗?”
好友的问题不仅打了侦探个措手不及,同时也吸引了正在打闹的小学生们的目光——
“什么什么,柯南要给哪个女生回礼?”
“不是女生……不是,我为什么要回礼?就因为昴先生给我吃了几块巧克力?话说那不是他闲得无聊做实验的产物吗?”
最后一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的,于是他成功在灰原哀脸上看见了半是无语半是嘲讽的表情。
“……我说名侦探,你有些时候还真是迟钝得无可救药。”
无可救药的名侦探和他的朋友们又在便利店门口徘徊了半天。临走前店长还热情地问他们要不要试吃一下新品,于是离开的时候,每个孩子手里都攥了两块巧克力。
小岛元太早在收到巧克力的一瞬间就迫不及待地剥开包装纸吃了,其他几人各自拆了一块,慢慢品尝着。灰原哀咬了一小口,脸上露出些意外的神色:“想不到这里的巧克力味道还不错。”
“是吗?”唯一没什么兴趣的江户川柯南看着手里的巧克力,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忽然道:“我好像把东西落在刚才的便利店了,我现在回去拿,你们先回家吧。”
说罢不等同伴们反应,他就一转头往回跑去。几人一头雾水地看着他的背影,只有隐约猜到了真相的灰原哀发自内心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别管他了,我们走吧。”
江户川柯南面无表情地把一小盒巧克力塞进了书包。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何鬼迷心窍地折回了便利店,顶着店长和店员诧异的目光拿了一盒巧克力,还被好事的店员连声追问他的小女朋友到底是刚才同行的两位中的谁。
再好的演技也很难再在这种情况下维持他一贯表现出的可爱笑容,于是他匆匆付了钱便落荒而逃,也没看自己走了多远,只知道刚停下脚步,便发现自己最终还是顺从心意走回了米花镇二丁目——那个他作为工藤新一的家。
此时天色已渐晚,光线昏暗不明,邻居一个接一个打开了灯,工藤宅却还毫无动静。只是江户川柯南早已习惯住在家里的某人从不开灯的陋习,心底吐槽过不少次这种行为有损视力,但某位王牌探员却好像从来不觉得这样做有任何的问题——
小侦探深吸一口气,打算以家里没人作为前提,把莫名其妙买下来的巧克力放在门口就溜之大吉。
“我到底在干什么蠢事……”
暗自腹诽了一句,侦探鬼鬼祟祟地贴着围墙,悄悄地做贼似地靠近了漆黑一片的工藤宅。
很好,应该没人。
推开大门的声音不大,柯南谨慎地只开了一道刚好够自己挤进去的缝隙,而后一路小跑到门廊,打开书包,从里面掏出了那一小盒巧克力放在了地上。
“好吧,这是回礼……我走了。”小侦探小声嘀咕了一句,站起身就往外走。
“去哪?”
“当然是回侦探事务所……诶?”
戴眼镜的小学生难以置信地扭过头去,发现门柱后的阴影里站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看那姿势,摆明了已经在此守株待兔多时。
“柯南君,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在晚上拜访,但今晚我正好烤了一些柠檬派练手,可以邀请你来做个点评吗?”
披上伪装的探员刻意用变声器改变了声线,嘴上说着是邀请,却以一副不容置喙的态度打开了家门。小侦探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极力忽略因为干坏事被正主逮了现行而烧得通红的脸:“不了吧昴哥哥,我刚吃了晚饭,吃不下其他东西了。”
话音刚落,从中午开始就未进食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反驳。
“……”
如果时间能倒流,江户川柯南选择穿越回几个小时前,让那盒罪恶的巧克力永远烂在橱窗里。
小学生模样的工藤新一微不足道的反抗最终以被男友直接拎进家门而收场。他一脸麻木吃完了炖得软烂香甜的土豆炖牛肉,坐在沙发上,一边戳着柠檬派,一边看着终于卸下伪装不再阴阳怪气的王牌探员研究属于他的“战利品”。
“那个,赤井先生?”
沙发对面的赤井秀一抬眼看他。
“如果今天我没来,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从进门起就一直压在他心底。无论是这顿晚餐还是烤得正正好的柠檬派,显然都是探员精心策划的产物。若他没有被街边便利店里的巧克力吸引,大抵也不会有现在宁静的晚餐。
“嘛,谁知道呢。”
探员终于把研究了半天的巧克力拆封,从里面随意拿起一块放进了嘴里。
“味道不错,要来一块吗?”
“啊?哦……”
巧克力微苦又香甜的气息堵住了他所有的思绪。小侦探等着口中的巧克力慢慢融化,然后满足地瘫在了沙发上。
好像不如赤井先生做的。不过,确实还不错。
不负责任小剧场
第二天。
冲矢昴心满意足地把小男友送出门,发现邻居家那个假小孩科学家表情不善地双手在抱胸前站在隔壁门口。
且不说江户川柯南发现灰原时是如何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掩饰自己又在工藤宅过夜了的事实(其实只是他自己心里有鬼),灰原面无表情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到冲矢昴面前,伸出手——
“报酬。”
冲矢昴笑眯眯地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对此类物品毫无涉猎的侦探并不认识这是什么,眼睁睁看着他把盒子放在了灰原手里。
“这是说好的东西。昨天的事多谢了。”
“不用客气。”
一头雾水的侦探看看男友又看看好友,将方才的场景品了又品,总算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登时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好啊,原来是你俩联手设计我?”
冲矢昴眼疾手快地顺毛:“没有哦,只是我拜托小哀做了个实验——好了,两位小学生同学,再不上学要迟到了哦。”
【快新/科幻AU/盲盒结局】光墓
《all新30日产粮计划》Day 30
上一棒:@麦子zyx
——————
①科幻paro,宇航员斗X物理学家新,想写一些末日小情侣
②光墓借鉴刘慈欣《三体》,一切物理相关均为胡诌,切勿当真
③一些背景设定:
黑暗森林法则:发现了外星文明,你只有一个选择——毁灭它。因此在宇宙中暴露位置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在黑暗森林中没有“爱”,但人们非常理想化的天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够发现宇宙中爱的萌芽,让灿烂的阳光照进黑暗森林。(具体逻辑自行百度或购买《三体》)
④四种盲盒结局,看看你抽到的是怎样的呢~
⑤这篇赶着ddl写的,而且写的太痛苦了感觉超烂()ooc...
《all新30日产粮计划》Day 30
上一棒:@麦子zyx
——————
①科幻paro,宇航员斗X物理学家新,想写一些末日小情侣
②光墓借鉴刘慈欣《三体》,一切物理相关均为胡诌,切勿当真
③一些背景设定:
黑暗森林法则:发现了外星文明,你只有一个选择——毁灭它。因此在宇宙中暴露位置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行为。在黑暗森林中没有“爱”,但人们非常理想化的天真的希望有一天能够发现宇宙中爱的萌芽,让灿烂的阳光照进黑暗森林。(具体逻辑自行百度或购买《三体》)
④四种盲盒结局,看看你抽到的是怎样的呢~
⑤这篇赶着ddl写的,而且写的太痛苦了感觉超烂()ooc预警
以上。
——————
summary1:属于天空的人被囚禁于地面,探求真相的人被蒙住了双眼。
summary2:文明的目的是什么?
01
公元22世纪。
工藤新一结束观测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他走过狭长幽暗的走廊,透过玻璃窗仰望夜空。深黑色的天空中隐约可见一片规律而稳定的亮光——那不是星星,而是人类倾尽全力建立起的第一支太空防御舰队。
半年前地球坐标暴露以后,人类文明就陷入一片危机之中。没有人知道黑暗森林打击会何时降临,怎样降临,但人们仍然怀抱希望。人类防御舰队全面建成的那一天,整个世界都陷入一股躁动的情绪浪潮,如果这时你站在月球上,一定也能看到彻夜未息的万家灯火勾勒出的地球大陆的形状。
但工藤新一并没有感觉到兴奋,相反,在那个灯火长明的夜里,他望着被照亮成白昼的城市,望着霓虹灯下广场上拥挤着跳舞的人群,一股冷森森的寒意从脚后跟升起来包裹住了他的身体——人类文明毕竟不是一个多么高等的存在,他无法预想打击的方式,但事情绝对没有这样简单。
然后他就被黑羽快斗从身后抱住了。“但这比什么都不做要好,”黑羽在他耳边说,鼻尖蹭过他的脸颊。明明工藤新一还什么都没说,黑羽却似乎已经明白了他所有的心思,“至少我们还有舰队呢。”
“过分乐观也许会毁掉一切。”工藤皱眉。
“管他呢,反正今晚你不用工作,明天也还没有到来。”黑羽快斗摸索着握住他的手,“就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所以我们也去跳舞吧。”
工藤新一记得那晚黑羽的动作流畅优美,搂住自己腰部的手在他皮肤上轻柔地摩挲,他记得那晚灯光其实很好看,照在黑羽快斗眼睛里像炽烈跳跃的火焰,他记得那晚拥挤的人潮,交错的手指,喧嚣的乐声,还有嘈杂混乱之中那个突兀深情的吻。
工藤新一很少有可以放下一切的时候,但那个夜晚,他似乎的确什么都不再想了。
工藤新一私以为黑羽快斗的行为是不负责任的,但今夜的他却突然怀恋起那个似乎是被黑羽强塞进他生活中的狂欢夜。今天的城市很安静,世界是属于夜晚的黑,人们的激情早已退却,但今天工藤新一看到了一些东西,他想,如果黑羽在就好了。
但黑羽快斗不会来到这里,这个时候他大概在家里空着一半的床上睡觉,嘟哝着“巧克力双球甜筒”或者“新一抱抱亲亲”之类的恶心梦话。工藤新一想着,无奈摇头——先别想这些,他最好赶紧回办公室补觉,第二天一早准要参加新闻发布会了。
但办公室的灯亮着。工藤新一推开门,看见黑羽快斗正瘫在沙发里读报纸,上身半躺着,一条腿踩在沙发上——不怎么雅观的姿势。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新一,欢迎回来!”
“你怎么来了?”工藤新一揉了揉因为连续几天熬夜观测有些发疼的脑袋,满脸的无奈倒像是正面对着不听话的小孩而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你都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黑羽快斗委屈巴巴地噘嘴,拍着沙发示意工藤新一坐过去,后者照做了,“而且看星星这么浪漫的事情竟然不叫我……”
工藤无奈又颇具象征性地在黑羽头上揉了一把:“你明明知道不是……更何况,我可不认为你会真心觉得看星星是件浪漫的事。”
的确如此。身为宇航员和天文物理学家——和太空接触最多,对宇宙了解最深的两种职业——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清楚地知道它的冷酷和孤寂。尤其是地球坐标暴露,黑暗森林法则被公布以后,就连普通大众也惧怕起夜晚的星空,好像那些隐约闪动的星光是狼的眼睛。
“但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话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黑羽说,一把将工藤新一的身体拉过来,让他倒在自己胸口,“你听到了吗?这可是'爱'在跳动呢。 ”
工藤新一撇嘴。
“如果我和你身处两个不同的文明,我不会杀死你的,新一。”黑羽快斗开玩笑地说着,最后的称呼却像是庄重的承诺。工藤新一抬起头对上黑羽的眼睛,他不知道这样的玩笑和西式教堂里的“我愿意”比起来,究竟哪一个的分量更重一些。
他莫名觉得有点开心,但还是弯着半月眼说:“那样你会成为叛徒。”
黑羽快斗大笑起来:“我做过的坏事可不少,伽利略。”
这个称呼从黑羽口中溜出来时,工藤新一的身体很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那是二十年前的深夜,五岁的工藤新一躺在床上透过纱窗看星星,然后一片白色无声地击中了纱窗。工藤新一爬下床拉开窗子,看见顺着风飘飘悠悠落下的纸飞机和楼下对他得意挤眼睛的黑羽快斗。
那是小新一第一次半夜三更从家里溜出去,为了不发出声音他没穿鞋,但地板还是发出了“吱呀”的细微声响。赤脚踩在地上很凉,小新一的脚底板却渗出了汗水,走路有些打滑。从卧室到大门的距离似乎长的有些过头了,但一切紧张的情绪都在他看见黑羽快斗时烟消云散。黑羽翻过了工藤宅的院墙,正张开双臂在玄关门前等着他,仿佛迎接一个冒险凯旋的战士。
他被黑羽快斗拉着在凌晨一点的街道上走,那天的月光很亮,将两人的脸庞照成了银色。
黑羽快斗拉着他爬上一座小土坡,在那里,工藤新一第一次透过望远镜看到了星空。
宇宙的图景一瞬间被拉到他眼前,红色蓝色的星光越过漫长光年的距离,透过儿童天文望远镜并不怎么精致的构造投射到他的视网膜上。
——那是五个世纪前伽利略看到的景象。
“以后我也会去那里。”黑羽快斗说,伸手指了指星空的方向。
“那么我很期待,”小新一眯起眼睛笑了,“我想知道它的真相,或许我们应该一起探索,加加林。”
“那么现在的你就是伽利略咯?”
被说中心思的小新一脸腾地一下涨红了,埋下头小声咕哝,“我……才不是。”
黑羽快斗似乎很乐于看到小新一害羞的表情,不禁大笑起来。然后,他伸出一根小拇指:“那我们约定好了哦,以后要一起探索星星,一起飞向天空!一言为定!”
小新一也伸出手指,轻轻勾住黑羽快斗的,微红着脸轻声回应:“嗯,一言为定。”
回忆至此,工藤新一不禁嗤地笑出来:“那时真没想到我们会成为现在的样子,”他轻声说,翻身侧躺在黑羽快斗身旁,“二十年,世界也变了。”
“但我还是一直都喜欢天空,”黑羽说,伸手关了办公室的灯。一片黑暗中,工藤新一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拂过自己的耳垂,“你也还在寻找宇宙的真相,不是吗?"
“嗯,”工藤轻声应答,“今晚我看到了超新星。”
黑羽轻轻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他感觉到工藤新一身体轻微的颤抖,但他的声音仍旧很平静。
“那意味着什么?”他问,把工藤新一的身体拉得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那颗星星远远没到衰亡的时候,应该是遭到了攻击。”
“是因为……黑暗森林吗?”
工藤新一点头。
“攻击物是?”
“一个点。”新一回答,“没有舰队,没有文明入侵,只是一个光点。”
他们沉默下来,窗外天空中的舰队群闪着苍白的光。这一刻,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知道,那个被看作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杰作的防御舰队已然成为一堆废铁。
02
“我们不知道黑暗森林打击会如何降临,可能是和DX3906恒星一样遭受光粒的打击,也可能是更糟糕更具毁灭性的方式,这种方式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
工藤新一站在大厅最前方,透过闪烁的镁光灯,眼角余光瞥到大厅后排的角落,黑羽正坐在那里,越过人群与他对视。
“请问有办法逃过打击吗?”一位记者高声提问。
“因为打击方式的无法预测,我们建立起的防御系统抵御能力都是有限的。因此我认为目前可以尝试的道路只有两条——第一,向整个宇宙发出安全声明,表明我们是一个善意安全的文明;第二,制造光速飞船,让人类逃出太阳系,成为星舰文明或重新寻找新的家园。前者该如何实现我们尚无法得知,但光速飞船,就我们目前的技术而言或许可以做到,不过想要全民逃离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以后的一年时间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都在实验室度过,尽管不如工藤新一,但黑羽作为宇航员物理知识却并不匮乏,多少是可以帮上工藤一些忙的。
这段时间里,世界各国先后发生了一百三十七次群众暴动,上街游行和行为艺术家更是成了城市中随处可见的风景,随之而来的还有环境的破坏,秩序的缺位和自律的淡薄。黑暗森林的剑悬在头顶,于是人们的各种情绪被愈发放大,就好像已经抛弃一切,在剑尖下开始了绝望而毫无道理的狂欢。
但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的研究所位于空气清新的偏僻山林中,很安静,两人埋头研究,有了阶段性成果也只是简单的上报,几乎与世隔绝。于是,这座不大的研究院便成了亚当和夏娃的伊甸园。
“这让我想到还在大学的时候。”黑羽说,“我们也是这样成天泡实验室,甚至我问你要不要约会,你说'好,来实验室找我'。”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黑羽讪笑,不禁在心中腹诽——他可从来没见过谁约会的项目是一起做实验。
“呐,你还在做什么呢?曲率驱动飞船前些日子不是已经试验成功了吗?”
“嗯,但成本太高空间太小了,如果人类要大批量进入太空,以目前的成果来说,承载量是远远不够的。”
黑羽快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啦,至少我们已经迈出一大步了。”
工藤新一敲键盘的手停下来,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好一阵:“如果最终也只有少部分人能逃出太阳系呢?”
黑羽快斗眯起眼睛,过了许久回应道:“比全军覆没要好。”
“……是吗?”工藤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地吐出来,这时,他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无力,“或许你是对的。”
黑羽从后方靠上来,双臂环抱住工藤新一的身体,下巴轻轻搁在他的头顶。他嗅到一种淡雅清新的香,像夏天的柠檬树,带着微微苦涩却沁人心脾。
“无论如何你并没有责任,新一,”他的声音很低,轻柔地扫过工藤新一的心脏,留下涟漪一般的酥麻感,“你抓住了希望,并且正在点燃它。”
工藤新一笑,明白了黑羽的意思:“你放心,既然抓住了,无论如何我不会放手的,因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窗外的太阳落下去了,实验室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微光勾勒出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的曲线。这样的场景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两人的大学生活里,此时,光阴复刻,他们仿佛又获得了那种久违的宁静与舒适。
但这种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实验室的门铃响了。
来者是三个警察模样的人,其中一个很年轻,似乎是刚刚上任,另外两个则更加老练从容。
“工藤新一?”一位老刑警问,声音低沉板硬。
“是。”
老刑警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逮捕令:“你涉嫌非法制造曲率驱动飞船,跟我们走一趟。”
“不好意思,或许是您们弄错了,”黑羽快斗挡在工藤新一身前,脸上带着微笑,词句用了敬语,但声音却像初春即将解封的河水,冰面之下是水流汹涌,“曲率驱动飞船是联合政府的重点项目。”
“曾经是,”老刑警说,“但就在一周前,联合政府通过了《全面禁止曲率驱动研究及实验法案》。”
黑羽快斗看起来要炸毛了,工藤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将他拉到身后。沉默了一阵,工藤竟然微笑起来,再开口声音很温和:“可以冒昧问一个问题吗?”
老刑警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曲率驱动是通过弯曲空间,利用空间的张力将飞船加速至光速,但现在,空间弯曲出现了问题,是吗?”
“被弯曲的空间留下了痕迹,类似一个空泡,这是智慧文明的表现,很可能会让打击提前降临。”
工藤新一点头:“果然如此。”
“你知道?”
“刚刚才想到的。”工藤浅笑,“那么,在离开之前,可以允许我最后看一眼实验室吗?”
03
工藤新一拉着黑羽来到实验室里屋,他们的时间不多,几位警官还在门口等着。
其实作为国际通缉的“罪犯”,这样的要求本来是很过分的,但工藤新一很确信自己的请求会被批准,因为他看到了老刑警并不强硬的态度,还有那位年轻警员眼底的一抹抱歉。
“这根本没道理!”黑羽快斗怒,“不知法者无罪,更何况他们凭什么命令暂停?光速飞船是人类唯一的希望!”
“他们害怕。”工藤新一平静地说。
“那也不能把你……?!”
黑羽快斗话说到一半,忽然眼前一片阴影压下来,嘴唇被人急促地碰了一下——
是工藤新一。
工藤的头低得很深,光线昏暗中,黑羽看不见他的脸,但他确信这家伙肯定已经脸红到快爆炸了。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强行平稳了心绪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从容沉稳。
“我的罪名只不过是安定人心的符号,”他的语气很轻松,“你放心,他们不会抓你的,我才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
“而且关于那个空泡,我总觉得那会是个重大的突破点——或许只是直觉,但这也意味着我们并非没有一点希望,所以,你也不必担心。”
“你知道我担心的根本不是……”
“好啦,没事的,”工藤眯眼,柔和地笑起来,“等我回来,加加林。”
静默了几秒,他转身朝门口走去,白大褂在身后飘起来,黑羽快斗忽然觉得那像一阵转瞬即逝的风。
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黑羽便下意识一把拉住工藤的手臂,顺势将他的身体按在门上。这一次他们的吻很深也很长,世界倾斜了,似乎为了保持平衡一般,两人贴得很紧,可以感觉到彼此胸腔的起伏。这倒很像是以前他们在颠簸的公交上为了站稳脚跟所做的动作,但此时想起,那些场景已经遥远得如梦一般。
黑羽快斗又嗅到了柠檬的香气,被琥珀色阳光和柠檬树下的空气裹挟着,他们站在树荫里紧紧相拥。然后,地面融化了,他们坠入岩层,岩浆在身边奔涌……他们穿过了莫霍界面、古登堡界面,在失重中加速向地核坠落,穿过地心……然后他们继续坠落下去,理智告诉他们他们本该减速,但此时理性也和身边飞快闪过的地质结构一样,因为高速模糊成怪诞的色团。他们一直坠落下去,坠落,冲破大气层,坠入太空,掠过火星、小行星带、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
工藤新一最终还是被警察带走了。
黑羽没有追上去,也没多说任何一句话——此时,他们已经不再需要说什么了。
但黑羽快斗记住了工藤最后那个回眸,越过押送他的两名警官的肩膀,他的目光最后一次与工藤新一的相遇。
黑羽快斗曾经说工藤新一的眼睛像大海,但此刻他觉得,它们更像太空。
那双眼睛在说:“把研究继续下去。”
工藤新一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黑羽走到窗边,发现楼下不知什么时候聚集起了大片的群众。工藤新一和三位警察一起走出来,人群自动让出一个圈,似乎簇拥着他们前进。
这个过程寂静得压抑,黑羽快斗拉开玻璃窗,却依然无法捕捉到哪怕一丝的呼吸声。
突然一滴雨落进深潭,不知从人群的哪个方向发出一阵响动,这声音浪潮一般散播扩大,几秒钟后,喧嚣点燃了整片树林——
黑羽快斗的视线中最后一次出现工藤新一时,四面八方的石子正砸向他的恋人。
04
狱中的几个月不漫长也不短暂,时间从容地流逝着,每天夜里,透过格子窗,工藤新一会看到星空的一角。那是来自几十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几亿年前的星光,包含着地球和宇宙历史的信息。
或许它们目睹了海洋的形成,目睹了第一个蓝藻的诞生和生命的演进,目睹了人类的时代更迭日新月异,或许它们也见证了二十年前在小山坡上看星星的“伽利略”和“加加林”……
工藤新一想,他的加加林是不会停下远航的脚步的,但近来外面的反抗声越来越多了,二审法院只得从重判处他死刑缓期执行。
每天早上九点,狱警会来宣告今日的死刑者名单,然后死刑犯们默默地自动列成队走去刑场。他们的头深深地埋着,脚镣随着步伐发出缓慢而沉重的声响,在一片死寂中显得尤为骇人。
昨天,工藤新一旁边牢房中的老太太也被带走了,工藤记得她是因为听信了骗子的话,给了骗子毕生的积蓄只为和全家人坐着光速飞船逃离地球。但诈骗者十几年后就可以重获自由,受害者却在此时走上了绞刑架。
工藤新一看着,却无能为力。他想,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这天狱警照例来了,手上却不见有名单。他四下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到了工藤新一身上。
狱警朝这边走过来,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空洞的响声,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心脏正跟随脚步声跳动,呼吸艰难起来——他预感到有不寻常的事就要发生,却甚至猜不出那件事的性质。
然后“哐“地一声,他所在隔间的铁门被推开了。
——————
请选择:
【快新】特调香水(下)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30 特殊掉落
3.14 5:20我喜欢这个时间~
₍˄·͈༝·͈˄*₎◞ ̑̑
“什么?黑鱼你居然为了这种事甩了我好兄弟!”服部平次一合笔记本电脑飞蹿至厨房。
“不是我……”黑羽快斗的声音消失了好一阵,而后继续道:“是他,他通知我我们不合适,该分开了。”
“怎么可能,他多喜欢你你不知道?”服部平次一句反驳脱口而出。
“他……喜欢……我?”
“等等,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你们是怎在一起的?”服部平次表示不理解。
“你应该不会真把他...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30 特殊掉落
3.14 5:20我喜欢这个时间~
₍˄·͈༝·͈˄*₎◞ ̑̑
“什么?黑鱼你居然为了这种事甩了我好兄弟!”服部平次一合笔记本电脑飞蹿至厨房。
“不是我……”黑羽快斗的声音消失了好一阵,而后继续道:“是他,他通知我我们不合适,该分开了。”
“怎么可能,他多喜欢你你不知道?”服部平次一句反驳脱口而出。
“他……喜欢……我?”
“等等,你不会不知道吧?那你们是怎在一起的?”服部平次表示不理解。
“你应该不会真把他答应和你在一起这件事当成是……了吧?”比服部平次略多知些情况的白马探迟疑着开口。
“难道不是为了我的帮助而迫于无奈吗?做为交易我给出酒厂内部情报,而他答应了和我在一起。”
“等等,这怎么又和酒厂扯上关系了?”不在状态的服部平次接过白马探递来的三明治,有些发懵地由着白马探给他戴上了蓝牙耳机。
“我觉得前两天我们聊的那些你可以全部忘记了。现在重要的是……你认为他不爱你,迫于责任同你在一起,与此同时,工藤君是怎么想的。”
“走,去工藤宅看看情况。”
“有没有可能,你的行为也让他觉得你们之间没有感情……”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怎么阴差阳错在一起的,但工藤肯定喜欢你,我就没见他那么在意过一个人,话说你们平时腻乎成那个样子,怎么连彼此的心意那看不出来!”
“补充一句,昨天我和服部在一起了,现在感情上的事有一定话语权。”
“咳咳,解决事情呢,这种事以后再说。”服部平次这般说着,声音里透的喜悦是掩不住的。
要放平时黑羽快斗绝对要刺他们两句,现在是完全没有心情。
“你们说我和他在旁人眼里很恩爱?”
被黑羽快斗归于“旁人”这一分类的服部平次暂不与“单身狗”一般见识。
“何止啊……”
➣
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不管在彼此好友还是同学眼里都是模范情侣,登对的楷模,时时刻刻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直面这一切日常被迫害的同宿两人对此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先有日常在寝时秀恩爱,再有大庭广众之十相扣着晃悠,共享一份点心更是家常便饭。
还记得刚入学那会儿,三个侦探一同入了侦探社团,黑羽快斗犹豫再三,放弃向他递来橄榄枝的魔术社作为家属追随着工藤新一奔向了侦探社的怀抱,在当时的大一留下一段佳话……
大一下半年社团团建去的是社长不知从哪个小地图看到的偏僻的小旮旯,包着车过去路上都用了四个小时。
工藤新一前一晚熬夜看了卷宗,车子一启就开使犯迷糊,小半程后身子一偏就靠倒在了黑羽快斗肩上。
黑羽快斗惊得半个哈欠收了回去,把身子往后倚当些让他好靠得更舒服。
全车的人就看着黑羽快斗半揽着人,维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工藤新一的睡颜撑过了一路。
临近目的地,黑羽快斗动作轻柔地把还睡着的人按回座位上,迅速呲乐咧嘴地活动起又酸又麻的肩。
……
校园祭那会儿,作为文娱部部长的黑羽快斗带头搞事情策划了一场cosplay。当晚,现场一度群魔乱舞……
戴着恶魔尖角穿了黑色长袍的服部平次拖着一身常服的工藤新一步入广场。
“快斗那家伙到底搞什么!”工藤新一捂着耳朵大声与服部平次讲。
“看到那个架子了没,今天cos得最像的到时候就站在那上边展示给大家看。”服部平次指着那个高架的台子喊。
“听上去像是围观某件商品,要是那人不愿意上去怎么办?”
“你就放心吧,那种情况是不存在的……”
“哔——”略显刺耳的杂音后整个广场都静了下来。
“Ladies and gentlemen, It’s show time!”华丽张扬的嗓音透过广播传了大半个校园,工藤新一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高台上被一片聚光灯簇着着的洁白幻影。
“那么,东大最美的蓝宝石我便如约收下了。”怪盗绅士的鞠了一躬,跃下高台,俯冲之际滑翔翼在他身后展开。
他脸上是恣意的笑,一把揽腰捞起了不知何时身边已空无一人的工藤新一飞上了天。
下方是一片惊呼与两个被遗忘的工具人的低骂……
明明那么默契的两个人怎么连最基本的共识都没有。
和三个侦探同寝,黑羽快斗不可避免卷入一众突发事件,久之也在警视厅混了个眼熟。
最让服部平次印象深刻的是一次恶性事件,犯人在人流量极大的一家商场顶楼安装了大量的炸药。时间紧迫,等警视厅专门的拆弹专家与设备来已经来不及了。
工藤新一当机立断地向哆啦·黑羽快斗·A梦要了工具箱开始拆解那个繁复的自制炸弹。
一枚枚细小的螺丝被拧下,工藤新一额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拿下摄子。”黑羽快斗迅速递上,抽出一只手拿帕子帮他擦擦汗避免汗水流入眼中影响视线。
“小刀。”
……
开始两次过后,语言像是失去了效用一般苍白,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黑羽快斗往往在他还来将话说出口时便将工具递上。
“警视厅的人到了没?”
“还要五分钟。”刚刚疏散人群的服部和白马一边气喘吁吁地和电话对面汇报情况,一边紧张地看着一根根颜色各异的线被剪断。
“来不及了,计时不到两分钟了。”工藤新一看着最后的两条红线和一条黄线皱起了眉。
“你们赶紧离开,这里交给我。”
“工藤……”
“离远点!”
确保那两人退得足够远后工藤新一闭上眼一刀剪断了一条红线和黄线。
“新一……”黑羽快斗将他扑开,小心把人护在身下。
“嘀——”
显得漫长的“嘀”声后是长久的沉寂。
“快斗……你是笨蛋吗!为什么不走?”工藤新一瞪圆了眼,气恼地一巴掌把人拍了开。
“此种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你留下来了我怎么能走……”黑羽快斗笑着压低了声音,沙哑而不显粗粝声音很是惑人,“刚刚我就在想,要是真死在一起感觉也不错呢,我们的名字会同框在新闻上挂多久?”
“滚啊,你最多算是唯一伤亡的群众,你……”
“我没事,你可别哭啊!当然,你要真想哭我也不介意帮你挡挡。”黑羽快斗说着把人按入怀里紧紧抱住。
颤抖顺着紧贴的身躯传导,情绪沁入骨髓,工藤新一抬手慢慢在他背后收紧。
这个笨蛋,到底是谁在害怕想哭啊……
➣
“要我说你们就作吧!工藤那种厨房杀手都能亲自动手给你做生日蛋糕了你居然还觉得他对你无感。”
“那个巧克力蛋糕?”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服部平次的声音慢慢拔高。
“那个蛋糕……丢掉了。”
“我们为了那个蛋糕做了三周的试吃小白鼠,从苦的咸的焦的一直吃到正常的甜味就差把自己吃成巧克力了!你现在竟然告诉我丢了?!”大阪巧克力发出土拨鼠式跑哮,觉得自己急需一把降压药。
“是新一丢的。”
“新一丢——哦。”
“我先把电话挂了,见面再说。”方才在服部平次破了音的声音中被惊得险些把油门当刹车踩了的白马探惊魂未定地揉揉耳朵,挂断了电话。
那个蛋糕黑羽快斗还记得……
“生日快乐。”工藤新一准备的礼物是一副高价定制的魔术扑克片牌。
灯火息下,数字蜡烛暖红的光亮了起来,耳边是工藤新一为避免跑调而刻意拉长了调子的生日快乐歌(参考那首小星星,这两首差不多同调)。
“许了什么愿?”
“不告诉你。”黑羽快斗吹灭蜡烛。
“说出来我帮你实现啊!”
“不要,愿望这种事还是顺其然,有些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如果你知道我想让你永远陪着我,你真的会为我而停留吗……
第一勺巧克力蛋糕入口黑羽快斗就拧起了眉。巧克力蛋糕巧克力味浓郁,是类黑巧的醇香细腻。
“怎么了,蛋糕不好吃吗?”
“不甜。”估计是糖加少了。
“那别吃了,我们出门买一个。”工藤新一取下架子上的外套。
“欸?”
“不是不好吃吗?买一个就好了,不用勉强自己。”
“可是好麻烦的。”
“生日就别将就啊,快走了,再晚蛋糕店就关门了。”
“来了…”
等黑羽快斗想起那个蛋糕时已经是第二天,他切下一块想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把它给解决掉。
“你怎么在吃这个蛋糕……”工藤新一拎着袋烤包在玄关处换了鞋,有些惊讶地看看拿纸盘黑到快斗。
“这天蛋糕容易坏,你又不喜欢吃这种甜食。”
“都说了没关系了!”工藤新一从他手里拿过纸盘与蛋糕一同端入了厨房。
“我去处理下垃圾,你先吃早饭,新买的甜牛奶在柜子里自己拿。”工藤新一从始至终表现得很平静,加之已有的生日礼物和这些日子他的忙碌程度,黑快引斗根本没有想过或许那个被丢弃的,最普通款式的巧克力蛋才是他这个生日最大的惊喜。
➣
周围的人常有说他们不搭调的,无关那些细节方面,信息素的原因暂且不论,他们的性格就相去甚远。
一个除了熬夜喝冰咖生活与老年人养老无异,一个追求刺激,日常完全小孩子心性。并不是所有性格相差大的人都可以互补的,他们虽然不至于吵架,但各种小摩擦不断,方方面面总有达不成共识的时候。
一而再再两三的让步来维系虚假的感情实在是太累了。
那个曾被他救下而后对他展开追求的Omega离开前同他有过交谈。
长相大气的Omega神容端庄,生在他的对面气质不输任何人。“工藤君,我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第二性征是负担……不过工藤君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的确,我一向认为第二性征代表不了什么。”
“那黑羽君呢?我在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时就认为他配不之你。”
“不是的,他……”
“工藤君值得更好的人,一个与你感同身受的人。“Omega目光灼灼,神情激动,“如果你在未来同黑羽君分开,如果想……开启一段新的感情,可不可能先考虑一下我。”
“不好意思,我没有这种打算。”
“如果我说我……”Omega凑近小声在他耳边吐出几个字,“可以吗?可以试着接纳我的存在吗?”
………
在第一次意外时就该明白了,他们或许真的不合适。
那是动物园组织被连根拔起当天。 工藤新一在晚间接到黑羽快斗的电话而匆匆赶回家。
“你回来啦……”沙发上摆了一扎酒,黑羽快斗斜倚在沙发上,手中是一瓶喝了过半的
酒。
平静的表相下是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
“怎么坐在地上了。”工藤新一拉他一把,头疼的同时又止不住心疼。酒的度类不很高,他心底松了口气,幸好还有些理智没直接用威士忌朗姆之类的借酒浇愁。
“你说,为什么他那多年不出现,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还活着……她出国不是因为睹物思人而是去寻找父亲……”
“为什么……我做了那么多的意义是什么……”工藤新一打开一听酒,作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不对那些往事予以任何评价,他只是默默喝着酒听着黑羽快斗絮絮叨叨的诉苦。
酒水就这么多,只要酒量好的那个喝得多些,黑羽快斗也不至于醉得不清醒,情绪失控之下宿醉清醒过来肯定会难受……
“说着保护,实际上我就是……他们抛于明面的诱饵。自以为所做的一切天衣无缝,实际上就像个小丑一样自以为……”
“才不是!快斗已经做得很好了。”工藤新一说着,脸上出现了烫意。
……
“新一,我只有你了,只有你的存在在向我证明我这一年多是有意义的。”黑羽快斗仗着酒劲半抱半倚地靠在工藤新一身上,撒娇似地用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颈窝。
颈侧的痒意微微点点蔓上后颈,本就偏暖的室温一下热了起来。似乎有哪里不对动,这酒的后劲应该没这么大吧?他恍惚着想看清罐上的字,眼前却是白蒙一片,待意识到状况时身体已经全然软了下去。
“快斗,抑制剂……”
“什么?”黑羽快斗没听请他说了什么,把耳朵凑到了他唇边。
“难受,抑制剂……热……”灼热的吐息洒在耳侧,微有些醉意的黑羽快斗被他带着病态潮红的脸色生生吓清醒了。
“疼。”苍白的唇瓣被无意识咬得润泽,细小的血珠渗出显得殷红。
距离发情期还有些时日的Omega在酒精的作用下发.情了……这也是在一起后黑羽快斗头一回直面Omega的发情期。
“你的抑制剂在哪儿?”
“书架的抽屉里……”工藤宅的书架,可现在是在江古田,不说时间赶不赶得及,把工新一这个状态丢家里他是绝对不放心的。
“帮我拿抑制剂!”工藤新一手上力度不减,理所应当地发号施令。酒精将发.情热引得更为强烈,发.情期也催化着酒精将工藤新一本就十不存一的理智焚烧殆尽。
“热……”黑羽快斗回忆着分化前学校统一观看的生理视频跑入浴室放了一缸温水将工藤新一泡了进去。
“忍一忍,去给你找抑制剂,拿着这个好受点。”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冰镇罐头还带着水珠,贴上额头时凉意沿肌理浸入昏沉的大脑。
……
注射抑制剂强行压下发.情热并不好受,工藤新一在一周的时间里低烧反反复复,烧得黑习快斗在事后想起那些糟心事都多了些心平气和。
“原来Omega的发情期这么可怕……”身心俱疲的黑羽快斗和衣侧躺在床上,新闻中女主播的声音虚幻得起了回音。
“也不是,大概是因为以前那个药。”工藤新一干笑一声将声音调轻些换了个频。
“几日前怪盗的予告状出现在一家医院,根据医院监控我们可以看到他行色匆匆地从医院中取走了一小箱抑制剂并留下了
相应数目的财务……”
“经专家鉴定,比之以往怪盗干脆利落的撬锁手法,此次撬锁比均时慢了整整一分钟,他到底……”
“那封字迹潦草的予告状已转送至搜查二课,对于这封予告状……”
“现在网上‘怪盗Omega论’与‘怪盗Aphait’两派正在进行激烈辩论……”工藤新一的视线自主持人的脸庞转至黑羽快斗身上,展开床头上一块小毯子盖到了睡熟的人身上,心头思绪千回百转。
“笨蛋……”柔软的薄被拉过头顶,他动作极轻地往黑羽快斗的方向靠靠,安心的闭上了眼。电视荧荧微光笼盖之下,黑羽快斗与工新一相拥而眠。
或许连黑羽快斗自己也不会想到,怪盗退隐演出前的最后一件事竟然会是“盗”走一大堆抑制制。
……
从来就不合适,强行配对带给彼此的永远只是麻烦。
➣
黑羽快斗一静下来便满脑子都是有关工藤新一的事。
丢弃蛋糕时平静的神情,答应“告白”时的微表情,更多的是揣测他发出那条分手短信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想得越多越是心烦意乱,黑羽快斗喝口水,开始在工藤宅翻翻找找。
工藤新一的发.情期极不稳定,突发情况频发,为方便处理,家里的任何角落都有可能放着抑制剂与止痛药。现在黑羽快斗所在做的便是借着“寻宝”转移自己的经意力。
床头柜里的坚果仁白巧——那是他日常闹腾被无情镇压时工藤新一用来哄人的。 客厅茶几里成盒的奶块糖块,两人的口味偏差有些大,工藤新一准备的奶咖与饮品总会出现些偏差,他就后续对饮品进行调味让其更合他的胃口。冰箱中保存的甜牛奶从来没有下过三瓶,各式糖水罐头码成排放得整整齐齐,两瓶黑咖在一堆甜口罐头间格外突出,半年前买的咖啡放到现在已临近过期……
书房的柜子里是一套积了尘的仪器。工藤新一原本挺喜欢折腾这套调香工具,被他委婉提议别在家里弄出那么重香味后这套东西就被收了起来。
这套玻璃仪器被他一件件取出,最下边的那几本书显露了出来。
《调香入门》《调香需知》还有一个普通的小号黑色皮质笔记本。
书里有着长长短短的划线和两边空处密密的笔记。工藤新一的字迹如他本人,端正的同时带着潦草,别有一番风骨,简释起来就是字全是正的,并且在同一条线上,但字潦草,几乎全连成一片,不过看起来还挺舒服,不至于看不清。
黑羽快斗曾戏言警视厅意外培养出了一位书法大家,自创一派,这种字法完全就是在记录线索囗录时练就出来,导致他原先工整的字成了飘逸的“行书”。
笔记本里是工藤新一一次次的调香试验配料表。过甜,过腻,酸了,有些发若……一种种香被调出而后淘汰,在经历了大半个笔记本后,第一款合格的香诞生了。
“终于调出了一样的味道,但不知道是哪种材料出了问题,香水有些浊……时间来不及再调一次了,希望快斗不会嫌弃。”
“总说我笨,到底准才是笨蛋啊!”黑羽快斗笑着嘀咕一句,笑着笑着眼前就模糊了。
书页翻动间两张小纸落了出来,黑羽快斗拭拭眼睛捡起纸。
「工藤君,有些日子不见了。如上回我和你说的,作为Beta生活真的很棒。知道你现在过得很好,但我还想再争取一次,若您与黑羽君分开,请考虑一下我。无关于……」
「……摘除腺体在初时确实有些难受,也对身体有些影响,不过比起一月一次发.情期的麻烦,这真的是我做过的选择。]
微微泛黄的纸片似乎是有些年限了,中间被撕去只留了开头与结尾,黑羽快斗把纸夹回笔记本,已经确定这是谁写的。
一时不知该惊于那个Omega竟然去摘除腺体还是那女生在离开前居然还对工藤新一表达心意。
“黑鱼!来开下门。“门被服部平次拍得咚咚作响,黑羽快斗放下东西整理一下仪容前去开门。
“黑鱼你怎么那么……”服部平次眉头一皱,扯着白马探往后退一步甩上了门。
“黑鱼,工藤手机还关着机,你把手机给他让他接电话。”
“他没回过家。”被服部平次莫名其妙操作拉扯得踉跄一下的黑羽快斗接起一门之隔的人打来的电话。
“工藤君可能真没回来,你冷静一点。”
“少来!工藤不在哪来那么重的柠檬茶味……他真不在?”
➣
这段草率的感情起始于一个玩笑般的“合作”,也源于对彼此认知的错误。甚至在一起后很久他们才在一次意外中无意间发现。
“没关系啦,我们又不是因为信息素才在一起的,我都没有在意这种怎么还一直念叨。”工藤新一曾大言不惭地说出那样的话。
信誓旦旦地与黑羽快斗说他不会因为信息素和此类小事同他分开……现在想起来,现实已经证明了那一切是多么的异想天开,天真得可笑。
➣
“你怎么那么笃定工藤君在的?”白马探用手肘捅捅服部平次,小声询问。莫非和怪盗雷达一样是什么好兄弟间的心灵感应?
“这不是肯定的嘛!我和工藤什么关系……哦对,你应该不知道。工藤的信息素,满屋子都是那味道,都漫出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黑羽快斗听不真切,只隐隐听到了“工藤”“信息素”之类的字眼。
“你屋里是什么味道,气味好浓。”
“是我生日的时候新一送的香水,他自己调的。”
“什!……”白马探一把捂住服部平次的嘴不让他说话。
“黑羽,你知道当时你对上动物园为什么会那么顺利吗?”
“不就是我老爸他……”
“如果仅凭你父亲就可以把一切都搞定,他怎么可能把你丢开十年。工藤君没有和你说过吧,他动用了他父亲那边的能量帮你铺了路。”
“我,我不知道。”那时候他满脑子都是被欺骗的荒谬感,一心把组织解决而后找父亲要个答案。尽管那时发现工藤新一早出晚归似乎很忙也只当是警视厅出了新案子。
“你是不是忘了他的父亲是谁,是工藤优作,十年前就能与你父亲旗鼓相当甚至略胜一筹的人物。也就是工藤君在对上酒厂组织时想靠自己不愿动用父亲的人脉……你觉得,不是真的喜欢你……怪盗能拿到的资料,只要他想,他会拿不到?哪里值得他押上自己的幸福。”
“黑……怪……唔!”服部平次挣扎着吐出两个音节。
“你觉得他不爱你,你真的了解他,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事吗?我该告诉你,柠檬茶是他信息素的味道,因为你闻不到,他就特意自己学着调出了香……
➣
黑羽快斗想起来了,在香水事件前,他有同工藤新一说过闻不到他信息素的事。之后他多次好奇工藤新一信息素的味道,明知徒劳还是不厌其烦地凑到他的颈侧想闻到气味。
可惜工藤新一一直不肯告诉他,说以后就知道了。
原来早在那时他就已经有了想法来调制香水,工藤新一所做的准备远比那本笔记本上标注的日期长久得多。
“可是,已经被我搞砸了。”
“我和他说我对香水味有些腻了……”
➣
情绪波动之下请甜的柠檬蜜茶味溢了出来。工藤新一闻着甜味,情绪更加低落。他从来不是很喜欢自己信息素,虽然他喜欢柠檬乌龙茶,但信息素的味道像是掺了大量蜜糖,太过甜了。
连黑羽快斗那种嗜甜的家伙都觉得过甜说出那样的话……
“新一,就是说,虽然味道的确很香,但太浓了……真的不是不好闻,就只是有点腻。”
什么情况下会觉得信息素发腻……这种话完全无异于直接指着Omega讲我对你腻了,你让我觉得不好。
就算工藤新一告诉自己他评价的只是香水,不是他的信息素,但依然会难受。
每一次问题都是一根细小并不坚硬的刺,平日里觉察不出,实质上已越积越多将心扎得千疮百孔。直至每一次呼吸都带起酸涩阵痛。
➣
服部平次不懂,明明两人相爱并为对方做了好多,这两智商不低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
“你……我们就不进来了,你想想工藤一个人会跑哪里去。你们两个搞成这样挺可惜的。”
“黑羽君,你再不快些挽回,以工藤君的个人人魅力和他的粉些,你估计彻底成为前任了。”
“若您与黑羽君分开,请考虑一下我。”
“要是你们的感情出现危机,就别怪我趁虚而入了。”女姓Omega的话语忽然浮现脑海。
名侦探他不会真去找那个女人了吧………不会,他是……
“你们先回去吧,让我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两个大老远赶来的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把原计划的劝和不劝分变成了约会。
➣
清淡的香经了一日的沉淀愈发甜了起来,黑羽快斗深嗅一口,只觉心里堵得慌。
明明是不讨厌的,黑羽快斗爱着工藤新一,包括他的一切,当时怎么就说出了那样的话……
最开始似乎是他对这种香味习以为常以至于在衣服上染了些微味道的情况下窃取了宝石。等到发现始终甩不掉身后警犬时他才堪堪察觉到问题所在。
当然,这不是真实原因,事实上提出别喷香水的实质是黑羽快斗不想别人闻到。像是想把工藤新一藏起来一样,想将这支独一无二的香独占。
“快斗,你在想什么?”不知何时回到家的工藤新一在他身侧坐下,靠过来看他拿在手中把玩的魔术道具。
“看。”黑羽快斗将手中的印花匣子往工藤新一眼前一递。
“什——”黑羽快斗手腕一转,银白色的扑克枪便抵上了他的眉心。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除开骤然失衡那一瞬慌了下,表现得异常平静
“Suprise!”眨眼间换上怪盗装束的黑羽快斗笑着扣下扳机,一朵蓝玫瑰在工藤新一眼前绽开。
果然,输得一败涂地,被完全摸透了呢。
“你这家伙……”喜爱的大侦探不会激起素来警觉的怪盗的应激反应,柠檬蜜茶的香味也早早被他纳入了舒适圈内。
(未完待续,等我下周回来补上)
说明情况,因为这件事情:戳这里
【ALL新】这种全员病娇的世界还是重启掉好了(怒)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29
上一棒: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下一棒: @麦子zyx
本次尝试了比较轻松愉快的风格(),很无聊很无聊dbq,狗血土梗,全程流水账
非常非常ooc,雷点不定,若感到不适请立即退出,说是all新但本篇主是快新(目移)
Summary:当深渊凝视工藤新一时,工藤新一对它露出了鄙视的目光。
呼吸低沉。
低微的滴水声清晰地敲动耳膜,生锈的水管攀附着斑驳的铸色,昏暗的室内空气凝滞到仿佛阻塞。
难捱的困倦涨退如潮,工藤新一在明显透着古怪的疲惫感中保持清晰的思绪后极...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29
上一棒: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下一棒: @麦子zyx
本次尝试了比较轻松愉快的风格(),很无聊很无聊dbq,狗血土梗,全程流水账
非常非常ooc,雷点不定,若感到不适请立即退出,说是all新但本篇主是快新(目移)
Summary:当深渊凝视工藤新一时,工藤新一对它露出了鄙视的目光。
呼吸低沉。
低微的滴水声清晰地敲动耳膜,生锈的水管攀附着斑驳的铸色,昏暗的室内空气凝滞到仿佛阻塞。
难捱的困倦涨退如潮,工藤新一在明显透着古怪的疲惫感中保持清晰的思绪后极其迷茫地皱起了眉,他先是分神打量了几乎全新的衣物配置,通过各类完全肆意展现未经掩饰的蛛丝迹判断——啊,果然又被绑架了么。
完全记得自己明明是在消灭黑衣组织大本营中开始的睡眠,不知那位犯人是何方神圣,能将自己从重重保护中绑走……并非是工藤新一自视甚高抑或玩笑,而是赤井与安室两人对他安全过分警惕的态度实在令人汗颜,在那种级别的保护措施之下,连侦探本人都不好进出。
这两位明争暗斗的大人物难得统一战线,同时被FBI与公安两股势力守护着的少年侦探甚至收集到过一些内容离谱的桃色谣言,令人满心无奈和哭笑不得。
工藤新一稍微放松了点紧绷的神经,却未曾失去敏锐的警惕心。少年身着颇显青春干净味道的白色短袖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粒纽扣,身量纤细又青涩,挺拔的宛如根正苗红小白杨,一副标准的惊鸿一瞥校园学长模样,是少女们年少怀在心底胆胆怯怯欲说还休的、名为暗恋的绮丽美梦。
——如果忽略脚腕上的锁链的话。
绑架者显然并非临时决定作案,连束缚人的锁链都经过细心的处理以免磨出伤痕,精心布置的房间设计完美贴合工藤新一对理想生活的规划和想象,在这间私密房间内开辟的另一处空间也因此尽显突兀;如果说工藤新一所处的这片小天地是极简清新实用性的代名词,那么对面的陈列则无处不彰显设计者的浪漫主义,每个角落都随性而富有创造力;向这种仿佛陌生突兀而又自然的融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工藤新一无可奈何地顺手理了下额间的刘海,眼瞳中荡漾着天河似的瑰丽钻蓝色;他低头用指尖掠过床头灯旁摆放的推理书籍,快速浏览过后确认其中并未夹有什么奇怪的线索卡片,少年侦探谨慎地环顾四周,确切知道犯人并未装置任何摄像头的同时,越发无法压抑心底编织出的隐密猜测。
——就像是犯人在尽全力创建起一间恋人享受的婚房,宛如甜蜜幸福的待嫁少女在镜子前试穿繁美的婚纱,对方怀着蜂蜜酒似的梦幻心情在这里踱步、考量,细细视察每一处角落,就似迎来人生中最喜悦的时刻。
工藤新一试图忽视这个猜想冒头时下意识的头皮发麻,被冠以无数赞名的名侦探所遇之事往往千奇百怪精彩纷呈,但这种像是被犯人以“恋人”身份期盼着的情况却必须恕他是首次感受到,说不上惊奇,顶多算上㤉异。
少年只好寄希望于自身的推测是错误的,很不幸的是工藤侦探的推理水平一如既往地优秀过人——至于为何能如此之快得到结论的印证,是因为有另一件很不幸的事巧合地发生了——工藤新一恐遇史上最大滑铁卢?!!!
——骗你的啦()
“我回来了,新一!”
清朗而干净如丝竹弦乐的声线中充斥着饱满的愉悦感,口吻发声语调皆亲呢如对主人摇尾巴的修勾,这些还都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熟悉的声线,无论怎么听,都跟那个家伙一模一样好吧!
“怎么了?没有回应呢,是还在睡么?新一新一新一——”
好烦。
轻快的少年脚步声接近门口,门外来客很有仪式感地按了门铃,耐心等待清脆铃响长鸣三声后才掏出钥匙,在清晰的金属碰撞声响中锁孔扭动的动静不再明显,而清亮少年音色的主人黏乎乎地软声嘟囔了几句“差不多也醒了吧”后才缓缓拧开把手。
“新一……理理我嘛。”
好烦,就算你这家伙用卖可怜的语气也没用。
生涩的木门挪动声令沉默格外尴尬,从门后逐渐展露出来的,江古田制服的乱发少年面孔上流露出含着失落与讨好样的神情, 下垂着的眼尾与无辜的神态,颇有副淋湿小狗的焉吧样,工藤新一随意瞥过去一点余光后当场瞳孔地震恨不能删除记忆,于是只好狠狠地更撇过头,活像是闹了别扭的猫。
这家伙,十有八九就是所谓的“犯人”,来见我竟然还不遮住脸……
工藤新一拳头硬了——这种感觉就像是看推理小说看到一半突然某一页中有个手贱的人故意清清楚楚的写明了犯人的身份动机手法与结局一样。
虽然怪盗基德可以从大本营中偷出一个姓工藤的侦探听起来还算合理,但一旦联系先前推导出来的动机就显得极度诡异;工藤新一整理好心情,抱着“反正看都看了没法避免干脆关注目前情况”的心情重新偏回头直视对方的眼睛。
没办法,谁叫工藤新一的记忆力该死的好,哪怕只是一眼也能记得清清楚楚。
喂,那边那个发愣的怪盗,你人设崩了。“基德,你在干什么?”
尽管很想吐槽,工藤新一还是选择了比较含蓄的口吻问出第一个问题,于是他便看见面前少年的表情立刻由雨转晴再转阴,其频率之快令人叹服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连在遥远的这里都能欣赏变脸一技的精髓所在。
最终他看见少年唇角挂上清冷浅淡的弧度,那双被月神所垂青的,藏有星云银河的藏蓝色眼瞳深邃低沉;少年快步走近床边,在工藤新一疑惑地皱眉看去时弯腰倾身过来,双手捏住他的手腕不容置疑地按在墙上。
工藤新一惊讶地看着对方明显反常的举动,怪盗这时还注意留心拿捏了力道不令他有半点痛意,少年侦探脊背紧贴冷白的墙壁,眼瞳中的冰蓝色凛冽公正且理性,垂眸时往往好似神明对信徒赐予哀悼或怜惜,因此黑羽快斗与他正面对上目光,在凝重的目光中突然无声地展露出像是泫然欲泣的神情。
“新一……请叫我快斗,好不好?”
做出如此强势动作的“主人”与“侵略者”,对自己的“猎物”毫无保留地臣服。
“……所以,快斗,你这是做什么?”
理智地选择了暂时妥协;得到的是对方立刻明亮起来的双瞳与灿烂过头的笑颜。工藤新一定定注视着黑羽快斗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表现逐渐生疑,表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地开口询问,结果被对方猛然抱了个满怀。
黑羽快斗将头埋在侦探颈边呼吸温热,拥抱力度强的仿佛恐惧失去最后一粒糖果的稚嫩孩童,工藤新一无奈地抿唇——黑羽的头发靠在他颊边有些痒意。
另一位少年的体温温暖的令人目眩,隔着单薄的衬衣传导过来;而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绑架犯朝自己的珍宝露出最为无瑕柔软的笑容,再自然不过的说:
“因为这样的话,新一就只属于我了。”
哈?
怪盗基德……脑子绝对出问题了。
工藤新一难得有这种听起来便叫人语塞的荒谬结论,面前这方才还口出暴言的高中生怪盗此时却一副纯情到要死的样子,在少年片刻的注视之下就红了耳尖不知所措地屈膝与他对坐,目光闪躲不敢看人。
侦探没好气地撇嘴,却始终没有危机感——可能是被这段颇喜感的插科打浑卸下了心头的石山,他并没有把怪盗极其可疑的脑抽发言放在心上,因为很难想象那个基德会对人说出这种话。
他用了甩手边的锁链哗哗作响, 面无表情,“所以?”
黑羽快斗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作为始作俑者的他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并未在面前鼎鼎有名的名侦探眼皮子底下大放厥词,他斟酌猜测自己偷取回来的蓝宝石想知道些什么,毕竟只要对方不离开自己他本人也非常好说话。
“因为……新一前几天,一直都和那个大队黑皮的侦探来往不是么?连我的表演秀也缺席了。”
出乎工藤新一的意料,黑羽快斗突然用极其理直气壮的语气回答了少年侦探的疑问,起初还藏着讨巧卖乖的言下之意,到后半截反而像是被抛弃的小情人一样溢满了委屈幽怨之情,弄得仿佛工藤新一其实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花花公子,辜负了家中苦等的糟糠之妻(大雾)。
这,这又关服部什么事?
工藤新一大受震憾,默默倚在沙发床头头脑风暴。
黑羽快斗见他无应索性直接卸下脸上的无害神情,在少年低眸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时倾身凑近过去;随着怪盗基德清凛如冰雪月光的气息渐浓,工藤新一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年轻面孔,心下微沉。
是足够感受到呼吸的距离,近到似乎气氛也不可避免地变得过分暧昧起来;而侦探心思澄明,竟然没有觉得如何不妥,他看见黑羽快斗与自己相仿却又气质相异的五官,这种距离足以令他看清怪盗过分细腻白软的肌肤和深邃优雅的星蓝双瞳,只能说是不愧为东京万千少女的梦。
但工藤新一想到组织追捕计划,想到不知发现自己失踪的FBI与安室至今作何反应;被誉为救世主的少年天生有坚定不移的责任感,因此他忍不住开始考虑这一情况合造成的巨大后果,越发凝重时越发焦虑。
工藤拧眉扯住快斗的领口衬衫想勒令他把自己送回原处,黑羽则乖乖低头与他四目相对。
这并非儿戏,他想,明明怪盗基德不是会在关键时刻来掉链子的人,现在表现却如此怪异,但在这种要紧关头工藤新一完全没有空闲去细究这些小细节;他刚抬头开口便发现黑羽注视着他的表情逐渐卸去笑意,眉眼俊朗却冷沉。
“喂!别闹了,怪盗基德!放我回——”
他的话语未到尾声便被迫咽了腹中,因为刚刚才乖顺无比的少年怪盗堪称凶狠地咬上他的唇。
工藤新一顿时瞳孔缩成竖瞳般的一丝线,唇齿之间唾液交换,含糊的音节辗转流出又嚼碎,温热黏腻的他人温度陌生而具有侵略性。
黑羽快斗近在咫尺的脸颊肌肤比少女还要白皙,他将滑软的舌探入他的口腔,同时扣住工藤新一的十指强行压下了对方的反抗动作,拒绝交流的态度极其明显。
恋人们通常会用亲吻表达爱意,获取安全感。
他们要么试探着靠近彼此,将双唇温柔而小心地贴在一起,浅尝辄止,是纯洁的亲切,是青涩的索取;他们或又毫不顾忌的凑近,将蜂蜜般的爱意含在唇舌中,热烈甜蜜,呼吸皆知;但这个吻固然热烈却无爱情的掺添,不如说更像是使人缄口不言的手段。
对方身上的独特气息填塞完他的一切感官,比香水玫瑰还要秾艳馥郁,幽情冰冷如月下夜露滴落又浮现,浪漫却强势地掠夺去工藤新一的呼吸;而少年侦探则是拧眉咬牙瞪人,脸颊上的绯色不止有缺氧的成分在,更有烈烈燃烧的怒意。
他的质问被亲吻吞噬,他的反抗被对方纵容却控制在手心,十指相扣是一种桎梏,亲吻是一种无言警告。
他们嘴唇相贴发丝纠缠如恋人交颈,抬目可数彼此分明睫毛,但他们之问什么也不是。
工能新一内心不含半分旖旎之情,满心惟独有给这个混蛋家伙一麻醉针的火大想法。
黑羽快斗仿佛不在意他的排斥——与其说是不在意,不如说是刻意无视。少年怪盗在接吻时拥抱他,又在抱他时的寂静中睫毛一颤,晶莹的泪水便扑簌簌从眼眶中落,滴滴嗒嗒打在衣领,也倒映在工藤新一瞪大的双眼中。
……什么?
泪水在脸颊上留下残余的湿痕,工藤新一怔愣不解却仍旧忍不住皱眉,他试探着伸手触碰少年的斑斑泪痕,湿濡水汽在指尖弥漫印上水迹,温热却也冰冷;黑羽肉眼可见的惊讶,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直视少年侦探明净澄澈的蓝色眼瞳,却很乖很安静地贴上侦探的掌心任其动作。
唇分也就代表停止的吻,工藤新一在意识到可以开口时将将张唇,又在黑羽沉沉的目光中警铃大作。
……有什么,不对劲。
忽袭的刺痛验证他的直觉,工藤新一在难以置信里消减了话语。
他僵硬地看着黑羽快斗垂眸微笑的脸,那目光晦暗深沉又病态陌生,少年脸颊绯红,眉眼里流露出少女一般的幸福,他凑过来亲吻侦探的眼尾,因为对方由药起的昏沉困倦而阖上了眼瞳呼吸渐匀。
工藤新一在漆黑中听见他温柔如蜂蜜酒的声线低声喃语—
“不要再说那些话了好不好?我会生气的,新一。”
“如果你还想永远离开我的话,我就只好——”
从未想到会被宿敌兼最可信的伙伴背刺的工藤侦探努力撑开眼帘,看见黑羽快斗将注射完的安眠药打进垃圾桶,又看见——
乱发少年头顶突兀浮现的莫名字体。
【黑羽快斗(怪盗基德)
爱恋值:100%
病态值:60%】
工藤新一难掩讶异地盯着那排字体:是甜腻到虚伪的荧光马卡龙粉,在少年侦探的视线中耀武扬威地闪烁几下,仿佛恶劣神明的嘲弄;药物带来的困倦在发散中麻醉纠缠他的神经,工藤新一的神志摇摇欲坠,他的眼瞳中浮动的幽蓝像化学实验室中常见的硫酸铜溶液颜色,随后黝黑的瞳孔涣散,少年无声软倒时犹如被翼的白鸟,合上眼,脸上的表情冰冷而僵硬。
而黑羽快斗俯身看他面容,脸上的笑意刹那间哀切婉转;工藤新一从没知道他对情绪的演绎可以如此自然轻松宛如信手拈来,他此时犹如歌舞伎中常出现的哀愁少女,困于闺阁或遭心仪之人遗弃者,如泣如诉,生动到如临眼前,然而是什么又使人深觉其别扭与格格不入,并非其情绪不够真实,而是黑羽快斗身上那种独属于观众的割裂感。
犹如撕破的纸张,起伏不平又零丁清楚。
黑羽快斗随后像是将脸上的笑面拉扯下来了,他卸去轻笑后唇浅浅地抿成一条线,眉眼中涌动的是优雅而宁静的冷淡味道,仿看雪山之巅凝洁的雾淞;他低头轻柔整理侦探凌乱的领口,发现少年削弱纤细的肩背线条。比平凡的少年人更为清瘦。
“……名侦探。”
最终他如此呼唤。
【快新】万家灯火
《all新30日产粮计划》DAY28‖文by睡眠不足Anonym.
上一棒:@扶癸Blanco(缘更)
下一棒:@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Summary:“自此,他的明眸就是他所苦苦追寻的万家灯火。”
“来,黑羽,干!” “干!”
碰杯声。
“要我说啊,你们两个还真是宿命的安排——喂,白马,别在意桌子上那点污渍啦,来,干!”
现在正是一个冬夜,东京某条街道的一家居酒屋里,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们正聚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店内暖气开得很足,各自厚重的大衣被脱去放在一旁无人的座椅上,聊得火热的众人脸上都微微泛起红晕。
其中一位肤色较他人略...
《all新30日产粮计划》DAY28‖文by睡眠不足Anonym.
上一棒:@扶癸Blanco(缘更)
下一棒:@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Summary:“自此,他的明眸就是他所苦苦追寻的万家灯火。”
“来,黑羽,干!” “干!”
碰杯声。
“要我说啊,你们两个还真是宿命的安排——喂,白马,别在意桌子上那点污渍啦,来,干!”
现在正是一个冬夜,东京某条街道的一家居酒屋里,一群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们正聚在一起。
大概是因为店内暖气开得很足,各自厚重的大衣被脱去放在一旁无人的座椅上,聊得火热的众人脸上都微微泛起红晕。
其中一位肤色较他人略显得黝黑的少年正操着一口大阪腔热情高涨地与面前一桌的几个少年一起喝酒。啤酒上层的白沫随着几人说话时的动作而不断摇晃,时不时地洒落使得其中一位咖色头发的少年微微皱眉,只能无奈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自己面前桌上被溅到的污渍。旁边一桌坐着的几个少女也人人面前摆着一杯梅子酒、谈的正在兴头上,时不时发出几阵笑声。
工藤新一坐在服部平次对面,看着身旁的黑羽快斗在服部平次的一次次怂恿下一次次与后者碰杯、喝酒,另一侧的白马探面露不悦地擦拭完污渍后还是无奈地陪着几人喝酒,一旁的宫野毛利几人的笑声也不断传来……那种属于侦探天性的敏锐在温暖的环境氛围中悄然褪去,而多出的,是逐渐浮现在他嘴角的一抹笑意。
服部平次又是一杯下肚后将杯子在桌上重重一搁,无视了身侧白马探在看见自己放在桌上的酒杯中又因此晃出几滴酒水后毫不掩饰的不悦目光,身体前倾、在黑羽快斗略带有警告意味的目光注视下依旧大大咧咧地一手揽过自己正对面的工藤新一,随后抬起左手依次指了指在场所有人——直到见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后才郑重地开口大声宣布:
“我说,各位,我们来玩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笨蛋平次,这种游戏也太幼稚了吧!”远山小姐在自己青梅竹马尾音未落前就出声打断,“而且,工藤君估计才不想被你这个醉鬼揽在怀里呢!”
闻此,一众人中也只有黑羽快斗迅速点了点头,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远山小姐言之有理,前一句暂且不予评价,后一句我本人非常赞同。”
“什么?笨蛋和叶你说什么呢?”服部平次见自己话被青梅竹马打断,立刻就站了起来与远山和叶争论起“真心话大冒险”到底幼不幼稚这个问题。
其实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话,但是都有些微醉的两人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开始重复抬杠。
看过此类场面最多的工藤新一概括性评价到:总而言之就是气势不能输。
于是习惯了两人相处模式的众人便自觉地跳过两人开始投票决定是否进行这个游戏,最后以多数人愿意用这个游戏来打发时间得出结论。
而在众人一番石头剪刀布的选拔中,白马探光荣胜出,便担当了在众人围坐成圈后将一直在重复“笨蛋”的两人之间的低级争论打断的艰巨任务。然而咖发少年不愧也身为大名远扬的年轻侦探之一,他顺利完成任务后又顺便以一副公事公办地语气向他们宣布了投票结果,随后便安然地举着酒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争论完仍然和以前一样没有得出任何结论的两人于是也相继就座。
铃木园子向在吧台上擦拭酒杯的老板要来居酒屋内免费供应的国王游戏纸牌后依次分给众人。见已经人手一张牌后,众人才神神秘秘地慢慢掀开反盖在桌面上的纸牌。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国王!”微醉的服部平次笑得前仰后合,顺势将纸牌往桌子中央一丢,得胜似地环视了一圈众人——特意在脸色较差的远山和叶脸上多停留了一下,“让我想想,什么数字好呢?”
工藤新一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卡片——是数字7——还好,以他对服部平次的了解,这个数字一般不会被点到。
“有了,9号和3号分享一个在场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随着服部平次的声音落下,宫野志保一脸冷淡地将手上的卡片展示给众人——是被大阪侦探提到的数字9——然后静静地将它平放在自己面前。
“最喜欢芙莎绘品牌的包。”
少女说话时的语调仍是平日里冷淡的模样,仿佛那么一点酒精完全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等等,宫野……”工藤新一听到对方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意识到自己以前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也就是说宫野小姐所说的这个“秘密”不符合大阪侦探说提出的限定。
“哇,宫野同学也是芙莎绘品牌的忠实爱好者嘛!”宫野旁边坐着的毛利兰出声打断了工藤新一的疑问,随后靠着坐的两人自然地讨论起了各自对包包的见解,一旁的铃木园子和远山和叶乃至世良真纯都立刻加入了这个独属于女生的话题。见此,工藤新一只好悻悻然挑开了话题,被一群热情的女生围在中间的宫野志保知道关东侦探没有选择强硬拆台的良苦用心,挑眉扫了他一眼。
工藤新一:“……”他懂,他知道,请放心,他不会拆台。
被冷落的一众男生:还是快点跳过这个话题吧。
于是,白马探将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前轻咳了两声,打断了女生们逐渐引申到化妆品和诸位商业互吹的皮肤保养之上的交谈:“诸位,还有数字3的那位没有分享自己的秘密呢,能否请诸位小姐暂且将话题告一段落呢?”
被白马探绅士气质所深深折服的铃木园子:“好的好的!”
一旁微微黑了脸的京极真:“……”
碰巧坐在京极真旁边并了解这位具有钢铁般意志的男人的弱小无助只能寻求自己对象帮助、另一鲜为人知的身份还被对方记恨过的怪盗K——啊不,黑羽快斗:“……”大哥你为为为为什么偏偏坐在我旁边!铃木大小姐稳住啊!
余光中见京极真没有任何需要他警戒的动作后,黑羽快斗才强装镇定地将自己的卡片放在桌上然后将它慢慢推到桌子中央以便众人看清。
“我的数字是3,”他微微侧头对已经眼神有些迷离的服部平次露出一个微笑,然后一脸认真地注视着木质的桌面,好像在通过观察岁月在上面留下的一道道沟壑来看清笼罩于迷雾之下的未来,“我,很喜欢蓝色。海蓝色。”
“哦?恕在下好奇一问,黑羽君为什么喜欢这个颜色呢?”
“……”黑羽快斗仿佛没有听见白马探富有意味的提问,怔怔地注视着深褐色木头被划开后露出的浅色木屑,就像是迷雾散去之后暴露无遗的真相——足以打破所有观众的期待。
大概是意识到黑羽快斗突然不在状态,以为对方是酒劲上来了的工藤新一正打算出声为他解围,黑羽快斗就开口了。
“大概是因为……它会让我联想到夜色下的灯火。”
属于自己的那一处灯火。
黑羽快斗不是随口一说的,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字一句都是在将自己内心深处最不为人知的秘密揭露一角——哪怕无人察觉。
那么,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突然喜欢上海蓝色的?
“放心吧目暮警官,我不会打到人的。”
在一阵阵直升机螺旋桨所发出的吵闹轰鸣声中,刚刚在钟楼上留下暗号的白衣怪盗正打算此次就此离开,耳畔吵闹的声音中却突然插入一个莫名令他感到熟悉的少年的声音。
随着他蓦然转头,白衣绅士在透过身旁在夜幕中猎猎作响的白色幕布向声源窥去时、恰好对上了一双海蓝色的眸。
大概是那优美的蓝调逐渐交融在深邃的夜色中,就像海洋突然间突破了自然规则的界限,汩汩流淌至无垠的夜空、神秘的星云……那一刻,海天相接。
宛若无声间孤独游荡的灵魂找到了所求,宇宙法则似乎都在这一刻被重新改写,这样一种难言的、足以跨越了现实和理智的灼热温度、比任何钻石星辰都更加夺目的光彩,仿佛就在眼前人的眸中隐隐闪现。
无名的,黑羽快斗在那一瞬间就被对方的明眸所彻底吸引,以至于呆愣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娴熟地抬枪、瞄准、射击……直到子弹掠过耳畔直击幕布一角的定钩,失神片刻的怪盗才想起自己的本职,在对方再次开枪前迅速击落幕布顶端两个定钩并借着纯白幕布逃入人群之中。
迅速完成变装并安然回到自己青梅竹马身边的黑羽快斗在像往常一样向对方递出蓝色妖姬、而脑中浮现的却是刚刚那位少年的明眸时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彻底逃不掉了。
自此以后,黑羽快斗每次发预告函都开始费劲心思地撰写暗号,为的,似乎就是再与那位头脑相当的Joker再见一次、好好地较量一番。
于是在一个愚人节,他成功等到了对方出现——虽然仅仅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男孩,但在他对上流露出对方敏锐观察力和极大自信心的那双明眸时,他的嘴角在帽檐投下的阴影下微微勾起。
之后的事似乎极其顺理成章。对方确实如自己猜想一般与自己能力相当甚至相貌相似,在以往无数个只能独处高台远眺万家灯火、徒劳地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处灯火的夜晚在开始有了对方的加入之后,他也意外地察觉到自己不再会像以前那样那么强烈地感到孤独缠身。
就像他哪怕身处异国他乡,但在想到不远处那个小小的身影也还在这片月色之下后仿佛也找到了能以让自己安心的落脚点。
至少,他自此以后得以知道,原来还有人在他身后守望相助。
后来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是在小小侦探恢复自己本来的身份之后,两人恰巧考入同一大学,又无比恰巧的与白马、服部两人同一宿舍——好吧,黑羽快斗承认,他能和工藤新一同一宿舍确实有让寺井爷爷打点的成果,但另外两位碍眼的侦探完全是缘分使然——于是在黑羽快斗的有意行动下,两人很快便成功完成了从宿敌到恋人的伟大转变。
而现在,就在这家居酒屋里,年轻侦探海蓝色的明眸还在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黑羽快斗知道,自己不再漂泊无依。
其实在下定决心向工藤新一表白的那天,黑羽快斗特意把他约到了一个高楼的天台,两人就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墨黑夜帷中显得格外温馨的万家灯火。
随着自己的开口,黑羽快斗几乎已经紧张到连pocket face都险些维持不住,他不知道如果对方拒绝了、自己该怎么保持此刻两人最后体面,他也不清楚如果对方拒绝了、接下来的校园生活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更不知所措的是如果对方拒绝了、他的安身之处又究竟是哪一处灯火——或者,他根本不属于任何一处灯火、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
——不过好在,一切都没有如果。
久负盛名的年轻侦探在听到他的表白后微微一愣,随后眉眼带笑,一脸坦荡地侧过头直视着自己的双眸,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回应了自己其实毫无准备的爱恋。
在灯火通明的夜晚,他含有笑意的明眸成为了夜帷中最夺目的灯火。
黑羽快斗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像是,他回家了。灯火通明。
侦探先生从屋内走到玄关,站定在他面前,笑着应声道:
“欢迎回来。”
自此,黑羽快斗终于知晓:原来,他的明眸就是他所苦苦追寻的万家灯火。
本文End.
写在文末.
关于本次企划:
首先很感谢诸位可以看到这里。
如您所见,这是一篇企划文稿,而我只是整个30day企划中不起眼的一棒。
很感谢七七的邀请,使我得以有机会和众多老师一起完成本次企划。于是在整个众人积极参加的氛围下我也没有选择放以前的参刊解禁文而是再度和众老师一起投入来自ddl的鞭挞中(目移)
各位老师都是经验丰富文风优秀的老师,如果您还想继续跟进我们的企划活动,可以直接点击文首上下棒@,去寻找自己产品刚出锅的粮吧!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27
上一棒:@画画影响打游戏
下一棒@扶癸(看我新置顶)
“安室先生,这是不得已的结局,也是我所期待的结局,那么我不在的世界里会是答案吧……?这么想又如何呢?”——消失前柯南潦草的写着这条,尽管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了……
感谢活动给我这次机会!面对太太们我自愧不如——!画完后心情也是很激动!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27
上一棒:@画画影响打游戏
下一棒@扶癸(看我新置顶)
“安室先生,这是不得已的结局,也是我所期待的结局,那么我不在的世界里会是答案吧……?这么想又如何呢?”——消失前柯南潦草的写着这条,尽管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了……
感谢活动给我这次机会!面对太太们我自愧不如——!画完后心情也是很激动!
[快新]201119_|
上一棒: @叶落幽谷
下一棒: @画画影响打游戏
Summary:AU,前后关系薄弱的续集。
@Ki 约稿,请勿转载或他用。
字数:12284
Forever & Ever More - NBT
1
不远处的城市在燃烧,熊熊烧尽暮色,朝夜幕高昂啸叫,徒劳地攻击太阳月亮。在这里的人没空去在乎,在更远的地方到了时间饮酒歌舞。大片烟尘从事发处飘来,让空气微热呛鼻。扒开那些灰土,挖出烧熟的鸟。
黑色羽毛的排列向后收,黑羽直起身。“到时候了。”他说...
上一棒: @叶落幽谷
下一棒: @画画影响打游戏
Summary:AU,前后关系薄弱的续集。
@Ki 约稿,请勿转载或他用。
字数:12284
Forever & Ever More - NBT
1
不远处的城市在燃烧,熊熊烧尽暮色,朝夜幕高昂啸叫,徒劳地攻击太阳月亮。在这里的人没空去在乎,在更远的地方到了时间饮酒歌舞。大片烟尘从事发处飘来,让空气微热呛鼻。扒开那些灰土,挖出烧熟的鸟。
黑色羽毛的排列向后收,黑羽直起身。“到时候了。”他说,回头看那个地平线上最闪亮热闹的方向,像在说一桌丰盛晚餐。
“什么?”天使不明白的事太多。他顺着看过去,便听到一起二次爆炸,震得杯中茶水晃荡。
“灾难的可怖与抢救人员的无力到达了顶点,你说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对方回头看他,“不过体谅一下,已经过去太久,他们早忘了该向谁祈祷。”
先前那阵覆盖一切的漆黑已过去,天使又隐隐感受到灾祸之下人们的情绪。生命遭受威胁,求救如爪,绝望溢出如血。祈求超越的拯救者,自知这世界上不存在拯救者。不乞求善意,只请求交易,用物质与人格去交换,保全自己,或自己所珍惜。
“我办不到。”他低声说。抬起一只手,越过肩膀摸索自己背后。羽翼萎缩成一对装饰物,手巧的孩子用竹条与鸟羽编织粘合而成。
“我知道。”黑羽深呼吸一下,像在品尝太淡的火,注视它们遥远的倩影。“从一无所有开始游戏太困难了,总得从天而降一点儿宝物。”他回身,抓住天使的手,收起碍事的飞行工具,带着人朝住宅大门走去。
“你需要什么?”他自言自语,“治疗药物,防护用品;在化学品爆炸事故里暂时用不上武器,但也需要破除障碍的工具。我有许多在常人看来如同魔法的东西,——因为它们确实包含一部分魔法。”他神采奕奕,他沉思片刻,将不知所措的天使推到穿衣镜前,打开服务妥帖的暖光。“现在这穿着也不赖,”站在后方,他双手按在天使肩上,“但这是重要的初次亮相,必须有个精致特别的形象。”
工藤偏头往后看他,怀疑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做你最喜欢做的事情。你最不必刻意流露对他人的关怀怜悯。”黑羽绕着天使转一圈,仔细打量他,让他不自在地望向一边。终于找到好点子,拉开一边的衣橱。“当人们为你塑像留存百年,这一身一定不让你尴尬。”
世界广阔,不太平多,天灾人祸。
有人受难,有人获救。在当事人看来、再看媒体的播报,这当然是件幸事;对于世界遥远彼端,把自己关在别墅里的人而言,每一则新闻都如同噩耗,寸寸加沉。
换台。
至今他已经出现十五次。
换台。
在遭受水灾的地区,我们不必重复是在说谁,拍摄画面一角也出现举起的手机。
人的手指怒按遥控器,电视啪嗒熄灭。客厅空旷,墙上的油画还在原处被灯打亮斜切一半,雕塑旁地板上由灰尘勾出空位轮廓。发声的机器陷入沉寂,片刻,隐隐敲打响动从房子下方传出来,在墙壁与柱梁间淡淡浸染回响。
主人倚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呼一口气。
最初那场灾难中某位被天使所救的孩子,已晋升网络新星,几秒与天使同屏的录像被反复使用,变不清晰,观看超过千万。幼稚声音面对采访所说成为最流行用语,一遍一遍刺穿观众耳膜,划碎他的大脑,斩断连续的思考。
滑掉。
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考古学家——
人的手指贴在掌中屏幕上,突然门铃大作。他在心里咒骂着,脚步颤抖着去开门。
门外夜色中站着访客一名,身着黑西装。住宅主人瞥去一眼,“我不认识你,你找错地方了。”他急促说完,就要关门。
门缝留下一指宽,握住门把往前推合的手撞上一股阻力,如石墙一样坚固,他无法再往前一分。
石墙则缓缓前进,完全推开门。主人强作镇定的表情再次暴露出来。
“您好,您私藏了一些、东西。我们、卖方正在强制召回他们。”
“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主人瞪着访客。“我从不参与不合法的交易。”他注视那些从肩后露出的羽毛。像人类伸懒腰,收起的羽翼横向舒展开来,翼展长而薄,他的眼睛无法从那里移开。
访客皱皱眉头,翻开手里的笔记本。买家地址记录几页,前边已有半页被一行一行划掉。黑羽教过他:“对付这样的人类不适合讲道理。”这一路他也有所见识。
“我确认我没有找错地方。”他收起笔记,用更严肃的声音说,“请您交出来。”
他们都站在原地,陷入僵持的沉默。无人开口时,房子底下那隐隐作响又沿着楼梯走廊传来。天使低头,看鞋尖之下地面微弱的震动。他再抬头看房子的主人,对方用力板着那张脸,手按在门框上,没有任何让出通道的意思。
于是他退后两步,羽翼环绕在他身边,他浅浅低头。“抱歉。”
人类还没有行动,还没来得及为对方的退让而欣喜,满眼炸开耀眼的光。谁都看不见、拍不下来,天使究竟做了什么!只有炸裂轰鸣,他赶紧双手护头盲目躲避。炸声过去,一些碎石撞击掉落,他小心扭过头,见大门旁的屋墙被炸开一道新入口。
访客已先行闯入,背对他,脚步沿走廊往前。地下的声音更强烈地传递、呼唤。主人呆滞地注视地板上的灰尘,一片羽毛飘落其上。
访客踏入朝下的楼梯。他尝试转动地下室门把手。“退后一点。”手扶在门板上,他对里边说。羽翼在狭窄楼梯上往后直展,破坏的光芒再次绽放。
有些买主不过是把天使当作一种弄潮装饰品,如同濒危动物、新流派艺术。而有些是真心喜欢,可称为迷恋。它们可以更生动,但必须被占有。工藤走进地下室,打开灯,视野里出现三位被束缚的同类。挣扎反抗时,那些虚弱的翅膀被绳子胡乱缠起来,扭曲成无法完全展开又无法收拢的痛苦姿势。他打开小刀,帮他们割断绳索。有的同伴衣着被拽破,有的同伴几乎什么也没穿。他将外套披在对方身上,伸手扶他们起身。这些碰触给予这些囚徒力量。
他领着同类们走上楼梯,回到一层走廊。见房子主人从门那边走过来,一瘸一拐,被一块不小的墙体残骸撞了脚趾。
“您的损失都会得到合理补偿。”他说。他是这么听说,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合理。
“这都是我花费重金买来的,”主人浑身散发愤怒,“它们都是最好的,都是我的!天使居然堂而皇之地入室抢劫,我要曝光你们!”
此时的天使还不太了解现代媒体,所以没能领会对方在做什么威胁。等他逐渐了解,也同时知晓,这样一个叫嚣者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他回头,见刚刚脱困的同类们仍有些惊恐地看着那个人,向另一侧退避躲藏。
“我们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他义正辞严地回答。随即第三次炸开身后的屋墙。
墙外是十字路口的另一条道。不过原本停在正门外等候的车辆,不知何时也挪到了这一侧,在最近的距离接应。他们穿过院地走近,工藤拉开后车门,搀扶同伴依次上车。司机一直伸着脖子张望,等他终于坐进副驾,立即收身坐正,显得工作认真专业。无须多言,戴手套的手整整帽檐,点火,手刹流畅放下。
庄园僻静如夜溪,其中点亮野花般的灯光。车停在前院喷泉旁。
得到救助的同类已超过十位,在新的住处,他们都找到自己新的职责。两位语气与动作温和的天使带新来者去安排休息的房间。工藤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发现他们回头瞥自己一眼。站在前厅,他望四周,这里干净空旷。
他走向另一条走廊。他想随意看看住民们的生活状态,或许会发现一些不愿对他直说的情况。他察觉被刻意拉开的距离,隐隐听见关闭的门后窃窃私语,但始终不明所以。
在二层与三层之间的楼梯上,松动的木板有节奏地咯吱作响。他看见一个孩子在阶梯上来来回回,登到高处,然后一口气跨越几阶跳下来。跳起时,孩子背后的小翅膀快速扑腾。双脚重重落在地板上,他有些失望,回头再次往上爬。
从前孩子非常容易死去,但死亡的孩童变为天使并不多见,这一位还保留着儿时天性。他逐渐不高兴,仓促往上攀登,于是一脚没踩稳当。工藤一直站在较远处,不打扰地看着,这就要扑过去,听见一声惊叫。另一位天使刚好走到楼梯旁,接住幼小的同伴,他倒在一件厚实的外套上。
“我来还给您衣服。”她说,是照顾新来者的两人之一。
工藤接过,朝她点头。
他穿好,问孩子:“你在做什么?”
“练习飞行,”孩子认真地说,“我以前学会了,但过了这么久,好像忘记了。”他扯扯自己的翅膀尖,一脸不满。他见工藤的羽翼比这里其他人都宽大丰满许多,是一定能飞起来的模样,于是羡慕地望着它们。手背在身后,悄悄地想摸,它们随意拍打一下,又把他吓住,像观看休憩的猛兽。
“你们最近怎么样?”他又问另一位,“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
对方摇摇头,过于迅速。
“那么,是我做了什么吗?”最终他说,回想自己的一言一行,茫然叹气。
她望望四周,没有别人。
“昨天来的那位说,您身上有很浓重的……恶魔气息。”
他愣住足足几秒钟,几乎手足失措。在那之后,他体现出一股无奈。他回头看窗外,这里是屋宅后方另一角,看不见前院。
“你也这么觉得吗?”他问,转头看孩子,“你呢?”
他们犹豫着点头。“我那天坐车到这里来,一路上都有很不舒服的感觉。”孩子说,“住在这里就没问题,但每次你来的时候……”
“千年以来,在这个世界上,我们缺席,只有那些获胜的恶魔横行。对抗他们的力量不在了,他们的气息持续地蔓延、浸透……到处都是他们留下的痕迹,所以现在我们也难以追踪。”他说,一手摸自己颈边。
孩子懂了,小翅膀扑腾两下。“因为你每次都是从外面回来,身上染太多灰。”
“以后我来之前都净化一下。”他说,心想这很难洗干净。
“恶魔都藏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另一位天使追问,“一直操纵着人类,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今后怎么办?人们真的会放过我们吗?”
“电视上说人类还在争论如何处置我们。我真的不想回到之前待的地方去。”孩子噘嘴。
“一定会的。”工藤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些事都在某人引导掌控之中。但面对别人,他必须再编造一个理由。“……因为我已经见过许多人了,我见到许多还值得相信的人。”
当下救助他们、被尊为领袖的天使离开了。孩子手里捏着一枚纯白的长羽毛,他将羽毛柄转来转去,看它力量充盈而锋利。
“他好忙碌。”他说。
“他从来不在这里过夜,”身旁另一位天使说,“我想他可能不睡觉。”
工藤走出正门,车还停在原处,司机倚靠在车门旁,吹午夜的寒风。他看起来像在抽烟,走近才能发现只是棒棒糖。他看着天使走近,将最后的糖块咬碎,咔吱咔吱粘着牙咀嚼掉。
“进步神速,”司机评价道,“没想到。我还很担心你没法说谎,被更加怀疑。”他一直拿糖棍的手收进口袋,“那样你会被赶出来吗?那可怎么办呀。”
天使感到对方又在悄悄轻轻抚摸一翼的边缘,像逗笼中鸟。“我好喜欢你说那句‘我们不是别人的所有物’。”司机露出作为观众被娱乐到的笑容,露出虎牙。他总会让自己的行动不被察觉,直到一举夺取,才浮出暗影现形。他凑近,一手检查羽毛,一手捧起脸颊。
“会被看到的。”工藤有点儿仓促地说。
“不,不会。”
几分钟后,司机捡起掉地上快被风卷走的帽子,重新戴好,拉开车门。屋子里未睡的人无意间往外一瞥,见那个服侍的“人类”正请天使上车。天使盯着对方,全身未动。那对双翼肌骨都绷紧着,他瞥一眼,对呀,天使现在羽翼丰满,已接近回到全盛时期,此时猛地一拍就能裹挟旋风飞走。
“快一点钟了,”他轻声说着,糖果的余甜还在口腔里翻滚逸出,“回去还要很久,赶紧上车吧。”他一只手扶在车门的边缘上,手指敲打着黑色漆层,不知要等几个小节。在天使眼里,他发觉显著的变化,他若有所思,他随时都可能做出什么事来。无法揣测其下限,朦胧的想象都让人心脏颤抖。
多等一节,他的表情就更冷一分。
天使坐进副驾。
屋里未睡的人转过头去,又听见震耳一声摔上车门。
2
偏远小镇正在庆祝丰收节日。十多驾飞车闯入彩旗装饰的熙攘街道,携带钝器与火器,冲撞得人群四散,食品摊位砸倒,不幸被逮住的人在路面上拖行出尖啸长痕。入夜,还在室外的居民找寻躲藏处,已藏进家中的人们小心翼翼,不敢开灯。
一个人打碎孤立无援的路灯。他手持棍棒,扔掉针筒,脚步在昏暗中摇晃,靠近一堵松散的花园篱笆。不知是惊恐的生物还是幻觉,他笃定那之后有谁躲着,急促呼吸着,手指挖进泥土。
黑暗世界中划过一道闪光,打得武器脱手飞出去。那耀眼的光在眼前一闪,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吓得清醒两分,他甩着被打红的手,齿间摩擦着“多管闲事的怪物”,捡起棍棒匆匆逃离。
夜中微光稍稍打亮几个人形,他们身后露出明显非人的结构。中间一对羽翼几乎闪烁着星光,他往前两步,转头示意篱笆的方向。“帮那个人处理伤势。”一位同伴应下,离队走向那边。剩下的天使继续前进。
“缴取他们的武器与移动工具。”他走在最前面,“如果人数不多,我一个人就够了。但混战时可能难把握轻重,你们注意及时治疗。”
“为什么要救?”一个声音问道,“这样的人类不是我们庇护的对象,他们一定被诅咒了。”
工藤停顿几秒。“……不,净化诅咒也是我们的职责。”
那些不如他丰盈的羽翼各自伸展与偏斜,他们对视,虽然有点骚动,没有谁敢质疑。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些狡猾恶魔?”另一个声音随口抱怨,不喜欢这类工作。
工藤步伐加快,与他们拉开更远的距离。
人数不多,但他们收到了回报消息,兴奋不已。大伙集中到一起,纷纷填满弹药与酒精,满脸通红瞪着血眼“制定战术”,分配躲起来拍下这场好戏的大摄影师。他们非常自信,在占领的厂房里泼洒满地汽油。
选择自己一个人正面攻入是对的,工藤想,焰光扑向他的背后,炙热可触可闻,但烧不着羽毛。换作同伴们,可能要受些痛伤。坏消息是,他低头看火焰间隙中的地面,他没有能力天降暴雨,这些人无法及时得到救援。
撤离快要烧塌的破旧建筑,他背对火光,望向街对面住房顶上。一个影子脚下踩着另一个人影,手持录影机的镜头在夜幕中闪烁,混入星河。
永远藏在暗中的影子舒展义翼,赞叹传到他的耳边。
“这景象真是不可多得、让人怀念。一个人被巨大的火吞噬是什么感觉?”
世界很热。
一个人被熊熊火焰摧毁是什么感觉?
他们将幸存的入侵者集中,稍后交还人类去处理。几位居民谨慎走出来观火。他们到达时救助的第一个人站在不远处,工藤走过去,发现他完全不在乎另一边发生了什么,只是摸着自己腰侧已痊愈的伤口,望着自家的房子。
反抗行为迅速遭到报复,它前半夜就被烧塌,灰烬废墟已经冰冷。
“你们早点来就好了。”
他听人咬牙切齿说。像包含着吐不尽的怨恨,或只是自叹命运不公。
疲惫感在他身上积累。也许他应该暂且停下来,更多思考,但真的停下来,只能获得更多茫然与负担。
清晨的天空纯白,光线毫无暖意。他扭头看僻静的卧室内,似乎梦到很久以前的事。他又冲一次澡,久久看着铺满水雾的镜子。
他走下楼。黑羽的住所比那座提供给多位天使聚居的庄园小很多。客厅一面宽墙上没有窗户与装饰,一百块屏幕各自播放世界一角的叙事。其中有五分之一是新闻画面,其它全是魔王自己的信息网。
黑羽靠在沙发上,眯起眼打量天使,收回视线,与正中间大屏幕上新闻使用的录像做比较。在外面的表现无论是否开始显乏,会被一直当作英明神武、无懈可击,直至崩塌。
“歇一天吧?”
工藤转身去厨房。他熟练地使用咖啡机,黑羽跟进来,将一盘放凉的早餐塞进微波炉。
“我不想再听到有人说,‘你来得太晚’。”
“可是你现在还有力气飞吗?他们猜得对,你的睡眠时间约等于无。”
天使端起杯子,接近唇边。“那么你能代替我吗?”
“我是观众,是舞台道具师。”黑羽随手拿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我不能自己冲上台去,那样没意思。”
客厅音响传出的噪声将天使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匆匆返回,见正中与周围几块屏幕上显示出坦克、装甲车辆与步兵,从多个角度叙述着同一件事。俯瞰画面标出双方阵线前锋所在位置,距离缓缓拉近。
他知道黑羽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毫无兴趣,只会观看人类对往事的评价,即新闻播报与网络言论。这一定是正在发生的事。他学习了人类独自——自以为独自发展至今的历史,看着变化的画面,回想起许多录像与照片。但是,“为什么又?”
“有人想要更多;有人感受到威胁,在臆想化作现实之前必须先下手为强。”
恶魔不以为然,端着杯子坐下。天使瞥他。
“你干的?”
“不告诉你。”黑羽抬头回望他。“——我把声音调小一点?或者切掉,反正不是什么新鲜表演。”
他看一会儿权力集中的会议室画面,身后没有了动静。
楼上房间里,天使穿戴整齐,羽翼从特制的外套背脊展开,它尝试扑动几下,羽毛掉在衣橱脚边。他转头看窗,光线比之前多了些力量。
“看来只要有必须去的地方,你扯断筋骨都能再飞起来。”黑羽抱着双臂倚在门框旁边,“可你要去做什么?闯入会议要求停止?生擒指挥官让他下令撤退?又要先去阻止哪一边?或者说,在每一个人即将伤到另一个人的时候去伸手阻拦?”
天使转身,一只手放在窗玻璃上,转身面对他。
“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在学习,寻求答案?”恶魔从柜子上一摞书中抽出一本,剩下的全摔在地板上,书页翻飞,啪嚓哐啷无人在意。“嗯嗯,”他低头翻阅,“学习人类虚伪的语言,做详细笔记。”啪嗒合上,他展示封面,腰封盛赞经典著作的最新修订。“你还不如直接问我。我写的。”
梦只是梦,在现实中,天使如何推演也想象不出,一个和梦一样心向一处、和睦相处的结局。这让人感到痛苦,感到力量过分充盈,好像手指更用力一点就能捏碎窗玻璃。敌人更不在话下。
但在僵持的气氛中,恶魔的身影摇曳着,——平常他很少亮出翅膀,保持着贴近人类的外表,断角也半隐于发间。——是它们又舒展开来;了解骨骼材质后,它们活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尖锐地咯吱响。本人一脸察觉不到的表情,就像在说,你喜欢的话随时可以再来一次,可以做得更加彻底。
所以在他耳边,室内一切声音此时形同诅咒。
另一个声音打破寂静。黑羽手更快,迅速抽走西装口袋里的手机。
他看一眼,“英雄总是不怕死的。”举起手展示给工藤看,振动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名字,那是听令的天使之一,他们都清楚。“但他们也常常服软,因为想保护的人太多。”
……工藤深吸一口气。
“行,我不打搅你精心打造的演出。”
“我没说是我干的。”
“你想让我怎么做?和你一起喝茶看电视,等这一天结束,等到新闻播报死伤人数?”
客厅里的音响还在轰隆隆,某些地区拉响长啸警报。
“别打坏那个……”黑羽说。他看对方仍然很生气,手不知放哪稳当。“噢,坏了也没关系。”他歪着头,瞥斜上方的灯泡,思考半分钟,翅膀小幅度扑扇。“我知道了,”他突然说,今天第一次眉飞色舞起来,“既然你这么想去,那我们就去吧。”
工藤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按在自己肩膀上,锐利的假造黑色羽毛如雨逼近降落。
交战即将发生;晴空中爆发一阵一阵雷声。
怪兽一样巨大的翼影投在荒野地面上,被笼罩其中的人类下意识仓促撤逃。虽然在空中,它只是缓缓扇动着,环绕在一团不自然的光芒周围。
它停留在那里,缄默不语,只发出沉重拍打风的声音。被侦查望远镜盯着,被紧急传达给后方,绽放给地上的人群凝望。有人压低声音惊呼,光球中间显露出黑西装的身影。
“以我现在的了解……”工藤说,“你那时说这是最符合我身份的装扮,是骗我。”
“我说它适合你,我真心这么认为。你会赋予它新的意义,随你喜欢。”
在他身后,恶魔扭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绕到前方扼住脖颈。像猎人举起一只猎获的水鸟,他制造幻象,在人与镜头瞩目的舞台上隐去自己所在。
“你看,”他在舒适的风里说,“你什么都没做,而他们也什么都不做,就盯着你看。”
“他们在……害怕。”
“可是怕什么?你明明一直在做正义的事,但这里每一个人都还是不确定,你会保护他们还是杀了他们。”
“我不会伤害他们。”天使挣扎着说。
“你完全有能力做到,所以嘛,他们只能相信你是‘暂时还没做’。”
人们纷纷后撤,在山丘与树丛中隐藏自己,紧张遥望对面的敌人与未知的天际。
“无论人类和我们,都是出于某种信念决定自己怎么做。”天使听耳畔自言自语道,必须打消这长时间静默僵持的无聊。“比如相信呆在家里就一定安全,相信自己能活到比父亲更老,相信恶人有恶报。以及相信自己在做的事是正确的,相信‘总有一天……’,相信别人许下诺言就不会背叛。没有信念就什么都做不到,可相信的每件事想来都很荒谬。”
“……”天使的羽翼轻轻挣扎一下。可那巨型的幻影同步刮起一阵狂风,引起谨慎观察着的人类一阵惊恐,他感受到了,那些情绪像猎网将他紧紧笼罩。
“如今我做什么都不能弥补犯下的错误,”最后,他说,“我知道。”
“你相信你犯了错误。”回答的声音轻笑着,在他听来不高兴。“我说过很多次了,而你还是相信我几千年记着你的仇?我没有抱怨。实际上是我背叛了你的信任吧?”
黑色双翼环拢,黑羽松开手,一同搂住天使。他听见艰难的叹息,便用轻抚笑语覆盖过去。“做好人太痛苦了,我忍受不了。所以你才如此惹人喜欢。”
他再次遥望,挑眉毛。“看,他们终于动了。”
天使顺着一片抬起翼尖的指引望去,两群装甲车拖着尘烟返回后方。他睁大眼睛瞪着这些远去的人。
“它就这么被阻止了,被解决了——暂时。但总之,你不开心吗?”
“他们这么做纯粹是出于恐惧。”
“没错,全世界都看到你了。无论你选择哪种做法,你站在台前灯光下,这是早晚的事。”黑色羽翼展开扇动,幻象结束,他们转头回家,继续休假。“我想起一家餐厅,这就去吃午餐吧。”
一只乌鸦飞过容纳数百人的会议厅天花板下,轨迹从讲台划过大银幕,飞到最后一排降落。
两旁座位都空着,这一排只坐了两个过客。
黑羽从鸟嘴接过一枚戒指,在手里与桌上百无聊赖地转圈。可以将它扔进马桶冲走,送给街边的流浪汉,或由一名漂亮女子带着它和激情故事,去敲开大门会见名流妻子。
会议举办方之一的演讲结束,全场掌声雷动。
声音消下去后,他说:“嗨,你在听吗?他们把你描述得像是恶魔。我行我素,四处破坏,唐突冒出来扰乱秩序的混蛋家伙。”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
最近各种事态都在变化。他的天使头也不抬。
“嗯,我喜欢看他们因为相信某种幻觉如临大敌的样子。在外面你死我活是一种,在这里道貌岸然又是一种。”
“这里安保人员充足,每位参会者都带着私人保镖。”
“为了对抗自己笃信的威胁,他们还要给其他人制造更可怖的幻觉。他们自己可很清楚那是幻觉。”
银幕上播放展示“最主要威胁”的影像。当事人仿佛听不见配乐,低头翻书一页。
“你为什么要看书啊?”黑羽皱着眉头说,“书已经是严重过时的信息载体了,印刷的内容也完全跟不上时代。”
“因为网络是你的地盘。”被这么一提醒,工藤转过身来,注意力终于落到黑羽身上,双手对着恶魔抬起书封。“这本书和你有直接间接的关系吗?”
黑羽歪头打量书和人。“没有?”
“好。”天使抬头看一眼台上演讲者与银幕上的数据图表,眼睛里没有情绪波动,感觉不到和自己关联在哪。“你的喜好我懂得了,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继续看吧。听上去他们至少会讲到天黑。”他合上书收拾起身,“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我没空在这里浪费时间。”
“啧。”黑羽在桌上撑着脸。黑鸦扑翅疾飞追上去,留他自己,将刻着保险箱密码的戒指当作易拉罐扔出去,正中墙角垃圾桶。“太傲慢啦,明明开这场会就是讨论怎么对付你。”
夜窗外狂风呼啸,撞砸玻璃。自上次悄悄尝试翻窗之后,它被魔法加固一道。新闻播报员声音急促、不安、微颤,报道一件正在发生中的大型劫持案,百余名观众与工作人员被困在剧院里。
工藤走下楼梯,挟持者强硬重复的要求传到耳边,周围的小屏幕上,各个频道的人们急切呼唤着救世者。客厅亮着昏黄的壁灯,黑羽靠在紧闭的大门前,与他面对面。
“这次你真的不能去。”
他看起来已经打好腹稿,武装着分量足够的劝说理由与强制手段。
天使退后一小步。
“一开始,是你让我这么做。你给予所有支持,到现在我也不理解你的意图。不过,如果你想要的是顺从你每一句话摆出姿态的模型,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唤醒我。”
“我不是那种类型的导演,”恶魔皱眉头,“那是人类的做法。”
“我找到了新的信念,说是幻觉也罢,那是必需的。首先,我不会逃避任何一件我应该去干涉的事。第二,”他说着靠近,直视双眼。“以我估计,现在就算是一枚炸弹在我面前爆炸,也不能对我造成多严重的伤害。追根溯源,这都是因为你。我相信无论我遇到什么事,你会救回我。嘲笑这有多荒谬都随你的便,我不会因为害怕遭受背叛就率先背信。”
压低的声音摩擦出火焰。
“……可以,很好。”恶魔摊开举起双手,“但放你走之前,我要谈一个小小的交易。”手指张开,像要一瞬捕猎动作,从空气中抽出某物来。
“简洁地讲。”
不过,工藤从不相信恶魔会像珍惜他一样救护他的同类。他们至今力量仍有显著差距,也佐证这一点。许多同伴跟随他到达,他让自己之外的所有天使守在建筑外,准备接应众多的受害者。
他携带混合力量的现代工具与自己的羽毛,从不受注意的边角房间潜入,安静处理掉无人机,击倒几名巡逻守卫。防守比他预想的薄弱许多,他也没有听见骚动,对于上百名被挟持者,这实在过于安静。
他穿过清空的走廊,走进剧场内。微不可见的火苗覆盖在皮肤上窜动,竟然产生炙痛的触感。额角渗出汗滴,他皱着眉头走近舞台。
偌大观众席上没有一个人在,端坐或躺在座位底下的人都不存在。只有不到十个人躺在台子上,像被随意扔进土坑那样丢在这里。他瞥过一眼,对这些脸有印象,他们经常上新闻,各有利害仇敌。
乐谱架被砸断,舞台中央摆着一架形似舞台装置的东西,构造精巧,但难看出真实用途。它没有倒计时面板,天使快速思索着,将被抛下的这些人集中起来、展开羽翼保护,应该能帮他们避免严重伤残。
只是忽然间,他明白了此处如此不适的感觉是什么。换作同伴一定迈进这座大厅时就能立即察觉,但和毋庸置疑的恶魔待在一起太久,他已经完全丧失对这种气息的敏锐。
气息缓缓流动,汹涌飞旋。
爆炸冲击波震碎外墙窗户,外侧察觉不及的天使都被震倒两位。火烟涌向暗穹,守在此处的人们一片混乱,警报声大作。天使们看着大火海啸一样高大遮天,呆在原地,一时都忘了该去帮助拯救谁。
3
太阳再度升起,此事尘埃落定。大部分平民已及时救出,近来罕有,这是人类凭自己力量办到的大事一件。少数几人与挟持者在爆炸中身亡。天使始终强韧无私,但这一次遭受失败,就此牺牲。
人们以各种形式悼念这颗快速逝去的明星,制作精美的图片、文字与剪辑上传发表。这是一周以内的最热话题,世界范围内无人可幸免。
第八天,蓝天晴日将繁华都市笼罩,一座大楼中正在召开所谓的追悼。会场遭到不明攻击,突然一整层发生爆炸。城市中心的高楼倒塌,对附近建筑街道造成大面积破坏,人们在烟尘中四散奔逃。
幸存者回头,见废墟上方的半空变得敞亮,那里悬停着某种存在。闪烁的光遮蔽了他具体的形象,纯白的羽翼大展,如同在世界中心显现一个符号。飞近现场盘旋的直升机俯瞰拍摄,从地下深处钻出某种存在,躯体的一部分摇晃着撞开建筑残骸。它的体型比一座千人会议厅更庞大,记者语无伦次地描述它的具体样貌。
它没有头尾之分,抬起长臂利爪数只,像一片古怪扭曲的树林,它们为逮住猎物而存在。骨骼孔洞里埋藏大量如同子弹的毒牙,它们为折磨猎物而存在。饱含愤怒的啸声不成语言,吼得附近人群精神恍惚,它总得有一套操控的本领。孱弱的人形早就被抛弃,纯粹的、长寿的大恶魔,以数道声音重叠诅咒敌人,竟不由分说破坏自己的组织与居所。它爬行,碾碎一路蚍蜉般的障碍物,朝天空发动攻击。
它像一颗肉丸,被数根竹签从不同的方向穿透,架于火上炙烤。如此大的火焰,将蓝天也烧灰。黑色液体从它身体里大量渗出,污染开多街区的范围。获胜者身躯落低,但脚不沾粘稠地面,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取走一块断角。从头至尾他不发一言,被困住的伤者抬头朝他尖叫,他也不回一次头。
他就此离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谁人该领什么罪罚,就如他一贯的作风,都交给人类自己去判断。他只看新闻。
又一周后。
离那场灾难不过数月,这座城重建得迅速。原因之一是从那时起,此地也变得引人注目:景点与配套设施被快速建设起来,今天这里已经开门招待游客。许多人慕名而来,参观天使首次“真正”降临的地方,排队阅读纪念馆中的照片与文字讲述。
人们伸手抚摸还没被磨出光泽的塑像,感到满足,低头对它做出恭敬姿态,祈求好运。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用。还有那边售卖的……”
“嘘,我们出去说。”
一个人推着轮椅挤出熙攘人群,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运势是我们管不了的事,况且根本就没有运气这种东西。”天使扬起脸,全写着不高兴。
“你还没有学到吗?人类会向任何像那么回事的东西祈求好运的。”
他们停在馆外前院一角,听见另一边成对来访的游客发生争吵。
“我根本不想来!天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今天炸一座剧院,明天炸一栋要员大楼。几个人受伤他就假惺惺地去救,满地的伤者他根本不管。我关注的博主说了,他就是来毁灭我们的。”
黑羽俯身向前。
“对不起?”他小声说,一手遮在脸边。
“没关系,他们的意见不会改变任何事。”工藤抬起头回望他。“比起那个,我不想再坐这个了……我的腿又没怎么受伤。”他在座位里挪动一下身子,翅膀为出门方便完全藏起来。
“不行,我喜欢现在这样。”黑羽的手按在他肩颈处,“让我再享受几天,我们有交易。”
“那天你没说过这个。”
“我一分钟前刚加的条款。”
黑羽推着轮椅前进,从那对吵架的游客身边经过。他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闲聊着,“看到你强大的一面就信仰,看到你失败与造成损伤就立即背信。我想他说爱一个女人的时候,眼里也只有她的胸和腰。”
工藤挽起一边衣袖,手按在手臂的绷带上。和他估计的一样,爆炸对他的伤害不大。但这一次,他切身体会到古老恶魔酝酿千年的魔力强度,要是带着同伴一起进去,他们大约会直接被腐蚀溶化不治。
“而你又相信着什么?”
“啊,我相信正义。我相信它是一种必需的幻觉,但我无法守护它,那太痛苦了,我总是忍不住报复。”道旁新移植的树还没长成绿荫,瘦弱的枝干挣扎着生存。“我相信只有一位天使是真正的正义化身,但我失去了他,很久都没能找到。现在,一头千年魔鬼被消灭,其它藏起来的家伙们肯定也倍感威胁,可预见到未来更多的诡计与争斗。他复活的这几个月,世界精彩得前所未有。”
“一切都按你的计划逐步实现着,是吗?”
“我不是那个类型的导演,加入即兴的点子与一些不可预见性才更有趣。最重要的是舞台上恶人与英雄缺一不可,最好是势均力敌、有来有回。一边倒的故事停滞又乏味,还不如把这舞台烧掉算了。”
轮椅停在街角一家咖啡厅旁。门口有台阶,黑羽一人进店去买咖啡。他握着杯子撞开店门,见工藤自己坐到室外桌边,降落偏斜的强烈日光映亮大半脸庞。
“你解决了一个困扰我的难题。”
“我们皆大欢喜了吗?”
“没有,因为我还会不断一头扎进险恶的斗争中。看看你们塑造出的这个凌乱的世界,这过程会很漫长。”
“它永远不会结束。”恶魔递过去一个杯子,在桌对面坐下,全身被店面的阴影笼罩。“你最多可以得到一半。”
“走着瞧。”天使喝咖啡。
但他听起来并非反对,更像是认可。在获得一半之前的同行路途就几乎等于永远。
小天使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夹在相框里收藏的羽毛。他打开灯,坐在床边,抱着它翻来覆去打量。
“怎么了?”住在同一房间的另一位天使问,也凑近观摩他手中的东西。
“它死了吗?被什么污染了吗?”他拆开相框,羽毛掉在地上,他甚至不敢伸手去碰,现在,它黑得能融入暗影。
他忧伤地抬头看同伴,“他究竟出什么事了?我们好久没见到他了。”
“这可麻烦了,”黑羽打量着天使的背脊说,“也不是很麻烦,多一道涂色工序。但我真想不通,规则是谁制定的?为什么,不会也是为了取乐吧?”
他眯眼辨识这些羽毛的细纹与边缘,目不转睛,完全没有失去什么的感觉。想起自己不久前说过的话,他低声咳了咳。
他爱正义,也爱这个。
【快新】魔术、初恋和玫瑰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 26
上一棒: @💤水原海huh
下一棒: @Penumbra-Snow
黑羽快斗的人生中碰到的困难并不多,就连面对敌对组织时他都不认为自己遇到了什麽难题。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什麽,他是这麽认为的。而工藤新一却在这极少数的困难中佔有一席之地。
怪盗基德是无所不能的——这个他在舞台上奉为真理的定律却在感情上狠狠踢到了铁板。
倒不是说他告白被拒或者被甩了,黑羽快斗身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没有充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所以说白了就是:他太怂了不敢告白。
他可以在万众瞩目下......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 26
上一棒: @💤水原海huh
下一棒: @Penumbra-Snow
黑羽快斗的人生中碰到的困难并不多,就连面对敌对组织时他都不认为自己遇到了什麽难题。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什麽,他是这麽认为的。而工藤新一却在这极少数的困难中佔有一席之地。
怪盗基德是无所不能的——这个他在舞台上奉为真理的定律却在感情上狠狠踢到了铁板。
倒不是说他告白被拒或者被甩了,黑羽快斗身为一个完美主义者,没有充足的把握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所以说白了就是:他太怂了不敢告白。
他可以在万众瞩目下施展魔术,可以在四面楚歌下枪口逃生;他撩得起公主,玩得起讲台上的老师——可他就是没办法在名侦探面前淡定自若地说一句喜欢。
太逊了吧?这也太逊了。怪盗基德怎麽可以输在偷心啊。黑羽快斗绝望地抱头在心里呐喊。
※
不过好在他还有四年的机会。怪盗基德和那个被称为基德剋星的小侦探各自的事情都尘埃落定后已经过了申请大学的时间,黑羽快斗一直都兼顾着两个身份倒是没有什麽问题,就是苦了工藤新一。好不容易赶着在高三开学前一锅端了组织,却又足足等了半年才拿到正确的解药,最后是FBI跟公安那边联手给他弄了好几个不知道什麽证明,才让他免去了重读一年的痛苦,甚至还有好几所名校向他伸出橄榄枝。而这位日本警界的救世主先生,就在众人豔羡的目光中施施然取走了T大的录取通知书。
以上这些,黑羽快斗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当他怀抱着对大学生活的憧憬与期待兴高采烈到未来的学校办理註册的时候,第一眼就在一众新生中看见了那个总是最能吸引他目光的「恋人」。
不过,是最不愿见到的那种恋人。
仔细一想也没什麽好意外的,他的宿敌虽然已经脱离学校生活一年了,但好歹也是个高材生,还冠着那麽显赫的头衔,会来到第一学府也不奇怪——不过黑羽快斗原本还以为他会去英国之类的地方读书,还为这个推测而小小失落了一下呢。现在看见工藤新一出现在这里,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看起来一切平安。
至少跟最终战之后差点废了一条腿一隻手的怪盗基德比起来,工藤新一确实是好太多了。而根据黑羽后来打听到的消息,决战之后他甚至只在医院躺了一週就回家了,黑羽快斗当时可是躺了一个月,还没加上復健的时间。
果然有警察跟FBI在背后会靠谱许多啊。黑羽快斗苦笑着想,就不知道如果他当时选择报警而不是隻身闯入敌营,先被抓起来的会是怪盗基德还是组织老大。
无论如何,他们两个都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亲眼确认过就够了。强压下心里那点已经好几个月没再冒出来、却在看到工藤的瞬间迅速滋长的小心思,黑羽快斗想,反正学校这麽大,他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他没想到两人的再次见面来得这麽快。
※
因为那点隐密的小心思,黑羽想过开学后要私下调查工藤新一的现况,只是这个想法在开学第二天就烟消云散。原因无他,就是这个走到哪都自带(死神)光环的傢伙,实在是太出名了。
经历过江户川柯南的事件后,即使是不再需要隐瞒身份的现在,工藤新一也很少再出现在报章杂誌上。即便如此他的名声还是迅速在校园里传播开来——某方面也要归功于他在开学第一天就在学校里破了一起案子。
真不愧是侦探,走到哪都有案子。黑羽快斗听到这个消息也一时无言。
这也给他省了不少事,都说女人在喜欢的男性面前都会化身最出色的情报员,工藤刚开学没多久就声名大噪,长相算得上中上,气质又出众,很快就成为不少大一女孩眼中的白马王子、学姐们眼中的极品小鲜肉,黑羽只用了几朵玫瑰、几个简单的小魔术就轻易获取了不少工藤新一的消息。
其中最让他惊喜的是——虽然为此感到惊喜好像不太厚道——工藤竟然已经跟毛利兰分手了。
明明工藤新一还是江户川柯南的时候两人还恩爱得很,他每次盗工藤的号时也都是毛利兰最先识破他的伪装,照理来说名侦探重新拿回原本的身份后两人应该更加美满才对……既然分手了,最有可能的原因估计是因为工藤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吧。
毕竟可没有几个女孩子能接受一个被自己当成弟弟照顾、还曾经一起洗过澡的小男孩是自己的男朋友。
那麽好的女孩,竟然还不好好把握住——黑羽快斗在暗自窃喜之馀,还有一点为名侦探感到惋惜。在他盗号的时候也感受到了,毛利兰对工藤新一绝对是一片真心,甚至愿意等他这麽久,对工藤新一来说,大概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到比毛利兰更适合作为伴侣的女孩子了。
……不过,作为伴侣的也不一定要是女孩子嘛!
既然他们都选择放手,就不能怪仰慕侦探的魔术师趁虚而入了!
※
黑羽快斗虽然看起来势在必得,事实上对于该怎麽追名侦探根本毫无头绪。撩女孩子游刃有馀不代表他就很擅长追求同性啊!更何况还是工藤新一这种超高难度的目标,如果用对待女孩子的方式去对待他,足球狠狠砸在身上的感受就不知道还要再体会几次了。
他也明示暗示过不少次,但不晓得是他太过隐晦还是工藤新一太迟钝,那个跟青梅竹马的女孩子分手后就立刻跟各种大大小小的案件復合的年轻侦探都一点反应也没有,并且他们正式重逢的时候,黑羽刻意营造出来的浪漫气氛也被他打击得一点都不剩。
那其实是个意外。在黑羽快斗还没做好跟名侦探相认的心理准备之前,他的身影就那麽猝不及防的映入侦探的眼中——就在黑羽最得心应手的舞台上。
那是魔术社的迎新演出,照理说也是新生的黑羽快斗不需要上台,但意外总是发生得这麽突然。他们的社长在赶来学校时出了小车祸,到演出前都还在警局做笔录。社团干部们没办法,只好拜託刚入社的新生黑羽快斗,他们早在黑羽入学前就听说这个在青少年魔术大赛获得优异成绩的学弟了,虽然大家都没有多少把握但至少不会让舞台冷场。而黑羽询问过演出项目后也爽快答应。
饶是他也不会想到,那个一向被调侃没有梦想的名侦探竟然会出现在演出现场。
魔术社租借的场地是个露天剧场,魔术嘛,比起正气凛然的白昼总是更适合暧昧朦胧的月光,活动开始时间便被定在充满奇幻色彩的逢魔之时。那天天气很好,黑羽的演出是压轴,站在舞台边准备时抬头就能看见一轮大大的明月高挂,让他想起那些身披月色游走在黑暗中的岁月。那时他也是像这样抬头看月亮,透过璀璨却也纯粹的色彩凝望命运。
也许月下本来就适合思念,月下的魔术师突然的多愁善感也不是什麽奇事。
所以当他在热烈掌声中带着笑容变换角度向观众谢幕,抬起头一眼望进那双熟悉的天蓝色眼眸时,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又被月色模糊了时间。
他的名侦探用一种複杂的眼神隔着人海同他对视,熟悉又陌生的脸上没了那副不合尺寸的眼镜,他所喜爱的那双眼睛完完整整的投入视线中,有那麽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会溺死在里头。
黑羽不知道那时工藤看着他是什麽想法,他只知道自己好像又经历了一次初恋。
※
后来演出结束后他急匆匆跑下台去找他的初恋对象,那个人站得离人群有一段距离,第一次以平视的角度注视他向自己跑来。黑羽在工藤面前停下脚步,平復了一下呼吸后吸了一口气,准备说点什麽。
然后被对方打断了。
「原来你没死啊。」
⋯⋯黑羽一口气卡着差点没呛到。
什麽叫原来你没死啊!怪盗基德是这麽容易死掉的存在吗!退一万步来说祸害也应该会遗千年才对⋯⋯不对,不对啦。黑羽再度平復了呼吸,前宿敌之间有些仪式感还是要走一下程序的,于是他露出了无辜的笑容。
「工藤君在说什麽,我没听懂。」
「别装傻了,怪盗基德。你以为你的魔术我看过多少次了?」
工藤勾着唇,眼里淬着势在必得的光,像从前他们的无数次对峙那样,映着月光无端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黑羽明明心知那是错觉,心跳却仍不可控的加速了,咚咚咚的在胸腔中以打乱思考为目的气势汹汹地撞在他最柔软的地方,于是内心某处好像也跟着塌陷了一角。
啊啊、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啊。
毕竟从某方面来说,自己一开始就输了啊。
黑羽无奈扬起的嘴角他们解释为默认,接下来彼此都很熟悉的变出玫瑰的小把戏,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两人之间。工藤新一显然有些愣神,他看着黑羽快斗笑容满面地将玫瑰递到自己眼前,张口发出的声线不是属于怪盗基德的华丽张扬,而是少年的活力清爽。
「我叫黑羽快斗,请多指教。」
END
其實是很多年前本來想用來開連載的開頭,結果只寫了兩章(喂
以後想不開想填坑再說
【降新/安柯】昨日之歌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
Day 25
上一棒-@K.R.
下一棒-@叶落幽谷
◎飞鸟症前提
◎ooc归我,他们负责相爱,以下正文,食用愉快!
祝我生日快乐!!!
summary:在这喧哗的波涛起伏的海中,我渴望着咏歌之鸟。
▽▽▽
说来也怪,降谷零总能遇到打破常识的事情。
黑色的翼尖滴着粘稠的血,挣扎的扇动翅膀飞向天际。
▽▽▽
黑衣组织大战顺利谢幕,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下,有空放松几天的降谷零终于有时间考虑自己对七岁小孩不该抱有的情感。安室透这个...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
Day 25
上一棒-@K.R.
下一棒-@叶落幽谷
◎飞鸟症前提
◎ooc归我,他们负责相爱,以下正文,食用愉快!
祝我生日快乐!!!
summary:在这喧哗的波涛起伏的海中,我渴望着咏歌之鸟。
▽▽▽
说来也怪,降谷零总能遇到打破常识的事情。
黑色的翼尖滴着粘稠的血,挣扎的扇动翅膀飞向天际。
▽▽▽
黑衣组织大战顺利谢幕,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下,有空放松几天的降谷零终于有时间考虑自己对七岁小孩不该抱有的情感。安室透这个身份是个极好的幌子,趁机打听着小侦探的口味,以便提前抓住对方的的胃。和对方度过的日子总是犹如在刀尖上行走,一不小心就会脚滑被对方剥下布置已久的猫皮,这都已是昨日,像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
对方的不辞而别让自己有些措手不及。
也不算是完全,因为仿佛光秃秃的枝条,只有自己的感情没能说出口,他看着手机上的短信点下了删除键。
扇动翅膀的声音击碎宁静,随即是飞机的轰鸣余音。
看来春天是再次来了。
江户川柯南是个彻彻底底的神秘派,看起来很正常的个人信息资料,但是本人却一点都不正常,毕竟是能和那样庞大的组织扯上关系,聪明的可怕,撒起娇来八成只有圣人才能抵抗。
随着组织二把手的现身,持续了几年的长久战终于即将迎来曙光,目前处于一个白热化阶段。江户川柯南为了保证侦探事务所的安全找了一个父母要从国外回来接他的借口选择一人离开,委婉的拒绝了工藤宅赤井先生的邀请,他合理考虑后去拜托了安室透。
“安室先生,今天小兰姐姐和小五郎叔叔都不在家,所以能让我去安室先生家里过夜吗?”
小孩擅长撒娇,利用良好的相貌,一不小心就会掉进甜蜜陷阱。
“嗯,怎么办好呢,听说兰小姐只是因为空手道训练晚回来而已。”
对方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看着正在擦盘子的自己,他故意避开对方的视线,然后不知道从哪里为他端上一杯热牛奶。
温意蔓延开来,牛奶顺着喉咙咕咚咕咚的下肚,吞咽声在已经打烊的咖啡店内清晰可闻,然后就是玻璃杯底与桌子的碰撞声。
江户川柯南不爽的挑了挑眉。
“真过分,装窃听器应该是犯法的吧?公安先生?”
利用早已无人的咖啡厅,对方毫不犹豫的揭开自己的猫皮,反光下的眼镜下是一抹狡黠的笑容,自从向对方彻底坦露后这样的事情可谓是家常便饭,当然他也有对付侦探的章法。
所谓钓鱼执法,大概就是他们的这副情形。
“这是为了应对现在这样刻不容缓的情况才有的计策,看来偶尔采用那个FBI的意见也不是完全没用。”
对方自说自话的拿走自己已经喝完的牛奶杯,只留给自己一抹爽朗的笑容。
“赤井先生真的是这个意思吗,安室先生?”
像是自问自答的对话并没有得到回复,江户川柯南不禁扶额,感慨目前短暂的合作局面十分美好且脆弱。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在令人感到足够安心的环境中涣散,大脑思考着到底是与对家对峙的执念太深还是仍然对自己抱有的奇怪试探和感情中才能让对方坚持到如此地步,当对上对方笑眯眯的嘴脸时,他便摇摇脑袋放弃思考。
心里一团乱麻。
一杯热咖啡在沉郁中递到自己面前,他略微翻眸,看向对方已经正经起来的姿色,他晃晃突兀的裸露的小腿,然后跳下座位拉住了安室透伸来的手。
波洛咖啡厅的灯彻底熄灭。
汽车的引擎声在一片静色里突响,车内就略显宁静,安室透照例检查了车内后,车内的轻音乐流转,在安室透准备开口的那一刻江户川柯南的手已经伸了过去,拧小了声音。
胳膊,有点太细了。
“还是在这里说比较放心,那我们事不宜迟的开始正题吧,安室先生。”
“RUM调查的原因,我们不能再频繁接近工藤宅和毛利侦探事务所了,他们既然已经有了试探的行为那我们就不可能放手了。”话音逐步犀利,他们都是如同饿狼一般紧紧咬住对方的存在,比起恐惧,更是主动渴望他们的到来,江户川柯南不禁撇了撇嘴角。
“所以安室先生,我以后就可是常驻居民了。”他笑嘻嘻的看着安室透逐渐变的不太美好的表情。
他带着半开玩笑的语调诉说着未来,却能给自己带来微弱的期待,超乎想象的填满内心。
明日会怎样?会像昨日一样值得坦率纪念吗?
冬日的水汽凝结在车窗上,如同冰锥刺入喉咙,抽出就会血液淋漓,直至干瘪,还会有些令人难以捉摸的热意。
“啊啊,不要随便对别人说出这样信任别人的话,对于你来说太危险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安室透撑着方向盘,攥紧了皮套。
气氛在一瞬间沉默。
“……因为是安室先生,所以我才会信任。”
小孩蓝色的双眼里明显的锐利并不多见,眼底有着一丝轻易不可察觉的沉默,紧盯着面前的成年人。
他静静的盯着侦探细杆般的胳膊,垂下头来。
“果然我无论怎样都拿你没有办法。”
安室透苦笑着感慨着,付诸对方一笑。
“……话说刚刚从咖啡店里带来的咖啡要凉了哦。”
“……抱歉安室先生,刚才喝牛奶喝的太快了有点喝不下。”
▽▽▽
安室透的家里堪称家徒四壁,两个人多少都带着些满心期待回到家里,又心里空落落的出门到最近的商场买了另一套洗漱用品顺便还有一个小板凳。
晚上江户川柯南穿着比自己身形大了一圈的衬衫,刷牙时踩上小板凳的时候心情属实不太美好。但是日子也在这样的时光里度过,每日江户川柯南的色香味俱全的便当都让元太羡慕不已,安室透看着江户川柯南的胳膊逐渐有了一点肉感而感到微微自豪。
安室透看着怀里比自己小了一圈的侦探,使坏的用手指勾了勾他的后背,惹得怀里传来一阵嘤咛。
“安室……先生,就不能有一点紧张感吗?”
小孩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气音在空间里回响。
“是啊,但是比起紧张,更应该好好休息下,为明天做好充分的准备,所以请多多期待明天的早餐吧。”
安室透的声音轻轻的,仿佛在波洛是与客人聊天的营业声线,还有一丝凉意,让江户川柯南下意识用手拨了拨脖颈上的碎发。
“这就是你逼我睡觉的理由?比起睡觉我更想保持绝对的清醒。”
“太晚了不能喝咖啡,来杯热牛奶助眠怎么样?”
“安室先生晚安。”
怀里的侦探扭了扭身子,然后背对着自己很快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到底是小孩也会感到累,这是安室透觉得江户川柯南最像小孩子的时候,熬了几个通宵为了制定反复修改计划,安室透看着江户川柯南安静又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庞,微微有点黑眼圈的下眼皮,白澈的脖颈,他把玩着他依旧瘦的像枝条的胳膊,轻轻的吻了下对方的手背便把他搂入怀中睡去。
组织大战的结果很顺利,硝烟肆起,当安室透抱着到处都是擦伤的江户川柯南出来时,东京的第一朵樱花正好舒展,作为两人为自己假身份的告别,两人约好了去赏樱。
安室透并不知道江户川柯南在瞒着自己什么,他想查就可以查,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对方总有一天会告诉他,自己只需要保证脑子足够清醒和不老年痴呆就可以顺利的解开对方最后的防线,但是当他听到对方要离开的消息时他终于发觉有些糟了。
来赏樱的对方脸色苍白,看起来刚跑了一段长路,他有些警惕的看了看他的伤口发现有些开裂,触目的红色一点点渗出来,看的他瞳孔发疼。
“抱歉……来迟了,稍微处理了点事情。”对方喘着粗气,看起来飘飘乎的站在他面前。
三重工作量的男人状态依旧保持绝对清醒,侦探的敏锐抓重点一直满分,安室透有些急切的抓住他的肩膀上上下下从左到右看了一遍,发现没有新的擦伤和骨头错位才放松的垂下眉梢,只是静静拉起对方的手盯着看,对方有些错愕的看着自己紧张的样子,低头有些羞涩的摸了摸后颈,然后向对方微微张开手臂。
“我没事的,安室先生。”
安室透轻轻的把下巴顶在江户川柯南瘦削的肩膀上,直到闻到小孩身上隐隐约约的奶香,感受到小孩逐渐变的不太冷静的吸气声,才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来晚了没有关系,我只担心你是否还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话说,柯南君去处理什么事了呢?”赏樱的人来来去去,他稍微提高了点声音的响度。
“啊,这件事情我正好想和安室先生说,能到那棵樱花树下和你说吗?”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安室透好像听见了冰块的格愣声,从少年的眼里掉出,碎裂。
“那个,安室先生,我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了。”
少年的神情被垂下的头发遮住,较高的视角也久违的让安室透感到头晕目眩他能感受到纠缠全身的剧烈痛楚。感受到痛苦而悲鸣和哭泣是人之常情,但是这种情绪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如同嗷嗷待哺一般,自从宫野医生和同期的殉职后麻木的心脏再次跳动,血肉之躯的体态再次感受到撕裂的预兆和痛楚。
“多久?”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很艰难的跑出喉咙,割裂般划过黏膜。
“多久可以回来?”
他大概知道对方的情况,父母在国外,典型的放养模式,但是小孩很可靠,却也有无法好好照顾自己的地方。他常盯着江户川柯南瘦的皮包骨的胳膊,比步美还有矮一点的身高,过分白皙的肤色,容易卷入案件且受到重伤的体质……他越说越说不下去,不禁皱了皱眉头,也许这个正在长身体的年龄呆在父母身边才是更好的。
“大概……三年。”“把小学读完。”江户川柯南补充似的加了句。
安室透顿了顿,三年,说长不长也不短的时长,枯燥的日子也许在在超负荷工作中很快就会度过,虽然能毫无感情纠结的等来对方,但是可能会收到风间的关心和上司逼着给自己放的老年假期。
毕竟人只有忙起来才能忘记感情的苦楚。
“能每个月给你打电话吗,柯南君?”
他拉过江户川柯南背在身后的手,少年有些错愕。
是让人难以拒绝的表情,无论何时何地江户川柯南看见这副情形都会如此评论,更何况是关系好到可以一起合住的程度,不过,也许普通的要求合租也是可以的再加上是那样的非常时刻,抱着大概不想误会的心态,模模糊糊的,江户川柯南答应了安室透,很快便在樱花纷纷的岔路口分开来,江户川柯南终于想起胳膊的剧痛,一阵嘶声后,给灰原拨去了了电话。
一直黑色的鸟划破天空,安室透听见哀婉的鸟鸣,多留意看了一眼后离去。
话说下次见面是什么模样?
也许他们都会怀抱期待。
▽▽▽
“话说今天去了贝克街是吗?嗯?已经收到了礼品的,那再说,再聊。”
电话的嘟嘟忙音传来,降谷零拿出邮箱里的小包裹,有些忧郁的看了看公寓台阶。
不知不觉,已经第三年了,三十六通电话,刚刚那个是最后一个,对方会如同初次见面般惊喜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吗?也许会在案发现场碰到,声音会变得成熟,个子也会高,前提是他回来了,但他第一次想要否定自己已经盼了三年的想法,他第一次感到春天的花也可以开的那么冷清。
当然公安的高强度生活还要继续,这几年也不少处理黑衣组织的残党,波洛咖啡厅的职位也还留着,等待着一年四季点柠檬派和冰咖啡的侦探。
踏着三年前的那条岔路口,就这样毫无意识的晃到了波洛门口,原来的三面身份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只是现在他更希望在安室透这个身份上做文章,口头上说不过徒劳,英国的氛围也许些许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侦探的口味,当然他也在每天精湛厨艺,也许并不会派上用场,大脑想了一瞬,又果断被遗忘。
他打开波洛咖啡厅的门锁,余光注意到一位瘦挑的有些摇摇欲坠的少年,赶在他快要摔倒之前降谷零扶住了他,相似的人刘海遮住少年微带锋芒的脸,相似的苦咖啡香气和一种若隐若现的男孩的奶香气让他的思绪有些飘渺,他突的和少年的蓝色双眼目光交错。
真的很像,江户川柯南和工藤新一。
早餐的营业时间现在还尚早,波洛的牌子仍是关闭,里面却传来阵阵香气,咖啡厅里流转着舒心的轻音乐,熟悉的摆设,让工藤新一还是带这些回忆,他不由得到处看了看。
“工藤君,你的柠檬派和咖啡。”
“啊,谢谢安室先生!”他猛地回过头,表现出饥饿的形象。
“你看起来很熟悉这里,而且很好奇。”
降谷零将胳膊撑在桌子上,露出一抹爽朗的营业微笑,他眉眼弯弯,盯着工藤新一正端起咖啡杯,倏地对方皱了皱眉头,抬头带着有一点不解的表情,这个熟悉的样子在降谷零眼里重叠。
“那个安室先生,随便换客人的咖啡不好吧?”
少年挑了挑眉。
两人目光交错一瞬,降谷零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忽视的落寞。
“哈,你们的口味可真是相似,真的不是亲兄弟吗?”
“嗯,他只是我亲戚的小弟弟但是关系很亲密所以久而久之他就常常模仿我,不过他经常在给我倒咖啡的时候给我换成热的,波洛的事也是他平时会和我说,说那个池面服务生也经常给他换咖啡。”
工藤新一微微翻眼,一个反客为主把话题抛了回去,惹得降谷零有些哭笑不得。
“只能说真不愧是表兄弟,连套路我的方式都一样,不过经常听柯南君说你的身体不太好,冰咖啡就按照你弟弟想的不能给你,也有我作为善解人意的服务生的考虑。”
降谷零只是眨了眨眼,在工藤新一眼里他的狐狸尾巴都快要摇出火花,他只好半月眼以示接受,手心早已攥了一把冷汗。
美好的早餐时间总是很快度过,降谷零惊讶于自己在工藤新一面前的松懈,一种莫大的熟悉感迷雾般遮盖在他的视野,他微微侧头思索起来。侦探的工作量也不亚于公安,工藤新一站起来拍拍身子,不准备打扰到对方,在门拉开的那一刻,从门缝吹过的风吹动发丝,降谷零反应过来后抬头就和对方温柔的眉眼对上。
“那就作为补偿,明天请给我冰咖啡吧,因为听说明天天气很好,那么,明天见,降谷先生。”
降谷零垂下头揣摩着他的话语,意识到内心荡起的情愫。
“早上好,安室先生。”
略显突兀的门铃声响起,安室透穿着围裙,端着从后厨刚烤好的海绵蛋糕,还带着好闻的香气。
“正如天气预报所讲今天的天气很好。”
工藤新一搬开凳子,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放在桌上。
“真是可怕的情报源,今天应该是大学生的周末吧?”
“安室先生你调查我?”
“在组织大战前有必要的查了下。”
降谷零将半熟蛋糕淋上酸奶,放上几颗蓝莓和树莓点缀和一杯热牛奶端到对方面前。
工藤新一扯了扯嘴角,看着冒热气的牛奶只好几口灌下。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觉得差不多可以说了,昨天我已经检查过了店内没有窃听器。”
一如既往的营业笑容,却是充满逼迫。
工藤新一清了清嗓子。
“嗯,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最近组织残党在调查我,所以我想请降谷先生来做我的贴身保护。”
降谷零微微一笑,“我想应该除了我还有别的人选才对,比如说FBI搜查官赤井秀一,为什么选我?”
“赤井先生也有他要应对的东西,不过你们还真是如柯南说的一样还是关系不好啊,然后就是最重要的理由。”
“我可以告诉你江户川柯南的近况,你应该喜欢他对吧?我可以作为交换。”
降谷零愣了愣,然后把头彻底埋进了胳膊中。
“这是明摆着的贿赂,话说一般情况下这种事情不应该果断将我逮捕吗?”
“你是公安我想我可没有办法,说不定是两情相悦,不算贿赂就是单纯的合作共赢,所以你答应吗?降谷先生?”
▽▽▽
“早上好降谷先生,还要麻烦你给我做早餐。”
降谷零现在是工藤新一的临时代理监护人。
“早上好工藤君,话说调查的如何?”
“下午要麻烦你和我去一趟米花大厦,听说明天会有残党在那里出现,我需要你的公安支援,但是请务必优先保证民众的安全。”工藤新一专门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吐司,强调了最后几句。
降谷零看着少年的侧脸,意气风发,感觉心里有些怪异。
“哦,对了降谷先生,这是柯南昨天寄给我的东西,你可以看看,听说里面还有他送你的礼物。”
降谷零接过那份礼物,与工藤新一的手微微触到,然后感受到一阵麻意,他看见工藤新一快速的把手收了回去,然后继续闭口吃饭。
降谷零来到房间拆开来看见一只白色的金属扣静静的躺在里面,是一只纯白的鸟,以及一张照片,是他和朋友们的合照,但是里面却没有他,还有十分熟悉的背景。他当然感到很高兴能收到他的信件,因为这几天的事让他有些无措。
我只有一颗心脏,真的有可能会爱上两个相似的人吗?
对工藤新一的感情让他让他迷茫,一想到江户川柯南就有一种呕心抽肠的痛感,他也是人,但是他难得被感情所折磨,还有心里一直不肯确定的事情。
春天的花开了,但是却没有听到暖意融融的鸟鸣声。
“话说柯南离开那天我看到了一直黑色的鸟,长的很特别,鸟鸣声很悲婉。”
“他每天都会和我说到你,看来你们相处的很不错,黑色的鸟,一般所有人都会说它不吉利。”
“我不是很喜欢黑色的人,但是奇怪的是那只鸟莫名让我记得很深。”
“只要不是乌鸦,那样的鸟我也想见见。”
他们坐在车上,内心各揣心事。
“降谷先生,我们饰演的角色大概是一对恋人,所以最好和我挽好手走进会场。”
两个人西装革履,走路带风,总能引去许多目光。
派对正常进行,随着秘密的暗号响起,会场变的一片黑暗,两人戴着暗视镜在会场里穿梭,寻找着目标。
人群中一个人飞速奔跑着,从工藤新一身边擦过,他立马反应过来一把拽住对方的袖子,却被反过来狠狠划了一刀,血顺着他的胳膊浸湿衣袖,他忍住痛楚。
“降谷先生!这里。”
会场大亮,公安支援进入会场很快制服了所有人,降谷零看见工藤新一受的伤,转身过来训斥。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贸然行动会伤害到无辜民众,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你受伤了?”
“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接受死亡。”
少年眉眼写满坚定,降谷零的暗淡的记忆越发清晰起来,逐渐重合。
“我先来帮你包扎一下吧,工藤君。”
简易的包扎很干练,但是他们的关系也在这里到此为止,短暂的合作关系彻底结束,甚至还从对方那里得到了追求江户川柯南的权限,当工藤新一提出自己可以搬回自己的家里时,他没有任何的波澜,那份空落落的心意好像逐渐融化,等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工藤新一了。
他们并没有加联系方式,但是可悲的是降谷零貌似真的爱上了工藤新一。他只能退其次给江户川柯南打去电话,但是无人接听。
正当他一筹莫展做好了柠檬派准备去工藤新一家里去看对方伤情时,江户川柯南回来了电话,但是IP地址却是日本东京,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但是他只觉得不是他。
他飞速的向工藤宅跑去。
▽▽▽
灰原哀坐在工藤宅的沙发上悠闲的喝着咖啡,随着门铃声响起,降谷零出现在门外,气喘吁吁。
“所以你找到答案了吗?公安先生?”
三年能改变什么?感情?变心?也许不是,因为江户川柯南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
“飞鸟症,或许吧,你能解救他吗?从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中?”
灰原哀打开地下室的门,然后又轻轻关上。
工藤新一喘着粗气,一阵皮肤下的触动感又传来,巨大的疼痛早就忽视了这样的小小细微,当门打开的时候,他明白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新一,能让我再听听吗?那样的哀婉的歌?”
降谷零背着光,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也许是痛苦,也许是喜悦。
工藤新一静静的从降谷零手里接下发光的刀,与对方紧紧相拥。
赶在白色的羽翼舒张之前,少年的手最终还是垂了下来。
end。
【平新】生命从未如乐园(上)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 25
上一棒 @花栗鼠一号
下一棒 @💤水原海huh
预警:
*是新右,本来是应该一发完的,结果越写越长越写越长不得不分上下了,所以这篇还看不太出来是新右,以及平新的部分可能略微有点点少
*开头是第三者视角,中间是第三人称叙述
*涉及新兰平和be线,但我本人也是嗑官配的,还因此骂了73老贼很多次,be线中的某些话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我对现在老贼塑造的官配的想法(意思是想骂73)
*有原创人物但不影响剧情
*剧情中跟正片/剧场版关联的部分全凭回忆,可能有不准确的地方
*一些关于霓...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 25
上一棒 @花栗鼠一号
下一棒 @💤水原海huh
预警:
*是新右,本来是应该一发完的,结果越写越长越写越长不得不分上下了,所以这篇还看不太出来是新右,以及平新的部分可能略微有点点少
*开头是第三者视角,中间是第三人称叙述
*涉及新兰平和be线,但我本人也是嗑官配的,还因此骂了73老贼很多次,be线中的某些话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我对现在老贼塑造的官配的想法(意思是想骂73)
*有原创人物但不影响剧情
*剧情中跟正片/剧场版关联的部分全凭回忆,可能有不准确的地方
*一些关于霓虹的描述(比如升学考试和湘南海岸)都来自百度,我本人并不是特别了解,如果有bug的话先道歉
*前后文风可能有点对不上且都比较奇怪
*极度流水账
*标题来自《黄色大门》
*本篇12000+
如果这些你都能接受,请往下翻——
00.
图书馆管理员办公室有一个木柜子,被扔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沾了一身划痕和灰尘,据说是很多年前摆在阅览室里供学生临时存放物品的。这天恰好轮到我值班,阅览室的老师说晚点会有人来把空柜子搬走,于是叫我把柜子简单清理一下。
久未开启的柜子散发着一股糅合着尘埃和霉的味道,就像是靠近上了年纪的老人,会从他们身上闻到一股行将就木的味道一样。
柜子内部有一块隔板将其分为上下两层,早已被时光侵蚀得破旧松动,看上去徒手用力就可以掰断。我眯起眼,隐约看见隔板内部的边缘似乎不太平整。伸手探了探,是一个方形的物体,大概是卡在了隔板与柜子的内壁之中。
花了点时间把它完整地从隔板中取出来——是一个只有巴掌大的样式简单的笔记本。页面早已被染得发黄,只有硬皮的封面勉强维持着多年前的风采。
第一页工工整整写着一个姓氏,下面还有一串数字,像是手机号码。
服部。
我的心微微挣了一下。
本着尽量物归原主的心态,我往那个号码发了一条短信,简单解释了事情原委,并附上了一张本子的照片。
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指针的摇摆湮没在那个午后,谁知两天后我收到了回信。对方首先表达了感谢,继而约我在本周六下午两点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厅见面。落款是服部平次。
是他。
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用“果然”还是“竟然”来修饰这句话。
他在我的记忆里的模样还停留在十七岁,戴着棒球帽的男孩自信又爽朗,本该在我心目中被归在“帅气又厉害的哥哥”那一类——除了成天不知道对着谁“工藤”、“工藤”地叫,语气像是在确定一件珍宝是否仍在眼前,看上去多少有点降智。
那一年我七岁。而现在我十九岁。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驻足回望早已无法追溯我是如何弯弯绕绕地从童年走到成年。但我脚上似乎总拴着一条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埋在七岁时死去的一部分我的坟墓里撕扯着我。说是梦魇或许太过,毕竟命运总爱和人开玩笑,但确实有一部分那时的情感碎片穿过岁月,牢牢地粘在我的血液里。
不过能见一面也挺好,至少某些总在特定时刻蹦出来困扰我的问题或许能够在他这里得到解答。
在我把日记本写满四页之后,周六到了。
光阴到底是个会魔法的神明,十几年如湍急水流一般掠过,把人的轮廓变得更加分明、深刻,也会赋予人一种气质,像是历经时光沉淀的酒。简单说,服部平次看起来沉稳了不少,几乎看不出从前那个活泼跳脱的少年的影子,甚至提前给我发了信息告知所坐的位置,并且点好了甜点与饮品。
“不知道你比较喜欢吃什么,所以就点了店家推荐的热销款。”他有些歉意地颔首。
提拉米苏和卡布奇诺,倒都是普遍流行的女孩会喜欢的类型。我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所以一向接受良好,便连忙表示了谢意,以免显得过于失礼。他面前的则是简简单单的柠檬派和冰美式,看上去不像是他会喜欢的口味——他总是会有意无意地给人留下一种追求多层次而细腻口感的印象,可能是他经常邀请别人去吃这吃那的缘故。不过别人的喜好我无意评头论足,于是便从包里掏出那个小本子,进入正题。
他接过本子翻了翻,露出少许怀念的神情:“这上面的姓氏和电话号码,都是当年读大学的时候他写的呢……”
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话,打断别人的回忆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而且就我俩交际圈的重叠范围来说,这个毫无指向性的“他”大概率不会是我认识的人。
所以我沉默着等他说下去。
“噢,是工藤啦。”好在他意识到了我略微有点尴尬的处境,补上了一句解释。
“新一……哥哥?”一种无形的力仿佛突然施加在我身上,让我连开口都变得有些困难,组成词句的音节在口腔里转了又转,最终被咽回去,而我能说出的只有:“他……现在过得好吗?”
“也许过得很好吧。”服部平次耸耸肩,笑了起来。露出这样笑容的他看上去和十七岁时别无二致。
“服部先生也不知道吗?”对话本该就此为止,可我实在没忍住,追问了一句。
“哎哎哎,跟以前一样叫平次哥哥就行了。你叫工藤‘新一哥哥’叫我‘服部先生’,显得我很老诶。”他略带调侃地提高了声调但又很快回归原位,像是要说一句很郑重的话,“我们的故事可能有点长,你要听吗?”
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感觉,他的容貌和气质,都不是变化最大的地方,可我也没有办法精准说出他究竟是哪方面变化巨大。直到他问我“你要听吗”,我才宛如一把被人拎出水面,猛地意识到,是声音。他的声音不再高亢热情,像一团火,而是平稳疏离,只朦朦胧胧能感受到十几年前的影子,像是冰封的河水中有一团被囚禁的火,连带着他的关西腔给人的感觉也不那么明显了。
我有预感,我将听到的,不会是一个很愉快的故事。
01.
服部平次想象过很多种见到工藤新一的场景——是长着十七岁少年模样的工藤新一,而不是装着新一灵魂的柯南,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不再需要借助小学生躯壳的工藤新一,是在医院的病床前,和一群面露哀伤的人一起。
工藤新一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面色苍白地被摆在病床上。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和他手表上秒针走动的声音相映成趣,成为房间里最没有温度的声音。
毛利兰坐在床边捂着脸哭泣,嘴里喃喃地念着:“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阿笠博士抚着她的肩安慰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与工藤新一一同摆脱了小学生身份的宫野志保站得稍远一些,垂着眼没有看向病床,而是盯着床边的仪器,目光似乎要穿透上面显示的数字。在进门时他遇到了病房外的工藤夫妇,虽然担心明明白白地写在他们脸上,但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别的痕迹,比如眼泪。工藤有希子甚至还对他笑笑,说:“新一这个臭小子真是不懂礼貌,朋友来了也不能好好招待,下次一定让他给你补上。”
服部平次知道早些时候这个病房里更加拥挤,毛利小五郎、妃英理和搜查一课的警官们,甚至有几位公安,都来看望过这个尚未苏醒的少年。
是宫野志保告诉他的。简讯里只说工藤新一受了重伤,并附上了医院的地址。字数寥寥无几,却让他如坠冰窟。他甚至没有预留时间思考,下意识拔腿往外奔去,迎着上课铃及和叶喊他的声音,一口气跑到车站。等他回过神来,手里已经握着去东京的车票了。
顺手把车票塞进衬衫胸口处的口袋里,他感觉他的心跳把这张薄薄的纸片震得来回晃动,像是在拉扯什么,又像是谁在被拉扯着。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乎比手表上的秒针行进的速度还要快,咚咚咚咚,像是要快马加鞭跳出他的胸膛,启程前往东京。
那一趟奔波堪称徒劳无功。他甚至多翘了两天课待在医院,帮着照顾工藤新一,但也没能等到他睁眼。最后是学校向家长反映他缺课几天的事实,忍无可忍的服部静华亲自到东京把不省心的儿子给拎回了家。他跟着母亲离开医院时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工藤新一,越发觉得他像一只皮囊精致的布偶,羸弱易碎,只能存活在童话世界里,一旦回到现实世界,就会被接踵而来的不幸砸得晕头转向。
再见到工藤新一,就是一个多月后的假期了。从东京被押送回大阪之后服部平藏和服部静华对他严加看管,别说再去一趟东京,就是逃课都困难重重,他只好暂时扮演一个用功的好学生,用优异的考试成绩换取了假期的人身自由。
那时工藤新一早已回家休养,服部平次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工藤宅附近的球场一个人踢球玩,看样子恢复得离身手矫健也仅仅一步之遥。
服部平次看着那个人影,把手拢在嘴边,远远地就喊:“嘿,工藤——”
人影顿了一下,下一脚没有接住自己垫起来的球,足球落在地上,滚向球场中央。下一刻人影转过来朝他挥挥手,逆着光看不清神情。
无所谓,服部平次自动在脑子里给对方安上了一副温柔笑着的表情,而非他见惯了的豆豆眼和撇嘴。他单方面找了个借口,那天的光太柔和了,让人的心都跟着柔软起来。
手在自动售货机的按键上悬空片刻,服部平次还是买了矿泉水递过去,自动忽略工藤新一略带不满的神情,笑嘻嘻地说:“伤员还是喝水吧,要是实在想喝别的,我的可乐也不是不能给你喝一口。”
工藤新一颇为嫌弃地瞥了他手里的易拉罐一眼,移开视线。
“说起来,我下学期要复学了。”
“要复学啦?需不需要我帮你补课啊?我这次考试可是年级第一噢!”他说这话时多少带点促狭。
“这还不是被静华阿姨禁足的结果——”拖长了声音。
“也不看看是因为什么啊工藤!”
工藤新一分别从毛利兰和宫野志保的叙述中了解到服部平次翘课来看他最后被服部静华逮回家的光荣事迹,倍感好笑之余,说不感动也是不可能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来自大阪的少年总是一有机会就跟在他身边“工藤”、“工藤”地叫,以至于他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在某些时刻能看到服部平次,能听到那声熟悉的“工藤”。
“谢谢你,服部。”他觉得自己是应该道谢的。
服部平次却愣住了,因为大笑咧开的嘴僵在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弧度,好像刚才工藤新一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他不能一口气消化。
“突然说什么奇怪的话啊工藤!”最终他晃晃手里的可乐,另一手搭上工藤新一的肩膀,“等你完全好了,去大阪找我吧。之前总说要带你去吃那家大阪烧,结果没一次都没能吃上呢……”故意可怜兮兮地拖着尾音。
“现在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你可不能再爽约了!”
工藤新一没忍住笑了出来:“就算我不答应你,你也会把我从东京拉走的吧。”
“干嘛说得我好像人贩子一样啊!”
……
结果还是没能在那个假期吃上。工藤新一在新学期开学前病愈,余下的那点时间忙于办理各种手续无法抽身前往大阪。进入毕业班之后课业的压力直线上涨,无形的压力被量化成课桌上堆成一摞的试卷和练习册,还有黑板上的倒计时。工藤新一看着值日生修改剩余的天数,觉得倒计时果然不是个让人愉快的东西,无论是在炸弹上,还是在黑板上。
被一堆试卷盖住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服部平次发来的简讯。
“今天模拟考成绩出来了,又是国文考得最烂,刚被和叶嘲笑完又被国文老师叫走训了一顿……”文字后面跟着个装模作样的哭泣的表情。
没等他回复,下一条简讯火急火燎就来了:“工藤你可要救救我!老师说下次再考成这样就要告诉我妈!绝对不行!我妈肯定会逼我去上奇怪的补习班的!!!”
“我怎么救你?又不能帮你考试……真是的,要不今晚挂着视频写国文作业吧?”
开学之后他和服部平次自然是没有时间跨越城市会面,但他们心照不宣地互传简讯,几乎每天,内容不外乎是只能偶尔出席的社团活动和作业考试。有时晚上或者周末也会打视频一起写作业,比谁刷题的速度快、准确率高。有时连线到深夜,两个人写完题往床上一躺就万事大吉,连通话都忘记结束。
在两个人互发简讯的频率从一天几条变成一天一条再到几天一条之后,黑板上的倒计时终于变成了“0”。安静得过分的考场上是神情严肃的监考老师和面色凝重的学生,一支笔写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留在纸张上的痕迹将决定着他们今后几年的未来,像是一张短程车票,还是盲盒款的,谁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前往何方。
很幸运,服部平次抽到了一张SSR级别的车票,他可以自行选择他的目的地,根据自己的喜好。他在心里早已为这张车票填上了目的地,但他暂时没有告诉任何人。离截止日期还长呢,再等等。他对自己说。
等……什么呢?
等他知道了工藤新一会报哪一所大学。
服部平次在剑道部有个关系很好的前辈,姓中岛。中岛是个很有个性的人,一些被人视作无法说出口的秘密的事情,他从来不过多掩饰。比如他的性取向。在服部平次和他熟悉起来以后,他就坦白了。
“我对服部你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出于朋友间的坦诚告诉你这件事。如果你觉得无法忍受的话,不和我有其他的来往就好,我不介意的。”中岛一边收拾护具一边平静地说,看样子已经把这番话说了很多次,熟练出了惯性。
他除了最初听闻的惊诧以外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地方,不如说,比起前辈喜欢男人,中岛那若无其事的态度更让他惊讶。中岛听了他的疑问,耸耸肩笑道:“这有什么,不就是跟大部分不一样而已嘛。如果有人因为这件事就疏远我,我也尊重他们的决定,而那些仍然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人,才是我要珍惜的。”
他有一次出于好奇,问中岛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
“喜欢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过程应该都差不多吧?”中岛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会时刻关注着他、想尽办法出现在他眼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很开心……甚至于会对这个人有性冲动。我只不过是发现,我对女人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对男人会有罢了。”
“服部,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中岛打量着他的表情,正色问道。
他兀自沉默了,手指不自觉地搅上校服衬衫,开始抠衬衫下摆的最后一颗扣子,指甲刮过纽扣发出些微沉闷的声音。
中岛也不催,只是看着他。
“如果有一个人,我暂时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待在他身边……”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掉进了海平面,“我,是在喜欢他吗?”
中岛挑挑眉:“是个男人?”
他点点头。
“有些事情,要去试了才能知道结果。”中岛屈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胸口,“顺着你的想法去做吧。”
服部平次在这之后想了很多。他发现他对工藤新一的了解少得可怜,他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要去哪里定居、如何规划自己的未来,他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长久地陪在他身边,但此时此刻,他只是想和他一起,一起读书、一起破案,一起干什么都好,只要对方是工藤新一。他觉得自己好像误入森林第一次见到萤火虫的孩子,只知道盲目地追着那团光跑,执着地想要把那团光抓在手里,让它属于自己。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起码远在东京的工藤新一暂时看不出端倪,但和他朝夕相处的远山和叶可不是傻子,感情细腻的姑娘早早就看出了苗头。
社团的送别会设在考完试还没出成绩的时候,极大程度保证了大家可以毫无负担地放开了玩,于是在他们离开各自的社团活动室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路灯还没开,朦胧的天色让视线所及变得影影绰绰,似乎有些本该清晰呈现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了。
“平次,”女孩叫住他,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是要报东京的大学吗?”
天边最后那一抹暖色正好随着她尾音的消散没入地面。半伪半真的晦暗中,最适合戳破什么东西。就像现在,明明只是一句普通的问话,他却觉得自己仿佛最后一张遮羞布被撕开,不着寸缕地面对着来人。
“平次,我是真的很喜欢大阪,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远山和叶毫不在意他的沉默。又或者说,他的沉默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通常他们在这条路上都是并肩行走,但今天,不知为何,服部平次落了半步,导致他只能看见远山和叶的小半个侧脸,看不清她的神情,从而无法揣测她平静的语气下暗藏着怎样的波澜。
但如果他真的能通过远山和叶的表情看出她的心理,早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哪还至于落得在此情此景中还为自己没法推测和叶的想法苦恼的下场?说来也怪,他能从电话传来的声音和简讯展现的文字中抽丝剥茧,小心翼翼地判断工藤新一的想法和情绪,不让自己的话带一根刺,却在认识了十几年的青梅面前总那么迟钝,像块从上古时期就未开化的木头。
“和叶,我……”他能说些什么?他在远山和叶面前,恐怕一向都是透明的,早就被看穿了。
“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远山和叶脚步一顿,轻轻叹了口气,“平次,你应该庆幸你还没跟我表白。”
路两旁的灯亮了。路灯的光将他们俩的影子拖得很长,拉长成为两条平行线的模样。服部平次站在原地,看着远山和叶越走越远,她的影子从他身边经过,裹在灯光里却好像没有任何温度。
02.
考试成绩公布之后,日子反而忙碌起来了。事情一件接一件,晃得人应接不暇,也冲淡了某些疯狂滋长的情绪。
“小兰好像分手了,平次。我有点担心她。”在择校宣讲的会场里,远山和叶经过他身边时轻轻抛下一句。
他瞬间联想到背后的意义,想要拉住远山和叶仔细询问,一扭头却发现她早已潜入人潮中不见踪影。最近他忙得脚不着地,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和工藤新一联系。如果工藤新一最近在处理和毛利兰的关系,想来也是没什么功夫搭理他的。
他没来得及想太多,手上已经拨通了工藤新一的号码。
“喂!工藤!”
“……服部。”对方沉默了一会,才慢吞吞地喊他。
“你现在在哪?”说完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有点冲,但就工藤新一现在这个魂不守舍的状态大概也不会在意了。
工藤新一抬眼看了看周围汹涌的人浪,每个人都步履匆匆,似乎恨不得双腿下长的是轮子,间或对着手机语速极快地说些什么,流水线一样从他眼前滑过。他久违地感到些许茫然,像是被浪潮打到沙滩上的鱼,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身处何方。
“工藤!你在听吗?”服部平次的声音大到他差点以为自己开了免提。但多亏此举,他理智回笼,目光越过人群看了眼站牌:“我在大阪站。”
“你在那等我,我很快就到!”
工藤新一找到站台上设置的长椅坐下,盯着地面发呆。说来好笑,他如何从家抵达大阪的记忆似乎从他脑海中蒸发,不留一丝痕迹,他就好像做了一个飘忽冗长的梦,梦醒了就发现自己身处大阪。
考试的最后一天,他照例和毛利兰结伴回家。他本以为毛利兰会像往常一样和他谈论各种事情,结果她一反常态的沉默。起初他以为是毛利兰没考好心情低落,但仔细想想以往毛利兰感觉自己考砸的时候都会和自己嘟哝一路,还要把困扰她的那些题目拿出来和他讨论。
“兰?”他观察着她的神情。
毛利兰的表情很复杂,既有她平时难过时会从眼角露出的哀伤,又隐隐夹杂着一丝坚定——是她下定决心时常有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做了一个让自己悲伤的决定。工藤新一下意识地感觉事情不对。
“新一,我想……”毛利兰并没有看他,而是低头看着路面,“我们这段时间还是先不要联系了吧。”
她的话给了工藤新一当头一棒,他当下就有点晕头转向,来不及仔细思索,挽留的话先说出了口:“等一下,兰,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毛利兰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不,你没做错什么。是我想冷静一下,新一。”
回家后工藤新一甚至没顾上开灯,径直把自己往床上一摔,拉过被子遮住脸。他需要一个相对隔绝的环境来思考今天下午发生的事。他很确定自己最近没有做什么让毛利兰生气的事,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没等他理清头绪,反倒是先睡着了。可能他潜意识里在拒绝自己探寻这个答案,或者说,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本身,只是不想承认。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又变成了江户川柯南。他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只能看见透过门的缝隙传来的零星的光。他放慢呼吸,谨慎地靠近门边,轻轻拉开了门——
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飘过,发尾还带着一点飘逸的弧度。她步伐缓慢,行进速度却一点不慢,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顾不上多想,他追了上去。
拐过墙角是一条横向的走廊,只有一条向下通行的阶梯入口。他扒在栏杆上往下望,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下方是无数条交错纵横的阶梯,时而相交时而分开,像无数条缠在一起的丝线,看不到尽头,也似乎没有终点。唯一相同的是,这些阶梯毫无例外都是向下的。可放眼望去,下面黑黢黢的,看不到一丝光亮,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无声地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猎物进入。
他没由来地感到心慌,尤其当看到身影已经半截没入阶梯挡住的暗面里。
“兰!”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中回荡,激不起一点回响。
身影微微摇摆了一下,仍然继续走着,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他顺着阶梯追了过去。他按照脑子里规划出的路线,一条一条阶梯地追过去,跑了很久很久。或许是梦把感官和知觉都削弱了,即便跑了那么远,他也丝毫不觉得累,但他却怎么也追不上那个人影,明明看上去近在咫尺,可总还是差着几条阶梯。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追水里的倒影,看得见,却无法触碰。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身影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无声无息的。
一阵难以用语言表明的疼痛突然在他身体中炸裂开来。痛感在他体内肆意游走,仿佛要钻进他的骨头里,让他铭记一生。他感觉自己某个部位的血肉、筋脉甚至痛觉神经都一并被掏空,成为一个空洞的器皿。
他在被毁灭,又在被重塑。
醒来的时候,他摸到自己一脸的泪。
他当然知道毛利兰为什么要“冷静一下”。刚刚恢复工藤新一的身份时他用安心休养的借口搪塞自己,前几个月他用繁重的课业蒙蔽自己,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理由逃避了。
毛利兰在知道工藤新一就是江户川柯南后的难过超过了震惊。或者说,她压根就不怎么震惊——她早就有所怀疑。而这份难过也成分复杂。在那次她被迫驾驶飞机的旅途中她短暂情绪失控之时,她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她能理解工藤新一的难处,可无人现身抚慰她的无助,于是她只能一次次拨通他的电话,仿佛什么信仰。真相大白后,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却落了地,她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可以只和他通过电话联系,她可以在他的鼓励下鼓起勇气渡过难关,她也可以笑着看铃木园子和京极真在她面前无比恩爱,但她好像没有办法接受工藤新一的隐瞒。她不怪他,只是他们俩在这件事的看法上有些出入。没有人愿意被长久地欺瞒,即使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她更希望自己可以和他同舟共济,而不是像一只无知的雏鸟一样被保护起来。
工藤新一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道他早该看透她的想法,可他仍旧一意孤行。
最终毛利兰用“还是做朋友吧”宣告了两人的结局。他毫不意外。他甚至提前准备好了礼物——算是赔礼吧。他买了毛利小五郎常喝的啤酒和妃英理爱吃的巧克力,及至想买点什么给毛利兰的时候,他犹豫了。毛利兰似乎从来都不需要他额外送什么东西给她,她可能只是需要他工藤新一这个人。
他最后去寺庙求了个平安符。
在毛利兰正式提出分开的那天晚上,他把这些东西送到她家门口,敲了敲门,然后离开。
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什么错事,错得无法弥补,错得磨灭了他面对的勇气。
服部平次找到工藤新一的时候,他还是坐在长椅上发呆。
他从未见到过这样神思恍惚的工藤新一,在他印象里,工藤新一总是意气风发的,像早晨的风,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一团快要消散的光,怎么拢也拢不住。
“工藤!你没事吧?”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工藤新一的手臂。
好一会儿工藤新一才像回过神来似地缓缓抬起头,咧出一个充其量只能叫作嘴角动了动的笑:“服部,你来啦。”
服部平次罕见地没有接他的话。他把他自己头上的棒球帽扣到他头上,顺带把帽檐往下压了几分,仿佛这样就能手动搭建出一个工藤新一专属防护层,挡住那些混乱而不为人知的情绪的侵袭。
“走,带你去吃大阪烧。”
工藤新一任由他拉着,第一次以工藤新一的身份上了服部平次的车。
“坐稳咯。”服部平次随手把棒球帽收起来,盯着他把头盔戴好,“实在不行,可以搂我的腰。”
工藤新一像个木偶一样直挺挺地杵在后座上,目光飘忽地扫向前方。前方的景色不停地变换,远看是鲜活的,可等到他们靠近,似乎就凝固了,他辨不出店铺的颜色,看不清行人的神情。
时间好像也凝固了。他分明坐在风驰电掣的摩托车上,却总也到不了目的地。一段没有终点的旅途,他想。他最不怕的就是等待,他熬过无数个日日夜夜,重新成为工藤新一,安静的等待对他而言早就不是什么难事。但他怕没有尽头的等待。有些东西总是拖着拖着就消耗殆尽了,生命是这样,感情也是这样。
于是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表上最短的指针已经踱过了一格有余,服部平次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车子平稳地沿着道路行驶,带着一点速度。风成了主要的阻力,铆足了劲往他们脸上招呼,将冷冰冰的印子贴在他的皮肤上。
“服部,还有多久?”他往前凑了凑。直到这时,他才如梦方醒地感到之前那个板正的坐姿带来的疲乏,腰背的神经集体抗议,闷闷的酸痛传到大脑中枢。
“半个小时吧。”
“居然还要那么久,那借我靠一下。”他看似底气十足地把脑袋搭在了服部平次的肩膀上,实则还在做心理建设——之前也这么干过吧?虽然那时候还是柯南的样子……但他早就知道江户川柯南是工藤新一这件事了啊!
为了显得更加理直气壮一点,他干脆直接上手搂住服部平次的腰,整个人靠在了他身上。
服部平次噗嗤一声笑出来:“随便你,靠多久都行。”
或许是因为靠得太近,他偶尔能隐隐约约感受到服部平次的呼吸,悠长平稳,散在他的四肢百骸。他四处张望着,看到形形色色的店铺挂着各式各样色彩浓烈的装饰品,看到前方耸立的购物中心挂出了印着当红明星的巨幅宣传海报,看到街边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手里举着棉花糖,甜甜地冲他们笑。
“服部。”回过神来的关东名侦探心神一转,顿时想明白了一件事。
“嗯?”
“你是故意带我兜风的吧?”
话音刚落,工藤新一明显感觉到服部平次背部的肌肉绷紧了一瞬,旋即又放松了。
太明显了,笨蛋。他想。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工藤。”服部平次的声音似乎有点无奈。
“我可是个侦探啊!”他笑眯眯地说,语气中带了一点以前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溢出来的得意洋洋。
“那麻烦这位侦探先生松开我下车,到地方了。”故意装得一本正经的声音。
“你不是说还要半小时吗?”工藤新一一边摘头盔一边问。
已经摘掉头盔的服部平次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一副计谋得逞的欠揍模样,贴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骗你的,大侦探。”
03.
服部平次最终还是和工藤新一拿到了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根本不需要他特意去问,工藤新一就主动提起了自己想要去的学校。他们顺利地通过了二次考试,在下一次开学的时候,就可以走在同一个校园里。
工藤新一不是没有问过服部平次考来东京的理由,服部平次耸耸肩,说自己在大阪生活了十八年,想换个地方体验一下。至于为什么是东京……
“你不会以为我要说是因为你在东京吧工藤?少自作多情。”他挤眉弄眼地用玩笑话一带而过,装作没看到工藤新一不满的豆豆眼。
快开学时,工藤新一收到服部平次的邀请,说是他和几个同学计划到位于镰仓的湘南海岸去玩几天,大家都会带上自己的朋友一起去,权当是庆祝高中生涯的结束和收到理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作为土生土长的关东人,工藤新一自然不可能没有去过湘南海岸——起码比服部平次去一趟方便多了,而他对这种群体性聚会也不算特别感兴趣,他宁愿待在家里看书。但转念一想,闲着也是闲着,他和服部平次也好久没见了,正好趁此机会见一面。
得知此事的宫野志保实在没忍住吐槽道:“说得好像你们俩要一年半载见不上面一样,明明开学就能见到了。”
阿笠博士还是乐呵呵的温厚模样:“新一多和朋友出去玩玩也不是什么坏事。”
宫野志保终于舍得从书中抬眼看他,分他一个揶揄的眼神:“我以为工藤不会是那种被要好的朋友邀请就兴冲冲地准备行囊的小男孩呢?”
工藤新一深知自己没有办法在语言上赢过宫野志保,翻了个白眼自顾自收拾行李。收拾好一回头,正好对上宫野志保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走路怎么跟猫一样没声音啊!什么啊,都是小学生模样的时候被她吓,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还要被她吓。
还没等到他腹诽完,宫野志保先开口了:“工藤,有的事情还是不要骗自己比较好。”
说完也不等他有所反应,她又回到原位继续看书,仿佛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什么一样。
但这句哑谜一样的话,他听懂了。
也成了他这几天失眠的原因。
一行人预约的是景点附近的民宿。工藤新一是服部平次邀请来的朋友,自然和服部平次被分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铺着并排的榻榻米床,换句话说,跟大通铺没有什么区别。放在平时他当然不会睡不惯,但每当他闭上眼睛,宫野志保那句“有的事情还是不要骗自己比较好”就萦绕在他耳畔,颇有些阴魂不散的意思,搅得他睡意全无。然而睁开眼看到的偏偏又是服部平次的脸,更让他心烦意乱。
在他服用解药以工藤新一的身份回归之后,和服部平次互相在对方家借宿过好几次。几乎都是本来是睡在不同房间,但两个人睡前时常会跑到一个房间聊天,聊得晚了两个人就挤一张床凑合一晚上,他那时明明睡得心安理得毫无顾忌,现在却好像做贼一般惴惴不安。
叹了口气,他随意披了件外套到民宿外面的海滩上散步。
夜晚的海边舀着几分凉意。他沿着沙子与水面相接的地方缓缓地走,蠕动的海水时不时扑上他的鞋面。月光洒在海面上,被海水切割成一片片,反射着炫目的银色光芒,锐利,但又很温柔。
这个点已经见不到其他人了。漫无目的的行走让他思绪发散,随着海浪漂去了很远的地方。
他想起服部平次上一次来东京的时候他们在街上遇到了飙车党,骑着车以子弹出膛一般的速度撞向他们,比他略微前了半步的服部平次一把拉过他扑倒在地。那条路有点坡度,由于惯性两个人还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他整个人都搭在了服部平次身上,感受得到他急促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间,似乎还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一个荒谬的想法蓦地闯进了他的脑海:服部平次身上很温暖。不是平日阳光的暖意,也不是冬天里火炉的那种暖,而是刚出锅的饭菜的热度,温热得刚刚好。只要在家里的饭桌上看到煮好的饭菜,就会联想到其乐融融的温馨氛围,而只要服部平次在他身边,他就觉得这个世界是温暖的。
刚认识服部平次的时候,他只觉得对方是个有点热血冲动的普通高中生,当侦探大概是比不上他的,但和他合作起来还挺合拍,或许能成为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后啼笑皆非地看着对方熟练运用“工藤的一百种谐音”,看上去要多不靠谱就有多不靠谱,还是个嘴上说着要表白结果压根说不出口的怂包。可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因为一个梦就从大阪跑到东京来找他,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冲出来帮助他脱险,对着其他人都大大咧咧缺心少肺的,唯独会小心翼翼顾及他的情绪。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觉察自己越来越不对劲,好像有什么要突破心底坚实的土壤,长出一棵嫩芽来。他发现自己最近和服部平次见面的时候,他无意识偷偷盯着对方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是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有时是看他难得穿圆领T恤露出的锁骨,有时是看他轮廓清晰的侧脸……
宫野志保说得对,有的事情还是不要骗自己比较好。
他喜欢服部平次,想要谈恋爱的那种喜欢。
摸出手机给宫野志保发了条简讯,内容只有没头没尾的两个字:谢啦。不去管宫野志保看到后会如何回复,他沿着来时的脚印,一个一个踩着走了回去。
他拉开房间门,与不知何时醒了的服部平次四目相对。
他看着坐在床上的服部平次,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我……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他率先开口解释。
好在服部平次似乎并未起疑:“那要聊聊吗?正好我也睡不着。”
他没做声算是默认,顺手把房间的窗打开了些许。
他们的房间在靠海的那一面,打开窗就能看到沙滩和海。晚风从窗外灌进来,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打着转,时而卷动窗帘飞舞,时而又撩动谁的发丝。月光矜贵一些,在晚风将房间巡查完毕了才姗姗来迟,在窗前投下了一圈光晕,有点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
“服部。”他轻轻地喊他。
“嗯?”
“有时候我会觉得,现在的一切,有点像一场美梦。”工藤新一把玩着外套上的拉链,“组织被取缔、我得到解药,重新成为工藤新一,继续生活。这样的场景,太像我还是柯南的时候,会出现在梦里的场景了。”
“工藤……”服部平次下意识地就想要说点话来宽慰他。
工藤新一却竖起食指抵在他嘴唇上,手动封住了他要说出口的话。
“然后兰和我分开了。于是我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梦,我确实已经摆脱了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在我的梦里,兰是不会和我分开的吧。那之后我一直在想,我所说的要保护兰,是不是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因为从小到大都和她在一起,因为小时候被她惊艳过,所以认定了要以自己的方式去‘保护’她,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想法,也不去思考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喜欢。”
“可是现在,我确确实实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如果要浪漫一点,我或许应该加个修饰语,说我将永远喜欢他。”工藤新一说着说着笑了起来,“但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强,随意给出无法实现的承诺才更加混蛋,所以我可能会对他说,我此时此刻无比爱着你。”
“服部,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服部平次怔怔地看着工藤新一的眼睛。他的瞳孔是很好看的蓝色,宝石一般晶莹剔透,调了闪粉一样闪闪发亮,他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工藤新一时,就对这双眼睛难以忘怀。及至他认识工藤新一之后,他在这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过太多情绪,然而当时化身为江户川柯南的工藤新一周身笼罩着一层浓雾,于是这些情绪都被压在厚重的雾里,横冲直撞又无法消散。今晚他第一次在工藤新一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直白的情绪,满眼写着温柔和缱绻,仿佛翻开卷了边的旧书。或许因为浸在夜色里,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份深邃,像是夜里海水的颜色,又像是小时候他在家附近看到的幽深的潭水,在等待羁旅的人儿。
“工藤。”
“嗯?”
他吻了上去。
“我也爱你。”
tbc.
【威士忌新】黑猫的童年冒险
是动物paro的世界设定
新一:黑猫
莱伊:黑豹
波本:混血狼
苏格兰:猞猁
苏格兰忙完了昨天的工作,一夜无眠正准备回自己的安全屋休息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前段时间,三个人出任务的时候,捡了一只猫回来,养在了三个人都知道的安全屋内,是他们三个人有共通任务时会使用的安全屋,用于讨论方案和暂时歇脚。
看手机确认了自己另外的短时间搭...
是动物paro的世界设定
新一:黑猫
莱伊:黑豹
波本:混血狼
苏格兰:猞猁
苏格兰忙完了昨天的工作,一夜无眠正准备回自己的安全屋休息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前段时间,三个人出任务的时候,捡了一只猫回来,养在了三个人都知道的安全屋内,是他们三个人有共通任务时会使用的安全屋,用于讨论方案和暂时歇脚。
看手机确认了自己另外的短时间搭档,波本似乎去美国做任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莱伊也有任务,他们没有共同任务一般不会往来。
他们不熟,关系也只是普通的搭档,说是搭档,更多时候也是互相猜忌的同事。在这个组织里没有完全的信任,没有绝对的友谊和绝对的仇恨,哪怕上一秒还说着好朋友好搭档,下一秒可能就在背后捅你一刀,拿走你的性命。如果不他跟波本是知根知底的幼驯染,可能关系也走不到那么近。
两个搭档都没有空的情况下,喂猫铲屎的活只能落到自己的头上了,其实他不去也是可以的,只是说小猫咪被关在房间里,没有吃的可能会被饿死。
苏格兰叹了一口气,走到破旧隐蔽的出租平房外,已经在附近绕了好几圈才不经意的走到了安全屋所在的二层平房,绕到后方,从铁制的楼梯爬了上去,老旧生锈而脱皮的扶手、沾满了各种不明物体的楼梯踏板,如果下脚不注意一些可能会滑倒,岌岌可危的扶手看起来不太能承受太多重量的样子。
检查了自己的身后及周围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可疑的反光点后,打开了房间门,侧身走进去后,第一时间确认安全屋内是否有多余的人或者动物。
一切都非常安静,房间内非常简陋,多了少了改变了位置的东西能够一目了然。走近到安排好的猫粮碗的位置,还是满的,稍微动了一点点的样子,也没有猫粮撒在外面。
苏格兰皱了眉毛,他们捡回来的那只猫不吃猫粮吗,已经一天一夜了,这猫粮只动了一口。他自己尝过这个猫粮,不算好吃但还可以吧,口感比较软,没那么硬,非常适合小孩子。
再走进房间里面,想要在下午三点、太阳正晒头却拉满了窗帘而黑漆漆的房间里,找一只黑猫,简直是为难普通人的眼睛,猫也比较小只要是躲哪里去了找起来可是需要一番功夫的,想着就叫了一声,召唤小猫的叫声:“喵——”
不过一会,就听到了非常轻微的脚步声,是小猫肉垫踏在瓷砖上的声音,还有一些没有能完全收回爪子的触地哒哒哒声,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可能就忽视了或者完全听不到,但苏格兰并不完全是人类。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类。一种是普通人类,没有变身的能力,听力、体力、敏感度也相对差一些。另一种是可以变身成动物的人类,一般称为“兽人类”,当然也会被简称成“兽人”,会得到动物形态的一些优势,比如平衡性、听力、力气等不同表现。在刚出生到5岁都保持着完全的动物形态,从6岁开始就能变身成人类形态,但并不能完全变身,会残留一部分的动物特征,一直到12岁才能够完全变身,但保持的时间也不能太久。
例如,猫科和犬科一类的,大部分小孩变身都会剩下耳朵和尾巴,一部分还有四只动物爪子,只有身体变成;有一些会比较特异,身体变成人但是头还是动物状态;更有的是只把猫耳朵变成了人耳朵,完全不受控制,搞得大家一起变身时的场面会很乱很热闹。
如果是鸟类,会残留翅膀和鸟爪子,有会留下头顶或者鸟特殊的羽毛之类;
每个人的变身路程和第一个能变的都不一样,在孩子们大了之后,会很想销毁自己幼时变身期的黑历史照片、影片。
苏格兰看见有个黑漆漆的蹭着墙边走过来,一抬头就看见了发光的眼睛,对着他叫了一声:“喵?”
蹲了下去,让小猫闻了他的手之后,顺着鼻子往头上摸,摸过耳朵和背部,再顺手摸到了肚子,小猫瞬间就伸爪子想要去挠他,被大手一下子就翻了过来,按压肚子只有一点点实感,已经吃过东西但消化得差不多的样子,说道:“猫粮不吃,你吃了什么?”
小黑猫睁着发光的大眼睛还咬着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四处看,就是不看苏格兰。
苏格兰拿着猫站起身来往里走,检查了一下房间内的东西,书柜上的书被弄倒,掉到了地上,猫窝也翻倒了,里面的毯子被扯了出来放在地上,窗帘被拉开的一点,阳光从缝隙跑进房间,正好打在放着毯子的位置,毯子乱糟糟的说明那只猫咪刚刚正躺在毯子上晒太阳。
窗没有开,没有破坏房间的痕迹,房间内一切正常,除了有点乱。
再走到厨房,水龙头微微开着,一滴一滴的水往下滴进盆里,是他开着留给猫咪喝水用的,还垫了椅子和纸箱给猫咪垫脚,不至于爬不上去喝不了水。
非常简陋的几个碗筷杯子筷子,还有热水壶、冰箱及微波炉这些入住标配的电器。
检查了厨房内的东西,最后打开了冰箱,只有一颗蔬菜和几个生的蛋,他昨天中午放进来的一份生牛肉,还有他上次煮泡面剩下的两根火腿肠,有一根已经不见了,另一根火腿肠被咬破了外包装,剩下一点点留在冰箱里。
仔细检查过后,那份生牛肉也遭到了小偷,虽然塑料膜还贴着,但是能发现不是非常贴合的部分,里面的生牛肉片也缺了三五片的样子。
在检查过公共区域没有遭到其他的破坏之后,把搜查出来的赃物放在流理台上,罪魁祸首放在赃物面前,双手抱臂看着猫咪说着:“你干的?好端端的猫粮不吃,翻冰箱。”
小黑猫蹲在赃物前,看着面前的那盒牛肉片,在这个房间里唯一比较好吃的东西只有这个了,他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只吃了几片。那个火腿还好咸,时间有点久了不好吃。
猫粮?工藤新一表示在家里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在吃了两口尝鲜后,觉得普普通通,在翻过这个房间之后,表示他要吃冰箱里的东西。
如果不是工藤夫妇平时也有让他尝一尝生肉做做调剂,大多数情况下是煮熟的;说过好几次,人类小猫咪对于生肉的消化能力还不太好,吃多了可能会消化不良的前提,他可能会想把这个坏叔叔放在冰箱的牛肉片,全部吃完,一片都不剩。
当然,也是因为不知道把他捡回来的这三个人,什么时候才会来一次这间房子,在逛过这个房子的使用情况就知道并不常用。假如一口气吃完的话,后面就没有食物了,为了活命,他还是懂的。
用爪子拨弄着装着牛肉片的盒子,工藤新一咽了咽口水,装作普通的听不懂人话的小猫咪,想用爪子挠破塑料膜。
苏格兰在小黑猫想抓破塑料膜那一瞬间,拎住了他的后颈,提了起来,走向客厅放着猫粮的碗。弯腰手一撑坐在地上,右手抓了一把猫粮,把小黑猫放在了自己腿上,丢了两粒猫粮进自己嘴里,嚼着说道:“也不难吃啊,就是味道有点淡,不太脆。非常适合小猫咪啊,你怎么不吃。”,然后就递到了猫咪的嘴边:“吃。”
小猫咪抱着自己的尾巴,躺在苏格兰的腿上,闻着面前的猫粮,嘴巴一张,舌头一卷,把猫粮卷进了嘴里,嘴里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然后咽了下去,但是苏格兰从这毛茸茸的脸上看出了嫌弃的表情。
“有这么难吃吗……”苏格兰想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了自己房间的钥匙,撑着站起来,开锁走进自己的房间,从自己的房间掏出了自己平时吃的成年猫猫粮,递了两颗到猫咪的嘴边。
工藤新一闻了闻苏格兰手里的猫粮,闻着味道好像要重一些,用舌头一卷,嘴里咔嚓咔嚓的嚼着,还可以,比外面那个猫粮要硬一点,有一点味道,吃着稍微香一些,不过还是没有牛肉好吃。
苏格兰从小黑猫的脸上看出了勉强吃吃的表情,叹了一口气,真是捡了一只小祖宗回来。
拎着猫咪走回到厨房,放在了流理台上,从下面的橱柜掏出了小小的煮锅,洗净加水煮面。
苏格兰盘算着自己在这个房子的囤粮只有两根火腿肠和一盒牛肉,现在火腿肠没了,只剩下牛肉,还要分给那只喜欢吃好喝好的小猫咪,大概面要下多一些了。
说起他们是怎么捡到猫,就要说起前段时间的工作。
当时交易对象想要吞吃货物和钱,一群人埋伏在了交易的废弃楼里,这只小猫咪把破旧的油漆桶推倒砸到对方的人。
他们早就注意到了对方的埋伏,小猫闹出的动静把他们的枪战提前了许多,甚至交易都没有进行。双方戒备,一番枪战后,对方两人死亡,三人重伤,两人被打中紧要部位无法动弹。
这场人数不平衡的混战,如果不是他们两人的身体素质超强、配合默契,外加有待在外面远程攻击的同事,在没有变回兽态的情况下,仅受轻伤是非常不错的结果。
为什么没有莱伊呢,因为他负责狙击,在外面的那栋大楼里,这边的风波并不会波及到他。
在一场腥风血雨之后,处理完现场的人员之后,波本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小黑猫,把它塞进了衣兜里,打算带回去,却没有想到莱伊赶了过来,让他们两个没有机会把小黑猫藏起来。
三个人不同背景,他能猜到波本的想法,但却忌惮着莱伊。
这么小的猫,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明确的表现之前,用肉眼的方法是无法确认这只小猫咪是普通的猫,还是人类的幼崽形态,特别是他们这么紧急的情况,连仔细看看都不可能。唯一的方法是去医院,通过医学手段区分,但他们不可能带着一只猫咪去医院,只是为了知道他是普通的猫咪或者人类,没有任何亲属证件、没有警方带路,他们要是带着过去,很大可能就被医院那边报警抓人,检查是否有儿童失踪了。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遇见一只小猫咪就当场杀掉或者丢出去就算了,他们却碍于另一个身份,不能这么做。
当然,前提是不会影响他们在这边的工作。
他们能从这只小猫的聪明程度、和当时情况来判断,这只小猫很大可能是人类幼崽。但无法排除,这只猫是不是组织里经过特训的幼崽。在这边生活的他们,有听闻过一些恐怖组织会收养一些小孩来训练,用那令人心软、放松警惕的外表去进行一些比较特殊的任务。
在那个交易地点里,除了交易的对象及自己的“搭档”之外,能够知道那里的只有组织的上级,不排除他们想要用这么小的孩子去监视他们,如果他们的一举一动有差错,那只猫咪可能回去就给组织上报他们的情况。
如果那只猫咪真的是组织的小孩,怎么处理又是一个问题。放归?自行解决?
苏格兰把牛肉倒入煮得差不多的面里,再用筷子稍微一搅,尝了尝味道之后,全部倒入了一个大碗里,给小黑猫夹出一小份面条、又分了一点牛肉过去。
看着小黑猫低着头津津有味的吃着牛肉面,苏格兰也大口大口的吃着,吃着的时候还不忘看着小黑猫。
小黑猫吃完之后还舔舔碟子底部的面汤,吃饱喝足后开始舔着自己身上的毛,时不时因为苏格兰池面喝汤而发出的声音而看过去,能够在那张脸上看出还想吃的表情。
苏格兰没心软,他刚刚分过去的分量是正正好的,小孩子吃上喜欢的东西就不知饥饱,不稍微控制一些,晚点就会撑得难受在喵喵叫。
把东西收拾干净,抹布擦干净用到的所有地方之后,拎起小黑猫放回到他原本晒太阳的地方,说道:“你自己玩吧,我去睡了,有事再叫我,不要搞破坏。”
“喵……”小黑猫看着苏格兰离开后,在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时间也过去了,太阳的位置稍微偏移,毯子上的温暖早已经散去,咬着地上的毯子挪到太阳的位置,然后躺了上去。
工藤新一晒着暖呼呼的太阳,眯着眼睛想着自己来到这里的来龙去脉。
事情当天,工藤夫妇刚回到日本就被邀约参与了宴会,还没有回家整理一番就直接到了主办方提前准备的下脚酒店。两人稍作休息、换身衣服、化好妆之后,把还泡在梦乡里的小黑猫留在了酒店里继续睡觉,还准备好了醒来之后的用来消遣时间的书和饮用水、零食后,两人在预备宴会开始之前才离开房间。
工藤新一醒来的时候,房间内十分安静,自己睡在了被子的正中间,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发现房间内只有自己一只猫,在稍微喝过水吃过零食之后,抱着放在旁边的书就阅读了起来。
看着书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被声音吸引的小猫跳下床放轻脚步声悄悄地走了过去。因为隔音问题而只能模模糊糊的听到他们的争吵内容,在他们要准备离开的时候,小黑猫踩着放在门口的换鞋凳,一个起跳全身压在了门把手上,打开了房门,顺着门缝悄悄钻了出去,用尾巴把门一带,闻着还未散去的味道,跟了上去。
跟着他们下到了停车场,跳上了他们的车,去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还没想好到时候怎么回去,听着他们在下面对是否要干掉他们吞下全部东西而争吵,还没过多久看到了他们交易的人来了。
紧张十分,想给被埋伏的人提个醒,推倒油漆罐之后,却没想到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枪战发生,回想着书上曾看见过的逃命躲藏方法,把自己塞进了狭窄的缝隙角落里,听着外面安静之后,等了好一会,刚想着他们是不是走了,就发现自己被提了起来。
“喵……”微微弱弱的小猫叫声,工藤新一睁着蓝色的大眼睛,和宛如巨人的人对视了一下,穿着兜帽卫衣、在兜帽之外还压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因为背光而无法完全看清对方的样貌,只看清了对方的脸上、衣服上沾了不少血,还没反应就被塞进了黑漆漆的地方。
被对方带着动时,想了一下就知道自己想着是在对方的衣服兜里,听着外面闷闷的说话声,好像是来了人,说着要怎么处理自己的事情。工藤新一挣扎着想要从黑漆漆的地方爬出去,伸着指甲抓挠着,大声的叫唤着,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偷溜出来的,爸爸妈妈还不知道自己出去了,被他们抓住之后这要怎么回去啊……然后就被一只大手带着一张毛巾捂住了嘴鼻,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现在所处的房间里,没有纸箱,只有一条旧毛巾,纸箱还是第二天才放到他面前的。
工藤新一叹了一口气,这个房子真的好恐怖啊。他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那么多兽人类,但他却没有遇到过摆明了杀过人沾了血的兽人类。
他经常跟着工藤优作去警视厅的搜查一课,那里就很多兽人类,各种猫猫狗狗还有鸟、水獭、猴子,但是在那里不需要那么提心吊胆,让人内心平和、或者说是警察的安全感令人安心。
也去过各种命案现场,见过各种死状的人类和第一眼分不清是兽型人类还是动物的尸体,也见过被戳破杀人事实后疯癫的嫌疑人,但他们都没有那种令人从心底里发寒的感觉。
在这里,单纯他离开父母的那天晚上,就见到了那三个人,在之前的枪战就算不看也能猜到现场的人已经被制服或夺去了性命。
在这间房子住了几天,除了第二天的时候有看见过把自己抓住的那个人,和这几天会给自己准备食物的带着胡子的男人,他们对对方的称呼好像是“波本”和“苏格兰”,好像是酒的名字,他之前有在家里的书房里看过关于酒的书。
还有一个人,好像是叫“莱伊”,听他们在外面说话的时候有说道那个男人,但是工藤新一并没有见过他,但是有在隔壁锁着的门缝闻到了那个男人的味道,也是很吓人很恐怖的味道,除了他能猜到这个人的兽形态应该跟他一样是猫科之外,还有一些火药味和血味在里面,让他稍微闻一闻都拼命打喷嚏连忙离开的味道,而且他想进去探险一番也不可能,门锁得非常严实。
“波本”也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出现过了,那天晚上他有迷迷糊糊的听到他们在说出临时任务,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跟苏格兰相处的那么几天里,能看得出来他对于自己这种小孩子还是友好的,虽然他并没有实际上见过他的另一面,但在他刚才躺在苏格兰的腿上的时候,就闻到了对方腰腹部有传来一些止血药粉的味道,这些就是他另一面的痕迹。
老爸老妈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得想想办法从这个房子出去才行,出去给他们通风报信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才行……
被太阳晒得暖烘烘的,工藤新一感觉又有点困了,砸吧砸吧嘴巴的眯上了眼睛,抱着软乎乎的小毯子睡着了。
小孩子是非常需要睡眠的,漫长又深重。
等工藤新一再一次睡醒的时候,抬头发现窗户,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太阳已经下山了,伸着毛爪子抓抓不再暖呼呼的毯子,站起来后伸长了手脚尾巴,舒服的伸个懒腰,往外走去。
闻着味道走到应该是苏格兰住的房间,门还关着,伸着耳朵仔细的听着里面,特别安静,看来人是出去了,绕着厨房和客厅逛了一圈,最后再扒开冰箱,全部都空荡荡的,只有原本那一盆猫粮。
工藤新一蹲在了饭盆面前,甩着尾巴研究了一会,最终还是为了肚子把猫粮吃了,嚼了嚼后发现不是昨天的那一份软软的没什么味道的,是那个苏格兰房间里的那一种。
从午饭吃完睡到不知时间,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工藤新一大口大口的吃着感觉还挺香的猫粮,最后吃到肚子感觉已经有点饱了,舔舔嘴巴,看着剩下的半盆,不知道这一次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喂他,还是不吃完比较好。
在把旁边的纸箱当成猫抓板挠得沙沙作响,搞得碎屑到处乱飞,运动了一番之后,伸着毛毛手脚在这间房子再一次探险起来,在之前为了让他们对自己安心而没怎么仔细看,只有装作普通小猫咪闹腾的样子把房间弄乱了一些。
他能接触到的大窗户和通往其他房间的门都锁死了,唯一给他透气的只有厨房的排气扇和厕所的窗户,但是也已经用铁丝网给钉得严严实实了,他想要出去的话要先把那个铁丝网给拆了才行。
工藤新一看着自己的手,握了握拳,再看了一下两个可选性,厨房的排气扇太过明显了,经常使用,如果有损坏一下子就会被发现,还没有等他逃出去可能就会被抓回来,而且厨房的话可能有不少油烟……一想到自己的毛毛会沾上那些油腻腻的东西就浑身难受。
这个厕所的使用频率不太高,窗户比较高不是特意去看的话应该不会发现,用人形会方便上手一些,但是在这个空空荡荡的浴室,别说凳子了,连牙刷牙膏都没有,如果不是能在瓷砖上看见一些干掉的水渍,完全就好似没有人居住使用的痕迹,根本没有地方能够让他落脚,而且他现在装作普通的小猫咪,如果被发现了人类小孩的脚印,那个场面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只能用动物的身体了,希望铁丝网的钉子没那么牢固,让他在被发现之前逃出去。
当波本忙了四天三夜结束工作后,回到他们最近会用的安全屋,准备歇息着,就被苏格兰说去他们和莱伊公用的安全屋看看情况。
但是没想到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客厅的地板上有零零碎碎的纸皮,还有非常清晰的猫爪印,波本从后腰拔出了自己的枪,跟着猫爪印往里走,就看到了厨房的水龙头开着,流理台上也有各种水渍和爪印,旁边的碗筷也不在原位。
波本在厨房并没有找到罪魁祸首,在确认了其他房间也没有另外的活物,仔细的在众多路线的脚印当中,找到了一条通向浴室的脚印,走近一看,洗手池的水龙头也被打开正在哗哗的流水,浴室的地上也有不少水,罪魁祸首还压在纸皮箱里闹腾。
伸手把水龙头关上后,避开已经被水泡软烂的纸皮,走进里面,一把抓获了干坏事的小猫咪,拎起来就往外走,走进橱柜里掏出之前收拾东西还剩下的绳子,打圈反转打结再套住了小猫咪的脖子,另一头绑在了窗户的栏杆上,就这样把小猫放在原地。
“喵——”工藤新一挣扎着想把脖子上的绳子推出来,但是大小刚刚好,能圈住他的脖子但又不够他的头脱出去,绳子的长度限制着他只能绕着桌子腿走来走去,不能离开窗户30公分,连另一边的饭盆都够不着。
波本看着还在闹腾叫嚣的小黑猫,咳了一声就吓得小猫咪抖了一下躲到了桌腿后面,确认不会乱叫之后,掏出了手机往厨房和浴室,录制下罪犯现场发给苏格兰,然后清理现场。
波本打着手机的手电筒检查着没有什么地方被搞坏,顺着猫咪的爪印方向走,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只有调皮小猫在各种地方闹腾,把地方搞得湿漉漉脏兮兮的而已。
把所有东西清理干净,能丢的丢进了垃圾桶了,波本看着恢复如初的地方,回到厨房拿了一根筷子,走到绑着小猫咪的地方,看着他已经靠着桌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波本坐到地上,用筷子敲了敲桌腿,说道:“转过来,说说你想干什么?”
工藤新一抖了抖耳朵,露出了一只眼睛从桌腿那边看着波本,甩了甩尾巴喵了一声:“只是想玩而已。”也不管波本听不听得懂他的猫语。
看着小黑猫并没有打算配合的样子,说道:“会不会说人话,会说就不要装作普通的猫。转过来,用后脚站着,前面不能到地。”
看着不愿意配合的猫,伸手把他扯了过来,用筷子敲敲手,看着他不情愿的摆好动作,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打算去清理一下自己,先让这只猫自我反省一下:“你不说话,我也没关系,就是你接下来的饭都不用吃了。”
工藤新一抬着两只手,看着波本拿着钥匙开了房间门,拿了换洗的衣服,在进去浴室账号,小小的挪动到桌腿旁边,扶着不至于让自己太累,确认波本暂时不会出来后,放下了手让自己歇着。
工藤新一盘算着,如果自己说话的话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之后再也不能回到爸妈身边;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以后要坐他们的这种工作;或者被他们卖掉,拿到一笔钱。
一天不吃饭应该还好,但是他要能逃出这个房子才行,逃不出去的话会饿死的,能感觉得出他们真的做得出让小孩子断食的这种事情,听着里面的水声停了,立马回到原本的位置抬起自己的手。
波本洗了一个战斗澡,把身上的灰尘和可能沾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后,离开了浴室,出来看着小猫保持着抬手的动作,但是位置稍微有些变化,也能猜得出来他并没有乖乖的一直保持着。
不管这是普通的猫还是小孩子,总归是要一些惩罚的,所以他不会让他轻而易举的就获得原谅。
波本走了过去,把绳子给缩短了一些,逼的工藤新一只能保持着站立的状态,想要放下来的话,绳子会拉着住他的脖子,让他呼吸不过来。
把猫扒拉好,面前靠近墙壁的时候会能放松一些,但是也没好到那里去,把一切收拾妥当,就坐在旁边处理着手机上的工作内容,时不时瞄了一眼旁边有一些犯困在打瞌睡的小猫咪,看着他的手要放下来了又用筷子敲了敲,吓得小猫抖了一下,乖乖的把手举好。
当苏格兰忙完工作,抽空看个手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发现波本给他发了好长的视频,点进去一看就知道家里遭到那只小猫的破坏了,只能赶回来看看。
养一只猫可真不容易。
回到安全屋的时候,看着波本刚处理完工作,准备歇着,旁边的小猫已经在喵喵叫了,努力的举着双手,一见到苏格兰进来就叫得好大声了,对着苏格兰求助。
”别管他,什么时候说话了,就什么时候可以吃饭,放下手。“波本伸了伸懒腰,看着苏格兰也是浑身脏兮兮的,确认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势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苏格兰看着小猫咪祈求的眼神和软软的叫声,并没有心软,也知道波本这么做的意味,跟波本聊了一些事情后就去清洗休息了。
莱伊在外面忙着工作的时候,盘算着忙完之后的行程安排,想着之前苏格兰和波本之前捡到的那只小黑猫,自己只在他们共用的安全屋里看了几眼,没有仔细看,但莫名得觉得有一些熟悉,但是没等他接触一下,上面就安排工作下来了,只能收拾好东西就离开。
带着一身的硝烟味,背着伪装成吉他包的狙击枪包,开着轰鸣的摩托车,停在了安全屋的外边,绕行了好几圈才达到目的房屋。
下午一点钟,这个时间点,不知道波本和苏格兰会不会在,在没有需要的情况下,他们从来不会进行多余的交流,
打开门,发现窗户上多了一根绳子,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些抓痕在上面,角落那边的猫饭盆上的猫粮也已经是放了好几日的了,上手摸着已经有一些潮湿软化了。
检查了房屋内没有其他活物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放下了枪包,检查了这间房子的灰尘程度应该是两三天没有人用过了,拿出了手机点了几下。
在他收拾好自己之后,在手机上收到了苏格兰的消息,说他和波本带着那只猫在外面。莱伊回复了短信之后,在房间内歇息了两个小时后,保持着浅眠,听到了外面有声音而摸上了放在枕头底下的枪,听着声音像是苏格兰和波本的。
打开房门,从细缝从确认了身份,走了出去,看着苏格兰把那只小黑猫放在了地上,小黑猫一落地就飞奔进厕所,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你们居然还有心思带他出门。“莱伊靠着门,看着他们拿着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放在了靠墙的桌上,分类的把一些东西拿进了厨房,一些留在桌上。
”毕竟还挺可爱的,当宠物养养。“苏格兰检查着购买的东西没有缺漏,回应着莱伊的话。
”你确定他就只是一只猫?“
”谁知道呢。“
莱伊看着那小小只的猫从角落里走出来,歪着头看着他,看着还稍微走近了几步,他弯下腰,把猫抓了起来,一只手就抓的严严实实,仔细的看了几眼,带着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别乱搞我们的猫,还回来。“波本看着猫不在客厅,就一脚踢上了莱伊的房间门,听着里面说让我玩会而”啧“了一声,回到厨房看着苏格兰在准备他们两人一猫的午饭。
莱伊把猫放在了自己的床上,看着他自己在床上有一些拘谨,沉默了几分钟,才开口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猫。“从那天的现场到今天波本和苏格兰的态度,都能反应出一些问题。
看着小黑猫的小黑爪子抠在了被子上,耳朵已经变成飞机耳了,尾巴也在身后不怎么动,知道他在紧张,莱伊也不说话,就这么的看着,房间内安静了一会,莱伊从旁边掏出了一根棍子绑上绳子,另一端绑着几条羽毛。
把羽毛抛到了工藤新一的面前,晃了晃棍子,用羽毛逗猫,看着他爪子痒痒的,想要动却努力忍着,却没有忍住多久,在逗弄下就直接扑向羽毛。
看着小黑猫沉迷于逗猫棒下,最后用手一把按住了他,揉了揉肚子,说道:“不说也没事,你总归不会那么快走,说不定以后还要跟我生活。”顺便捏了捏猫咪肉垫。
莱伊就这样把猫放在了一旁,自己靠着枕头就歇着,保持着闭目养神的状态,等着旁边的小黑猫的心理防线被破开,他也不会在身边有人的情况下陷入深度睡眠。
工藤新一闻着这个人的味道,感觉上有一些熟悉,但是又说不出在哪里闻过,抛弃了嘴里羽毛后,伸着小毛腿腿走向莱伊的旁边,盯着他的脸觉得很眼熟。
好像很久以前见过……?
————————————
写习惯了长文,突然写短文有点不知所措,压缩了文觉得漏了好多
后面有空再写一下
莱伊出场得太晚了,想好了他的场合,但是没来得及安排,后面补一下。
大概可能会有下章
前有别人熬鹰,后有波本熬猫
——————————
上一棒: @岫
下一棒: @花栗鼠一号
【赤新】一定會在那裡
《All新30days產糧計劃》DAY 23
上一棒:@花影扶疏
下一棒:@飒影_saying
《閱讀前注意事項》
1.組織被扳倒IF。新一已經恢復本來的身份,成為世界知名偵探
2.劇情簡介:新一受邀到美國協助偵破一起案件,在那裡與他合作的是昔日的戰友們,以及毋須多言即可知道他心裡所想的可靠「華生」
3.很多都是私設(因為對美國的一堆狀況不熟⋯⋯也沒有特別查資料)
4.案件的要素非常多,全部皆為虛構,世界上應該也沒有這種事⋯⋯吧
—————以下正文—————
從機場裡走出,工藤因為太過炙烈的陽光而眯起一雙眼...
《All新30days產糧計劃》DAY 23
上一棒:@花影扶疏
下一棒:@飒影_saying
《閱讀前注意事項》
1.組織被扳倒IF。新一已經恢復本來的身份,成為世界知名偵探
2.劇情簡介:新一受邀到美國協助偵破一起案件,在那裡與他合作的是昔日的戰友們,以及毋須多言即可知道他心裡所想的可靠「華生」
3.很多都是私設(因為對美國的一堆狀況不熟⋯⋯也沒有特別查資料)
4.案件的要素非常多,全部皆為虛構,世界上應該也沒有這種事⋯⋯吧
—————以下正文—————
從機場裡走出,工藤因為太過炙烈的陽光而眯起一雙眼,右手也下意識的舉起以便遮擋陽光;即使如此,在不遠處暫停著的紅色福特野馬以及靠在車身上的身影仍清晰的映入眼簾,也讓這名如今家喻戶曉的偵探忍不住對著那抹人影揚起開心的笑容。
「赤井先生!」年輕的偵探開心的揮舞著左手與那抹人影——在他是「柯南」時熟悉起來的赤井——打起招呼;早就等在車子旁的赤井似乎老早就注意到他了,不過直到自己的名字被喊出聲後他才離開車子、同樣噙著淺淡的笑意走到工藤身邊。
「歡迎你,男孩。」即使工藤已經恢復本來的身份,但一起作戰的經歷並不是虛假的、一起相處的回憶也是;因此對於「男孩」這個暱稱,無論是稱呼的人或被稱呼的人都沒有要改變的意思。
成熟穩重的大人與相熟的少年偵探打完招呼後主動的伸手替對方負擔行李的重量,注意到赤井擺動手臂的工藤也輕笑著將自己的部分行李交給赤井、讓他幫忙分擔手邊的重量。
這對一起對抗黑衣組織的搭檔即使經過時間和距離的打磨,默契仍是好的沒話說。不過這也多虧兩人對彼此的瞭解以及反應靈敏的大腦,讓他們能從微小的動作意識到對方的想法。
不需要過多的言語去請託。
「走吧,我先載你到FBI總部。」進到車子裡後,赤井開門見山的表明目的:「是關於你登機前我傳給你的案件⋯⋯目前我們需要有人與我們合力進行案情分析。」
已經在全球有一定知名度的偵探偶爾會被各國警察機關邀請破案、或協助制訂計劃,所以工藤對赤井的要求絲毫不意外;況且,以負盛名的偵探總能分得清穩重的FBI探員聯絡自己是為了何事。
如果赤井以較為溫和的招呼聲當開頭的話,那麼他找工藤的原因比較日常、輕鬆;如果講電話時的第一句或是傳送訊息的第一句不是打招呼的話,那麼很高的概率是赤井有事情想委託工藤幫忙。
如同這次一樣。
「我看過了。」談到案件,工藤一掃方才仍帶點稚嫩的氣質,轉眼間變得銳利穩重起來:「目標明確的連環殺人案件⋯⋯被害者都是亞裔的青少年,目前唯一的線索只有他們在案發前一天都曾與其他人中斷聯絡,接著再回家過著『普通』的一天後失蹤,接著再一天後被發現陳屍於公園等沒有裝設監視器的地點。」是很惡劣的案件。
看來工藤在飛機上將赤井寄給他的案件簡報給看完了。對這點沒有懷疑的赤井滿意的勾起唇角,但下一秒,這名FBI探員再度板起臉,語調有些冰冷的做出補充:「是的。然後在男孩你在飛機上時又發生了一起案件⋯⋯現在FBI總部正亂成一團。」在加大力度調查的期間居然又發生一起案件,這對任何的警政機關來說都是拂面子的事。
「這樣總共有八起了吧⋯⋯難怪FBI會這麼急著破案。」如果案件數不多,FBI不至於被驚動到,況且死者全部都是亞裔的青少年容易造成社會不安:「那麼真的沒有其他線索嗎?目前只找到死亡前的關聯嗎?」說到這裡,工藤有些疑惑的望向赤井⋯⋯他不相信有赤井坐鎮的FBI會搜集到如此貧乏的資料。
面對工藤的質問,赤井的神色仍相當嚴肅,不過已經比方才多了幾分溫度:「當然有⋯⋯所以我才帶著男孩你往總部去。畢竟有些資料不方便任我帶走⋯⋯況且,詹姆斯他們也很想念你。」說到最後,赤井整個人顯得有溫度許多,臉上淺淡的笑容也再度浮現。
對於赤井對自己的信任及昔日戰友們的好意,工藤愉快的笑了起來,乖巧的坐在副駕駛座上讓赤井帶著他往目的地前進。
*****
「秀,你終於回來了!」在赤井推開會議室的門之後,似乎在裡面等待多時的茱蒂第一個向他們打招呼:「以及cool guy!好久不見了,你看起來過的很好。」回到「工藤新一」的身份後,茱蒂沒有完全改掉他對「柯南」的稱呼,而是做出了修正,將「boy」改成了「guy」。
會議室裡的另一個熟面孔卡邁爾也開心的向工藤打起招呼:「工藤君,好久不見。」
在會議室裡的熟面孔還有當初在日本處理組織事務的最高負責人詹姆斯。看起來仍相當健朗的他看到赤井與工藤一前一後的走進會議室時並不感到意外,還主動的向工藤打招呼:「歡迎你,工藤君,也不好意思讓你參與這個危險的案子。」
其餘在會議室裡的探員們或多或少聽過工藤的名諱,如今看到以詹姆斯為首的幾個人對他態度那麼好,不禁收斂起自己對工藤的鄙視與敵意。
知道詹姆斯用「危險」來形容這起案件的原因,工藤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接著板起臉,很快的進入辦案模式:「沒有什麼比盡快逮捕犯人更重要了⋯⋯為此詹姆斯先生你們、以及你們邀請的我都願意參與,不是嗎?」
FBI擁有跨洲的執法權、職責上與「警察」接近,他們自然也與警察同樣有分部門、處理不同類型的案件。而詹姆斯所屬的部門與他麾下的探員們以打擊犯罪組織為主,偵破連環殺人案件並不是他們主要的工作。
事到如今,動員到詹姆斯所屬的部門只有兩種可能性,一個是連環殺人案件牽扯到已具規模的犯罪組織,或是FBI因人手不足及急需情報而將能調動的人力都安排上⋯⋯也可能兩者都有。
「正如男孩所想,兩種都有。」幾乎是工藤在心底做出結論的剎那,赤井出聲證實他內心所想:「根據我們最新的調查發現,這些死者還有個共通點——他們都是一個名為『Kami』的幫派的成員,甚至幫派的名稱還會因死者慣用的第二語言而改變。」
Kami——是日文中的「神」的羅馬拼音,既然如此,赤井所指的其他名稱也⋯⋯
「如秀所說,在我們發現這點之後,我們重新檢查死者持有的電子產品裡的訊息。」眼看可能是在場最聰明的兩個人已經進入辦案狀態,拿著幾張紙的茱蒂飛快的將已知訊息告知工藤:「父母皆為韓國人的金在聊天軟體上備註的是韓文的羅馬拼音,母親是新加坡華裔的布朗則是中文⋯⋯其餘死者的電子產品裡的通訊app裡也有類似形式的備註名稱。」
因為語言太多樣、再加上部分備註的名字發音起來不像是「字」,所以警方在第一時間忽略了。
「直到前天,有一名正在學習中文的探員注意到這點後,案件才重新調查。」同樣拿著幾張紙的卡邁爾緊接在茱蒂語後做出補充:「其中,與日文相關的文件送到我們這邊⋯⋯」說到這裡,卡邁爾也面露幾分尷尬;總部不是聘用翻譯或是找文職部門來處理案件,他們都不知道該氣還是該慶幸。
「最後,經過各個部門的整理,我們得到了新的線索。」坐在主位上的詹姆斯坐正身子、做出了最後的說明:「有一個自稱『神』的、利用網路的組織正在吸收亞裔青少年成為他們的一員⋯⋯他們的目的不明;但從通訊紀錄及死者家屬的證詞可以得知,死者在生前都曾因不同原因感到煩惱,並且他們都將『神』當作發洩情緒的出口。」
說到這裡,案件已經初露端倪;這些死者大概是輕信了「神」的話、配合「神」的要求行動⋯⋯這樣也能解釋死者都是獨自離家、都在監視器死角區域失蹤、身上都沒有掙扎痕跡⋯等種種原因。
——因為這些死者都是「自願」牽涉進案件裡的。
不過⋯⋯「都查到這裡了,案情卻沒有進展嗎?」工藤難得茫然了一瞬;FBI都查到這裡了,調閱通訊紀錄不就能追查到隱藏在網路海中的「神」嗎?
工藤的提問讓在場的FBI探員們或尷尬或窘迫的飄開視線、不敢直視工藤,最後還是位階最大的詹姆斯做出解釋:「進展當然有⋯⋯但線索對追查嫌犯的身分有限。」說到這裡,詹姆斯的臉色垮下來,看來「有限」是委婉的說法了:「嫌犯的IP位址通過複數的跳板,其中一組號碼在兩個小時前終於解析完畢後,追查到的是一名無關人士。據他所說,他是兩天前透過網路購買那隻價格便宜的手機。因爲太過便宜,販賣者提出的『小要求』他都沒拒絕。」
確實很棘手啊⋯⋯簡直把網路犯罪的潛力發揮的百分百。
「另外,對於嫌犯是獨自行動或組織作案,上級仍沒有定案。」站在工藤身旁的赤井蹙著眉頭做出補充,看來這起麻煩的案件也讓這名FBI王牌頗為頭痛。
但⋯⋯「赤井先生心裡有推測吧?」眨了眨眼睛,工藤忽地轉頭看向赤井。這是他從赤井的表情判斷出來的。
果然,赤井/男孩與他有相同的想法——僅僅一瞬間,兩個人達成了共識。
「這是團伙作案。」赤井代替工藤將他們的推測說出:「雖然擁有這些能力的嫌犯在世界上不是不存在,但這些案件不可能是單人犯案。」頓了頓,赤井才繼續說道:「從這八起案件可以得知,『神』與各名死者的對話日期高度重合,使用的語言也很多樣。」
「而且聊天時所使用的語法習慣也不一樣。」工藤在此時做出補充:「例如這位對標點符號的使用很講究,這位則是有一些字習慣用簡寫書寫,這位則是習慣一次傳一句話。」工藤一邊說明著、一邊在攤在桌面的紙張上比劃著:「如果『神』沒有精神分裂的話,那他們至少是三人組團犯案的⋯⋯也有可能更多。」
赤井與工藤的分析無疑讓案情有了新曙光,但僅僅這樣不夠——他們只是對兇手的「雛形」有認知而已。
「這樣看來,還是得拜託相關部門盡快調查出『神』的IP位址嗎?」詹姆斯皺著眉頭、有些無奈的自言自語。畢竟這不是個良策;在FBI抓到「神」的尾巴前,不知道有多少被害者會因此死亡。
面對會議室裡的愁雲慘霧,唯獨兩個人的反應與周圍截然不同。
「我覺得我可以當『誘餌』試試。」「我覺得男孩可以嘗試釣出幕後主使者之一。」
工藤與赤井幾乎是同時將心裡所想脫口而出,也讓周遭本來在頭疼現狀的人紛紛一愣、錯愕的看著他們兩個。
眼看多雙眼睛正注視著自己(或者說輪流觀察他跟赤井),工藤窘迫的撓臉頰,硬著頭皮再補充一句:「我符合『亞裔的青少年』這個特點,不是嗎⋯⋯?」
*****
工藤說得簡單,但實際上要讓「神」上鉤有難度,因為FBI連「神」為什麼看中那些青少年的原因都沒有思路。
最終在詹姆斯的斡旋之下,FBI同意讓工藤當「誘餌」,並派遣與他熟悉、並且可靠的赤井作為主要協助人與保鑣。而在網路裡大海撈針的嘗試與「神」接洽之餘,赤井與工藤還努力的挖掘出更多可用的線索給FBI。
在推測「神」很可能是集團犯案後,FBI調整了搜查方向,很快的在過濾監視器畫面後鎖定了數十名嫌疑犯——人數聽起來很多,不過比起原本的無從查起到如今的程度,已經是巨量的進步了。
「宗教組織?」在赤井家的客廳裡,正為客人端上一杯黑咖啡的赤井幾乎是下意識的重複喃唸這四個字:「邪教體系的⋯⋯這方面我能詢問一些專家。」
「那就麻煩赤井先生了。」年輕的偵探輕聲的向赤井道謝後,好心情的接過咖啡啜飲起來,補充了「能量」後的他雙眼愈加明亮,繼續全身心的投入破案的工作。
附帶一提,為了安全與方便,工藤待在美國的期間將住在赤井家,FBI的王牌探員也舉雙手贊成。
——「這樣不是很好嗎?況且我家裡沒其他人。」這是赤井的原話。
「不過,男孩為什麼會認為與宗教組織有關呢?」在工藤身旁落座,赤井的語氣難得的摻雜些微不解的詢問工藤。
赤井不是有神論者、但也不是完全的無神論者;他不會主動的到教堂或神社祈禱或參拜,但在進入宗教地點後仍會對不同領域抱持尊敬。正因如此,知道自己短版的赤井也有研修過相關的課題以求能在需要破案的時侯不會遺漏線索,但這次他並沒有發現哪裡不對勁。
似乎是因為小勝赤井而感到開心,工藤開心的揚起胸膛,同時間不吝嗇的分享自己的情報。
「那是因為我不久前才在日本破獲一個性質有點相似的案子。」工藤這麼說完後,他在電腦上點按幾下搜尋網頁、將他所指的新聞案件顯示給赤井看:「不過跟美國這邊的狀況相反⋯⋯我們是先解決一起殺人案件後、在調查死者與兇手之間的關聯後發現的。」
眼見赤井對這起案件流露興趣,工藤繼續在電腦上瀏覽幾秒後,再度點按幾個頁面出來給他看:「死者不知道是幸或不幸,死亡不久後就被一名晨跑的男子發現,再加上附近有一群喝醉的大學生一邊走路一邊錄影,所以拍到了一段關鍵影像。最後目暮警官他們發下通緝令之後,在兩個小時之內找到了躲在附近的兇手。」
「之後警方搜索兇手的屋子後,才發現他似乎熱衷於某種未知的宗教活動。再找了幾位民俗專家尋求答案後,兇手加入的組織似乎是某個邪教團體,堅信迷茫的年輕靈魂可以透過『法事』召喚妖怪,肉體與精神的痛苦越多,召喚來的妖怪就愈強大。」說到後面,工藤露出壓抑不住的嫌惡表情,看來他非常不贊同兇手的作法。
經過工藤的說明,赤井可以說是一點就通。FBI的王牌探員掏出自己手機迅速與遠端的詹姆斯聯絡,另一端的詹姆斯似乎相當重視這個線索,忙不迭的回應赤井他們會馬上處理。
不需要多言的默契讓結束情報分享的工藤與赤井相視一笑,赤井還讚許般的輕揉少年偵探的頭頂,那副模樣簡直與工藤還是「柯南」時一模一樣,但只有互動的雙方知道,赤井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柯南當作「柯南」而已,而是一名實力與他相當的「同伴」、乃至於「重要之人」。
是只對「新一=柯南」所做的事。
就像是欲打破赤井與工藤之間的氛圍一般,本來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機連震動幾下,而工藤發亮的雙眼與赤井勢在必得的微笑顯示這個發展在他們的預料之內。
「回我訊息了!」動作飛快的解鎖手機屏幕,看到其上彈出一個新視窗的工藤興奮的喊道:「真的跟赤井先生說的一樣,用那種方式詢問後,對方一定會感興趣的!」說到後面,工藤開心的將自己手機畫面拿到赤井面前、給可靠的大人瀏覽。
面對年輕偵探開心的反應,赤井仍舊穩重的彷彿天蹋下來也不會震驚一般。FBI的王牌探員只是微微的勾起唇角、自信的回應:「畢竟男孩你的個性太成熟了⋯⋯而且說到『叛逆』的心情就的話,我還是有點心得的。」說到這裡,赤井的笑意增大了——看來是回想起他當初在日本的海邊飯店內與瑪麗「鬥毆」的故事了。
與赤井想起了同樣的記憶,工藤跟著輕笑了起來,不過他很給面子的掩嘴偷笑,努力不要讓嘴角的弧度被看出來——雖然赤井一定不介意他大笑出聲。
「那麼我就繼續保持『叛逆的小孩』的人設,讓他們的注意力全部轉移到我身上吧!」再度將注意力轉回手機上,工藤一秒將自己的狀態切換成辦案模式:「讓他們堅信誘捕到一隻天真無知的小白兔的時候,黑色的獵豹卻早在他們身後伺機而動、準備進行一場掠奪了⋯⋯對吧,赤井先生?」
「是啊。」赤井再度表露一個淺笑,不知道是針對工藤或工藤的話、亦或都有而做出的回應。
*****
在工藤與赤井的聯合撒網的第三天,「神」做出了更進一步的舉動——他們邀請工藤與他們碰面,美其名曰散心。但早已查清「神」的目的的FBI等人知道,那是他們在物色適合做為「容器」的「祭品」,換言之,如果工藤符合他們的預想,他們要準備「收割」了。
面對這個局面,FBI內部分成了兩派人馬、各自提出了截然不同的意見。
其中一派是認為應該要在工藤與「神」接觸的當天就將接觸者逮捕歸案,再藉由審訊嫌犯抓捕其餘的邪教成員,反正名單已經縮小成幾十人,多派一些人盯守嫌疑人,量他們插翅也難飛;另一派人馬則是認為第一天就行動太過急躁,應該要選擇「神」準備犯案的第三天進行緝拿行動才是最妥善的,反正只要FBI的探員們即時出現,就不用擔心工藤的安危。
兩派人馬說的都有道理,最終選擇權落到了身為「誘餌」、也是提出這個計劃的工藤頭上。
「工藤君,讓你做決定吧!」作為在場位階最大的人,詹姆斯溫和的面對工藤、向他提出要求:「你是計劃的主要負責人,我想也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清楚你的打算和作法。」
詹姆斯的提案並不是讓他成為什麼都不用負責的甩手掌櫃,相反的,由於將選擇權交給工藤的人是他,變相的代表他願意承擔工藤做出的決定的一切後果;曾經一起合作過的FBI領導者給予工藤最大程度的自由與決斷,又適時的攬下不應該讓少年偵探煩惱的責任。
當然,詹姆斯的好意工藤都知道,所以他先感激的給了詹姆斯一個微笑,接著面色一轉、板起面孔開始說明他的想法:「我認為FBI第二次再行動比較穩妥⋯⋯第一次碰面對『神』來說只是試探我是否符合他們的理想,若是期間被他們發現不對勁的話,這條線索會中斷,而且要用相同的方式再釣出他們的難度會增加。」因為被警惕了。
工藤的回覆堅定且合理,大部分在場的FBI探員都有被說服的跡象,只有少部分的人仍站在反對的立場。
「Cool guy,太危險了。」茱蒂顯然不太同意,不過他的原因是為了工藤的安全考慮:「他們總計謀殺了八名青少年,這代表他們有那個力量且足夠狠心⋯⋯如果讓你獨自接觸他們實在太危險了。」曾經與「柯南」共事過的茱蒂太瞭解工藤的為人和作法,所以他才會擔心。
似乎不意外茱蒂會反對,工藤有條不紊的提出他預想的解決方案:「第一天他們不會對我做什麼的⋯⋯況且,我也沒打算什麼都沒準備的跟一群有組織性的犯人們獨處。」
工藤的話帶著難以言喻的自信,令在場的FBI探員們都不解的看向在背包裡東翻西找的少年偵探;好半晌,工藤的雙眼一亮,開心的從他的背包裡掏出了一副有些眼熟的眼鏡。
那個應該是⋯⋯「沖矢昴的眼鏡?」卡邁爾幾乎是反射性地脫口而出他的疑惑。
唯一理解現狀的只有揚起淺笑的赤井。FBI的王牌探員「齁」了一聲,動作自然的拿過「沖矢」的眼鏡戴在臉上,末了在一眾同事納悶的目光之下滿意的點頭:「原來男孩你的計劃是這樣⋯⋯那麼成交。」
計劃?成交?一眾在會議室內的FBI探員困惑的對視,對赤井和工藤打啞謎般的舉動感到不解。
只有曾經與他們共識過的詹姆斯、茱蒂和卡邁爾慢幾拍的理解到這對聰明的組合有什麼打算。
眼見其他探員仍茫然的望著他們,赤井好心情的哼笑一聲,耐心的解釋:「這個眼鏡可是特製品,只要搭配專門製作的發信器或竊聽器的話⋯⋯」赤井說到這裡時,站在他身旁的工藤相當配合的從背包裡拿出長得像鈕扣的發信器和竊聽器、調皮的在FBI探員們的眼前晃了晃;注意到工藤的小動作,赤井沒忍住的輕笑一聲,才繼續說道:「在一定範圍內,我就不會弄丟男孩的身影。」
赤井的第二句話說得非常篤定,那副「信任著別人」的模樣非常特殊,讓對他的能耐有所暸解的其他探員略感意外的來回觀察赤井與他們不熟悉的工藤。
在此澄清,在執行任務時,赤井也相當信任他的同事們,該參與的討論、該默不作聲支持的時刻,赤井都相當配合;但今天的赤井與工藤是「付出同等的信任、並相信對方能理解、達成」。
不是單方面的信賴,不是單方面的依賴。
「真是的,根本是有備而來、等著說服我們吧!」從赤井說出「成交」後就大略意識到事情有可能這樣發展,茱蒂苦笑著、但又不甚在意的說道:「Cool guy也是⋯⋯說服了秀之後,你就覺得你的計劃行得通,對吧?」
確實這麼想的工藤不好意思的撓後腦勺。他可不敢直接說,反正他說服了赤井後,赤井會幫他說服其他人的⋯⋯
*****
第一次與「神」的碰面,FBI方真的放手讓工藤在沒保鑣跟在身後的的狀況下親自去接觸;只不過作為交換、又或者說這本來就是計劃的其中一環,工藤在自己身上放置了一個發信器和竊聽器,也在獨自離開前與赤井一同確認「沖矢昴的眼鏡」的最大收訊範圍。
附帶一提,由於赤井的名聲在犯罪組織中太過有名,為了防止自己驚動到「神」,赤井久違的扮裝成「沖矢昴」,短暫的變回看起來斯文無害的東大研究生外表。
再附帶一提,沖矢的外表可把一堆FBi探員嚇得不輕,用他們的原話來表示就是:實在是太難想像那副外表下的人是赤井本人,總覺得能完全駕馭那副外表的赤井是怪物。
與赤井一同行動的是與他的配合度最高的茱蒂與卡邁爾,他們三個現在坐在一輛普通的銀灰色轎車裡,卡邁爾坐在駕駛座上負責開車、茱蒂坐在副駕駛座上負責觀察四周與聯繫總部(也就是詹姆斯),赤井則利用阿笠博士發明的眼鏡專注在工藤的狀況上。
「來了。」聽到工藤與計劃中的一樣小聲咳嗽了三聲,赤井瞇起雙眼、語氣聽不出喜怒的低聲開口:「人數是⋯⋯」眼鏡內安裝的喇叭再度傳出工藤的暗號聲,赤井繼續說道:「兩人。」
「收到。」茱蒂的表情相當嚴肅,他在接收到赤井的訊息後立刻通知遠在FBI總部坐鎮的詹姆斯:「詹姆斯,秀說『神』的人正在跟cool guy接觸中⋯⋯總共有兩位。」
『我知道了。』通訊用的耳機裡傳出詹姆斯沉穩的回覆聲:『監視器已經鎖定工藤君的身影了⋯⋯啊,我們看到了,是之前篩選出來的嫌疑人中的兩位。』
這正是工藤的計劃裡的另一環——利用監視攝影機隨時監控工藤的位置、也能一併鎖定來接頭的「神」的成員是誰,甚至以此反推回去的話,還有機會找到「神」的據點。
雙管齊下——這正是工藤真正的計劃,理想情況能在第二次與「神」的人碰面時,一網打盡所有的邪教集團成員。
『請問,你就是亞瑟·平井先生嗎?』正在傾聽工藤周遭聲音的赤井聽到一個全然陌生的嗓音與工藤打招呼;附帶一提,工藤選用的假名是他曾在新加坡隱藏身份時使用的,之所以不選擇「江戶川柯南」,是因為網路上仍或多或少搜尋的到柯南的新聞,工藤為了保險起見用了甚少人知道的假名。
『是的,就是我。』眼鏡框裡接著傳出工藤侷促的回應聲,而這符合工藤與赤井一同塑造的「亞瑟·平井」的人設——一個容易緊張、沒有自信的少年。
『嘿,不要那麼緊張,我們又不會吃了你。』這次換成另一個陌生的嗓音向工藤搭話,這個聲音的主人聽起來開朗陽光、是容易令人安心的類型,看來第一天的「約會」時常是這兩個人與死者接觸、好讓死者打消他們的疑慮,也能增加死者對他們的好感。
面對陌生男子的安慰,赤井能想像工藤揚起一個緊張但不失禮貌的微笑當作應答。
好想親眼看見啊⋯⋯遺傳了知名的女明星藤峰有希子的演技的少年即興的表演,赤井沒來由的輕笑一聲,爲上鉤了的兩名「魚餌」感到可憐。
事情進展的相當順利;工藤的演技成功矇騙代表「神」與他接洽的兩名男子,兩名男子也開始他們的「教義宣傳」,不外乎是加入了能得到救贖、能解決麻煩⋯⋯等的言論,聽在赤井這些歷經風霜的成年人耳裡是嗤之以鼻的廢話,但聽在未經人事的青少年耳裡,確實可能成為他們墜落深淵前、想賭上一把緊緊抓住的救命稻草。
『如果真的如你們所說的一樣,我願意加入。』話題進入尾聲,工藤適時的表現出心態動搖的模樣,語氣還摻雜了虛假的雀躍好讓自己聽起來相當期待能「入教」:『只要我後天去找你們的話,你們就能幫助我,對吧?』
來了,接下來是重點!赤井提起全副精神仔細聆聽工藤身旁的動靜,等待「神」的兩位代表答應工藤的請求。
他們答應了。
『當然沒有問題。不過⋯⋯沒有什麼比今天加入我們還要更好,不是嗎?』赤井聽到那位語調開朗的男子這麼說道;下一秒,眼鏡框傳出赤井絕對不會聽錯的、電擊棒啟動的「茲」聲,緊接著的是工藤忍痛的悶哼聲——工藤被電暈了。
「茱蒂!」意識到這點的瞬間,赤井從座位上彈起、頭向前探到茱蒂身旁冷肅的要求:「監視攝影機拍到什麼樣的畫面?!」
眼見本來好端端的靠在椅背上的赤井忽然向他要求情報,意識到不對勁的茱蒂沒有疑問的照赤井的要求迅速與詹姆斯聯絡:「詹姆斯,cool guy的狀況現在如何?」
『我正好想通知你們這件事,茱蒂君。』詹姆斯幾乎是秒回茱蒂,看來他們那邊也發現到不對勁:『工藤君忽然間倒向一旁、似乎是昏過去了。湯姆說他看到其中一名男子用電擊槍攻擊工藤君。現在他們正背著工藤君移動⋯⋯等等,黑色箱型車?!』
詹姆斯的解釋很到位,即使他最後震驚的喊聲沒頭沒尾,但工作經驗豐富的茱蒂還是看到如墜冰窟——「神」的人帶走了工藤,而且很可能是預謀犯案。
「冷靜一點,茱蒂。」看茱蒂難看的臉色就知道他從眼鏡框聽到的聲音是真的,赤井的聲音冷靜又不失壓迫的低喝:「我來追蹤男孩的位置;卡邁爾,開車!」
坐在駕駛座上的卡邁爾大概是信息接受最少的人,但他對赤井的尊敬足以掩蓋他所有的遲疑;絲毫沒有猶豫的踩下油門,卡邁爾驅動著看起來不起眼的轎車向前奔馳,追蹤他們的同伴的位置。
「前方路口左轉後持續直行。」看著鏡片上閃爍的紅點,赤井指揮著卡邁爾:「維持這個速度前進⋯⋯原來如此,是傑克、路易斯和比爾啊⋯⋯」說到後面,赤井的語氣陡然一轉,居然隱約的有股森冷的味道,看來是透過竊聽器聽到了包含箱型車駕駛在內的、「神」的三名成員的名字。
很久沒有看到嚴肅至此的赤井了,坐在前座的茱蒂和卡邁爾暗覷彼此一眼,總覺得此刻的赤井有股難以親近的氣場。
嘛,不過他們能理解那個原因就是了。
*****
工藤是被手腕上突如其來的束縛感給驚醒的。
在渾沌的意識中,工藤努力回想他在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他與前來遊說他的兩名「神」的成員碰面、並且如願的讓他們認為自己是一名迫切尋找化解煩惱問題的青少年,最後讓他們主動邀請他加入那個「神教」;到這邊為止一切都很順利,直到他突然被其中一名男子用電擊槍襲擊。
對了,電擊槍。所以「神」迫不及待的想要他們的新獵物了,迫切到他們甚至需要不需要一天的時間來考慮「祭品」適不適合他們「使用」。
或者說⋯⋯他很不恰巧的符合「神」需要的祭品的條件?有那麼倒霉的嗎?
不過就算發生了如此大的變故,工藤仍一點緊張的情緒都沒有,其一是因為他親身經歷過各種風風雨雨,被綁架簡直是小case。其二是⋯⋯
「哎呀,平井醒過來了嗎?」大概是工藤剛清醒時身體無意識的掙動了一下,貌似一直關心他狀態的圍觀者自然注意到他正悠悠轉醒:「歡迎你來到我們的據點⋯⋯你可以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喔!」
反正都被發現了,工藤乾脆順其自然的睜開眼睛、裝作驚慌的胡亂、實則仔細的觀察周圍環境。
看四周的裝潢以及擺設,他目前應該在一棟廢棄的倉庫裡;從太陽直射造成的影子來看,他昏迷的時間不算長,不到一個小時:高聳的換氣窗外看不到高樓大廈,他可能被帶到郊區或是工業區裡;倉庫內亂中有序的堆疊大量紙箱,從部分箱子上的標籤可以的得知至少有蠟燭、厚紙巾、捆繩等;工藤還注意到他現在的狀態是雙手被向後反綁、固定在一根鑲在地板上都金屬長棍,地板上還有一個以他為圓心的奇怪圖形;還好身上的衣物沒有被動過,代表他帶著的發信器及竊聽器都還在。
綜合下來,「神」的成員因不明原因提前帶走「亞瑟·平井」當祭品,而且是有預謀的。
「你很冷靜,不愧是聞名遐邇的偵探。」剛剛歡迎工藤到來的那名男子再度開口,這次直接掀開了工藤的真面目:「這麼棒的祭品可不好找。」
自己是什麼時候露餡的呢?是說這群人明知他的身份還敢跟他接觸,是太有自信還是有事情迫在眉睫,還是根本沒考慮過那麼多?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我勸你們早一點束手就擒比較好。」禁錮手腕的繩子比想像中堅固,工藤沒有自信在被那麼多人盯著的前提下巧聲無息的解開繩子:「你們難道不怕這個據點下一秒就被警方給毀了嗎?」
工藤的威脅似乎對在場的成員們沒用,週遭的成員們以不同姿勢大笑起來,同樣的只有他們對工藤的威脅表露的不屑和輕視。
「我們可是檢查過了,你身上沒有FBI給你的東西,我們在移動的過程中也沒有被跟蹤⋯⋯那群FBI這麼放心的讓你跟我們接觸,實在是太笨了!」另一名捧腹大笑的男子直接不客氣的嘲諷起來,他甚至在說道「身上沒有FBI給你的東西」時還惡意的用力拍了工藤的胸口兩下,把身型相較之下瘦小的工藤拍的嗆咳了幾下。
深吸兩口氣緩過衝擊,工藤低下頭不讓其他人看到他的表情,大腦趁機高速運轉起來;不過這樣的動作看在其他人眼裡與丟失了希望後、自怨自艾的接受現實的模樣相近。
「神」的成員們繼續自滿的哄堂大笑著。
「你們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是自投羅網?」
低著頭的工藤突然出聲,沒有前綴又堅定的宣言讓「神」的成員們的笑聲嘎然而止,似乎是沒想到本以心灰意冷的「祭品」會突然來一句話反駁他們。
「如果你們沒有聽清楚的話,」這次,工藤抬起頭,讓在場的所有人看到他冷靜自若的神情:「我剛剛說的是『你們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是自投羅網』。」
坐在圓陣中央、雙手被反綁再身後的少年高揚著頭,眼神絲毫沒有退縮的掃視周圍的「神」的成員們:「等待被蟄伏已久的黑豹與老鷹所獵捕的——自始至終都是你們。」
工藤的聲音在略顯空曠的倉庫裡迴盪著,本來還在不客氣嘲笑他的男子們直到此刻才意識到他們可能綁架了一個不得了的人,而一切都為時已晚。
「你——!」一開始跟工藤說話的那名男子惱羞成怒的向前走一步,怎麼看都不是要溫柔對待人的拳頭伴隨他的喊聲朝工藤臉上揮去。
他沒有成功。
有什麼比男子的拳頭還要快的從他的手背上擦過。
在工藤的視野內,他只看得到那名男子揮拳要揍他,對方的攻勢卻被一道火光介入,下一秒少量的鮮血噴濺,那名男子從原本的怒髮衝冠、一秒轉變成抱著拳頭痛苦嚎叫。
看著地板上冒著煙的黑色孔洞,工藤沒來由的安下心來。
他就知道「他」一定會在那裡。
似乎是以男子的哀嚎聲為開端,幾道火光再次閃現,威脅的意味足夠濃厚,將被困在金屬長棍邊的少年保護起來的意思直接的表示給「神」的成員看。
不給兵荒馬亂的男子們時間回過神來,倉庫的主要出入口忽然被用力打開,他們的噩夢正式蒞臨。
「FBI!通通不准動!」
*****
FBI逮捕犯罪集團的經驗不是擺設,在鎖定了地點、人質的安全也得到保障後,得到命令駐守在倉庫外面的探員們立刻衝破大門、舉起槍喝令裡面的罪犯們不准妄動。
被殺個措手不及、剛剛又接受了一頓「教訓」的男子們沒有過多反抗的任由FBI探員們將他們帶走,最近在美國鬧得沸沸揚揚的連續殺人案件至此正式落幕。
事後,根據FBI的調查,犯罪集團「神」的成員總計有十名,其中兩位專門與死者接觸、最後將死者帶到據點;其中五名負責在網路上尋找「祭品」、與「祭品」們接觸,他們同時還精通電腦技術,製作IP跳板與隱藏IP位址等等都是他們五個一起合作的;最後三名則是「儀式」的主要負責人,負責「召喚惡魔」的所有行動。
說得直白一點,真正動手殺人的雖然只有三個人,但組織內的其他人在冷眼旁觀與加害的罪證上是平等可惡的。
「太好了,你沒事,cool guy。」茱蒂也是衝進倉庫的其中一人,在確保在場十名罪犯都被逮捕後,主動的上前關心工藤的狀況:「你發生意外的時候,坐在後面的——」
「茱蒂。」茱蒂的關心還沒說完,突然插入的沉穩嗓音中斷了他的後半句話。只見不知道何時離開狙擊地點的赤井就站在茱蒂後方、伸指比了比出口的位置:「蘇珊找你。」
簡單的一句話不只讓茱蒂理解赤井的言下之意,還成功的轉移他的注意力。
「看來是有人對我們的同伴出言不遜呢。」皮笑肉不笑的自言自語一句,茱蒂果斷的轉身朝大門走去,看來是要去處理那位出言不遜的罪犯了。
至於原本在場的卡邁爾,赤井相當直白的表示他有事情找工藤,希望他能留一點空間給他們。
卡邁爾沒有任何質疑的離開,將倉庫內較為隱蔽的的角落留給赤井和工藤。
眼看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們,工藤直到這時候才垮下肩膀、真正意義上的放鬆下來;雖然他剛剛表現的那麼強勢,但畢竟身在敵營,「神」的成員們要攻擊他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好在第一個出拳的人被赤井的狙擊嚇得夠嗆,導致其他人在那一瞬間不敢輕舉妄動。
想到這裡,工藤直起身子、揚起頭,認認真真的向掩護他免於受傷的赤井道謝:「剛剛謝謝你,赤井先生。」你的子彈在最關鍵的時刻幫助了我。
工藤的道謝相當簡潔,但赤井並不在意,或者說他清楚工藤未說出口的言下之意包含了哪些感謝,所以他的回應同樣簡單但明確;FBI的王牌探員抬起手揉了揉少年偵探的頭頂,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稱讚,其中包含多少溫暖的情緒只有雙方清楚。
不過工藤有些害羞、也有些開心的接受了——他知道那是赤井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安慰、嘉許他。
「我們走吧,『福爾摩斯』。」放下自己的手,赤井的臉上帶著淺淡笑意的說著,同時間他挪動步伐、讓自己站到工藤後方,一副打算寸步不離一起行動的模樣。
知道這是赤井表示「不會讓你受傷」的肢體語言,工藤好笑的搖搖頭:「那些人都被FBI的其他人帶走了不是嗎?不用擔心我,『華生』。」
「你需要擔心的應該是守在外面的媒體。」
「⋯⋯赤井先生,你的背後借我躲一下。」
—————小劇場—————
報紙A:震驚!偵探·工藤成功解決連續殺人案!
報紙B:遭綁架仍未屈服!工藤新一與FBI聯合逮捕殺人集團!
報紙C:本報獨家直擊工藤偵探與FBI的王牌狙擊手一同進入酒店!
新一:報紙C,怎麼只有你們的標題不對勁⋯⋯
—————後記—————
好久沒寫純赤新文了(合掌)。總之,本篇是很爛的案件+一點本人喜歡的溫馨小互動,如果有人能體會到銀彈組之間不會多說話、但會以行動證明對彼此的關心的感覺的話,就是我的勝利了✌️。
回到故事。首先要強調一點,本文裡的案件純屬虛構;以及在現實生活裡如果遇到煩心事,要找朋友或家人或專業的心理醫生諮詢才是正確的,不要隨便聽信不熟悉的人單方面的言論。
關於赤井先生,當初在設想他的「英雄救美」行為時,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他用狙擊槍保護新一、在遠方攻擊所有意圖對新一不軌(?)的人的畫面,以此為中心才延伸成這樣的故事。赤井先生給我的感覺是,只要他手上有狙擊槍,他就能全方位無死角的保護到他在乎的人的感覺。除此之外,他也很細心、會給新一空間展現他的推理成果、也會以行動表示自己的支持。
新一的部分,是在確定了「赤井先生持狙擊槍救他」的想法後,決定描寫「堅信赤井先生會在最正確的位置關注一切」的故事,所以標題的「一定會在那裡」有這樣的意思。新一跟赤井先生的合作寫起來真的很有趣,兩個人擁有相似的腦迴路,所以我在講述故事時即使偏向一邊描寫也會覺得沒關係。以及,對應赤井先生的態度,新一屬於「知道你相信我、所以我會用我的全力回報你」的類型,算是一種彼此砥礪、彼此照顧吧!
最後的最後,非常感謝各位閱讀到這裡!
【快新】羽音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 DAY 22
上一棒: @冰糖雪梨
下一棒: @花影扶疏
去年《候鸟》的G文解禁。
是什么声音?
翅膀摩擦的声音。
蜜蜂?夏蝉?蚊蝇?
“听说没有,快斗?”一大早青子就凑了过来,故作神秘地对黑羽快斗讲述着她的见闻,“最近学校的体育馆里总是会响起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据说是八咫乌神在我们的学校驻扎,想要解救被人类操控的鸟类呢。”
“是指饲养在后操场的那些鸽子吗?”休息不算好的快斗觉得这样的道听途说很没有根据,他晚上总有些不应被外人所知的个人事业要去忙碌,再者说如果真的有想要释放一切鸟类的神...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 DAY 22
上一棒: @冰糖雪梨
下一棒: @花影扶疏
去年《候鸟》的G文解禁。
是什么声音?
翅膀摩擦的声音。
蜜蜂?夏蝉?蚊蝇?
“听说没有,快斗?”一大早青子就凑了过来,故作神秘地对黑羽快斗讲述着她的见闻,“最近学校的体育馆里总是会响起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据说是八咫乌神在我们的学校驻扎,想要解救被人类操控的鸟类呢。”
“是指饲养在后操场的那些鸽子吗?”休息不算好的快斗觉得这样的道听途说很没有根据,他晚上总有些不应被外人所知的个人事业要去忙碌,再者说如果真的有想要释放一切鸟类的神使,那作为鸽子饲养大户的他早就会被抓去神社里忏悔,“那些鸽子已经被学生们喂养得圆润肥胖,即便是回归自由,它们的生活也不会比在学校里更好吧?”
兴高采烈的青子被她青梅竹马的回答堵得哑口无言,不得已只能又诉诸暴力用拳头教会黑羽快斗如何尊敬神明,倒是在一旁看热闹的魔女小泉故作神秘地说了些风凉话,提醒黑羽快斗这只白色的大鸟,不要被神明捉去落一个神隐的下场。
“我都说了我并不是…”在两名女性中备受攻击的快斗很是无奈,“有空关心鸽子,还不如去关心一下周末的校园祭,你们两个不是都有要负责的事情吗?”
这场晨间的对话由此不了了之,青子还要去同各个班的执行委员开会,而魔女总要为自己的占卜屋准备顺手的塔罗牌与水晶球,只有闲人一个的黑羽快斗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思考着自己的鸽子是不是也应该再做些训练。
“变得像学校里的鸽子一样圆润,就没法再执行窃听的任务了吧。”黑羽快斗想。
“爸爸,你又接了些什么奇怪的委托啊…”周末一早就被拖到距离米花町路途遥远的江古田高中,距离大考仅有一周的毛利兰似乎也有些不满,在她看到热热闹闹的校园祭现场之后,她更是好奇自己的父亲到底又接下了什么样的委托,“到这种全都是年轻学生的地方追踪什么婚外恋吗?”
“其实是警视厅以前的同僚拜托我来调查的。”毛利小五郎扶了扶自己的墨镜,“搜查二课的中森警官说他的女儿认为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心灵事件,说是什么神秘的八咫乌神怪谈。但这又不是一件刑事案件,他也不可能出动自己的部下进行调查,所以就托目暮警官拜托了我,说是想要知道学校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又是什么灵异事件吗?”在一旁默默跟随的江户川柯南打了个哈欠,他对这样的怪谈故事颇有些敬谢不敏的意味,“校园怪谈不是很常见吗,什么七大不可思议、校舍亡灵之类的……说白了其实都是一些不小心的意外吧。”
“你个小鬼,不要装出一副这么成熟的口吻讲话。”毛利小五郎的拳头已然落在了柯南的头顶,吃痛的男孩选择默不出声地跟在现场唯一一名成年人的身后,谨慎地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江古田高中的校园祭和帝丹高校的并没有什么区别,每个学校的学园祭都逃不开这些内容,咖啡厅、小吃摊、还有鬼屋都是非常经典的项目,不过校园里的来往的学生很多,才走入校舍后不久身材矮小且想要聆听学生们窃窃私语的柯南就陷入了人流中,被推搡着来到了最受欢迎的占卜屋前。想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整个校舍里最为显眼的体育馆,柯南也并不觉得自己会在陌生的校园里迷路,他便在跟随着人群想听取更多与校园传说有关的细节。
“对不起,小弟弟。”从占卜屋中步履匆匆跑出的年轻女孩不小心撞倒了低头沉思的男童,柯南被撞得一个趔趄,他回过神来想要看一眼那个匆忙离去的女高中生,可她离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留给他的只剩下了楼道转弯处的制服裙裙角。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或者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属于侦探的雷达发出了警报,柯南认为在这样一个场合里独自一人慌慌张张逃离的少女或许正面临着什么她意料之外的事情。他也不多犹豫按照自己的直觉跟了上去,顺着少女消失的方向他来到了教学楼的楼梯间,思忖着那名少女所要去的地方。
面对着仍然来势汹汹的人群,他认为想要远离人流的少女绝不会想要到人头攒动的草场上去,十有八九是跑到了现在应该无人光临的天台上。这并不是什么让他觉得放松的想法,离午餐的时间还早得很,女孩也绝对不可能是想要上天台独享一顿属于自己的便当,不如说那个最危险的念头才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害怕发生意外,柯南飞速地奔跑了起来,他以最快的速度推开了通往天台的门。
码放整齐的制服鞋就摆在栏杆的旁边,站在栏杆外的少女手中捏着一张纸条,她露出了相当诡异的微笑,随后不声不响地一跃而下。女高中生翻出栏杆的动作如此迅速,仿佛她已经无所顾忌,把这当做是最好的解脱一般。柯南看到了那带着释然的笑容,他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天台的边缘,可人的步伐永远抵不上重力加速度,他向下看去,眼前只有坠落的少女平躺在教学楼下不断失血的身体。
如此迅速降临的死亡让他措手不及,他甚至没有时间去利用他引以为傲的头脑推断出一切发生的缘由。
所有的辩驳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那是他总在考虑的、身为侦探却无法改变的事情。哪怕是伟大的福尔摩斯也无法在凶手行凶之前阻止案件的发生,他们的行为就好像是一种补救,令活着的人释怀,又让死去的人安息。柯南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这并不是他现在应该去思考的,作为侦探,他也想要寻找出女孩自愿坠落的理由,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自我了断,在她的生活之中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无法逾越的苦痛与混乱。
坠楼的女孩仅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柯南也只能从案发现场入手,他看到栏杆的边缘似乎黏着一片污渍,那块黑白色的痕迹看起来很新,应该是前不久才沾上去,大概是女孩在翻越栏杆的时候不小心蹭在上面的。柯南一只手抓着栏杆,一边把自己的半个身体探了出去,用手指抹了一把那块污渍想要知道它的成分。
“小弟弟,要注意安全啊。”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他吓了一跳,险些直接放开抓着栏杆的手。他才想要将手上沾到的污渍放在鼻下轻嗅,从他身后走来的男高中生便自作主张地拉住了他抓着栏杆的手臂,还没来得及开口道谢,柯南便看到了一张让自己有些熟悉的脸。
他原本想要看清来人是谁顺便在想些托辞解释刚刚自己的行为,可这张太过熟悉的脸让他实在词穷,又让他觉得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来人看到他似乎也有些呆滞,或许是没有想到会有没见过的小学生出现在高中的校园里,又或许也是因为他对这样的场景实在是过于稔熟,尽管这样的神情一闪而过,柯南还是迅速地捕捉到了这一帧画面。
“快斗!你在天台做什么!鸟山同学就是从这里跳下来的,要是破坏了案发现场怎么办!”对视的两人还未来得及说话,从楼梯间门后传来的悦耳女声便打断了这分外诡异的对视,“这里怎么会有个小孩子…是哪位老师的儿子迷路了吗?”
“就是要来看看才知道为什么鸟山同学会选择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名为快斗的男高中生生拉硬拽,把仍有半个身子暴露在栏杆外面的柯南直接提了起来,放到了离天台边缘很远的地方,“至于你,小朋友,你找得到带你来这里的家长吗?要是找不到的话,就让青子姐姐带你去学校的广播室……”
“不用,我是来这里调查的毛利侦探的助手!”柯南连忙否决了这个提议,这样丢脸的事他可不想再经历了,江户川柯南可以死皮赖脸,可工藤新一总还是要面子的,“因为想要调查一直在学校里流传的校园怪谈,我才来到这里。”
“哈,原来是喜欢玩侦探游戏的小鬼。”快斗到天台边缘看了几眼,警方与救护车都已经来到了校园,或许应该说是万幸,为了保证校园祭的秩序校方一早就联系了警方跟医院,坠楼事件发生之后,医护人员很快就来到了现场,“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还是到楼下去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赶快去洗洗手。”
“怎么?……原来如此。”回过神来的柯南已经意识到自己手上沾着的是什么样的东西,黑白色的粘稠物体夹杂着几根鸟类的羽毛,答案实在是太过明显,“刚刚坠楼的学生是你们口中的鸟山同学吧,她会经常能够接触到鸟类吗?”
“鸟山同学确实是学校中的动物饲养委员,操场后的小屋是饲养鸽子的地方,她会经常到那边去给鸽子喂食。”被称为青子的女孩点点头,“如果有鸽子的排泄物粘在她的身上,或许她刚刚去照看完学校的鸽子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江户川柯南也认为自己没有必须呆在天台的理由,他向两人挥挥手迅速地消失在了向下的楼梯间。倒是青子评价说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男孩子,而早已以另一身份接触过对方的黑羽快斗为什么在心中迅速地否决了这个形容,他哪里是有意思的孩子,明明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快斗,你好像很关注鸟山同学的事情啊。”青子有些后知后觉地说,她从不觉得黑羽快斗会参与学校中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不是你说你很好奇体育馆的怪谈吗?”收起了码放在天台上的制服鞋,黑羽快斗回答,“鸟山同学是这个怪谈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凝神思索着什么的男童再一次险些被面前快步走来的高中生撞倒,不过这一次逆人流而上的学生先一步避开了他。在女高中生坠楼的现场,江户川柯南毫不意外地看到毛利小五郎暂时充当起了调查警官的角色,试图弄清这是否是一起刑事案件,有没有人作为加害者在天台将这名学生推下了天台,只是疏散教学楼里的其他学生花费了太多的时间,他还没有来得及到天台去做详细的检查。
“这个姐姐确实是自己跳下楼的。”赶到现场的柯南叹了口气,解答了毛利小五郎的疑惑,女孩在走出天台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去死的打算,“不过我想,她的自杀应该另有隐情吧。”
不过现场也并不是没有好消息,女孩被救护车抬走抢救的场景让他稍稍放下了心,这座教学楼只有三层,加之少女在坠楼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落在水泥地,她先是被绿化带中的大树接住,才落在相对柔软的草地上,女孩虽然身受重伤,但被送医的时候仍旧有着生命体征,经过抢救的话也许还能拥有一线生机。
也是因为确定了这是一起自杀事件,警方也并没有非常认真地寻找所有证物,在毛利兰同柯南复述现场的时候,年幼的侦探注意到绿化带中掉落了一张被血液打湿的纸条,那就是女孩在跳龙时手中紧握的那一张。毛利侦探在不远处大声招呼小兰一起到天台上,有着自己想要调查方向的他便借口要去卫生间掉队,走到大树的下面捡起了那张不太起眼的纸片。
「聲ある者は幸福也」
浅淡的铅笔字迹被血液完全染透,柯南花费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上面所写的内容。这是一句他并不是特别熟悉的古文中的诗句,按照字面意义来解释,大概是在说能够发出声音的人才是幸运的。柯南回想起刚刚在走廊中与那个女孩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的手中确实握着一样东西,想来这就是女孩在占卜屋中得到的。
“是有些意味不明的诗句呢。”他掏出手帕将沾满了未干涸血迹的纸条捏在了手中。
现场再无其他证物,他便推测这应该就是导致女孩跳楼的最主要原因,为了搞清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决定干脆去问一问占卜屋的主人。
“小朋友,现在学园祭已经被迫暂停了,我的占卜服务也已经结束了。”身着吉普赛服饰的巫女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尽管嘴上说着不再为人占卜,她却没有停下那双触碰着水晶球的手,“不过我似乎能透过你的身体看到你的灵魂,你很聪明,也很特别,我倒是很愿意为特殊的客人提供一些便利,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未来吗,或许我能给你一些指示。”
从未相信过什么玄学的江户川柯南自然不愿理会身为魔女的小泉红子推销占卜的说辞,身为侦探必须眼见为实,他从不觉得鬼神之说或是命运可以左右一个人的未来,倘若这世界上真的有灵魂的话,为何还会有如此多的凶手逃脱天网,又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凶案无法沉冤昭雪呢。
“我不是来占卜的,姐姐。”善于利用男童的面部特征来讨大人好感的柯南显得异常亲和和可爱,不过自认为能够参透灵魂的魔女可并不会被这样的伪装欺骗,她对这些奇怪的人只有好奇,没有好感,“刚刚跳楼的大姐姐,再到天台之前光顾了占卜屋吧?”
“我给予她的是宿命的指引,她不会有事的。她的生命还有很长很长,绝不会在这里结束。”小泉红子说。这并不是在说谎,她确实在水晶球中看到了活蹦乱跳的女孩继续在学校里活跃的场景,魔女无法探知过去,因为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再为高深的魔法也无法逆转现实,但她们的力量却可以穿透迷雾看向未来,“鸟山留美子,这是她的名字。”
“那姐姐有没有给留美子姐姐写过什么纸条之类的东西呢?”不知如何回应的江户川柯南在内心默默腹诽,有了一层他不明白的玄学作为加成,他下意识地认为这女人应付起来可比园子还要让人头痛,“像是在寺庙里抽签都会有批语之类的?”
“我可不是寺庙里的僧人或是神主,还会给人解签,我可是正宗的魔女。”穿着吉普赛风格服装的女人面色微愠,“不过她确实拿着一张纸条来问我上面写的话是什么意思,我说过我不是解签的僧侣,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不过看字迹那应该是她的好友濑户美咲写给她的,那个女孩子也曾经找我来做过塔罗占卜,说是想知道这令人悲惨的现状何时才能结束,你可以去问问她,也许她知道的更多。”
“我告诉她,只要你们做出改变,你们所不希望的境遇就会立刻结束。通常有这样活动的时候,濑户同学会一直呆在自己的班级,应该就在楼上没有被校园祭征用为场地的几间教室里。”江户川柯南夺门而出前,小泉幽幽地开口,仿佛是在给予提示,又像是在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要随意怀疑一名魔女,我们可是有着自己的职责的。不过有时候,作为祈祷者的他们也会无法理解魔力给出的指示吧。”
“虽然说你不需要我来占卜未来,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在今天,你会遇到对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江户川柯南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发出一阵阵的疼痛,这位奇怪的魔女倒也没有说错,他确实是遇到了,而就在不远处的体育馆器材室里,黑羽快斗打了个喷嚏,他不小心拉动了手边的钓鱼线,提前布置好的机关就这么散落了一地。他叹了一口气,想着不知道是谁又在偷偷的骂他,飞快地将他的犯罪现场恢复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些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总是可以做到的吧。”黑羽快斗整理着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他所邀请的客人马上就要抵达现场,“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自负的侦探,觉得凭借一己之力就能够改变所有的现状。”
他眉头紧锁,想起了刚刚在天台上他看到了那个男孩儿脸上带着失落的模样。
“不完全是为了帮你…不过我也算是在帮你吧。”黑羽快斗拉起了早早布置好的钓鱼线,闪烁着的白影在逼仄的空间里暴躁的飞行,刚刚走进这里的几个学生看到了平白无故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制服鞋,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未知生物吓到尖叫,“你可是要给我回礼啊…名侦探。”
“美咲姐姐,你在哭吗?”按照魔女的指示,柯南很快就找到了坐在教室的角落里正在哭泣的女孩,他对这张泫然欲泣的脸并不是完全陌生,在他赶到教学楼下受伤的鸟山同学所处的位置时,他看到了有一名女生捂着自己的脸跑进了教学楼,那个人的体态与着装与眼前人几乎无异,应该就是面前的濑户美咲没错,“是因为留美子姐姐吗?”
“小弟弟,你怎么会…你是跟在毛利侦探身边的那个小孩子吗?”抽噎着的女高中生深吸了几口气,仓促地拭去了脸上的泪痕,试图用平稳的语调开口,“你是来抓我的吗…是我让留美子不得不跑到天台上了…我就是杀人凶手。”
“你在说什么呀,美咲姐姐?”柯南说,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有些腼腆的女孩会是让鸟山留美子选择跳楼的元凶,杀死了知更鸟的麻雀并不会在墓碑前留下任何的泪滴,“留美子姐姐现在在医院马上就会脱离危险的,现在就把自己称之为杀人凶手也有些太过于残忍了。”
“留美子她…没事的吗?这真是太好了…都怪我,怪我告诉她那句话…”似乎是柯南的言语让她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她比刚刚哭得更凶了,面对着眼前泪流不止的少女,柯南也有些手足无措,“她怎么会那么想呢?我不是想让她…”
“是…那句「聲ある者は幸福也」吗?”等到女孩稍微平复了心情,他才继续开口询问,也许在此时步步紧逼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柯南也知道,如果现在不问的话,有些事情将永远得不到解答,“这句话对于你们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他已经学会预估探寻真相的风险,再也不会让那悲戚的钢琴曲响彻月光之下。
没有…只是…”女孩从自己的课桌里拿出了一本有些厚重的文库书,她翻开了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展示给她面前的江户川柯南,“这是我最近看到的一句话,出自斎藤绿雨的『半文銭』。我只写给了她后半句,可是今天…她可能看到了我正在读的书,然后知道了这一整句话。”
“悲於鸟血,而不悲鱼血。有声者幸也。这是整段文字的全部,她可能是觉得我想告诉她,只有她做些什么、发出声音,才能改变我们两个的命运。所以她才选择了在最热闹的时候跳楼吧…但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濑户美咲疯狂地翻动着书页,她不停地同柯南解释,“我是想…我是想,等到今天学园祭结束的时候,就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老师,如果老师没有办法解决的话我们就去报警,一定要让大家知道我们的境遇,才能改变这痛苦的现状……”
“留美子姐姐和美咲姐姐,都在学校里被欺凌吧。”几乎是在看到了美咲书桌的那一瞬间,柯南就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摆在教室最后的两张桌子上都被恶意的画满了涂鸦,濑户美咲的桌子上画着些十分丑陋的人鱼,而另一张没有人在的桌面上被写满了粗俗不堪的恶语,“留美子姐姐希望用跳楼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在这所学校里,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好好的活下去了。”
“留美子的父亲是一名鸟类学者,所以留美子本人也非常喜欢各种鸟类,她经常到学校后面的鸽笼那里照顾鸽子,那些人…她们觉得留美子的身上沾染了鸽子排泄物的气味,这让她们非常恶心。原本照顾鸽笼是全体同学轮流值日的,但最后所有人都把工作推给留美子,只有少数几个人还愿意履行自己的职责,像是低一年级的黑羽同学、中森同学她们。”美咲并没有否认柯南的猜测,“而我…我和留美子从小到大都是很好的朋友,学年开始的时候老师说让我们布置教室,我从家里带来了几条金鱼…就养在教室里,她们看到之后就说我们不愧是最好的朋友,留美子的身上有着鸟类排泄物的气味,而我的身上有着令人作呕的鱼腥味。可能这也是为什么留美子会觉得愧疚吧,她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我不会陷入和她相同的境地。”
“她们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而我也从不觉得我和留美子有着什么不同…可是事情就是变成了这样,我们成了班里的下等人,所有人都可以践踏我们的身体与人格。要是人类能和鸟或者鱼一样好懂就好了,只是如果不再做些什么的话,这样的生活真的已经让人厌烦了。”看着自己脏乱不堪的书桌,濑户美咲的目光与丧失灵魂的死人无异,那是她人生的痛苦之源,“留美子说自己舍不得抛下后院的鸽笼,她不会这么轻易选择去死的……一定是因为我……”
“留美子姐姐是认为在你给她看的句子里,她自己就代表了那只鸟,而美咲姐姐就是不会说话的鱼,如果她不能发出声音的话,那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获得幸福,是这样的吧。”事已至此,江户川柯南也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所产生的误会,他只能设法安慰面前的少女,让她相信这一切都与她无关,真正应该负起责任的人是带头霸凌两个女孩子的那些学生,“留美子姐姐一定认为你是她很重要的人,否则她不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向这学校里的每一个人抗议。她一定是希望你能够过得更好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想在她醒来的时候,她也绝对不会去责备你。”
窗外正巧有零星几只信鸽飞过,它们的翅膀煽动起了一阵细微的风,被翅膀扇过的树叶哗啦作响,这让两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窗外。柯南注意到它们的脚上都绑着用于确定身份的塑料环,这些鸽子应该都是在鸽笼里被留美子好好照顾的那一群。当悉心照料它们的饲养人出了意外,它们也会聚集在这里为她悲痛。这是很多动物都懂的道理,可偏偏有那么多的人类不能明白感情的可贵。
那么他明白吗,柯南忽然有些沉默,他明白要去珍惜那些未曾崩塌的美好情感吗。
飞翔在天际的白色信鸽让江户川柯南的内心有些刺痒,他又想起了在天台上那张让他有些错愕的脸,大抵这些成群结队飞过的信鸽也是对方的手笔。
又在做些无聊的恶作剧了,他想,不过这样的恶作剧也不差,至少在此刻他们同仇敌忾。
“我想以后,美咲姐姐都不必担心有人还会来欺凌你们了。”越来越多的鸽子聚集,柯南也知道事情有些反常,这似乎同样是一种邀请,那人也希望他能欣赏这场为了解救别人所诞生的盛大表演。他的手机里传来了毛利兰发送给他的短信,告诉他刚刚那个被送进医院的女高中生已经脱离了危险,或许真的是天上有着为鸟类祈福的神使,虽然女孩从三楼坠落,但她身上的伤口都未伤及要害,他将短信展示给不知如何是好的濑户美咲,一直踌躇着的女孩才算是放下了心,“留美子姐姐的牺牲可能真的换来了八咫乌神的降临…不,是有人不愿意看到热爱着鸟类的人类遭受痛苦。”
“柯南…作为侦探,也会相信虚无缥缈的神灵吗?”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濑户美咲激动地起身打算立刻赶往医院去探望她的好友,她有些好奇地询问着这个愿意宽慰她罪孽的小侦探,“一般情况下、侦探是不会相信超自然事件的吧。”
“与其说是信仰着神灵、倒不如说是信任着一个我愿意相信的人吧。”柯南摆摆手,他还是要到怪谈产生的体育馆去看看,那里还有一个魔女口中对他未来十分重要的人在等他。
停在树枝上的信鸽整齐排列,如同列队欢迎一般为他指明了方向。这种张扬的行为实在是让他觉得无力吐槽,对方好像一直是这个样子,永远都要摆出这种盛装出席的气场。
“所以说怪谈是你搞出来的?没想到你已经不仅仅想当一名被通缉的怪盗了。”才走进体育馆的柯南看到了坐在高台上的少年,他的身上还穿着戏服一般的黑色斗篷,一幅扮成神使装神弄鬼的样子,“民俗学家?灵异学者?我也没有想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知道你的身份。”
“什么嘛?原来你已经猜到了。还以为你会被吓到呢、这世界上原来有这么多和你长得如此相似的面孔。我可是查了很久才想到八咫乌的传说诶!而且临时训练那么多鸽子可是很难的,每天晚上我都得在学校呆到后半夜。”黑羽快斗笑嘻嘻地扯开了身上厚重的服饰,露出了他原本穿着的校服。看到这张脸上摆出嬉皮笑脸的模样,柯南内心仍旧十分的不爽,甚至想要将一颗足球踢到他的脸上,“那些高傲的学生可是被鸽子们吓到直接在我面前下跪,不管怎么样、至少很有效果吧。”
“是是、所以毛利大叔说的校园怪谈完全是你这只怪鸟在作怪吧。”眯起眼睛的江户川柯南眼光依旧锐利,坐在不远处的黑羽快斗有一秒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因为一场无伤大雅的恶作剧被逮捕,他感觉一阵恶寒。
“我这可是在做好事……”
“我又没说要在这里抓捕你。”
“不过你反应也太迅速了吧,哪有人这么快就能猜到……”
“你那么熟悉鸽子的习性,只是远远地看一眼就能确定我手上的东西与鸽子相关,再加上你一直都试图避开让人询问我的名字、我只能想到是你吧,基德。”这样的猜谜实在是太过无趣,毫无挑战性的谜底让柯南深感百无聊赖,“而且你把我拉回来的手上还有沾着无痕胶的痕迹,大概是你为魔术做的准备吧…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会插手这样的事情。”
“在你眼中我就是这么冷酷无情的怪盗吗,我可是不计前嫌地帮了你这么多次。作为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我也是有同学爱的呀。”黑羽快斗挥了挥手,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了他的手腕上,“我虽然没怎么接触过鸟山同学,但我的鸽子可是很熟悉她。总有一些不太听话的家伙会混在学校的鸽笼里,鸟山同学把它们照顾的很好…或者说有些过于好了。”
“遥远的雪山上有着被白色覆盖的鸟类村庄,居住在那里的村民都有着强健有力的翅膀,他们可以逆着凌厉的山风飞到雪山的山顶,去观赏夜晚只会出现片刻的极光。”那是几星期之前,黑羽快斗在清理鸽笼的时候偶然遇到了给鸽子们投喂加餐的鸟山留美子,彼时那个女孩儿正捧着绘本给那些听不懂人语的鸽子讲着奇怪的故事,她在看到黑羽进来的时候有些羞赧的合上了手中的书,慌忙地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道歉,“…抱歉,没注意刚刚有人进来,我以为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这周是我的值日,不过你可以继续、没有关系,我也很想听听故事后续的发展。”黑羽快斗表示这并不会打扰到他,反而是被女孩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鸽笼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你为什么要来和鸽子讲故事呢,有趣的故事分享给朋友不是更好吗?”
“它们,就是我的朋友。”表情分外孤寂的女孩低落地说,“这本书本来就是我的朋友借给我的,所以我也想给它们分享。”
黑羽快斗自然听到了这个故事的发展,想要毁灭整个大陆的魔王使用自己的力量侵蚀了这座雪山,让绚烂壮丽的极光变为了散发着恶兆与不祥的红色污泥。在这个时候,人类的勇者站了出来,他寻找分散在大陆各个角落的英杰,希望能够拯救这个日益破损的世界。在雪山的村落中,他结识了村子中飞得最好、最快、最高的年轻居民,只是这只过于骄傲的鸟不愿承认勇者也拥有足以斩杀魔王的利刃。
绘本中的故事自然中有着勇者战胜魔王的好结局,只是受众并非幼童的童话故事总要带着些成人的色彩,最终魔王死于勇者的剑刃之下,可陪伴勇者冒险的英杰们却都纷纷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战死。骄傲的鸟最终还是承认了勇者拥有着独一无二的勇气和能力,连他引以为傲的飞行都让他自愧不如。
“你连翅膀都没有,最终不还是站在了和我一样的高度之上吗。”凝视着勇者离去的背影,那一只飞得最好的鸟的英灵在万米高空的极光之下消散,“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比我更好的守卫者…或许是殉道者。”
啄食谷物的鸽子并不能听懂人类的语言,可这个故事却让拥有着另一重身份的黑羽快斗想起了一个人,他既想见到、又不想见到的一个人。明明只是普通的侦探、凭借着一些可笑的道具就想要回到万米高空之上,他无所畏惧地坠落,就像是那名独自面对着几乎覆盖整个大陆阴影的勇者一样。
他回忆起前不久请寺井爷爷帮他改装滑翔翼的时候,虽然口头上说着是因为要去新加坡那么远和危险的地方,但心里却时不时的想起那个小侦探,想着下次看到他的时候贼兮兮地炫耀:我现在可真的已经会飞了。
等他从酒店的边缘接住那个垂直坠落的名侦探然后一飞冲天的时候,他由衷地觉得自己会飞真的是太好了。
“鸟山同学,也是一只骄傲的鸟吧。”黑羽快斗一眼就发现了那一只并不属于学校的鸽子,他戳了戳那只鸽子的翅膀,心中默默腹诽着这些不听话的小家伙竟然背着自己跑到这里来消遣,“遭遇着困境也不愿寻求别人的帮助。”
“它们也只不过是鸽子。”鸟山留美子暗淡无光的瞳孔着实令人心惊,“它们又能做到什么。”
“那就请鸟山同学相信、这个世界上拥有着守护鸟类的神使吧。”黑羽放飞了手中雪白的信鸽,只留下错愕的鸟山留美子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明明是连滑翔翼都没有的普通人,他却还是和他一起从空中坠落。
会飞的话,就可以每次都能接住你了吧。
“即便是今天鸟山留美子没有选择跳楼,你也要用八咫乌怪谈来教训那些人吧。不过她的动作还是比你快了一步。”一只有些肥胖的鸽子落在了柯南的头上,他挥挥手想要赶走压在自己头顶上的重物,“真亏你想得出来,魔术师一定要搞恶作剧吗,把这件事情交给老师或者警察不是更好?”
“如果交给老师有用的话,负责鸟山同学她们班的老师应该早早就发现她们课桌上那些可怕的痕迹。”黑羽快斗摇头表达了否定,“他们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麻烦,不愿意耗费精力罢了,吹毛求疵的侦探才会追求这样程序正义。”
“这就是你的捷径吗?”柯南反问,长久以来的相处多少让他能够了解这名反复循环着偷盗与归还的怪盗也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和他想要追根究底的行为似乎有着相同的注解,他有他的选择,而江户川柯南也有着自己所践行的道路,可他们的目光却总是不期而遇,像是沉缓的河水突然撞击在远方的悬壁,“哗众取宠的小丑也算是一种捷径的话。”
“说什么小丑,我可是很苦恼的啊。是我呈现给你的演出不够精彩吗?”黑羽快斗颇有些不满的回避着来自那名他有些青睐的侦探的点评,“倒是你,如果说因为鸟山同学曾经帮了我所以我才会想要回报她,远道而来的江户川柯南可是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又怎么会想到去安慰那个自责的女孩呢?”
“你在说什么傻话,帮助一个人是没有理由。”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柯南倏忽一愣,他将有些鄙夷的眼光投给了仍在高台上玩弄鸽子的黑羽快斗,“我可没有像你那么功利,八咫乌神。”
“这或许就是我们之间的不同吧,大侦探。有些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黑羽快斗起身,他手中的鸽子在一瞬间化作了一阵白烟,接着他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白烟之中,“即便有着相同的目标、即便共享着相同的结局,你我也会走出全然不同的道路来。”
“我很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希望你不要没事就跑到这里来打扰我…当然,如果只是来聊天的话我可是非常欢迎。”他那欠揍的声音仍旧回荡在空旷的体育馆中,“你的小兰姐姐就在学校的大门口等你,可不要让她等着急了,她可是非常可怕的女人。”
“怎么也算是我帮了你吧,下次我可是要讨回代价的。”
下次等着你的就是一颗足球了,功力加倍的那一种,江户川柯南有些愤恨地想着,伴随着鸽子起飞时那惹人恼火的噪音,他不得已快速地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跑去。
简短的会面对柯南来说不过是平凡一天中的小小插曲,他无法忽视有所触动的心情,可当他真的要问自己为什么的时候,这些触动又被烦躁所取代,连坐在他身边小兰姐姐都要开口问他一句他是否还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恼。
他嘻嘻哈哈地带过了这个话题,只是说自己并不想要看到有人受伤。不过校园的怪谈也好,突如其来的高中生坠楼事件也罢,困扰着校方的事情都得到了解决,被请来的毛利小五郎也可以在天黑之前回到事务所享受一听冰镇好的啤酒。
大抵是今天的思绪一直被鸽子困扰,严格遵守小学生作息的江户川柯南在进入梦乡之后又一次听到了那有些嘈杂的振翅之声,他以为又是那些扰人清闲的肥胖鸽子在梦里还不愿放过他,可在仔细倾听之后,他却发现这声音同鸟类羽毛摩擦的声响有些不同。
如此喧嚣的风声夹杂着防水布的颤抖。
那是滑翔翼被风掠过的声响。
完
故事的灵感其实是有一天我家楼道里飞进来一只鸽子,大晚上听见外面有东西扑棱棱感觉很是吓人,白天才发现是一只鸽子到了楼房里。这样的羽音是令人惧怕的羽音,相应也许有某种羽音,对于某个人来说是可以信任的、是美好的,故事的概念就由此而来。或许对于江户川柯南而说,基德的滑翔翼带来的羽音是令他安心的羽音吧,这是我脑海里对这个CP的诠释。
【赤新】惊蛰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22
上一棒:@一点抹茶
下一棒:@adriay
原著背景 出轨要素提及 重要角色死亡
-
从升入高中开始,工藤新一就甚少有和家人共度的温馨时光。父母远在国外是一方面,他自己对侦探事业的极度沉迷是更重要的原因。被APTX4869开启了小学时代二周目之后生活更加异彩纷呈,温馨的家庭团聚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项。
但重新恢复成年人的身份,和...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22
上一棒:@一点抹茶
下一棒:@adriay
原著背景 出轨要素提及 重要角色死亡
-
从升入高中开始,工藤新一就甚少有和家人共度的温馨时光。父母远在国外是一方面,他自己对侦探事业的极度沉迷是更重要的原因。被APTX4869开启了小学时代二周目之后生活更加异彩纷呈,温馨的家庭团聚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项。
但重新恢复成年人的身份,和正式确认了关系的毛利兰一起在工藤宅过周末还是让侦探找回了一点回归普通人生活的小确幸。东京的春天气温升得很快,到了四五月份正午若要出门就几乎得捋起袖子,毛利兰是个对生活十分细心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衣柜里备好了单衣,工藤新一穿着熨烫妥帖地衬衫拉开百叶窗,阳光均匀地洒在临街的道路上,洋牡丹的香气从后院升上来,他回头看着数字钟跳动的冒号生出一种荒诞的局促感。
——果然,和吊诡案件打交道多年的第六感比日本的天气预报精准,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他看着屏幕上公式化的备注迟疑了几秒,毛利兰就端着咖啡走到了门口。
工藤新一敲了两下屏幕挂掉电话。
“抱歉,兰,我要出去一趟。”
毛利兰握着骨瓷杯细细的柄把咖啡递过来:“这样啊,等你吃晚饭吗?”
这样的情景好像在他们之间发生过无数次,同居的情侣或新婚恩爱的夫妻在午后分享一杯咖啡,在下午上班前自然地互相道别,期待几个小时后共进晚餐。但是工藤新一隐秘的羞耻感不轻不重地抓挠了他一下。
“好。”他边回答边从衣柜里扯出外套,在出门前狼狈地喝掉了温热的手磨咖啡。
我是爱毛利兰的,工藤新一想,他对此毫无疑问。
狼狈与愧疚很快随着咖啡的苦味平淡下来。直走过一个路口,左转到车流量大的马路边,不算低调的福特果然靠在路边,副驾的车窗打开一半,夹带电流音的交通广播声钻进工藤新一的耳朵。
“没想到赤井先生还会关心日本的城市道路规划。”
“环境太安静不利于放松神经。”赤井秀一灭掉烟发动车子,“读大学之后你好像反应更快了?”
工藤新一分辨不出他是在调侃,还是一句对自己纯粹客观的评价:“跨国集团的那个案子都解决了,难道你打电话来还会为了别的事?”
赤井秀一笑了笑:“这种反应倒是没有变。”
“什么反应?”工藤新一皱眉。
“没什么,boy.”
“……”
工藤新一有时候挺讨厌赤井秀一一语双关的冷笑话,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对方眼里自己好像总是个“boy”,你会和小男孩上床吗?他很想反问过去,但这种没意义的口舌之争反而更会坐实他不成熟的形象。
“时间还早,要去什么地方坐坐吗?”对自己奇怪发言毫无自觉的赤井先生“礼貌”地提出一个听起来十分健康、且老少咸宜的邀约。
“不了,我晚上还要回去吃饭。”工藤新一目视前方,午后的热烈的太阳把远处的柏油路和水泥大楼烤得虚成一片。
和赤井秀一发展出不正常的身体关系是在黑衣组织的事件刚结束不久。那时候FBI还同时在日本调查另一桩跨国军火走私案,赤井探员为了行动便利,仍然以冲矢昴的身份借助在工藤家。经历了一年多的合作往来,工藤夫妇与赤井秀一已经非常熟络,不仅有希子会借着检查易容术的借口常打视频来闲聊,工藤优作也常常作为长辈对这位身担重任的晚辈表示关切。FBI和日本警方联合对乌丸进行围剿时,赤井秀一更是和工藤一家进一步建立了同生共死的战斗友谊,詹姆斯那时候打趣道,说赤井是工藤夫妇的名誉长子也不为过。
所以当赤井秀一提出“要做吗”这种带有明确暗示的邀请时,他轻松的状态让工藤新一对自己的震惊都不确定起来——他们身处工藤宅,这里名义上仍是他们的长辈工藤优作的房产,而这位口出狂言者刚解决一个非常危险麻烦的任务目标,并一边擦枪一边和工藤有希子通了视频电话汇报自己的易容术又有精进。他是怎么做到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提出这种事的?
“为什么?”工藤新一怎么都想不出他合理的动机,只好硬着头皮诚实发问。
但赤井秀一却笑了起来,好像工藤新一措手不及的反应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他把拆分完成的狙击步枪部件重新收进行李箱:“我只是对你很有好感,而且认为这种事情不需要上升到其他层面。”
这种事情大概是指解决生理需求,“其他层面…?”工藤新一问。
“唔…感情层面?如果你想这么理解。”
工藤新一并没有被说服,只是一时之间找不出赤井秀一的解释在逻辑上有什么不对。烟、酒、性是他们这种特殊高压工作人群,甚至所有保有物种劣根性的人类再正常不过的纾解方式,只要建立在双方你情我愿非强迫的基础上,就不应当用个人的道德准则对此进行褒贬评判。
但是从普世的社会伦理上,工藤新一难免感到有些离谱。
“如果你觉得被冒犯了,我向你道歉。”赤井秀一又以同样轻松自然的状态退回到正常社交距离:“时间不早了,那么今天多谢协助。”
其实对工藤新一来说,他本可以保持沉默,等着赤井秀一拍屁股滚蛋,开着他漂亮的福特野马灰溜溜地找个酒店叫客房服务,但他当时大概真的被气到了,追着转身准备出门的神经病问了一句。
“你对谁都是这样吗?”
造成了对方的困扰,随即全身而退,你对谁都是这种无所谓的糟糕态度吗?
但赤井秀一显然没有抓住工藤新一生气的重点,他很认真地回答:“倒也没有迫切到谁都可以那种程度,你需要我的体检报告吗?”
“……”
工藤新一只好把这种无法理解的思维逻辑归结于文化差异。
虽然那天到底没有在工藤宅里大逆不道,但由于没能从逻辑上推翻对方而明确地拒绝,那之后赤井秀一的提议还是落到了实处,并且逐渐发展成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就像工藤新一一直以来的理解,与酒精和尼古丁类似,做爱的本质是神经末梢产生刺激,被大脑皮层解读为愉悦的信号,最终达到放松身心的目的。FBI的探员非必要不放假,关东的救世主全年无休,毛利小五郎在酒后失态时曾经抱怨警探和侦探应该是日本自杀率最高的职业,因为工作压力太大,现在工藤新一不得不对此深以为然。
很多事情都是习惯成自然,上床和说谎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现在赤井秀一面对面地拥抱着他,工藤新一有点恍惚,他甚至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下要把手放在哪里。
“抱着我。”
对方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随即给出一个不容拒绝的指令。
“抱着我,你在想什么?”
工藤新一无法回答。大脑在享受低等的愉悦感带来的冲击,他躲开赤井秀一近在咫尺的凝视,扭过头看到窗外起起伏伏的金色黄昏。等快感的浪潮平复,他才在支离破碎的喘息里捡起这个问题,勉强给出了一个诚实的答案。
“我在想,有时候我…根本搞不懂你这个人。”
为什么还是无法拒绝你,还是忍不住要和你做这种事。我是爱小兰的,工藤新一的内心依旧十分坚定,但这份无端的坚定和自己事实上的行为让他产生了一种逻辑不自洽的割裂感,这种无法自产自销的割裂感又进一步转变成对赤井秀一复杂而多余的感情,把他拖入恶性循环。
“那就恨我吧。”赤井秀一说。
“想不明白的话,就把我看成混蛋、流氓、冷血没人情的杀手,如果这对你来说是更合理的。”
又来了。工藤新一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平静地对我说这些话呢。
“……火星人。”他由衷感叹。
赤井秀一又因为他的反应笑了。
“要再来第三类接触吗?”他扳过工藤新一的下巴:“在晚饭之前。”
其实“第三类接触”不常发生。赤井秀一虽然看上去热衷于插手日本的大小恶性案件,但毕竟挂着美国国籍,时不时要回FBI总部交差,留在日本时也没太多休闲时间。黑衣组织覆灭之后工藤新一的安全得到了保证,总算能重返校园,紧接着又赶上申请大学的关键节点,他不得不在落下的学业上花费更多精力。各自忙于自己的生活让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的联系本来就断断续续,地理位置上的分隔也让这份不正常的关系显得若有若无。这让工藤新一产生一种,哪怕不立刻处理这份畸形的关系也没关系,如果主动提出结束反而刻意的错觉——这也成了他在稀里糊涂和毛利兰表白,两人在双方共同的朋友圈里公开了关系之后,仍然没有结束和赤井秀一非正常关系的借口之一。
“我觉得我们得谈谈。”他曾经试着给赤井秀一发这样的信息,对方通常不会迅速回复,大概是时差和工作的原因,回信短则几个小时,长则几天甚至十几天,但内容总是对工藤新一所言“谈谈”的误解。
“这周不行,美国的工作还没结束。” “或许你该来美国度假?听说日本的大学已经放暑假了。” “我确实觉得詹姆斯应该再跟你谈谈证人保护计划的事。”
总之,在这件事上他们好像两根接触不良的导线,左右对撞了半天,好不容易接上头,又发现电源没连好。工藤新一盼着赤井秀一能主动提出结束关系,或是从此再不联系,但对方似乎对现状十分满意,让他每次都事与愿违。
不仅如此,他们的“第三类接触”也并不都轻松愉快。那个要回家吃晚饭的黄昏他们坐在床边,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毛利兰。赤井秀一掐着烟屁股像个真正正直纯良的前辈一样评价毛利小姐是个难得的人,就差把“你要好好珍惜人家”甩到此刻正衣衫不整的工藤新一脸上。工藤新一自愧骨子里仍是百分之百的人类,肉体背叛的羞耻感和被始作俑者说教的愤怒让他再次丢掉侦探引以为傲的冷静,语气不善地制止了赤井继续这个话题。
不过对方却没打算放过他,依旧一脸坦荡地出言责难:“你觉得你很爱毛利?”
工藤新一觉得脑袋发胀,赤井秀一的态度就像一种反向刺激,迫使他为了掩盖什么而更加态度坚定的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
“那宫野呢?”
工藤新一这次真的被气笑了。他们刚才还脱光了衣服在一张床上躺着,赤井秀一却穿上裤子就开始拿清清白白置身事外的宫野志保举例论证自己对毛利兰爱的不够。
“你没资格评价吧,赤井先生,你对老师怎么样需要我提醒吗?”
赤井秀一当然听出这是气话。他叹了口气,语气和缓了许多:“我只是想说,行动上你应该对身边的人更坚定一些。情感上则相反,有时候不要对事情有太复杂的思考,没有意义。”
那双总是露出冷酷神情的绿眼睛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工藤新一怀疑自己是见过赤井笑容最多的人——虽然这并不让他感到骄傲。
“不要被情感击溃,工藤。”
“什么情感?”工藤新一咬着牙反问。
赤井秀一无奈地摇摇头:“谁知道呢。”
不得不说,赤井秀一在看人方面和狙击时有同样的精准犀利。工藤新一不必在赤井秀一面前玩装白痴的把戏,赤井早就在心理层面把他剥得一丝不挂。世界上不存在真正高智商低情商的人,工藤新一对感情并不真的木讷,他像清楚案件里那些复杂又千篇一律的动机一样,清楚地了解自己被谁喜欢着。幸运的是在情感方面,他和宫野志保足够默契,他们互相把关系控制在稍稍超出合作伙伴的距离,接受对方的好感并不作回应,他打赌宫野一定和他一样,在某种程度上对这种吊桥效应催生的特殊羁绊乐在其中。但赤井秀一不该提这些的——毛利兰不该被拉进这些奇怪的关系里,他是工藤新一风云世界里干干净净的一笔亏欠。
他能够和赤井秀一长久地保持越界的联系不仅仅源于高潮给精神和肉体带来的轻松感,更是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默认对情爱只字不提,工藤新一甚至觉得他们对彼此的死活都没那么在乎,如果赤井秀一从此再也不打来电话,发送的短信再也没有回音,他也不会有什么疑惑或者痛苦。赤井秀一不会用他们奇怪的关系去和别的人、别的关系比较,他不定义,不评判,就像一个对自己的人生都置身事外的怪人。
可是这也让工藤新一细腻又敏锐的神经时不时感到钝痛。
黄昏的争吵之后他们又见过几次面,都只是和工作擦边的小聚,没再聊什么私人话题,也没再喝着喝着滚到床上。赤井秀一仿佛已经对上次的小插曲翻篇,不过说到底,他从来不会因为工藤新一、抑或是其他人情绪化的指控影响。入秋的时候赤井秀一回了美国,由于工藤新一在没有案件沟通需要时从不主动联络赤井,地球人和火星人又恢复了失联状态。
——可悲的是,工藤新一清楚这次的失联也不是一个明确“结束关系”的信号,一切都只不过和过去一样,他们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异度空间接吻拥抱,然后回归各自正常的生活,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毛利兰正式搬进工藤宅是在他读大学的最后一年。那年冬天年节之后,妃律师和毛利先生重归于好,毛利侦探事务所通过正规的招聘广告流程收了几个靠谱的助手。小兰说,在一年开头就有这么多好事发生,是时运顺遂的好兆头,过去大家彼此之间的猜忌也好,欺瞒也好,都会随着新年新气象被丢到身后的。
工藤新一看着她整理书架的背影,不敢去揣测猜忌和欺瞒代指了些什么。
“这些书应该都是冲矢先生留下的吧?新一知道他在国外研究所的地址吗?”
工藤新一怔怔地摇头:“他大概不会需要这些了……我找时间问问看。”
“也是,”毛利兰若有所思地点头:“博士说冲矢先生之后应该不太会再回日本了呢,希望他在国外的研究也能像我们这边一样,一切顺利。”
工藤新一不置可否,房间里的气氛沉默了几秒。
“我其实,偷偷送了口气,在冲矢先生离开之后。”毛利兰开口说到:“这样想很糟糕吧,但是,新一总算可以真的回到我身边了,之前的事情都结束了。”
他总算被逼得抬起头直视毛利兰的眼睛,意外的是,那里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她依然是他爱的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她是聪明而忠诚的,只要自己不说,她就无论如何都不知道。
“是啊,都结束了。”
工藤新一想,该结束了,再见面的时候,好好做个了断吧。
时运顺遂总让人有一种四季轮转也被加速的错觉。夏日短暂热烈的狂欢之后总是寂静的冬天,然后樱花开了又落,东京迎来漫长的蝉鸣和暑热。由于大学的毕业礼恰好也定在五月初,难得有空闲的工藤夫妇也回国庆祝工藤新一的生日,加上小兰邀请的毛利一家和来凑热闹的铃木,工藤宅又久违地热闹起来。
“新一这一年里交了不少朋友呢,”有希子欢快地扑上来拥抱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的儿子:“看来这次真的变回成年人了,还真是有点小遗憾…”
“妈妈你就别开玩笑了。”工藤新一拧起眉毛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你们干嘛专程从美国飞回来,最近不是有还有几个发布会要准备吗?”
“那也比不上我们新一的二十二岁生日重要呀。”有希子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在美国的仰慕者也早就惦记着5月4日这个日子,托我给你带礼物呢。”
“诶?你这家伙竟然在美国也有仰慕者吗?”铃木园子不可思议地望着工藤新一眨了眨眼,又将目光习惯性地投向安静地坐在新一身旁的毛利兰。
“新一的确在美国也有很多朋友呢。”毛利兰微笑着回答。
或许毛利兰说者无心,工藤新一却听者有意。席间的话题很快转向高中毕业的美国行和更早一些他们在美国稀里糊涂卷入的危机事件,讲到工藤新一从前是个总也联系不上的大忙人,更有极具渣男嫌疑的两部手机的前科。工藤新一的心思已经不在他们的交谈之中,他不由得想起自己远在美国的“朋友”,名义上是个不会再回日本的工科研修生,距离他上一次尝试着拨电话过去却显示“不在服务区”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真要是抱怨联系不上这件事,赤井秀一绝不比自己无辜。
“……新一,新一?”坐在身侧的毛利兰拍了拍他的小臂,他回过神来。
“这个震动声,是你的手机有来电吗?”
工藤新一于是循着声音朝餐厅的另一端看去,放在壁橱边的手机嗡嗡地响着,逼恐怖电影里的夺命电话来得还要刻意,第六感让他在做出推理判断之前就先计算了十几个时区外的纽约时间。
他拿起手机的时候因为心跳过速有些迷迷糊糊,验证了猜想后反而平复了一些。
“是有什么要紧的案子吗?”毛利兰为他的迟疑找了个天然合理的台阶,直到这时工藤新一才察觉自己微微冒起的冷汗。
他像一个近情情怯的少年,进退维谷地过了许多年,最近终于决定要做个了断。事到如今,赤井秀一打来电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是和自己一样为了结束一切,还是害他继续优柔寡断。
“……没有,”工藤新一放下手机,“不是什么要紧事。”
他平静如常地回到餐桌前,举起塑料餐刀切下了第一块生日蛋糕。
当天晚上卡迈尔和朱蒂神色凝重地造访工藤家时,他才知道自己错过了赤井秀一的最后一通电话。
“和乌丸集团余党寻仇没什么关系,只是普通的任务。”朱蒂试图平静地、挤出一个笑容,但又很快皱起眉来:“当然,确实是非常危险的任务,总部那边已经证实了,我是说…”
没有假死的可能。工藤新一了然点了点头。
“…嗯,就是这样,我们来是…”她笑着的声音有些哽咽,卡迈尔扶住她,接着她的话向工藤新一说明:“我们来是程序上需要确认一些事情,赤井先生在…今天播出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您的。”
工藤新一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回答。他可疑的沉默了,甚至忘记了他们还站在玄关处对话,闻声过来查看情况的毛利兰远远地站在玄关内,同他一起沉默着。
“……我们知道这很突然,也很唐突,但,或许我们,能知道他打电话来的原因。”朱蒂的语气里带着一点恳求,“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工藤新一恍然,他终于从这个荒诞的现实里清醒过来——FBI的探员为什么在自己家的玄关卑微地并肩站着,毛利兰为什么站在身后一言不发,今天是5月4日,自己的生日,今天是赤井时隔一年打来电话给他的日子,为什么今天是晴天,为什么明天会下雨,为什么自己呆愣在这里听着他们的苦苦哀求却无动于衷。
赤井秀一死了。
他本可以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永远默认对方是个通讯录里不会再通话的联络人。但是赤井秀一打来了电话,那是他播出的最后一通电话,那是纽约时间5月4日零点后不久的致电。
蛋糕甜腻的奶油混合咖啡的苦涩在他的胃袋里翻涌起来。
“对不起。”工藤新一向来人鞠躬。
“我没能接电话。”
工藤新一再也不可能知道他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了。
“或许是与从前一样闲聊与案件相关的小事吧,我们从前都觉得这样更容易找到事件的突破点。”
工藤新一只能这样向探员们解释。毫无论据的猜测对侦探来说着实是“无能为力”和“难言之隐”的代名词。可惜卡迈尔没有听出这拙劣的托词,他甚至开始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慰自责的侦探。
“我想应该不会是和案情相关的信息,工作相关的事情,相信赤井先生无论如何会优先联络我们。”
是啊,他绝不是个让感情影响正事的人。那么他隔着十四个小时的时差打来电话,难道只是想说句生日快乐吗?
工藤新一哭笑不得,他从来没想过赤井秀一可能记得自己的生日。
虽然赤井秀一从国籍到成长环境根本不算是个日本人,但自己同几个FBI成员还是受邀参加了一个小型纪念会,工藤新一猜这应该是久居日本的赤井家人的意思。教堂没有刻意布置,如果不是受到邀请前来,根本看不出这是个告别仪式。工藤新一和穿着板正黑色西装的詹姆斯一行三人并排坐在祝祷台前,没有神父或牧师诵读悼词,或许因为赤井的死对这些人来说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他们只是在星期日散步到教堂偶遇的老朋友,时而沉默,时而平静地交谈日常琐事。
“秀一是个让人搞不懂的家伙,说实话,我一直很惊讶他与你那样聊得来。”朱蒂·斯泰琳扬了扬手机,“他有个不常用的私人社交账号,去年我发现他把头像换成了火星。”
“…火星?”
“对,就是那颗红色的行星。我问他为什么换这个头像,他说,‘这个啊,因为火星是红色的。’”
“……”工藤新一很想说些什么,但气息在喉头哽住了,他只能同其他两个真正不知情的人一样保持沉默。
“一听就是糊弄人的,对吧?可是我总是愿意相信他的,相信他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相信他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
相信他会一次次躲过死亡,给所有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上一份完美的答案。
“……是不是当初不和他分手就好了。”
人们总是在一切无法挽回时后悔当初,可惜时间是河流。如果要后悔的话,工藤新一的后悔又要从哪里开始呢?是从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地屡次插手FBI的调查行动,和赤井秀一城了能够共赴生死的挚友开始,还是从他无法拒绝对方有违道德的邀约,把感官愉悦的火星人游戏维持了长达几年开始。
但不可否认,他和这个纪念仪式的每个人一样,是仰慕着这个神秘又古怪的人的,是希望他无论如何,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我很抱歉。”他只能意义不明地,再次用一句道歉含糊所有情绪。
没有第二次假死了,工藤新一想,他也没有机会让这脱轨的一切好好结束了。
走出教堂的时候天色接近黄昏,工藤新一没有趁探员们的顺风车,说想在教堂附近走走。唱诗班的练习刚刚结束,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小孩落下了练习用的小提琴。
赤井秀一用来装来复枪的琴盒里为了伪装曾经放了把吉他,后来他不用执行卧底任务了,空掉的双层琴盒里曾经放过工藤新一的小提琴。那天工藤新一急着赶去帝丹的音乐会做特邀嘉宾,赤井秀一帮忙把琴从置物架上拿下来,没找到琴盒,就用自己的吉他盒应付了一下。
“你就这么欺负我的琴?”工藤新一笑着抱怨:“我今天可是要拿它拉golden hour.”
“金色黄昏?”赤井秀一说:“不过火星上的黄昏可是蓝色的”
或许他真的是个火星人也说不定。
雨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雨滴砸在大理石的花坛上,虫鸣变得忽高忽低,像是受潮的琴键在为他伴奏。工藤新一把曲子拉了一遍又一遍。他不觉得这是在示爱,只是因为蓝色的黄昏。
暴雨倾泻而下。
fin
感谢联文邀请 感谢阅读❤️
〖all新〗如果失去一件东西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 DAY 21
上一棒:@扶癸Blanco(缘更)
下一棒:@一点抹茶
注:cp特别杂,特别乱,私设也奇奇怪怪。( °̥̥̥̥̥̥̥̥˟°̥̥̥̥̥̥̥̥ )
〖诚实〗
工藤新一有个远方亲戚,这还是他活了十多年才知道他原来有个姓黑羽的远房亲戚。
不过听说,他们家里有个独子,性格特别怪,总爱跟人唱反调,说一些反话。...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 DAY 21
上一棒:@扶癸Blanco(缘更)
下一棒:@一点抹茶
注:cp特别杂,特别乱,私设也奇奇怪怪。( °̥̥̥̥̥̥̥̥˟°̥̥̥̥̥̥̥̥ )
〖诚实〗
工藤新一有个远方亲戚,这还是他活了十多年才知道他原来有个姓黑羽的远房亲戚。
不过听说,他们家里有个独子,性格特别怪,总爱跟人唱反调,说一些反话。
这周末刚好那个独子要来工藤新一家住几周,其实对于这个人工藤新一还蛮有兴趣的,会说反话这点,对方好像叫……黑羽快斗?
那时,他们第一次谈话是在工藤新一家客厅。
“你好,我是工藤新一。”
“你不好,我叫黑羽盗一。”
当时来送黑羽快斗的黑羽盗一上来就给自己的亲儿子一个爆栗。
工藤新一:“……………”
直至黑羽盗一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客厅里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面面相觑。
犹豫很久工藤新一先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吗”
黑羽快斗看上去还挺高兴:“喜欢吃鱼。”
那就是不喜欢吃鱼喽。
工藤新一默默把这一条记在心里。
“那你有什么爱好吗?”
“我讨厌变魔术。”
工藤新一忍不住笑一声,总感觉这样好好玩啊。
突然一张纸在工藤新一眼前晃晃,只见黑羽快斗把纸折起来,在工藤新一眼前一摆,就变成了一朵花,面对黑羽快斗的笑容,工藤新一想,他可真是个怪人,总是说反话这点肯定挨了不少打吧,居然还笑的这么开心。这点好像不禁让工藤新一对黑羽快斗有了好感。
“你长的真丑。”
同时,这句话也让工藤新一对黑羽快斗的好感变成负五。
挨打的黑羽快斗委屈,但黑羽快斗不能说。误会啊,他是想夸工藤新一长的漂亮的。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对对方了解的也越多了,尤其是黑羽快斗知道工藤新一比他大一个月时,他连叫了工藤新一三天的“姐姐”。
工藤新一:“……………” 姐姐个der啊,姐姐。
两三周过去了,工藤新一已经习惯和黑羽快斗呆在一起了,不过黑羽夫妇说还要再过两周才回来,工藤新一倒也无妨,但不知不觉中他和黑羽快斗的关系变了一点点。
那天,工藤新一刚放学就被黑羽快斗拐到一个小胡同里,工藤新一还没来得及生气,黑羽快斗双手背后轻声道:“我发现我好讨厌你啊……”
这句话直接把工藤新一惹毛了,他一脸问号:“你把我拐到这儿就是为了骂……”
我讨厌你=我喜欢你
工藤新一惊愕的看着黑羽快斗,霎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黑羽快斗却依然像平日那样笑嘻嘻的,他举起手,拿着一张纸在工藤新一眼前晃晃,然后又折起来握在手心。
和他刚来到工藤新一家时变的魔术如出一辙。
“嘭!”
一捧郁金香倏的绽放在工藤新一眼前,飞散的花瓣落在两人肩膀上,就好像是缠络的红线。
郁金香的花语是:如果我无法将爱意转告与你,那也希望你能够懂得。
我爱你啊,工藤新一。
〖视觉〗
赤井秀一因为一次行动受伤,好巧不巧就伤到眼部了,虽然医生说只是短暂性失明,但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损失还是蛮大的。
大抵上赤井秀一是要在家休息一两周了,所以就由赤井秀一的室友兼恋人工藤新一来照顾他了。
房间里,赤井秀一安静地坐在床上,看向窗外,那儿有一两只燕子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束阳光反射在他的脸上,这本该是美好的一面。
这时工藤新一推门进来,赤井秀一几乎是本能的警惕起来,空气凝固几秒,还是工藤新一先道:“………赤井先生。”
赤井秀一一顿,又扭头向窗外,不过这时燕子已经飞走了。
失明后,身体其他部位的功能倒是敏感起来,赤井秀一能清晰地听到工藤新一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工藤新一就坐在赤井秀一身旁看着,他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端详过赤井秀一了。
因为是混血,赤井秀一本就生的漂亮,再加上他那一身生人勿近的气场,倒十分容易给人留下清冷,高岭之花的印象。
但,最独特的还是眼睛吧,自带眼线不说,还是墨绿色的,像幽静的竹林,充满着不可预知和自然。
工藤新一回忆,好像在午后也总能在沙发上看见午休的赤井秀一,当他睁开眼,阳光轻覆上时,就像是玻璃珠似的,甚至带些波光。
现在,赤井秀一的眼中空洞一片,那片竹林可能是枯死了吧,没有一丝生机。
赤井秀一知道工藤新一一直盯着他看,若是平常,他可能会搂住工藤新一带着些许玩味的逼问他看什么。
现在赤井秀一反而觉得不安,略微心虚。
工藤新一轻悄地握住赤井秀一的手,呢喃着一些安慰的话。
这时,赤井秀一突然张口说话了:“我从没有因为失明而觉得难过,你把我想的未免太脆弱了,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看不见你的身影。” 所以闭口不言也是因为看不到你而觉得慌乱。
这样好像更脆弱吧。
但无所谓,赤井秀一心甘情愿把自己的缺点展露在工藤新一面前,也无条件地信任他的小男孩。
〖爱人〗
服部平次深刻的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工藤新一是在一年立春。
当时他去看自己住院的外婆,而外婆的隔壁就是工藤新一,他长的格外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但他又太瘦了,脸上有着病态的白色,就像个瓷娃娃,他一直看着窗外,可能那儿有着什么东西让他着迷吧。
不知为何,服部平次对他的印象很深,之后才知道那个少年患有绝症,早已病入膏肓,大概是活不过今年了。
服部平次第一次和工藤新一搭话,是因为一件登刊的案件,他们俩一致认为这样结案太草率,有太多疑点了。
“哈哈,我说,我真的好久好久没遇到这么对我胃口的人了,你小子可能是唯一能和我相比的人了。”
服部平次是这么夸赞工藤新一的。
而工藤新一笑的也很开心,虽然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但也毫无违和感。
怦怦怦………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年的小暑开始滋生发芽。
而服部平次最后一次见到工藤新一也是在那年的大寒。
“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个唯一,不在了。
之后,像是失了魂的服部平次在工藤新一的病床下找到了一张纸,看上去也就几月前写的,虽然字歪歪扭扭的,但服部平次看到后发了疯似的大哭,分明在得知工藤新一去世时都没流一滴泪。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服部平次。———工藤新一】
立春增加的是爱意,小暑滋生的是依恋,大寒只独留悔恨。哪怕我明知喜欢你没什么好结果,可心不停地在耳边喧嚣爱意,于是我也蠢疯了似的去爱你。
〖睡眠〗
降谷零的睡眠质量很差,有时一天只睡两三个小时,有时干脆不睡,可就算是这样不健康的作息他也没生过病,或住院。
以前,他睡不着就数绵羊,一个,两个,三个…………两万七千四百个。
最后,他在清晨六点点了一份烤全羊。
在遇到工藤新一后,他每天睡不着就数工藤新一,一个,两个,三个……………妈的,好想上他。
和工藤新一在一起后,降谷零每天晚上睡不着就看着工藤新一,仿佛这样才会多些安全感。
然后工藤新一也睡不着了。
直到有一天,工藤新一也离谱的失眠了,两人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面壁思过。
“你要听故事吗?”降谷零突然出声。
“嗯,你讲吧”
“从前,有一个公主,叫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最后,降谷勇士打败了赤井恶龙,和工藤公主结了婚,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怎么样,想睡了吗?”
工藤新一白了对方一眼:“不想。”
降谷零闻言,忽然起身,抓住工藤新一的手指放在嘴边:“好啊,既然刚刚结完婚,那现在来行房?”
〖信任〗
也记不清是第几次吵架了,反正工藤新一一天二十四小时能跟黑泽阵吵十几回。
而吵架的原因,工藤新一表示,全都怪黑泽阵疑心疑鬼,是个偏执狂,占有欲盛过头了,总对自己的恋人没有信任感。
当工藤新一因为案子而夜不归宿时,黑泽阵会乱发一阵脾气质问工藤新一去哪了,甚至怀疑他出去找新欢,工藤新一再解释也没用,就这样吵一晚上架,到第二天早上烦躁又惆怅的面对满地的衣服和脏床单。
工藤新一想,他当年真是他妈疯了才鬼迷心窍的选择和黑泽阵在一起。
于是在几个月后,工藤新一实在受不了了,主动去找黑泽阵说明要离开。
其实,当工藤新一看到黑泽阵向他投来怀疑且不满的眼神时,内心多多少少带着忐忑,畏惧。可沉默半晌,黑泽阵居然摆摆手同意了。
虽然这属实诡异,让工藤新一不禁怀疑对方是不是还打着其他鬼主意,但心底真觉得轻松了不少,他回到房间动作轻快的收拾完东西,无论是照片还是毛巾,杯子,只要是和自己有关的全带走了。
“那再见了。”
甚至连工藤新一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带着愉悦感。
门被关上后,黑泽阵自己坐在沙发一直坐到天黑,屋里没开灯,他摸索了好久才在桌子上找到烟和打火机。
点上的一瞬间,黑泽阵的脑海里飘来工藤新一的声音。
“黑泽先生,能不能不要总是抽烟了。”
“黑泽先生,你今晚还回家吗?”
“我有点儿想你了而已。”
“黑泽先生…………”
微微的火光点燃,点燃了干苦的烟草,点燃了孤寂的房间,同时也让他和工藤新一的关系化为灰烬。
直至两年后,黑泽阵再次在大街上遇到工藤新一,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工藤新一走在大街的另一端,他们中间隔着人海,哪怕这样黑泽阵也清楚的看见,工藤新一挽着另一个带针织帽的男人的胳膊,两人边走边谈笑风生,那一瞬的笑容是黑泽阵很久没见到,也不可能再见到的。
黑泽阵内心有个问题,从工藤新一离开他那时就一直想问的。
为什么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的家里早就没了工藤新一的痕迹,甚至都再难以勾勒出工藤新一的模样,分明都忘得这么彻底了,那为什么唯独对工藤新一的情感却一直在心头绕啊绕,怎么都驱赶不走呢。
〖记忆〗
“嘭——————!!!”
城郊外一座废弃的铁厂上方火花四起,烟雾弥漫,烈火迅速蔓延…………
医院里————
“请问您是患者的哪位?”
“……朋友,请问他还好吗。”
面前的小姑娘沉默几秒道:“不算很好,爆炸时因为冲击伤到头部后侧,造成失忆。”
“……………”
犹豫很久,工藤新一还是推开门,室内的人群见到工藤新一就先离开了,病房里只留工藤新一和松田阵平两人。
虽然知道没什么结果,但工藤新一还是问:“你还记得我吗?”
不出意料,松田阵平皱眉沉思了很久,最后还是摇摇头。
可不知道为什么松田阵平看到这个陌生人时,意外的很开心,不知名的情绪在心底弥漫。
之后,工藤新一常常来看松田阵平,他和松田阵平讲,他们之前关系不错,会一起解决完事件后去吃饭,空闲时间就去游玩,虽然不是同一个职业,但就像是搭档一样合拍。
讲的多了,松田阵平总会望着工藤新一,那双眼睛中满是柔情,和这样的人做搭档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但要是真的,居然莫名其妙有些嫉妒啊。
“你当时还说,那片天空格外像我的眼睛,你还说如果可以真希望……”
讲到这儿,工藤新一突然不说了,松田阵平疑惑的看向他,工藤新一尴尬地笑道:“当时在海边,风太大了,我没听清你说了什么。”
“………噗呲,哈哈哈。”
眼前人犯呆的样子,戳到了松田阵平一些奇怪的笑点,他越来越好奇了,这么可爱的少年,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的呢。
“哎,我和你之前是什么关系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工藤新一顿一秒:“就是朋友啊。”
这样普通无趣的回答让松田阵平的兴致少了一半,就只是朋友啊,这么好的人居然只是朋友,自己是怎么想的啊。
那要不…………
松田阵平对着工藤新一一笑,伸手勾住工藤新一的脖子往下收,工藤新一措不及防就被抱到怀里,还处于懵圈状态的工藤新一只听到头顶上传来男人的轻笑。
“虽然是晚了一些,但是,我现在来爱你应该也不迟吧。”
工藤新一:“……………?!”
遗失的记忆中,一片浩瀚海洋,蔚蓝的空中有结伴的海鸥喧闹着,工藤新一坐在沙滩上愣神,突然松田阵平从后走来,他一手叉腰,望着远方呢喃一句:“那片天真是格外像你的眼睛啊,都那么柔情,我想如果可以……”
工藤新一眯了眯眼,突然吹来的风盖住了松田阵平的话,他有些好奇:“抱歉,你刚刚说了什么?”
松田阵平低头笑了一声:“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个不太可能实现的愿望。”
我想如果可以,真希望能和你一直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慷慨〗
众所周知小泉红子是个较为自恋的人,可她也有实力自恋,美丽的外表再加上来自魔女的神秘气质,吸引了无数的的男生,她一直坚信这个世界上除了黑羽快斗眼睛不好使不喜欢她以外就没有谁了,但好巧不巧还真有一个。
那天中森青子说是认识了个新朋友要出去玩,黑羽快斗还在一旁打趣道:“你该不会是处对象了吧~”
中森青子白了他一眼:“是女孩子了,你忘了?就是毛利兰啊。”
这个名字好像是什么开关一样,一瞬间黑羽快斗甚至白马探都扭头看过来。
小泉红子一脸莫名其妙,那个叫毛利兰的女孩很吸引人吗,她倒想看看。
黑羽快斗略微别扭地悄声问中森青子:“………那到时候……新一来吗?”
得到中森青子的肯定后,黑羽快斗就格外激动还说要买一堆吃的,就连白马探也笑了,这很明显就不是因为毛利兰,而是因为那个神秘的“新一”,就连黑羽快斗都能被他折服啊,小泉红子对“新一”有着强烈的兴趣,于是她也一同跟着去了。
周末———————
看着面前的人,皮肤白皙,睫毛较长,说话也很温柔,还有一双湛蓝的眼睛,嗯,的确是美人,但是…………
他喵的,为什么“新一”是个男人啊?!
小泉红子用诡异的眼光打量着身边已经看了工藤新一十多分钟的黑羽快斗和白马探,妈的,她就说为什么黑羽快斗对她不感兴趣,合着是弯的啊。
………可是,眼前这个叫工藤新一的男人真的很漂亮啊,像来自竹林里的小精灵一样。
当然,这不过只是一个月前小泉红子对工藤新一的看法,直到她和工藤新一相处的多了,就发现工藤新一多好一木头,怎么就偏偏是个帅哥呢。
不仅是这件事,更严重的问题是他们一个喜欢占卜,一个是唯物主义者,性格都不服输,之后倒离谱地成了“欢喜冤家”。
而且两个人都特别的幼稚,就像小孩子会攀比谁的作业多一样,他们俩是攀比情人节谁得到的巧克力多。
工藤新一手上拎着整整两袋子巧克力,一脸挑衅的看着小泉红子,结果对方反手也是两大袋子,给工藤新一干不会了。
然后两个幼稚鬼花了一小时时间来数巧克力的数量,最后工藤新一以96盒巧克力险胜95盒巧克力的小泉红子。
小泉红子赌气似的背过身不去理会工藤新一猖狂的笑声,一会儿后,工藤新一拿着一盒酒心巧克力贴在小泉红子的脸旁:“喏,这个红酒的送你了,其实,我觉得红酒还挺像你的眼睛的………”
不,其实内心真正想说的是对方的眼睛像火红的蔷薇,柔中带刚,好像一眼望去就寸目难移了。
小泉红子捧着一盒巧克力半晌不知道怎么回应,其实,在工藤新一的96盒巧克力中有一份是她自己偷偷送的,当然,是没有施魔法的普通巧克力。
说来也怪,要是自己送工藤新一巧克力是因为喜欢,那为什么不施魔法呢,那样不来的更快捷吗。
可能自己也希望工藤新一能真正的喜欢自己吧,听上去好傻气啊………
因为工藤新一和小泉红子的关系看上去不错,也总有一些人因为羞怯不敢,而拜托他们帮自己传情书的。
小姑娘手举着一份粉色的信封递给小泉红子:“那个,能帮忙给了工藤新一吗……”
小泉红子扫了一眼信封,心里充满了厌烦,挥手拒绝了小姑娘,顺便附加了一句工藤新一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表白。
被驳回的小姑娘不禁问:“为什么?你不是说最讨厌他了吗。”
小泉红子似乎带着愉悦:“是啊,我讨厌他,所以我要赶走他身边所有的桃花,让那个榆木脑袋单身一辈子。”
小姑娘跟本不理解面前这个含笑的女人打着什么心思,但还是离开了,带着那份让小泉红子厌烦的信封。
小泉红子逐渐收起笑容,靠在墙上从口袋里翻出一个酒心巧克力含在嘴里,她想。
魔女都是自私的,如果是自己认定的东西,就算自己得不到,那也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梦想〗
每个人从儿时开始,心中都有一个梦想,有些是事实存在的,就好比当一名医生,当一名警察,有些是奇幻的,就好比摘星星,在云朵上行走。
因为都是小孩子,心里自然流露着单纯和无穷的想象力,冲田总司也是一样,他很小的时候亲口和母亲说自己想成为一名勇士,七岁时又说要当警察,十四岁时还坚定地说要写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生活上各种琐事,都已经磨灭了儿时的幻想,现在在回想起来,也不过是胡乱一句。
如今你再问起冲田总司的梦想,他可能就会无所谓地回你一句。
“混吃等死。”
能够坚持自己梦想还付出努力的,世界上还真没多少,而对于那些口口声声立志的人,冲田总司往往嗤之以鼻。
我的梦想是………
已经无所谓了。
“你好,我叫工藤新一,请问教导处是在这吗。”
突然被拦住问路的冲田总司有些懵,在看清对方的样貌时莫名其妙就磕绊了起来:“啊,啊,好像,好像是在东边,呸,不是,在西边………”
工藤新一道了谢就离开了,而冲田总司还愣在原地看着工藤新一的背影,他居然觉得刚刚那个男孩长的真他妈漂亮。
自己可能是疯了。
后来,工藤新一成了他班里的新生,还是前后桌,课上时他时不时就瞄着工藤新一的后脑勺,再瞄着工藤新一拿着笔的手指,他总感觉工藤新一的手好像不同。
当然事实证明,的确不同。
直到在学校文艺表演上时,他才知道原来工藤新一会拉小提琴,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练着。他看着工藤新一脖子上的磨痕,心中很不是滋味。
因为直到工藤新一的出现打破了他对梦想的定义。
一回,他和工藤新一谈论理想职业时,工藤新一说,他想成为一名小提琴家。
冲田总司突然觉得梦想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可能实现,他记得工藤新一在演奏时,好像总是最开心的,那副模样也是最美的。
工藤新一问起冲田总司的理想职业时,他胡乱地扯了一嘴。
“呃,作家吧。”
“好啊,那不错啊。”
该如何去描述分明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晴天,再普通不过的咖啡厅,以及在普通不过的高中生,却让冲田总司无缘故地那么愉悦,那么激动呢。
我的梦想是…………
成为舞台上发光的你台下最不起眼的一名观众。
〖时间〗
一个被诅咒的疯女人。
起码其他人是这么称呼贝尔摩德这个人的,不过她本人看上去到一点儿事也没有,甚至乐在其中,所以才被别人叫疯女人啊。
但被诅咒这点,到是真的,贝尔摩德从没告诉过别人,她可以永生,迄今为止她已经活了300来年了。
这些年来,她经历过,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一个个死去,只留下自己以及那无数无用的感情。
为了不再空留遗憾,她不再对任何人上心,喜怒哀乐在她这儿什么都不是,在自身利益前一切都是尘埃,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当然这对她来讲是十分简单的,直到遇到工藤新一后,她才发现,这他妈的难爆炸了。
工藤新一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神志,少年的一颦一笑都让她如此在意,时常也会发呆想,工藤新一今天过的怎么样,吃饭了吗,开心吗,有时还会显露出明目张胆的偏爱和不经意的笑容。
可能是阳光下安宁的少年真的像宝石般璀璨闪耀吧。
之后,他们在一起了,八十多年的时光在贝尔摩德眼中也就一秒钟的时间,现在工藤新一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她常常会翻看着她和工藤新一的合照,哪怕自己都快记不清工藤新一的模样了,那时的情感却像是昨天的,正因为这样她才分外痛苦。
她想啊,就算自己再怎么爱着工藤新一,就算他们的爱有多么深沉,可时间总是那么冷漠无情,总是要分开他们。
她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想要长生不老,对她来讲,她宁可什么都不要,她只是想要自己的爱人。
〖清冷〗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或许是变回宫野志保后的心血来潮,或许是还是灰原哀那会儿的日久生情,再或者可能是那天不经意看到工藤新一后的一见钟情。
反正宫野志保是喜欢上工藤新一了。
她还记得,因为小少年想要得到解药在她身边苦苦哀求了半小时的模样,当然自己是肯定不会答应这个总爱胡来又没有分寸的家伙的。
像是有什么恶趣味,灰原哀特别喜欢看江户川柯南见哀求撒娇不顶用后,一个人丧气的趴在沙发上小憩,就像是闹腾够了的猫一样。
可能是逗小孩真的很有意思,所以她常常在江户川柯南熟睡后,偷偷把解药塞到他的手心,然后回到房间一边翻阅电脑,一边哼歌想象小男孩睡醒后惊喜的模样。
他这副模样,恐怕只有自己能看到吧。
直到两个人都吃了解药变回去后,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并肩走着,又是一年啊,街边的樱花铺满了小路。
工藤新一对着身旁人嬉笑道:“能变回来,还真是多亏你了。”
宫野志保依然用着平日清冷的声音回复:“要谢我的话,明天买一袋子蓝莓果酱三明治。”
工藤新一突然道:“我发现,你最近脾气好了不少哎,怎么?是有喜欢的人了?”
然后,工藤新一就被宫野志保揪着头发揪到了帝丹高中并附赠了一句。
“管好你自己。”
望着那个大大咧咧的少年离去的背影,宫野志保无奈地想,之所以变的温柔,是因为自己也遇到了温柔又蠢到不行的人吧,所以自己也被传染了。
〖怜悯〗
工藤新一有个男朋友,还是位脾气不算很好的男朋友,听说职业是狙击手。
两个人的关系要好也不好要坏也不坏,只是常常会吵几句,就比如。
“爱尔兰!我不是说过喝醉了就不要跑我房间里了吗?”
爱尔兰到像是无所谓的样子勾过工藤新一的肩膀戏谑道:“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夫妇之间一起睡个觉犯法吗。”
工藤新一:“……………”
周围的同事几乎每天都在听他们俩吵,什么今天看见你和谁谁谁一起吃饭为什么不带我,那个谁谁谁分明对你有意思你还跟她去喝酒………
屁的吵架,这不就是秀吗。
那会儿公司聚会,爱尔兰说要呆在家里,不过工藤新一倒是去了,聚会自然少不了喝酒,一向讨厌酒精的工藤新一居然参加了还真是离大谱,不过据他本人说,是因为不想和爱尔兰在一起才来参加的。
聚会上,因为不太懂得一些酒桌文化礼仪的工藤新一硬是被一些老奸巨猾给灌醉了,他一个人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愣神,这时耳边好像隐隐约约传来几句熟悉的名字。
“爱尔兰?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爱尔兰一边寻找工藤新一的身影一边不经心地回答道:“家里的小孩不操心,怕他回去被人卖了。”
就这几句话,让工藤新一像是被打开的匣子一样开始大声嚷嚷:“爱尔兰那个家伙根本没有怜悯之心,别人的对象看见小猫都说可爱,就他一个在那儿跟我讲解剖……”
很好。也算是多亏了工藤新一这一句,让爱尔兰准备把工藤新一揪回去好好谈谈什么叫怜悯之心。
于是,被自己对象硬扛回去并摔在床上的工藤新一酒醒了,面对强势的恋人,这还不如不醒。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被按在床上的工藤新一还是选择了求饶:“………我错了不行吗。”
爱尔兰仿佛是没听到似的,他看着工藤新一因为醉酒还有些红的眼角,带些威胁的意味道:“是啊,如你所说我这个人是没有怜悯之心,所以更不会心疼你这个嘴硬的家伙。”
〖感情〗
感情?那是什么,自己好像从没有过。
那是麻生成实第一次思考起这个问题,起因是因为小学时期,全班组织看电影,讲的是一个杀手和一个警察的情史,最后哪怕是彼此相爱,警察还是沉默着扣下扳机杀死了自己的爱人。
几乎全班都哭成狗了,就麻生成实一个人不解的看着泪流满面的人群,为什么要哭,看个电影是会疼吗?
他的同桌边哭边撕心裂肺的问:“你为什么不哭啊,这结局真他妈的伤心。”
伤心?
“一个人杀了另一个人有什么好伤心的?”
“可是他杀的是自己的爱人啊!”
麻生成实耸肩,内心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后来他逐渐长大,也明白自己的确多少不太正常,没有七情六欲什么的。
直到他得知自己的父亲被杀害的真相后,他第一次有了感情,叫做“恨”。
龟山勇在自己身边哆哆嗦嗦地机械般呢喃案发经过时,他一直用指尖掐着手背,都要掐出血了,他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他的母亲和妹妹又做错了什么………
没想到二十多年没存在过的感情,第一次出现是因为恨意。
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他选择发给毛利小五郎一份犯罪预告信,本以为是只有毛利小五郎一人,却不成想还有他的女儿和一个小男孩。
江户川……柯南?这个名字可真像小说里的某个知名侦探的名字啊,不知道最后来拆穿我的会不会正好是他呢。
……………可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相处几日后,麻生成实发现比起那个时而正经时而犯懵的毛利侦探,江户川柯南到更像一个侦探,他的聪慧好像都在隐隐发光,就好像星星一样。
于是,不知不觉他的心中又浮现出了另一个感情,叫做“爱”。
尤其是江户川柯南张开嘴亲切的喊他“姐姐”时,那种爱意就不断不断地增强,像是巴不得占据他的全身心。
但是哪怕爱意再怎么强烈,就算像烈火也烧不尽那持续三年的恨意。
当他在熊熊烈火中抱起江户川柯南时,当他直视那双瓦蓝的双眼时,他的心沉到的最底,为什么就不能早些遇到你呢。
他狠了心似的把江户川柯南扔向窗外,他害怕要是再晚一秒,就舍不得怀里的小家伙了。
烈火中,他趴在钢琴上,无视了窗外的惊呼声,一下一下按着琴键,一嗒一嗒的音符或许也受不了火焰的灼热,变的模模糊糊,变的颤动,就像来自天堂的圣歌。
每个人诞生在世上时,心底都怀揣一份善意,但它不是场大火,而是像一束火苗般的余温,它需要一个特殊的人,要么是一个来掐灭它的人,要么是一个帮助它燃烧的人,麻生成实很高兴自己遇到了后者,只是有些迟了。
希望这场大火能够洗涤我的双手,等下次再让我热情拥抱你吧。
ARIGATONA、CHIISANA、TANTEISAN.
〖色彩〗
泽田弘树是个色盲,而且还是全色盲,他能看到世界是多么美好,可他看不到世界的缤纷。
他曾经有一个朋友,也是暗恋的人,还在很小的时候。
工藤新一举着两件毛衣问泽田弘树哪个颜色更好看,泽田弘树一顿,随即又支吾半天说:“左边那件吧。”
工藤新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于是便把左边的红配绿毛衣买了下来。
直到升了高中,泽田弘树才把自己是色盲的事情告诉对方,出乎意料的工藤新一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有些担心这会不会对泽田弘树造成影响。
虽然自己眼中的工藤新一是黑白色的,但这时仿佛也是五颜六色的。
当时,泽田弘树不止的想。
工藤新一一定是红色的吧,像太阳那样,火红热情,让人全身都暖洋洋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天都不知道,当泽田弘树知道工藤新一要结婚时,内心有多么麻木,不甘。
台上,工藤新一肉眼可见十分高兴,是吧,应该是彩色的对吧,那为什么泽田弘树看到的却是漆黑的呢。
工藤新一不是红色的,他是蓝色的,像天空像河流,是自由的,张扬的,宽广的,他不可能只待在自己身边,不可能一直停留。
所以,他离开了。
〖淳朴〗
果然大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工藤新一和萩原研二在一起一周后得出的启示。
尤其萩原研二还是个特别特别“狡猾”的大人。
“哎,你知道吗,你要是伸出两个食指抵在脸颊上就不能歪头了。”
工藤新一正窝在沙发上看书,萩原研二突然靠过来跟他聊这种奇怪的事情,他狐疑的看着明显不怀好意的男友,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他总是搞不懂萩原研二内心打的一些坏主意。
工藤新一放下书,双手伸出食指抵在脸颊上,随后犹豫一下缓缓歪头:“……………?是这样吗。”
这不是能歪吗。
“噗呲。”只听见萩原研二轻笑一声,然后把刚刚用手机拍下的【珍贵工藤新一撒娇影像】摆在工藤新一眼前。
“真可爱啊,就像猫咪一样,对吧,新一猫猫。”
被套路的新一猫猫:“………………”
随后工藤新一不服气起身去抢手机,但奈何身高差太多,人都贴在对方身上了,脚踮得开始发疼,还是连手机一个边都够不到。
“给我删掉啊,笨蛋!”
可能是新一猫猫炸毛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于是萩原研二“咔嚓”一下又是一张。
不给工藤新一二次炸毛的余地,萩原研二抬起腿勾住工藤新一的左脚,两人双双栽到床上,工藤新一扯着萩原研二的领口,威胁萩原研二删掉照片,不过他红透的脸上没有一丝威慑力就是了。
萩原研二随手把手机扔到一边,轻握住工藤新一扯着他的手,像安慰小孩子似的亲吻工藤新一的指尖低声道:“一会儿就删,真的。”
不过当然,之后某个大人不仅没删照片还做了锁屏壁纸,而且在办公室里炫耀了一顿自己家的小孩有多可爱。
真是个狡猾的大人啊。
说来,萩原研二和工藤新一表白时,也是,狡猾的很,妥妥就是“逼迫”工藤新一答应的。
当时两个人关系还不错,一块儿去参加了同学聚会,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起哄要玩“国王游戏”。
“请二号和七号不断重复‘我爱你’和‘再说一遍’谁先害羞或说错就输了,作为惩罚,就说出自己喜欢的人”
工藤新一(二号) 萩原研二(七号)
萩原研二到显得无所谓道:“你先吧。”
工藤新一点点头略微尴尬说:“………我,爱你”
本来以为会很简单的萩原研二,这会儿也慢半拍:“………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妈的,怎么那么像《病娇总裁爱上我》里的狗血强迫剧情呢。
工藤新一这时已经快熟透了,磕磕绊绊道:“我,我,爱你………”
欲张嘴的萩原研二突然停顿,脑子一热张口就是一句:“我也爱你………”
工藤新一:“????”
尽力忽视耳边的起哄声,萩原研二继续道:“既然我输了,喜欢的人又正好是你,那就换一个惩罚吧,你把我带回家,永远别把我放出去好吗。”
萩原研二那双柳叶眼直视工藤新一时,都变得格外动情,眼睛里好像盛满了一片紫色的海洋,汹涌澎湃地涌动着爱意,工藤新一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硬是说不出口,半晌,工藤新一对着那双眼睛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轻轻点头。
“百年好合!!!”
也不知道是哪个酒鬼嗷了一嗓子,包间里就充满了祝福声,包围着工藤新一以及他现在特别爱的人。
所以啊,直到现在了,只要工藤新一看见那双眼睛时,无论萩原研二提了多离谱的要求,都莫名其妙的会同意,该不会是他那个狡猾的恋人偷偷对他下了药吧,那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工藤新一会那么那么那么地爱萩原研二呢。
〖怒气〗
“你脾气还真是好啊。”
“哎?”
工藤新一第一次这么评价诸伏景光,是因为玩游戏输了要和自己的对象说分手,一开始工藤新一还觉得有些过了,害怕诸伏景光会生气。
当然,实际上是,诸伏景光心平气和地和工藤新一讲了一小时的分手理由,最后他俩得出结论。
他们就是天生一对的,分不开。
“你看我们两个根本没有分手理由对吧。”
工藤新一一脸认真地点头。
“那还分手吗?”
“不分了!”
工藤新一就成功地被诸伏景光忽悠成功了。
此后,工藤新一倒是常常道诸伏景光是个好脾气的人。
但,这的确是真的啊,毕竟有哪个好男人能仅凭弹一首歌就让工藤新一心动呢。
大抵上是因为路过那家乐器专营店时,那阵如溪流般的琴弦声流入他的心田,才会让他这个音痴主动进店,还傻乎乎的坐在对方身边听了好几个钟头吧。
当诸伏景光抬头时,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为两人调的滤镜和bgm,霎时,窗外风声“沙沙”吹过,街上车水马龙一片喧哗,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地太快了,快到要哭出来那种。
诸伏景光指尖下的最后一个音符消去后,面对呆滞的工藤新一非但没有生气质问这个陌生人,反而浅笑一声,他再次拨动琴弦,眉眼间的温柔让人沉醉不已。
当时,工藤新一就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个男人,他嫁娶定了。
〖公平〗
基安蒂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指着面前才不到十岁的小男孩,是诚心想把自己上司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但是在乌丸莲耶的眼神下还是把不满的话憋了回去。
还说什么,一个小孩能踹了整个组织,那小东西该不会是乌丸莲耶的私生子吧……
不止基安蒂一个人这么想,几乎全场人都这么认为,毕竟面前这个男孩长的过分精致了,好像单手就能掐死,一开始没什么人在意他,倒是那个看上去厌倦世俗的乌丸莲耶成天围着江户川柯南,连贝尔摩德都被遗忘了。
直到江户川柯南在射击场上连发二十枪都正中靶心后,倒是有不少人对他起了兴趣。
江户川柯南把手里的枪放回原处后,就一哒一哒地跑去找乌丸莲耶,丝毫未察觉身后两三道炽热的视线。
平时冷冰冰的乌丸莲耶这时却堪称热情地张开双臂迎接江户川柯南,一边耐心倾听小男孩的叽叽喳喳,一边抚弄着对方的头发夸赞道:“我的小男孩。”
不过,相比让自己的小男孩在众目睽睽之下闪耀,乌丸莲耶更愿意让小男孩可爱的一面只在自己眼前展现,所以想在狙击场看到江户川柯南的身影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当然,哪怕这样,乌丸莲耶还是能察觉到有些居心不良对江户川柯南起着心思。
就好比,总是带江户川柯南去实验室的雪莉,自从小男孩出现后,她的脾气就仿佛好了些。
和时不时带着江户川柯南学习狙击的莱伊,更过分的是莱伊因为出任务伤到眼睛,就以此为借口向江户川柯南讨要安慰,搞得那几天乌丸莲耶总是找不到小男孩。
还有,平常对任何人都警惕得不行的琴酒意外的很亲近江户川柯南,好脾气的苏格兰时常给江户川柯南弹吉他,不怎么见人影的爱尔兰也总带江户川柯南闲逛,甚至情绪让人琢磨不透的贝尔摩德在看到江户川柯南时都有明显的笑意。
自己的属下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耍的这么开心了,乌丸莲耶再怎么瞎也不至于这样,然而最气人的还是波本。
“波本说他失眠了,要小家伙跟他睡。”虽然贝尔摩德只是传个话,但很明显她也不乐意。
“组织里有这么多人,他找谁不行。”乌丸莲耶不满的回答。
说来也有意思,贝尔摩德轻笑一声:“他说,跟组织里的人在一起心里不舒坦。”
乌丸莲耶默默翻了个白眼:“那让他一个快三十多的跟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睡一起就舒坦了?”
贝尔摩德不语,只是扫了一眼死死抱着江户川柯南的乌丸莲耶,说白了,其实他俩也就半斤八两。
见传话不成,贝尔摩德就自觉退了,偌大的房间里只留江户川柯南和乌丸莲耶两人。
乌丸莲耶俯身轻吻江户川柯南的额头,兴许是太痒了惹的江户川柯南摇头哼几声,他一只手禁锢住对方的双手,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撩开小男孩的衣摆,指尖轻轻掠过对方的皮肤。
起码要留下什么痕迹,让那些居心不良明白谁才是小男孩的主人。
〖真实〗
怎样的我才是真实的?
认真的?温柔的?亦或是清冷的。
每天都面对着不一样的人,每天都被不一样的规矩约束,在父母面前白马探就是个乖孩子,在不熟悉的朋友面前白马探就是个高冷不爱说话的性子,在聚会上面对不同集团的知名人士,他就是个学富五车的翩翩贵公子。
白马探活成了那些人眼中的“优秀生”,逐渐的也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有一些动作都已成为了习惯,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的呢。白马探这么想。
自己的生活好像乱套了,怎么做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那些人口中的“不学无术”只是怀揣着一颗热爱绘画心的无名画手,那些人眼中的“纨绔子弟”只是一个热爱街舞的少年,那些人希望的“好”却只是贴满奖状的墙壁,装满奖杯的杂物间………
[记住一会儿跟人家说话激灵点儿………]
[嘶,你为什么不按我说的去做,分明那样才最完美………]
[以后不要和他们呆在一起了………]
有时,白马探被这些规矩整烦了,就幻想啊,什么时候能遇到一个“随便”的人呢,能少一点对自己的约束,少一点自认的看法,多一点理解和包容。
直到有一天,他的生活中真的有一个“随便”的家伙来临,“随便”地和他搭话,“随便”地带他出去玩儿,再甚至“随便”地轻叩他的心房。
直到遇到工藤新一后,他才发现做人能有多轻松,为了迎合那些人的理想型,用条条框框制约自身,所以才找不到“真实”,他更需要的是能尊重他的,理解他的,所以在工藤新一面前没有了那些制约,自然而然就活出了自我。
他曾问过工藤新一。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工藤新一低头沉思了很久,白马探也猜想了无数个结果“温柔”“高冷”“绅士”“优秀”………
“我觉得………探你是个很可爱的人啊。”
“哎???”
这就算是长十双眼也不可能在白马探身上看出可爱吧,怎么得出的结论啊。
工藤新一自顾自的解释着:“因为有时我觉得探你特别像只狐狸,高兴时会甩尾巴,难过时会垂耳朵,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莫名其妙我就有这些想法………”
真相眼看就要浮出水面,疑惑就像退潮的海岸,一点一点消退。
什么样的我是真实的呢?认真?温柔?亦或是清冷………,这些在工藤新一的包容面前,好像都有了回应。
只有在自己珍视,同时也珍视自己的人面前才是真正的“我”。
〖触觉〗
帝丹高中里有人成立过一个天文社团,主要也就是几个人聚在一起看看书,时不时一起去研究研究星星。
工藤新一和本堂瑛海就正好是同一个社团的,相比社团里的其他人,他们两个比任何人都无比热爱宇宙星河,也因此成了朋友。
虽是朋友,但本堂瑛海并没有告诉过对方自己是个残疾人。她没有触觉,无论是别人口中说的柔软,坚硬还是疼痛,她都没有感受过。
在社团里,她有时能看见工藤新一的朋友跑来看他,还扯着工藤新一的脸或揉他的发丝,惹得两人常常要闹起来,本堂瑛海到是不懂这有什么趣味,直到工藤新一的朋友说:“因为工藤他的脸和头发都软乎乎的捏起来好玩。”
软乎乎的?她扭头看看窗前看书发呆的工藤新一,她不知道软到底是什么感觉吧,但她一直都很想说的是,工藤新一很漂亮,很明亮,就好像书本上描绘的彗星,那双眼睛更是,就如同她爱着的星河。
要说本堂瑛海真是完全不在意她没有触觉的事情,甚至并不感觉失去触觉是什么大事,觉得这样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她也从不需要。
本堂瑛佑常常劝说着:“姐姐啊,你觉得触觉不重要是因为你没有体会过它是什么样的,所以你不在乎,触觉是个很奇妙的存在。”
本堂瑛海不以为意地翻看着书,当指甲划过书页时还是忍不住一顿。
“就好比流动的溪水在掌心掠过时都像是有生命一般,沙子一粒粒在手心滑落时痒痒的,用指尖敲打石头时心尖都能感受到石头的坚不可摧………”
“………还有温柔的拥抱,一个来自爱人的独一无二的拥抱,胜过太阳的温暖,流水的柔和,星星的明亮。”
明亮的星星就仿佛是他的眼睛。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本堂瑛海不自然的捂过脸咳几声,由于实在不想听弟弟的唠叨,本堂瑛海最后收拾收拾书准备回社团去了。
社团里现在没什么人,只有工藤新一一人望着明晃晃的天沉思。
他看到本堂瑛海后主动邀请道:“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后山看星星。”
本堂瑛海点点头,说来真的糟糕透了,她一看到工藤新一,就不自觉的想起本堂瑛佑说的话,现在觉得直视工藤新一都是件难事。
胜过太阳的温暖,流水的柔和,星星的明亮啊………本堂瑛海认为不用一个拥抱,工藤新一就只是立在原地,就早已胜过世间一切。
到了晚上,两人一起在后山看星星。
现在天气虽转暖了一些,但山上还是冷的不行,工藤新一把手揣进兜里,风吹起他的刘海,看上去颇有少年感,本堂瑛海不知不觉就从看星星的目光转到比星星更明亮的他身上。
不得不说,他们今天运气是真的好,本堂瑛海愣神时,工藤新一突然伸手指向天边:“那有流星哎。”
不错,本堂瑛海看去,一束束流星划过夜空,像是要划破黑夜,将黎明给予世间。
他连忙把手掏出来向本堂瑛海眨眨眼:“要许愿吗。”
本堂瑛海无言,分明是研究天文的居然还相信向流星许愿这种傻事…………但,偶尔陪着小孩闹闹却也有意思的很。
她闭上眼向夜间飞过的流星许愿。
“你许的什么啊”工藤新一问道。
本堂瑛海话音一转笑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工藤新一一听就泄了气,心底的八卦之心碎了一半,本堂瑛海只是含笑看着他。
「我许愿,我想要拥抱我最爱的人。」
〖对工藤新一的爱意〗
这个是万分不能失去的啊,哪怕海枯石烂,沧海桑田,每个人都在心底依稀记得,曾经有一个深爱着的少年。
完——————————————
【安柯/降新】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 20
上一棒 @木梧
下一棒 @没有工藤的新一
/ WARNING:实验品,无逻辑,OOC,私设如山,极速无脑短打,带有微量all柯+景零cb向
/ 感谢七七的邀请!其实也算是一篇生贺文,提前祝 @💤水原海huh 水原酱生日快乐啦!!
/ 时间线:毁灭组织后,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前
/ ATTENTION:
1.Fe低的某人尝试写一次寄予了众多想法的爱情向文章力……虽然似乎失败了()...
《All新三十日产粮计划》DAY 20
上一棒 @木梧
下一棒 @没有工藤的新一
/ WARNING:实验品,无逻辑,OOC,私设如山,极速无脑短打,带有微量all柯+景零cb向
/ 感谢七七的邀请!其实也算是一篇生贺文,提前祝 @💤水原海huh 水原酱生日快乐啦!!
/ 时间线:毁灭组织后,江户川柯南变回工藤新一前
/ ATTENTION:
1.Fe低的某人尝试写一次寄予了众多想法的爱情向文章力……虽然似乎失败了()
2.灵感源于SL老师的图画“他走进大雨中”
3.建议看完后再听《我放走了那天的流星》食用更佳
/ 本文只发布于LOFTER、论坛及社刊上,只用于活动和征稿,谢谢
“说起来啊,柯南君,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梦?”
“嗯,蜻蜓的梦。也不知我看着蜻蜓呢,还是我就是蜻蜓。”
“总之呢,在那血色城市之中,影影绰绰间皆是人性中剩下的最后一丝希望,蜻蜓穿梭于遍体鳞伤的人们之间,接着非常着急地飞走了,飞入了一片黑雾之中。然后飞来一只半透明的蝴蝶。
“蝴蝶似乎想一起飞走一样拼命拍打着翅膀,果然还是办不到呢,最后精疲力尽地落在一朵花上。
“如果「浮游」着飞起来,是不是飞得更久一些?
“但是,已经明白「飞翔」的蝴蝶无法全部承受自身「浮游」的轻渺,也明白自己的归处并非此处。
“但承载着堪称不可能的希望的重量的它并未飞走,它还是浮着,就当我以为它要起飞的时候,它抖落了一身光芒。”
“这一刻,我感到它正落在我的心上,像那早晨阳光中的沉默落在已收获的孤寂的田野上一样。”
“如那旷野之鸟。”
(一)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降谷望向窗外,温热的手贴上了冰凉的雾霜,玻璃里映射出那灰扑扑的梦境,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
这让他无端地感到一阵不安。
仿佛眼前的世界本应是灰白色的大梦尽头,而非是如此不切实际的五彩斑斓。
大雨急促地拍打在玻璃上,是零散的珠子,是恐惧的哭声,是无望的怒吼。
“zero?”发小站在他身边,“班长他们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是想起什么了吗?”
“啊。”窗户里的人影似是恍然惊醒,心不在焉地转过头,“没什么,走吧。”
咔擦。
不知踩碎了的是谁的梦。
(二)
自从组织毁灭后,降谷零已经昏迷整整五天了。
风见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上司,脑中回闪过那日的对话:
“子弹致使的颅脑损伤,导致脑中枢神经系统损伤而造成的昏迷。”医生唰唰地在记录板上写着什么,“其他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请问一下,”风见急促问道,“为什么他现在还不醒来呢?”
医生久久地盯着他。
这竟让风见起了一点退意。
良久,医生终是叹了口气:“这方面我也不是专业的……但我只能判断,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
是什么能让降谷零不醒来?
接到消息后,特殊行动小组的众人迅速开了一次紧急会议,没有人能明白,为什么一个卧底多年的警官居然会沉溺于梦境之中。但他们对降谷的过往和人际进行了详细的分析,他们终于明了了——
“跟他警校时期的朋友和以往的经历有很大关系,”黑田兵卫拍下资料,颇为头痛地按了按眉心,“心理医生那边说,降谷在昏睡的时候虽然仍然保有警惕之心,但很放松。”
“放松的不似卧底。”
听到这个结果后,「零」小组的众人纷纷泄了气。他们都明白诸伏等人在降谷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无法撼动。降谷之所以是降谷,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为了“国”舍弃“情”,更可以为了“情”舍弃“现实”。
降谷零是无法被真正救赎的。
他是浸透黑暗多年的卧底,是所谓「正义」那方可靠的上司,是孩子们面前和善可靠的侦探哥哥。
唯独不是他自己。
就当众人都气馁、完全不知如何下手之时,风见突然出声了: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所以这就是你们连他伤都没好、就要他一定要跟你们走一趟的理由?”
头裹纱布的灰原哀颇为不爽地抱着手臂,和风见一起站在门外,看着公安们将江户川柯南推入病房后又退了出来。
“是的,”风见裕也推了推眼镜,“很抱歉路上才告诉你们实情,但是除了他以外,我真的想不出有谁了。”
“没什么,”灰原淡淡地拒绝了他的道歉,“我只是有些生气,不仅是对他,也是对你们。”
“你们也知道,他作为暴风眼受的伤是有多重。孑然一人深入敌营,左手被Gin挑去了手筋,双腿被打折从此只能在轮椅上生活,多处被子弹打伤,又和那个公安一起在废墟之下掩埋许久险些窒息。”
“对不起,没能及时救援是我们的失误。”风见苦笑一声,接着又低落地垂下头去,“可是……”
“只能是他,也只有他了。”
一阵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灰原叹了口气,望向床那边。
“放心。”也不知是她在喃喃自语,还是在对谁说话。
“他可是江户川啊。”
江户川柯南——不,是“工藤新一”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了奇迹。
(三)
警校生活永远是他心中最为亮丽和心痛的一段时光。
如果可以,他宁愿永不醒来。
——他也确实沉溺于此。
但每当他看见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时,冰冷的死亡记录在他面前一晃而过,一阵苦涩不由得涌上心头。
然后是那个少年的身影。
在每个深夜,那个孩子的身影总会出现在他的梦中。他一次次地追赶着他,却怎么也抓不住。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追他,但他每次出声希望他能停下步伐时,少年还在往前走。
一步一步地,迈入了深色的地带。
接着便是不绝于耳的枪声、呐喊声、爆鸣声。血色飞溅了整个画面,原先无法追上的少年拖着残破的身躯,似是在着急地说着什么。
脑震荡带来的眩晕使他看不清他的面容,也无法集中注意力于他的话语。
而在废石砖瓦砸下来时,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护住少年。痛感格外真切地从脊背上传来,少年惊痛嘶吼的声音也深深地穿透了他的灵魂。
——“ZERO!!!!”
他猛然惊醒。
入眼是担忧的景光。
(四)
“小降谷,”萩原撑着头坐在降谷对面,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饭,“你果然是有什么心事吧?”
“欸?”降谷一愣。有那么明显吗?他以为他的演技已经够好了。
“你心底的那些小九九我们还看不出来?你最近看我们总有那么一瞬间让我以为我们已经死了,十分的便……”松田翻着死鱼眼道,伊达立刻捅了下他的腰打断了他的话语。
“所以是我们做了什么吗?”最了解降谷的景光此刻也是一肚子疑惑。尚还青涩的少年们都不懂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不安地表达着最单纯的关心。
“……没什么。”降谷失神了片刻便马上收拾好了情绪,“只是这个天气让我有点不安而已。”
“是的呢,”见降谷不愿多说,萩原从善如流地转移了话题,“最近几天好像都是阴雨天气。”
降谷点了点头,随即望向窗外。
“嘛,这么大雨,任谁都会不安吧,”伊达无奈地耸了耸肩,紧接敏锐地发觉降谷似乎是看见什么顿住了,“……降谷?”
“还好吗?”
不,一点不好。
降谷眨了眨眼,他只觉得是自己眼花了。
——在他看过去的刹那,一个打着红色雨伞的男孩就那么消失了。
(五)
江户川柯南看着沉睡的降谷,想起了风见路上对自己所说的话。
“简单来讲,”风见保持着和轮椅速度一致地步履解释着,“降谷先生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昏睡着不愿醒来,需要一些特殊手段让他「主动」、而非「被动」地醒来。对他动粗是不可能的,我们便希望能够由你来唤醒他。”
“怎么感觉跟「睡美人」和「王子」一样,只不过顺序反过来了。”灰原寸步不离地跟在江户川身边吐槽着。风见尴尬地瞥了她一眼:“是差不多的性质。”
“那需要我做什么?”
江户川柯南歪了歪头,选择性忽视了灰原的不满。
“老实说,”风见侧身看着房内,“我以为你不会允许的。”
“喂喂,你把我想成什么了?”灰原翻了个白眼,仍然聚精会神地关注着房内的情况。
“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欢降谷先生。”
“阿拉,是吗。”
“不是吗?”
寂然。
“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灰原状似放松地往后一靠,“而且他俩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我插手,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你和我听说的那个你,不太一样。”
“那都是道听途说,况且人啊,都是会变的。”
就像永远以自己的方式走在「正义」路上的降谷零愿意为了江户川柯南放下仇恨,江户川柯南也愿意为了降谷零不受怀疑瞒着所有人改变棋局、孤身入营饱受折磨。
爱果然是这个世界上能够改变一切的最伟大的救世主。
它能使人十分无力地认清现实,也能使人义无反顾的无可救药。
话及此处,灰原的眼神柔了下来。
“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不对吗。”
风见无言。
(六)
又下雨了。
正在散步的五人纷纷用最快的速度跑入了最近的小卖铺中。松田一边拖着湿哒哒的衣服一边骂骂咧咧,萩原不断地逗着自家幼驯染开心。伊达在给娜塔莉打电话,而诸伏则找上了站在门口的降谷。
“所以在梦里——不,或者说是现实中,”诸伏景光的突然出声明显没有吓到降谷零,“我们都死了,对吧?”
降谷没有答「是」,也没有答「不是」,但他的态度便告诉了诸伏自己的答案。
“你们走后,我还挺孤单的。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萩原和松田先后死在了同一个犯人的手上,班长为了救人而殉职,至于你……和我一样,行走在黑暗地带,无法光明正大坦坦荡荡地面对他人,就像这影子一样。但你也却先我一步离去。”
“很长一段时间里,「红色」是我最讨厌的颜色。”
雨还在下。
“后面还发生了什么吧?”
“嗯……我遇见了一个少年,一个很恐怖的、但令人钦佩的少年。他和我完全是两类人,我想追上他,但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我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梦中,眼睁睁看着他深陷沼泽之中,却什么也做不了。”
“hiro,你说啊。”降谷被淋湿的前额头发让诸伏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当警察明明是为了守护他人,到头来却什么也保护不了。”
“究竟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呢。”
丝丝寒风推开门飘了起来,寒意直冲骨髓。
降谷零也不知道是在讲给谁听,是hiro?是同伴们?是那个梦中的少年?还是他自己?
他已经不清楚了。
他只知道自己在下坠,一点点地坠入雾海之中。
“才不是那样的呢!!!”
透亮而又带着稚气的话语炸开了空中的雨滴,降谷和诸伏颇为惊诧地看向声源处,只见站在门口撑着红伞的男孩颇为气愤和心疼地看着他。
“才不是那样的呢!!!”
语罢,他便抛下震惊的二人,踩着水中的云月转身离去。
就在降谷零仍然惊于少年声音之熟悉时,他感觉自己被轻轻推了一下,再次回神已然处于大雨之中。他转过头,发现四人不知何时已经一起挤在了门口,朝着他笑。
“zero,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真相,什么是幻梦吗?”
萩原研二没个形地搭在看似万分嫌弃他的松田阵平身上,伊达航举着手机朝他咧嘴笑着摆了摆手,诸伏景光收回推他出去的手,微笑着。
“去找他吧。”
去吧,zero。
找到他,你或许就明白了。
也许你明天就会醒过来,也许你会仍然沉于虚假的美好永世长眠,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一直存在你的记忆里,陪伴着你。你无需记得我们,没有什么能够夺走你的远方。
或许有一天,颠倒世界的一万六千亩玫瑰终将凋谢,但你的长夏永不会凋落,那是连神明都夸口称赞的美丽夏天。*
所以,去吧,zero。
去找你的真实吧。
永远不要停留。
(七)
吸气,呼气。
雨已打湿了他的衣襟。
降谷零用尽他的力气于雨中奔跑着。雨丝不住地飘零、摔落,掀起阵阵涟漪,似是想要拦住他的脚步,阻止他追上那人。
“等等我!”
往日的一幕幕如走马灯在他眼前闪烁着。童年与Hell Angel的相遇,与hiro的相知相识,以及在警校的训练生活,初次杀人时的胆战心惊,潜伏多年的挣扎……
最后纷纷定格在那个单枪匹马闯入他的阴影之中的少年。
「柯南君?」
「唔?」
梦是什么?
「零……安室哥哥。」
「你是他们的敌人吗?」
梦是现实的延续。
「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借助你的力量。」
「你太高看我了。」
现实是什么?
「我相信你。」
「不愧是你啊。」
如一卷卷胶带在眼前播放着,雨打湿了沉睡的记忆,唤醒了沉睡的灵魂。降谷零和梦中的场景趋于同步地狂奔着、追赶着。
——“柯南君!!”
声音融入愈来愈大的雨林中。
周围的人犹如无感知一般擦肩而过。
“等等我!!!”
世界停格了。
少年驻足于原地,转身望向他,却陷入了降谷零的怀抱之中,对方脸上滑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咸湿的泪水。
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他和柯南被压在断瓦残垣之下,江户川看着他用力凿着四周的墙壁的同时不断地调试着信号。
「呐,安室先生。」他坐在石头堆造成的堡垒中央开口问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降谷零没有停下来。
「为什么你要这么拼了命地保护我呢?」
江户川柯南疑惑问道,对方却顿住了。
「……算了,你当我没问过。」
对于那一次的问题,降谷零觉得,他这次有答案了。
“终于找到你了……”
他喃喃道。
“我的真实,终于,终于……”
终于有一次,我本失去的回来了。
他们于深渊中相爱,于大雨尽头相拥。世俗的偏见、自我的否定、真实与否全部抛之于脑后。
现实是梦的终结。
他们于爱中死亡,又终于爱中永生。
(八)
“骗子。”
“安室先生?”
江户川柯南看着紧紧抓住他手的降谷零,满腹疑虑地开口。
男孩的声音不大,整个病房里只回荡着他的声音,眼前人的身影却渐渐和梦中那人重合。最后那人的身影已然消散,男孩的温柔的面容也陡然清晰。
风见裕也抬眸,发觉上司朦胧的双眼间无法化解的忧郁和痛苦逐渐消散,回荡在房间上空的清澈嗓音也渐渐地瓦解了无声的囚笼。
他忽然忆起找到他们的时候。
灰尘星子扑朔在残垣断壁之间,处处弥漫着沉重的死寂。众人一同搬开层层砖瓦,只见二人呼吸薄弱着相拥于绝处。男人仅仅护着男孩,背上已被砾石划得鲜血覆了满身;男孩一只手抱着男人的头,伤痕累累的左手试图辟开一条生路,哪怕脸上用于伪装的眼镜已然破碎。
他们是织谎者,用着一个个巧妙的谎言欺诈身边的人,一暗一明,步步惊心,如履薄冰。他们彼此之间你欺我瞒,距离是如此的近,又因理想和立场心是如此的远。
但这一刻。
风见看见江户川本放在降谷手背上的手此刻被降谷紧紧攥住,释然一笑。
他们奔向了彼此。
“零?”
声音穿透硝烟的阳光从碎掉的雕花玻璃窗进入,弥漫在全是灰星的病房里。属于床上那人的走在大梦边缘的神明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像安魂,像悲悯,又像祈祷。
他被失去无数的人紧紧拥于怀中,光线与雨丝汇在他的身上,为他无端添了几分神圣感。在一片寂静之中,降谷零感受到了无边的真切。
在这虚构的城市里,你是唯一真实。
“降谷先生,”风见见灰原柔和地望向二人,暗自想到,
“终于有人为你撑伞了。”
“回家啦。”
他走进了大雨中。
他走进了他的爱中。
梦境破碎。
你听,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end.
————
开头话引用自空镜的对话
补:*引用自《我在惊恐游戏里封神》,感谢小天使的提醒--<-<-<@
很高兴能参加这次活动!可恶感觉还是写得好水。。。
终于写了,真实、声音、梦境,最喜欢的三个意象,太舒服了
提前祝水原酱0309生日快乐!!因为在学校还有各种ddl的因素只能拿活动文来当礼物了哈哈哈(虽然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共脑了(你
欢迎各位评论解读!!很好奇大家的想法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