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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k的一更…

【四】风暴将至（中）

他们沉默地回到Morgana的房间，Merlin替她倒了杯水，然后问：“要我替你叫Gwen来吗？”

“是的，谢谢，但就只是……让她晚一点再送午饭来，我现在没有胃口，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这些。”Morgana喃喃道，坐在梳妆台前，她依旧无意识地触摸着腕上的手镯。

Merlin点点，想要离开的时候Morgana又叫住他：“Merlin？”

Merlin询问地站住了。

他看到Morgana的眼睛，那么年轻，充满恐惧和茫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Morgana，也很可能不会是最后一次。Merlin忽然意识到这种年轻甚至会勾起他的怀念，冲淡了他对Morgana的芥蒂。或许他这一次他们也不会重蹈覆辙，无论是亲情或友情都是如此。他们也曾是彼此信任的朋友，Morgana也曾是对Arthur极尽维护的亲人。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忘记是Morgana让Arthur最终命丧于Mordred之手，但Merlin也不会忘记自己曾骗Morgana喝下毒药，那让Morgause带走了Morgana，也永远改变了这个公主的秉性。Kilgharrah说他们像是光明和黑暗，但他们也像被扭曲了的镜子内外，每个人都未能逃脱自我的炼狱。Merlin也没有忘却过Arthur在迪希尔洞穴外沉思的那个夜晚，年轻的国王在思考魔法的存续。他知道Arthur不会轻易答应古教，因为这背后有着太多的考量，但是Arthur却谈起Morgana，痛苦和悲伤还是在蚕食他的脸颊，他觉得自己对Morgana的堕落负有责任。

……Merlin亦然。

Morgana抿唇，轻轻问：“你觉得Uther会愿意承认我吗？”

Merlin反问：“我觉得问题是，你想不想得到Uther的承认？”

“我……”Morgana下意识想说“我不知道”，但是想起Arthur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然后才道，“可能会让我觉得好一些。但是我和他从没有真正亲近过，我也不知道如果他对此公之于众我会怎么想。我忍不住……去期望。或许他应该做到他该做的，然后我才能决定我是不是想承认他。可是。”Morgana露出一个勉强的冷笑，“我不是不认识Uther，我很清楚他有多固执和冷酷。如果他知道真正的我是谁，他还会允许我活着吗？我根本不敢想，他因为妻子的死而迁怒了这个国家二十多年……”

Merlin沉默了片刻才道：“生死是古教的平衡，Nimueh——古教的祭司，利用魔法使Ygraine怀孕。那刻起，Ygraine就已经是必死的命运。Uther不知道后果会那么严重。”Merlin走近Morgana，半蹲下来与她对望，手安抚地放在她的膝盖上，“我不会为Uther说好话，但是导致这一切的不仅仅是Uther，也是古教。他们互相依附，最终互相毁灭。他们都充斥着谎言和背叛，都满含算计和阴谋。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为什么我和Arthur觉得德鲁伊更适合你……我一直希望魔法能被用于正途，去拯救，去帮助，才能让魔法重新回到这片土地，让一切都变得更好。可是太多人做了太多错误的事，我宁愿他们去刺杀Uther，但是他们永远只对Arthur下手……然后让国王更痛恨魔法，让Arthur也永远在犹豫和怀疑中徘徊，我也不得不阻止他们，一切又陷入了黑暗之中。而你，Morgana，正如你说的那样，无论血缘存在与否，你都是Arthur的姐妹。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够帮助他。”

“我以为你已经那么做了。”Morgana喃喃道，然后垂下眼睛看着Merlin，“为什么会需要我？”

“我不是他的亲人，而你毕竟和他一起长大。”Merlin苦笑。Morgana永远不知道，那个时候满怀愤怒的公主已经被杀戮和仇恨蒙蔽了双眼——Merlin不得不阻止她却使她陷入了生命的危险之中。而Arthur曾如此痛苦，祈求奇迹，甚至愿意不惜一切想拯救Morgana的生命——可Morgana不知道。其实这说不清道不明，即便Arthur没有魔法，他和Morgana也依旧是有着微弱的、丝线般的感应，Merlin只能解释为这是由于血缘关系。

“而且……你现在明白了吗，Morgana？”Merlin问，“或许Uther不会承认你，但是你知道，Arthur一定会的。只要他能够决定，他就会的。他知道你至少值得一个真相和承认。你是卡梅洛特的公主，你与生俱来。”

“……这听起来……是很重大的责任。”Morgana皱着眉回答，又自言自语地摇头，“诸神啊，这就是Arthur一直以来面对的生活吗？”

“还有练得肌肉发达。”Merlin道。

Morgana呃了一声：“我很确定这个我也不想要。”

他们两人对视了片刻，都轻轻笑了起来。

“谢谢你，Merlin，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一切。”Morgana道，“谢谢你……相信我。”

“信任是相互的，Morgana。”Merlin起身，也露出微笑，“好好休息一会，我会去知会Gwen的。”

--

Arthur午后还有骑士训练，Merlin一直在场边等候他。这日的Arthur沉默异常，也给骑士们都带来很大的压力。在打倒第五个骑士之后，Arthur沉默地伸手把人扶起来，转身回到场边。Leon看着他欲言又止，然后目送Arthur喝完水回到场上，才向Merlin走去，Merlin正在低头给一小块铠甲抛光。

“Merlin？”Leon问，“我能问你几句话吗？”

“Arthur今天心情很不好。很糟糕。”Merlin头也不抬地回答。

“可是我记得上午议事的时候好像没有？”Leon继续困惑，“发生了什么？我从没见过Arthur那么……”Leon语塞，不知道什么才是合适的形容词，于是虚虚指了下Arthur，“就，像那样。”

Merlin叹了一口气，放下铠甲：“……据我所知，可能是和Morgana吵架了。”

“……那肯定很严重。”Leon喃喃，“Arthur从没那么生气过。”

Merlin耸肩：“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很糟糕。顺便一问，Leon……你怎么看Morgana？”

Leon被吓了一跳：“什么？！不，呃，不，我没有那种想法，那太不尊重……”他说着说着涨红了脸色，有点语无伦次。

Merlin茫然地看着他，然后意识到Leon想偏了，又无语又好笑：“你想错了，不是那么一回事。我是说，作为一个公主，作为一个人，你觉得Morgana是什么样的？”

“哦。”Leon松了一口气，然后想了想回答，“Lady Morgana……是个善良、勇敢的人。虽然有些时候会太感情用事，但是考虑到王子在这点上也没有好到哪里去……Morgana很受欢迎，但是一直以来都有些孤僻。或许是因为太早没有了双亲，她很多心事都无从诉说……所以Gwen才对她很重要，不是吗？就好像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不过Morgana是个好人，我想大家都不会怀疑这一点。”

Merlin若有所思：“的确如此。”

……或许Morgana缺的就是那些陪伴，归属感，以及一个明确的方向。想通这一点就能够理解Arthur为什么觉得Morgana一定会离开卡梅洛特了。Morgana在这里有太多的负担，但是没有足够的主心骨能支撑她留下。她还没有什么真正信仰的东西……而Merlin只希望，这一次不再是古教和仇恨。

Leon还想再问什么，就被Arthur的声音打断了：“不要休息太久了，Leon。”王子转过来的脸上没有笑意，“过来，我们做个示范。”

Leon躬身：“是的，殿下。”一边小声哀愁道，“上天保佑我不会被痛揍。”

“我以为你一直觉得自己能比得过Arthur呢？”Merlin嘲笑道。

“呃，你也知道骑士不能随便认输，对吧？”Leon回忆今天训练场上的景象，“我真不敢想我今天会面对什么……”

Merlin同情地拍了拍Leon的肩膀：“没问题，等他打完这一场我会劝他休息的，祝你好运。”

然后大逆不道、有恃无恐地一把把Leon推进了场地。

--

那天的训练以Arthur毫不留情地撂倒Leon作为结束，Merlin提高了声音提醒他还有别的事务要处理，Arthur才从训练场离开。他直接回到房间，Merlin默不作声地替他卸下身上的重甲，没有出声说任何话。

Arthur静静坐在原地随Merlin帮忙，忽然问：“你知道了多久？”

“足够久了。”Merlin嘟哝道，“相信我，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意外。”

“我父亲真是擅长制造惊喜啊，不是吗。”Arthur毫无波澜地一笑，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我早就已经不相信他了，但现在……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面对他的脸。”

“我很抱歉。”Merlin回答。他知道这个真相必然会给Arthur和Morgana都造成巨大的冲击，他们过去的人生都像是笑话，一个被他们父亲欺骗、压迫的笑话。可是或许让Arthur认清Uther的真面目会更好……曾经的Arthur花了太久才走出Uther的阴影，他始终对Uther抱有温情的幻想。但是就好像仇恨会让Morgana面目全非一样，盲目和贪欲也让Uther变得扭曲堕落，他不是不爱自己的子女，只不过是以他觉得好的方式——完全错误的方式。

结果最后没有一个人能从亲情中得到慰藉，留下来的只有没有尽头的痛楚。

“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Arthur道，“……你该让我了断他的。”

Merlin道：“我说过，如果你真的想，我就能替你做。我不那么做是因为——”

“你不该插手这件事，”Arthur打断了他，“这是他欠我的，欠Morgana的。他怎么敢——Morgana一直——而他却打着我母亲的名号。他怎么可以……”最后Arthur只是低声喃喃着摇头，又归于沉寂。

“我知道Uther不会在乎他造成的流血，”Merlin终于卸下了Arthur的板甲，回答，“但你在乎。Arthur，没人比你更关心卡梅洛特和她人民的福祉……你只需要找出正确的方式。”

“抱歉，我可能会让你失望。”Arthur垂下的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一切他希望我相信的……那都不仅仅是虚假。他的方式，他的法令……”

“那就找出你最相信的东西。”Merlin笃定道，“相信我，你从没让我失望过。至少，在最后你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或许现在就是时候去迈出第一步。”

Arthur终于抬起头看向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我都搞不懂你是真的很聪明还是总是在装傻？”

Merlin撇嘴：“哦，而你则不用装也够傻了。”

“闭嘴，Merlin。”Arthur哼了一声，“给我德鲁伊的名单。”

只不过此时，Merlin、Arthur和Morgana都太沉浸在真相的冲击之中，他们没有发现有人敲开了Gaius的门。

Gaius打开木门，露出震惊的神色：“……Alice？”

久别重逢的爱人对他微笑：“……从没想到我会回来，是吗？”

--

Merlin一整天都和Arthur寸步不离，直到晚上回到御医的屋子才发现变化，他诧异地看了眼Alice，听Gaius解释这是他曾经的爱人。Merlin当然没有反对，只是笑着回答：“当然，非常欢迎！需要我帮你搬一下行李吗？”

“那你真是太贴心了。”Alice回答，“谢谢你。”

Merlin把对方的行囊搬到房间里安置，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个盒子——装着蝎尾兽的那个木盒。Merlin没有打开，只是半跪在地上颦眉思索。Anhora的话忽然在他脑海中闪现：

……德鲁伊们都会受到冥冥之中的指引，靠近卡梅洛特……你们就好像命运的灯，窥见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接近。

那么这次蝎尾兽的到来，是命运又一次的奇巧安排吗？再一次，命运的丝线拧入一股之中……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Merlin顿觉不妙，搬完所有行李就急匆匆地跑出门去：“抱歉，有点事忘了做——”

Gaius莫名其妙：“Merlin！别太晚回来！”

--

Merlin匆匆躲过巡逻，下到Kilgharrah栖息的岩洞之中，他都没有费心去举火把，微光就将四周照亮。巨龙不在那块岩石上栖息，Merlin大声道：“Kilgharrah！”

“你知道，睡眠被打扰是一件很不愉快的事，Merlin。”巨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然后Kilgharrah才探出头，半心半意地打了个哈欠，降落在巨石上，“这次你又因何而来呢，年轻的法师？”

“你知道最近的德鲁伊们在哪里吗？不，等等，你知道Iseldir在哪里吗？你能听到他们吗？”Merlin问。

Kilgharrah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有趣，为什么这么问？”

“我怀疑最近，或许就在这几天，Morgana一定会和Uther起冲突。”Merlin皱眉道，“而有些人让我意识到预兆的发生……就好像德鲁伊们说的，命运的支流流入大河那样。”

“我没看出来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Arthur已经打算很久了，他希望让Morgana向德鲁伊学习。你知道现在女祭司们的情况，她们都不适合和Morgana相处。”

Kilgharrah恼怒地喷出一口气：“我以为你会更聪明一些呢，Merlin！Arthur不知道Mordred的事，但是你我都明白。你已经心软放过了他一次，迟早会追悔莫及。而一旦Morgana和Mordred一起，他们能造成的邪恶将是你无法想象的。”

Merlin闭了闭眼睛：“相信我，我完全能想象。但是——Arthur和Morgana都知道他们的身世了，你不能指望Arthur对此袖手旁观，他不会让Morgana孤立无援的。”

“这就是你们最好的方案？”Kilgharrah问，“真是预兆啊，毁灭的预兆。”

“我比你更担心Mordred会造成的一切，但是Arthur救过他，Arthur甚至和他聊过天，知道他的名字。我现在没有办法离开卡梅洛特，也无法无声无息地杀了他。”Merlin坦白道，“而且我不相信三面女神，如果永远有人去实现预言，永远有人去做‘那个德鲁伊’该怎么办？至少Mordred是我看得见的存在。只要见到他，我不会毫无防备……我有我的方式。”

龙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想得很深远，但愿天遂人愿。好吧，我能告诉你Iseldir在哪，不出意外的话Mordred也正和他一起。不过……”Kilgharrah拖长了声音看向Merlin，“作为交换，下一次你来的时候，带上young Pendragon。我们还有事没有谈完。”

Merlin翻了个白眼：“你知道我一定会在旁边的对吧。”

“当然。”巨龙笑了，露出尖利的牙齿，显得精明之中带着一丝滑稽，“就好像我知道，你也一定会答应我这个要求。”

Merlin撇嘴。

当你和巨龙太过知己知彼的时候，就总会陷入这样的情况中。

真怀念Kilgharrah言听计从时候的样子，Merlin想，不过既然如此，说明自己的父亲还是安全的，这就足够使他感到安慰。

第二日Merlin向Arthur告假出城：“我有Iseldir的消息了，入夜前就能够回来。我告诉Gwen，Morgana心情不好，请她多看顾。你……没有问题吗？”

Arthur一边在整理护腕一边回道：“我今天需要出去巡逻，不会待在宫廷里。”

Merlin上前，垂头给Arthur绑好护腕和肩甲：“……抱歉你必须面对这些。”

“……只是我知道真相和无知的区别，”Arthur平淡回答，“我还能怎么做，再病过去一次？但是这件事不仅仅关乎我。”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过得轻松一些。”Merlin喃喃。

“一如既往地天真，Merlin。”Arthur哼道，“去吧，我想卡梅洛特还是能够在你不在的情况下幸存一天的。”

Merlin摇头叹气，感觉自己最近无奈的时刻太多了：“好吧，别的事我回来告诉你。”

--

Merlin计算过时间，Uther服用伤药是在晚餐之后，只要他天亮之前回来，那么Uther就不会有性命之虞。Merlin不在乎Uther的生死，但是这个时候无论是Arthur还是Morgana都还心绪纷乱，Uther若在此时身亡恐怕会造成巨大的动荡。

Merlin一边盘算前后因果，一边策马跃入深林，一路往西面而去。一开始那些低语只像是风声，然后随着距离的靠近，在Merlin耳中愈发明晰。直到显然对方也觉察到了他，几个声音同时响起，年长者和年少者的呼唤交叠，宛如过去和未来交织的预言。

/Emrys./

他们说。

/我马上就到。/Merlin在脑海中回答，然后再度停下辨认方向，终于在错综复杂的小路前翻身下马，顺着魔法的指引步入德鲁伊的营地。

迎出来的德鲁伊放下了兜帽，赫然是Iseldir。他抬着眼眸露出困惑之色：“许久未见了，Emrys，为何在今日造访此地？”

“我为了一个朋友而来，她需要你们的帮助。”Merlin回答，“她是一名先知。”

Iseldir讶然，他看向左右同行的人，交换了目光，然后神色凝重地转向Merlin：“若我们所猜不错，你说的先知是Lady Morgana.她身负古教祭司的血脉，为何会需要我们的帮助？”

Merlin吸了一口气：“好的，让我从头说起。”

“那么，请。”Iseldir侧身伸手示意，“这次谈话也许会改变很多事。”

“毫无疑问。”Merlin冷冷回答，一边把马暂时交付给身边的德鲁伊，一边跟Iseldir往营地里走去，在进入Iseldir的帐篷之前，Merlin忽然抬眼看去，对上了一双幽蓝而暗沉的眼睛。

Mordred就站在那里，少年睁大眼睛，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Merlin顿了一瞬，也毫无表情地转回头去，放下了帘子。

Merlin和德鲁伊们谈论了大半个下午，德鲁伊接受了他的请求。毋宁说德鲁伊本身就还欠着Merlin和Arthur的恩情。Morgana迟早会是古教的祭司，命运本不该与德鲁伊随便交汇，但是像她那样的先知也很难遭到拒绝，德鲁伊乐于帮助弱者，包括那些迷途的人。

“虽然我不明白。”Iseldir说，“Emrys，你虽并非先知，可你的力量更加强大，你也可以去预言未来，解读隐喻……为什么？”

Merlin听到这里，捧着茶杯不含感情地笑了一声：“谁能真正解读预言呢，Iseldir？预言是自焚之火。”

Iseldir沉默了一瞬，意味深长地向前倾身，问：“那么你呢？我能感觉到你的……改变，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正如你所言，Emrys……预言是自焚之火。”

“如果它真的能把我烧成灰烬的话。”Merlin只是这么回答，然后放下了杯子，“我要回卡梅洛特了，等我的消息。”

Iseldir垂首表示应允，一边起身相送。他站在营地外看着Merlin的背影消失，Mordred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问：“Emrys想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Iseldir如实道，片刻后垂首看向Mordred，回答，“也许只是……保护他的命运。”

--

Merlin回到王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他刚到马厩，警戒的钟声就敲响了。

——来了！

Merlin发现事情比他想象得还要快，他以为也许还有一两日，但事实是就在今天。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在半路上遇到了Gaius，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往国王寝宫走去，Arthur焦急地等候着，一看到两人马上上前：“Gaius，我父亲他——”

“我会处理的，”Gaius安抚道，“Arthur，你要做的是马上封锁附近，给我点时间。”

“我——我已经下令了，”Arthur回答，“卫兵会在附近巡逻。求你了，Gaius……”

“我会尽我所能。”Gaius回答，一边拎着药箱进入了国王的寝殿，关上了门。Arthur一掌拍到墙上，低低咒骂，无力地将额头靠到手背上。

Merlin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等了一会才低声安抚道：“会没事的，Arthur。”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Merlin。”Arthur咬牙回答，“我只是……”他惨笑一声，“多滑稽的情况啊，在这一切之后，我居然还是关心他。我在想，他不能就这样死，他欠我、欠Morgana、欠这个国家太多的回答和真相……但是除去一切……”Arthur扭头看向Merlin，眼眶轻微抽搐着：“……我依旧在乎他，他是我父亲。”

“而关心自己的父亲没什么错。”Merlin道，“他毕竟抚养你长大……Uther对你寄予厚望。”

“对，还有那个。”Arthur回答，“恐怕现在他能得到的只有失望了。”

Merlin无言，Gaius从房间推门而出的时候脸色不好：“……我需要去我的房间寻找方法，恐怕国王是……有可能……”他连话都没能顾及和Merlin说，便匆匆赶往自己的房间，Merlin犹豫了一瞬，轻轻握了握Arthur的手臂：“我保证国王会没事的，我保证。我马上就回来。”说完便追上Gaius的脚步。

“Gaius，Uther是中毒了吗？”Merlin试探道。

“我不确定。”Gaius生硬地回答，一边转向Merlin道，“我没叫你跟来，Merlin，现在国王垂危，你要做的事情是在Arthur身边陪伴他。在我这你帮不上忙。”

“学徒怎么可能帮不上忙？”Merlin不肯退让，“拜托，Gaius——”

Gaius猛然回头：“你什么都不知道，Merlin。看在老天的份上去干你自己的活！”

“也许我知道的比你更多。”Merlin回嘴，直戳Gaius的软肋，“……是不是因为Alice？今天我不在城中，Arthur和Uther的饮食是完全一样的，唯一有可能被动手脚的就是你的药。而只有帮你忙的人才有机会做手脚！”

Gaius瞪他，然后一言不发咚咚咚离去，而Merlin也闭上嘴，却始终坚持跟在Gaius身后。

Gaius打开门时里面的人吓了一跳，打碎了一个瓶子，然后惊慌失措地转过头来：“哦，盖……Gaius。”

Gaius打量着房间上下，最后看向Alice，注意到她在收拾包裹，御医一瞬间感到被背叛：“你是在打算离开吗？什么都不和我说？”

Alice紧张地攥着裙摆：“不，那不是……我是说……”

“国王中毒了，我还寄希望于你的帮助。”Gaius上前一步，慢慢道，“你为什么要在现在离开？还是说，你知道国王中了什么毒？”

Alice后退：“不，我不知道。”

“……我们终于也沦落到你要向我撒谎的地步了吗，Alice？”Gaius停住了，忧虑而愤怒，“我在尝试救你！能随意出入我房间的人屈指可数，万一查起来你根本无路可去！”

Alice焦急地上前一步，她急切地摇头：“不，不。我不想的，听我说，我……”她像是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在她能够说话之前，整个眼眶都被乌黑刹那浸染，闪烁着不详的幽光。

Gaius倒吸一口气：“……什么？……哦我的老天，难道你借助了……”

眼泪从Alice的眼角滑落，她捂着嘴点头，语无伦次道：“我……我不能说……它的力量……”

Gaius焦急地敲了下桌子，四面张望，然后看到一直守着门的Merlin，松了一口气：“Merlin！现在我们有办法救Uther了，但是需要你的帮忙。蝎尾兽要通过一扇通道才能从它所在的世界来到人间，它的魔法和那个世界紧密相连……只要杀死它，或者切断它和那个世界的联系，它的毒液也就没用了。”

Merlin：“……你确定我们能杀死它吗？”

Gaius：“……”

Gaius：“恐怕不能，我们没有合适的武器。不过摧毁通道应该可行。”

“你能做到？”Merlin怀疑地问，他也记起之前的Gaius重新动用这样的魔法有多吃力，Merlin或许能抽空去毁掉那个盒子，但是他也不想冒着被蛰的风险……倒不是说Merlin会因此丧命，他很清楚不会。只是万一造成拖延，而Morgana和Uther又出了什么变故，那才追悔莫及。

该死，没有合适的武器……他真的该把Arthur的龙息剑找回来了。但自从去年秋天埋葬了芙蕾雅之后，Merlin一直没有尝试和阿瓦隆再次沟通……这些事真是从没有消停的时候。

Gaius扭头看了眼Alice，目光变得坚定：“我一定会做到的。”

Merlin叹了口气：“好吧。”

实在不行他也能应对，更何况他知道Gaius不会独自留他一人面对的。于是两人到阁楼上关门找出那只箱子，Merlin伸手，在念咒语前向Gaius确认：“准备好了？”

Gaius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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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是卡美洛的骑士（刚刚复活）。在暗灵袭击卡美洛时，他自愿牺牲，走进了帷幕的另一头，修复了破损的帷幕，把千万暗灵赶回灵界。他理应死去，然而，他的高洁、为朋友牺牲的精神，感动了溪流女神。在灵界，无依无靠的兰斯洛特被女神收为养子，女神教授兰斯洛特艺术和写作，为他注入智慧和勇气。

灵界的生活富足而舒适，但兰斯洛特的心里始终有放不下的人，他的主人亚瑟，他的朋友梅林，和他的爱人格温纳维尔。兰斯洛特祈求他的仙女教母，能让他回到卡美洛。女神答应了他。

兰斯洛特再次回到了卡美洛，所有人都为他的归来而欣喜若狂。他的朋友梅林是第一个看到他的人，兰斯洛特不会告诉他，他大大地张着嘴巴的表情看起来傻透了。国王亚瑟赐封他为白骑士，因为他回来时穿着一袭白衣——女神临别时送给他的，因为女神喜欢白色。

亚瑟有些为难地告诉他，他曾经的住所被征收了，而人们正在为五朔节忙碌着，实在抽不出空为他准备新的房间。“不必介意，我可以去找格——”兰斯洛特本想说他可以去找格温纳维尔，但梅林先一步跳出来，打断了兰斯洛特的话。

“兰斯洛特可以住，住我那儿！是的，盖乌斯，盖乌斯那里有很多床。”梅林结结巴巴地说着，拼命向兰斯洛特使眼色，“你可以住在你刚来卡美洛时住的那个房间！你一定会很怀念的！”

亚瑟狠狠瞪了梅林一眼，转头看向兰斯洛特：“兰斯洛特，你确定你要挤在盖乌斯的硬木板床上被梅林的呼噜声吵得无法入睡吗？”他的语气比起在问问题，更像是在向兰斯洛特提出生死对决。

兰斯洛特咽了口唾沫，还没等他开口，梅林就已经代替了他回答了亚瑟的问题：“当然了，兰斯洛特一定有很多话想和我说！”梅林冲着兰斯洛特深情地眨眼，兰斯洛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梅林的样子很奇怪，很不自然。他似乎迫切地希望兰斯洛特答应，不然可能会用魔法轰掉他的头。

这真是一个地狱般的死亡二选一。兰斯洛特的眼睛徘徊在亚瑟和梅林中间。他觉得可能不管选谁，都不是个好答案。兰斯洛特努力理清头绪。是的，没错，他曾经和亚瑟对决过，他打赢了亚瑟，更何况现在他还受到仙女教母多年的言传身教。而梅林是一个力量深不可见底的魔法师。况且如果他真的要和梅林打起来，亚瑟照样不会放过他。

“呃……好吧，是的，我的确有很多话想和梅林说……”兰斯洛特选择两害相权取其轻。

盖乌斯热情地招待了他。兰斯洛特的确很怀念和梅林住在一起，这让他觉得像是变回了那个刚刚来到卡美洛，成天幻想着成为骑士的愣头青。梅林不停地问他是怎么回来的，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在听到兰斯洛特过去几年神奇的经历后，梅林似乎很羡慕。

“你今天在亚瑟面前表现得那么古怪，是因为格温纳维尔吗？”兰斯洛特总是很敏锐，在唠唠叨叨的梅林终于结束了某个话题时，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梅林被自己呛到了，他猛地咳嗽起来，左顾右盼，很久才憋出一句话来。“我很抱歉。”

“我该想到的，”兰斯洛特苦笑着，“这么多年过去了，格温当然有权爱上别人。”

兰斯洛特复活后，他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下城的铁匠铺，找到他曾经的恋人。然而，他转念一想，时光荏苒，或许他的归来对格温来说不是惊喜，反而变成了惊吓。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去找她。如果，格温对他还有感情，他相信她会主动来找自己的。

“不管格温现在爱着谁，我都会为她祝福。”兰斯洛特说，咽下喉咙的肿块。

不知为何，梅林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才好。”梅林喘着气说，兰斯洛特不知道梅林的声音里为何带着哭腔，兰斯洛特摇摇头，甩掉格温娜维尔的新恋人莫非就是梅林这个荒谬的想法。“再跟我说说你的仙女教母吧！”梅林收起了他的伤感，又向曾经一样取笑起他来。

第二天，梅林一大早就起床去城堡工作了。门口传来急迫的敲门声，兰斯洛特刚一打开房门，他就被人袭击了。有个人就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抱住他，他踉跄着后退，才没有连带着袭击他的人一起倒在地上。

“哦我的老天啊，你回来了，兰斯洛特，你回来了——”那个女孩对着他的耳朵不停呢喃着，温热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脖子。是他的爱人——

“格温娜维尔，格温……”兰斯洛特感受着怀里熟悉而安心的重量，紧紧抱着他的爱人。

他们就这样互相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嘴里念着对方的名字，缠绵了一段时间。直到兰斯洛特突然想到昨晚梅林对他说的话，才挣扎着推开了格温娜维尔——尽管他不想。

“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格温娜维尔……但是——我们不能，不能像这样——我最不愿意的就是破坏你与你现在恋人的关系。”兰斯洛特强迫自己开口，他的嘴里苦涩。

“你在说什么呢？”格温娜维尔却一脸不解。“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着你。”她的表情非常委屈。

“呃，你没有，没有喜欢上别的什么人吗？”兰斯洛特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愚蠢。

“我没有！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上别人！？”

“呃……好吧，因为——”兰斯洛特还没说完，盖乌斯便走了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盖乌斯说：“兰斯洛特，你还在这里呢。国王正在找你，说要和你切磋剑术。”老医师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里充满同情，“我真的为你感到遗憾。”

兰斯洛特觉得自己很可怜。他真的以为他的爱人爱上了别人，伤心了一整晚。第二天还被一个嫉妒的国王叫到演武场上虐待得体无完肤。仙女教母啊，快来救救他吧。

晚上是五朔节的舞会，王族和贵族、骑士，甚至连仆人都穿上了礼服，站在被布置成舞厅的议会大厅中。亚瑟作为国王宣布了舞会的开始，皇家乐团正在奏乐，厨师们将盛宴摆放在长桌上。作为拯救卡美洛的英雄，归来的白骑士兰斯洛特自然成为了舞会的焦点。亚瑟破例将原本由国王领舞的特权交给了兰斯洛特。

“请挑选你的舞伴吧，兰斯洛特。”亚瑟举起手，示意道。

兰斯洛特的腰还有些直不起来，腿也在发软，因为他一整天都在被国王以切磋之名动用私刑。他的心中住着一个复仇仙女，已经为他酝酿了一个天才的计划。他缓慢走过贵族们的位置，慢慢走到更后方仆人们所站的地方，他能看见他越走进格温娜维尔，站在她旁边的梅林的身体就更紧绷一点，他享受地看着梅林像一只被踩到尾巴浑身炸了毛的猫。梅林不停地对他瞪着眼睛，兰斯洛特确信如果他的眼睛再睁大一点，眼珠可能就会从眼眶里飞出来。

然后，他走到格温的面前站定，举起手，但却是朝向梅林的方向。

“梅林，我亲爱的朋友。荣幸和你一起跳一支舞吗？”

梅林显然没料到他会邀请自己跳舞，直接愣在了原地。兰斯洛特无辜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威胁道，“不然，我就邀请格温娜维尔了。”

梅林犹豫着举起手，迟疑着是否要将手交给他时，另一个人已经将梅林的手一把抓走了。

“我改变主意了，果然还是由国王来领舞吧。”亚瑟紧紧抓着梅林的手，他的眼睛并没有在笑。

兰斯洛特并没有跳舞的意愿，因为他的背真的很疼。他找了个椅子坐下，盯着舞池里领舞的亚瑟和梅林。他们两个——显然不是在跳舞。因为梅林的肢体完全不协调，他要么就是转身时猛地肘击亚瑟，要么就是疯狂踩亚瑟的脚。

“嗷！”伴随着国王的又一声痛呼，人群中都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

“梅林，我警告你——你敢再踩一次——嗷！？”

“你的脚为什么老是要放在我的脚下面啊？”

“那是因为这是在跳舞！”亚瑟嘶吼着，“给我把你白痴的脚动起来，现在！”

“等等——到底是哪边？天，这简直太难了——”

TBC

兰兰的仙女教母是亚瑟王传奇原典的梗。原典中的仙女教母和湖中仙女是同一个人，这里更多接近S402出现的溪流精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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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过了多少年，梅林都相信亚瑟本质上就是一个混蛋！

【64】今生相逢

绛蓝色的天空像是泼墨后的大肆渲染，晦涩的压抑着，不时有阵阵风吹过，两个少年的身影穿梭在喧哗的城市夜里，路灯的灯光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们走得并不快，甚至步伐有些磕磕绊绊，丝毫没有发觉有人在他们身后盯着他们看了很久很久。

“老爷，”忽然一声呼唤打破了此时的宁静，“真的不用接小少爷和他的朋友么？”

“不用了，我们走吧！”后车座上，乌瑟回过神，将车窗捎上，刚才的一幕幕乌瑟都看在眼里。真正的魔法到底有多可怕，乌瑟如今是见识到了。

曾经，乌瑟只是以为那个小男仆是亚瑟的“玩具”，新鲜感过了，自然也就放下了。可乌瑟没有想到，那个小男仆并不简单，只用一击就可以扭转战局的巫师，到底有多厉害？乌瑟不敢想象。

汽车缓缓驶过，刚刚战斗过的广场，乌瑟隔着玻璃望着场地坑坑洼洼的场地，心底不寒而栗。

“啊——轻，轻点啊！”一声惨叫声响起。

“亚瑟说过多少次了，我的动作已经很轻了，真的没有那么夸张！”梅林看着亚瑟脸上那浮夸的小表情，就知道他是装的。

但这又能怎么办呢？梅林总不能和伤患计较吧。

“不行，还是好疼！”

这个家伙明显是在耍无赖嘛！梅林看向亚瑟，似是妥协道：“那么王子殿下想要属下怎么做呢？”

奸计得逞！亚瑟的神情舒缓了很多：“亚瑟王子想要梅林大法师的一个亲亲！妈妈说，亲吻是会缓解疼痛的。”

就知道亚瑟这家伙肯定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对于亚瑟的这个要求梅林一点儿都不感觉意外。

此时的房间只有亚瑟和梅林两个人，就算两人真的干柴烈火，翻云覆雨，也不会有人知道。

梅林看着亚瑟那张略显失望的脸，目光渐渐地移向亚瑟那粉红色的嘴唇，或许是因为受伤，亚瑟的唇色比其他人要显得苍白一点。

就是这样的唇，曾经很多次吻得自己差点透不过气。想起这些，梅林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不行么？”亚瑟有些期待，又有些失落道。梅林只是沉默，对于亚瑟来说，只要梅林没有直接反对，那就是还是有机会。

“好！”沉默片刻，梅林很久才给出了回应。

单一字节的发声，使得亚瑟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听。只觉得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彼此的呼吸以及心跳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

亚瑟不由得闭上了双眼，打算细细地品尝心上人的味道，这时一声电话铃声打破了二人之间黏膩的气氛。

“看来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梅林笑了笑，起身收拾起医疗箱的器具与药品。

“诶？！等……”电话铃依旧响着。亚瑟无奈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他到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莫高斯。

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亚瑟更是气不顺，莫高斯这个家伙不会就是来和他犯冲的吧！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亚瑟已经想好了痛骂对方的八百字小作文了。

“是亚瑟么？”接通电话，是对方先开口。

听到声音，亚瑟不得不把到嘴边的“小作文”咽进肚子里，因为对方是莫甘娜。对于这个姐姐，亚瑟还是很敬重的。而且，经历了这种事，亚瑟不希望莫甘娜再受到其他伤害了。

莫甘娜打来电话是为了报平安的，莫高斯在莫高斯那里养伤，并且有些话想要当面与他和梅林讲。

亚瑟估计应该是一些肉麻的感谢话，女孩子家总是喜欢说一些肉麻的话来煽情，格温也总是这样。

“我知道了。”亚瑟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从亚瑟的态度转变梅林就能够猜出打电话的人是谁了，梅林好奇地问：“莫甘娜还好么？”

“好得很呐！”亚瑟回答。

“你看起来可不是很开心的样子。”梅林说。

“还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梅林明知故问。

幸而莫甘娜打来的电话唤醒了梅林的理智，否则梅林还真的又被亚瑟占去便宜了。

“梅林，给我的吻呢？”亚瑟索性直接要。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室内会有风么？骗傻子呢？梅林分明是想赖账，明明已经答应他了。既然梅林装做听不见，那他就再次索要一遍:“我是说，你答应的吻我。”

看着亚瑟郑重其事地索要吻的样子，梅林没有办法装作听不见了，只好换个理由:“那个吻逾期不候。”

既然这样，亚瑟终于是没办法了，亚瑟猛然起身，将梅林推到墙边，双手紧紧地禁锢住梅林的手腕，不让怀中的人乱动。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梅林紧闭着双眼，感觉到自己的唇瓣一片温热，亚瑟又一次吻了自己:“不要……”

“如果真的不想要，就推开我，我知道你能够做到。”亚瑟说罢，又一次低头吻上梅林，而这一次的吻更具有侵略性。

亚瑟的舌头很软，梅林能够感觉到亚瑟在放肆地索取自己的一切。此时梅林的大脑一片空白，梅林第一次知道，原来吻还可以这样……

梅林不知道亚瑟到底什么时候放过自己的，但是梅林还记得亚瑟在他耳边所说的话:永远不要太想念我……

那是什么意思？一瞬间，梅林似乎感觉到曾经的亚瑟王的存在。

后来，梅林向亚瑟确认过那句话。但是，亚瑟却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我还巴不得你的心里全是我呢！”

好吧，梅林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话才符合亚瑟的风格。

“亚瑟该起床了！别让莫甘娜等急了！”

清晨，梅林和平常一样来到亚瑟的房间叫亚瑟起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梅林掀起被子的动作逐渐熟练。只要撤走亚瑟的被子，亚瑟就会乖乖起床穿衣了。

然而，上有政策，下就有对策。这一次，亚瑟把被子裹在了自己的身上，洁白的被子配上亚瑟那只露在被子外面的金发，不由得让梅林想到了墨西哥的鸡肉卷。

“别吵！”亚瑟从被子里发出声音。

真是没办法，梅林叹着气。不过，亚瑟以为这样做就能难为住自己叫他起床，那就太天真了。梅林蹑手蹑脚地爬上了亚瑟的床，他知道亚瑟的床铺可以承受两个男人的重量的，然后用脚将床上的“鸡肉卷”踹到了地上。

有被子和地毯的缓冲，实际上，亚瑟就算摔到地上也没有多疼，但是自己被一个仆人踹到地上的情景，还是让亚瑟有些挂不住面子地发出怒吼:“梅林！！！”

“亚瑟，你醒了？那么该起……”话还没有说完，梅林身下的床板就发出了吱嘎的响声，亚瑟就像一只猛兽一样径直扑倒梅林。

“亚瑟，别闹了！”被压倒的梅林无奈道。

原来梅林被男人压倒是这个样子，反应真可爱！亚瑟居高临下看着梅林，脸上挂着笑意，表示道:“我的床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梅林的身材很好，说起来，比起刚认识的时候似乎胖了一点点，不过没关系，胖一点也很可爱，至少抱起来应该很软。如果就这样……

亚瑟开始幻想起来，而这时，梅林抄起手边的枕头向亚瑟砸去，尽快从亚瑟身边逃离。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他感觉到害怕。

“看样子早晨你似乎需要冲个凉了。”梅林根本不敢看亚瑟的脸。就在刚刚挣扎中，梅林感觉到亚瑟对自己的炽热的渴望。

这一次亚瑟难得的无话可说，片刻，亚瑟也对梅林说着:“看样子，你也有必要冲个澡了。”

“还不是因为你！”梅林气恼着。

“那我会很开心的！”说完，亚瑟得意洋洋地走向浴室的方向。

真是个滚蛋！梅林不禁想起千年前自己与亚瑟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了，这么多年来，亚瑟混蛋的个性真是一点儿都没变。

二人足足折腾了一整个上午，出发时，梅林在车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正午了，看样子是让莫甘娜和莫高斯久等了，都怪身边的这个家伙！

“没关系，至少我们的午饭有着落了。”亚瑟开心道，“一定要让莫高斯预定个高档餐厅，看我狠狠地薅她一次‘羊毛’！”

梅林不免怀疑亚瑟磨蹭一上午的时间，就是为了这个，毕竟这是亚瑟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幼稚而又混蛋。

这篇的舅舅是个好人哈。

#3: 阿古温

阿古温是卡美洛的顾问大臣，他也是现任国王亚瑟的舅舅。他曾经憎恨乌瑟，为其杀死了自己的妹妹和哥哥，与潘德拉贡家族分道扬镳。但是当乌瑟病得奄奄一息，亚瑟开始执政前期，他又回到了卡美洛，辅佐他的侄子度过政权交替最动荡的时刻。

好吧，他的确一开始是抱有一些篡位的想法来的卡美洛，但看到亚瑟的那一刻，任何冰冷的心都会被融化。亚瑟和他的妹妹长得太相像了，看着亚瑟，阿古温仿佛看见了伊格莱恩可爱的模样。阿古温非常宠爱这个妹妹，杜布瓦家族谁不宠爱这个漂亮的金发碧眼小女孩呢？在和亚瑟庭上议事时，阿古温需要极力克制才能不使用对小宝宝说话的语气向亚瑟说话。

“谢谢你，舅舅。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这几个月该怎么过。”亚瑟在登基后，某日向他道谢。

呜呜呜，我家亚瑟小乖乖真是太懂礼貌了，小小年纪就扛起这么多，这么会讨大人欢心，舅舅好欣慰。阿古温心里这么想，但是他的嘴上说：“臣甘愿为陛下分忧。”

“现在我是国王了，舅舅。我心里一直有一件事，我想，是时候该提上日程了。”

“愿闻其详。”——就算是想摘下天上的星星，舅舅也会帮忙！

“舅舅，这件事关系到颠覆过去我父亲治理的根基。”亚瑟正在斟酌如何开口，“现在我刚刚加冕为王，政权仍然不稳，所以我希望，这件事只有你我两个知道。”

“当然，陛下。”

“我希望你协助我修改卡美洛过去对魔法的律法。”亚瑟严肃地说，“当然，任何用魔法作恶的人仍然必须严惩。但无辜的人们不该因拥有魔法而被判死刑。”

阿古温大惊，并没有想到侄子的嘴里会说出这种话来。“陛下，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是的，舅舅。我很清楚。”亚瑟说，“而且现在整个朝堂之上，只有你是唯一能够做到完全公正的人。旧臣们早就习惯了我父亲的统治模式，甚至我自己也是。所以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我需要你为我草拟新律法的初版。等待合适的时机颁布。我相信你，舅舅。”

他这么说，让阿古温恍然间看到了他的妹妹。伊格莱恩当初的梦想，不也是将卡美洛打造成一个能够海纳百川，接纳所有不同种族的理想乡吗？阿古温笑着喘了口气，杜布瓦家族的小男孩真的成长为如此有担当的国王了。

在阿古温眼里，亚瑟哪里都好得无可挑剔，可是有一个唯一的缺点，那就是他的男仆实在是太糟糕了，还是个成天泡在酒馆里的酒鬼！他甚至连国王的裤子都穿不好，有一天，他们上朝的时候，国王的裤子就那样在众人面前滑了下来……那简直就是在羞辱国王！

阿古温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乌瑟会给他的儿子配备这么一个笨蛋仆人。城堡里好仆人多的是，随便哪个都比这个叫梅林的男孩强。比如乔治，他做事利落、手脚勤快、头脑聪明，阿古温就觉得他非常不错。

有一天，这个梅林男孩在森林里走丢了。阿古温觉得这简直再正常不过了。考虑到他总是冒冒失失的，就连在天天工作的城堡里偶尔也会迷路。他建议亚瑟可以趁此机会换个仆人，甚至派他看好的乔治去伺候亚瑟。然而，他的侄子却向他大发雷霆，告诉他不要妄图让任何人取代梅林的位置。这是亚瑟第一次对阿古温大吼大叫，阿古温的心都碎了，差点哭了。

亚瑟没日没夜地命令骑士，甚至自己去森林里找，简直把整个森林都翻了个底朝天。当阿古温将他找到的仆人的衣服碎片放在亚瑟面前时，阿古温看见他的侄子的脸色铁青，拿起碎拼的手都在发抖。亚瑟逼迫自己说出退朝二字，大臣和骑士都离开了，阿古温担心亚瑟，从虚掩的门缝里看去。他的侄子一直看着捧在手心里的碎片，一滴泪从他的眼眶里砸落下来。

或许他们主仆之间，真的有什么阿古温不知道的羁绊。阿古温不再执着于让乔治去服务国王了。

后来，亚瑟把梅林找回来了。亚瑟一整天都很高兴，但阿古温总感觉有些怪怪的，这个回来的梅林似乎与先前他看见的男孩有点不一样，不知为何，他在背后打量着亚瑟的眼神总让阿古温觉得心里发毛。

那天迟些时候，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阿古温将他修改好的初版新律拿到国王寝宫给亚瑟过目。国王寝宫的门是关着的，里面传来一些动静，他正犹豫着是否该敲门时，突然听见他的侄子发出脖子被扼住的痛苦呻吟。

事关国王的安危，阿古温没有多想，就破门而入。看见梅林正站在床上，拿着一条白布死死绑在亚瑟的脖子上，而被掐住的亚瑟，满脸通红，双手紧紧抠住脖子，试图将勒住他呼吸的布条解开。

“你在干什么！？卫兵，给我把他拿下！”阿古温大惊，赶紧叫人，走廊里的卫兵们冲了过来，三两下就把暗杀者梅林制服，卫兵骑在梅林身上，把他的手反扣在背后，按住他的脖子，把他的脸深深按进了床垫里。

亚瑟被解救出来，拼命咳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没事吧，陛下！”阿古温上前扶住他。天呐，一个暗杀者竟然潜藏在国王身边长达数年，这简直太可怕了。“卫兵，把他给我扔进大牢。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需要他说出谁是暗杀的主谋。”阿古温命令道。

“不，”亚瑟仍然咳嗽着，说话断断续续的，“等等，舅舅。没有伤害发生。”

“你疯了吗？他是个该死的暗杀者！”阿古温不满地叫道，“我都亲眼看到了！”

“把梅林带去盖乌斯那儿。我想他会明白发生什么的。”亚瑟命令道，卫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阿古温，有些迟疑。亚瑟皱起眉毛吼道，“难道你们不听国王的命令了？”

卫兵们最终还是把梅林带去了御医小屋，而不是丢进大牢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寝宫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阿古温克制不住怒意。即使亚瑟对这个仆人有些奇怪的好感，但也不至于放过一个企图伤害国王的杀手！

“冷静舅舅，真的没发生什么。我们，我们只是，”亚瑟憋了半天，才憋出一个词来。“……在闹着玩。”

“闹着玩？我看到他差点把你掐死了！陛下，无论你同不同意，我都必须把他抓起来审问清楚。”阿古温说着就要走。亚瑟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好吧，这是我的性癖！”亚瑟说完，他们两个都呆住了。

“……你，你喜欢……玩这种？”阿古温大惊失色，话都说不利索了。

“呃………是的，没错。很刺激。”亚瑟愣愣地说。

阿古温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很多画面。男仆在平地被自己的脚绊倒时国王掩饰不住的笑，国王光着脚在城堡里走来走去到处找男仆的样子，国王在月光下的眼泪，还有国王裤子事件那天他们两个抱在一起在众大臣面前的地上旁若无人的打滚——

“哦，拜托了。请别告诉我……公众行为也是您的性癖之一。”阿古温将手捂住了脸。

阿古温觉得自己很可怜，他的亚瑟小乖乖不仅长大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国王，还长大成为了一个古怪性癖的成人。他开始后悔自己来到卡美洛了。

观前提示：

本文为未授权中文翻译，原著作者Vividpast，原文发布于AO3。前13章翻译请找  @Summerstorm 主页

译者并非专业翻译，且英文水平有限。在翻译途中，译者尽量保持了专有名词和人物名称前后文一致。但为了文章通顺，符合中文（尤其是译者自己的）的书写与阅读习惯，在翻译中有采用一些同义表达。有翻译不准确的地方，请各位读者在评论区不吝赐教。

注：此中文翻译版原为译者自用，基于互联网原则分享。如有涉及侵权等问题，请私信联系译者沟通删除。

梅林和宫廷法师一起回到地面上，入目可及的是一片混乱的景象。

令人吃惊，或者也不那么令人吃惊的是，因为梅林之前的要求，宫廷魔法使们正同考生一起，为烹饪出一锅美味的汤而共同奋斗。那些贵族们天衣无缝地融入了混乱的集体中。

巫师看到他们其中一人正在演示一种魔法，用以修补卡瓦的大锅上的微小缺口。这口大锅看起来已经快要完成了。考生们正围着这口用青铜以及红色和蓝色金属制成的大锅转着圈检查，防止任何可能的纰漏。莫甘娜似乎正和卡瓦进行一些深入讨论，她们的目光在大锅上游移。

感受到有人在看她，莫甘娜转移目光，看向了梅林。但梅林很快的看向别处。他压抑住内心涌上的愧疚，不想与莫甘娜对视。

梅林下一个注意到的是鸡。好吧，鉴于它们正在场地的每个角落中横冲直撞，肆意妄为，要忽视它们也是件很难的事。考生们正试图将它们集中到同一个地方，但进度不容乐观。达利恩，马文正和莫德瑞德以及其他刚刚进入过储藏室的考生们说着什么。尽管因为嘈杂的环境梅林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当他看到马文飞快地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收获了三只倒在他脚下的鸡时，梅林大概猜到他们谈话的内容了。那些鸡，显然已经死了。它们的脖子全部被扭断。不止一位目睹此幕的考生因此变得面色苍白。

在克拉尔和西奥负责的区域，梅林发现他们多了一些作物。除了胡椒之外，现在那里还长出了生姜和藏红花。少数几个考生正在收获，有些用魔法，有些则是徒手。克拉尔和西奥则在穿着紫罗兰长裙的魔法使的指导下用魔法扩大香料种植的范围。

“我需要拿回我的手。”宫廷法师干巴巴地说，打断梅林的观察。

梅林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巴利诺的手臂。他立刻松开了手，脸颊发烫，说：“对不起。”

宫廷法师若有所思地看了梅林一眼，然后冲他招招手，说：“跟我来。”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梅林只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跟上巴利诺的脚步。巴利诺将他带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酸灼感又一次光临了梅林的喉咙。在经历了刚才那场的不那么无害的事故后，保持警惕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们走到一个离众人相当远的角落后，巴利诺猛地转过身面对梅林。

“第二场考试要求不伤害任何考生，”巴利诺双手反握在背后，说到，“你在地下肯定有攻击的意图。除非我确定你能完全掌控你的魔法，否则我不能让你继续参加考试。”

梅林因为巴利诺言语中暗含的指控而感到有点畏缩，他摸了摸后脖子，感到自己胃部正因紧张而翻滚扭曲着。

“我可以，完全控制。那只是，”他小心翼翼，字斟句酌。他知道他现在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会被审核。他不能被取消考试资格，他需要进入城堡，他需要和盖乌斯谈谈，他需要回家，“我只是有点措手不及。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保证。”

“即使，比如说，我让你和莫甘娜小姐一起合作拆除屏障？”巴利诺以一种过于平静地语气问道。

仅仅是想到这种可能性，梅林就禁不住有点畏缩了。

宫廷法师看到梅林的反应，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跟我说实话，梅林。这样我才能考虑让你继续参加第三场考试。”他淡褐色的眼睛眯了起来，“你说你将莫甘娜小姐误认成了别的人。”

梅林深呼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恐慌。“她的魔法看起来，嗯，感觉起来很像我认识的某个人。某个和我关系不是很好的人。”这是一种轻描淡写的说法，梅林平静地补充道，“我，我的魔法自发地做出了回应，我第一时间想要保护我自己，然后……”梅林做了一个手势，用来代表那场灾难性地爆发。

巴利诺看着他，思考着他的解释，问道：“那么，如果你要求和莫甘娜小姐合作，这种事会再次发生吗？”

“可能吧。”巫师垂着眼睛承认道，“最好还是不要冒险。”梅林为自己对莫甘娜的应激反应而感到羞愧。但是，他想，他之前从未遇到这种情况。莫甘娜才是率先展开攻击的那个人。没有警告，也毫无手软。

但是这个世界的莫甘娜对我毫无恶意。梅林对自己说。

“其他人呢？你还可能对其他人产生这种反应吗？”巴利诺问道，将梅林从自怜自艾的情绪中拖出来。

“没有，我……”梅林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起还有另一个人。梅林抿着嘴沉思，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很诚实。虽然他很想通过考试，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伤到这个世界的人，“我的魔法可能也会对莫德雷德产生不友好的反应。”他小心翼翼地指向那位正专心致志地用魔法给鸡拔毛的德鲁伊。

宫廷法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德鲁伊，问：“又一个和你的敌人有相似的魔法印记的人？”

这个描述非常准确。梅林叹了口气，说：“是的。”他知道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在巴利诺眼中变得越来越可疑。

“我明白了。”巴利诺面色平静，没有展露出任何怀疑的神色，但是梅林能感觉到。显然，宫廷法师还有一千个问题想问，但他什么都没说。他站直身子，坚定地看了梅林一眼，就像看邻居家的熊孩子。“如果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将被取消这次的考试资格，甚至也许会禁止你再参加未来的考试。我姑且当你说的是实话，孩子。”巴里诺的语气变得干巴巴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后悔。”

梅林用力点头。“当然。呃，谢谢。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的。”他又漫无边际地做了更多的保证，希望自己听上去能像自己感觉的那样真诚。

宫廷法师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开了。梅林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梅林沉浸在幸存下来的喜悦之中，开始四处游荡。尽管他声称自己的魔力已经耗尽（梅林知道巴利诺绝对没信。难道他真的那么不擅长说谎吗？），但他认为自己还可以用非魔法的方式帮到大家。

在莫甘娜的要求下，达利恩心甘情愿地撤掉了考场上方不透明的魔法屏障，露出了明亮的蓝天。

莫甘娜微笑着谢过，然后举起雪白的双手。她张开手指，金色的眼睛看向天空。莫甘娜召唤出翻涌的乌云。天空变成不祥的黑色，雷声隆隆。空气中静电噼啪作响，浓重的露水味道扑鼻而来。

梅林坐在地上，握着研磨藏红花的木杵，全身僵硬，汗毛直竖。莫甘娜的魔法穿透了大气层，他的魔法也忍不住做出了反应。他用尽全力遏制住了血管中升腾的力量，迫使他们消退。这就像要把一个人硬生生地折叠进一个只有自己一半大小的袋子里一样痛苦。他呼出一口气，把心中的郁闷发泄在手中的藏红花上；和胡椒不同，想要把花丝变成粉末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而且，如果宫廷法师的目光没有刺痛他的后背，他能更好过些。

很多考生抬起头来，看着大雨倾盆而落。雨滴落进已经完工的大锅里，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水面飞快地上涨。

考生们匆忙地把干木头铺在锅底。它们有些来自举办宴会的长桌，有些来自装着染发剂的水桶。然后，只要轻轻一指或一个手势，木头上就会升起火焰。有几位考生负责施展咒语，避免火焰被大雨浇灭，其他人则使用魔法，让魔法火焰比普通的火焰温度更高。

“温度不要太高！”卡瓦警告说，“否则它会把我们的锅烤化了。”她徒手检查着火焰产生的温度。好吧，梅林认为她可能在使用某种咒语，但这景象依旧看得人心惊胆战。当确认火焰温度处在安全范围时，卡瓦松了一口气。

几分钟后，雨水大约填满了半口锅。一位亚麻色头发的考生指着他们头顶上仍在落雨的魔法屏障的豁口，朝莫德雷德和其他几个人招手。莫德雷德仅向上弹了一下右手腕，其他考生则抬起了双臂。

鸡肉在空中飞舞，数量多得几乎遮住了他们彼此的视线，它们翻滚着跳进半满的锅中。梅林不禁惊讶地盯着地上散落的羽毛和鸡爪，这是他们从储藏室运出来的鸡的仅有的残骸。梅林估计，如果他们以正常（非魔法）的方式工作，仅拔毛这项工作也至少需要三个小时。但是，十八个男巫和女巫们只花了半个多小时就把一百三十只鸡全部处理好到可以下锅了。

等到所有的鸡肉都掉进了锅，浸没入热汤中，水位也差不多到了锅的四分之三时，莫甘娜轻叹了口气，结束了咒语。乌云立刻消散，天空又变回了明亮的蓝色。

艾丽丝气势坚定地低声念了一句咒语。一个摇摇晃晃的盖子突然出现，彻底将锅口盖住。这是一个连空气都无法逃离的魔法护罩，它将热量困在锅里，这样他们的肉汤能被完全煮熟。这是几分钟前她刚刚学会的咒语，她成功了，女巫露出胜利的微笑。

“你不去帮忙吗？”

有人戳了戳梅林的手臂，梅林转头看去，发现是西奥坐在了他旁边，面色苍白。他的双眼布满红血丝，肤色比梅林上次见到他时白了两个度。此外，他的头发几乎失去了它原先仅有的一点点颜色。

“你还好吗？”巫师关切地问道，把木杵放到地上。

“快要魔力衰竭了，感谢关心。”西奥慢吞吞地说。如果他不是那么精疲力尽，他会把这句话说得更有感情他从梅林手下偷走装满藏红花的容器，说：“用了太多在催生植物上了，杰登夫人要求我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都不能再使用魔法。”

“魔力衰竭。”当西奥恶狠狠地研磨香料时，梅林念叨着，尽管他的动作有点太迟钝，无法真正用“恶狠狠”来形容。所以，这才是正确的说法。巫师自己从未经历过严重的魔力衰竭，所以他只能靠想象来感受西奥的感觉有多糟糕。

某个咒语闪过梅林的脑海。“我知道，呃，我读到过一些东西，也许能帮上忙。”梅林动了动手指，无声地请求许可。

西奥停止折磨已经粉碎的藏红花。他冲梅林眨眨眼，然后，他看向另一边。几英尺外，有三名考生匆忙垂下目光，看向他们正在准备的食材。梅林叹了口气，放下手。自从地下的魔法失控以来，人们一直在警惕地注视着他；事实上，西奥是梅林与宫廷法师交谈后，第一个主动接近他的人。

“我以为你施不了魔法了。”西奥回答道，语气好奇。

流言蜚语果然传得快。梅林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觉得自己很难再维持这个谎言了。“还能做一点。”他说。

西奥沉思了一会儿。梅林屏息以待。然后，灰发男子简单地说：“好吧，需要我做什么？”

巫师微笑着，一股暖流自胸中升起。“我只需要——”梅林伸出手，紧握住西奥的肩膀，然后将食指放到西奥脖子上。“Oferċyrre drýcrӕft”（注：意为某某魔法。作者似乎使用古英语作为魔咒词源，但我找不到第一个词语的来源）巫师意念一动，将自己的魔力脉冲通过指尖微微送出。

西奥猛地吸了一口气，脸颊恢复了血色。他肩膀提起，背部突然挺直，挣脱了梅林的手。

“什——” 西奥看着自己的双手和双臂，感觉到一股外来的魔力正在转变成熟悉的，他自己的魔力。他打了个响指，手掌上立时冒出了火星。他睁大眼睛盯着梅林，而梅林一直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你......是魔力转换咒？！”他的声音近乎尖锐，难以置信。

“是的，”梅林缓慢地回答道，开始怀疑他是否不应该施这个咒语。但西奥看起来很疲惫，而且到目前为止，这个人一直对巫师非常友好。“我只是给了你一点魔力，所以我不建议你马上施展复杂的魔法。”梅林说。

“只是一点……” 西奥噎了一下，然后愣了几秒钟。巫师开始摇晃身体，变得越来越不自在。他考虑要不要离开，去帮助其他小组，给西奥留一点个人空间。

西奥突然发出一声大笑，把梅林吓了一跳。他捂住嘴，试图抑制自己的笑声。灰色头发的男人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巫师，眼神中流露出无比的惊讶：“你是个奇迹，梅林。有人告诉过你吗？”

梅林没忍住从嘴角漏出了一丝微笑。“一两次吧。”他说。

西奥摇了摇头，脸上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微笑。“好吧，我很感谢你的帮助。我之前不相信，你知道，他们说你在登记时毁掉了两块巫术水晶。”

又是那些水晶？梅林险些气得呻吟出声。他把磨碎的藏红花从研钵中刮下来，倒进一个盛满香料的木碗中。然后又抓起一把干藏红花丝，开始研磨起来。

“我想，现在再否认就太疯狂了。”西奥愉快地继续道。他抓起一把花丝，平举到木碗上方。他的眼睛变成金色，低声念诵咒语，手中的花丝便碎裂成细小的粉末颗粒，落进木碗中。“想想看，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已经见过最明亮的那个。真希望我能看到你的登记现场，那一定很壮观。”他说。

梅林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西奥，问：“是谁？”

“嗯？”西奥心不在焉地回应，继续用魔法粉碎着香料。

“谁是你看到的水晶中最亮的那个？” 除了他自己，梅林只见过莫甘娜曾让水晶变成白色。他对另一个也能变出同样或更亮的颜色的人感到好奇。也许也是原来世界的老熟人？巫师回过头，思考着潜在的人选：埃德温、尼姆薇、Cornelius Sigan、莫高斯......但他转念一想，也许知道真相并不是个好主意。

没等梅林收回他的问题，西奥就开口了：“我想那是巴利诺大人的第一个，”他低头沉思，“也是到目前为止的最后一个学徒。”

巫师立刻被西奥的发言吸引了。“哦？”梅林靠得更近了，“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通过考试的？又是怎么被宫廷法师选中的？”

“她真是不可思议，我记得，”西奥说，嘴角掠过一丝怀念的微笑，“老实说，也有点吓人。我之前跟你说过一点儿，是吧？六年前的学徒考试？”

梅林模糊地回忆起他们之前的谈话好似谈过这个话题，但他不记得细节了。见鬼，他应该听得更仔细一点。那样的话他可能就知道如何才能被选中，并采取正确的行动。不，他并不指望他能被宫廷法师选中，而且他也不希望这样。完全不。

梅林真的很不擅长说谎，即使是对他自己。

“发生了什么？”梅林问道，“当年的考试内容是什么？”

不幸的是，在西奥开始讲述之前，另一名考生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嗯，你们那批藏红花快磨好了吗？”一名留着锅盖头的考生怯生生地问道，“只是，我们觉得鸡肉快煮熟了，我们要把其他配料放进去。”

“哦。”梅林盯着剩下的那些需要研磨的藏红花。

盘子还是半满的。好吧，他刚刚才对西奥施了魔法，所以他觉得再施一个简单的小魔法也无伤大雅。这场考试之后，他发誓再也不在这么多人面前使用魔法了。他不能让自己习惯这样随随便便，光明正大地使用魔法。

他把手按在花丝上，喃喃念起了西奥刚刚一直在用的咒语。瞬间，花丝化为了一堆深红色的粉尘。梅林开心地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这个咒语，看起来效果还不错。巫师拍掉手上的香料碎屑，把碗和装满藏红花粉的盘子交给那位考生。

男孩儿接过盘子，匆匆离去。

西奥目睹了这一幕，问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用魔法？”

梅林歪着头，说：“我之前不知道这个咒语。”

西奥迅速眨了下眼睛，问：“你是看着我学会的？就在刚才？”

灰发男人的语气告诉梅林，回答“是”将有损巫师在考生中本就岌岌可危的声誉，也不利于西奥的心理健康。

“……不是？”梅林试着回答道，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

“哼嗯。”对此，西奥无话可说。

大约一小时后，艾丽丝解开了魔法，撤掉了锅盖。考生们拿着一碗碗磨碎的生姜，藏红花和胡椒，对自己施展漂浮咒飞到锅口。他们同时将手里的香料倒进将沸的汤中，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也掉进锅里去。与此同时，另一位考生将唯一的一桶麦酒举到空中，一点一点地也倒进锅里。

“好了，我觉得这就够了。”一位亚麻发色的考生对另一位考生命令道。木桶轻轻地落在地上，剩下的东西勉强装满了五个杯子。“现在，开始搅拌。”他说。

接到任务后，费挺直了腰板。等到所有人都回到地面，他才腾空而起。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双臂。

“Hwyrfepol”（咒语，意为旋转，转动）

锅中的混合物缓慢而坚定地旋转着，形成一个漩涡。鸡腿和鸡翅在魔法的作用下，从下方浮起来，它们看起来已经熟了。费皱起眉头，重复咒语以加快浓汤的旋转。

梅林呼吸着锅中飘出的美味香气。他看到不止一个考生闻香赞叹。他感到松弛下来，有种缓和的感觉在他胸中流动。他们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第二场考试，但他们已经快要完成了。除非发生什么意外，否则梅林估计他们都能通过测试。

梅林决定不再沉浸在悲观的想法中，以免真的引来厄运，他把目光投向四周观察。大多数考生都累得瘫坐在地上，就连像克拉尔这样拘谨的贵族也不例外。他们灰头土脸，疲惫不堪，但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少数考生仍旧紧张不安，无法坐下来休息，他们的目光始终粘着他们的汤。宫廷魔法使们与考生展开了讨论，姿态和表情都很坦诚。这与他们之前的漠不关心形成了鲜明对比。但其中的一些人，如巴利诺，仍只是站在一边，与其他人隔绝开来，只是远远地看着。

莫德雷德和莫甘娜加入了聚集在锅边的考生们，他们的法术为维持烹饪火焰做出了巨大贡献。

梅林也考虑过上去帮忙，但他知道自己做不到，做不到与另一个世界的敌人一起合作。巫师叹了口气，但当他正要把目光移开时，一道闪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梅林看向发出闪光的地方。他眯着眼睛，没有看清。他揉了揉眼睛，身体前倾了一点，又眯起眼。在场地的一个角落里，有两个木箱，它们被放置在罐子后面，几乎挡住了梅林的视线。这两个木箱曾经装过第一次测试时使用的高脚杯。但它们有些奇怪。梅林感觉自己像是在隔着一层水看它们。直视它们时，他的后脑勺就会隐隐作痛。

而且，没有一个考生过来把他们收集起来当作木柴。魔法火焰当然可以在没有柴火的情况下燃烧，魔法师们会用自己的魔力当作燃料。但如果他们同时使用木柴，那么维持火焰所需的魔力就会少得多。

梅林站起身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

西奥停止了与另一位考生的谈话，转身看着这位巫师：“你要去哪儿？”

“去拿更多木柴。”他一边走向木箱一边回答道。但他其实主要是想调查看看木箱附近的怪异情况。

当他走得更近时，这种奇怪的感觉并没有减弱。箱子变得更加模糊，像是焦虑的幽灵或闪烁的海市蜃楼。突然，他感到一股剧烈的头痛，梅林不得不暂时移开视线来缓解。

当他走到箱子面前时，他注意到箱子的盖子又合上了，藏起了里面的东西。除了高脚杯，这里面还有别的东西吗？

“你在做什么？”

梅林吓得跳了起来，他转过身来。西奥站在他身后，疑惑地问。

“这些箱子有点奇怪。”梅林皱着眉头说。

西奥低头看了看，又看看梅林，问道：“什么箱子？”

梅林眨眨眼睛看着他：“那些......箱子。”巫师指了指下面，没法用言语来进一步描述它们。

灰发男子顺着他手的方向低头看去。西奥的眼睛眯了起来，蓝色的眼睛在四处搜索，但始终没有聚焦到箱子本身。他回头盯着巫师，一脸困惑。

“梅林，那里什么都没有。”西奥慢慢地说。

梅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理智来，他又看了看。但是，即使在模糊的光影中，巫师也能看到躺在他们面前的箱子。

“它们就在那里。”梅林坚持说。他弯下腰，伸出手去触摸其中一个木箱，试图证明自己。

他的手指刚刚触及木头粗糙的表面，一声高亢的仿佛来自异世界地尖叫声就刺破了空气。这熟悉的声音让巫师全身战栗，冷汗直冒。梅林飞快用手捂住耳朵，西奥也面目狰狞地捂住耳朵。巫师全身一软，跌倒在地。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很快就消失了。西奥颤抖地放下双手，大声喊道：“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梅林也同样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从箱子旁退开。他扭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没有一个考生和它们一样听到了这刺耳的尖叫声。事实上，即使在他们歇斯底里的尖叫之后，也没有一个人朝他们的方向看上一眼。

“我早该知道你又会成为麻烦的中心。”

听到宫廷法师熟悉的声音，梅林立刻站了起来。他转过身，面对他的“父亲”，充满无辜地说：“我什么也没做。”

巴利诺挑了下眉。“也许不是你。”他挥了挥手，琥珀色的眼睛闪烁着金光，“奥夫雷尔显然把隐身咒搞砸了。”

梅林回头瞥了一眼箱子，发现它们现在已经消失了，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但等等……它们就在那儿，梅林的直觉可以肯定。但是，他的眼睛似乎无法长时间注视它们，以至于无法发现它们。巫师移开视线，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彻底被搞糊涂了。

“一个隐形魔咒！”西奥惊呼，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不见它们。”

梅林很轻易就能推断出，隐形咒的作用就是让人看不到这些箱子。而且，他仿佛也猜到了为什么要把箱子藏起来。

“是的，”巴利诺缓慢地说。他请他们离开，脸上流露出一种威严的神情。“我必须请你离开这个区域。”他说，没有给出任何理由或解释。

“当，当然，大人，”西奥毫不犹豫地回答。他立刻走开，但中途又停了下来。他伸出一只手，拉住梅林的胳膊，把他一起拉走。西奥想起了上次梅林与宫廷成员交谈时的举止，灰发巫师可不想再重蹈覆辙。巫师任由西奥把他拖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你还好吗？”西奥担忧地关心他这位沉默了很久的朋友。

巫师咽了口口水，他张开嘴，想了想，又闭上了。梅林摇摇头，简短地回答道：“没什么。”

西奥扬起眉毛，看起来并不相信。但谢天谢地，他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梅林认为告诉他也没什么用。

告诉他第三场考试的内容一点意义也没有。他们不可能提前做好准备。

这种尖锐的叫声梅林这辈子只听过一次，但它所唤起的独特恐惧却令人难以忘记。他强迫自己目视前方，不要回头看箱子和巴利诺。

第三场考试可能是最难的，梅林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愿意接受这个考验。

当最后一粒沙子从沙漏中落下时，考生们紧张地向宫廷魔法使们献上二十四碗热气腾腾的汤。汤不是很浓稠，表面因藏红花而泛红。还飘着一些鸡肉碎，但他们保证每碗汤里都至少有一块鸡翅或鸡胸肉。

巴利诺优雅地接受了莫甘娜笑着递给他的木碗。其他宫廷魔法使们好像也在等待着他的提示，他们接过木碗，其中有几位甚至在考生递上碗时对他们报以鼓励的微笑。

老实说，梅林对这一切感到有点惊讶。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只有几个高脚杯和一些剩菜剩饭。现在，训练场的一部分变成了一个小香料园，还有一个装满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鸡汤的大锅矗立在中央。

巫师瞥了一眼那口大锅，里面的食物几乎没有减少。他希望他们不会把剩菜剩饭扔掉。但另一方面，即使他们五十多人，也不可能吃掉三百人的食物。

梅林将重新看向聚集在一起的魔法使们。当宫廷法师用双手将碗举到嘴边时，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宫廷法师身后，其他巫师和女巫也端起碗来。

“嗯。”巴利诺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听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

“我们通过了吗，大人？”费勇敢地问出了这个每个人都想问的问题。

“这不仅取决于我。”当考生们的目光同时转向他身后的其他魔法使时，宫廷法师补充道，“也不仅仅取决于他们。”

达利恩笑了一声，突然拆除了残余的魔法屏障。屏障背后，是观众席上数百人兴奋的面孔。

仆人们从地面上的入口走出来，怀里抱着数百个空木碗。这些碗一出现就腾空而起，考生们纷纷跳开。杰登女士面带愉悦的微笑，眼睛闪烁金光。她挥动手臂划出一道弧线。这些碗越飞越高，一直飞到巨大的锅口。然后，每一个都盛满热汤，满载着考生们的辛勤劳动飞起来。

梅林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盛满了汤的木碗小心翼翼地向观众的方向盘旋。人们自己也热情地从空中取下一碗碗汤，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梅林甚至看到汤姆拿了两只碗，把一只递给了蹦蹦跳跳的塞莉。

哦。当梅林看到观众们都在享受着这道凝聚了他们全部心血和精力的汤时，他感到胸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原来如此。他瞥见不少考生在目睹这一切时，眼睛都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想，这样，就不会又任何食物被浪费了。

巫师看向宫廷法师，后者正一丝不苟地喝着自己那碗汤。当他们对视时，巴林诺挑了挑眉，梅林则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给，梅林。”

一只碗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把巫师吓了一跳。莫德雷德蔚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微微晃动着手中的碗。

“谢，谢谢。”梅林嘴角微微抬起，接过端来的汤。

德鲁伊点点头。他喝下自己那份肉汤，转头看着观众。

梅林也跟着转头，看着汤被分给考生和看台上的观众。他们俩看着观众们窃窃私语，互相交谈，愉快地享用自己的食物。巫师端起碗抿了一口。浓郁的肉汤立刻包裹了他的舌尖，他叹了口气。不错，很不错。

“怎么样？”巴利诺的声音响亮而清晰地回荡在整个区域，甚至盖过了最嘈杂的聊天声。他向观众们问道：“今年的考生们通过第二轮测试了吗？”

一阵沉默

然后，看台上的观众们一致呐喊：

“是的！”

“通过！”

他们举起碗欢呼起来，也不管手中的汤会不会洒出来。

几位考生自己也发出了欢呼声。还有一些人试图保持镇定，但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打破了他们淡定的形象。克拉尔得意地笑着，好像她早就预料到了结果。西奥对她打趣了几句，让这位贵族女孩对他怒目而视。

梅林试着挤出一丝灿烂的笑容。然而，知道接下来他们将面对什么之后，他很难保持纯粹的喜悦。

“给。”李维转向左边，把碗递给旁边的黑发朋友。

但当接过汤的是一个身材丰满的黑发女人，他惊讶极了。

“谢谢，亲爱的。”那女人爽朗地笑着，没说别的。

李维困惑地眨眨眼。他环顾四周，寻找那个穿着脏兮兮的白色束腰外衣的绿眼睛男孩的影子，但他一无所获。这位黑发男孩非常健谈，从第一次测试开始，他就一直喋喋不休。李维惊讶地发现他突然不见了，没有任何征兆。他甚至没有看到男孩离开座位，没有听到衣服的沙沙声，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动作。

他为自己没有注意到如此明显的变化而感到不安。他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但片刻之后，他甩甩头。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多虑了。

李维对自己的新搭档投去了一个评估的目光。“嘿，你在找工作吗？”李维一边问，一边喝了口汤，内心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Note：

让我们用歌声伴您入睡，伴您消化！

今晚您可能会吃撑，但吃了再说！

尊贵的客人，请您用餐！

请您享用，美味大餐！

——卢米安 《美女与野兽》（1991）

下方歌词原文：

“Then we'll sing you off to sleep as you digest

Tonight you'll prop your feet up But for now, let's eat up

Be our guest

Be our guest

Be our guest

Please,be our guest!”

- Lumière, Beauty and the Beast(1991)

译者评论：第二场考试通过啦！恭喜！

人名/地名注释：

Cava：卡瓦

Morgana：莫甘娜

Clar；克拉尔

Theo：西奥

Gaius：盖乌斯

Dalion：达利恩

Elise：艾丽丝

Jayden：杰登

Edwin：埃德温

Nimueh：尼姆薇

Morgause：莫高斯

Fi：费

Ovral：奥夫雷尔

Tom：汤姆

Selly：塞莉

Levi：李维

#2: 巴里诺

巴里诺是卡美洛曾经的御龙者。现在，他正在被卡美洛愚昧无知被猪油蒙了心的国王乌瑟追杀。

他的同族都被屠杀光了，现在只有他和那条巨龙基尔加拉还活着。他的老朋友盖乌斯帮他偷渡到了埃森提尔王国一个叫埃尔多的小村庄里。在那里，他认识了盖乌斯的妹妹，一个善良而美丽的女人。他们相爱了。可是乌瑟仍然不肯放过他，为了不拖累他爱的女人，他只能离开，在森林的洞穴里像个原始人一样生活。他要躲避森林里的土匪，还要躲避乌瑟的追杀，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苦逼生活。

龙族的血脉告诉他，基尔加拉恢复了自由。他在水晶洞里通过尼雅德魔晶看到了一切，冷笑着享受乌瑟的恐惧。

那一天，一个男孩带着受伤的王子来到了他的山洞。巴里诺一眼就看出了昏迷的人是卡美洛的王子，他的仇人乌瑟的儿子，因为王子长得是那么的像女王伊格莱恩。男孩是仆人的打扮，却求巴里诺救救他的朋友，真可笑，仆人怎么可能是卡美洛王子的朋友？巴里诺没有戳破男孩的谎言，他本可以把这两个孩子扔出他的山洞，任由乌瑟的儿子死去。但巴里诺还是留下了他们。

因为王子与女王实在是太像了，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样。从他的眉眼间，巴里诺看见了当初那个待人和善的女王，她用自己的生命创造了这个男孩，巴里诺还没有冷血到放任伊格莱恩生命的延续死去。

他给王子的伤口上敷上草药，施了一个治愈魔法。那个仆人模样的男孩似乎一直在注视着他。巴里诺被盯得有些心里发毛，他不怎么客气地说：“你们找巴里诺有什么事？”

“有一条巨龙…他正在屠杀卡美洛无辜的人民，我们需要一个御龙者。”名叫梅林的男孩说着，眼睛亮晶晶的。

“去问乌瑟吧，如果他没有把御龙者都杀死，或许卡美洛还有救。”

“我知道的巴里诺不会那么无情！”

“你只是个小男孩，怎么会认识巴里诺？”

“因为——”梅林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紧紧咬着嘴唇，半晌才开口，“无辜的人民在受苦，如果里面有你的儿子呢？”

“我没有儿子！”巴里诺吼道，“等卡美洛的王子醒了就给我离开！”

梅林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巴里诺看见他的眼眶里盈着泪，心有些被揪紧，不知道为何，他对这个男孩有着莫名的亲近感，让他哭不是巴里诺的本意。

伤口的感染让王子发起烧来，梅林一直在忙碌着照顾他，用沾了冰凉泉水的毛巾放在王子额头降温。梅林比巴里诺刻板印象中的仆人要笨拙多了，他好几次被椅子绊倒，或者打翻了用来打水的水桶。巴里诺记得，他曾经在卡美洛还是贵族时，卡美洛的仆人从来都是有条不紊的。终于，在梅林又一次打翻水桶后，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巴里诺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拿过空了的水桶，帮梅林去打水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梅林正将双手放在亚瑟的伤口上，口中喃喃着巴里诺先前说过的治疗咒，他的眼睛在发光——

巴里诺一把上前，紧紧抓住梅林的手腕。“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有魔法！”他吼道。

“……我是埃尔多的梅林，我的天赋是我父亲给我的。”男孩看着巴里诺的眼睛，他说。巴里诺倒吸了一口气，是的，他怎么刚刚才发现，男孩脸，他的善良，一切都是那么像胡妮丝。梅林是他的儿子——

他们在洞窟里促膝长谈，两人都有太多的话想告诉对方。巴里诺决定为了儿子和他的老朋友盖乌斯，以及他自己的良心，为他厌恶的乌瑟的王国除龙。他让梅林去睡觉，自己则坐在男孩身边，借着洞窟里的火堆的光雕刻着木雕龙。

巴里诺听见，他的男孩在梦中仍在梦呓着王子的名字。

第二天，王子醒来了，他身上的伤全好了。梅林兴高采烈地把他已经说服了御龙者的好消息告诉王子，满脸期待王子的表扬。

“看来你没有你看起来那么无能嘛，梅林。”王子冷嘲热讽地说，让巴里诺皱起了眉头，这混蛋当着他的面怎么说他儿子呢？他瞬间就不那么想去什么狗屁卡美洛了，就让卡美洛和乌瑟自生自灭吧。

“至少比某个刚出发就晕倒的混蛋有能。”梅林说。不愧是他的儿子！连王子都敢怼。巴里诺又笑了。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句地吵闹嬉打起来。

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巴里诺觉得自己很可怜，因为他正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他仇人的儿子相处得如此融洽和谐，他的儿子笑得那么开心，或许是因为巨龙不再是威胁，又或许是因为王子恢复了健康——

那天晚上迟一点的时候，巴里诺仍然在雕刻他想送给梅林的木雕龙。梅林已经睡着了，张着嘴巴流着口水，像个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巴里诺父爱爆棚，忍不住摸了摸梅林凌乱的乌发。

“咳咳，能请您别随便摸我男仆吗？”一个不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把巴里诺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发现亚瑟正在幽怨地瞪着他。

“你该睡觉了。”

“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王子很严肃并认真地说，“我很感谢您不计前嫌愿意帮助卡美洛。虽然我父亲可能仍然无法接受您。但我向您保证，一旦您拯救了卡美洛，我会说服我父亲，恢复您的名誉和地位。”

“我不需要名誉和地位。”巴里诺摇摇头，“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他说着，想到了胡妮丝和他的男孩，情不自禁地深情地看向梅林。

王子一下子跨进梅林和巴里诺之间，用身体遮住了巴里诺看向梅林的视线。

“你干嘛？”巴里诺皱眉。

“我不允许那些人里有我的男仆。”亚瑟说，声音里满满的独占欲。

巴里诺只想翻个白眼。他不知道这个王子的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龌龊的东西。为了梅林的安全，巴里诺无法向亚瑟公开自己的身份，但乌瑟儿子的话的确有点惹毛他了。说真的，他才刚刚找回自己的儿子，怎么能如此轻易拱手给别人？

“你根本配不上他。”巴里诺说，“在你面前，他甚至无法做真正的自己。”

“你知道——”亚瑟打断了自己的话，他沉思了一会后说，“我会保护他。直到时机成熟的那天，我会让他不必再隐藏。”

“如果他跟我走，他不需要等待。”

“他不会跟你走！”亚瑟说得坚定，他狡黠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因为他注定会选择我。”

巴里诺的眼睛睁大了，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词——命运。

他曾听说过的那个预言，世界上最伟大的法师艾莫瑞斯与曾经和未来之王的命运。预言中那个将会带给阿尔比恩黄金时代的无上之王与眼前傲慢又自信地说着梅林会永远选择他的亚瑟重合了。可笑，他的儿子与乌瑟的儿子竟是旧教选中的命运之人——

巴里诺爽朗地笑了起来，亚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小子，如果我说，梅林是我解决巨龙的代价呢？”巴里诺抛出了他的试练。

他看见亚瑟明显地紧绷起来。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是否足矣让我放手将他——将艾莫瑞斯，梅林，我的孩子——交给你。

“我和梅林一样，不认为您是如此卑鄙之人。”他说，“但如果您必须要我做出选择，我永远不会放开梅林。他是我的。”

“我会为卡美洛而战，即便我会死。但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抢走梅林。”此刻，在与巴里诺说话的人不只是他仇人乌瑟之子，卡美洛的王子亚瑟·潘德拉贡，更是那个预言之子，曾经与未来之王。

他合格了。

巴里诺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虽然他为梅林感到抱歉。他必须赴死，才能将御龙者的能力传给他的儿子，他的死将亲手打造出预言中的艾莫瑞斯。他不忍心告诉他的男孩如此残酷的事实，只能在临死前，告诉哭泣的梅林，他将会永远是他的骄傲。

TBC

真的很抱歉因为我之前写的故事中，梅林已经有了御龙者的能力，巴里诺也已经死了，所以这一篇结局可能有些伤感。但我尽力了。我希望巴里诺并不像剧里那样草率地死去，而是有一些重要的意义。当然，我主要只是想写巴里诺给亚瑟一些试练，以及一个占有欲爆棚的亚瑟。

之前看见一个老师的退圈声明里提过关于亚瑟王发色和文化入侵相关，之前收藏了现在找不到，有哪位姐妹有印象吗？

这是有太太要求整理的一些弯恋直，但因为我只看HE的，所以直肯定也没有那么直的（基本都是恐同深柜…）

1、The Patter of Tiny Feet on Cold Stone Floors by TheAvalonian

门牌号：605211

CP：AM，（以及亚瑟/格温）

关键词：原剧向，三角恋，生孩子

预警：强烈的格温代孕感

格温无法生育，为了让痛苦自责的好友开心起来，也是为了给亚瑟和卡美洛留下子嗣，宫廷巫师梅林寻求了一种禁忌的魔法。它不同于妮薇用亚瑟母亲的死换来了亚瑟的诞生，而是将生命诞生于两个人纯粹而热烈的爱意中。梅林坚信亚瑟与格温之间的感情能够做到这一点。仪式结束后，新的生命孕育在了女王腹中，但卡美洛的小公主竟是诞生于国王与巫师的爱中——

推荐理由：三个人在这场不该发生的仪式中以及之后的情感纠结用三人的视角分别写了出来，感情非常细腻。梅林奉献式的爱，为了成全亚瑟和格温，纵使骨肉分离、纵使亚瑟恳求他留下也选择了背井离乡一个人在外漂泊三年，为了教导小公主魔法甘愿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和感情回到伤心之地；格温担忧而伟大的爱，即使知道了她十月怀胎痛苦生下的孩子不是她的，即使知道她深爱的丈夫一直爱着别人，也愿意留在丈夫身边陪伴他，对女儿呵护倍至，在女儿展现出魔法时毅然选择了让可能会夺走她母亲地位的人回来教导女儿使用魔法；亚瑟压抑而绝望的爱，如果不是因为这场仪式，他或许根本不会发现他对梅林抱着什么样的感情，为了自己的职责，他告诉自己他爱的是格温，告诉自己需要一个继承人，告诉自己他对梅林的迷恋只是因为魔法仪式，然而当这个孩子真正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无法否认他对梅林的爱是那么强烈，无法接受梅林为了离开他不惜用魔法推开了他，更无法接受看着女儿越长越大，女儿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让他看见了他已经不再拥有的巫师的样貌。

剧透一下最终结局：AM是真爱，格温是家人，三个人一起养孩子。

2、Time Forward by kianspo

门牌号：340682

CP：AM，（以及亚瑟/格温）

关键词：现代无魔法，三角恋

预警：亚瑟与格温结婚了（后面又离婚了）

梅林和格温是好朋友，梅林先认识了亚瑟，格温爱上了亚瑟。梅林放弃了他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祝福他的朋友和他的倾慕对象的恋情，直到将他们送上婚礼殿堂，梅林逃离了这个让他痛苦的地方。等到他几年后回来时，却发现亚瑟和格温过得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幸福……

推荐理由：非常有名的一篇弯恋直，可以说是我在保洁圈里最喜欢的文之一了。因为很有名，我就不多说什么推荐理由了233。SY有中文翻译。

3、A Change of Pace by kianspo

门牌号：426567

翻译：1682690

CP：AM

关键词：现代无魔法，室友

预警：有点暗示梅被别人（cenred）性骚扰

亚瑟因为父亲的缘故，成为了一个活得非常压抑的人。皇姐介绍她的朋友梅林成为了亚瑟的室友，梅林是一个广告公司的老板，他自信张扬，与亚瑟是截然不同世界的人。然而他们还是被对方吸引了……

推荐理由：阿瑟能力出众，但是又经常被乌瑟打压的关系，一直是介于一种强烈地自信与自我否定之间，所以他对梅林的感情也是常常在爱得不能自拔与一次又一次推开他伤害他之间徘徊。最后把梅林伤得很深，但梅林在这篇文里非常非常的有男人味，即使遍体鳞伤，也包容了亚瑟的一切。有中文翻译。

4、Stop Watching by Footloose

门牌号：417464

CP：MA

关键词：现代无魔法，师生恋（运动员梅林/教练亚瑟）

预警：双方都有曾经的恋情

亚瑟曾经在学生时代与同性同学相爱，在他们初尝禁果时被父亲撞见，被暴打一顿。从此之后他有了心理阴影，压抑自己的取向。亚瑟带的长跑队伍来了一个新的队员，梅林。有一天，梅林对亚瑟说：教练，你能不能不要再一直盯着我看？

推荐理由：作者是以描写感情细腻见长的保洁洋文圈知名太太，用最简短的句子描写最精准的感情。她基本都是以AM为主的，这篇应该是我看过她的唯一一篇纯MA。除了取向之间的禁忌还有师生间的禁忌，再加上运动员这种动不动就挥汗如雨要进淋浴间洗澡换衣服的设定，让一切都感觉涩涩的（。）

5、these hearts adore (too cold for you here and now) by arthur_pendragon

门牌号：17170229

CP：AMA（没有最后的实际操作，但是有类似的手指进入，所有就这么标了）

关键词：现代无魔法，暗恋，校园霸凌

预警：非常恶劣的校霸亚瑟（。）

梅林暗恋比他高两个年级的亚瑟，他是校园的风云人物，身边女朋友不断。但当亚瑟无意间知道梅林对他的感情后，他开始霸凌梅林，强迫梅林——

推荐理由：这是一个非常校霸又占有欲很强的亚瑟，有点像s1和s2前期捉弄梅林的瑟（并且毫无s1和s2的优点…）梅林爱得非常卑微，感觉有点斯德哥尔摩，但是在亚瑟几乎快要表白（虽然他中途又憋回去了说了一如既往很伤人的话）的时候，梅林才是那个甩掉阿瑟的人。

剧透：其实他俩小时候见过，梅是阿瑟的初恋，但是梅年纪小加上家庭变故不记得了。阿瑟性格别扭反复无常是因为他爹（又是他）的教育以及害怕他爹对梅打击报复。

6、What Isn't Lost (My Memories Of You) by Chechilia

门牌号：10855119

CP：AM（实际操作是AM，但是有语言中提到MA）

关键词：现代无魔法，失忆

预警：提到梅林和高爷曾经是P友

梅林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失去了6年的记忆，醒来时他发现高中时期霸凌他的校霸亚瑟竟然在照顾他，并且非常担心他——

推荐理由：虽然不是弯恋直但也是一方对另一方有感情而另一方无回应的梗，我就放在这里啦。总之基本是看了前面能猜到后面怎么发展的老套剧情233，但是中间有一段梅让阿瑟告诉自己他的喜好来证明他们是好朋友狠狠戳到了我——阿瑟全程对答如流除了说错了梅最喜欢的颜色，而错的原因是因为梅爱上阿瑟后最喜欢的颜色变成了阿瑟的眼睛的颜色。

7、Enough to Feel Your Breath on Mine by Seravia

门牌号：933418

CP：AM，（以及梅林/芙蕾雅）

关键词：原剧向，穿越到现代，身份互换，找回魔法，魔法揭露

亚瑟和梅林突然穿越到了1500年后的现代，他俩转世后的身体里。在现代，梅林是公司老板之子，而亚瑟是他的秘书。在他们适应现代生活的同时，亚瑟发现了他对梅林的感情，然而梅林却和现代的芙蕾雅走到了一起。

推荐理由：就是想找一篇阿瑟弯恋直的……emmm真是找死了大概也就找到这篇我个人还算比较喜欢的（。）其实这篇文的弯恋直部分没有特别好看，反而是他们在现代度过一生后又穿回中世纪时两人的感情纠葛比较好看233

8、Out of Body by Magnolia822

门牌号：474642

CP：AMA

关键词：现代无魔法，竹马，朋友变恋人

预警：有提到莫德雷德/亚瑟，亚瑟/格温，莱昂/梅林，高文/梅林，梅林/芙蕾雅

亚瑟和梅林是竹马，从小就是好朋友。有一天，亚瑟不小心撞到梅林在看给片，得知了他的取向。亚瑟仍然愿意和梅林做朋友，但他无法忍受梅林交男朋友……

推荐理由：这篇因为是亚瑟pov的所以说是弯恋直，更像是直恋弯，是一个醋精阿瑟了……呃当然梅是一直都喜欢阿瑟的，只是觉得阿瑟是直的担心以后都做不了朋友，所以甘愿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埋藏起来以朋友的身份陪在阿瑟身边。

9、Standing Right in Front of You by xancredible

门牌号：7787929

CP：清水

关键词：现代无魔法

预警：角色有自杀倾向，抑郁症，朋友变恋人，提及兰斯洛特/梅林，威尔/梅林和亚瑟/格温

格温与亚瑟正在闹离婚。梅林的丈夫威尔因车祸身亡。亚瑟去花店买花想送给格温挽回他们的婚姻，正巧碰到了来买花去扫墓的梅林，他们的初遇因为一些误会非常不愉快，但当亚瑟得知梅林的遭遇后，对于他对梅林使用的一些措辞（还差点打了他）十分后悔，于是在之后一次花店偶遇时他向梅林道歉。因为梅林对花语很了解，所以亚瑟希望梅林能够做他的军师，追回格温。

推荐理由：直恋弯。这是一篇很可爱的文。因为梅和阿瑟的沟通基本都是在用手机发短信，可以看到梅用很可爱的方式（颜文字还有各种缩写）在发233，超级有趣。阿瑟前期作为朋友对得了抑郁症自暴自弃的梅林的照顾，到后来为了梅林甚至忘记了和他想追回的妻子的约会，会因为梅林想自杀而害怕，也会因为看到梅林走出阴影和兰兰约会而又高兴又吃醋。

10、Withering, Blooming  by JessicaMDawn

门牌号：18864571

CP：清水

关键词：原剧向，花吐病

一位贵族带着他的妻子来访卡美洛，向亚瑟等人讲述了他与曾经是仆人的妻子相爱并结婚的故事。亚瑟突然发现自己可能也爱上了某个仆人，梅林曾期待那个仆人是自己，而他发现亚瑟爱上的仆人是格温。梅林得了花吐病。

推荐理由：我很喜欢这篇描写花吐病的过程，以及梅最后倒在花堆里快死了的时候，感觉很唯美！！剧情就是还蛮好猜的那种wwww

*w字一更！

【三】风暴将至（上）

那个人有金色的长发，穿着一席及地的红色长裙，看起来又高贵又神秘。她转过头来的时候露出一个诧异又惊喜的神情——Morgause。

她问：“妹妹？”

Morgana猛然睁开眼睛，惊惶地坐起来。那是什么？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会把她惊醒的梦了，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是Morgause？为什么……她叫她妹妹？Morgana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戴着那个Morgause赠予的手镯，可是上面应该已经没有Morgause的魔法……Morgana坐在床上，越想越胆战心惊，最后匆匆起身披上外衣，独自一人在静谧的清晨里穿过城堡，来到了御医的门外，大力敲响了门。

来应门的人是Merlin，Merlin看到Morgana，露出困惑之色，但是看清Morgana的表情之后立马肃穆了神色，侧身让过Morgana：“先进屋再说。”然后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眼，才回身锁上门。

Gaius也起来了，他走到Morgana身边，也皱着眉望着她：“怎么了，Morgana？”

“那——那种梦又开始了。”Morgana嘴唇颤抖，她心烦意乱地在桌边坐下，拨开自己的头发，露出苍白无血色的脸，“但是这次的梦很奇怪，不是……不是那样可怕。我只是梦到了一个场景。”

Merlin和Gaius对视了一眼，也来到桌前坐下，Gaius耐心地问：“什么样的场景，很真实吗？你确定是那种梦而非……”

“哦Gaius，”Morgana短促地笑了一声，“当它出现的时候我会认出它的，我知道。”

“好的，但是既然它不恐怖，它又是什么样的呢？”Gaius问，“预知梦看到的不一定是恐怖的景象，它更像是某种……揭露。对未来场景的揭露，或者对危机的隐喻。”

Morgana听到这里的时候神色出现剧烈的动摇，她摇了摇头，喃喃道：“我——我不知道，要是我说出来你们一定会觉得我疯了！”

“试试看，Morgana。”Merlin道，“我们已经如此疯狂了，就算再疯狂一点又如何呢？”

Morgana紧咬下唇，目光轮流在Merlin和Gaius之间打量，然后才慢慢道：“我梦到了……一个人。”

“你认识的人吗？”Merlin维持着很轻的声音，仿佛怕惊扰了Morgana的叙述，Morgana从他的态度中得到了某种安慰，才接着说下去。

“是的，是Morgause。她穿着一件我没见过的衣服，红色的长裙……”Morgana犹豫了片刻，“然后她转过头来看到我……她叫我……她叫我妹妹。”

Merlin和Gaius都没有回答。Merlin只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Gaius却垂眸躲开了Morgana的注视。

Morgana瞪大了眼睛看向两人：“……你们……你们知道？”

“Morgana——”Gaius尝试道，“我不确认我们是不是该讨论这个。”

“不，”Morgana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如果你们知道，你们就该告诉我。我有权知道——但是——她——她怎么可能是……”

“坐下，Morgana。”Merlin抬头看向她，语调依然很冷静，他安抚地按住Gaius的肩膀，然后重复道，“坐下。如果你想知道更多，那么我会告诉你。但我需要你冷静下来。”

Morgana的眼睛疯狂地颤动着，最后她盯着Merlin，带着一丝不信任和受伤的神色：“你怎么能……”

Merlin随意道：“我能感觉到。”这句是假的。“你们身体里流淌着同源的魔法。”这句是真的。“当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在你们之间发生了不是吗？对血亲来说，有时候会存在这种模糊的感应……”这也是真的，就好像Merlin和Barlinor之间迅速建立的信任，Morgana第一次见Morgause就似曾相识的思索，或是Arthur和Ygraine的联系……魔法和生死让这种模糊的感应成为可能。

“你知道吗，Merlin，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Gaius惊讶地挑起眉，然后叹了一口气，回答，“但是恐怕Merlin的这句话是对的……你和Morgause的身体里淌着同源的魔法，那来自你们共同的母亲。”

“共同的母亲，什么意思，她不是……”Morgana混乱地重复着，才有点明白，“……我们是同母异父吗？她……她说过这个镯子是她母亲的东西。”

“是的，你不熟悉这个镯子上的徽章，是因为你从来没见过，而Geoffrey也没有告诉你。这是Gorlois家族的徽章，但准确来说，这是一个变体，属于Gorlois的妻子，也就是你和Morgause的母亲。”Gaius道，“Morgause不是Gorlois的女儿，但是她被正式承认在Gorlois家族的门下，按照卡梅洛特的法律，她是现在除你之外唯一能使用这个徽章的人。而今在卡梅洛特，认识它的人也寥寥无几。我，Uther，Geoffrey……还有一个我没想到的人。”Gaius叹了口气，“Arthur，Arthur也知道了。”

“什么？！”这时Merlin和Morgana同时惊道，然后他们对视了一眼，一起转向了Gaius。

“他怎么会知道？！”Merlin问，“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怎么做到保守秘密的？”这是Morgana，“他也没有告诉我——不过是的，Merlin，这就是别人瞒着你的时候的感觉，不好受吧？”

Merlin无言以对，只能挥着手臂：“他怎么——”

“Arthur受过Geoffrey的教导，”Gaius叹气，“我猜有时候我们确实很容易忽略这一点……但是他是王储，他确实读过书。”

Morgana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他大多数时候表现得像个肌肉发达的傻子。”

“而后来……”Gaius瞥了Merlin一眼，然后继续道，“Arthur去求证另外的事了，他可能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Kilgharrah.Merlin意识到，忍不住想掐自己的额心，该死，Arthur怎么在该糊涂的时候表现得那么聪明？还有巨龙真的应该停止对Arthur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了，Merlin生怕某一天Arthur又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从里面听出点什么不一样的消息。

果然让他们见面就是个错误！

“可是为什么我之前从没见过Morgause，还有……”Morgana连番追问，“拜托，Gaius，我需要知道这些！”

Gaius叹气，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然后道：“Merlin，去泡一点安神的草药茶。Morgana，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我刚好很空闲。”Morgana道，“而且我真的不敢相信Arthur比我先知道这一切！”

“相信我，”Gaius真心实意地回答，“我也不敢相信，我也希望Arthur从不知道。这件事要从古教祭司的传统说起……”

--

而等Arthur起床的时候Merlin已经来迟了，这时候Arthur已经换好衣服准备洗脸，见怪不怪道：“没关系，按你喜欢的来，我习惯了。”

Merlin端着盘子鼓了鼓腮帮子，一边关上了门：“Arthur，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Arthur狠狠抹了下脸，尚且不太清醒，“你忘记打扫马概，还是没有磨光盔甲……”说着说着他才回味出Merlin的语气不对，皱眉转过头，“还是巨龙或者德鲁伊？”

“呃，都不是。”Merlin回答，“虽然可能和巨龙有点关系。”

“所以……？”Arthur歪头等Merlin的答案。

Merlin沉默一瞬：“……Morgana知道Morgause是她姐姐了。”

“What the hell……！”Arthur的手帕掉回水盆里，他目瞪口呆地看着Merlin，然而第一个问题却是，“所以这和巨龙有什么关系？”

“严格来说，”Merlin整理书桌，拉开了窗帘，“这是你的错。”

Arthur不可思议地跟着Merlin转过身：“这怎么可能是我的错？！”

“Gaius说你早就知道了！”Merlin叉腰回答，“而你既没有告诉我，也没有告诉Morgana，因为你跑去见了Kilgharrah？那绝对就是你的错！”

“我……”Arthur想反驳又语塞，最后才底气不足道，“但也没人问我啊！”他说出这句话之后这才感觉对劲，理直气壮道，“又不是说我对Morgause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她都离开卡梅洛特了。”

Merlin被“没人问我”的逻辑给噎住，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偏偏是那个最没资格说的人，于是又憋了回去，道：“可是现在Morgana知道了。”

Arthur若有所思地走到桌子前摆弄早餐：“她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问题，她梦见了。”Merlin微微皱眉，“我以为那个手镯能够帮她杜绝预知梦……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Arthur坐下抬头看向Merlin，眉头紧锁：“那么是为什么？”

“我和Gaius认为有一种可能，”Merlin道，一边上前给Arthur倒水，“Morgana的魔法在日渐进步，那个手镯上现有的咒语已经不能完全抑制住她的魔法本能了。而另一个原因可能是……她们到底是姐妹，她们都有魔法，这种感应是天然自发的。你看到她们一见面就变得多亲近。”

“我看到了。”Arthur回答，“那么你认为呢，Morgana梦到Morgause，意味着她们一定会在某个时间重逢？”

“她梦里的Morgause穿着奇怪的衣服……”Merlin微微皱眉，“我怀疑那是神佑之岛祭司的服饰。”

“就好像Nimueh的衣服那样？”Arthur轻轻点了点下巴，“Morgana的梦一直很准确……你认为是时候让她们姐妹团聚？而Morgana能够在古教的祭司那里获得安宁？”

“不，不是这个。”Merlin心烦意乱，“Morgause学习了太多黑暗的魔法，即使之前我警告过她，但是要远离黑暗的魔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即便她愿意为了Morgana放弃那些，一年也远远不够。而只要Morgana接触黑魔法，就会有堕落的危险，我没有在开玩笑。”

Arthur抬头看向Merlin，挥舞着叉子：“呃……你知道你听起来很像Kilgharrah吧？”

Merlin神情一滞，无语道：“就算是好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和他确实是亲族。”

Arthur忍不住低头憋笑，然后轻咳严肃了神情：“抱歉，你继续。为什么你那么确定？”

“黑魔法的仪式，很多直接作用于人的灵魂，只要来上一次就会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Merlin道，一边看着Arthur，回忆起过往的种种，还有曾被Morgana控制的Gwen，道，“幸免者是极少数，那很艰难。就好像创造生命永远比毁去生命难上太多。”

“但是如果Morgause真的有那么在乎Morgana，她不太可能这么对待她吧？”Arthur指出这一点，“我能感觉到，她不想Morgana受伤害。”

“不，不是那样的，你不明白，Arthur。”Merlin上前一步，“她们身上都流着祭司的血，去靠近那些魔法……是一种必然。只要Nimueh和Morgause教导她……你见过她们，你觉得她们身上还留有多少人性善良的一面？你能放心让Morgana留在那里吗？你也不是不了解Morgana，她的爱恨都那么浓烈。”

Arthur低下头，食不知味地戳了下面包：“但Morgana也总是表现得善良、公正又富有勇气。那么多年活在我父亲的阴影之下，实在不该苛责她。”

Merlin：“……她想过和别人合谋杀死Uther。”

“什么？！”Arthur霍然起身，咒骂着扶住差点摔落的盘子，“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格温的父亲那件事——我没想让你知道，因为Morgana最后放弃了！我猜是Uther感动了她。”Merlin道。

“所以她说的她和Uther都要忍住不谋杀对方是认真的，我的老天。”Arthur无力地扶住桌子，“很好，现在情况更复杂了。她自己有什么想法？”

“她说会在你和你父亲开完晨间会议之后来找你。”Merlin尽职尽责道。

“我明白了。”Arthur叹了口气，随意塞了几块食物就起身去换衣服，Merlin跟上为他披上外衣，“还有Merlin？”

“是的？”

Arthur拿过佩剑，喃喃道：“我回来的时候需要看到备选德鲁伊的名单。”

Merlin脸色一僵：“可是Arthur——”

“你知道我们选择有限，在知道这些之后，在Morgana的梦境再次出现之后……你认为她还想留在宫廷吗？”Arthur摇头打断了Merlin，“我觉得可能性很小。最好早做准备。”

Merlin胸膛剧烈地起伏了数下，他才稳住声线：“……我明白了。”

Arthur神色莫测地打量了他片刻，才点了点头示意，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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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Arthur结束会议的时候Morgana已经到了，她和Merlin站在廊下静立，两个人都心事重重。Arthur咳了一声示意门：“进来再说吧，Morgana。Merlin？给我名单，然后你就可以先离开了。”

“——你不能把我排除在外！”Merlin怒道。

Arthur有点为难，他知道要谈论这些对Morgana也不容易，于是下意识地望向Morgana以示询问。Morgana看了他片刻，才很快点了下头：“我觉得……没事。”

“好吧，那进来，Merlin。”Arthur道，“以及把门锁上。”

他领着Morgana来到长桌前落座，然后有点尴尬地开口：“所以……你知道了。”

“居然在你知道之后，”Morgana冷哼，“当然鉴于你可能是单纯健忘，我原谅你了。”

Arthur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那就说明Morgana没有因此生气：“很好。那么，现在的问题是……你打算怎么做呢？”

Morgana抱住双臂，抿唇摇了摇头，显现出茫然的态度：“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呢？”

“你想回到你姐姐身边吗？”Arthur这样问，Merlin当即抬起头，却被Arthur瞥了一眼示意他坐回原位，然后继续看向Morgana。

Morgana被问住，她挣扎了片刻才艰难道：“我……我不知道。Morgause……我一直觉得她很亲切，很熟悉。可是我……我其实不认识她，对吗？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她怎么生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到卡梅洛特，又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

“Morgana，”Arthur耐心地看着她，“你总是说你不知道，但是有时候你必须搞清楚自己怎么想。每一个选择，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念头，它们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必须要自己面对。是的，或许我可以告诉你我希望你怎么做，可这件事不应该这样。人不能这么活着，在对你而言如此重要的事情上。而且你要知道……”Arthur顿了顿，“很多选择是不会有重来的机会的，一旦你做错，那些过错就永远留在你身上。曾几何时，我觉得你永远不用去面对这些艰难的事，可是事实如此。你有魔法，你有姐姐，你活在我父亲的阴影下……你对我而言就像亲人一样，可有些人是不可被取代的。我很抱歉，但你可能必须要去面对了，所以请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

Morgana久久和Arthur对视着，她眼里满怀迷惘，然后终于垂首，咬着下唇微微摇头：“我承认，我经常思念她，以一种古怪的方式……但是我见到了她做的可怕的事情，我现在无法面对她，我做不到。或许假以时日我们能够成为真正的姐妹……只是不是现在。”

“你确定吗？”Arthur问。

“我确定。”Morgana回答，她抬起头来，不回避Arthur审视的目光。

Merlin长长呼出一口气，他都没注意到自己为之屏息。

“我和Merlin曾讨论过关于你天赋的问题，卡梅洛特没有现存的先知，而能够知晓先知力量的人也为数过少。Gaius不清楚，Merlin也不是先知。还了解这些古老能力的人无外乎古教的祭司和德鲁伊。”Arthur靠到椅背上，“既然你不想去Morgause那边，或许德鲁伊会是更好的选择。”

“等等。”Morgana打断了他，有点慌乱，“你想赶我离开卡梅洛特吗？”

“我没有说要赶你离开，如果你想留下，那么当然可以。”Arthur道，“所以你必须弄明白，你想吗？在你回答之前，你要知道留在卡梅洛特代表你需要加倍小心，如果你的魔法日益强大。离开卡梅洛特则可能意味着风餐露宿，居无定所，但那里会有和你一样的人们。这是你的决定。”

“……你认为，德鲁伊可以教导我……缓解那些梦带来的痛苦？”Morgana问。

Arthur偏了下头：“Merlin？”

Merlin双手交错放到桌子上：“我觉得有这种可能，德鲁伊中有强大的预言者和先知，他们也了解这些能力。而且在这里，你的魔法不得不被压抑着，这可能会引起本能的痛苦。”

“那你呢？”Morgana皱眉不解道，“你不痛苦吗？那些压抑的一切？”

“曾经一度是的。”Merlin道，“但现在？不。我已经能很好地掌控和感受他们，现在他们只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完全在我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他耸了耸肩，“我答应过Arthur要掩藏魔法的。这个傻瓜离了我可能一天都活不了。”

“喂！”Arthur发出被冒犯的声音。

结果Morgana居然看起来相当理解地点了点头：“嗯，这确实有道理。但是……我是说，我从没和Uther相处得好过，可我在卡梅洛特也有朋友，很好的朋友们。我要怎么才能离开？而我离开了，你们又怎么办？”

“我很确定我能够保护好自己的，Morgana.”Arthur道，“所以你要想想清楚。当然，你说的也是个问题……Uther可能会因此怪罪德鲁伊。”

Merlin扁嘴：“我觉得他一定会，你看到他的仇恨有多泛滥了。”

“虚伪。”Morgana厌恶道，“他还威胁过我要是再违抗他就惩处我，我算什么？他大可以当我死了。”

“他不能。”Merlin脱口而出。

Morgana和Arthur带着一模一样的困惑神情转向他，Morgana道：“你怎么知道？”

Arthur眯起了眼睛：“Merlin？”

“我——”Merlin第一反应是掩盖过这句话，但是马上就哑火了，他想起自己曾经向Arthur承诺过什么。神色剧烈变幻，整个人都在椅子上僵住，冷汗直冒。

“你知道什么？”Arthur问道，又补充，“如果你不能说……我就不问。”

“我……”Merlin再次艰难地张嘴，紧咬牙关，“我知道……一些内幕。”

“关于我父亲？”Arthur睁大眼睛，几乎是好奇地问。

Merlin摇了摇头，然后一瞬间崩溃了。他怎么能这样告诉Arthur，但他又怎么能忍心再度对Arthur隐瞒？如果他瞒着这件事，他能瞒多久，永远吗？而Morgause和Nimueh，也有可能通过魔法得知真相。而如果以后Arthur和Morgana猜出一切，他还能够被Arthur原谅么？

“我知道的事情是关于你们两个的。”最后Merlin这么说，他紧握十指来抑制颤抖，道，“这件事……非常重要，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的，和魔法有关。我不知道我该不该说，这比疯狂还要更……恐怖。”

Arthur轻声问：“你觉得我们需要知道吗？”

Merlin颤声笑了下：“我觉得你们最终一定会知道，所以……所以不如我来说。”他抬起目光直视着Arthur：“……Morgana的亲人不止一个姐姐。”

“所以？”Arthur还在迷茫里，“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Morgana呆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狂乱地看向Arthur，然后重新看向Merlin，眼神里溢满惊恐和乞求——不知道是在乞求一个真正的答案，还是乞求这不是真的。

Merlin只是闭上了眼睛。

Morgana猛然站起，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刮痕，她连连向后退去：“这不可能是真的。”

“什么，Morgana？”Arthur也站起来，“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

Morgana混乱地摇头，她近乎绝望地看向Merlin，又重新看向Arthur，泪水已经溢出眼眶：“你……你不明白吗？Merlin的意思是——我们——”

“我们……”Arthur困惑地重复，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也一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转向Merlin，“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我是Morgana的亲人……血亲？”Arthur有点语无伦次，“……就好像兄弟？但我母亲不可能……”然后所有地血色都从他脸上褪尽，Arthur身体猛然一晃，声音轻得仿佛低语，“……Uther？”

Merlin担心地站起来伸出手想扶住对方：“Arthur……”

Arthur只是侧身让开，死死盯着他：“是吗？”

Merlin没有回答，但Arthur只需要看他的脸就能读出答案。Arthur的动作完全定住，然后发出一声嘶哑的惨笑：“……很好，很好。”他忽然向门口走去，同时拿起了解下来横在桌上的剑。

Merlin忽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马上扑了过去拽住Arthur，一边咬牙道：“Morgana！醒醒！我需要你帮忙——拦住他！”

Morgana也还陷在巨大的混乱中，但是对Merlin的信任让她抬起头，就看到Arthur的脸。

她此生可能都无法见到Arthur再度露出这样的表情，满是滔天的愤怒和绝望。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颤抖着，透露出极端的失控，清澈的蓝眼睛此刻血丝暴起，搅成了一汪的浑浊。Morgana也被吓到，下意识根据Merlin说的拽住Arthur的另一边手，尖叫道：“你想做什么？”

“放开我……”Arthur切齿道，“我要去和他做个了断。”

Morgana意识到了他说的了断的含义，再度睁大了眼睛，继而坚决道：“不！”

“她是对的Arthur，你需要冷静下来！”Merlin艰难道，“求你了，我不是想让你这样，那我宁愿不告诉你！”

Arthur停止了挣扎，绝望地看向Morgana，愤怒到极点发出自嘲的笑声：“你怎么能说不……在这么一切之后？他——他背叛了我的母亲，他也背叛了他的朋友。他害死了两个对他来说本该最亲密的人！Nimueh说我是贪婪的产物，她是对的！而他怎么能够如此道貌岸然地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义，他怎么能对自己造成的一切毫无愧疚……他怎么敢无耻地谎称对我母亲的感情！这就是为什么他会答应一命换一命的条件，因为他根本不爱她！”Arthur说到后面的声音也陷入巨大的颤抖，“你是对的Morgana，你一直是对的，他就是个伪君子，他是为了这个才害死的Gorlois，一个忠诚的朋友……”

Morgana的手也开始颤抖，她哑着嗓子道：“我一直都是对的。但是你不能这……你是想杀了他吗？不，你不能！你已经是王储了！杀了他你要怎么办？你是卡梅洛特未来的国王！”

“而他让整个卡梅洛特蒙羞！”Arthur反驳，“难道他不该死吗？要是别人都做不到，那就让我来！”

“求你了，Arthur。”Merlin道，努力去看Arthur的眼睛，“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远比Uther要好。Uther可以把一切怪罪到别人头上而毫无愧疚，但你不是，你只会认为都是你自己的错。求你了，他不值得你背上弑父的罪名，你一定会受不了的。我知道不管他做了什么，但对你来说他是你父亲。”

Arthur转头看向Merlin，露出讽刺至极的表情：“他是吗？而我就是他罪恶的证明？过去的一切，那些想杀了我的人，都是我的罪有应得，你看不出来吗？我怎么能……”

“你才不是他罪恶的证明。”Merlin猛地拽过Arthur，力道大到王子趔趄了一下，然后Merlin站直了，直视Arthur的双眸，“如果他是这个时代的阴影，你就是光明。你是那个将会改变这一切的人，你是一个绝不会重复Uther的错误的人。你将会，且一定会成为卡梅洛特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明君，卡梅洛特将为她拥有你这样的国王而备受荣光，流传万代，阿尔比恩都将在你的照料之下。

“世界上有一些债比生死更重要，那是你的命运，是你对你子民的责任，难道你要因此放弃他们吗？如果没有你，还有谁应该坐上那个王位，戴上那顶王冠？你也必须要想明白，难道你父亲的错误真的值得你那么做吗？我可以说他罪有应得，我甚至可以杀了他，而没有任何人能阻止我。”Merlin说这句话的时候Arthur浑身一震看向他，Morgana也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Merlin却只是平静地说下去，“我不那么做也是因为你，Arthur。你不值得为他而背负那么重的罪名，如果你坚持，那就由我来。但是你会为之痛苦和伤心，我知道你是多善良的人。所以为了一切……please，calm down.”

Arthur和他久久对视，然后无力地垂下双臂：“你们都先离开吧。我需要一个人想一想。”

Merlin无奈地松手，担忧地望着Arthur又转向Morgana，Morgana也移开目光，很显然她也需要独处的时间，于是Merlin叹了口气：“好的。我会送Morgana回去。”

在他打开门的时候Arthur忽然嘶哑道：“Morgana。抱歉。我们会……我们之后再谈这件事。但是过去的一切，我都很抱歉。我现在只是不能。”

Morgana在门口站住了，她也没有回头，只是回答：“我也一样。但防止你不知道……”Morgana深吸一口气，“你一直都是我的兄弟，无论有这个真相与否，你都是。”

“……谢谢。”Arthur的背影放松下来，像是终于获得了解脱那样，他道，“也谢谢你，Merlin。”

“……我说过，任何时候，Arthur，任何事，只要我能帮你。”Merlin回答，然后拍了拍Morgana的肩膀，轻柔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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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不是看他过去做了什么，而是看他现在做了什么。因为好人会随时变坏，而坏人也会改邪归正。

【63】莫甘娜的选择

在莫高斯才下汽车油门的那一刻，梅林终于知道莫高斯为什么会开口提醒他系好安全带了。

曾经梅林以为亚瑟的车技已经很夸张了，可以说是在超速的边缘上游走，而现在的莫高斯车技比亚瑟更甚。

汽车启动时，梅林的身体就由于惯性，狠狠地撞在座椅后背，隔着窗户玻璃，梅林似乎听到了汽车窗外风的呼啸而过的声音。

“我们很快就会到的！”莫高斯说道。

此时，梅林毫不怀疑莫高斯的话，以现在的速度，也许会赶在书信上标注的交易时间之前赶到目的地。

——亚瑟，等我！

这一次，他不会再姗姗来迟了。

“莫甘娜！”当亚瑟赶到交易地点之时，游乐园的广场空地，只剩下莫甘娜一人。亚瑟观察了片刻，周围偶尔会有一些游乐园的散客向莫甘娜搭讪，不过最后都被莫甘娜冷着脸拒绝了。

“呦！来了？！”这样令人讨厌的语气，亚瑟知道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莫甘娜。

“东西带来了么？”克丽丝上下打量着亚瑟，见亚瑟两手空空，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亚瑟诚实地摇了摇头。

“所以，你是来送死的？”克丽丝完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会赴一场必死的局。

在亚瑟三岁之前，亚瑟就被家族的长辈带去教堂接受各种洗礼，牧师曾经说过，自己的人生注定有一场至关生死的浩劫。

只是当时的亚瑟年龄还太小，并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直至亚瑟知道了父亲收养莫甘娜的真正用意。

原来牧师的话会是真的。如果说莫甘娜是因为自己而受到这样的伤害，那么自己就是害死莫甘娜的元凶，自己一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所以，他来了，甚至没敢让梅林同他一起。如果结局注定是死亡的话，那么亚瑟很庆幸梅林不在。

亚瑟知道人死亡的样子可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是人一辈子最丑的样子了，这样的样子又怎么可能让心爱之人目睹呢？

“既然如此，你知道戏耍我的结果是什么。”克丽丝威吓道。

大不了一死而已，又有什么可怕的？亚瑟抿着唇一言不发，他能感觉到自己握拳的双手，正在发抖，掌心都是冷汗。

亚瑟不怕死，他想要莫甘娜恢复。就算被克丽丝控制了又能怎么样，亚瑟相信她依然会是莫甘娜，那个会挺身而出保护他的莫甘娜。

看着莫甘娜手上魔法凝结出的光球，亚瑟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屏息凝神，集中注意力，也许他可以躲过魔法的攻击。

光球被莫甘娜抛出，一声巨响，只见地面形成一枚巨大的坑印。这是亚瑟也没有想到的，自己居然能够躲开攻击。

“下一次，就没那么好运了！”说着，克丽丝再次以魔法蓄力，这一次的光球似乎威力要比第一个更大。

“刚刚什么声音？打雷？！”就在刚才，莫高斯听到了一声巨响，“你知道么，梅林？”

看样子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梅林握着拳头，望着窗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梅林回应着莫高斯的提问:“在左边，刚刚的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我们看一看。”

“好嘞！”

梅林很庆幸这个时代的莫高斯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这样一来，二人的沟通省去了过多的扯皮过程，做事的效率反而更快。

当汽车驶近目的地时，此时莫高斯已经看到了空地的二人——莫甘娜和亚瑟。莫甘娜手上举着一个光球向亚瑟掷去。

光球落地，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还有无数扬起的灰尘。这一击虽被亚瑟躲了过去，却是断了梅林与莫高斯的退路。

看着脚下的巨坑，莫高斯很庆幸梅林提醒得及时，他们二人及时跳了车。否则必然会被没停稳的车带入光球的中心。

“亚瑟！”梅林跑到了亚瑟的身边。此时的亚瑟，满身污渍，右脚脚踝甚至有一些擦伤的痕迹，“你没事吧？”

“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亚瑟大吼着。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吧！”梅林不甘示弱，面对这种情况明明自己才是最有经验的。忽然，梅林的瞳孔闪烁，克丽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很强的力量牵引。

克丽丝是族内魔法天赋较高的一员，是当世族内的最强者，所以才被选为担任祭司。而这一击，让克丽丝清楚地认识到了什么是差距。

如果能够破解自己的魔法的话，那是只有拥有古魔法的人才会……

而在魔史书中记载，通晓古魔法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莫甘娜，曾经一个时代第一的女祭司，另一个则是……

——埃默雷斯。

“不是说好了，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的么？”梅林开口指责着亚瑟。

“还说这件事？是你先打算对我下药的，只不过因为我聪明识破了你的诡计！说起来，梅林你真的一点儿害人的天赋都没有！”

克丽丝艰难地爬起身，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克丽丝似乎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隐忍避世的人会突然出手。

为什么所有人最后都会帮助害他们一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人？明明自己才是他们的同胞……愤怒，悲伤，怨恨。一众说不出的情感由心而生，凝结成巨大的光球。

“莫甘娜，你疯了么？那是亚瑟和梅林……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啊——”莫高斯拼命的嘶吼着，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做出令她自己终身后悔的事请。

清澈的声音穿透了层层迷雾，莫甘娜认出了那熟悉的声音，是莫高斯。莫甘娜很确定，这个声音一定是莫高斯，这个声音在她曾经最困难、最迷茫的时候，给了她希望，引领她走向了正确的道路。

莫甘娜想起来了，其实自己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乌瑟收养她的目的，在孤儿院时，自己就曾在孤儿院院长的门前偷听到过乌瑟与院长的谈话。

长这么大，莫甘娜每每回想起这件事，她就会很讨厌亚瑟，甚至想过如果亚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好了。当时小孩子能够想到的最恶毒的诅咒，就是让讨厌的人消失了。

“你有没有想过，命运会是捉弄人的，人们把这样的情况叫做‘反转’。许多事情有利，也有弊。我知道我没有权利左右你的决定，但是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出令你自己终身后悔的决定……”

——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出令你自己终身后悔的决定……

在那一刻，莫甘娜的眼前出现了光，那是远处城市夜间的灯火阑珊。远处是熟悉的城市街景，近处是最亲近的人……

“亚……瑟……”光球脱手，向眼前最熟悉的人飞去，仅一瞬间，爆炸声起，滚滚浓烟。看着凄惨的景象，莫甘娜瘫坐在地。

只是片刻短暂的时间，莫甘娜恢复意识，而这正是把克丽丝逐出莫甘娜身体的好时机，梅林自然没有掉链子。借着爆炸产生的浓烟，克丽丝只感觉有种强大的牵引力，将她从莫甘娜身体拉扯出来。

隔着很远的距离，亚瑟都能感觉到那个女人的气急败坏。克丽丝最终还是逃走了，亚瑟原本还担心，克丽丝会把莫甘娜当做自己逃走的人质的。

“她不会那么做的！”梅林说道。

“为什么？”亚瑟转头看向梅林。

梅林看着莫高斯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莫甘娜登上救护车的情景，解释着：“因为莫甘娜受伤了，伤员对于急于逃跑的人来说，只是个累赘。”

看着救护车鸣着笛，渐行渐远。亚瑟终于长舒一口气：“要想对付魔法，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最后一击，我想是因为莫甘娜才打偏的。”

“也许吧！”梅林并不确信。

亚瑟不满地皱了皱眉：“她永远都是我的姐姐！”

“是是是！莫甘娜对你最好了！”梅林佯装着不耐烦的样子。

亚瑟根本不知道有关魔法背后的事情，比如说克丽丝控制莫甘娜的魔法。倘若，莫甘娜的内心真的没有黑暗面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被克丽丝控制？

幸而，莫甘娜最后选择了保护亚瑟。梅林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梅林扶着亚瑟艰难地挪着步子：“你也受伤了，不去医院，好么？”

“我没事的，而且我也不希望让莫甘娜知道，她会自责。”亚瑟勉强着挤出一个微笑，“所以，这件事梅林你也不要对外说。”

“我知道。”梅林点点头，“我们赶快回家把伤口处理一下。”

“嗯。”

致谢：

 @爽子 被她的扫文记录推进坑里。

 @Summerstorm  前13章由她翻译，但是她好几个月不更了！意犹未尽含泪爬去了原文。

观前提示：

本文为未授权中文翻译，原著作者Vividpast，原文发布于AO3。前13章翻译请找@Summerstorm主页

译者并非专业翻译，且英文水平有限。在翻译途中，译者尽量保持了专有名词和人物名称前后文一致。但为了文章通顺，符合中文（尤其是译者自己的）的书写与阅读习惯，在翻译中有采用一些同义表达。有翻译不准确的地方，请各位读者在评论区不吝赐教。

注：此中文翻译版原为译者自用，基于互联网原则分享。如有涉及侵权等问题，请私信联系译者沟通删除。

Ch14

亚瑟王子用食指轻敲着椅子的扶手，明亮的蓝眼睛平静地巡视着训练场地。他看着候选人们是如何在勾心斗角中完成了第一道题目，而现在又是如何一起齐心协力地试图完成第二道。他微微一笑，不愧是他们的主考官巴利诺，他的出题能力一如既往的优秀。

但这笑容只持续了几秒。过去的几天里，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庆典迫在眉睫，即便是学徒考试也很难令他分心。他略微抬起手，手指抚过椅子的皮质扶手，随后叹了口气，再次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考试中来。

亚瑟看向巴利诺，他很高兴至少今年他们的宫廷法师今年很这场考试。亚瑟感觉自己有点嫉妒，他很怀念从前，那些一想到卡梅洛的盛事就激动不已的日子。他还记得上届学徒考试的时候，他都快吃不消了，因为在那几周前……

他深呼出一口气。至少，今年，似乎有一位很有趣的考生。他将目光转回了那位他注意了很久的考生身上——那个黑发的，看起来只比亚瑟年轻几岁的年轻人。

考试正式开始前，王子听说某人在登记时打碎了巫术水晶（scinncraefte crystal）。当时，他还认为这不过是个道听途说的谣传。然而，在看到这个年轻人轻而易举地使用了大量的魔法，并且没有任何魔力衰竭的迹象后，他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这个传言的真实性了。

这个年轻人是个谜一样的人物，非常可疑。他比大多数考生年纪更大，却又显然不到能娴熟地施展如此精妙魔法的年纪。

不过，最令亚瑟感到困惑的，是他脸上那副仿佛半永久式的懵懂表情。之前的考试中，这个年轻人展现出了令人震惊的聪明与机敏。虽然傲慢不是亚瑟欣赏的品质，但这个年轻人也没必要表现得如此谦逊。或者，他是演的？王子不由得开始怀疑。

我没有测量过，我仅仅是……给了这个咒语它想要的东西。这是那个年轻人刚刚不慎说出口的。一个拥有如此高超技艺的巫师，怎么会对基础的魔法理论一窍不通？看在女神的份儿上，他刚刚几乎打破了那个由达利恩大人亲手创建的护盾！令人难以置信。

王子的目光又转向了站在那个年轻人身边的女人：莫甘娜女士。她带着灿烂的笑容站在他身旁，使年轻人的身份变得更加可疑了。王子注意到，在考试时，莫甘娜的就时不时地看向那个年轻人。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个人互相认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莫甘娜认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看起来似乎想要避免任何与王子这位远房表亲的不必要接触。但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莫甘娜则极力地想要引起年轻人的注意。如果对其他人来说，莫甘娜的行为可能仅仅是出于对同场考生的友善。但是对亚瑟来说，她嘴角的每一次上扬，眼角的每一个变化，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在毋庸置疑地大声宣告她对这位年轻人的过分关注。他甚至在展露出自己的能力之前就吸引了莫甘娜的注意。但，这是为什么呢？

考试前，亚瑟曾对莫甘娜说：“我没想到你会对我们宫廷学徒的位置感兴趣。”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探究。当时，莫甘娜的整个表情都变得柔和起来。亚瑟没有错过她飘向宴席附近那群考生的目光。她回答：“我想我这几年的兴趣转移了，殿下。”

那场对话结束得很快，亚瑟对莫甘娜模糊的回答很不满意。不过现在，王子想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王子皱起眉头，目光又回到了那个备受关注的人身上。他的打扮看起来没有特别之处。发如乌木，肤色苍白，看起来不像是个农民。他身材瘦削，耳朵突出，眼睛如同暴风雨前的蔚蓝——

亚瑟强迫自己停止观察，他的手指紧握成拳，手上的皮手套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不，现在不是在无用的徘徊中迷失的时候，他想。

他靠回椅背，把自己拉回到现实。在说了那番大胆无礼的话之后，这位身上满是疑点的考生应该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并为他提供娱乐——这正是亚瑟目前最需要的两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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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帮助你？”一位黑色头发，身材高大的贵族语气严厉地大声问道。显然，他对梅林莽撞的语气多有不满。

梅林也正反省自己，他讲话应该少一点直接，多一点圆滑。他只是太兴奋了，他因为自己发现了考试规则中的漏洞而得意忘形，忘记注意自己的举止。好吧，现在说这些也已经太晚了。

为了补救他适前糟糕透顶的发言，梅林低下头，垂下眼睛，思忖了一会儿才回答贵族的问题。

“是您自己说，如果我们没能通过第二场考试，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淘汰。”他耸耸肩，环顾了下四周，“即使有一个人没能通过考试，您们为这场测试而花费的所有精力都将白费。您将承受的损失不比我们少。”然后，他想起他应当保持礼貌，姗姗来迟地加了一句，“各位大人，各位女士。”

只是，他仍旧无法抑制脸上的笑容。

即使梅林有心弥补，那位黑发贵族仍面色不愉。但当他正打算再次开口时，宫廷法师举起了手，阻止了他继续发表尖酸刻薄的嘲讽。贵族“哼”了一声，却也没再说话。

巴利诺直视梅林的眼睛，他的目光和表情令人不寒而栗，这令巫师脸上高兴的神情有些动摇。他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是他搞错了，会不会他是自取其辱？

“那么你想要利用我们做什么？”宫廷法师沉声问道。这时梅林脸上完全没有了刚刚的笑意。

“我——”梅林突然意识到许多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看，有惊讶的考生，还有隐藏起来的观众。他的后颈因为突然意识到这些关注而感到有些刺痛。他挠了挠脖子，暗自咒骂自己的愚蠢，然后摆出一副低调的姿态。“我，我，我想，既然是您们计划的考试，您们会知道去哪里搞到香料和肉？我们，我们只是在获取原料上需要一些帮助……”

巴利诺沉默着，面无表情的盯着巫师。梅林感到气氛越来越紧张，他身后的考生们也不约而同地摒住了呼吸。

这令巫师想起了他的母亲。每当他被母亲抓住犯了错，紧张不安地站在原地等待母亲地判决时，他的心情就如此刻一模一样。当然，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他母亲，他就不必额外担心会被她的目光活剥了。

就在梅林张开嘴准备收回他在过去几分钟里说过的每一句蠢话时，一位穿着紫罗兰色长裙的女士笑着走上前来。

“别逗那孩子了，巴利诺大人。”她转向梅林，蓝色眼睛里闪烁着笑意，“老实说，我们还以为你们没人敢问我们呢。我们很乐意帮忙！”说完，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束藏红花。她眨了眨眼睛，和另外三位魔法使一起走向了场地。

克拉尔、西奥和其他的考生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四位杰出的魔法使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巴利诺翻了翻白眼，严肃的表情渐渐消失。他瞥了一眼上面的沙漏，淡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加掩饰的赞许，说道：“你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想出来了......令人印象深刻。”

梅林听了“父亲”（原文为non-father，即非父。虽然巴利诺是梅林的父亲，但此世界的父亲非彼世界的父亲）的话，不禁喜上眉梢，胸中涌起一股暖流。

但黑发贵族依旧嗤之以鼻，道：“你应该更有礼貌才对。”梅林对此置若罔闻。

“那肉从哪里来？”莫甘娜走到梅林身边，笑着向巴利诺追问道。

巴里诺笑了笑，意味深长地低头看了看。莫甘娜和梅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目瞪口呆。“地下？”巫师试图寻找任何不寻常的蛛丝马迹，但除了普通的泥土，他什么也没找到。

“下面有一个储藏室，”达利恩适时地补充道，“不幸的是，入口在外面，在训练场旁边。”他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感到“不幸”，事实上，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考生们不约而同地窃窃私语起来。

“如果我们不能走出训练场，我们要怎么进去呢？”莫德雷德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非常容易。”宫廷法师回答，笑意依旧。

他迅速跳到一旁，平稳地落在坚实的地面上。这时，他脚下沙子像水一样荡漾开来。梅林惊讶地吸了口气，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双臂胡乱地挥舞着。

莫甘娜惊讶地睁大眼睛。就连莫德雷德也瞠目结舌，一脸震惊。各组考生都暂停了手中的工作和动作，目瞪口呆地望着卡梅洛宫廷法师被地面吞噬，从他们眼前消失。

“等等，停下！”卡瓦指着一位心不在焉的考生喊道，她的火焰正把他们的大锅烧出一个大洞。

那女巫听到喊声，慌忙行动起来。她立即熄灭火焰，试图修复损坏的地方。她脸色苍白，双手徘徊在熔化的金属上。卡瓦急忙跑过去帮忙。两名宫廷魔法使也走了过去，帮忙一起仔细查看受损情况。这场灾难吓坏了其他考生，他们不得不专注于各自的工作。而那些还没有任务的人则继续猜测宫廷法师的去向。

梅林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心里明白，没必要担心。宫廷魔法使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笑意，这说明这又是巴利诺早就计划好的。然而，巫师还是情不自禁地跪了下来，拍了拍他“父亲”消失的地方的泥土，胸口闷闷的。

他的指尖触到了坚硬的泥土，没有任何暗洞或活门的痕迹。那就是使用魔法了，梅林得出结论。在巴利诺消失之前，他确实看到地面出现了不自然的起伏。

莫德雷德摆脱了最初的困惑，加入梅林的调查。

“液化（Liquifying）咒。”莫德雷德喃喃自语，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他的手在未受干扰的区域游走。

梅林眨了眨眼睛：“什么？”

德鲁伊侧头看了梅林一眼，详细解释道：“这是一种暂时将固体物体变成类似于水的物质的咒语。”他哼了一声，眉头紧皱，陷入沉思，“我猜宫廷法师是使用这个咒语进入了地下储藏室，并希望我们也这么做。”

“很好。”

莫德雷德和梅林抬起头，发现其中一位黑发贵族正向他们走来。梅林咽了咽口水，就是那位刚刚对他表示不满的贵族。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蓝眼睛这次完全注视着莫德雷德：“我是马文·巴瑟斯特，我的孩子。”他很快介绍道，弯腰跪了下来。

他似乎并不太在意裤子上昂贵的材料沾满灰尘。贵族将他那双粗糙而布满皱纹的手放在双膝之上。离近了看，梅林发现这位贵族似乎比巴利诺大了十多岁。

“你的分析咒语用得非常精妙透彻，我很佩服。没有年轻人还愿意学习这样的魔法。”贵族继续说道，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

尽管没有什么表情，莫德雷德的脸颊却染上了一丝粉红：“谢谢您，大人。”

达利恩对马文的话嗤之以鼻，他蹲了下来：“是的，是的，是的，我们都听过了，巴瑟斯特。”他沙哑的声音低沉下来，模仿着年长者的语气，“现在的年轻人，只想学那些能引起爆炸或地动山摇的东西。”他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嘲讽。马文向他投去愠怒的目光，达利恩只是搓着山羊胡子，满脸堆笑。

“雅尼村的达利恩。”达利恩微微偏头介绍自己。

梅林吓了一跳。雅尼村？听起来可不像是贵族的头衔或姓氏。

巫师身后有人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转过头，打量着挤在他们周围的几个考生。

“所以我们只需要在地面上施展一个液化咒语。”莫甘娜加入他们的谈话，问道，“这里距离储藏室还有多远？”

达利恩回答说：“大约两英尺厚的土和两英寸厚的木头。”

莫甘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毫无征兆地跪了下来，低声地念了一段简短的咒语。几秒钟后，莫甘娜本人干脆利落地滑入地面，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梅林的嘴巴张开，非常惊讶。而莫德雷德毫不迟疑地模仿了莫甘娜。德鲁伊念出了同样的咒语，梅林看着他轻而易举地滑过荡漾的泥土。

“好吧，看来你们当中至少有两个人知道咒语。”马文干巴巴地说。然后，他的蓝眼睛注视着梅林，满怀期待。达利恩也是如此。

“我，我不知道咒语。”巫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希望他知道。

“很好，我们会教你的。”达利恩高兴地告诉他，“现在，小伙子，把手放在地上。”他做了个示范动作。

梅林小心翼翼地遵照指示，望着贵族们，有些犹豫不决。因为通常情况下，梅林第一次尝试新法术的结果都会非常出乎意料，令人不快。他只希望这次好运能眷顾他，别让他出丑。

“把地面想象成一片水，”马文说道，他鹰一般的目光注视着梅林，“或者不那么坚固的东西，不太可能阻碍你的东西，你可以穿过的东西。”

巫师照做，眼睛紧紧盯着脚下的土地。细小的沙粒钻进他的指尖，坚实不屈。他想象着每一颗沙粒都在他的掌下凝聚、融合、融化。他全神贯注，双眼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回应着他创造的画面。他几乎能感觉到土壤在改变它们的结构，它们的主要本质，按照他的意志弯曲。流沙，在他脑海中流淌。不，他把这种感觉从脑海中抹去。不是流沙，而是一个池塘。一个小而干净的池塘，没有杂物，水深足以流过他们脚下的储藏室。

“现在，咒语是......”

梅林没能听到达利恩的下一个字。他的脚失去了平衡，脚下的地面软了下来，摇摇晃晃。他金色的眼睛猛地睁开，与达利恩和马文震惊的目光对视。

该死的。这是梅林掉下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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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达利恩舔了舔嘴唇，眨巴着眼睛看着梅林突然消失的地方，一声不吭。

他认为他们应该预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梅林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个充满惊喜的人，而意外施展液化咒应该就算是惊喜之一。达利恩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没关系，梅林现在是巴利诺的问题了。

他把目光投向其余的考生：“下一个是谁？”

“你，你不用去确认一下他是否没事吗？”一个考生问道，声音里透着恐惧。

“这不对劲，不是吗？”另一个人说，声音歇斯底里，“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念咒语。”

巴瑟斯特挥手打消了他们的顾虑，他也从最初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别浪费时间猜测了。”他向他们招招手，“除非你们不想通过考试，否则我建议你们试着自己学习咒语。我相信他们三个会需要你们的帮助。”

考生们互相交换了一下不确定的眼神。片刻之后，他们认为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于是他们走近一些，认真聆听达利恩和马文的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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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恐怖的几秒钟里，梅林看到的只有黑暗，感受到的只有流沙般令人不安的质感。就在巫师开始以为自己将永远被困在无尽的深渊中时，他感受到了清新的空气。

他落到一堆厚厚的干草上，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梅林对着木制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试图振作精神。他做到了，是吗？巫师很庆幸自己第一次就成功了，没有半途卡在土里。

一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把他从沉思中惊醒。

“很高兴你能加入我们，梅林。”莫德雷德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伸出一只手。

梅林接过他伸出的手臂，抓住它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建议你腾出那块地方。”巴利诺的目光在上空闪烁，“我相信这里马上就要下巫师雨了。”

带着这个不祥的警告，梅林和莫德雷德离开了堆满干草的区域。巫师花时间环顾了一下所谓的储藏室。它非常大，也许和训练场地本身一样宽，不过梅林只要伸出手臂，几乎就能够到顶部。点燃的火把遍布每个缝隙，将房间照得通亮。这里堆满了各种用具。长矛、杂乱无章的弩箭、大小不一的盾牌、破旧不堪的锄头、锤子、剑、匕首、飞刀、镶嵌着暗色宝石的魔杖，还有其他各式各样的武器，在木质墙壁上鳞次栉比地挂着。在一个角落里，巫师发现了一组楼梯，通往可能是正门的地方。

但是，引起梅林，和其他所有人注意的，是占满房间中央空间的鸡，大约有一百只。巫师困惑地望着这些鸡，它们咯咯叫着，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丝毫不顾及它们中间的四个人类。它们的叫声重叠在一起，震耳欲聋，聒噪无比。

梅林的目光再次游移，他发现宫廷法师（一如既往地精神矍铄、面无表情）正站在莫甘娜身边。看到这一幕，他胸中的某些东西松动了。

“我想这些就够我们做汤了，”莫甘娜说道，眼睛里闪烁着笑意，“不过，大人，您应该提醒我们这房间里的味道。”

这味道确实很难闻，但说实话，梅林经历过更难闻的，因为他的主人是个白痴。

宫廷法师抬起一只肩膀，可能是在耸肩：“你知道如何把它们带出去吗？”

莫甘娜哼了一声，玉眸瞟向鸡群，然后向上望去：“如果想速战速决，光靠我们三个人是不够的。”

就在这时，一位贵族小姐从天（花板）而降。“噢，”她呻吟着，慢慢地坐起来。她的鼻子皱了起来：“这是什么味道？”

说话间，又一个人加入，落在离贵族小姐仅几英寸远的地方。贵族意识到了危险，急忙逃离了现场。她看到他们四人都站在一个角落里，于是向他们走了过去。

“哦，你还活着。”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目光落在梅林身上。

巫师警惕地盯着她：“呃，我不该活着吗？”

接下来出现的是一个农民出身的人。发现自己正自由落体后，他立即施展漂浮术，减缓了下落速度。他优雅地站在地板上。但不幸的是，另一名考生也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他站的位置，让他的努力化为乌有。半秒钟后，他们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你没有念咒语就消失了，”贵族小姐回答道，“我们还以为你不小心把自己活埋了。”

想到这里，梅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谢天谢地，没有发生这种事。”

巫师想他一定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向他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他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贵族小姐是第一个向他提供情报的人：“你是新教的信徒？”她的口气好像如果他说是，她就会当场死去。

梅林迅速眨了眨眼睛，这个问题问得毫无道理。“我，呃，不是？”他认为，既然他一直在使用魔法，那么他显然是旧教的人。

“虽然这次谈话令人激动，”巴利诺大声说道，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嘲讽，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话中充满了嘲讽，“但容我再次提醒你们，考试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说法，又有六名考生接连进入房间。各种表达他们痛苦入场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大声回荡。

“还有其他人吗？”莫甘娜问道。她把声音放大，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是的。”一名考生揉着撞到地上的肩膀回答道。

“好吧，那我们开始吧。”莫甘娜露出灿烂的笑容，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很自然地围在一起讨论。要把动物运到地面上，他们首先需要在天花板上施展液化魔法。由于咒语需要施法者真正接触到天花板的木头才能完成，他们计划建造一个高台来到达上面。（这里我不太明白，因为梅林说过他举起手来几乎就能碰到天花板，也许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不太高的平台？）

“你觉得我们可以利用它们吗？”梅林指着整齐排列在一角的充满金属划痕的盾牌说到。

莫甘娜点头表示赞同：“同意。”

巫师再次将目光从对方的微笑上移开。

“然后我们可以用浮空法术把鸡举起来。”一位贵族大声建议道。

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他们马上开始实施。梅林和其他三个人一起，把盾牌拖到干草覆盖的地方——这是唯一一个上面肯定没有人的地方。至少他们希望没有人，否则他们就会得到更多的同伴。莫德雷德和其他人努力把鸡集中在一起，以便于搬运。

宫廷法师在房间的一个偏僻角落里观察着他们的工作，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也没有动一根手指帮助他们。梅林认为这很公平。毕竟巴利诺又不是在接受考验。

“等等，我们为什么不在这里杀了他们，然后再把他们的尸体扔上去？”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平民皱着眉头说，“运输尸体会更容易些。”

他身边的规则咽了咽口水：“你真的想再增加一股恶臭吗？我宁愿在露天处理他们，也不想在这里被他们的尸体熏得窒息。”

亚麻色头发的考生想了想，苦笑了一下：“有道理。”

于是，他们的工作继续进行。即使不使用魔法，梅林和他的同伴们也只用了几分钟就完成了平台的搭建。

巫师试探性地踏上四层弧形金属。这个结构摇摇晃晃，发出一声不详的尖叫。一秒钟后，它稳定了下来，梅林长出了一口气。另外两个人和他一起登上了平台。

他们互相点点头，然后举起手臂，将手掌平放在上面的木板上。梅林身边的两名考生念道："Formeltaƥ"。

巫师心想，原来这就是咒语。他想起达利恩和马文的指示，然后自己念了出来。

当他们的魔法交织结合在一起时，纹理清晰的木头就像湖中的棕色波浪一样荡漾着。三个人一起施法，范围扩大了很多；波纹表面的范围大约是训练场地的八分之一，足够六个人同时通过。幸运的是，没人从上面掉下来。

“稳住！”梅林听到莫甘娜在发号施令，“好了 现在抬起来。” 

梅林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鸡在空中漂浮，活像是不祥的预言。小鸡们似乎不知所措，左右摇摆着脑袋。

莫德雷德转动手腕，漂浮在空中的动物像弩箭一样射向液化的天花板。梅林和他的同伴们在此起彼伏的咯咯声和利爪中退缩了。幸好德鲁伊有足够的控制力，没有让任何一只鸡击中他们。

“给我们留点吧。”一位考生一边抱怨着，一边费力地一次性把五只鸡抬出房间。

莫德雷德轻而易举地悬浮了三十只，向他笑笑：“很抱歉。”语气里不见一丝歉意。

莫甘娜是唯一一个对他的举动感到好笑的人，她自己也懒洋洋地一次举起一只动物。

有了德鲁伊的力量，他们只用了几分钟就把鸡送了出去。巴利诺告诉他们，一共有130 只鸡。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四处乱飞地鸡毛和鸡粪。宫廷法师对莫德雷德说：“孩子，你的魔法令人印象深刻。”德鲁伊努力压抑着自己欣喜的笑容，但梅林还是看到了。面对宫廷法师的赞许，莫德雷德很难坚持他冷谈的表情。

“让我们回到地面，与其他人会合，好吗？”巴利诺指指仍在进行的液化咒语。

一位贵族率先动了起来，她向自己的身体施展了漂浮术，飘向了液化了的天花板。梅林看到这一幕既震惊又奇怪。他从未见过悬浮咒被用做飞行。让别人飞下悬崖、撞上墙壁，是有过，但他从没见过用来让自己悬浮的。

“你们最好别把我活埋了。”她在飞上去之前警告他们。

莫德雷德和另外三名考生紧随其后。德鲁伊向梅林微微一笑，然后腾空而起。没过多久，其余的人都飞了上去，只剩下莫甘娜、梅林、巴利诺和帮助梅林施法的两个人。

“嗯，”巫师身旁的女孩转向他，“我无法在维持液化的同时施展漂浮咒。”她承认。

“我也是。”梅林左边的那个人接着说。“那让我来吧。”莫甘娜提议道，并已经向前走去，“我相信，我和梅林一定能维持住咒语。”她向巫师报以毫无恶意的微笑，但梅林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回以笑容。

“谢谢。”两位考生松了一口气，同时解除了自己的咒语。他们迈着沉重疲惫的脚步走了下来，将空间交给了莫甘娜。梅林设法维持着液化咒。失去了两位帮手之后，咒语的范围明显变小了。但巫师并没有太在意这些。相反，他的眼睛只盯着正在靠近的女士。

当莫甘娜爬上来到他身边时，他的胃一阵绞痛。她将双手平放在天花板上，低声念着咒语，绿色的眼睛闪烁着炽热的金光，她的魔力伸向他的丝线，将它们天衣无缝地系在一起。

梅林在喉咙里尝到了些许酸的灼烧感，翡翠色的火焰充斥着他的视野。

当莫甘娜在地窖中与他搏斗，当她的魔法维持着骷髅大军的生命，支持他们屠杀卡梅洛的子民时，他的舌头上也残留着同样可怕的味道；

当莫甘娜粗暴地医治他胸口的致命伤，当她低语着阴险的恶语并利用蛇袭击他的后颈时，他看到的是同样的阴霾；

当他在莫甘娜的床下贴上可以暂时束缚她魔法的黑暗魔法膏药时，他喉咙中尝到的是同样的酸灼。

它是嫉妒的颜色，也是最邪恶的毒药的颜色，他早已将它与麻烦、危险、保护亚瑟、拯救卡梅洛联系在一起。

梅林踉跄着后退，将自己的咒语从莫甘娜的咒语中扯开。魔力在他的皮肤下剧烈流动，催促他去防御、攻击、攻击、攻击。他几乎就要顺着保护了他和亚瑟无数次的本能出手了！

然而，他的蓝眼睛与不知所措的玉眸对视着。梅林在其中瞥见的一丝脆弱瞬间浇灭了他血液中沸腾的力量，让他浑身冰冷，惊恐万分。半秒钟后，巫师发现自己与宫廷法师面对面。巴利诺挡在他和莫甘娜之间，将女巫从他眼前遮住。

“梅林。”这是这个巴利诺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梅林只希望这个名字没有伴随着谨慎阴沉的语气。宫廷法师向巫师抬起了一只手，淡褐色的虹膜上金光闪烁，“你冷静吗？” 

“我，是的，是的，我很冷静。”梅林颤抖着用手捋了捋头发，希望他说的这句话是真的。他的魔力在不经意的恢复后已经消失殆尽，现在，梅林只觉得浑身乏力。他将双手握成拳头，试图保持不动。

莫甘娜从巴利诺的肩膀后面探出头来说：“对不起。”她说得如此恳切（关心，困惑，但是眉间毫无恶意），以至于梅林胸中的某样东西骤然紧缩，“我的魔法伤到你了吗？”

对于一个几乎要毫无理由地重伤她的人来说，她似乎太有礼貌。梅林知道，房间里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魔力的涌动，猜到他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巴利诺和另外两位考生的警惕姿态让空气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梅林的回答轻柔而平静：“不，你，你什么也没做。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巫师抬起头与莫甘娜对视，希望传达出他的诚意，“对不起，小姐，我以为你是别人。”梅林说了实话，他知道自己没有别的办法来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现在不能靠近莫甘娜，尤其是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他抓住了他能想到的第一个借口：“我，对不起，我一定是比我想象的更累了，我想我不能再施法了。”他很高兴自己的话说得平静而稳重。他低下头，不敢看他们中的任何人。莫甘娜张了张嘴，脸上带着不确定的表情。“很好。拖延无益。”宫廷法师把手放在天花板的木头上，用液化魔法吞噬了一部分木板。他抬起头，注视着莫甘娜和其他考生：“去吧。我来负责运送他。”巴利诺向梅林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他想让其他人离我远点。梅林咽下了喉咙里的伤痛。这是有道理的，如果亚瑟面对的是一个可能失去理智的巫师，梅林也会这么做。他皱起了眉头。失去理智。他现在就是这样吗？

另外两名考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显然急于离开。莫甘娜犹豫不决，似乎要提出抗议。然而，宫廷法师的一个眼神就让她沉默了。她最后困惑地看了梅林一眼，跟着另外两个人飞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消失了。

巴利诺审视的目光在梅林身上停留了很久。然后，宫廷法师向梅林伸出了他的手臂，眉头微微一挑。巫师展开紧握的双拳，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宫廷法师的表情又恢复到了让人捉摸不清的状态。梅林只希望自己没有做任何不利于他考试成绩的事。因为现在，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强烈地渴望回家——回到他的卡梅洛，回到他的朋友身边，回到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生活中。

他的导师总是知道说什么话能让他踏实，让他感觉不那么迷茫。

但梅林现在拥有的只有他自己，以及曾经的朋友和死去的亲人的幽魂。

Note：

我们精心制作美味佳肴，为您服务

虽然你孤单又害怕

但我们的宴会可不会把你吓

不要伤心也不要沮丧

听我们餐具把歌唱

我们讲笑话又玩把戏

烛台伙伴齐上阵

——卢米安，《美女与野兽》（1991）

请大家欣赏美丽的英文原文。我真的很努力的押韵了（大哭）

We’ll prepare and service with flair a culinary cabaret

You’re along and you’re scared

But the banquet’s all prepared

No one’s gloomy or complaining

While the flatware’s entertaining

We tell jokes, I do tricks

With my fellow candle sticks

人名/地名注释：

Arthur：亚瑟

Balinor：巴利诺

Camelot：卡梅洛

Dalion：达利恩

Morgana：莫甘娜

Merlin：梅林

Clar；克拉尔

Theo：西奥

Mordred：莫德雷德

Cava：卡瓦

Mavin·Bathurst：马文·巴瑟斯特

Yany Village：雅尼村

译者迫不及待地去读下一章了，大家有缘再见！

推个亚梅粮！正在看第一篇Accidentally my companion，对话超级还原，磕死我了😭

  亚梅推文原单，不知为何没法转发 

Summary：梅林想象过很多亚瑟重生后的情景，战争，危机，魔法，他们再次并肩的那些旧时光，但不包括这个。不包括变幼龄的菜头王子和霍格沃兹的入学通知——没错，亚瑟的入学通知，但他用自己的袜子发誓，他的小王子真的是个麻瓜！

Merlin + HP Crossover 写到哪里算哪里，对HP设定不太熟，存在各种（非常多的）捏造，主要还是写AM，HP只是充当背景，能接受的入↓

136.

两道求援的烟花接连射上半空，观众席上越发喧闹起来，很快克鲁姆被从迷宫中被抬了出来，然后是芙蓉。马克西姆夫人急匆匆地走下评委席去照看自己的学生去了，而卡卡洛夫从一早就不见踪影。

霍格沃兹的学生在大声欢呼，罗恩敲打着栏杆融入呐喊的格兰芬多之中，连赫敏都显得激动不已，但她留意到坐在一边的米尔丁从比赛开始就显得有些过分严肃，此刻也没有露出任何兴奋或是放松的神情。他仍然紧盯着下方的迷宫。

比赛依然在继续，赫敏有意无意地一直在观察米尔丁的神情，大概又过去了十几分钟乃至半个小时，霍格沃兹的学生都喊累了，焦急地等待着胜利的信号。

在某一刻，米尔丁突然从赫敏视野的一角失去了踪影。他完完全全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赫敏没有回头去寻找他的踪迹，而是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他们看见那个穿着斯莱特林斗篷的少年站在迷宫的正上方，他毫无预兆地、就像移形换影一般出现在那里（然而谁都知道霍格沃兹中并不允许幻影移形）。斗篷顺着他的肩膀自然地垂下，勾勒出消瘦的身形，他笔直地站在空中，如同站在一道看不见的石阶上，袖口在风中微微轻摆。

少年抬起手，组成迷宫的高墙颤抖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然后下一刻，随着他的手掌下压，那一道道墙面缓缓夯实进地底。

他们脚下的地面被挤压得颤抖起来，一声声尖叫从看台上传出，没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清楚看到那些围墙沉了下去，露出后面狰狞的蜘蛛或是巨螺。好多人惊慌又茫然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不知道此时应不应该逃跑。

被魔法部合法引进的怪物在场中央焦躁地挥动着螯足，他们看到了对方，也看到了看台上的人群，不愿再被困在原地。

“安静。”梅林呵斥。

动物远比人类更敏锐，魔力在空气中焦躁地搅动着，像是在急切地等待着命令，风静止了，空气中的尘埃在魔力的不规则运动间震颤。那些危险的生物不约而同地伏下身体，安静地匍匐在地面上。

有很多人冲着球场的中央跑来，邓布利多、麦格和斯内普、穆迪（他们刚安顿完芙蓉），还有直接从看台上翻下来的小天狼星和卢平。看台上也泛起越来越嘈杂的议论声，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问题——亚瑟和哈利不见了。墙面消失之后，迷宫中除了那些怪物之外，再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是门钥匙。”梅林轻轻落在地面，冲着邓布利多说，他目光落在那个空荡荡的石台上。整个迷宫里除了两名选手之外，还消失了一件应该存在的东西——火焰杯。

定位咒给到他的反馈因为距离遥远而十分模糊，他们已经被送到霍格沃兹之外了。

邓布利多皱起眉，神情严肃。

“火焰杯被送来之后，都有谁碰过？”

“火焰杯是我放进迷宫的。”穆迪用他的手杖杵了杵地面，那只魔眼在他们之间滴溜溜打转，“我敢保证在巴格曼把它交给我之后、我今早把它放进迷宫之前，没有任何除我以外的人碰过。”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位站在不远处的体育部部长，后者几分钟前似乎还在心不在焉地瞥着迷宫，听见穆迪的话时才惊讶又慌张地掏出手绢擦着额头的汗。

“我不知道。”他有些结巴，“它在我手上的时候还是正常的。”

梅林的目光落在巴格曼身上，将人看得瑟缩了一下。

谁也没有说话，越来越多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巴格曼看着几人逐渐露出的迟疑或是疑惑的神情，心下猛地一沉——复方汤剂差不多要开始失效了。他将手伸进口袋里，但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将他的手拽开，一块模样古怪的像是路边随处可见的卵石落在梅林手中。

梅林的手并没有完全碰到它，那颗丑陋的卵石漂浮在他掌心上方，在缓慢地旋转着。

“想去你主人那里？”

地上那个人逐渐变得身材消瘦，肤色苍白，那张瘦骨嶙峋的脸被压在地面上，然后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晚了！黑魔王早已归来！”他好像半点不在乎自己处境似的，声音尖刻地高呼着，“哈利·波特已经死了！！”

小天狼星的脸上浮起怒色，但卢平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又把他一把扯了回来。

梅林不为所动地看着他，漠然道，“是伏地魔要死了。”

小巴蒂·克劳奇愤怒地看着他，几乎要燃起火来的双眼里同时混杂着无法克制的恐惧。

“看好他。”梅林对邓布利多说，“我去接他们回来。”

他一把握住那个门钥匙，消失在了空气中。

米勒娃·麦格胸膛起伏着，大口喘着气，她低头看看地上那个明明早该死去的食死徒，又看了眼沉默的邓布利多，终于问出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他到底是谁？”

谁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谁在断言伏地魔的死期？

“哦。”邓布利多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恶作剧似的愉悦眨了眨眼睛，“我想你们可以尊称他为……梅林阁下。”

137.

银亮的剑锋斩断了伏地魔的一条手臂，断臂落在地上，伤口处像是要烧灼融化似的发出呲呲的声响。亚瑟同时反手横转剑锋，直挥向他细长苍白，像蛇一样的脖子。伏地魔面色惊恐又愤怒，他仍然紧握着他的魔杖，希冀能成功地用出一道索命咒，但魔法依然沉默着，毫无回应。

他身后不远一个穿着食死徒斗篷的人猛地朝亚瑟撞了过来，亚瑟错开一步，调转剑柄重重击打在他的上腹部，那个消瘦的巫师便毫无声息地躺在了地上。伏地魔踉跄倒在地上，如梦初醒似的冲他的手下大吼着，但愿意上前的人寥寥无几。没有了魔法，那个提着剑的男人解决他们比解决几个手无寸铁的村民还要简单。更多的人明哲保身似的站得更远了，几乎退到了光幕边缘。

“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能被这把剑砍出这样的效果。”亚瑟一脚踩着伏地魔的肩膀，剑尖指着他的脖子。那些接近黑色的血液在剑上逐渐气化成了缕缕白烟，他只见过同样的景象出现在那些真正邪恶的不死物上，“你还算是人类吗？”

伏地魔瞳孔倒竖着，“你是杀不死我的，我已经摆脱了死亡！我已经得到了永生！”

“这不是永生。”

一道声音压过他的，黑发少年移形换影似的落在墓地中央向他们走来，“你的灵魂早已被玷污了，你得到的甚至不会是死亡，而是放逐。”

他站在亚瑟身边，低头看向那个人，“阿瓦隆或是灵界，没有一处会接纳你，你灵魂的碎片会无尽地漂浮在天地之间，直到彻底湮灭。”

“这是我说的，我会确保你的每一片灵魂碎片都得到相同的结局。”

伏地魔嘶哑的喊声静默了，他瞳孔紧缩着，看见金发的少年提起那把金色的长剑，毫不犹疑地落下。

138.

亚瑟甩了甩剑身上还在哧哧蒸发的血迹，扭头看看那些戴着兜帽的食死徒们，“这些怎么办？”

光幕外的那些食死徒早就跑光了，只有被困在光幕之内的还待在这里。梅林看看躺在地上明显被亚瑟教训了一顿，挣扎呻吟的几人，另外一些则挤在光幕边恨不得让自己原地消失。

“走吧。”梅林轻轻摆了摆手，这片困住他们的禁魔之地便如同破裂的泡沫消失在了空气中。但谁也没有动，有几个人将自己小心翼翼地蜷缩得更紧了一点，生怕吸引了这个可怕的少年的注意。

“离开这里。”梅林有些不耐烦地对他们说，“伏地魔已经死了，忘记那些血统论的废话，躲回你们各自的生活里去。或者还有谁坚信那一套、想要战争的话，可以留下。”

他微微抬起右手，五指微屈着张开，那是个进攻的姿势。

一瞬间的静默之后，四处响起争先恐后的爆裂声，眨眼之间，整个墓地就彻底空了下来，只剩穿着霍格沃兹院袍的三人，还有地上那具尸体。毕竟在这里的都是早先因背叛过伏地魔而侥幸逃脱了阿兹卡班的墙头草，谁会愿意在对方二次倒台之后再招惹上这样令人胆寒的对手呢。

亚瑟抱着手臂看看四周，忽然想起来问道，“你怎么追过来的？”

梅林正蹲在伏地魔的尸体边，闻言头也不抬地回答，“你忘了你的戒指上还有定位咒吗？我们把剩下那个食死徒抓到了，他手中有个门钥匙，目的地离这里并不远。”他向上伸着手举到亚瑟面前，“给我一下魔杖。”

亚瑟将他那根魔杖递给他，看着梅林将杖尖抵在伏地魔的额头，然后缓缓探了进去。没有血迹，没有伤口，那根魔杖好像刺进了另外一处空间。

哈利也轻手轻脚走了过来看着这一幕。

过了一会儿梅林才抬起杖尖，他的手很稳，动作却很慢，好像魔杖另一端坠着千斤的重量。当魔杖的杖尖完全离开伏地魔的额头时，亚瑟看见它后面确实牵连着一团浓雾一样的东西，梅林用左手随便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那块巴掌大的粗糙石头在他手中变成了一个玻璃瓶的模样，然后他将那团带着微红血色、不规则的雾气扔进了玻璃瓶中，盖上瓶塞。

“出自同一个灵魂的碎片之间会互相吸引。”

梅林在亚瑟出声询问之前就解释。

“由于还有别的依附于魂器的灵魂存在，属于身体的这一片灵魂并不会在身体死亡之后被牵引到灵界，它会滞留在这里，逐渐积攒力量，直到找到复生的方法……这就是制作魂器的人所谓的永生。”

哈利有些不适地按了按额头，不自觉地提问，“这是灵魂？”

梅林摇了摇那个瓶子，看着里面那团雾气摇来晃去，“这是伏地魔的最后一点灵魂。”雾气中的红光在靠近哈利时似乎更明亮了些许，梅林抬起眼，看着捂着额头的少年。

“走吧，再不回去，教授们大概要发疯了。”

139.

勇士们带着火焰杯归来并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欢呼，看台上的所有观众都寂静着。

毕竟在米尔丁毁掉那些围墙之后，他们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站在高空之中轻而易举地驯服了那些怪物，看见亚瑟和哈利消失不见而教授们紧张地聚在场中，看见魔法部的巴格曼变成了一个陌生男人，口中还高喊着神秘人复生。

大部分的学生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小部分的人则认出了那个叫做巴蒂·克劳奇的食死徒。在恐慌彻底蔓延开之前，米尔丁他们又回来了。亚瑟手里抓着一把剑，哈利拿着火焰杯，而米尔丁则凑到邓布利多耳边对他说了什么。

片刻之后，邓布利多被逼无奈回到评委席，宣布了哈利·波特赢得了三强争霸赛的冠军……并且伏地魔又一次死了。

只是说，有伏地魔出现在对话里，谁还会关心三强争霸赛呢？

-tbc-

正文还有一章。因为很多人想看梅林整粉红蛤蟆（不得不说我也很想），所以本来不准备让粉红蛤蟆出场的，但想想也不是不能写，所以应该还会有几章五年级的番外。

最近没什么灵感，更新可能会慢一点。

Summary：梅林因为暴露魔法而不得不逃离卡梅洛特，莫嘉娜和他一起离开并投奔了德鲁伊人。时隔四年，已经成为德鲁伊领袖的梅林打算摒弃前嫌并带着一份和平条约回到王城，准备同因为乌瑟病重而开始代理国务的亚瑟结盟，但他发现亚瑟好像有点不对劲。

22.

　　“出了什么事？”梅林猛地回神，亚瑟正皱着眉看他：“你一直心不在焉。”

　　梅林正抱着本书，那东西厚得像能砸死人，正摊开在他腿上，翻至三分之一处，他们围坐在王储寝殿的壁炉前，从日暮时分到月上中天，当然，主要是他在看，亚瑟大部分时间都陷在不自然的沉默和手足无措的尴尬里，几度欲言又止。

　　莫高斯的回信里没有给出具体的解咒方法，只说还要再研究，梅林干脆找了书自己看，说不定运气好能找到什么线索，书是从杰弗里那儿偷来的，记录和介绍了很多非正统的诅咒或符文。

　　他还记得自己理直气壮地跑到亚瑟房间敲门说要在这里一起翻阅书籍时，年轻的王子脸上愕然的神情。

　　梅林觉得好笑，又生出几分无力感，他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努力，才能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正轨。可是什么算正轨。

　　他以为他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在那天，他们从那个慌乱的拥抱中分开时，亚瑟的手分明还紧抓着他后腰上的布料，眼神却又下意识地逃开了——

　　艾莫瑞斯可以给卡美洛带来和平的橄榄枝，带来代代结盟的契约，带来法师的庇佑和不朽的承诺，带来凡人无法想象的一切丰饶与繁荣，他如此招摇地要将预言所昭示的未来赠予他心中的国王，为命定之人戴上黄金国度的冠冕，如此风光无限，如此胜券在握。

　　可是某一刻，在那么短促的、转瞬即逝的一刹里，法师意识到自己所求从不是英雄歌谣和传奇诗章，如果可以选择，比起此时的相顾无言，他可以不要所有的虚名、追随者的忠诚和经营得来的一切，他可以不是从容地向亚瑟递上盛世蓝图的伟大巫师，可以忍受默默无闻地立于幕后，甚至愿意消磨更多的岁月与精力，哪怕不辞辛劳的奔走只堪堪能换来如今唾手可得的成就。

　　他更想要自己一直在年轻的王子身边，更想要他们是不曾分离时的模样，而不是连交谈都畏首畏尾、束手束脚——即使他想要的一切都不明智、不完美、也远远不值得被称赞。

　　“是莫嘉娜。”千头万绪从脑中掠过，梅林只是避重就轻地提起另一个话题：“她这几天早出晚归，有一些事是……她没有告诉我。”

　　王储坐在壁炉前厚实的毛绒地毯上，只穿着件白色的里衣，眼下乌青而神色倦怠，未曾打理的头发被跳跃的火光溅得金亮，闻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移开眼笑了一声：“给伴侣一点私人空间，梅林，太强势的人不喜欢被看的很紧。”

　　“不认为您有什么可供借鉴的恋爱经验，殿下。”梅林听过太多次关于他和莫嘉娜关系的调侃，早习以为常，学会了一笑而过不去在意，但这是亚瑟，所以他还是认真补充：“何况我们不是伴侣。”

　　亚瑟露出困惑的神情：“你不必——我可以理解，父亲更管不了这些。”他撇着嘴嘟囔：“说的好像她会在意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的意见一样。”

　　“真的不是。”梅林叹气：“上一个敢于向你姐姐献殷勤的男人，大概率已经死了。”

　　王子同情而幸灾乐祸似的地看着他：“我期待看见你多活一阵子。”

　　“不是那个意思！”梅林噎了一下：“那个人是，他活该，好吗？他和他的恋人一起来投奔我们，又对莫嘉娜动手动脚，还骗莫德雷德——”

　　他的声音急急刹住了，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反应过来：“莫德雷德，该死的，我怎么没猜到！”

　　“什么？和那个孩子有什么关系？”亚瑟追问：“你在说什么，梅林？”

　　“……他们合起来骗我，她明知道——”梅林本已经要起身离开了，但神情变了又变，最终大概意识到改变不了什么了，还是坐回原地，脸色算不上好看地喃喃自语：“别担心……我会解决的。”

　　亚瑟侧过身，背着光望他，神色淹没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语气强硬得令人恍惚：“说清楚。”

　　“不需要，亚瑟，我可以——”

　　“说清楚，”自他们重逢以来，亚瑟始终回避，对所有的事情一退再退，或许是心有亏欠，或许是病痛使他精力不济，年轻的王储总显得过于温吞，找不到半分锋芒毕露的影子，梅林以为是过去的痛苦经历改变了他，但不是，亚瑟还是亚瑟，只会固执地要求每一个真相：“或者永远闭口不提。”

　　他很疲倦。

　　梅林看得出来，亚瑟甚至比他初到王城时还要瘦些，面色苍白，阴影几乎衬得他双颊微陷，明明他离开的那一年王储还年轻得像不知天高地厚的幼兽，被养得皮毛顺滑而油亮，但此刻被灼灼目光注视着，梅林又觉得或许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那双眼睛那样亮，那样坚定，永远不要后退一步：“梅林，如果到现在，你还是连一句实话都不能对我说清，那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没有想骗你，只是，”梅林微微失神：“只是那……太复杂了。”

　　“你说你想留下来，”王储靠近了些，宽大的手掌落在梅林的肩头：“我最近一直在想……那很好，真的，梅林，如果你愿意……我们总要开始，你知道，做点什么。”

　　他好像鼓足了所有勇气一样小心翼翼，又好像有十足的把握，郑重而不容置喙：“总要走出第一步，是吧？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但你要——”

　　年轻的王子笑了笑，用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你要信任我。”

　　“我以为你不想谈论。”梅林下意识地看向落在肩上的手，几乎要僵住。

　　亚瑟挑眉，学着梅林的语气：“只是太复杂了。”

　　他紧了紧搭在对方肩上的手掌，一个典型地安抚性姿态：“除非要永远拿‘复杂’当借口。”

　　“这可不像你，”梅林已经笑了起来：“不记得你这样善解人意，殿下。”

　　“白痴。”亚瑟投给他一个白眼：“你是绝对的受虐狂。”

　　壁炉里的柴火仍然窸窸窣窣地发出轻微的炸响声，他们之间的气氛却陡然松懈下来，亚瑟又转头望着那火苗，垂下眼，声音微不可闻：“……如果你们都不介意，我有什么可介意的。”

　　“我们？”梅林啼笑皆非：“我和莫嘉娜？我们介意什么？”

　　“我不知道。”亚瑟的语气惊人的诚实坦然，他还在微笑，双肩防备地微耸，小幅度地摇头：“我确实不知道，梅林，我以为你们会介意……我什么都没做。”

　　“你有太多的‘我以为’了。”

　　王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火苗，泄出几声不自然的笑，脊背紧绷。

　　“你觉得我应该记恨你?莫嘉娜应该记恨你？你觉得我们不会想回来？好吧，莫嘉娜或许真的不那么愿意——你觉得我们离开是你的错?”梅林几乎要呻吟：“没人打算责怪你，为什么非要预设这个立场！”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亚瑟被这话刺到，语气蛮横，厉声低喝：“盖乌斯解释过，好吗？我没想让任何人觉得愧疚，没把你们当成睚眦必报的混蛋，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糟糕透顶的态度，就只是，别管它——别理我！”

　　梅林没等他发泄完，便俯身握住他绞得不成样子的手，半蹲在王储身侧，如同他过去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即使眼下物是人非。

　　他难得强硬：“不是这样，亚瑟，不是你把我们想的太坏了或是怎么样……”

　　他掰开那些捏攥得发白而微微颤抖的手指，意识到年轻的王子此刻依然在忍受那些不致命又折磨人的阵痛，即使只是如针刺一般微弱的痛楚，累积起来也足够磋磨人，他连最后一点开玩笑的心情也销匿无踪了：“你愧疚，是因为你是好人，你不想别人愧疚，因为你他妈是个太高尚的好人了，无论是奥丁还是那个该死的巫师……亚瑟，他们谁都没能毁掉你，你不软弱，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不是你的错，不是因为你怯懦或无能，你只是足够善良。”

　　梅林踌躇着，犹疑而万分谨慎地组织着话语：“不要把痛苦当成你应得的惩罚……不要把忍受痛苦当成赎罪的行径。”

　　亚瑟没说话。

　　但梅林总是明白的，他仰头微笑着看向对方：“你嫌洗澡水太烫的时候可从没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殿下。”

　　“那才不一样！”亚瑟瞪他。

　　“就是这样，别只对着我做混蛋，试着用这个态度对所有事情。”

　　王子没忍住笑着摇头，紧蹙的眉头散开了，他望着那张熟悉的在回忆里纠缠他千万次的面庞，年轻的法师如此鲜活而灵动地对他笑，眼睛饱含担忧而闪闪发亮，比他想象过最好、最好的重逢都更像幻梦。

　　“当然，你做不到。”梅林故意皱了皱鼻子，语气浮夸：“如果没有我在这里让你责怪，你就会把所有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

　　“是啊，我……确实想过，”亚瑟舔了舔嘴唇，声音干涩：“会想……你还在这里就好了。”

　　梅林只想调节一下气氛，从未想过于这样的话题下听见这份心声，亚瑟从不坦诚，偶尔又用前所未有的坦然将人砸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梅林呆在原地，半天没想好怎么接话。

　　他想开玩笑地一带而过，想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他知道如何回应最为安全，也在短短几瞬里思考好如何将话题引回亚瑟的问题上，但最终，他张了张嘴，咽回了所有嘴边翻涌的废话，眨着眼，面上带着不可察的赧意：“我可以，亚瑟，我可以一直在这里……在你需要我的每一个时刻。”

TBC.

  卡文卡了大半年，写了三版后续，最后都不满意全删了，在此之前发出的最后一章，是今年三月份就写完了的，而这篇的第一章，是去年11月份写下的，过去太久原本的思路和想法都已经衔接不上了，但确实是我第一次写的中篇，所以还是想写完。

  8千-3万字左右的短篇是我的舒适区，可以一口气写完，也有发展的余地，一旦太长我就会没办法把握好进度，下半年现生也很忙，包括剪视频的频率都低了很多，年后会好一些吧。

  这一节算是过渡了，因为原来的后续情节已经全部作废，不打算沿用，预计卡在十万字上下完结，目前到这里是七万字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