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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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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猫的小花

【雕猫】回头

平行世界的他们 请勿对号入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是几天前突然出现在刁亦男心头的一句感慨,此后就经久不绝,缭绕不散。他有时眺望着窗外,看到那颗簌簌落叶的绿树,叶子被夏末热风卷得飘过他的窗前,这八个字就那么鲜明的浮现出来,跟他家门口那换了又换的海报似的,勤得像上班打卡,到点了就来那么一遭。

可你要问刁亦男后不后悔,他大概会想到冬日映后告别眼角的那滴泪,本来就薄的雪,把那滴眼泪显得灼灼生华,坠在胡歌的脸庞上,把他显得更薄更脆,像是冻死的竹,在冬风里一吹,就会断了,此后便永恒的断在他的心里,越痛越扎进他的心中,于是灵感越发汹涌的袭来,他应该是不会后悔的。在落笔写下第一个字之后,他......

平行世界的他们 请勿对号入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是几天前突然出现在刁亦男心头的一句感慨,此后就经久不绝,缭绕不散。他有时眺望着窗外,看到那颗簌簌落叶的绿树,叶子被夏末热风卷得飘过他的窗前,这八个字就那么鲜明的浮现出来,跟他家门口那换了又换的海报似的,勤得像上班打卡,到点了就来那么一遭。

可你要问刁亦男后不后悔,他大概会想到冬日映后告别眼角的那滴泪,本来就薄的雪,把那滴眼泪显得灼灼生华,坠在胡歌的脸庞上,把他显得更薄更脆,像是冻死的竹,在冬风里一吹,就会断了,此后便永恒的断在他的心里,越痛越扎进他的心中,于是灵感越发汹涌的袭来,他应该是不会后悔的。在落笔写下第一个字之后,他便不会后悔了。

他只是以为告别的时候自己能铁石心肠、冷硬似铁,说再见然后就不回头,却没想到自己追求的真实和情感,反过来会那么残酷得把他扎得满身是伤,他享受这种思念的滋味,每一次习惯成自然的背后他都忍不住再想起胡歌,可是每一次也更加清醒地认知到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了。


“您说,明天我去把这头发给剪了行不?”胡歌把手插进厚密的头发里,发丝沉重得压在他的手背上,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是躺着说这话的,声音听起来闷闷地响,刁亦男正整着领子,下意识扭头看了他一眼,胡歌是背着他的,可能只是躺着的缘故,刁亦男心想,听起来像感冒了似的。“多大人了。”刁亦男把领子叠了又叠,老是整不平,他很耐心地对着镜子看了好几遭,终于放弃了,他大概不太适合这种一板一眼的西装衬衫。于是话头就截断在这块了,谁也不知道刁亦男到底是想嗔怪下胡歌这点事都还要跟他讲,还是他觉得胡歌又在闹什么脾气,他们在一起之后总是相处得貌合神离,在不牵扯感情问题时,倒更合得来些。

“跟您打赌过,是我输了。”胡歌把手放下来,看着指尖带出的一根白发丝,他把这根倔强的白发绕在手里玩了好几转,看它断成两截,心里终于才开心起来。他仰头看着刁亦男在镜子前折腾了好久,哧哧地笑起来,“您得把衬衫熨平了才好看。”等刁亦男再度扭头看过来时,胡歌却很快地潜回被子里去了,他们在刻意得避开彼此面对面的机会。刁亦男只能把话吞进肚子里头,他本身并不是话多的人,吞着吞着,人就闷声不作响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当初怎么在一起,又怎么闹到现在这种地步,只有他们俩自己心知肚明。胡歌并非是个容易受骗的人,只是他性子软,什么事落在感情二字上,很轻易就能被绊个跟头。他当时到底是图他望下来那一眼掌控欲的强势,还是图他们酒过三巡之后床上的欢愉,再或是被那些不着地的文青情话如蚕丝缠绕着脱不开身的梦幻,分不清,真的很难分清。感情这回事就跟下博彩似的,得靠天靠地靠运气,总之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折返回去想,到底是为了数落当时的自己,还是为了数落眼前的人呢。

不过要到了现在,如果把跟刁亦男在一起这件事拿出来正儿八经跟胡歌探讨值不值得,他肯定不会答你,只会笑一笑,说是过去的事了。胡歌在剃头的一瞬间大概是有过怨的,他看青丝落三千,恍然觉得自己是削发为尼,不谈爱恨,可他还是有过恨的。在真真正正说道别的那天晚上,他很想问一句话,“您是为了创作才选择的我吗?”他说选择,用词都很谨慎小心,甚至有点模棱两可。这话在心里肺里兜了好几转,终究没有机会吐露出去。

他是知道要分开才想用这样质问的语气,可他没料到刁亦男连道别都像个胆小鬼似的避开了。

冬日的雪很冷,他的手冻得通白,被身上那条红围巾一衬,很像一具尸体在移动,他走得很僵硬,像被上好发条的木偶,就连呼出的冷气都被吞没在灯光里。他朝着刁亦男方向移动的那三十秒里,大风把呼出的气体全吹盖在脸上,胡歌竟然感到了有些湿意的雾水落在面上。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胡歌看懂了刁亦男的漠然,那眼神比冬天最冻人的冰雪还要寒冰,他放弃了追问答案,他知道刁亦男已经默许他这样去遐想了。胡歌是回忆起来的时候才觉得那天格外的冷,冷得把他的脸庞都冻僵了,笑好像被冷得定格在面上,他回去揉搓了好久,才从自己的眼角揩下一滴冰晶的泪,又白又硬,他把这滴泪埋在了雪里,希望它慢一点化去。


来年九月,刁亦男在电脑前敲下了第一行字,他终于肯把这段记忆给平心静气落在纸面上了。那时候他听说胡歌进了新组,他把那行字退格了再写,还是一模一样的那几个字,但是感觉却完全不同了。导演,刁亦男心想,这世界的导演是很多的,他是一个,其他人也是一个,男主也是一样,没什么新奇的。他手边的咖啡忘记加糖,苦得他的胃翻江倒海,那片绿叶是这时候飘进窗子里来的,携带着一股夏末的气息。

刁亦男被叶片遮住了键盘,看不见字母键,他径直打出了周泽农的名字,十分顺手。当他意识到后,这三个字横亘在寥寥几行的空白文档里显得尤为突兀,就像是块崎岖的怪石,生冷冷的。刁亦男凝视着这三个字很久,感觉它仿佛生出了某种力量,压实了他的指尖,很重很痛,没办法抬起来。

树叶枯黄的速度十分骇人,近乎是眨眼的功夫,刁亦男就看见那片叶子死掉了,孤零零躺在那黑色的键帽上,死得很难看,叶子上斑斑驳驳的,就连脉络都不大清晰,就像这篇写不出来的故事。刁亦男摸出一支细烟,含在嘴里,听着蝉鸣想了很久,他想不出下面的故事,也想不出他和胡歌在那个夏天是怎么走到了一起。

胡歌实在是太会抢走别人注意力了,这并非是他的错,甚至他本身是不乐意太过耀眼的。可只要他站着,不管是在屋檐下,在泥地里,在任何地方,他都那么引人注目,他似乎是天生的主角。

这也许是一个妒忌的故事,刁亦男是否因为不甘心自己的男主角被人瞩目最后选择跟他滚上床,将他拉入地狱,让他堕落,这张白纸在他的手上呈现出五彩斑斓的样式,控制他、禁锢他、拥有他,而事实为何,这一切终将成为一个永恒的谜题。

细烟最后被掷入了垃圾桶,揉成一团,只有烟嘴湿了点。刁亦男不爱抽细烟,太绵柔,没劲。他需要一次酣畅淋漓的休歇,才能让自己从文字里解脱出来,而细烟就跟胡歌一样,没有那股子劲,太软。

他从来不买细烟,这包烟大抵是胡歌的,也许是不知道哪天被拾进了裤袋,直到今天才翻了出来。刁亦男心想,爱情就是个麻烦玩意,爱的时候感觉就那样,等告别时,才发现遍地都是坑坑洼洼的痕迹。

剧本终究停在了开头的第一幕,男主角有了个新开始,那年繁花开拍了。


等刁亦男从剧本里抽身时,一晃过去了三年。他和胡歌的对话停留在了节假日偶尔的沟通和关心里,疏远得跟俩陌生人似的。可不是吗,他们就是陌生人,连面都见不上的陌生人。刁亦男最后一次听到胡歌的消息时,还是曹保平约他出来喝酒的时候说的,在拍电影,他监制。刁亦男不大会喝酒,半醉不醉里,他突然品出了点味道,“你监制的什么?”他问。

酒液在灯光里晃荡,澄黄的琥珀色,小小一杯,刁亦男举了两次,觉得很撑,再喝不下多一口了,他又问了一次:“你监制的?”曹保平跷二郎腿,手指噼里啪啦在手机屏幕上乱打,“不是犯罪片,我学生拍,我帮忙看看。”他抬脸看了一眼刁亦男,半是调侃半是揶揄,“怎么,你后悔了?”

他知道刁亦男忽悠胡歌接过一部人贩子的电影,后边分手了,自己跑了没去监制不说,偶尔还要去探班看看,跟罪犯回去犯罪现场在享受自己成果似的,曹保平为此骂过他变态。后来曹保平真的开始接触胡歌时,他觉得刁亦男发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光是刁亦男,就连他也很难忍住把这种人捏在手心里的滋味,很易碎,很纤细,可是当你真的掐住他的脖子,以为他会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望向你时,他又像玫瑰,长出尖刺,刺疼你,而这种疼让人上瘾。

可他理解了刁亦男,不代表他不会幸灾乐祸,他俩是损友,从前当面他就敢挖墙脚,现在分手了,这人还动不得么。曹保平笑嘻嘻,看刁亦男漠然的神色,知道再聊就不好玩了,他换了个话题,问新剧本写咋样了,掐着手指一数,也四年多了。“就那样。”刁亦男言简意赅,又喝了一口酒,夹几口小菜放在碗里,没吃,又喝了一口酒。

最后这场饭局定格在了曹保平的那句话里,“老刁,不是我说你,那么绝情,别到时候新剧本又想着他来演,多尴尬呀。”此后两人不欢而散。多年的好友,玩笑开了那么多次,最后栽倒在同一个男人手上。

酒席散了,凉了,酒没喝光,各自浅了半口,刁亦男却醉着回家了。

他到家才发现电脑屏幕没关,昏暗的房间里word文档发着白光,亮得刺眼,窗外的路灯跟着夜晚一同睡下了,到处都暗着,只有这一片白光。刁亦男凑近去看了,满页是密密麻麻的黑体字,他盯到眼睛发酸,终于从那字里行间看出了点玩意,上面写了胡歌两个字。

然后忽的一下,刁亦男的心也空了,跟这离远看去像是空的文档一样,只有凑近了,才能看见原来是有东西在里头的,写得很满,写得很紧实。


这版剧本刁亦男前前后后改过八次,不是普通的改,是从头写起,删掉,再写,循环往复八次,每一次他都会在文档里敲出周泽农的名字,每敲出一次,他的心就很浅很浅地颤动一下,直到第九次,直到完成这一版的剧本,他还是会因为这三个字而被隐秘地击中。

有时候刁亦男也分不清他这样删删改改,到底只是内心对作品极高的要求而致使生发出来无可扼制的不满,还是一种即将面对可预测未来的惊惧。他想不通时便会抽烟,把烟雾吞进肚里,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不带尼古丁的雾气,好像问题就这样被吞掉了,不会再蹦到他的面前。可有天他终于失了手,他点了根薄荷味的细烟,还不是什么便宜货色,那薄荷味足够提神醒脑,一下把他冲醒了。他趴在桌上被烟味呛咳了半天,又看见一片叶子要往他的书桌上落,又到了一年夏末,他的剧本该定了。

于是第九版的剧本就这样新鲜出炉了,被他盖棺论定说完成了。他不愿意再写再改了,九遍了,也该定下来了。他电话找到曹保平,那天大半夜,老曹喝醉了,抓着胡歌不放,把手机往他手一送,说给老刁说一声,明天再约明天再约,我这会正喝着呢,闻善这个角色好啊,小胡你跟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知道不,你啊,圆了伽茵的梦,什么时候也来我这里,给我演个……演个啥。他说话颠三倒四的,握着胡歌的手腕没放,胡歌捧着被他硬塞来的手机,对着这通电话怔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他没反应过来,就这样盯着手机看,很奇怪,两边都默不作声的,胡歌觉着似乎酒席也突然静了,只有通话时长的数字往上缓缓地翻动着,跳一秒,就滴答一声,心脏也跳,轰轰的,跳得他心慌,指尖也发凉,一寸一寸白下去。

最后也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们两人仿佛才意识到现在不是面对面了,不能盯着彼此瞧,看不见对方的紧张也看不见对方的漠然,这时候盯着手机是毫无意义的。胡歌这才说了话,他说曹导,很刺耳的字眼,刁亦男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错过了后边所有的话,那些字眼在耳边跳跃,最后杂糅在酒席的喧嚣中。“既然老曹醉了,我过会再给他打吧。”一如既往是命令式的语句,手机屏幕暗了下来,胡歌笑了笑,把手机放回了曹保平的口袋,这是他们时隔很久的一次对话,本应该是跟文字沟通不大同的,但他俩还像是两个陌生人,是了,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罢了。


所以后来刁亦男出现在首映礼上对着他大放厥词的时候,胡歌第一反应竟然是我们很熟吗?这并不是一句不满的发泄,胡歌是个很轻易放下的人,他倔但总能找到该坚持的东西去倔。只是,胡歌真的没想到刁亦男还会跟自己有什么交集。他被王家卫圈禁了三年的想象力变得匮乏,拍摄聚会那段时间对他来说似乎很遥远了,他只模糊有个印象。王家卫跟他讲过很多事,有一天他们讲到往事,胡歌说起老城区,说起弄堂,说自己记得特别清楚,王家卫突然说人容易遗忘是件好事,他突然蹦出来这一句,很莫名,后边他们再讲,也没再讲过这事了。胡歌偏偏又把这事记得很清楚,可转回头说起聚会,他却很难再跟当年那样如数家珍的去说,那些过往似乎最后熔成了一袭热浪,他只记得很闷热,很压抑,漫天都是漆黑的夜幕,有一首诗,有一首手抄诗被揉成一团,孤零零在地上滚。这是他对聚会最后的印象了。

胡歌盯着刁亦男有点出神,他的指尖下意识揉搓着什么,他并不想承认自己此刻走神了,他只是在这种令人胶着的气氛里突然找回了点记忆。比如那天后来他其实找过刁亦男抱怨,说什么来着,好像是说为什么连个好好的告别都不能给他,他的原话应该不至于那么怨妇的语气和用词,他大概只是不太确定他们真的就这样散了,所以问了这么个意思。毕竟跟刁亦男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到最后上床了才模模糊糊有感觉他们是在一块了,分开也是这样,也许确定他们不会上床之后他才能明白自己应该是被分手了。可胡歌已经不想用性爱来评定爱意是否存在,要这样想,他叼着细烟,把那些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转,最后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笑得太夸张了,几乎是前仰后合,烟落到了阳台地面上胡歌才把笑止住了。他的笑收得太快了,恐怕不是真的有多开心。“浪费。”他说,他把烟捡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结果我去找他那天,我找他去问是不是已经分开那天……”“他又把你上了是吧,这故事我已经听八百遍了。”李奇从背后走过来,顺手拿走那根夹在胡歌手里的香烟,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刚掉地上了。”胡歌伸手要从李奇嘴里把烟抽走,李奇啧了一声,“我这地干净着呢,就你事多,别浪费了。”他刚睡醒,鸡窝头,把浪费两个字咬得特别清晰,胡歌总觉得他在揶揄自己,背身靠在阳台上,突然很祥林嫂样的又跟李奇讲了一遍他跟刁亦男的事。在最开始,胡歌确实很想不通,他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你要是直接把答案给他了,他反而就能释然了,要硬让他闹不明白这件事,他就会一直说,直到自己明白过来为止。

李奇骂他事多,他的确如此。

但他后来还是没有想通,只是李奇说,上你和爱你有什么关系,他指不定就是图你去演他那破片,你别自作多情。这回轮到胡歌啧了一声,可他没有反驳的余地,于是这件事也被这样盖棺定论了。也许他跟刁亦男压根没在一块过,胡歌沉吟了下,把这句式改成了也许刁亦男没爱过他,这样通顺多了,这件事也就这么着了。


所以有时候只能说刁亦男自作自受。他指望这样突然跑到首映礼给上胡歌一个什么惊喜呢,难道他指望这个去谈复合,或者跟他从前那样,以为在胡歌门口面前打两转,他就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害怕自己被换掉。那刁亦男真想错了,甚至有点异想天开。

不过就这样对刁亦男的行径下定论并不太礼貌,也许我们应该去采访下把他邀约过来的那人在想什么。不过曹保平大抵不会直说自己只是想看出好戏,他会说给这俩人创造个见面的机会。他邀刁亦男来的时候,刚把他说尘埃落定的第九版电影剧本给翻完了,刚看娃他就知道刁亦男这家伙栽了,栽在一个漂亮皮囊里头,摔了个倒栽葱还不知道,还在这得意洋洋呢。他憋着满肚子坏水拨了电话,谈到电影首映礼的时候半句不提胡歌的名字,但是绕着弯又在夸好,说导演好剧本好电影好,男主好。

曹保平这个人心里可坏,还专点了句男主,发音很标准,就差没去学点上海话来讲了。电话那头挺沉默的,只有点呼吸的起伏声,到挂电话了也没给个准信来还是不来。但曹保平知道刁亦男一定会来的。不为什么,就因为那剧本里,写着是个电影故事,不同的姓,不同的人,但是字字不离胡歌,这哪是剧本,分明就是情书。

这玩意只有胡歌来演才成,也只能胡歌来演。

就连曹保平一眼都能看穿的事,刁亦男要是看不出来,那他索性转行算了。他就是知道,所以才犹豫,所以才纠结,所以才尝到了点什么叫后知后觉的遗憾。他向来就是要做强势那方的,当初在发现自己似乎被情感影响着落了下风后,刁亦男立马就要提了分手。一半是享受着自己情感理论中支配方的权力,一半是企图用这场感情做个灵感写点新鲜玩意,他不敢承认的是,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他突然发现自己被胡歌侵入得更多更多了。明明他是电影的主导者,明明他是感情的主导者,怎么胡歌生在里头后,他才是主角了呢?

刁亦男想不明白,他觉得周泽农似乎被胡歌偷走了,又觉得自己似乎也被胡歌带走了,可是兜兜转转到现在,新剧本里的人物还是生了胡歌的模样。所以说胡歌是个很能引人注目的对象,刁亦男心想。

在各种因素的驱动下,他终究还是来了,也许真的只是单纯想看看胡歌,看他演的戏上面还会有自己的影子么。映后这段时间里,刁亦男一直是有点坐立不安的状态,他思索着站起来要说什么,又怕老曹没跟主持对好情况不叫他,心里还有一点难以言说的嫉恨,他在胡歌或者说是闻善的身上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了。就好像犬类喜欢撒尿标记地盘,也许刁亦男对胡歌变化产生的不安来自于这种标记的消失,又或者他渐渐觉得这块地盘似乎不再属于他。可本来便是他选择了放弃的,他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呢。

刁亦男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纷乱如麻的心情,他竟然觉得有些新奇,全新的、未曾感受过的、源自人类情感而驱使着出现的心情,是写作的最佳素材之一。他下意识在心里研磨着这种滋味,像他当初跟胡歌道别那样,他要把所有的情感都作为素材投注到作品当中。曹保平说刁亦男像个不声不响的疯子,也许他真是。

等真轮到他时,刁亦男忽然感觉自己的掌心黏腻,有点微汗,甚至站起身的时候,他满脑子还被充沛的情感支配着,无法坦然组织出什么语言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有点局促。直到他看到胡歌,他站在观众席居高临下看着胡歌,看他有些慌乱的反应,刁亦男突然才放下心来,他边想边说,也许是太久宅在家里没出来社交了,他开口时还觉得舌头不太会转动,等他发神经讲到说和胡歌好久没见了,刁亦男眼睛瞥了一下胡歌,又避开,他看见胡歌抿了下嘴,很奇怪,他突然读不懂胡歌了。可那些拗口的字句突然开始很流畅从嘴里弹跳出来,根本没有给他思索的机会,他说男主演那三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的,手指悬空敲动了几下,很快他收回了手,把湿黏的掌心在T恤上搓了两下,刁亦男去捕抓胡歌反应时,只看到他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他们似乎离得很远,可是胡歌似乎还跟以前一样。

他们又远又近。

这是这几年来他们相隔最近的时间了,可是台子上的胡歌那么小,刁亦男往下俯视着,他可以把一整个胡歌尽收眼底,因写作而疲劳过度的双眼很酸很胀,刁亦男说着说着,感觉自己看不见胡歌了,再一晃神,胡歌还是坐在那里,仰着头,表情模糊成一片,刁亦男想象不出来那是个怎么样的表情,而话语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场不成功的求爱,如果可以归为求爱的话。刁亦男讲了很多,可他什么也没得到,胡歌听了很多,只听到了角色和作品。当然,这本来就不是一个适合求爱的场合。所以,刁亦男离场之后就给胡歌发了微信要约出门,简直是破天荒头一回,连胡歌收到微信之后都把账号看了三遍,确定不是李奇换了备注和头像来整蛊自己。李奇也在北京,没打喷嚏,他在家帮养五只猫,饶有兴致给他们拍照,结果全是废片,那时候他就知道胡歌指定是在背地里偷说他小话了,他立马又散发了十张猫咪丑照出去,才解了心头恨。


后来想起今天这场叙旧,胡歌依然会觉得好笑,好笑在刁亦男出门的时候抓得那件T恤,上面是野鹅湖的剧照,他自己也有两件,还都挂在上海的家里呢。就因为这衣服,胡歌差点没敢认。要不是他订的包间,他都以为有人走错了门。私生也不会穿成这个样子来吧,这么招摇可不适合跟拍,胡歌盯着刁亦男胸口前大大的周泽农的脸想到。

本来是说昨晚来叙旧的,后来他跟刘导、曹导这几个人折腾得太晚了,接下去又是一串的行程,盘了盘时间,索性约到了第二天。倒没想到刁亦男给他留了这么个大惊喜,他还以为刁亦男早把这衣服给扔了呢。

“刁导最近在忙什么呀?”这是个中规中矩的开头,客气、礼貌、疏离,很清晰的划开了边界,他们如果只是演员导演的合作关系,也许这是句寻常的问话。这人不提衣服的事,刁亦男想好满肚子的话不知道从哪里说,又觉得没必要,如果他们现在是在线上,刁亦男可能就又永远没个声响了。可面对面,刁亦男总不能再装死不回了,他从前在微信上就爱装死不说话,电话里头也一样,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比较特殊。“写了个新剧本。”刁亦男顿了一下,看到胡歌摊开菜单,但眼神是关注着他的,犹豫了下接着道:“还在改,没定稿。”

胡歌点点头,笑着问道:“那是写到哪幕啦?”刁亦男的思绪一下被这句问话扯回到昨天那电影里头,他抬眼看了下胡歌的脸,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叹息:“第二幕。”他说。“是吗,我相信刁导您很快能写完的。”胡歌歪了歪头,“咱先点些菜?”刁亦男没胃口,让胡歌看着来,他们点了一桌子谁都不爱吃的菜,有一搭没一搭吃,有一搭没一搭聊。从前刁亦男最恨吃饭席,恨不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今天他又迫切得想吃慢点,又快又慢,他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呢,最近在忙什么?”刁亦男问了句没有意义的话,他明知道胡歌准备着跑电影路演,和他们当初一样,跟导演朝夕相处的跑,抬头不见低头见,刁亦男想到曹保平也会去,挺烦的。“跑跑路演,可能打算休息段时间,您知道,刚出王导剧组里出来,憋三年了。”胡歌笑眯眯,他没喝酒,但屋子热,脸颊被烘热了点,还好他晒黑,看不出面红。

“没定新项目么?”刁亦男觉得自己的话问急了,伸手去挟远点的菜来缓解,胡歌推了推转盘,把菜送到他跟前,“有在考虑,但新项目还是想选点自己感兴趣的,一直在看。”胡歌去倒酒,浅浅抿了一口,“您知道,我比较任性。”

有没有考虑过,刁亦男卡住了,他其实有点分不太清,他到底只是想胡歌来演他剧本,还是他想跟胡歌……复合。嗯复合,这两个字把他吓得喝下去的酒尽数都要咳出来才行,他从始至终没再想过这种回头的行为,人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他不算什么好人,但他应该从来没有后悔过。于是他为了逃避这两个字眼,直接就不管不顾把那句话问出了嘴:“那有没有兴趣来演我的新剧本啊?”这话秃噜出去,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就是有点太突兀了,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他们两个之间的话。

可惜,胡歌对这话只反应慢半拍的啊了一声,他有些不可思议得瞪着刁亦男的嘴巴,感觉自己似乎穿越了,胡歌心想,“嗯,那如果您写完了,我很愿意……”胡歌咂摸了下用词,在心里挑了几个,又才说:“我,我会把您的剧本排在,那个比较前,就是优先级高的位置上,去考虑,去考虑看看。”他顿了顿,看着刁亦男的神色补充到:“看看,我能不能演?”

他这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大概是被刁亦男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给转迷糊了,不得行,胡歌脑袋打结,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刁亦男绕到坑里去,好在今天这两人的脑瓜子都不咋好,刁亦男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也跟着嘴快乱说话:“怎么不是第一位?”

胡歌正要回答,差点被打个死结的脑袋瓜子终于灵醒了,他张着嘴要说话,刁亦男就夹着菜等他说,场面一度十分古怪,等到菜都要冻成冰坨,胡歌终于才接着往下说:“难道在您心目中是非我不可吗?”他这句话纯粹这是调侃,没人比他更了解刁亦男的控制欲,在他的心里,没有人是非他不可的,他的心里从来没给独一无二这个词设过地方。自我,胡歌在背地里会偷偷吐槽,只跟李奇说。李奇就会嗯嗯啊啊,说你就爱他这死样吧,然后被胡歌追着打,所以说李奇这种家伙也是不讨喜。

但胡歌哪里料到这还真戳到刁亦男的痛处了。好家伙,现在酒席更冷了,北京现在还没刮什么风,昼夜温差有,但是早上热得慌,包厢更是热,可胡歌却觉得有股冷风,从19年的冬天一直刮着,到现在终于刮过来了,把他们吹得像两条落水狗似的。

他们相对无言得吃着最后几口菜,又是这样的结局,胡歌心想,他们总是这样在奇怪的地方开始,又在奇怪的地方结束,不是良缘啊。

“胡歌,其实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如果说昨晚是一场失败的求爱,今天更是一场失败的叙旧,但是没关系,刁亦男心想,来日方长,第十版的剧本还没出来呢。他在不知不觉已经锚定胡歌成为他的下一任男主角了,尽管他们依然闹得很僵,也不该说闹,他们只是,他们只是太久没见了。刁亦男想抽根烟,口袋一掏,又是那盒薄荷味细烟,刁亦男犹豫着没把它抽出来的时候,胡歌说,其实还真有件事一直想问您来着,他往凳子后背倒去,更用力得靠紧,这是一个防御的姿态。

“我就是一直想问问您,怎么当初不能好好跟我告别?”

这原来是第二幕的落幕,剧本到了这里可以告一段落了。刁亦男还没写第三幕,也许再过段时日吧,第三幕便会自己生长出来,又或者,这便是终了。

毛毛毬

這個體型差也太好嗑了!不虛此行啊啊啊啊啊磊歌女孩的糧缸快要來了啊啊啊啊啊

這個體型差也太好嗑了!不虛此行啊啊啊啊啊磊歌女孩的糧缸快要來了啊啊啊啊啊

阳泉塘池

小胡老师摸大腿的习惯(友谊向)

全员cb向,内有山胡,太湖,神笔马良,双鱼,ooc我的错,毕竟这都是谣言


  老师们总有一点点奇奇怪怪的场景让人们记忆深刻,比如我们江山的不关麦直播,特优声中李兰陵导致边光光边德比之战(两个来自同一阵营的人内斗)等等,但是我们得小胡老师与众不同,他作为干饭王被人熟知,毕竟胡饭永不be,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让人觉得奇奇怪怪的小癖好,就是在——录音时喜欢摸别人大腿。

而对于这件事很多配音老师们有不同的反应与看法。


山胡

在录《营业悖论》的时候,作为作者太太官方认证的副cp,小胡老师难免要和江山搭戏,江山也挺开心的,也非常愿意,导致他第三季的时候因为时间不能一起录音时还有点不舍,毕竟...

全员cb向,内有山胡,太湖,神笔马良,双鱼,ooc我的错,毕竟这都是谣言


  老师们总有一点点奇奇怪怪的场景让人们记忆深刻,比如我们江山的不关麦直播,特优声中李兰陵导致边光光边德比之战(两个来自同一阵营的人内斗)等等,但是我们得小胡老师与众不同,他作为干饭王被人熟知,毕竟胡饭永不be,但是他还有另外一个让人觉得奇奇怪怪的小癖好,就是在——录音时喜欢摸别人大腿。

而对于这件事很多配音老师们有不同的反应与看法。


山胡

在录《营业悖论》的时候,作为作者太太官方认证的副cp,小胡老师难免要和江山搭戏,江山也挺开心的,也非常愿意,导致他第三季的时候因为时间不能一起录音时还有点不舍,毕竟少了一个能让他咬屁股的损友(不是)能够一起进步的挚友。

他们坐一起的时候,刚刚开始的时候非常地正常,直到有一幕,他一直进不了那个情绪,觉得还是少了一点温柔,然后小胡劳斯的手开始蠢蠢欲动,默默地与江山的大腿开始亲密接触~

江山本来没什么感觉,一直感觉腿上的布料一直微微地晃动,本来只是觉得可能是空调或者是窗户吹的风,但是录着录着刹那间,好像突然头痒痒地长脑子了,想到了因为有杂音就没有开窗户或者是空调,一看,居然是小胡的手!等到小胡老师把这个点过完之后,瞬间指出这个事情

“互谅未,你居然摸我大腿”

小胡老师立即反驳道

“不可能,顾降善,你别自恋了啊”

“绝对地,如果小胡没有摸我大腿,我倒立上厕所。”

“你那几坨便便还没有吃呢昂”

然后两个xxj两个靠谱的成年男性开始了互怼~


太湖

录制万有引力期间,小胡老师一直很拘谨,虽然说因为我是特优声让他们熟络了起来,但是他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也不是一个工作室的,对方又是前辈,所以小胡老师就把挨着太康的那只手托着下巴,让远离太康的那只手活动,但是,这不太符合小胡老师的习惯,反而托着下巴的那只手是他经常表达感情的那只手,这就有点麻烦了。

有一次,一个“嗯”困扰了小胡老师很久,又要显示出天真,又要有一点点的可爱,又要复合南舟对江舫的信任与期待(五彩斑斓的黑bushi)说了好几次,梁导总说夹子音。

小胡老师迷惑,小胡老师不解,小胡老师难办。

最终,由于习惯,小胡老师那只习惯性乱收的手释放了天性,不再托着下巴,而是开始乱摸,这就摸到了太康身上,太康也没有说什么,等到小胡老师这一边录完之后,看着小胡老师笑,小胡老师看到了,小胡老师起初迷惑不止,然后看见太康往下看,他也顺着往下看,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手在太康的腿上面,连忙缩了回去,说了声对不起。

太康为了活络气氛,就对十年损友说:‘晓强,你影响到他了’

对此我们的无辜梁导表示

“你们俩录吧,我回家了”


  神笔马良

总算经过众多粉丝的呼声,小胡老师终于要跟正统大师兄一搭了,只是,这部剧里面吃东西的场景特别多,尤其是烤肉,安达又是那种腼腆,吃的不多的那种类型,倒置小胡老师有点苦恼,毕竟这与他干饭王的差别很大啊,录到这种场景,芊含姐觉得说够了够了的时候都是不够不够的感觉。

小胡老师难办了,他的心表示,他确实还可以再来,但是安达这个角色不行啊,小胡老师内心为他的饭饭感到不舍。

最终他的手手开始控制不住了,小胡老师专门确定好手是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的,然后开始进不觉得,努力营造真的够了,我一点都不想吃烤肉的心理,总算录完了这一点,然后收获了来自自家大师兄的亲切的嫌弃的眼神,宛如在特优声团建祝福得时候的眼神。有了经验的小胡老师往下一看,自己的手手什么时候从自己的大腿上跑到了师兄的大腿上,赶紧缩了回来。

然后就听见了师兄那标志性的笑声:

“哈哈哈哈,小胡我要在直播中说这件特别搞笑的事”

“唉,师兄我的一世英明都要让你毁完了,你看看啊,我在文森婚礼上哭了是你爆出来的吧”

“哎呀,好多人不都说了”

“还有,我上一秒刚发了一个‘受到’你下一秒就说了出去,千万别去四川不然熊猫都没得吃了”

“那不行,还有四川的世界线的展子呢,哈哈哈哈哈”

我们可可爱爱的马老师的标志笑容响彻了整个光合的棚子。


  双鱼

特优声刚刚结束,我们的袖子和伤洛开展了一个新的播客叫做《配音修罗道》,在聊特优声里的话题,毕竟还没完全结束,与太康的营业还要下去,就提了好几次太康,然后说到了一个点,小胡老师特别激动,直接把他异父异母的哥哥的大腿当桌子拍,锦鲤也没有生气,就开玩笑道

“你把我的大腿当桌子拍,你为什么不拍自己的”

小胡老师就支支吾吾地蒙混过关了

录完了之后,小胡老师为了吃好吃的(不是)对亲爱的哥哥表达歉意,请锦鲤吃好吃的。

然后

两个人如同放学的双胞胎一起回家一样,去吃饭了

一路上彼此打打闹闹地很开心。


  

希望老师们友谊长存 

阿猫的小花

林从系列-吴磊

summary:女体化,林从&胡歌,吴磊&刁亦男


看过林从系列-刁亦男篇大概知道,非续作,不同平行世界,大姐姐猫×弟弟磊,另有组合抖s熟客刁亦男出没,全文5.2k,有🥩,欲看请自行避雷

  

节选片段:

这是他不愿意再去回想的闪失,吴磊全把一切当做是偶然,可也许当他得知胡歌笑眯眯跟他说出那句自己已婚时,就不再是意外。那是粉身碎骨的惊骇,吴磊几乎是下意识说了恭喜的话,仿佛他知道自己爱上胡歌的那一刻就在脑海中酝酿过当天的情景,他总要面对这一切,而除此以外,他却什么都吐露不出来了。他仿佛在那天成为了一具刚被植入的机械人,看着胡歌坐高台,谈笑风生,笑眼盈盈敬酒高歌,周围人来人......

summary:女体化,林从&胡歌,吴磊&刁亦男


看过林从系列-刁亦男篇大概知道,非续作,不同平行世界,大姐姐猫×弟弟磊,另有组合抖s熟客刁亦男出没,全文5.2k,有🥩,欲看请自行避雷

  

节选片段:

这是他不愿意再去回想的闪失,吴磊全把一切当做是偶然,可也许当他得知胡歌笑眯眯跟他说出那句自己已婚时,就不再是意外。那是粉身碎骨的惊骇,吴磊几乎是下意识说了恭喜的话,仿佛他知道自己爱上胡歌的那一刻就在脑海中酝酿过当天的情景,他总要面对这一切,而除此以外,他却什么都吐露不出来了。他仿佛在那天成为了一具刚被植入的机械人,看着胡歌坐高台,谈笑风生,笑眼盈盈敬酒高歌,周围人来人往,胡歌只转一转头,跟他碰碰杯,“惊喜吧。”吴磊木着把酒杯迎上前去,清脆的玻璃碰撞上像喜鹊的叫声一样娇脆,“很惊喜啊……”他说,他喃喃自语,“这酒发苦,涩得慌。”胡歌说了什么吴磊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就着吴磊的手挨上杯沿,唇色在昏黄发黑的射灯中沾着酒发亮,灼得几乎让人拿不稳那盏酒水,漂亮得耀眼生辉。

吴磊在哪一刻都想要把理智都掷到泥里,他知道他崩溃得把头埋入胡歌怀里已经是他理智最大的崩盘时刻,手臂的收紧无法挽留住他的离开,只留住这具躯壳也行,他近乎把手指陷入那纤细的腰间,在最后一刻他也想给这薄情人留点刻骨铭心的记忆。他埋在这饮了酒的温热小腹里,恨不得就这样死去,好让他记住自己一辈子。他知道自己也不是曾没有过机会,只要他敢豁出去,吴磊突然止不住的大口大口吸气,他嗅到了胡歌衣物沾染的酒香,近乎把他熏得醉倒过去,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发酒疯,可他还是害怕,他还是会妄想,他宁愿不得到他。他不要依凭着一次的回忆过活这一生,所以他胆怯,所以他退缩,直到最后在感情这片土地里一无所有。

  

凹3:Alucy92

wb:猫猫的超级小狗,私我,评论看到也会发

玫瑰酥茶酥酥

「all胡」满院四季景

all胡cp向

山胡马良飞胡太湖

胡第一人称向

be


1.

我今天又惹师傅生气了。

他又关我禁闭,还罚我抄书。

师兄不在,没人帮我兜着,闯祸了只能自己扛。

我一点都不喜欢师傅!我很生气地想着。

哐当——

院落里突然传来声音,我开心地丢下笔,大声喊着:“江山——”

谷江山拎着一盒点心,悄咪咪地溜了进来。

“你小点声,一会被你师傅发现了,又得跟我爹说。”

我是偶然认识谷江山的,那年我贪玩,趁着师傅师兄不注意,悄悄溜到街上玩,恰逢一马受惊,若不是谷江山及时出现,我怕是要丧命马蹄下。

自那救命之恩后,我俩也熟络了起来。

我师傅是专门教书的,谷江山最不爱就是这些文墨...

all胡cp向

山胡马良飞胡太湖

胡第一人称向

be



1.

我今天又惹师傅生气了。

他又关我禁闭,还罚我抄书。

师兄不在,没人帮我兜着,闯祸了只能自己扛。

我一点都不喜欢师傅!我很生气地想着。

哐当——

院落里突然传来声音,我开心地丢下笔,大声喊着:“江山——”

谷江山拎着一盒点心,悄咪咪地溜了进来。

“你小点声,一会被你师傅发现了,又得跟我爹说。”

我是偶然认识谷江山的,那年我贪玩,趁着师傅师兄不注意,悄悄溜到街上玩,恰逢一马受惊,若不是谷江山及时出现,我怕是要丧命马蹄下。

自那救命之恩后,我俩也熟络了起来。

我师傅是专门教书的,谷江山最不爱就是这些文墨,每次走正门都会被我师傅看见,就会被拉着说一大堆云里雾里的知识,几次下来,谷江山每次来寻我,只敢翻墙头。

唉,没想到,我还没翻别的姑娘的墙头,倒是先被他翻了墙头。

当然啦,他如果被我师傅逮到,就又被说教一番,然后再被他爹知道,再然后就是跟我一样的下场。

抄书!

说到抄书,我看了眼自己桌案上未抄完的书——

点心一点都不好吃,比不上师兄给我做的。

“江~山~”我小心翼翼拉着他的衣袖,甩了甩。

他警惕地看着我,说道:“怎么了?”

“帮我抄书吧——”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试图摆出我可爱的一面。

然后下一秒拉着谷江山的衣服不松手。

“胡良伟!你放开我!”

“我不!大将军——你帮我抄书!好不好嘛~”

“你要我命啊——”

我拼命拽着谷江山,换做以前,我肯定不找他,但是现在谁让师兄不在,太康又在皇宫,我也不能去找大飞,就只好拽着他了。

“你松手啊——啊——行行行,我抄,我抄,行了吧?”

我愉快地松了手,果然,没人能够拒绝我的可怜攻击。

“喏,就这些。”

“胡!良!伟!没有下次了!”



2.

我禁闭结束的时候,师兄也回来了。

我是孤儿,幼时被师傅捡到,带了回来。

师兄马正阳是师傅的独子,从小对我照顾有佳,一手拿手厨艺更是深得我胡心,我这日渐横向的身材,怕是离不了师兄之责。

我出来的时候发现,师兄比我提早一步到了。

甚至还贴心地给我做了一桌好吃的。

他真的!我最喜欢师兄了!

“你慢点吃。”马正阳抬手给我擦了擦嘴巴,我光顾着干饭,倒也认认真真停下让师兄帮我擦嘴。

“我这不是……唔……好吃……这不是被关太久了嘛!”一说到这个我就忍不住把满肚子的怨气跟师兄吐槽:“师傅还不许我吃好吃的!他嫌我胖了!”

马正阳听了这话,抬手就朝我的小肚腩摸去,我还在滔滔不绝吐槽师傅,突然就被他袭击小肚腩,吓得我立马躬身护住小肚腩,也把师兄的手给弄到怀里了。

马正阳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就着这个姿势,捏了一把我的小肚腩,说着:“师兄看看,嗯,是胖了。”

“师兄!”我生气地看着师兄,一把拍开他的手,小声哼了一下,转头继续干饭。

在马正阳的小笑声中,我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腩。

嗯——好像是胖了很多。

可是师兄说我胖,有点难过。

“好了好了,是师兄不好,是师兄把你喂胖了。”师兄给我夹了一个大鸡腿,安慰着我:“我们小胡不胖,师傅瞎说的。”

我没有回应他。

马正阳瞅我这样,继续哄着我:“不生气了好不好?师兄还给你带了新奇玩意回来。”

“什么新奇玩意?”我立马抬头看着师兄。

“一会给你,先吃饭。”

其实师兄还是很好的,会做饭又给我带了好东西。

然后,他还给我做了我心心念念已久的秋千。



3.

“看!这是我师兄给我做的秋千!”我超级自豪地跟凌飞说着。

凌飞是旁国的一皇子,反正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他来我们这当了质子。

我天性贪玩,偶然一次进宫寻太康,恰好碰见他被人欺负,出手相助了一番,从此结下了眼缘。

头几年那会我们交集不多,毕竟他在宫里,我总不可能天天跑宫里找他玩,等过了几年,皇帝突然说让他出宫居住,我这才开始天天跑他府上,说是朋友之间,就应该一起玩。

当然这个朋友是我自诩的,因为我缠了凌飞好久,对方才承认我是他朋友的。

不过他没有拒绝我一起玩的要求,就比如现在,我很诚恳地邀请他跟我一起玩秋千。

“来来来,我坐上面,你推我。”

“幼稚。”

凌飞嘴上说着幼稚,其实还是乖乖地帮我推秋千。

他动作很轻,我荡的一点都不高,“大飞!你快点啊。”

“哦。”

“芜湖——”我开心地踢起我的脚。

但是下一秒,我的屁股就开花了。

秋千坏了,被我坐坏了。

“小胡——”

我咧着嘴坐着地上,被凌飞抱到屋里的时候,我还在揉着我的屁股。

“我看看。”

我一把摁住凌飞的手:“诶没事没事,我真没事。”

“疼不疼?”凌飞停了下来,问着我。

“没事,就是疼了一点。”

“你太胖了,该减减。”

啪——我一把拍掉他的手,生气地说道:“你就不能不说嘛?”

“我说的是实话。”

我被他气的说不出话,要不是我打不过他,真的是很想一巴掌拍他脸上。

他真的,每次都要呛我,我还说不过他,就更气了。

当然啦,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他计较的。

谁让我是他唯一的朋友呢。



4.

过了几天,庆祝丰收的七月七如约而至。

陈张太康早在这天同我约好,一起去放缘灯。

在这个除新年外最热闹的日子,每个人都换上了自己最美丽的衣服,我也不例外。

傍晚时分,太康准时来接我,我隔着大老远就看见了他,抬手朝他挥了挥,待他走近时,我非常满意地向他展示我的新衣服。

“好看吗?”

“嗯,好看。”

太康曾经是我师傅的学生,能跟他玩一起还是因为我傻,不知道他是太子的身份,一个劲的同人家胡闹,虽然最后知道了,我还是跟他玩的很好。

街上很多卖灯的商人,一个个吆喝着,人群来来往往,有说有笑。

我被摊边小玩意吸了眼球,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一个人到处乱跑。

人流量大,我好几次都跟太康分散了,让他找了好久。

“你可别折腾了,到处乱跑,来,我牵着你。”

陈张太康说完这句话,就牵起了我的手,我倒也没拒绝。

这下好了,我拉着他一起跑。

街边的屋顶挂着一盏又一盏的花灯,一直顺到莲花亭那边,这里有一条河流,上面有一片灯海,茫茫水面上漂浮着一盏又一盏的莲花灯,岸边上,男男女女各自拥着一盏结缘灯,提笔将心意书写于灯上,寄于天上,希望能实现。

我也拿了一盏结缘灯,提笔时,却不知要写些什么。

太康已经写好了,我想看他写了什么,可转念一想,若是他写的心愿之类的话,被我偷看了去,待日后成不了,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还是自己想吧。

可是我念着的东西有很多啊,希望师傅身体快快好起来,希望江山能够实现他当将军的梦,希望师兄能够高中,希望大飞可以回到他思念的家乡,希望太康能够顺顺利利既位,希望我能够吃到我最想吃的东西。

一盏结缘灯太小,不够我写下这么多心愿。

“怎么了?想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写甚?”陈张太康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眼见着他要朝我这边看,我连忙护着我的结缘灯,“诶不行,你不能看,你要是看了,就不灵了。”

他挑了挑眉,说道:“写了什么好东西?还不让我看。”

“反正你就是不能看!”

“哦?那我可偏要看了——”陈张太康说罢就要凑过来看我的结缘灯,我左右躲着他,却没注意到脚下。

“小心——”

“诶——”

陈张太康拉住我,把我抱到怀里,我提起的心松了下去,笑呵呵地跟他说了一句谢谢。

得亏太康反应快,要不然,我的屁股又得开一次花。

放灯之后就是看花火,我难得安安静静坐着。

太康在给我哼小曲,他哼小曲可厉害了。

“入主东宫吧,阿胡。”

太康突然停下了哼小曲,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的模样,而他语气里满是祈求,让我不知如何拒绝。

可是他为什么要我入住东宫?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虽然我也很想去东宫陪着太康,天天听他给我哼小曲,可是东宫的墙太高了,高到江山不能翻进来找我玩,我也出不去,以后也会吃不到师兄给我做的点心,不能再去找大飞玩。

很多年后,当我回忆起那年的七月七,总是会想到这件事。

我其实忘记了我那天是怎么回复太康的,但我记得,他那天很伤心,我为了安慰他,跟他说了很多笑话,都不能逗他开心。

太康太难哄了,我不过就是拒绝了他而已。

虽然我也很难过。



5.

“你这墙头是不是又修了?”谷江山落地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我那又被修好的墙头。

谷江山这话,让我忍不住想到师傅给我修墙头时那边抱怨谷江山时的生气模样。

“是啊,谁让你天天翻我墙头,都翻坏了。”

“嘿,你这话说的,我翻墙头是为了谁啊!”

好吧,他翻墙头是为了我,我没理了。

“哼,你迟早有一天翻墙头会翻。”

“哎呀放心吧,我翻墙头技术可是很稳的,只要你在里面,什么墙头我都能翻。”

这话让我突然想到七月七太康的那番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宫墙呢,若我在宫墙里面呢?”

“那我也能翻!”谷江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为了你,翻个宫墙而已,怕甚?”

“瞎吹吧你!”

谷江山嗑着瓜子说着:“我没吹!”

“是是是,你谷大将军最厉害了!”虽然我内心是不信的,但是嘴上嘛,还是得就着他。

“诶——你说对了!”谷江山突然拉着我的手,说着:“小胡,我,我要去战场了。”

“啊?”

“我爹同意了,他说不日后便走。”

“去……多久啊?”

我应该为他感到高兴的,江山终于要当上他心心念念的大将军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我好舍不得他。

“我不知道,少则几年,多则……唉,战场这种事,怎么说得准!”

谷江山松开我的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丢到我怀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说给我日后娶媳妇用。”

我一听这话,连忙拿好玉佩,不解地问他:“你娶媳妇用,给我干什么?”

“我——我这不是怕去战场,一个不小心摔坏了怎么办!你帮我收着,等我回来再给我吧。”

“哦。”

我收好玉佩,也没再说什么,一时间,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

“你……”

我抬头看向谷江山,他也看着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开口。

“那天,你可以,来送送我吗?”

“啊……?当然啦!”

我其实不明白他为什么问我这个话,我们是好朋友啦!我当然会去送他。

就跟现在这样,我站在城墙上,看着他离去。

他骑着马,都已经走出城门了,却还转过头来,对着我说了一句。

等我。

少年将军有他的前路要去闯,可临走时,我却因他回头看了一眼,被撩了心。

怀中还放着江山给我的玉佩,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喜欢。



6.

今年秋闱,师兄金榜题名,一时名声大噪。

多少闺阁少女芳心暗许,日日都有媒婆上门说媒。

我坐在师兄给我搭的秋千上,想着我的心事。

屋内的话本子已经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再也不是懵懵懂懂的小孩了,我开始明白话本子里说的情情爱爱,开始懂的什么是喜欢。

“想什么呢?”马正阳突然出现,打断了我的思考,手上轻轻地帮我推着秋千,“怎么这几日,一直在发呆?”

我没有回话。

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些媒婆上门给师兄说媒,我就怕的慌。

我不想让师兄成亲,不想看见他跟嫂嫂举眉齐案,不想看见他给嫂嫂搭秋千,不想看见曾经做给我的点心,再做给嫂嫂。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师兄说,师兄这个称呼要永远留给他,我答应了,所以,我再也没有喊过其他人师兄,因为我的师兄,只有马正阳一个人。

可我现在,也想让师兄只给我一个人搭秋千。

“师兄,你以后会不会……娶嫂子啊……”

我还是开口了,但是我也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不会。”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就跟话本上写的一样。

马正阳停下了推秋千的动作,他抓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师兄永远都会在家等你。”

嗯,我也会永远,跟师兄回家。



7.

冬至,我不喜欢今年冬天。

师傅离了。

临走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还一个劲地跟我说,我其实不胖,别想着减肥,要多吃一点,还让师兄要多给我做点好吃的,还让我乖乖的。

我一直乖乖的,我很听师兄的话,乖乖吃饭,一点也不闹。

就是夜里,总是忍不住想到师傅,醒来的时候,被褥湿了一大片。

我还会想到江山,不知道他在边关过的好不好,他总是给我写信,信写了好几页好几页,他会跟我说他看见的景色,会说他过的很好,可是我知道,他过的一点都不好。

皇帝也没熬过这个冬天,走的匆匆忙忙。

我还是同以前一般,去寻凌飞玩,可我心里,早已无了玩心。

是夜,我跟凌飞坐在房顶,赏着这雪景。

院落里种着一株梅树,上面系着很多许愿笺,都是我系的。

我有很多心愿都想实现。

“小胡,我想回家了。”

我看着凌飞,他一直望着西南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边其实没什么,空荡荡的雪景。

可西南方向却是他故乡的方向。

“嗯。”

先帝驾崩,新帝登基,这的确是他回去的好时机,若错过了此次,恐怖还不知要等到何时。

他一直念着他的故乡。

我也一直念着他想回故乡的心愿。

“过几日,我便会向新皇请旨,说我想回去。”

“嗯。”

我俩偷了几坛酒顺上来,我向来酒量差,师兄也老是不让我喝酒。

但现在,我还是喝了。

味道不好,但的确能消我现在的愁。

“别喝了。”凌飞一把抢过我的酒坛,我也没阻止,酒味上头,我晕头晕脑的,被他带着,顺势躺到他的怀里去了。

我寻了一个舒适位置,闭上了眼。

我累了,我听不清他对我说了什么。

我只感觉到,他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脸,跟我说了好多话。

可我一句都没听清楚。



8.

我已经许久不见太康了。

先皇驾崩,他这段日子过得也不好,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大圈。

我同他说了放凌飞回国的事情,他同意了。

他说他要给我哼小曲,我也同意了。

恍惚之间,我又觉得我们回到了七月七那天,他给我哼小曲。

可我又觉得,这不似七月七那天。

那个时候我心里没人。

这个时候,我心里多了人。

多了还不止一个人。

太康只给我一个人哼小曲。

我突然想到,也是一年七月七,我拉他进了听雨楼内,也是去听小曲,就因为我夸了一句当时的花魁小曲哼的好听,他就下场,同花魁比试了一番,就因这事,还被先皇责罚了一番。

那天他问我愿不愿意入住东宫,我或许现在才明白,他不是让我入住,而是做主。

是我自己会错了意。

也负了他一片心。



9.

我过的迷迷糊糊。

凌飞走了,回了故国,我作为他唯一的朋友,去送了他。

他走的时候,问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我拒绝了,我放不下这里的一切。

师兄还在这里,我还要等江山回来,还要看太康成为明君。

凌飞没有再问我,他走了,好在,他还是念着我这个朋友,会给我写信。

师兄如今入了朝廷,比以前还忙。

江山依旧给我写信,照样还是好几页好几页,我每封都好好收着,偶尔拿出来看一看。

他的每一封信都问我有没有替他收好娶媳妇的玉佩,我老是逗他,说我丢了。

实际上我每天都戴着它。

就这样,我其实觉得也很好。

可直到我收到了江山的死讯。

“这是谷小将军让卑职转交给他的遗孀胡公子的,说是一定要亲手送到你手上。”

那是一封信跟一块玉佩,一看就是跟我这块是一对。

信里只有一句话,是他走的那天写的,可是一直没寄给我。

人间纵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情之所终。

就这么一句话,伤了我整个人。



10.

我被接到了皇宫,准确来说,是被太康囚禁在了皇宫。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朝堂众人指着我,说我通敌。

“我看就是他胡良伟通敌!要不然谷老将军谷小将军怎会战死沙场!”

“若不是他,那凌飞怎会有我国的军事图!”

“就他同那凌飞有来往,屋内搜出的书信!都是证据。”

“亏谷小将军同他交情如此好,他竟联合起凌飞,害了谷小将军。”

不,不是我,我没有通敌,我没有害江山,不是我。

一座宫墙困我于此,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师兄怎么样了,会不会担心我。

凌飞为什么要杀了江山。

太康什么时候可以放我走。

还有江山,我一直在想着他,我以前经常被罚禁闭的时候,江山都会偷偷翻进我的墙头,给我带好吃的,整夜陪着我,如果他还在的话,现在的他一定会翻进来救我,哪怕是皇宫的墙。

他说过的,他会为了我,翻了那宫墙。

只不过现在,他永远都不会来翻我的墙头了。

太康陪了我很久,他一直在给我哼小曲。

我问他外面怎么了,他一直不说。

他也不好过吧。

人人都说我通敌,他还一直这样护着我。

每夜每夜,都给我哼小曲,哄我入睡。

“阿胡,上面好冷,你能不能来陪我。”

太康突然停下了哼小曲,同去年七月七一般,很认真的看着我,语气里一样满是祈求,一样让我不知如何拒绝。

但我这次,没有回他。

“罢了。”他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心里有人,容不下我。”

说完,他又继续给我哼小曲。

我心里是有人,不止一个,但他不知,有一个,是他。

那个为我哼小曲,因我一声夸奖去比技的少年。

日日哄我入睡,护我的少年。

怎能不让我心动。



11.

马正阳为了我,在大殿外长跪不起。

谁都说我通敌,师兄说我没有。

他本就为了我,上上下下奔波,转头又听见我被太康困在了皇宫。

心一急,竟在大殿外长跪不起,替我求情。

他直着身子跪着,周遭臣子一个个都在责骂他。

也有骂我的,也有逼太康交出我的。

“臣恳求陛下,彻查通敌一事!还臣妻一个清白!放臣妻归家!”

“臣恳求陛下,彻查通敌一事!还臣妻一个清白!放臣妻归家!”

“臣恳求陛下,彻查通敌一事!还臣妻一个清白!放臣妻归家!”

我不知道师兄喊了多少声,那些人怎么指责我的,我已经不知道了,我求着太康放我出去,让我见一见师兄。

“太康……太康……让我出去好不好,让我出去好不好,好不好。”

我跪着地上求着他,我顾不上我多狼狈,我只想见一见师兄。

“臣愿死谏,还证臣妻清白!求陛下放臣妻归家!”

“不要……”

殿门依旧禁闭,我跪在新皇脚边,求他开了那扇门。

“开!”

门开了,可我出不去,我被太康拦着。

“太康……太康……你放过师兄,你放过师兄好不好,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刀架在师兄的脖子上,我看着,却阻止不了。

“你走,我讨厌你!”我大喊着,“你不是我师兄,我也不喜欢你!马正阳!马正阳!马正阳!”

师兄根本不听我的话,我不要他救我,我宁愿被这宫墙困一辈子,也不愿意踏着他的血出去。

我讨厌他,我恨他。

他让我染上了他的血。

但是我还想吃他给我做的点心,想着跟他一起回家。

想着他跟我说一句“小胡,我们回家。”

“小胡,回家了。”

可是,我没有家回了。



12.

太康允了承诺,放了我。

因着师兄死谏,我身上的通敌罪暂时被洗清。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皇宫。

待我悟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凌飞这边了。

是了,我出宫的时候,被他劫持走了。

“来,吃点。”

我麻木地张着嘴,没有抗拒他喂我。

听说这是他专门为了我学做的好菜。

可我怎么感觉,比不上师兄做的。

凌飞还给我搭了秋千,同以前一样,推着我,把我推得高高的,又护着我,不让我摔着。

他来看我的时候,从来不走正门,一直翻我的墙头。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给我哼小曲。

府里的人都喊我夫人,把我当做了另一个主人,听说是凌飞授意的。

这一个月,日日如此。

可是这样不好,他为什么偏偏要学他们,学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要学他们。

我看着他,我就忍不住想到江山。

我杀了他。

“你知道吗?江山就是这样被一刀一刀捅死的。”我拿着刀,在他身上也同时捅了好几刀。

“他还没当上他心心念念的大将军呢。”

“大飞,你什么都好,就是为什么,要学他们三个呢?”

“你说啊……”

“小胡,别哭……”他抬起手,想给我擦去脸上的血迹,却发现,越擦越多,到最后,他也放弃了。

我为什么要难过啊,我明明应该开心的,我是在给江山报仇啊,我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心这么难受。

为什么啊……



13.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师兄在死谏前,已经替我寻好了一个小山头,整了一个小院,里面种了很多花花草草,他还给我搭了一个秋千。

若不是凌飞半路把我劫持,我说不定早已回到了这里。

但现在也不晚。

我住了好几年。

陈张太康现在已经是个明君了。

我目睹他既位,也知他充盈后宫,唯独不立后,我也会在夜里问我自己可后悔,我总是回答说我不知道,因为我知道,我若后悔了,便负了师兄。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宫里的消息,说太康病急。

他想见我,我去了。

他想让我陪着他身边,我也同意了。

“睡吧。”我轻轻地跟他说,却不肯握住他伸来的手。

他说:“你恨我。”

“我不恨你。”我说。

我其实应该恨的是我自己,我恨我的心分成了四块,给了他们四个人。

我恨我送凌飞回去,从而害死了江山,恨我悟过来太晚。

我恨我染了师兄的血出了皇宫,从此无人应答我的一句师兄。

我恨我被仇恨蒙蔽双眼,亲手杀了大飞,到头来却发现什么也放不下。

我恨我现在不肯握住你的手, 让你一次次对我失望。

我应该恨的是我自己。

“睡吧,我们都睡吧。”

第二天,我醒了,可他却没有醒。

我握着他的手,就这样坐了一个上午。



14.

太康死的那一天,恰好是七月七,我出宫自己一个人去放了结缘灯,不过这次,我没有写很多心愿,我只写了一个。

那年,我写了好多个,可如今,一个都没有实现。

人果然啊,不能贪。

一切都结束后,我回到了我的小院子里。

师兄寻的这一处院落,很好。

春夏秋冬景,都集齐在这一小方院落中。

可这满院四季景,我却不配,拥有一分。

我常常坐在秋千上发呆,玩弄着玉佩。

恍惚之间,我突然觉得。

有人在推我的秋千,说我幼稚。

有人翻了我的墙头,来跟我说他的将军梦。

有人做了好多点心,笑着来让我吃。

有人给我哼小曲,温柔地拍着我。

可风一吹,我意识到,那个替我推秋千的凌飞,那个会翻我墙头的江山,那个会给我做点心的师兄,那个会给我哼小曲的太康,都不在了。

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只有我一个人了。



阿猫的小花

卖火柴的小女孩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期盼着有穿越机会,尤其是在自个世界活得顺风顺水的,还要再来重开一局,那搁谁都不乐意。但这个世界就爱玩弄人,偏生不给想穿越的人有机会,于是这穿越的名额滴溜溜的,不知道怎么着,就掉胡歌头上了,把他砸了个眼冒金星。

胡歌摸着头手软脚软爬下床时,还以为自己昨晚喝了假酒,酒精中毒,才晕得要找不着北。可头晕眼花的,脑瓜也不清醒,胡歌寻思了半天,才咂摸出不对来——他昨天跟王家卫熬夜拍了个大戏,哪里来的空去喝酒,总不能是拍戏喝得一小杯算是酒吧。他弓着背窝在床沿边上,习惯性在口袋摸摸烟盒,是到了抽一根醒醒神的时候了,他心想着。

然而鼓鼓囊囊的口袋里只掏出了一盒避孕套,还拆封了,用了几只。胡歌......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期盼着有穿越机会,尤其是在自个世界活得顺风顺水的,还要再来重开一局,那搁谁都不乐意。但这个世界就爱玩弄人,偏生不给想穿越的人有机会,于是这穿越的名额滴溜溜的,不知道怎么着,就掉胡歌头上了,把他砸了个眼冒金星。

胡歌摸着头手软脚软爬下床时,还以为自己昨晚喝了假酒,酒精中毒,才晕得要找不着北。可头晕眼花的,脑瓜也不清醒,胡歌寻思了半天,才咂摸出不对来——他昨天跟王家卫熬夜拍了个大戏,哪里来的空去喝酒,总不能是拍戏喝得一小杯算是酒吧。他弓着背窝在床沿边上,习惯性在口袋摸摸烟盒,是到了抽一根醒醒神的时候了,他心想着。

然而鼓鼓囊囊的口袋里只掏出了一盒避孕套,还拆封了,用了几只。胡歌闭上眼,怀疑自己莫约没醒,大概还是在梦里,他低下头想看看避孕套的牌子,人说在梦里左脑是无法运转的,所以看字总看不清楚,他希冀着有什么能证明自己还在梦里,结果发现——这甚至还是个三无品牌。

浴室廉价的花洒头应该是漏水,滴滴答答,把地板都要敲出个小坑,胡歌倒在床上放空,被子垫在身下,有一股独特的腥臭味。他在饮了桌上那杯不知道有毒没毒的白水后,总算醒神了,至少把自个给捣鼓明白了。

他大概是穿越了,穿越到一个提供廉价情色服务的小旅馆,值得庆幸的是,脸和身体应该还是自个的,至于是个什么身份什么样的世界,那就一概不知了。

都说人的适应力尤其出色,不然也不能在物竞天择中夺取胜者的桂冠,胡歌觉得如果人类里头也要分出个高低优劣,自己怎么也能排在前十。他也就在那床上躺没半个小时,宾馆老板又开始赶人了,嘴里叨着听不懂的方言,骂骂咧咧,好像个泼皮。手里的鸡毛掸子乱挥,一进屋就捂着鼻子,呱叽呱叽吐了一堆话出来,这些个句子也不需得听得懂,就只用掏干净耳朵,等着被它砸一通,立马就能明白是什么个意思。

胡歌被撵出来,灰溜溜地靠在街边,跟着他那几个好姊妹一块,正儿八经在大太阳下揽客。也就从那破房间里走出来,跟着人流穿过狭窄的走道,那扶手上的漆都一块块剥落生锈,水泥地上被水冲的湿漉漉,奇异得在日光下泛出崭新似的深灰,他们趿拉着拖鞋,睡衣空空落落挂在身上,楼道扬起的穿堂风把人吹得要飘起来,他们一行五个,就这样飘到了宾馆外头,倚在刷满小广告的旧墙边,一根烟五个人传着抽,这就是站街女一天的开头。


已经到了日上杆头三尺高的点,路过的愣是没人停下来,想来也是,谁大白天就急不可耐要双双把家还。上床这种腌臜事,总得到晚上,夜深人静无人知,两只脚踮着迈出家门,夜游般失了魂,被蛊惑着进入这样的小旅馆。然后才能在老旧霓虹灯闪得一晃一晃的笼罩下,扔一叠钱,心照不宣,把开间房给我找个小姐这样罪大恶极的话放肆吐露出来。胡歌背对着墙,有一搭没一搭地把那石子踢得滚过来滚过去,总之也是没地去的,这样悠闲的日子从前在他忙碌的行程安排里头也难见得几次,索性就当是体验生活了。可若是不在这待,现下口袋空空,衣服也就睡衣和情趣内衣混着,他也找不着第二个好去处了。

他这样想着,真就当自己来做田野调查的社会学家,挨个跟那些从前的姊妹攀谈,聊了三两个下来,也摸清楚了什么个情况。原身大抵是个苦孩子,不知道被人从什么山沟沟拐回来的,被装进麻袋卖给老鸨,那人居然真也敢收这来历不明货。听说起初他倔得很,捆起手脚,还是来人就咬,后来可能是赚不了钱,被饿得讨饶,才松了口给人上。胡歌听着她调侃原身,也没什么感觉,就笑眯眯撑着脸听,小漂亮的长睫毛一扑一扑的,把人扇得魂都飞了。另个旁听的嚷嚷道才不是,她倒是清楚,一条条捋过去,说是给轮的,把这家伙轮到食髓知味,抢着想被上,要不怎么业绩顶呱呱得好,狐媚子一样,见了男人就癫了,软绵绵缠上去,那样子比妓女还下贱。她这样说,完全忘了正主还站在旁边,也许是知道,但是嫉恨得发疯,造谣的话就不自觉从心里淌落出来,哪里还管未来怎么着啊。周遭几个都听楞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下子静得日光都有了形状,压在身上,沉甸甸。等发泄一通,才见胡歌抱着臂,饶有兴趣得像在听别人的故事,那些话都被日光冲得七零八落,碎在他天使一般的光芒身前。

有那么一瞬间,她们都被这景象给镇住了。仿佛她们不是在这条街上做皮肉生意的低贱小姐,而是几个相约着压马路的小姊妹,在高中毕业的那天,手牵手来怀念困在学校不见天日埋头苦学的艰苦时刻。灵魂的治愈能力也许能穿越时空,无论降临在什么样的躯壳上,只要他还是他,就始终温暖光辉如一。胡歌笑了笑,站直身子,也不接话,眯起眼来说了句今天的天气不错,暖洋洋的,好像他们方才就闲谈了一番回忆往事,什么都没发生,全都被囫囵过去了。

五人没了话头,又陷入了沉默,好像那传递着烟头彼此求取着幻想的暖意也成了空,只是那被吸剩个烟屁股的残骸还在,落在地上被几只脚轮流碾来碾去。他们就这样被罚站似的,站到了日落西山,往来的人多了,才终于能进店歇息一会。胡歌在太阳刚准备掉下去时,被人从地上提溜起来,粗声粗气问道:“诶,多少钱一晚啊?”他这话一出,四双眼齐刷刷又望向了胡歌,心里嘴里涌上得都是妒忌的毒液,把她们灼得炽炽疼。胡歌倒没什么滋味,心里盘旋了很久,忘记该给自己定个什么价,他从前是不在意钱的,倒没想过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边沉吟着边抬头:“唔……五……”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眼前那人的脸震了下,“李奇?!”

一听这名,那人像火烧屁股似的捂住他的嘴,恶狠狠道:“叫什么叫!”还不忘左望右望,像极了怕老婆第一次来找妓的雏,又怂又坏。胡歌多少还是有洁癖的,蹙着眉把那人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挪开,嫌弃的神情都要溢出来了,没等他脑子运转出个三七二十一,李奇已经从老板手里拿过钥匙,把胡歌拖进了房。

胡歌长手长脚,理应稍稍挣扎下就能脱开,但他心里好奇得很,觉得在这鬼地方能见到个熟面孔倒也是难得,不知怎么看着李奇这丑脸心都定了,索性由着他去。就这样,李奇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人拖上了床。没等他猴急猴急地脱裤子,胡歌盘腿坐起,要跟他谈天说地似的,问他是第几次。李奇停了手,皱着眉含含糊糊叨了句:“他妈的,来找个替身都跟那人似的,要不要这么像。”说罢,没等胡歌反应过来,一把推倒,装出恶狠狠的模样:“喂,专业点,老子付了钱的。”胡歌倒在床上,歪头看着裸着下半身的李奇,觉得这模样很熟悉,某天他喝醉酒嚷嚷着也是这样,一个大男人,丢了面子在那里哭,围着他腾腾转,胡歌那时候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说了自己跟刁亦男分了,又找了个。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李奇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身边的人换得勤,可是爱情就跟角色似的,进入一段时间,总得出来,“我总不能一辈子都赖着一个人吧。”他说这话可以举手发誓,真心实意别无二心的话,他是真这么觉得,所以拍一部恋一个,曲终人散,反正总有下一任。他很会处,大家关系好起来,分了还能再谈,这也没什么,李奇都是知道的。

所以他没想过李奇会因为这个崩溃。

胡歌把自己说的话在嘴里又咀嚼了两趟,终于咂摸出点不忍,连带着看这个强装镇定的李奇都带了点怜悯的神色,“别哭了。”他说,好像是对着那天醉酒的李奇一句迟来的安慰话,莫名其妙的,胡歌心想,不过这家伙看起来真像要哭似的。他撑起身来,带着好奇又无奈的神色摸了摸李奇身上的纹身,顺着那纹路指尖划过去,他叹口气:“你真就那么喜欢我吗?”李奇被这句话击得像全身过电似的,一下子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就爬上来了,好像坐他跟前这人真是胡歌,那双澄澈的眼睛一下就把他看透了,把他的胆怯懦弱和畏葸不前的真心给榨干了。“那给你上一次也是可以的。”胡歌反客为主似的按住李奇,把他的头揽进怀里,那人就真顺着倒下来,埋在温热的怀抱里,“反正这也不算我的身体。”他的掌心贴着李奇的后背,那源源不断的热意仿佛能把人灼伤,他总是能被人的真心给动摇,没办法拒绝小狗,没办法拒绝渴求着他的爱意的人。

可是李奇到最后都没有上他,他们就这样抱着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的,李奇就灰溜溜拾起裤子穿上,走前一句话也没说,仿佛那些百转千折的话都吞进肚,被热意融成一团,再不复返。


本来以为第一天见到了李奇就够吓人了,哪成想,今天一被赶出门,就跟他的前男友刁亦男面对面撞了个正着。胡歌心想着自己大概是撞邪了,不然就得是被上天玩弄的可怜玩意,才会走霉运到这个地步。接着就跟昨天似的,又把剧情重演了一遍,好像他们都拿着个剧本,必须得按上面写着怎么演才行,胡歌再度被拖着倒回床上时,就觉得这剧本不大行,观众应该不太爱看,哪有流程都一模一样的。他和刁亦男,得是跟现男友撞见的那一刹那被抓到,这样才够戏剧,够激情,观众才爱看。不过好歹刁亦男和李奇不是一个类型的,用在李奇身上的方法在刁亦男身上起不来作用,要说跟刁亦男做爱也是无所谓的,他们在拍戏和宣传的那两年日见夜见,彼此熟稔得不能再熟,就算光着身在面前走来走去都不见得有害臊这种情绪在,胡歌心想,也就当个角色扮演,又不是没有玩过。

胡歌看着刁亦男,觉着他看来似乎变瘦了点,也更老了点,板着的脸皱纹都多了几条。有说性爱能让人变得年轻,总不能刁亦男离开他之后就食不知味,翻来覆去想着他吧。胡歌对自己的魅力心里是没个准数的,他总觉得刁亦男爱得就是他配合着玩的乖顺,或者他始终天真又青涩的反应,但他的确很惯着刁亦男。他们在山野、在小船、在片场,在任何公开的地方都那么紧密的贴合在一起过,最后是谁先腻了呢——是刁亦男。

刁亦男说分手,真就分手了,潇潇洒洒的,连最后一面都见得那么草率。胡歌心里有点遗憾,也就是一点,扭头就痛痛快快把头发给剃个精光,要不是这人说喜欢他留长发的样子,他何苦来留着长发,洗也麻烦得紧。后来分手的第二年见面,胡歌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搂着谁的手跟他说话,那时候他看着刁亦男眼神的后悔和不舍,突然惊觉自己内心还是有着恨意,所以才在那么一瞬间迸发出得意洋洋的欣喜,那种心境怪得不像他这个人,像是被什么魂穿了,也被情感吞噬和淹没了。胡歌这才品出来自己总归还是有感情的货色,原来痛苦和难过都被埋在了他做好的表面功夫里,不是礼貌就不能表达情绪的,他骑在刁亦男身上心想。

他这样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刁亦男的脸庞,无须顾忌,无须伪装,时间好像倒转回19年的夏天,那时候自由的夜风拂过湖水,涟漪把他和一整个夜空都包裹起来,他们沉沉的肩颈相缠睡在一起,直到刁亦男俯在他的耳边说他录了像,胡歌觉得他那时候应该生气,可是最终没有,他只默默应了下来,像每次默许刁亦男对他真心喜欢的践踏。其实很多事情早有注定,像他们纠缠说不清的爱,从一开始就奠定了分离的未来。只是这种上天再给一次机会的相遇,并不像是要让他们看清真心,重新开始,只是将早该画上句点的关系更加圆满,也许只是为了弥补彼此的心结,刁亦男的放下,也是他的放下。

那张手写的诗最终折成了小船,沿着湖面颤颤巍巍航行着划出去两三米,就被水浸透沉了船,胡歌是在那一瞬间知道他们注定走向分手,他扭转头看见了生日蛋糕和礼物,一切都欢欢喜喜,在火光中跳跃着,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划出火柴的梦,也像是很久之前婚礼现场缓缓升空的幻彩泡影,他总是被辜负,总是在原谅。

胡歌筋疲力尽得倒在床上,发丝像海草似的张牙舞爪黏在艳粉的床单上,闭着眼睛心想,我已经够可怜了,让我回去吧,回去再看看那些被我爱和爱我的人,让我再快乐一点就好了。他这样想着,也就昏睡过去了,在安安静静的梦里,他将一直被爱,永远被爱。

阿猫的小花

情人节

忘记放上来了 嘿嘿


情人节,胡歌也没想到自己收到的第一个电话是李奇打来的,此刻那条未接来电静静地躺在消息列表的最上方,然后数字跳跃式的增加。

昨天拍了个大夜戏,到凌晨五点才散场,王家卫说什么不肯放人,要不是工作人员实在熬不住倒了一片,估计着现在还能再拍下去。胡歌困得像梦游似游曳回到了房间,就差那么一点走错了,好歹喝得那点咖啡还起着效用,硬生生把他拖拽住没倒在王家卫的门口,要是被围追堵截硬要拍到他的狗仔看到,第二天头条绝对是“胡歌生女后首现身王家卫房门前”,这破烂标题想到就心烦。

他当然是跟导演住俩隔壁,省得王家卫一三五跑来找他聊剧本,二四六跟他放着黑胶喝红酒谈人生,周日......

忘记放上来了 嘿嘿



情人节,胡歌也没想到自己收到的第一个电话是李奇打来的,此刻那条未接来电静静地躺在消息列表的最上方,然后数字跳跃式的增加。

昨天拍了个大夜戏,到凌晨五点才散场,王家卫说什么不肯放人,要不是工作人员实在熬不住倒了一片,估计着现在还能再拍下去。胡歌困得像梦游似游曳回到了房间,就差那么一点走错了,好歹喝得那点咖啡还起着效用,硬生生把他拖拽住没倒在王家卫的门口,要是被围追堵截硬要拍到他的狗仔看到,第二天头条绝对是“胡歌生女后首现身王家卫房门前”,这破烂标题想到就心烦。

他当然是跟导演住俩隔壁,省得王家卫一三五跑来找他聊剧本,二四六跟他放着黑胶喝红酒谈人生,周日也要装大发慈悲说自己不拍夜戏,转头就钻入房间来要他陪着看拍摄片段。

总之这场夜戏是身心俱疲,胡歌一头栽倒在床上那一刻心想着,谁也别想来打断我美好的睡眠——情人节也不可以。

他从前一丁点也没为自己睡眠担忧过,小时候住的离学校近,赶在上课前才慢悠悠起床飞奔去学校,后来大学也差不多,他睡着时,甭想把他吵醒一分一厘。袁弘说胡歌睡着的时候睡奸他都不会醒,他那样信誓旦旦,让胡歌想了很多年,袁弘到底有没有趁他睡着上过他。袁弘说自己对天发誓,睡着了还有什么好奸的,再说了,我跟你关系那么好,让我醒着强奸一下也没啥吧。他说这话厚颜无耻,胡歌却没说话。

后来胡歌进了娱乐圈,做了演员,当了大明星,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只有睡眠成了个奢望。他说自己的新年愿望是睡个好觉时,谁想到他已经到没人陪着就睡不着的地步。胡歌有段时间企图把自己进化成不需要睡眠的动物,他总想做好每一件事,只要别人求着,他就会强求自己睁着眼睛熬到天明。胡歌是委屈自己多过改变别人的蠢货,所以他近乎真的成功了——那几年他失眠到靠着酒和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

他甚至迷恋上做爱后精疲力竭的那一瞬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睡着,像一具死尸一样不管不顾。

然而,这破毛病又被王家卫治好了。

谢谢王家卫,他这三年,也就只有在不拍繁花的时候能大睡一场,睡眠质量顶顶得好,把他装到八抬大轿里吹拉弹唱都吵不醒。

所以收到李奇的来电时,胡歌定定地看了很久,他觉得接了铁定是个大麻烦,李奇那个大嗓门能把人一下子给吼醒。数字又往上逾越了一位,胡歌把自己拱进被窝里眼不见为净。他前几天半夜被电话吵醒时,在漆黑地房间里气得张牙舞爪,那是他三天以来睡下的第五个小时,起床气冲昏了胡歌的头脑,他一气之下索性把会打电话的那群人通通拉黑,李奇也不例外。

但他还是被这种隐隐之中的执著惊醒了。


胡歌窝在酒店睡得一塌糊涂的床上,身上卷着被子,衣服乱飞,懒洋洋的点开了李奇的通话,“别打了,有事?”他的眼皮耷拉下去,嘴角也跟着耷拉下去,整个人就像一团怨念集结体,蹭蹭冒着黑气。

李奇嬉皮笑脸,装出大惊小怪的模样:“今天可是情人节!”他把后面仨字拖得老长,一副痛心疾首样,好似胡歌是个不解风情、始乱终弃的浪子。胡歌知道李奇爱先抑后扬,多半准备了什么礼物要拿在他面前献,所以才像条小狗似的谄媚转圈。他嗯了一声,闭着眼数:“花,摩托,私房照,新菜式……”

李奇被念得头大,他没料到胡歌居然都还记得,这都是他借着各种节日名义给胡歌的礼物——“你好爱我,我送了你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胡歌扯了扯嘴角,满脸写着开心,“滚,别吵我睡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和李奇就是这样的关系了,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话,大笑,醉酒后埋头痛睡一场。胡歌好像笃定李奇可以陪着他,一直陪着他。

所以他可以让他滚,在他面前任性地说任何自己想说的话,他也不用患得患失,害怕关系会像断线的风筝飘走,他的不安被李奇包裹着,妥善地藏在了心尖尖里。

“好不容易节日,出来走走嘛,我提了新车哦,新车。”李奇晃着环挂在手指尖的车钥匙,转了几转,“陪我走走上海这大好河山!”他这话豪情壮志,好似下一秒就要挥剑千军万马来相会。胡歌怏怏地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情人节关我屁事。”他小声嘟囔了几句,听不见李奇回答,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干嘛,窸窸窣窣,一股子杂音,胡歌没了耐性,在要挂电话的前一刻,酒店房门响起了有节奏的敲击声。

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一致。

胡歌沉默了下,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起床,用脚找了半天的拖鞋没找到,干脆光着脚走了过去,开门,看见李奇一张大饼脸,手里捧着束花,俗气死的大红玫瑰。胡歌上下打量了两眼,用脚轻轻踹了他一下,轻的像在撩拨调情,“就这么大摇大摆来啊。”李奇没答,拎着破花挤开胡歌钻进去,嘿嘿乱笑。“他们盯着你,又不盯我。”李奇环顾了一圈酒店房间,确信整间房里就只有自个手上的花,整个就花枝招展地摇摆起来,他喜滋滋地把花束放在瓷白花瓶里头,嘴上还不饶人:“怎么着啊,已婚少妇没人找啊,花都没见一束。”

胡歌挂着个熊猫眼,鸡窝头,衣服乱穿,被他气的咬牙切齿:“我这门就没让别人进过!”他话出口就惊觉自己说岔了。果不其然,下一秒,李奇就得意洋洋得翘起尾巴来:“喔唷,我是第一个!”他这个第一说得千回百转,就差举着个大喇叭狂按重复了。

他带来那花也跟着洋洋得意,香气四溢,熏了胡歌一个大跟头。胡歌脸色一黑,他脸皮薄,李奇一调侃就开始面红耳赤生气了:“就送花是吧,没别的事快滚出去,我要睡了。”说罢就往床上一倒,熟练得把自己卷成一团,眼一闭,马上就要入梦了。李奇大惊:“如此美景春光好风采,情人节一大早你就睡觉,多浪费啊!”他面上捶胸顿足,伤心疾首,实则脱了鞋,踮着脚,悄咪咪摸到胡歌扔在床边的手机,一个两个三个,通通删光,狗东西李奇?从黑名单里头拖出来改名……

偷鸡摸狗的事干多了就忍不住心虚,李奇这头正干得开心,听见胡歌闭着眼像是警告似的叫了一声:“李奇。”李奇被吓了一跟头,差点没把手机给甩出去。他若无其事熄灭屏幕,举手发誓赔笑道:“我什么都没干。”胡歌没再说话,脸转头陷下去,埋进被子堆了,近乎看不见。李奇看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心血来潮试探性应了一句:“我在。”胡歌的呼吸慢慢低下去,然后黏黏糊糊的声音传来,“嗯。”

这声音像小猫蹭腿,李奇的心一下就软了,他拢住胡歌,慢慢的、重重的,靠在一起。

他总是受不了胡歌。


他们靠在一块睡了个好觉,一直睡到下午时分,酒店房门砰砰作响,鸟鸣在窗外跳了又跳,摄像头的光蜿蜿蜒蜒折了几道,这俩人愣是没舍得动弹一下。

李奇半边身子靠在床头旁麻得好比瘫痪了,一睁眼,胡歌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盘腿坐在床上盯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他惯常喜怒无常,却只在私下里,鲜活得仿佛不是胡歌,也就李奇才知道一些,谁叫他犯贱,瞅着胡歌就离不开了,黏多了,才发现原来这人笑着的时候也未必开心。

“看啥呢?”李奇撑着身体像长颈鹿似的仰着脖子去够手机屏幕,胡歌眨巴眨巴眼,手一转,把画面藏了起来,面上还挂着没散去的笑意,就已经板着脸指挥起李奇:“你不是说你提了新车?”他的眼珠咕噜咕噜乱转,准是肚子里藏了什么坏主意在打鼓,李奇下意识连滚带爬摸去那束破花地,从里头掏出到手还没揣热的车钥匙,好比母鸡护小鸡的架势,紧紧捏在手心,孤注一掷且义正辞严道:“你甭想拿着我的礼物去泡仔!”

胡歌被他的话噎住了,一双琉璃眼亮了又暗,暮沉沉,小声嘀咕,细微到几乎不闻:“我好可怜,被狗仔盯着想出门散步都不行,有些人还不肯把车借我开出去……”

装可怜这招是屡试不爽的绝杀,哪怕李奇明知道这家伙是拿着他影帝般的演技四处招摇撞骗,还是心甘情愿要入这人的坑里头,“行了行了,给你也行……”

这话还没说话,胡歌已经吐了下句:“曹保平和刁亦男都来。”他停顿了下,笑得面如春花,“你开车送我去好不好。”胡歌扬起的脸既天真又邪恶,他说:“王导肯定逮着我想拉去补拍镜头,开你的车,我们偷偷溜出去。”

他说这话是靠在李奇耳边小声的吐气,明明只是去场饭局,这人靠过来时,李奇却以为下一秒他们就要做亡命鸳鸯,逃亡天涯。

这样的幻觉一闪而逝,李奇盯着开得垂头丧气的鲜花,它藏进了阳光映照下的阴影面里,好似开在奈何桥岸的黑色曼陀罗,他咬了咬口腔壁上的软肉,强打起精神来调侃:“怎么,赶场子啊,约会都两个一起。”

胡歌呸了一声,“低俗,只是正巧有空,一起吃一顿饭而已。”他在尾字上重重地强调了一声,却好像是欲盖弥彰。李奇翻了个白眼,指指点点,“上海这一亩三分地,您老人家说有空想吃顿饭,谁不给面子。”偏得是这两人。

玩笑到此为止,胡歌耸了耸肩,恢复了平常模样,认真道:“正好大家都在上海,有空就聊聊项目。”说到这,他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助理都开始抱怨王家卫不可理喻,拍个没完没了。所以,趁今天节日我当出头鸟先罢工,给别人过个情人节吧,省得王导兴头起来,把整组人都给折腾单身了。”

他这话坦荡荡,挑不出刺来,李奇见他这态度,心里倒存着些看好戏的恶趣味,他可知道那俩人都没安个好心肠,熟着那盯着某人垂涎欲滴的眼神,再碰上胡歌这痛痛快快放手的干脆利落,绝对会是一出好戏。

李奇心这样想,也起了兴致,一拍手,二话不说就打着火,踩着油门一路驶进包厢房里。


果不其然,里头那两人坐得老开,一个闷头抽烟,一个闷头拣着小菜,寂静无声。空气安静得连漂浮着的灰尘颗粒都聚成一道光束,寂寂得照在抬脚开门的胡歌身上。胡歌风尘仆仆来的,上海梅雨季,酒店干衣机都空不出手,找不着适合的衣服,临时套着个宝总的皮,看起来全身写满了王家卫老香港的味道,把里头这两个通通熏个东倒西歪,差点一头栽倒在一块。

两声小胡来了把胡歌绕了个晕头转向,他握了这只手握另一只手,在俩人中间周旋,让他有种回到县委大院片场的恍惚错觉,好似他还是梅晓歌,下一秒梅县长梅书记的名头就通通砸过来,声音如同热切的人群络绎不绝。

一个忙着给他夹菜,另一个也忙着给他夹菜,两人都殷勤得像是换了模样,好比纣王被妲己迷了眼,差点子用筷子在菜桌上方就大打出手。胡歌这边赔笑那边饮酒,中间按了无数次电话,好说歹说,一顿饭总是了事。只是一餐下来,差点子没把他的嘴给笑僵。

胡歌站酒店门前挥手再挥手,心里叨咕。李奇像变魔术似的,从他背后的影子里浮出来,哼哧喘气:“咋了,呆站在外边吹风,等下拍到,小心传你婚变。”胡歌扭头连呸三口,手里夹着烟还没灭,有点怅然,“你说,他俩……”胡歌住了嘴,没继续说,但眼里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突然觉得他们热情过头了?”李奇熟门熟路把胡歌手里夹着的烟头拿去抽,“少抽点,对身体不好。”胡歌也就松开手指任由他作为,“确实有那么回事。”他指那两人的态度,看起来甚至有点像——情敌。

李奇垂着头,吸了口烟,他盯着呼出烟雾后若隐若现的上海金碧辉煌的灯光夜,笑道:“怎么着啊,把人泡到手又嫌着太黏人了呗。”李奇转过头去打量,“是有那么点渣女气质了。”胡歌无辜:“我可是已婚少妇,别乱讲。”

他这样轻轻的,一笔带过了,好似从前写在眼里的崇敬和倾慕都是外人读来的假象,在他嘴里随着那段时光的流逝,便一切不作数了。李奇深吸了上海还带薄雾的冷空气,把他冰了个激灵,胡歌确实是个抓不住的人,哪怕你以为抓住了他,可是下一秒他就像鳝鱼似的滑溜溜走脱了,就剩着你自个在沾沾自喜。

“那我呢?”李奇下意识问了一嘴,这话说得太轻了,胡歌没听着,“什么?”他问。李奇悄悄地把自己藏进了酒店建筑投射的黑影里,仿佛这样才有勇气去质问胡歌,或者说,是试探,“那你觉得……”

这话终究没有问下去,胡歌眼尖,寻着了大半夜梦游似来捉奸的王家卫,胡歌照例走过去,眼里挂着一如既往的崇敬和倾慕。

醉颜红

【重景】山有木兮(7)

“杂碎,死!”


暴怒厉喝于耳边倏然炸响,景天狠狠一颤,自混沌状态猛地惊醒。下一秒,伴着一声凄厉尖叫,幻魔瞬间灰飞烟灭。


被眼前一幕惊得呆愣当场,景天尚未来得及组织语言,便被重楼一把拽入怀中,旋即挨了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是第一次来魔界?怎么还能中这么低级的幻术!若非本座来得快,你就——”


生生咽下不吉利的后半截话,重楼顿觉一阵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险些再次失去他了……


重楼的怀抱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只是靠着,便觉安心。想起自己中招始末,景天俊脸一红,一言不发将自己埋得更深。


想当初他还是个半吊子,和雪见等人结伴闯神魔之井,都没被魔神勾出的幻象迷惑住;不曾想如今......

“杂碎,死!”


暴怒厉喝于耳边倏然炸响,景天狠狠一颤,自混沌状态猛地惊醒。下一秒,伴着一声凄厉尖叫,幻魔瞬间灰飞烟灭。


被眼前一幕惊得呆愣当场,景天尚未来得及组织语言,便被重楼一把拽入怀中,旋即挨了劈头盖脸一顿骂:“你是第一次来魔界?怎么还能中这么低级的幻术!若非本座来得快,你就——”


生生咽下不吉利的后半截话,重楼顿觉一阵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险些再次失去他了……


重楼的怀抱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只是靠着,便觉安心。想起自己中招始末,景天俊脸一红,一言不发将自己埋得更深。


想当初他还是个半吊子,和雪见等人结伴闯神魔之井,都没被魔神勾出的幻象迷惑住;不曾想如今已是人界第一,却阴沟里翻船险些栽了。别说重楼恨铁不成钢了,他自己都嫌丢人。


怀中人的亲近很好取悦了重楼,冷厉面孔略有和缓,但想起这些天接二连三的意外,魔尊眉头又皱了起来。


紧紧握住景天右手,不由分说打出一道能量,血红魔印顿时出现在后者掌心。随着强光散去,魔印缓缓隐于肌肤之下,再无半点痕迹。


“啊?!这是……”


虽然清楚重楼不会害自己,但突然被种了这么个玩意,景天还是条件反射嚷出声。


“刻下这个,无论怎样轮回也能找到你。”


被重楼定定的目光看得莫名脸热,景天下意识偏过头:“啊这……你不是应该给紫萱姐刻吗?”


“女娲后人死后不入轮回,魂归圣灵珠。”魔尊闻言眉头一皱:“何况,本座为何要给她刻?”


“诶?可你不是喜欢她嘛……”


乍听此话,重楼眉峰锁得更深:“谁告诉你本座喜欢她了?”


“我们一行人中,你只对紫萱姐态度微妙,甚至不惜耗尽魔力代替她封印锁妖塔……”在重楼灼灼注视下,景天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大家当然会这么想了。”


“本座承认,确实对紫萱另眼相待。”见景天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重楼嘴角微勾:“但那与男女之情无关,纯粹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觉得是同类罢了。”


“别开玩笑了,你们性别种族都不一样,哪有半点相同之处?”景天摆摆手,显然不信。


“怎么没有?”重楼说罢逼近景天,将人牢牢锁在臂弯中:“她追了那个姓徐的道士三生三世,本座又何尝不是?”


“紫萱姐喜欢白豆腐,难道红毛你也?!”


彻底败给景天的脱线思维,重楼简直要被气笑:“这跟姓徐的有什么关系?重点难道不是三生三世?本座千年来究竟对谁追寻不休,你当真懵然不知?”


猝不及防被天降馅饼砸了个正着,景天声音都有些发飘:“你指的……是我?”


“总归不算太笨。”


板着的脸略有松动,魔尊一声轻笑,俯身堵上微张檀口。伴着暧昧水声一并传来的,还有消逝于风中的絮絮呢喃。


“飞蓬是你,龙阳是你,景天是你,一直都是你……”


—————END—————

醉颜红

【重景】山有木兮(6)

不知在黑暗中沉沦多久,涣散的神志逐渐聚拢。伴着长睫一阵颤动,青年豁然睁眼。


入目是整块黑曜石雕刻的穹顶,其上遍布花样繁复的血红纹路。冷厉中不乏邪魅,倒是与重楼的气质不谋而合。


想到重楼,景天一个激灵从榻上弹起,旋即龇牙咧嘴倒了下去。仿佛被马车来回碾了十次的酸痛此刻诚实反馈给全身上下,胡天黑地的荒唐片段在脑中断续浮现。青年当即一声哀嚎,只恨不能穿越回过去掐死硬要跟重楼拼酒的自己。


“完了完了,我居然跟红毛……”


“白豆腐说得一点没错,酒这种东西,实在不应该多喝的……”


正当景天扶额后悔不迭之际,突然眼尖瞥见殿门口手捧衣物踌躇进退的小魔。顺着后者闪躲目光低头一看,这才......

不知在黑暗中沉沦多久,涣散的神志逐渐聚拢。伴着长睫一阵颤动,青年豁然睁眼。


入目是整块黑曜石雕刻的穹顶,其上遍布花样繁复的血红纹路。冷厉中不乏邪魅,倒是与重楼的气质不谋而合。


想到重楼,景天一个激灵从榻上弹起,旋即龇牙咧嘴倒了下去。仿佛被马车来回碾了十次的酸痛此刻诚实反馈给全身上下,胡天黑地的荒唐片段在脑中断续浮现。青年当即一声哀嚎,只恨不能穿越回过去掐死硬要跟重楼拼酒的自己。


“完了完了,我居然跟红毛……”


“白豆腐说得一点没错,酒这种东西,实在不应该多喝的……”


正当景天扶额后悔不迭之际,突然眼尖瞥见殿门口手捧衣物踌躇进退的小魔。顺着后者闪躲目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赤条条一丝不挂。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被褥裹成一团,景天轻咳一声,示意小魔上前:“红……你们老大呢?”


战战兢兢奉上衣物,小魔垂眼讪讪答道:“魔务缠身,尊上先去处理了。临走嘱咐我们小心伺候,任凭大人差遣。”


魔务缠身……


青年心中蓦地一沉,重楼之前还有空找自己比武喝酒,现在却避而不见踪影全无。恐怕这只是他不想令双方尴尬的托辞而已,自己若还听不出弦外之音,傻乎乎赖在这儿,日后真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景天打定主意,接过衣物微微一笑:“辛苦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需要,我会找你的。”


小魔不疑有他,退下时不忘贴心带上门。见殿内无人,景天强忍满身不适,捏了个净衣咒,快速拾掇好自己。旋即悄无声息摸至宫殿后门,打量四下无人,趁机溜了出去。


景天到底高估了自己的认路能力,纵然并非第一次来魔界,但缺了同伴配合,他很快便迷失在地形复杂机关重重的神魔之井。


如无头苍蝇般徒劳转了许久,景天误打误撞闯入一处从未踏足的区域。与魔界其他寸草不生的地方不同,青年震惊发现这里竟生长着大片葳蕤的植株。


好奇什么植物能在遍地熔岩环境恶劣的魔界生存下来,景天不由上前几步。随着青年逐渐靠近,原本低垂的花朵纷纷绽放,明艳橙红烈烈如火,灼得人眼眸生疼。


“萱草……”


怔怔注视着面前花海,良久一声苦笑。自嘲方才真是昏了头,能在魔界安然存在的物种哪个不受魔尊庇护?再联想那人对紫萱远超旁人的关心,指不定这些萱草便是出自他的手笔。


青年摇摇头,压下心底那抹难言酸涩。正欲转身离开,瞳孔骤然一缩。不远处与紫衣女子把臂同游相谈甚欢的男人,不是魔务缠身的重楼又是谁?


“阿天?”女子被逗得掩面轻笑,偏头的刹那同样注意到一旁呆愣的景天:“这么巧,你也在啊。”


重楼则是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满二人世界被打扰,开口便是冷厉的不耐:“你不好生在殿内呆着,乱跑什么?”


“我……”


未在重楼脸上找到丝毫谎言被撞破的心虚,只有理直气壮的责问。景天简直有种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的荒谬感,然而酸软身躯和绵密隐痛无不清晰昭示他才是受害者。


“好啦,你不要凶阿天了,我想他一定是听到消息来祝福我们的。”紫萱见状笑眯眯打圆场,旋即转头看向景天:“我已经答应楼的求婚了,作为挚友你可不能缺席,我很期待景老板的贺礼哦。”


“不知紫萱姐想要什么,我这就回新安当,吩咐伙计去找……”被女子一番话砸得半晌回不过神,全凭直觉下意识点头。


“哦,什么都可以?”见青年神色逐渐恍惚,紫萱眼中凶芒闪烁。不动声色逼近后者,绝美面容现出狰狞,纤纤玉指直插天灵:“那就乖乖奉上你的灵魂!”

醉颜红

【重景】山有木兮(5)

“唔..….”


景天下意识挣扎起来,然而此刻脑子浑浑沌沌,身体更是绵软无力。他那些小动作在重楼眼里跟幼猫挥爪子没什么两样,反倒透着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


🚕走老地方

“唔..….”


景天下意识挣扎起来,然而此刻脑子浑浑沌沌,身体更是绵软无力。他那些小动作在重楼眼里跟幼猫挥爪子没什么两样,反倒透着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


🚕走老地方

坏脾气的菜狗甜

【笋串】金屋藏娇2(老板点的磊歌衍生)

一个俘虏值多少钱呢?蒙毅并不清楚,但是显然蒙恬知道这个价钱,只是他在蒙毅询问时没有交代。


或许是西北地区的某片值得开垦的土地,或者是钱帛数千。不过这显然并不是蒙毅此刻应该关心的事。此时,他勉强算作平安地回到了咸阳,因为在蒙恬府上养伤而没能进宫去见玉漱。不过他也不打算去见玉漱。人总会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他不清楚蒙恬是否知道他和阿诗勒隼的纠葛,这倒也好,他不用想理由去掩饰过去那些污秽淫荡的事。


阿宝和小月来看他,说他瞧着失魂落魄的。大抵是伤痛所致吧,两人自己就找到了理由,后续搜罗了挺多养身补气的药给蒙毅。这药可没什么用,蒙毅心里清楚,这种低落和厌恶不是什么医治身......

一个俘虏值多少钱呢?蒙毅并不清楚,但是显然蒙恬知道这个价钱,只是他在蒙毅询问时没有交代。

 

或许是西北地区的某片值得开垦的土地,或者是钱帛数千。不过这显然并不是蒙毅此刻应该关心的事。此时,他勉强算作平安地回到了咸阳,因为在蒙恬府上养伤而没能进宫去见玉漱。不过他也不打算去见玉漱。人总会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他不清楚蒙恬是否知道他和阿诗勒隼的纠葛,这倒也好,他不用想理由去掩饰过去那些污秽淫荡的事。

 

阿宝和小月来看他,说他瞧着失魂落魄的。大抵是伤痛所致吧,两人自己就找到了理由,后续搜罗了挺多养身补气的药给蒙毅。这药可没什么用,蒙毅心里清楚,这种低落和厌恶不是什么医治身体的药可以救治的,这一切的根本原因是意气风发的蒙毅早在草原就烂掉了。


醉颜红

【重景】山有木兮(4)

魔界。


景天颇有些郁闷的看着面前指挥着小魔来来回回搬酒坛的重楼,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早知道重楼一向不拘小节,恣意随性惯了,要做什么必会马上动手。不过好歹也要过问一下他的意思吧,没有征求自己同意就把人拐回这个破地方真的很没品好嘛!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望着兴致勃勃的重楼,景天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说起来也有好些年没跟这家伙喝过酒了......


不过似乎以前喝醉的永远是自己,印象里又哭又笑闹了不少笑话,红毛倒是一直很清醒的样子,丢脸的事全被他看到了吧……真是不爽啊,打架打不赢就算了,喝酒居然也拼不过...…


任凭思绪胡乱发散,心神一下子有些收不回来。背后冷......

魔界。


景天颇有些郁闷的看着面前指挥着小魔来来回回搬酒坛的重楼,深深叹了口气。


虽然早知道重楼一向不拘小节,恣意随性惯了,要做什么必会马上动手。不过好歹也要过问一下他的意思吧,没有征求自己同意就把人拐回这个破地方真的很没品好嘛!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望着兴致勃勃的重楼,景天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说起来也有好些年没跟这家伙喝过酒了......


不过似乎以前喝醉的永远是自己,印象里又哭又笑闹了不少笑话,红毛倒是一直很清醒的样子,丢脸的事全被他看到了吧……真是不爽啊,打架打不赢就算了,喝酒居然也拼不过...…


任凭思绪胡乱发散,心神一下子有些收不回来。背后冷不丁挨了一掌,乍然受惊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想什么呢?喊你半天都不回话。”


浑厚的声音唤回景天的神智,刚抬头便撞上重楼皱起的眉头。


“没什么,那啥,他们都弄好了?”


“嗯。”


哼了一声权当回答,手掌冲着垒起的酒坛微微一握,坛子便像有了自我意识般冲二人飞来。景天下意识摊开手,下一秒,酒坛稳稳落入掌心。


随手撕掉附在坛口的酒封,一股浓郁幽香自坛中缓缓升起,带着迷醉人心的魔力刹那间侵入五脏六腑,令人不由打了个颤。顿时精神松弛,通体舒泰。


景天陶醉在浓郁的酒香中,但又隐隐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似乎以前在哪里闻过。


似是看透他眸中那丝疑惑茫然,重楼难得耐心向他解释:“是千杯不醉和万盅不倒。”


“啥?”


景天一个激灵差点失手摔了酒坛,好在重楼及时出手,才避免了坛子粉身碎骨,搞得一地狼藉的惨剧。


瞠目结舌看着重楼手中的酒坛,这些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妖精。当年他为了去唐家堡找雪见,路经璧山还曾被大批酒坛子迎风追打好几里,一度给初入江湖的他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


没想到重楼居然直接拿它们当美酒,所以只能感叹魔尊不愧是魔尊,果然不能以常理来论么?


景天这厢还在啧啧称奇,重楼已经豪爽的仰头干了半坛:“好酒!”


见红毛一脸餍足模样,景天也被勾得有些蠢蠢欲动。眼看对方手里的一坛即将见底,怕再不出手另一坛也要进他肚中,景天果断一个飞龙探云手从重楼手中抢了过来。有样学样撕掉酒封,一鼓作气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


由于灌的速度太快,一不留神就被呛了个正着。辛辣酒液涌入气管,刺激得景天涕泗横流咳了半晌。


重楼下意识帮景天拍背顺气,动作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在重楼的帮助下,景天总算缓了过来,酒劲上头加之刚才一连串折腾,神智早已混沌不堪,好歹还记得要向人道谢。迷迷糊糊打了个酒嗝,努力撑起耷拉的眼皮,费力转过身,想要找准重楼的位置。


而这一切落在重楼眼里却成了另一番光景:青年眼角泛着醉人的绯红,眼皮半睁不闭透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慵懒。原本灵气盎然的眸子此刻如雨中西湖那般水光潋滟,沾着点点泪花的长睫像蝴蝶扇动翅膀,一起一伏都挠得他心头痒痒。


瞳色瞬间暗沉下来,一簇火苗在眼底冉冉升腾。


完全没注意到重楼周身气场的微妙变化,景天正欲挪动脚步,然而腿软的根本不听使唤,一个趔趄直接栽进后者怀抱。


萦绕着酒香的温软身体落入怀中,美妙触感瞬间引燃潜藏已久的欲望。


重楼不再犹豫,趁景天抬头的刹那,直接堵住红润温软的唇瓣。

醉颜红

【重景】山有木兮(3)

寒风,飞雪,冰岩。


十年之约,冰风谷一战,如约而至。


劲风呼啸,卷起漫天飞雪,急速旋转间化作粒粒冰屑,割得脸庞生疼。


长睫上的结晶缓缓融化,衬得一双漾着微红的桃花眼愈发水光潋滟。肌肤也因乍然暴露在凛冽北风中泛起瓷质的苍白,无端增添几分易碎感。


冰台上的身影,安然静谧,自存一副遗世独立的风骨。唯有琥珀色的瞳孔中跃动些微光芒,无声昭示这具看似淡然皮囊下一颗火热的心。


刹时天光黯淡风云突变,一股极为凶悍的魔息自虚空滚滚而来,结界应声而碎。下一秒,玄色身影破空而至,一头张扬的红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烈烈如火。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不知收敛爱出风头......


景......

寒风,飞雪,冰岩。


十年之约,冰风谷一战,如约而至。


劲风呼啸,卷起漫天飞雪,急速旋转间化作粒粒冰屑,割得脸庞生疼。


长睫上的结晶缓缓融化,衬得一双漾着微红的桃花眼愈发水光潋滟。肌肤也因乍然暴露在凛冽北风中泛起瓷质的苍白,无端增添几分易碎感。


冰台上的身影,安然静谧,自存一副遗世独立的风骨。唯有琥珀色的瞳孔中跃动些微光芒,无声昭示这具看似淡然皮囊下一颗火热的心。


刹时天光黯淡风云突变,一股极为凶悍的魔息自虚空滚滚而来,结界应声而碎。下一秒,玄色身影破空而至,一头张扬的红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烈烈如火。


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不知收敛爱出风头......


景天在心中默默嫌弃,然而目光却有如实质般紧紧粘附在重楼身上,堪称贪婪。


“看够了?”


冷冰冰一句话将景天自花痴状态砸醒,下一秒某人立马心虚跳脚:“谁,谁看你了!本……本大侠只是……只是没睡醒……”


奈何越说越没底气,到最后直接变成蚊子哼哼。


是错觉么?为啥感觉对面那个红毛似乎在偷笑......


“出手吧,十年不见,我很好奇你的境界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凉薄话语一如往昔,冷峻果决不带分毫情感。


果然是错觉,景天有些自嘲的勾勾嘴角。想来也是,以魔尊的身份地位,当今世上又有谁能入他的法眼,牵动他的心神?自己若不是侥幸摊上个绝艳天纵的前世,现在恐怕连和他说话的资格都没有。经历了这么多,还没看清现实么?又在奢求什么呢?


自己于他而言不过是切磋对手,还是修为境界远不如他,时常被嫌弃的存在。他爱的是紫萱,敬的是飞蓬,景天只是他万般无奈之下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最大的作用就是陪他打架喝酒......


心蓦地沉入谷底,胸口好似有千钧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可他终究还是仰头对上那人视线,眉眼弯弯笑着回应:“好啊,这次我一定赢你。”


重楼有一瞬的恍惚,他敏感捕捉到青年眼中一闪而逝的狼狈悲哀。那抹凄然实在与景天格格不入,让他也莫名烦躁起来。


心绪不宁下的攻击处处透着焦虑暴躁,景天倚仗仙风云体险险避开重楼掷过来的第四个心波,终于忍无可忍吼出声:“红毛你给老子认真点啊!”


话落憋着一肚子火反手一个万剑诀甩出去,重楼显然未料到景天已达到以气化剑的境界,猝不及防挨了个正着。刹那间红丝纷飞,晃悠悠打着转儿坠下。


战意瞬间盖过焦躁,指腹缓缓拭过腕刀,所经之处泛起森然寒光。眨眼已瞬移至景天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空一斩。景天习惯性举剑欲挡,突然意识到自己早已弃剑封刀,现在想撤招已是来不及了。只好咬牙将内力灌注双掌,打算硬接这雷霆一击。


“铮!”


腕刀险险在景天掌前停滞,刀光划破细腻肌肤,留下浅浅伤口。鲜红血液自刃间缓缓滴落,溅出点点红梅......


景天尚未来得及庆幸自己挡住这一击,就被暴怒的重楼一把扯进怀里:“你的剑呢?你该死的到底知不知道刚才要不是本座停得快你的手就保不住了!”


景天被吼得晕晕乎乎,半响都没回过神。完全忽略了他俩现在的姿势有什么不对,只能顺着重楼的话喃喃道:“我不用剑好久了......”


被他这副呆样子直接气得没了脾气,重楼冷着张冰山脸施了治疗术暖雾,直到伤口从凝血结痂到脱落恢复才算作罢。


期间景天一直在偷偷观察重楼,大气不敢出,生怕魔尊受到什么刺激下一秒就要暴起发难。感受到萦绕在重楼身边明显的低气压,景天犹豫半晌还是怯怯开了口:“那啥...…还比么?”


重楼没理他。


景天登时大感委屈,虽然这事儿是他修为不够还坚持不用武器闹出来的,但受伤的是自己又不是重楼,至于甩脸子搞冷暴力么?


他前世今生绝逼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正当景天无限唏嘘之际,重楼终于开口了:“没有下次。”


“诶?”


“若再不顾自身安危逞强行事任意妄为——”


正支楞着耳朵全神贯注等待重楼下文,冷不丁被人翻了过来,接着一声脆响在空气中炸裂。下一秒景天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蹦三尺高,噌的跳出重楼怀抱。


“你你你你你!”景天一脸悲愤的指着重楼,一个你字颤了又颤,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俊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这个该死的红毛居然打他屁股,他景大侠的一世英名啊,全毁在这混蛋手里了!


“这次只是给你个警告,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生怕还气不死他,对面那个无良混蛋居然又补了一句。


“听明白了?”


“明白、明白,保证没有下次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小爷迟早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暗搓搓在心中算计以后要怎么恶整重楼好好出口气,YY得正开心突然被人扯住手腕,一个不稳差点又来了个“投怀送抱”。


“干嘛!”景天没好气的揉着手腕,嘶,这红毛力气真大,好痛。


“今天不想打了,陪我喝酒。”

醉颜红

【重景】山有木兮(2)

清晨的古城镇,格外悠闲静谧,因而那本不算大幅度的叩门动作,却也在青石小巷回荡起不小的声响。


“哪个天杀的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要没急事老娘一定劈了你!”红葵顶着一头乱发从室内气急败坏冲出去,猛地拉开大门正欲继续痛骂那个不识趣搅了她好梦的家伙,却在看到来人的那刻浑身一个激灵,下一秒欢天喜地扑进那人怀中:“天哥~”


景天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妹子,见她还要赖在自己胸口开蹭,及时推开她:“小葵,别闹了。”


“哼,天哥真小气,蹭一下有什么关系嘛~”红葵恋恋不舍从景天身上滑下,心里还不忘YY一番:嗯,几年不见天哥抱起来的手感更好了,胸似乎也越发饱满了...…哦呵呵...…


见她看......

清晨的古城镇,格外悠闲静谧,因而那本不算大幅度的叩门动作,却也在青石小巷回荡起不小的声响。


“哪个天杀的一大早就来扰人清梦,要没急事老娘一定劈了你!”红葵顶着一头乱发从室内气急败坏冲出去,猛地拉开大门正欲继续痛骂那个不识趣搅了她好梦的家伙,却在看到来人的那刻浑身一个激灵,下一秒欢天喜地扑进那人怀中:“天哥~”


景天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妹子,见她还要赖在自己胸口开蹭,及时推开她:“小葵,别闹了。”


“哼,天哥真小气,蹭一下有什么关系嘛~”红葵恋恋不舍从景天身上滑下,心里还不忘YY一番:嗯,几年不见天哥抱起来的手感更好了,胸似乎也越发饱满了...…哦呵呵...…


见她看自己的表情越来越诡异,景天额头上青筋颤了又颤,终于忍不住打断红葵一路跑偏的畅想:“小葵,能让我先进去么?”


“哦,天哥你快进屋,我这就去叫蓝葵,她要知道你来了一定开心死了!”红葵终于回过神,忙不迭拉景天进门,正准备去房内喊人,突然发现自家天哥后面还跟了个小尾巴:“诶,你是.…..花楹?”


乍见故人,花楹有些恍惚,下意识点点头。多年不见,红葵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红一黄就这么相顾无言,大眼瞪小眼了半晌。


三人在外折腾半天,蓝葵听到动静早已起身。此刻望着多年不见的哥哥,泪落连珠子,倒是把景天吓得不轻。慌忙撇开身边两个,轻轻拂去蓝葵眼角未干的泪花,一时间愧疚不已:“妹妹,对不起......”


蓝葵努力弯起嘴角,冲景天挤出一个浅浅微笑:“龙葵只是太高兴了,真的..….哥哥肯回家真是太好了...…”


凝视她的如花笑靥,景天心底的愧疚如潮水般滚滚袭来,拍得胸口生疼,令他一时难以开口。


要怎么告诉她,他这次并非想定居古城镇,只是有人需要托付;该怎么对她说,他即将去赴一场命中注定的对决,或许此生再难相见。


作为兄长,他无疑是失败的,也是不负责的。


前世他护不了她平安喜乐,还连累她跳了铸剑炉,在魔剑中苦苦等待千年;今生他给不了她安稳生活,一路伴他出生入死,却等不到哥哥陪伴。


所幸她还有红葵,至少这次离开,她不会孤单一人,不会再被欺负。


景天稳了稳心境,嘱咐红葵带花楹到四处逛逛,旋即带着蓝葵去了村口的柿子林。


“哥哥?”蓝葵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景天,他带她来这儿已坐了半晌,却依旧一言不发。


景天无意识咬着下唇,终于打定主意将此次前来的意图和盘托出:“妹妹,我要走了。”


蓝葵愣了片刻,眼中迅速腾起一抹水汽,但她很快强压下去,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么...…哥哥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景天无言,半晌才喃喃开口:“我...…不知道..….”


蓝葵缓缓站起,迅速回身拭去夺眶而出的眼泪:“我...…我明白了...…哥哥去做想做的事吧...…我和红葵会照顾好花楹…...等你回来.…..”


说到最后竟是带了浓重哭腔,一字一句重重砸在景天心头。


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蓝色身影,直至彻底消失于视野中,景天缓缓阖眸,遮住那丝心痛。再睁眼时,只余满满坚定。


负手而立,御剑凌风。虹光破云,一飞冲天。


重楼,等我。

醉颜红

【重景】山有木兮(1)

注意:

本文重景,有all景倾向。

背景来源游戏花楹结局,穿插紫萱结局某些设定。角色性格偏游戏人设,外形参考剧版造型,希望大家能接受沉稳风hgg版景天😋


————————————————


日光暗淡,伴着萧瑟秋风,无力投映在青年淡漠的脸庞上。


看似不紧不慢的步伐,却异常坚定,朝着既定方向,未有丝毫动摇。


眼前掠过巨大黑影,伴随重物落地溅起的滚滚烟尘,耳边兀的炸起一声尖锐咆哮,惊散飞鸟无数。


青年微微抬起低垂的眼皮,眸中淡漠依旧,仿佛天崩地裂于他而言亦不过风轻云淡。


他的无视彻底激怒了狂暴的魔兽,那魔猩猩仰天长啸,一掌抡了过去。


腥臭掌风呼啸而至,劲...

注意:

本文重景,有all景倾向。

背景来源游戏花楹结局,穿插紫萱结局某些设定。角色性格偏游戏人设,外形参考剧版造型,希望大家能接受沉稳风hgg版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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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暗淡,伴着萧瑟秋风,无力投映在青年淡漠的脸庞上。


看似不紧不慢的步伐,却异常坚定,朝着既定方向,未有丝毫动摇。


眼前掠过巨大黑影,伴随重物落地溅起的滚滚烟尘,耳边兀的炸起一声尖锐咆哮,惊散飞鸟无数。


青年微微抬起低垂的眼皮,眸中淡漠依旧,仿佛天崩地裂于他而言亦不过风轻云淡。


他的无视彻底激怒了狂暴的魔兽,那魔猩猩仰天长啸,一掌抡了过去。


腥臭掌风呼啸而至,劲风掀开遮住眸子的青丝,微挑的桃花眼倏地闪过一抹杀意。若出鞘长虹,划破深潭,刺得人心魄俱碎。


他出手了。


白虹在眼前轰然炸裂,下一秒,那只狂傲不可一世的魔兽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落在地。连哀嚎都未及出口,便已没了气息。


竟是一招毙命。


抬腿跨过那只不长眼的魔兽,青年眉峰微蹙,沉默片刻后终是开口:“为什么跟着我?”


身后树丛响起窸窸窣窣声,一位黄衫少女有些忸怩不安的探出身。双手无意识揉弄衣角,犹豫了半晌,怯怯发问:“你为什么不用剑了?”


青年回身,注视着那张熟悉脸庞,缓缓道:“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


清澈声线透着连他自己都未想过的沧桑,蓦然开口,意识竟有一丝恍惚。


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有人曾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的自己又如何呢?


他只当听了一场催眠曲,好梦正酣之际被一句柔柔的景兄弟惊得瞬间回魂,猝不及防对上一双饱含宠溺的黑眸,不禁片刻失神。旋即忙不迭扯出一个夸张至极的笑容,插科打诨将那场难堪的教学糊弄过去。


彼时的他一度很烦那种唠唠叨叨,整天把大道理挂在嘴边的人。可谁能料到如今的自己也成了那种人呢?人果然是易变的。


扯出一抹淡淡苦笑,景天摇摇头:“我已经不想用剑了,剑是别人的,只有身体是自己的......”


一字一语,透着少有的执拗,却也蕴着挥之不去的苍凉。


花楹呆呆望着这样的景天,一种难言的情绪在心头翻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


他的身影在落日斜辉下更显萧瑟,令她莫名心中一痛。下意识觉得他身边该有人陪伴,有些话便不经大脑,冲动的吐露而出:“你为什么一个人?”


“为什么一个人...…”景天喃喃重复,并未作出回答,只是抬头望天。


时间久的花楹都以为他不会给出回应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缘深缘浅,很难预料......”


她在原地颇有些局促,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一战,死伤惨重。留下的人或有重任在身,难续旧约;或是心灰意冷,漂泊江湖。寻找灵珠并肩作战的旧时光已然远去,那些嬉戏打闹的少年们也天涯路远各奔东西,再难寻回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花楹半晌才喃喃道:“那..….你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景天冲她浅浅一笑:“也许是因为这几年都是一个人吧...…我果然还是爱热闹呢。”


凝视青年唇边绽出的那抹清浅微笑,花楹有一瞬间的恍惚。下一秒,坚定迈出步子,缓缓走向后者。


她仰头,执拗问道:“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


景天微微一怔,下意识想拒绝。但当对上那双澄澈眸子,他无法说不。


罢了罢了,便当是还了雪见以命相救的恩情,替她照顾她吧。


于是伸出手,冲她微微一笑:“那就一起走吧。”


他的掌心很柔软,他的笑容很温暖。花楹似乎明白了主人为何会爱上这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当铺小伙计,甚至为救他牺牲自己。


“呵呵,你为什么总是长不大的样子?”


面对他的调侃,她颇有些不服气:“从,今,天,起,就会长大的!”

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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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猫的小花

【mob】夏日射杀

全文wb:阿猫的小花 


  

  

泽农早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从他在大雨滂沱的夜里失神那一刹那,他就做好了像条狗那样随便死在那个角落里的准备。只是他没有料到,有时候求死竟然也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他的一生,似乎始终被安排着和被摆布着,为了那些值得或不值得的人。

闷热到无风的夏夜里,他咬着牙向前狂奔,湿黏的空气掠过他干燥开裂的嘴唇,周泽农的背后咬着无数颗乱飞的子弹,在决定命运的夜里交织成天罗地网,要把这只困兽绑缚扼杀殆尽。

他逃不过也逃不开了。中枪那刻,近在眼前甚至于触手可及的湖水荡漾,一圈一圈涟漪向外扩散,像得不到求不来的自由幻梦,镜花水月,下一秒碎了散了,留下一地狼藉...

全文wb:阿猫的小花 


  

  

泽农早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从他在大雨滂沱的夜里失神那一刹那,他就做好了像条狗那样随便死在那个角落里的准备。只是他没有料到,有时候求死竟然也成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他的一生,似乎始终被安排着和被摆布着,为了那些值得或不值得的人。

闷热到无风的夏夜里,他咬着牙向前狂奔,湿黏的空气掠过他干燥开裂的嘴唇,周泽农的背后咬着无数颗乱飞的子弹,在决定命运的夜里交织成天罗地网,要把这只困兽绑缚扼杀殆尽。

他逃不过也逃不开了。中枪那刻,近在眼前甚至于触手可及的湖水荡漾,一圈一圈涟漪向外扩散,像得不到求不来的自由幻梦,镜花水月,下一秒碎了散了,留下一地狼藉。它呼唤着周泽农进入一场大梦,于是可怜的困兽像是被催眠似的堕入无间地狱,他高昂着的头无力垂下,重重砸倒在地。

阿猫的小花

【奇歌】拳手-5

一开始胡歌并非无路可走,他有些积蓄,又拿了一笔赔偿金,本来想着潇洒自在过他两三个月。没等兴致勃勃规划好旅游路线时,靳东给他打了通电话,支支吾吾,就说要借钱,小十万起步。

他知道靳东这人好面子,不到关键也抹不开面子来找他求助,二话不说就答应要借。只是给钱时问多了两嘴,才知道这事麻烦得超出他的预期。简而言之就是开发商要地,供应商催债,投资碰上金融危机失败,总之焦头烂额一笔乱账,十来万只够勉强撑着资金流周转,福利院里一百多张嘴等着吃喝,靳东才低头找人帮忙。

在找到胡歌之前,靳东把认识的都问了个遍,还是凑不够钱。胡歌其实也穷,虽然也存着钱,但没什么负担,偶尔也月光潇洒一把,加之朋友挺多,为人又热情......

一开始胡歌并非无路可走,他有些积蓄,又拿了一笔赔偿金,本来想着潇洒自在过他两三个月。没等兴致勃勃规划好旅游路线时,靳东给他打了通电话,支支吾吾,就说要借钱,小十万起步。

他知道靳东这人好面子,不到关键也抹不开面子来找他求助,二话不说就答应要借。只是给钱时问多了两嘴,才知道这事麻烦得超出他的预期。简而言之就是开发商要地,供应商催债,投资碰上金融危机失败,总之焦头烂额一笔乱账,十来万只够勉强撑着资金流周转,福利院里一百多张嘴等着吃喝,靳东才低头找人帮忙。

在找到胡歌之前,靳东把认识的都问了个遍,还是凑不够钱。胡歌其实也穷,虽然也存着钱,但没什么负担,偶尔也月光潇洒一把,加之朋友挺多,为人又热情大方,不缺钱那就死命往外洒。到了缺钱时,几张卡凑巴凑巴加起来才不到十万。

胡歌把小半生的积蓄都借了靳东后发现是个无底洞,但福利院是养他育他的地方,他做不到坐视不理,所以没两天又重操旧业,灰溜溜回去找工作了。结果在市场上节节碰壁,本身就是一个圈子里头的,项目都摆在市场上,能力多少大家都清楚,可面试相谈甚欢,offer却一个也没有,看大家一个两个讳莫如深,胡歌才反应过来自己已走投无路。

刁亦男就是这时候找上门来的。他一个尊贵大老板,当然不会纡尊降贵来寻人,是差了个保镖来请,堵住门口,凶神恶煞。胡歌大概就是那时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此说来也怨不得谁。

他被带到刁亦男面前时,对方似乎对他没什么兴趣,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点名道姓要他来打地下拳赛。胡歌呆立在他面前,觉得荒谬之极:“刁老板,我没听错吧。你让我一个从前搞广告的,去给你新开的拳场打拳赛,搞宣传?”他忍不住笑出声,仿佛刁亦男失心疯了才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您要是想雇我给您做广告宣传,钱给到位,我在所不辞。毕竟是我的老本行,不会让您失望。至于让我上阵去对战,恐怕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那是他和刁亦男第一次见面,胡歌还不晓得面前这人的脾气,推拒也是毫不留情。他向来是这个脾气,虽然面上看着温温和和,实则自有一股子坚韧在,话也总不留情,句句带刺。

刁亦男也不奇怪,没多说什么,只从胸前口袋拿出一支钢笔,在支票上简单写了几笔,又拿过巾帕揩手。慢慢悠悠做完上述动作后,他才正视了胡歌一眼,把那张支票推了过去,接着便不多说一句了。

胡歌摸不清楚这人,眼睛便跟着动,见那数额很显眼,他在心里一算,正巧是靳东说福利院急需的那点钱。“刁老板,什么意思?”胡歌是个聪明人,刁亦男的举动明明白白告诉他,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你缺什么欠什么,需要什么,我都有。那下面不用说他也就清楚了:“您到底想要什么?”

“你很醒目,那我就直接点了。你会不会拳击,不用再多说。你缺钱,我借给你,条件很简单,就是去新开的拳场打拳赛。当然,分红不会少你的。”

胡歌沉默了一段时间,像是在思考。而后他看着支票,低着头问:“如果我拒绝呢?”也就是在问出口的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已经被攥在了这个人的手里,诺恩斯拨动命运的丝弦,自己被迫转向了另外一条崎岖多折的小路。

“你不会。”这句话倒是斩钉截铁般肯定,刁亦男甚至没有多犹豫一秒就下了定论,他笃定胡歌不会对福利院袖手旁观,像神明蔑视着挣扎在方寸之地的弱小蝼蚁,没有翻身的余地,只得接受命运的玩弄。

“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我会拳击,或者说,您为什么要选择我?如果刁老板调查过我,那也应该清楚,大学之后我就放弃了拳击,一心一意做我的广告策划。如果您是想拿我来做话题度,恐怕我还够不上刁老板您呢。”胡歌没有立即接话,从被辞退开始,他就觉得自己似乎被抛到了令人晕眩的命运中,他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操纵着走向这条路。

“我没有那个义务回答你。”刁亦男说,“我让你来,不是给你来提问或者拒绝我的。”他抬起眼皮,讲得不屑一顾似的:“很显然,你只有一个选择。”

胡歌这回倒真心实意的笑了笑,他似乎猜到了什么,说到:“可是申城并非只有刁家,我可以选择和其他人合作,比如……王家卫。”胡歌做广告策划,跟圈子熟络起来后,对整个申城也跟着熟悉多了。他知道王家卫和刁亦男从来都是对头,两大势力分别割据一方。所以这话多半带了点挑衅意味,但其实更多是一种试探。

这话一出,刁亦男的脸色显见阴沉下去,瞬间气氛都肃穆多了,两侧的保镖往后靠了靠,没敢出声响。胡歌心里十拿九稳有了个猜测,于是他轻飘飘把支票推回了大理石方桌的另一头,说:“您觉得呢?”

他的样子俊,拿捏起人心思时便像个十足的狐狸精样,那眼睛一勾,似乎含情脉脉地在调笑。若细细从外貌来论,虽少有女生相,但身形偏纤细,模样还有着少年的秀气,更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从哪里看都特别出彩,更兼美人风情。

他们默默对峙了大概有几分钟的时间,可惜的是,胡歌并没有得到他所期待的反应。刁亦男只稍稍往后靠到沙发椅背上,端着杯茶小抿了两口,单手比个了送客的手势,“请便。”声音不悲不喜,没读出什么感情色彩。


“喂?”接到李奇的电话时,胡歌多半是有点诧异的。他应承刁亦男去打拳赛后,思来想去,干脆把旧手机号给换了。谁都知道搞这玩意就是个灰色地带,万一出点啥事牵连到往日的同事好友,胡歌自然是过意不去。因此基本上都和他们撇开关系了,只保留了少部分人的微信,省得人家以为他人间蒸发。

挺久没听李奇的声音,胡歌突然有点怀念自己还是广告策划的那段时间,“怎么,想起来有项目要找我?我可是刚脱离苦海,想着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李奇也挺久没有听胡歌说话了,透过手机话筒传递过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他怔怔发愣了好一会,才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接话:“之前说要请你出去吃饭来着。”李奇说了这话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只等着胡歌开口。

他们有些熟悉,又不是那么熟悉,但是李奇知道胡歌是从来不会让场子冷下去的。所以后边他们又天南地北瞎聊了几句,很迅速就定了个时间地点说出来吃饭。

等到真见面的时候,李奇倒有点怂了。他跟威威笑称自己这可以说是近乡情怯,被威威倒问了一句你不会是gay吧,李奇第一次没有立马把反驳说出口。他停顿了一下,给对面回了句你懂个屁,手机一扣,又灰溜溜把自己的白T熨了两趟。这件白T是新买的,店员说不怕皱,裁剪利落,很衬人,李奇听了很是心动,二话不说掏钱拍板买了。结果回家之后,李奇怎么都看不顺眼镜子里头的自己,穿了又脱。

胡歌则没太大讲究,他赢了一场拳赛之后可闲,由着刁亦男拿着出去造势宣传,自己没事干,偶尔出去面面试练练手感,多数时候在家研究画画致富,还报了俩班——标注着特惠试听的那种。等到了日子,胡歌就把笔一扔,洗干净手,随便找了件干净衬衫套上,揣着个钥匙就出门了。

约的这时间可好,吃完饭还能去超市买买蔬果回家。胡歌哼着小曲坐地铁到站,李奇早坐着等他,板板正正。透过餐厅玻璃,胡歌挥挥手,人还没到,李奇就听见胡歌爽朗的招呼声:“好久不见。”他们似乎还是那么熟络,像曾经在项目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那样。

“好久不见,我点了两个菜,你看看点些什么。”李奇松了口气,把菜单推到胡歌面前,喝了两口水下肚:“随便点,我请客。”

“那我真放开点宰你一顿啦。”胡歌眉眼弯弯笑了起来,李奇没分清这算是营业微笑还是真心实意的开心,他说:“我微信找你怎么没回,可惜了,本来能早点宰我的。”

“最近闲着在家休息,手机也不太看。可不比以前啦,那时候我是24小时在线响应,没钱我可不干。”胡歌择了两个菜,纠结要不要多点一盘肉,重新开始打拳赛之后,他就开始有意识会多吃点蛋白质补充营养,其实也挺好吃的,就是有点穷。

李奇大概看出来他在犹豫,把服务员叫来多点了两个荤菜,“这两个菜据说挺好吃的,都点了吧,到时候吃不完打包。”胡歌说好极,不要浪费,通通打包回家去,下一餐还算你请,这才是大宰一顿的精髓。李奇哈哈大笑,也说好。

他们讲了挺多,李奇问胡歌被辞退的事,问的挺隐晦:“你咋走了,干得好好的,别是跟我合作觉得我是个木鱼脑袋给气的吧。”他笑嘻嘻,顺带给胡歌夹了一筷子菜。

胡歌盯着看了两眼,确定是公筷,才答:“没有,恰好有个机会能休息,也挺好。”他这样说,心里倒是五味杂陈。他是把广告策划这份职业当人生事业来做的,说被辞了就辞了,他其实很不乐意。但又能怎么办呢,胡歌说:“反正都过去了,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吧。”

李奇没问出来,只好囫囵过去跟着说,“行啊,反正你有啥事找我,别一个人闷着。”他边说边抬头,小心翼翼瞥着,生怕说错一句话。奇了怪了,李奇心想,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从前他跟胡歌也这样一块坐着吃吃喝喝,也未曾提心吊胆过。

恐怕是没失去过便学不会紧张。李奇总以为他跟胡歌总会碰面,在不同的项目里做着类似又相同的工作,偶尔出去吹一瓶啤酒,喝到醉醺醺叫辆车回家,然后周而复始,年复一年。他有多天真把这样美好生活的期许寄予他人身上,现在就有多清醒意识到也许他跟胡歌只是一场同事情。离了职场,他们便什么都不是了。

“好啊。”胡歌给他倒酒,碰了个杯,他们之间久违相见的隔阂和疏远就在清脆的碰杯声消散了。于是菜上来,又像从前,边吃边喝,洒了再满上,一杯接着一杯。

他们喝到兴起,李奇突兀地问,“有没有兴趣跟我去赌一把。”他大概醉了,黏黏糊糊说,“郊西开的赌场,下边有个新拳场呢,我赢了一大笔。”李奇侧头,“比那破项目赚的多。”



阿猫的小花

【奇歌】拳手-4

为了不让我显得很水,我在狂铺垫+赶剧情🥺


  

“你好,请问你有这屋前租客的联系方式吗,他叫胡歌。”李奇第一次那么憋屈,胡歌他电话成了空号,微信也不回,完事去他之前租的地方,人也搬走了。

他心知肚明自己是多此一举,胡歌那么大个人还能被拐卖不成,但还是焦虑得吃不下饭。在附近商场绕着逛了三圈之后,终于没放下心来,直接找上门。

来之前他没想到胡歌连家都搬了,满脑子构思着怎么跟他开口来着,结果一敲门,出来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李奇差点以为胡歌瞒着他自己一个偷偷健身去了。

好在他反应快,没有一拳头怼上去说妈的你小子怎么连我都不见。新租客狐疑地扫视了下李奇全身,“你谁啊?”

李奇这回早有准......

为了不让我显得很水,我在狂铺垫+赶剧情🥺


  

“你好,请问你有这屋前租客的联系方式吗,他叫胡歌。”李奇第一次那么憋屈,胡歌他电话成了空号,微信也不回,完事去他之前租的地方,人也搬走了。

他心知肚明自己是多此一举,胡歌那么大个人还能被拐卖不成,但还是焦虑得吃不下饭。在附近商场绕着逛了三圈之后,终于没放下心来,直接找上门。

来之前他没想到胡歌连家都搬了,满脑子构思着怎么跟他开口来着,结果一敲门,出来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李奇差点以为胡歌瞒着他自己一个偷偷健身去了。

好在他反应快,没有一拳头怼上去说妈的你小子怎么连我都不见。新租客狐疑地扫视了下李奇全身,“你谁啊?”

李奇这回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微信上下划拉展示,“我是他朋友,你看这是我跟他的微信沟通记录,就是这几天他电话突然显示空号,微信也没回我,我就找过来问问,没想到他连家都搬了。”

住客盯着手机看了两眼,勉强信了这解释,“这房子当时他急着出,是转租给我的,联系方式的话我有,你记一下吧。对了你怎么称呼啊?我平白无故给了你也不好,到时候我微信跟他说一声吧。”

“李奇,干平面摄影师,你要是爱看广告指不定还认识我。”李奇这话多半是调侃,没想到对方顿了下,一拍手,恍然大悟:“我就说这名字,这脸怎么那么眼熟。”

“嗯?你认识我?”李奇这回真是惊讶了,抬头看了对方几眼,真没想到这人跟自个有什么关联。“认识倒算不上,我就记得你之前拍过挺丑一组广告来着。”说着说着,他突然一扭头奔向屋内,“你等下,那本杂志我还留着。”

倒也不用如此热情,李奇脸上保持微笑,心里直呼他妈的。转眼功夫,住客从自个屋内掏出一本杂志,哗啦啦翻到对应页数,“你看看,这是你拍的不?”

不是!李奇内心狂吼,眼睛还是很诚实得往下撇,看到图片的一刹那他怔住了,他盯了很久,直到租客的声音打断他才反应过来,“还真是我拍的。”他说。

这组照片不仅仅是他拍的,还是他跟胡歌最大胆的合作之一。

那时候他才和胡歌合作了没两次,两个人性格还算投契,因此也算有点私交。李奇彼时拍了几组广告平面宣传,也不知怎么回事,犯浑,左看右看就是觉得别扭,通通不满意。他不肯松口,摄影棚就连租了几天,底下有人叫苦连天,李奇自个也是左右为难。

一来他既不希望自己妥协于自认为失败的作品,但是二来他也只是整个项目里的一环,他拖着,项目也推不下去。总之他也很苦恼,但就说服不了自己。

李奇也不清楚胡歌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他来现场,没提什么意见,就告诉李奇你随意拍,拍到满意为止。大概也就是那时候,胡歌不知不觉的俘获了几乎所有项目组成员的芳心,居然让他们心甘情愿陪着李奇不休不眠拍了两天,成片据说很丑,但非常有特色,李奇满意得不行,其余人都觉得还不如前几次。

“不好意思啊,其实我觉得大家都说的有理,是我太任性了。”李奇悄悄递了根烟过去,对方正趴在电脑前,看得入迷。从魔怔的状态中回神后,李奇服了软,该是跟他前天晚上没事去赌输了一大笔钱有关,口袋空空,自然就为五斗米折腰了。

胡歌接了香烟,把他横着放在烟盒上,没抽:“不会啊,我觉得这组成片很特别,只要稍稍把策划案改一改就好了,我相信这次的广告,能让人大开眼界。”他神秘兮兮笑了起来,像只狡猾的狐狸逮着了鸡,第一时间不是选择拖回窝里,而是放走,再顺藤摸瓜找到一整个鸡群。

李奇不敢赌,赌徒也有服输的时候,但凡输得再惨点,他早就醒悟过来了。“没必要为了我这样大费周章。”他叹口气,点起烟抽了一大口,像失意的中年男人,满脸写着疲惫和沧桑。

胡歌夹起烟,顺手伸过去跟李奇抽着的碰了下,点燃:“别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怎么,不相信我吗?”他站起身来,轻轻呼出一口烟雾,走出去靠在摄影棚门外的铁板上,“我说可以,就可以。”一句话轻描淡写,但很自信,也很耀眼。

赌徒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他们只相信自己,自己的理智,自己的运气,他们从不把信任抛掷于任何人身上,所以才能一往无前的下注,输了跌倒了也能爬起来。作为一个资深赌徒,李奇曾经也是这样信奉着不成文的至理名言。

但胡歌就是有这种魅力,可以让所有人为他改变自己的原则和想法。

“好啊,我信你。”李奇抬头,看到今夜的月色很好,胡歌转过脸朝他微笑,身影被月光拉长,直至阴影把李奇整个人覆盖在其下。

当然,他们的豪赌成功。这组成片太过独具特色,一下就出了圈,这也是李奇第一次在广告圈小有名气。就像是到了现在也能被人记住,他李奇,还拍过这样一组家喻户晓的——广告丑照。

再看时,李奇承认自己百感交集,感性让他几乎下意识拿到了胡歌新电话号码就选择拨通,漫长的提示音过后,他终于久违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喂?”


从那破郊区拳场连滚带爬溜出来后,胡歌第一时间回到他廉价租的八平米小房间里,全身冲了个遍。身上青紫了一大片,过度使用的肌肉向他发出了抗议的声音,他痛得龇牙咧嘴,还不忘把面具也里里外外冲洗干净。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他碰拳击的次数屈指可数,一直老老实实搁公司当他的广告策划,事业是干得风生水起,没两年整个申城广告圈都知道有他这样一号人物,哪成想现在会落到这个下场。

洗了五六十分钟,脸都擦了七八次,胡歌才从狭小的浴室里挤出来,裸着上半身给自己擦药酒。当时肾上腺素上来了没感觉,现在一看,上半身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一碰就疼。胡歌嘶嘶倒吸了好几口冷气,下死手给自己揉开肌肉和淤血,痛得生理性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妈的,狗屎刁亦男。如果不是因为福利院的事情欠了他一笔高利贷,然后又那么恰逢其时被炒了,自己也不用去打拳赛,还要被他动手动脚。胡歌疼得面容扭曲,在心中连念了三遍白度母心咒让自己平心静气,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这方法在他当广告策划的时候还挺管用的,没想到现在还能派上用场,他可真是谢谢刁亦男了。

嗡嗡——手机振动,胡歌看着刚倒满药酒的双手,犹豫了片刻,用嘴够着去接,顺便把免提给开了。结果不知道哪操作失误,好大一声:“喂胡歌……”差点没把他耳朵震聋,人吓傻。

胡歌扑过去使劲关声音,“你妈的小点声!”药酒都差点被弄撒了,对面那人停顿了下,把声音放小:“行了没,你咋跟做贼似的,我刚声音也不大啊?”胡歌不好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换了个小房子,隔音老差,周围密密麻麻一片邻居,大点声隔着两堵墙的对门都能听个精光吧。

“没有,你找我啥事?”胡歌坐近了点说话,手上的活也没停,就差一点就上完药了。“你今天突然说不去福利院了,孩子们都老想你了,怕你出啥事,我还是电话问问你。”对面那声音听起来要老成些,跟胡歌倒很是熟稔。

“没有,就是忙事情,一看时间要晚了,想着别打扰他们睡觉了。怎么样,开发商的解决方案出来了吗?”胡歌整完了,又嚷了句自己去洗手,等几秒钟。

“还是老样子,补偿的钱根本不够,上百个孩子在这里,资金周转也是个大问题,要不是你前些时候接济着给了一大笔钱,早就撑不下去了。”对面沉默了下,有些无奈。

“我还有点余钱在手上,现金来的,过几天去福利院一并给你。”胡歌懒洋洋瘫在沙发上,继续道:“东哥,钱的事别急,最近新开了项目,奖金不少。我自己也接了外快,暂时能顶住。你就负责把福利院那群小屁孩照顾好,还有跟开发商那边再谈谈。”

靳东啧了一声,“你才别操心那么多,这福利院你是院长我是院长,我从我家老头子那接手下来,我负责到底,你过好自己就算了,别给那么大压力给自己。”

“怎么说我也是从福利院走出来的,我不管谁管,再说了,你口袋有多一干二净,我还不知道?”靳东被揭老底,面子上不好看,呸呸两声,“反正你别管,我去找找之前给福利院投钱的就是了,你给我早点睡觉就行了,前几天某人半夜三点给我发消息,我还以为你穷疯了改行当盗墓贼去了。”

说到这,靳东开始止不住要唠叨,他这习惯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两人其实差不多大,都是一块在福利院长大的。但靳东就是仗着自己年长一些,天天逮着胡歌说教,胡歌怕了他了,高考志愿硬是从幼师社会护工这类转了个乾坤大挪移,改去做广告策划了,据说是钱赚得多。

其实胡歌就是为了摆脱这家伙。结果兜兜转转,为了福利院这事,他还不得不被拎着耳朵听这家伙叨叨个不停。

“行行行,是是是,好好好……”胡歌头昏脑胀听靳东教训了一通,摇头点头敷衍,实则另一头已经拿着手机在刷招聘软件了。只靠地下拳赛终究是行不通的,说白了如果不是刁亦男拿着钱要挟他,胡歌未必愿意去。他只是奇怪,怎么一切都那么恰逢其时,刁亦男又是怎么知道他会拳击的,要说这事,估计得追究到大学时候了。

胡歌把简历改了又改,对着岗位投出去好几份,之前投的音信全无,要不是他缺钱,其实也不急,毕竟拿了挺大一笔非法辞退的赔偿金,换平常够他逍遥快活一阵子了。只是他实在有太多地方没想通,他向来很相信自己的判断,比如此刻,他直觉感觉到自己被辞退跟福利院突然负债重重,就是跟刁亦男脱不开关系。

他还记得刁亦男找上门的那一天,挺他娘的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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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歌】拳手-3

咚咚——房门响了两声,刁亦男皱着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刚解了裤带的黑猫撂在一旁,稍稍提高声音道:“什么事?”黑猫像具木偶娃娃似的乖乖倒在他应该倒下的方位,面具早被扯掉跌落在沙发底下。

门外男子压低声音道:“老板,八点您还有场会。”刁亦男沉了沉脸色,瞥见软绵绵倒在沙发上的黑猫,本欲说今天就不去了,反正这场会议也不是特别要紧的事。

男子轻手轻脚开门进来附耳讲了两句,刁亦男脸色阴晴不定片刻,被打断后也失去了方才的兴致,念及来日方长,也不用急于一时,又回心转意了。

“行吧,那你先去准备吧。”刁亦男理了理扯得有些乱的领口衣袖,他细条慢理将衬衫纽扣一粒粒扣好,顺势扫了眼趴睡在沙发上的黑猫,对方的脸上......

咚咚——房门响了两声,刁亦男皱着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刚解了裤带的黑猫撂在一旁,稍稍提高声音道:“什么事?”黑猫像具木偶娃娃似的乖乖倒在他应该倒下的方位,面具早被扯掉跌落在沙发底下。

门外男子压低声音道:“老板,八点您还有场会。”刁亦男沉了沉脸色,瞥见软绵绵倒在沙发上的黑猫,本欲说今天就不去了,反正这场会议也不是特别要紧的事。

男子轻手轻脚开门进来附耳讲了两句,刁亦男脸色阴晴不定片刻,被打断后也失去了方才的兴致,念及来日方长,也不用急于一时,又回心转意了。

“行吧,那你先去准备吧。”刁亦男理了理扯得有些乱的领口衣袖,他细条慢理将衬衫纽扣一粒粒扣好,顺势扫了眼趴睡在沙发上的黑猫,对方的脸上两坨酒醉后的红晕,头发被压着倒伏下来,看起来异常温顺,跟拳场上的他似乎毫无关联,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蹂躏他。

整好衣服的刁亦男没忍住,恶趣味地踢了两脚,“学人犯什么倔。”黑猫一动不动。刁亦男一把掐着人的脖子把他拽起来,直到对方脸色开始发青,嘴唇泛紫才甩手扔了回去,“什么玩意,还敢骂我。”

黑猫嘭得倒回原位,这一下砸得不清,刁亦男好心帮他翻了个面,主要是在意那张脸。黑猫全程几乎毫无动静,只把脸小小地蹭了一下皮质沙发,舌头耷拉出来,真像只猫似的,大概是觉得很热。刁亦男哄骗他喝下了有催情性质的酒,本身就是想看他难堪,此刻也不急着走,双手抱胸,饶有兴致看着。

可惜过了一会,门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老板,车准备好了。”

“行了,走吧。”这回,过了几分钟刁亦男的声音才响起,脸上带着餍足的表情,开门走了出来。他接过侍者递来的毛巾揩手,还不忘侧头嘱咐侍者,“好好伺候里面那位先生,他可是我尊贵的客人。”周遭静簌簌,没人敢出声。

莫约是终于觉得无趣了,刁亦男径直走了,那位敲门提醒他的男子随行跟在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从金碧辉煌的另侧电梯下去了。侍者这才敢大喘气,拧开门,想来看看这位客人的情况。

却见黑猫翻身坐起,虽然还有些未散的醉意,但神色比先前要清醒许多。他信手把掉落在一旁的面具带回原位,正好见侍者进来,黑猫撑着沙发椅背勉力站起身来,扶住头,用力抹了抹嘴角,轻声道:“抱歉,能再给我一条热毛巾吗?”他的声音轻飘飘,见他蹙眉,一副不舒服的样子,侍者念及老板出去时说的话,嗯了声,连忙点头,出去时还不忘把门合上。

“操。”见人出门了,房间静下来,黑猫这回终于没忍住暗骂了一声。他使劲揉了揉嘴唇,直到血痂都被撕出一个小口,那种温热湿润的感觉还是固执地停留其上,“妈的,就知道他不安好心。”黑猫坐倒下来,酒的效用还没过,全身都燥热着难受,看来今天是不能准时赶过去了,亏他还那么拼命,真是倒霉。他叹了口气,摸出微信给人发了条讯息。

恰巧李奇的微信弹了上来:「有事找哥说 最近结束的项目赚了不少 有兴趣考虑来宰我一笔不」

再上面零零散散还有几条,黑猫有些怔住,盯着李奇发来的微信敲敲打打了几个字,没等他构思好发些什么过去,房门被敲响,侍者进来递给了他一条热毛巾,“先生,毛巾。”黑猫背过身去,粗暴地扯下面具乱擦一气,像是在发泄,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郁闷,“多谢。”被这一打搅,回复李奇的事早忘到一边去了。


李奇左等右等,对方没发半个字过来,有些垂头丧气收起手机。现场助理以为是没拍好,窜过来紧张问道:“咋了咋了,效果不好吗,这摄影棚租起来老贵了,拖不得啊。”李奇把手机一收,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怕人看到,紧紧张张,翻个白眼,“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私事,跟这无关,照片早拍定了好不好。”

“那就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对接的策划多难搞,超支一点点他都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助理用小尾指比划了一点点的手势,开始唉声叹气。“我好怀念之前跟歌歌对接,他人长得好看,又好说话,大家看着都特别有动力干活,还会自掏腰包买吃的喝的给大家,点子也多,会的也多,从来不会添乱,总之就是样样都好。就算是要加班加点赶工,看着他那张脸,就跟钱似的,一看到我就来劲,感觉还能再加五个小时。”他捂住脸装哭,“为什么要把歌歌辞了嘛。”

辞了——李奇眉头一皱,立刻捕捉到敏感词汇,他发现事情跟他想得似乎不太一样,抓着助理问:“等等,什么意思,你是说胡歌他不是自己离职,而是被辞退的?”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胡歌,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助理立马跳开来,死命把自己的衣领抢救下来,没好气道:“诶诶男男授受不亲哈,你又不是歌歌,离我远点。”

“没空跟你嘴贫,你刚刚说胡歌被辞了,是什么意思?”到底面前站着是知情人,李奇讨好,随手抓过一瓶没开封的饮料递过去,“来来来,请你喝,别放心上。”

本来小助理还气在心头,想到这人也是因为歌歌紧张,立马又消气了,上下嘴皮子一碰,把他知道得全倒了出来。

“算了算了,看在歌歌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不过你居然不知道这事啊,我还以为歌歌跟你合作次数那么多,跟你很熟咧,他出事肯定会告诉你。其实我也是上次听甲方那边说的,反正就挺突然的,歌歌说什么也不肯走,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反正去谈了2n+1还是多少,上午去的公司,下午据说就把他扫地出门了,东西抱了一大箱出来。”

小助理拧开饮料,灌了一大口,又道:“有说是他得罪了什么人,公司惹不起,但他也没犯啥大错啊,所以给得是非法辞退的价格。反正这个消息一出……”他停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是知道的,广告圈子就那么点大,一说他得罪了人,哪还有公司敢惹祸上身。”

李奇沉默着听完,“说什么广告圈子小,都过了好段时间我都没听说过这事。”他心里又是着急又是难过,还酸溜溜的有点泛醋,脑子全徘徊着那句“我还以为歌歌跟你很熟咧”。什么嘛,好歹也合作了五六个项目了,出事了说都不说一句,也不来找兄弟,给他发消息也不回,李奇撇了撇嘴,点了根烟,抽得很郁闷。

见李奇不爽,助理居然罕见地好心安慰道:“可能是他怕连累你吧,估计真是得罪什么人了,反正这事之后,好像广告圈的朋友他都没联系。”他顿了顿,有些想不通:“不过歌歌待人接物这方面我觉得在圈内都是顶好的,我就没有见过比他再好的了,你说他会得罪谁,他能得罪谁,真是奇怪。”

“不奇怪,什么人都有,可能就是看他不顺眼也说不定。”李奇垂下抽烟的手,拱肩缩背,闷闷道,“毕竟树欲静而风不止。”

小助理惊讶,“没想到您老还会用这么有内涵的词啊?”李奇被他逗笑了,一个白眼翻上天,“妈的我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好不好,要不怎么进的公司。”对面耸肩,“不好意思,跟歌歌比起来,真是有天壤之别。”

歌歌——确实,胡歌是一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不然也不至于让视甲方为头等大敌的乙方都能对他的离开那么念念不忘,甚至于他在广告圈内是有一众迷弟迷妹的,只是在所谓的大佬和生计面前,又有谁敢站出来鸣不平呢?

“我跟胡歌比那是比不上,比起你那还是绰绰有余。”李奇手上稍稍用力,把烟头捻灭,“应该收工了吧,我出去走走,剩下就拜托你啦。”

“什么……”小助理还没反应过来,李奇人影都没得一个,早溜了。“我靠,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当初歌歌在的时候你就像条狗似的走哪跟哪,没了歌歌你踏马就当甩手掌柜,李奇你等着,我总有一天要找歌歌告你的状!”


“你说,把放给他那贷款的利息率往上涨涨如何?”刁亦男坐在去往会议场地的车上,等得有点无聊。正巧赶上了下班的点,到处是车水马龙,前一段路从郊外入市区,正好避过了车流,还算快。后面入了市大道,来回都堵得死死,只有猩红的车灯和橙黄的路灯光交织,分外无趣。

刁亦男把几页文件翻了两遍,看得有些腻了,把那文件一撂,索性自言自语起来。车上只坐了跟在他身边的一名保镖和司机,此刻都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不敢多说,气也不敢喘。

“那就这样定了。”刁亦男手指放在腿上敲了敲,没加姓名地说道:“记一下,这事记得去办。”身旁的男子立即明白了,沉默着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你会好奇吗,我为什么要针对他。”刁亦男把身体往后压,喃喃自语,大概也没指望说给谁听,只是闲着没事干,或者刚刚憋闷,总要找个途径发泄一通,“我就是觉得有意思,他王家卫的事,我都想掺和一脚。”

“你跟我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挺了解我的为人吧。点掐得正好,怎么就这个时间点来打断我呢?”刁亦男摇下车窗,把烟搁外头敲了敲,把灰撒下去,顺带散散烟味,“别急着反驳我,你知道我认定的事,那就是事实。”

香烟那一线烟顺着夜风越飘越远,随后消散在大雾的空中,车内始终就只有刁亦男的声音,平静还带了点玩味的新奇,他总能把操纵人的命运说得那么平淡无奇,好似在俯视一只可怜的被尺子割断了头还在爬行的无头蚂蚁。

“我还真就是好奇,他到底有个什么魔力,接触过他的人都被下蛊似的,个个被弄得昏头转向,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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