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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edh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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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面風四方歌

没有胜者的战争

精灵宝钻/熊费FF(存疑)/盘安姐(也存疑),没有胜者的战争。如果芬国昐加冕至高王后,索伦易容成费艾诺的模样来到希斯路姆卧底……所有人都发现了,但所有人都不说。

熊家人&安姐:优势在我。

又名:《得亏费艾诺死透了》《安纳塔易容进熊营,芬国昐喜迎魔苟斯》《猜猜优势到底在哪》(………………)

总之是个相声,随便写的,随便看看


没有胜者的战争


芬国昐在埃塞尔西瑞安的哨点前接到了那个精灵。

装着精灵的铁笼被两个高大的食人妖背着,摇摇晃晃地送到现任至高王面前。它们似乎对守卫在周边的大批精灵士兵心有戚戚,慢慢放下背上的东西就头也不抬地逃了回去。芬国昐得以在安......

精灵宝钻/熊费FF(存疑)/盘安姐(也存疑),没有胜者的战争。如果芬国昐加冕至高王后,索伦易容成费艾诺的模样来到希斯路姆卧底……所有人都发现了,但所有人都不说。

熊家人&安姐:优势在我。

又名:《得亏费艾诺死透了》《安纳塔易容进熊营,芬国昐喜迎魔苟斯》《猜猜优势到底在哪》(………………)

总之是个相声,随便写的,随便看看






没有胜者的战争



芬国昐在埃塞尔西瑞安的哨点前接到了那个精灵。

装着精灵的铁笼被两个高大的食人妖背着,摇摇晃晃地送到现任至高王面前。它们似乎对守卫在周边的大批精灵士兵心有戚戚,慢慢放下背上的东西就头也不抬地逃了回去。芬国昐得以在安全的地方处理那个带铁刺的黑笼,看着笼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那张亲切又可恨的脸来。

费艾诺苍白地蜷缩在笼子一角,脸上带着往日他绝不允许的大片污渍。他没有穿甲,身上只留了一条白色底衣;身躯瘦得厉害,本就高而刻薄的颧骨几乎要凹陷下去;头发凌乱又蒙尘,平时那双锐利的灰色眼睛暗得像一片脏海。

芬国昐看着面前的精灵,眉头微微一挑,等待里面的人凭自己的双腿走出来。费艾诺抓着牢笼的栏杆稳住自己,颤抖着站起身,跌跌撞撞扑到芬国昐面前。他的手抖得厉害,扶在弟弟肩上时像两只蜷缩的干硬鹰爪,面上却带着喜悦而放松的笑容。芬国昐无动于衷地等他站稳,直到他干涩起皮的嘴唇贴上自己的脸颊和鼻梁——费艾诺最终找到了他的唇缝,用力向那里吻了过去。

芬国昐只是面无表情地站着,随手支住那具狂喜的身体,仅在舌尖被纠缠时轻轻咬了一下费艾诺的下唇,不知是亲昵还是拒绝。

保持警惕,在费艾诺忘情地与弟弟接吻时,周围的精灵卫兵们同时在灵魂深处收到来自芬国昐的警告。这精灵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

 

 

芬国昐正式加冕后不久,希斯路姆忽然接到前线消息。报告说费艾诺没有死在星下之战的战场上,而是被魔苟斯俘虏在安格班。残酷的戈沙乌尔得知至高王易位后兴奋异常,提出与芬国昐交换人质,用一小队被俘的奥克交换一个不剩多少价值的前任至高王。

这件事本身便像羞辱,谁能想到火之魂魄的价值只和几个奥克等同?芬国昐皱着眉头想,更何况他们从不俘虏奥克,都只是杀完便完。没有智能的生物自然也没有俘虏的必要,更何况安格班从未有意向他们隐瞒战况。知道又如何,铁牢狱易守难攻,堕落维拉的权能也不是普通精灵可以想象,这场战争里精灵本就是处于下风的一方。

但魔苟斯这次的态度却格外友好,在芬国昐收到消息的第二天,似乎是知道他们的犹疑,另一封口信从哨口传来:费艾诺留在安格班也没有更多用处,由于现下至高王之位已经从他的家族被褫夺,他们依然会将他送回到精灵中间。唯一要求是芬国昐本人前来接应,据说这是费艾诺自己唯一的意愿。

“不太对劲。”图尔巩第一个提出质疑,“大敌不换着花样折磨人就不错了,祂直接杀死库茹芬威反而更有可能,怎么会这么好说话?”

“这态度也未免太迫不及待,好像急着要把他扔过来一样。”阿瑞蒂尔补充道,手指焦躁地在桌面上哒哒敲响。她负责与希姆凛的情报传递工作,这个消息还没有传达到梅斯罗斯耳朵里,意味费诺里安目前暂时还安分着。出于某种聪明的考量,白公主决定真正确认过大伯的情况后再进行通报,以免多生事端。

只有芬巩抓着下巴沉思片刻,忽然问父亲:“魔苟斯用什么来证明库茹芬威殿下真的在祂手里?难道只需要放出一两个消息,就能让我们为此忙得团团转起来吗?”

芬国昐点点头,举起手中的信封:“祂送来了一封兄长写的亲笔信,我还没有打开看。虽然信封上是他的笔迹,但笔迹也是可以被伪造的……”

“那现在看看信里说什么?”图尔巩皱着眉提议。芬国昐点点头,打开封信的火漆,开始朗读:

“我亲爱的诺洛芬威,”

芬巩的眼角抽了两下。

“安格班的生活太苦,米尔寇大人开恩,现在我迫不及待想要见你……”

图尔巩的背开始颤抖。

“……听闻你加冕至高王,更加深了我内心的喜悦……”

这下连芬国昐的声音也开始抖了,他努力想要保持严肃,但五官还是不知不觉拧成了介于忍笑、愤怒与尴尬之间的一团。

“……与你在三日后的防线哨塔前不见不散。”

阿瑞蒂尔响亮地呕了一声。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芬巩用力抹了把脸,笃定道:“这个大伯是假的。”

“假的呢。”图尔巩平静地说,门齿把下唇咬得发白,看得出他忍得很辛苦。

“绝对是假的。”阿瑞蒂尔露出一个干呕的表情,“这个语气更像那个,那个谁来着……”

“索伦·戈沙乌尔。祂从前是奥力的迈雅,只有祂会被选派来假扮库茹芬威。”芬国昐总结,旋即贴心地告诉他的孩子们:“想笑就笑吧,费雅纳罗已经死了,他听不见的。”

 

 

但眼下情况对精灵仍然不利,在众人已经有所戒备的情况下,一个送上门来的索伦是个相当难得的机会。图尔巩和阿瑞蒂尔愿意配合(芬国昐怀疑他们只是想逗索伦玩),芬巩甚至用一晚上时间兴致勃勃地写好了剧本(芬国昐从来没发现儿子还有此等天赋,他以前闯了祸连理由都不会找)。最终,整个希斯路姆一致决定把这个假的费雅纳罗接回营地。只要让祂——披着费艾诺外形的索伦——处在希斯路姆的监视下,待祂放松警惕后一举擒获,得到的回报必然比直接拒绝赴约大得多。

芬国昐想,如果运气够好的话,芬国昐家族或许就有了要挟魔苟斯的资本;即使最后没能成功,也能有效震慑到那个暗中窥伺的影子。至于索伦本身的危险性倒是小问题,他们登陆中洲三十年,希斯路姆到处都是精锐士兵,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直接在埃尔达的大本营里做出什么事来。

更何况就算索伦做出什么事来也不打紧,他不是没有见过爱努,他能处理这个。处理完笼子的芬国昐转过身,带着一直往他身上倒的“费艾诺”边走边想,手指一刻也没有放开凛吉尔的剑鞘。

如果是几百年后来到冬青郡的安纳塔,或许也会为自己现在的表现大为扼腕。但索伦现在还只是一个没什么心机的、虽然灵魂堕落了但头脑并没有变得更好的单纯迈雅,祂似乎不太清楚费艾诺用什么方式和芬国昐打交道,索性把自己与魔苟斯的相处模式直接照搬到了芬国昐身上。祂没有骨头似的整个往旁边倒,勾着芬国昐的肩膀往上挂,好像一条没有攀附物的大壁虎。芬国昐本能地往旁边躲,祂就更变本加厉地贴住,搭在肩头的手指故意挠挠精灵的耳根,暗示性极强地用拇指根部磨蹭芬国昐的耳垂。

“索……兄长,您现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们和医师都认为你还是尽早回到熟悉的环境更好,这样对你的灵魂健康也有好处。”芬国昐咬着牙根微笑,揪住大壁虎的后衣领子,将长着费艾诺外表的索伦往旁边一提,让迈雅彻底失去了靠着他走的机会。索伦也不恼,背着手踢踢踏踏地跟在芬国昐身侧。天呐,费雅纳罗会用这种轻飘飘的步态走路吗?祂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刚被安格班释放,反而像是出来春游的。

“费艾诺”跟着芬国昐走了一会儿,又悄咪咪地贴过去,蛇一样冰凉的手指缠上精灵的手腕:“我实在受了太多苦,等我回去以后,你有没有什么……嗯……好东西能够给我当礼物的?我想要一块封地,还有一些卫兵。不用太大,只要让我和我的孩子们遥遥相望就好。回去以后你可以先给我看看地图,我会给你圈画位置……”

“当然有,只是你现在伤痛未愈,马上开始领兵太不人道。”芬国昐浑身一凛,努力克制住甩开那只手的冲动,咬着嘴唇内侧将语气平稳下来,“但我们为你准备了其他欢迎礼物,是你最熟悉的东西。你在提力安时就最爱那个,现在肯定也能从中得到治愈。”

“宝石?”“费艾诺”的眼睛亮了起来,“或者武器和铠甲?或许你还不知道,现在安格班非常流行带刺的黑铠。大家都认为黑铠的设计十分有米尔寇大……我是说,魔苟斯,的风采。”索伦被自己的话噎住了半秒,“据说原本的蓝图出自他忠诚的副官,在我看来,祂的手艺可不比我差……”

现任至高王只是抬了抬嘴角,没有接话。看来索伦确实一点儿功课都没做,以至于祂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和他记忆里的王兄大相径庭。首先,库茹芬威不会肯定除了他以外任何一个人的创作成果;其次,库茹芬威对铠甲的热情完全比不上漂亮的利刃;第三,在库茹芬威眼里任何宝石都不如他闪闪发光的大水晶;最后——

最后,如果是真正的库茹芬威,他早就要半血弟弟把那该死的王冠摘下来给他当礼物了!

 

 

为了不让索伦有与自己共骑的机会,芬国昐特意准备了三匹马,哪怕祂想一条腿骑一匹都绰绰有余。这让“费艾诺”脸上成功露出了苍蝇飞进嘴里的表情,芬国昐对此感到满意。毕竟即使这具身体的主人并不是费雅纳罗,看见兄长的五官拧成尴尬的一团还是相当有快感的一件事。

他们在策马半天后终于见到希斯路姆城门,芬巩已经提前拉好了庆祝用的红蓝旗帜。整座希斯路姆一派节日气氛,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卫兵东倒西歪地立在迎宾道两边。前来迎接的几个孩子倒是在芬巩要求下穿着毫无必要的盛装华服,看起来仿佛费艾诺家族和芬国昐家族终于喜结连理了似的。

而阿瑞蒂尔臂弯里挎着满满一篮红玫瑰花瓣(这或许也是芬巩剧本里的一部分,而且武德充沛的白公主不是很愿意配合),一见到那张费艾诺的脸就紧赶两步冲上前来。她本来应该有两句台词要说,但最后依然选择了放弃,在与索伦对视整整半分钟之后才猛地动弹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个篮子都倒扣在索伦头上,然后捂着脸——主要是捂着抽动的嘴角——快速跑走了。

“父亲!你看伊瑞皙多高兴啊!”芬巩连忙大声嚷嚷,“都怕你们见到她哭了呢!”

“……”索伦动作明显地深呼吸两下,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脾气,努力顶着空篮子微笑,“令我十分感动,诺洛芬威,我从前就一直非常喜欢你的这个孩子。”

“嗯。”芬国昐同样深呼吸两下,但主要是为了把笑气从胸腔里吐出去。

“呃。”图尔巩正襟危站,但背又开始微妙地颤抖起来。

“我们为了招待受尽艰辛的亲人,特意准备了与从前相似的环境供您恢复灵魂。”芬巩转过身,主动走在一行人前面引路,“父亲或许已经对您说过了,这算是我们一份小小的赠礼。”

索伦摘下头上的空篮,随手扔到地上,用费艾诺的脸矜持地点点头:“我很期待,芬德卡诺。”

安纳塔本想再学费艾诺学得像一点,但无论是祂自己的功课水平还是这群精灵的配合程度都没能给祂这个机会。而芬巩带着他们越走越靠里,越走人烟越是稀少,最终只剩下几个稀稀拉拉的路过精灵。另一种声音倒是愈发明显起来,索伦认得这个声音,当祂还是奥力的学徒时,每天都在这种风箱和铁锤的噪音里快乐劳作。后来祂来到安格班画设计图,自己亲手铸造武器和装备的次数就少了。

索伦张了张嘴,一种不祥的预感缓缓从心头升起。“这里是……”

“希斯路姆的锻造房。”芬国昐和芬巩同时向祂转头,露出一模一样的虚假微笑。

芬国昐谦虚地压了压手掌:“当然比不上希姆凛和沙盖里安的工房,毕竟那是费雅纳罗之子建立的地方。但我们也并非毫无军备能力,毕竟虽然我只有一半诺多的血,追随我的精灵中间却不缺优秀的诺多工匠。”

“伯父!以父亲对您的了解,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地方才是最适合您灵魂休憩的环境。”芬巩适时补充,“从在提力安开始,您就特别喜欢在工房里劳作。圣树明灭和肠胃需求都比不上创作的快乐,当然您的兄弟也比不上——”

“我很抱歉?”费艾诺的脸——索伦·戈沙乌尔——马上露出一种极为真实的愧悔神色来,看得图尔巩胃里发麻。

“无需道歉!正因为这种对创作的狂热您才能拥有今日成就,不是么?”芬巩甜美地背诵台词,看起来已经完全入戏了,“所以锻造房也必然对您的灵魂有好处,这是毋庸置疑的了!那么更衣室在左手边,新围裙在右手边,事不宜迟,您快脱了衣服开始打铁吧!”

芬国昐垂着手站在一旁,眉毛抽了又抽,不知该不该提醒孩子这种夸张而戏剧性的语气在这时似乎不太合适。而索伦明显没有发现不对劲,或许是因为神思还沉浸在深深的震撼中,但更有可能是因为祂平时和别人讲话也是这个腔调。披着工匠外壳的堕落迈雅居然真的抓着下巴思考起来,并且在片刻后完成了没人理解但想必十分自洽的逻辑构建,一边往更衣室走一边解开身上的底袍。

直到索伦只剩下一个踏入更衣室的背影,沉浸在兴奋中的芬巩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禁后怕地吐了吐舌头。但没关系,他在亲族的灵魂联系中对父亲和哥哥说,理直气壮地为自己找补,欺负索伦的机会这么难得,得赶紧抓住才是。

我们是为了更大的目标暂时稳住祂。唯一还记得使命的图尔巩叹了口气。

又能稳住祂又能看祂裸穿围裙不是更好么?虽然那不是伯父本人,但多少也是照着伯父塑造的躯体,当年提力安为火之魂魄着迷的可多着呢——

芬国昐默默加入频道:我得承认,想到兄长的身体只穿打铁围裙确实让我感到很高兴。

对吧!芬巩得意地抱起手臂。

但一想到实际操作的是索伦,我就又有点想吐了。芬国昐无奈地闭上眼睛。

芬巩一跺脚,又像一只没有得到表扬的小狗一样团团转起来:您怎么还能一边高兴一边想吐呢!图茹,你是怎么想的?

图尔巩:我的想法与父亲有所不同。

图尔巩:我只想吐。

 

 

对芬国昐家族的孩子们而言,这是一场危险却迷人的游戏。鉴于索伦目前的心眼子实在不怎么好使,他们最危险的时刻其实只有在索伦面前憋不住气的时候。但芬国昐本人却实打实地处在危险之中,倒不是说他的生命是否受到威胁,虽然他的生命确实有点受到威胁。只是从索伦黏上他开始,芬国昐就总有一种下半身凉飕飕的感觉。

他认为这或许是身体本能的避害反应,意思是他的下半身意识到,事情对主人的贞操而言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芬国昐打开至高王寝殿的大门,正看见床上不是空的,而是多出了一个黑发的脑袋——“费艾诺”支起上半身,黏糊糊地向现下的诺多至高王眨了眨一只眼睛。

芬国昐背后一紧。

索伦在白天刚刚被他们扔去工房打了一天铁,暂时消耗掉了祂毫无必要且多余得过分的精力。不得不说“费艾诺”的身体只穿内裤和围裙着实赏心悦目,索伦在工作台前拉起风箱的样子又带着一个娴熟铁匠独有的干练认真。虽然祂堕落已久,但终究当过奥力的学生。而费艾诺的工匠技艺由玛赫坦启蒙,所以他们无论是工作准备的习惯还是握锤的姿势都异常相似。那时的索伦又许久没有碰过锤子,铸造时微微蹙起眉头,芬国昐分明就在祂身边也没有搭理一下。这个迈雅看起来简直像真正的费艾诺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芬国昐不得不同意,如果祂来这里除了打铁以外什么也不做,那魔苟斯让索伦来扮演费艾诺确实相当合适。

某一瞬间他甚至真的有些被迷惑住,下意识轻轻唤了一声兄长的名字。但“费艾诺”在听见这声唤的一瞬间就停下手中的活计,以一种同时带着得意和虚假关怀的眼神望了过来。如果表情会说话,芬国昐听到的必然是“哼哼被我迷倒了吧”和“我的宝贝诺洛芬威是不是想找哥哥要个抱抱呀”。而这时索伦又对他使了个带有性暗示的眼色,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狐狸似的细缝。芬国昐从祂脸上听见了“这还拿不下你?”

于是方才还满腔满怀的心动突然又消失了,芬国昐后退半步,视线移向一边:“不,没事,您继续吧。”

尤其可怕的是,无论芬国昐的表现多么冷淡,索伦也依然对此视若无睹。祂似乎十分习惯被这样对待,抓住一切机会在芬国昐面前孔雀开屏,甚至没觉得每一次求偶行为都被拒绝是件很令人伤心的事。芬巩用他聪明但往往不用在正经事上的脑子进行了一番简要分析,认为这是由于安格班的总体氛围便是如此。魔苟斯愿意偶尔看祂的副官一眼已经是恩赐了,至于其他的勾斯魔格之流连这一眼都得不到,还得动不动挨上两句骂。

“祂好可怜。”阿瑞蒂尔面无表情地说,“什么时候给祂一些祂想要的强烈关注?我是说把索伦围住抓起来。”

 

就在孩子们几墙之隔外开小会的当口儿,索伦已经媚眼如丝地拍了拍身边的空床位,同时异常刻意地用门齿咬住了下唇。芬国昐愣愣瞪着床上披着费艾诺皮囊的迈雅,下半身除了特大危机以外什么也没感觉到。他扶着门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头脑中疯狂地掀起一场风暴。

他该爬上床吗?还是干脆逃跑?逃跑用什么借口才好?他今天可是为了应付索伦把所有公文都提前批完了!那上床的话他该干什么?顶着“库茹芬威”黏糊糊的眼神看书看通宵吗?还是熄了灯背过身去什么也不做睡觉?谁又能保证索伦不会半夜骑他啊?生米做成熟饭是这么做的吗?想点更恐怖的,万一索伦其实对他的屁股更感兴趣呢?

维拉啊,救救我吧。除了魔苟斯。

最终打破这场对视的是他可靠而稳重的次子图尔巩——图茹卡诺天降救星一般出现在门边,板着脸咳嗽一声:“父亲,您怎么还在这里?”

“图茹!”芬国昐猛然从石化状态恢复正常,声音都兴奋得有点打颤,“我正要休息呢,你看黑暗大……你看你的伯父也在这儿,我马上就得——”

图尔巩严肃地将一大摞新公文塞进父亲怀里:“我记得您的活儿还没干完,怎么这么早就要睡了?”

我活儿干完了!芬国昐胃里一沉,但他只在干更多新工作和跟索伦同床共枕之间犹豫了半秒,电光火石间就做出了选择。他几乎一把抢过那些文件,干涩地说:“至高王怎么能留下臣子工作而自己偷懒呢?”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芬国昐似乎听见了自己那三个小崽子偷懒成功的欢呼声。

 

 

索伦来到希斯路姆已经半个月有余,每天都在打铁和色诱失败中度过。但祂越勇越挫越挫越勇,芬国昐与他的三个孩子逐渐发现这个迈雅实在是有点非同寻常的意志力。如果有一天魔苟斯大势已去,只留下祂一个遗孤……遗孀……遗害,祂八成也能靠自己再在中洲搞出点大事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祂不会给我们想要的,我们也不可能给祂想要的。”芬巩在例行小会上皱着眉说,“虽然把祂耗在这里能让魔苟斯暂时失去副官和谋臣,而我们能获得一个免费的优秀铁匠,但终究也不是长远之计。特别是,”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父亲,“如果父亲再这样每天和祂周旋三百回合的话,恐怕在安格班灭亡前我们的至高王就要先心碎而死了。”

“还没到心碎的地步。”芬国昐虚弱地申辩。他只是绝望中有点想阉了自己,但想到没办法用大理石把屁股也封起来,只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比操索伦更糟的事还是有的,那就是被索伦操。

但不得不说,索伦到来的半个月里希斯路姆确实多了不少设计优秀的后备军储。祂似乎努力想要博取信任,每一件武器和铠甲都做得尽心尽力。芬国昐亲自检查过祂的每一样出品,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审美差了点。

“我还能继续坚持到魔苟斯沉不住气的时候。”图茹卡诺表示,阿瑞蒂尔附和。瞧瞧站着的人,没有贞操危机说话就是不腰疼。芬国昐痛苦地想,但好在他们只是诺洛芬威的孩子,如果是那七个费诺里安,说不定会干脆怂恿他直接把索伦睡了。

总之,拥有钢铁般意志的至高王芬威·诺洛芬威,最终拍板决定了处理方案:第一步,即刻将索伦·戈沙乌尔秘密捉拿归案,剥下祂假扮成费艾诺的伪装,这是为了芬国昐的下身安全着想;第二步,将索伦·戈沙乌尔妥善关押,切断祂和外界联系的一切通道,直到失去副官的魔苟斯前来自投罗网为止!

 

芬国昐站起身来,挺胸收腹,深深吸气,坚定地往自己的卧房走。他已经两周没有躺过属于自己的床了,那地方现在是索伦的主要据点。

他推开门,正好看见“费艾诺”趴在床上看书,纤细的小腿翘在空中,两只脚搭在一起。索伦是不是改了祂捏的壳子?哪有铁匠的小腿这么细的?反正真正的费艾诺有一双肌肉漂亮、看起来就十分有力的小腿,白瘦幼审美的只有索伦自己罢了。

“阿拉卡诺!你回来啦?”“费艾诺”甜美地呼唤,依然保持趴着的姿势没有变,“我今天只穿了睡袍,就是为了等你……”

“你这残酷而虚伪的造物!”芬国昐沉声怒吼,终于感觉心里舒畅了点,“智慧的埃尔达已经发现你的黑暗灵魂,卸下你的伪装!”

“费艾诺”的脸色变了变,翘起的小腿慢慢放了下来。芬国昐已经拔出凛吉尔横在迈雅的颈间,索伦拼命转着眼珠子,不知急中生智想到些什么,忽然展示出了祂强大的心理素质——

祂说:“诺洛芬威!玩情趣游戏可不要拔真剑呀!”

凛吉尔的剑尖抖了抖,芬国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直到候在门外的几个小辈冲进来将索伦按倒,祂也没有卸下自己的皮囊,只是一味嚷嚷着“关地牢也是游戏的一种”“你们在提力安没有玩过这种情趣吗别来打扰我和你们父亲”,仿佛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无辜的过激性爱爱好者。要不是祂不停向芬国昐抛媚眼,在场的精灵都要怀疑祂可能确实就是费艾诺了。

而索伦也确实沉得住气,在关进牢房前的搜身环节,几个年轻精灵没能从祂身上找到任何联络手段。祂自始至终都表现得放荡而无害,可以说,如果不是对费艾诺的理解偏差太大,索伦很可能已经骗过了整个希斯路姆的精灵。

但唯独不可能骗过他的眼睛,芬国昐想。在芬威死去后,整个阿尔达根本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了解费艾诺有多讨厌半种兄弟的人。如果费艾诺突然想要讨好他,那要么是他在做梦,要么是费艾诺被索伦假扮了。

但直到进了监狱还在喋喋不休的索伦实在过于烦人,芬国昐很快决定离开现场,只留下几个孩子和祂打嘴仗。特别是芬巩先生,这孩子一向没什么危机意识。盲目的英勇源于体验得太少,现在他将品尝到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是什么滋味。

他们在第二天早上会合,芬国昐看着长子眼眶下面的青黑颜色,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

“祂一直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是强烈要求我把你或者图茹叫来,祂想玩3P。”芬巩简短总结了昨晚的战况,再也没了一开始迎接索伦时的高昂兴致,颓然把自己摔在椅子上。

芬国昐但笑不语,只是在心里又强调了一遍: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无论如何,索伦又在地牢里坚持了两个星期,失去副官太久的魔苟斯终于坐不住了。毕竟索伦离开前给出的承诺是最多一个月便能把希斯路姆翻个底朝天,然后将所有情报统统交给带翼的眼线,魔苟斯只要等在原地即可。索伦临行前信誓旦旦地说:诺洛芬威一看见他哥就迷了眼,任何话只要从费艾诺嘴里说出来都会乖乖照做。我已经学库茹芬威给他写了信,等到了希斯路姆再略微勾他一下。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那里不行。

那时魔苟斯觉得颇为有理,就放心地让祂去了。但这一个月里祂越想越不对味,越回忆越觉得情况有误差。在祂获释回到维林诺的那段时间里,发现诺洛芬威永远追随他哥是没错,但库茹芬威那个该死的——已经死了的家伙——好像从来没给过他弟正眼啊!

魔苟斯猛地从祂的铁王座上站起来:“勾斯魔格!放出格劳龙,让它去阿德嘉兰一趟!”

 

芬国昐扶着加班过度导致闷痛的脑袋,从案前抬起头来,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巨大的、翅膀鼓动的风声。他连忙探到窗边查看,发现一条巨大的恶龙已经隐蔽地来到希斯路姆的营地里。它下面没有跟随奥克大军,也没有异常高调的起飞流程。事实上,它好像是像条大蜥蜴一样匍匐在地——简直有损格劳龙的尊严——一路从阿德嘉兰爬过来的。这让路上的情报员都没能发现它的踪迹,报信的传令兵这时才匆匆架起号角,一边呜呜吹响一边高声嚷道:“恶龙从安格班飞……爬出,向我们这儿来了!”

而芬国昐没有动弹。他看见格劳龙也并非前来打仗,它在精灵们的箭雨中爬来爬去,尾巴已经压塌了监狱一角,并且成功从中找到了它想要的。堕落迈雅在恶龙爪子里拗了个性感的造型,依然贼心不死地对他喊:“诺洛芬威!快出来救救你的哥哥!”

芬国昐依然没有动弹。格劳龙抓着索伦起飞,那张费艾诺的皮囊终于逐渐褪色,露出下面银发金眼的面容来。索伦气急败坏地在格劳龙爪子里挣扎,边踢打恶龙边骂:“再让我呆几天就色诱成功了!你这会儿跑过来做什么!”

索伦似乎还没能接受自己的计划完全失败这个事实,但另一个事实是芬巩的剧本也没有完全成功。芬国昐在窗户里摆摆手,做了个极有礼貌的道别手势。在这对希斯路姆和安格班都无比煎熬的一个月结束后,他终于发自内心松了口气。

这是自希斯路姆建立、芬国昐家族镇守防线以来,芬国昐第一次这么开心地面对魔苟斯的侵袭。


彗星尾气
  没赶上,一滑铲铲在钢之门上...

  没赶上,一滑铲铲在钢之门上

  普通贴贴,不是cp向

  没赶上,一滑铲铲在钢之门上

  普通贴贴,不是cp向

东篱_silvertall

【宅中心】碎星

“你在那水中听见了什么?”


她的声音像水一样清澈,就流淌在他耳边,枕在他头颅之下。接着那流水顺着他的耳廓挤入石头砌成的甬道中,触击岩石的声音叮咚轻脆,最终却变得空洞,似乎有白光从那洞口透射进来,却仍有阴影斑驳着。

在那水中,昂多林迪的王已经听不出任何寓言,他似乎已经融在了流水之中,又或是已被那流水驱逐。

他不安地起身,睁开眼时,天光却未醒,月辉落在窗外的风中,在空气中泛出波纹,幽静而透明,让他渐渐忘记了梦中的流水。

只有那道阴影仍落在他的心口。

他向窗外望去,常见的那颗星辰彻底暗淡了下去,如他入睡时一般。若非记忆深刻着画面,他几乎难以确认它的所在。

这令他颤抖不已。

那颗...


“你在那水中听见了什么?”


她的声音像水一样清澈,就流淌在他耳边,枕在他头颅之下。接着那流水顺着他的耳廓挤入石头砌成的甬道中,触击岩石的声音叮咚轻脆,最终却变得空洞,似乎有白光从那洞口透射进来,却仍有阴影斑驳着。

在那水中,昂多林迪的王已经听不出任何寓言,他似乎已经融在了流水之中,又或是已被那流水驱逐。

他不安地起身,睁开眼时,天光却未醒,月辉落在窗外的风中,在空气中泛出波纹,幽静而透明,让他渐渐忘记了梦中的流水。

只有那道阴影仍落在他的心口。

他向窗外望去,常见的那颗星辰彻底暗淡了下去,如他入睡时一般。若非记忆深刻着画面,他几乎难以确认它的所在。

这令他颤抖不已。

那颗星辰曾经是那样明媚光辉,尽管他不知道它的名字,只在隐秘之城刚刚落成的那夜,化作一束不可忽视的光芒,落在了他的目光里。他甚至怀疑是否还有他人留意过这光芒,似乎没有人向她祈祷过,更无人为她唱诵歌谣。而心中的声音告诉他,那颗星或许只属于他。

于是,他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那颗星辰,甚至从未给它取过名号。在他心中,他只称她作“那颗星辰”。

而她似乎确实只在他眼中。

一开始,他认为那颗星辰是埃兰薇带来的,那样苍白却耀眼,这让他想起了她金色的发,以及那发落入冰棱时,散开在水面上浮起的一层白沙般的碎银,美得令他心碎。而那漂浮着的碎银,化作了他记忆里永恒不灭的碎星。而今,那颗星辰的出现,仿佛正是碎星拼凑出的完整形状,并且告诉他,她安好无虞。

从此每一个夜晚,他便望着那颗星辰入睡。他甚至将原本放在卧室中央的床移到了窗边,以便夜夜枕那星光入睡。

起初他当真梦见了自己的爱人,有着灿烂金发的少女端坐在洁白的台阶上,正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目光里藏着不可言说的心事,却也带着他熟悉且眷爱的神采。她是那样秀美,却又是那样坚韧,她的衣袖却未染上风尘。

她的背景似乎是提立安,又仿佛是他于中洲之上建立的白城。可英格威的族人何曾踏足凡世?即使她选择了与诺多一族同样的道路,伊露维塔为凡雅族选择的命运,却仍要她召回。


你曾后悔吗?这样决绝地奔入不属于你的命运?哎,我知道你会如何回答。

你要说,你绝不会后悔。也许冰峡之渊正是为凡雅族的埃兰薇所设的命运,而她将冰冷的死亡带给了诺洛芬威的次子,在他的心上投下暗影,而那暗影将追随至他命运的终结。

不,你不会这么说的。我岂可想象你如此冷酷。


图茹卡诺知道,她应当在更西方——在塔尼魁提尔高耸的圣殿之上,那是他还不曾驻足的地方。在那里她将获得平静,在那里她将等待……等待他归来。

只是那身影是那般遥远,如那颗星辰般,而这距离却让他无比安宁。

月光落在安宁的昂多林迪,银辉熠熠,恰如提立安之再生,叫人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圣树之毁、诺多之恸,在此间渐渐化作梦幻之影,再不能侵扰他的安眠。

“这便是乌欧牟的指引。”他向着星辰宣誓,向着他的子民宣誓,“指引我们在此异乡之中重塑故土。诺多的子民当于此安居。”

彼时,年幼的伊塔莉尔在他身侧默然而立,而伊瑞皙,诺多的白公主,着一身明媚的白,正立在他眼中的星光里。

倏尔,他心中的安宁被触动起了一片涟漪,那颗永恒的只属于埃兰薇的星辰,忽然凑近到了他的眼前。


不,那不是埃兰薇。


他震颤着,发现伊瑞皙正回头看他,她黑色的发被夜风隆起,又把星光扯落在白城的城墙下,仿佛抖下了几点白色的小花。

“兄长?”伊瑞皙向前一步,“图茹卡诺?”她伸出了手,捧在他的侧脸,“昂多林迪的君王,你看见了什么?”

那只手像月光一般温润,白城之主目光微落,落在幼妹白皙的裙角,“伊瑞皙,为我留下吧。”

他脱口而出,却像是在祈求那星辰——祈求那星辰莫生变化,祈求那星辰永伴他左右。

诺洛芬威的女儿怔愣了一瞬,她浮着星光的黑发顺从地落在了耳边,又垂落在胸口。“你忘了吗,兄长?伊瑞皙正是为你留下的。你该明白。”

她的声音如同流水般清澈,却令他想起了乌欧牟威严肃穆的乐声。

只是那一刻,他知道他想得没错,那颗星辰的确是独属于他的,而他最终明了,那并非来自埃兰薇的回响。

也正是在那时,那颗不变的星辰忽然在他眼中抖动了一下,如同静谧的湖水荡起涟漪,也在他心里生出一缕皱纹。他不知这征兆着什么,但流水顺着凿出的航道顺流而去,命运便已然启程。

只是许久,那颗星辰不曾再变化过,或许是命运暂将这座崭新的城楼忘却了,可期的永恒落在了昂多林迪的城墙上,新生与福乐如同喷薄不止的泉水,滴落在光滑静美的大理石上,那声响如同歌手吹响的音符。

洁白、自由的鸟儿就这样为他留下了。

于是昂多林迪有了新的名字,如鲜花、如银泉、如磐石,守望此间者,就要永垂不朽。她的子民终于安居,便在这提立安之外、诸神力量鲜能触及的疆土、连山环抱之中,她成为了诺多族新的故土。

永恒啊,便如他眼中那颗星辰。

新王加冕,含笑注目,风里却传来诉说……

“但父亲啊……”少女的轻叹在他耳边震响起来,她低垂着眉眼,身量却已亭亭,一顶小小的银冠落在她金色的发上,在白色的岩石见明媚如星。“我听见了流水的声音,在夜最深的时辰,乌欧牟将我唤醒。”

图茹卡诺久久地凝视着他的孩子,他笑意的眼收回了威严,化作温柔的流水。眼前的少女寡言却锋锐,她的眼睛能看透世界上最难解的迷雾,那是不输其美貌的智慧。年轻的白城像是赐予她不朽生命的造物主,叫她青春永驻,如她的脸庞恰映衬着昂多林迪的风华。

可那双眼睛的最深处,永远藏有银白的冰,那是赫尔卡拉克西坚厚的寒霜结成的顽石。

可那寒霜却又不那么坚厚,否则它应当让更多的精灵走入新的世界。

“诸水之主向你说了什么,伊塔莉尔?”他不再注视过往,心中却升起不详,而在那迷雾之中,他想起乌欧牟开口时,巨浪涌出的声响。

“当心啊,图茹卡诺,诺洛芬威的第二子。诺多的宿命犹在西方,岂可贪心此岸虚假的光荣。”少女的声音变得深沉,如同翻涌的巨浪,地主坚厚的冰棱,发出沉闷的预言。

“当心啊,伊塔莉尔的父亲。不要轻视埃兰薇之女眼中的暗影,因那暗影也在你心中。”

昂多林迪的王低下额头,在那时——水中的君王催促他建起城池时,便告诉他切莫贪爱手造之功。

可是……可是……

他抬头,那颗星辰仍旧亮着,照着他的心脏如同磐石。

“我已知晓,伊塔莉尔,我智慧的孩子,你所告知的,昂多林迪之主不会忘却。”他向少女微笑,“但看哪!嫩草刚刚才吐出长叶,幼苗才刚刚长出枝丫。你不会叫我此刻将它们折断吧?看看这新生的世界吧,伊塔莉尔。我知道那痛苦仍在你心中。但切莫让这黑暗的、尚在天外的厄运过早地成为你的噩梦,难道鲜花之城的美景不足以令你展颜吗?在提立安,你年纪尚小,还不曾真正享受过快乐。”他与那双眼睛对视,轻声祈求,“那么现在,至少为了我,享受福乐吧,哪怕只是片刻!昂多林迪的福乐虽不及西方,却也是受维拉指引而来的,而我将永远祝福你。”他亲吻她的额头,轻轻拭去她眼角碎星般的泪点。

这一次,轮到了少女的沉默,父亲落霜的眼眸从未融化,而今却是她最可信赖的亲人。她如何能拒绝呢?

“哎,我接受,父亲,我的王。我将永远做您快乐的伊塔莉尔,而伊塔莉尔也将祝福您。”在那颗星升上来的时候,她拥抱了她的父亲。

流水静静淌着,雨水却加速了它的流向,在一个月色暗淡的夜中,那颗星忽然不见了。不能入眠的国王盯着那朵云,他知道他的星辰只是被云遮住了光芒。他等待着,等着风将云吹走。

只是当马蹄声响在晨曦中的街道时,那颗星才从云后钻出,露出苍白的色彩。

“伊瑞皙。”他没有向她道别,她也不曾来到他的门前。奇妙的默契恰如其分,如同那时她随他一同来到这座新城。

“为我留下吧,伊瑞皙。”他依旧坚持着,但那颗星早已告知他命运的前奏已然铺开序曲。

“不,请不要拒绝我的离开,如我命运之指引,图茹卡诺,在结局到来之前,别轻言悲伤,你知道的,我们的末路远在厄运之外。”她在风中向他诉说,然后便也化作一阵苍白的风,拂过昂多林迪每一处城楼与街道,接着逃之夭夭。欧洛米是她最忠实的朋友,曼威的鸟儿也做他的向导,那是曼督司降下的预言,是乌欧牟亦无力阻挡的力量。

就这样,白公主离开了白城,鸟儿展开了翅膀,去往无遮无拦的旷野。

图茹卡诺的那颗星从此便总是隐在云后,只他即将入睡时,泛出星光璀璨的一角。在越发清浅的梦里,更长久的往事钻入他的脑海,那是许久以前人类的到来。

哈多家族的金色不同于茵迪丝、埃兰薇和伊塔莉尔,那不是精灵纤细的碎片般的亮点,那是一种饱满的、被厚厚填充的色彩。

是太阳的颜色。

那是他并不熟悉的实物,尽管流水送来消息告诉他,那夺目的光来自于他曾经熟悉是金色圣树。

但次生子女的力量截然不同,他们的呼吸沉在脚下的土地里,他们的命运落在他不能预见的方向。

“昂多林迪的城门也许不该向他们开放。”图茹卡诺听见这样的声音,带着叹息。

而他将目光转向伊塔莉尔时,她的目光却探究地落在人类的身上。

“您不该向我询问,因为对此我也一无所知。”金发的公主摇了摇头,“尽管这更令我好奇,但关于次生子女,您想要的一切答案必然都不在我这里。”

“对于精灵来说,他们是谜。”

星辰不曾因为人类的到来发生变化,预感只在他心灵的一角。而当哈多家族的少年离开时候,一切便归于平静。

“他们本不属于这里,自然可以自由来去,只要他们遵守我的法则,永远替洛诺芬威的次子保守秘密。”

“你的妹妹更会为你保守秘密。”伊瑞皙在风中,如同就要飞走的云,“而她也不属于这里。”

“白色的城墙……白色的公主……伊瑞皙……”他的声音几乎痛苦。“我觉得我已经失去你了。”

伊瑞皙却大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拥有什么?埃兰薇的爱吗?昂多林迪吗?还是我?你忘记了,你忘记了乌欧牟对你的警告,你忘记了你应当两手空空,而非抓紧白色的幻影。但我记得,伊塔莉尔也记得。现在我该将你唤醒。”


伊瑞皙,你见过那颗星吗?


他没有问出口,也不会知道答案。那颗星藏在了乌云之后。

“父亲。”伊塔莉尔的声音响起,而王之塔前,泉涌未歇。

缺少了白公主的白城仿佛一切如旧,但寡言更加沉默,而从竖琴家族飘出的音符越发哀厉。

“萨尔多。”图茹卡诺向他的领主执意,“你见过一颗星吗?”

在竖琴的鸣奏间,他终于问出。对方却露出不解的神情。

“瓦尔妲的造物不胜枚举,可您说得是哪一颗?”

图茹卡诺笑着摇头。

“罢了。”

也许他该去问他的女儿,她会给予他更好的建议;或者英勇的格洛芬德尔或是朋罗德,他们总能给他不灭的勇气;又或是儒雅的埃克塞里昂,在他的笛声里,他能获得安慰;而埃加尔莫斯则会与他一较刀术之高下,以忘却其他。

也许洛格将大笑着冲散他所有的忧虑,杜伊林和加尔多则是他最佳的听众。

但也仅此而已。

那颗星辰只属于他,只属于他。哪怕她已经深藏进云中,却仍无人可与他分担。

昂多林迪的城门再次打开,已是八十四载之后,当侍卫们高喊白公主的名号时,图茹卡诺懵怔了许久。

飞出牢笼的鸟儿会回到栅栏之中吗?怎样可能?那可是诺多的白公主、骄傲的伊瑞皙,她的前路应如她所言,是将一双脚踏进中洲大地的每一座林野与山峰。烈焰与猛兽都不能追上她,爱也不能将她束缚。

她怎会归来?

“因她爱你。”黑发的诺洛芬威之女声音疲惫,她眼中满刻的伤痕令他震惊,让他甚至忽视了她向吐露的第一声倾诉。

他只是高喊,“是谁夺去了诺多的公主青春的眼?伊瑞皙,这不该是你的模样。是奥克吗?或是黑暗大敌本人?是怎样的命运降临,曼督司何以将诺洛芬威的孩子诅咒至此?”

伊瑞皙却不言语,她身后的精灵向前一步,这才让昂多林迪的主人看见了他。

“图茹卡诺,我的兄长。”伊瑞皙向后一步,立如玉柱,“他是我的命运结出的果实,也是无数日夜间安抚我灵魂的唯一支柱,凭着他我回到了此地,现在我将他带到你的面前。接受他,图茹卡诺,称他做亲人,他本就是你的亲人。他是白公主的孩子,是昂多林迪的王子。亲吻他的额头,祝福他吧,我的王。”她侧脸看向她的孩子,“罗米安,请这样呼唤他。”

“他来自于哪里?”在深夜的回廊,窗外泉水叮咚,图茹卡诺回忆起少年的模样,而伊瑞皙仍然沉默不语。

图茹卡诺抬头,他已习惯了星辰的隐没,却不想在此刻,她居然毫无遮拦地亮在夜幕中,他呼吸一促,心脏颤抖在血液之中。

“我来自于我的命运。”伊瑞皙终于开口,她望向前方,眼中却无星辰。

“他必然有父亲。”图茹卡诺望着那颗星,轻轻说道。他想起了诺洛芬威的背影,和他在中洲大地上立下的第一面王旗。

“图茹……求你。”伊瑞皙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低下头用双手掩住了脸。“也许有一日你会见到他,但从我这里,你得不出公正的答案。”

而那日来得并不太晚,而死亡接踵而至。

“我曾以为——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白公主的归来,意味着命运归回原点不再向前。我以为我们躲过了曼督司的诅咒,而那是昂多林迪赐予我们的福祉。”

“图茹卡诺。”伊瑞皙叫他,用她最后的声音叫他,微弱、苍白却仍然倔强,“我为你而来,我为你留下。记住,记住……我只为你留下。”

“伊瑞皙。”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抵在额头,他颤抖着,昂多林迪的白公主在仍然洁白的昂多林迪即将失去她的生命。“伊瑞皙……”

多么可笑!

“昂多林迪将不再有福乐,死亡已经降临。”

在伊瑞皙闭上双眼的刹那,他亲吻她的手背,亲昵的、眷恋的,然后她的身体渐渐消失在了风里。

那风向着西方奔去,甚至穿过了他卧室的窗檐。夜幕降临,他自风中抬首。

那个属于他的位置,没有云,也没有星辰。

他深吸了一口气,泪光在他眼眸中堆积。


伊瑞皙……伊瑞皙……

那颗星辰……是你……


没有人回应他心中的呼喊,没有人听见,正如没有人见过那颗星辰。

图茹卡诺的身体沉入绵软的床榻,如同落进水中,而梦中的灵魂仿佛也飘落海之彼岸。


“你在那水中听见了什么?”


她的声音如同流水般清澈。

“我听见星辰破碎,落在你的眼中,化作泪水。你痛哭你的失去。”

“我不该痛哭吗,伊瑞皙?我失去了埃兰薇,然后我失去了你。而有一日我将失去那座城。我不该痛哭吗?”

“而在此之外,我不是没有听见昂多林迪之外的声音,我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亲族的厄运,而那颗星辰陨落了,伊瑞皙。她消失了。”

“她消失了。”

流水再也带不来任何声音,生者的魂识被拒在曼督司之外。


我们会再见的,伊瑞皙。

当我们的城不再置身事外……

当命运降临……


伊瑞皙,再会了,

昂多林迪的星辰。


伊塔莉尔立在王塔之上,看着新生的日出落在环抱山脉东侧的山峰上。她低头,微光之子的目光正落在她眼中。


这是新的一天。


end

龙虾

夏日之门快乐

  阿瑞蒂尔穿上蓝色裹胸,不自在地拉紧衣后的系带。现在已是午夜,夜空中春季星空将要离开天顶,明亮闪耀的夏季星空将漫步上天穹,陪伴精灵们在这桃源般刚多林的午夜。

她看向窗外漆黑星空下的刚多林。那夜沉静如几千万年的深湖,有浅浅黯淡的春星荡漾过去,在遥远的虚空中轻颤。而下方白如雪的楼阁,在夜幕下更显廊腰缦回。

  多美啊。她在窗前坐住,望着下方迫不及待的精灵们,仿佛做一个千百年不灭的梦。

  那梦里有无数故人。啊,她也到了说故人的年纪。她会在曼督斯以外的地方,见到春花般的埃兰葳面带微笑,见到长得更高的阿尔巩环住自己的脖颈,见到那位总有些害怕却无比想念的芬国昐,见到那些许久未见却愈发清晰的......

  阿瑞蒂尔穿上蓝色裹胸,不自在地拉紧衣后的系带。现在已是午夜,夜空中春季星空将要离开天顶,明亮闪耀的夏季星空将漫步上天穹,陪伴精灵们在这桃源般刚多林的午夜。

她看向窗外漆黑星空下的刚多林。那夜沉静如几千万年的深湖,有浅浅黯淡的春星荡漾过去,在遥远的虚空中轻颤。而下方白如雪的楼阁,在夜幕下更显廊腰缦回。

  多美啊。她在窗前坐住,望着下方迫不及待的精灵们,仿佛做一个千百年不灭的梦。

  那梦里有无数故人。啊,她也到了说故人的年纪。她会在曼督斯以外的地方,见到春花般的埃兰葳面带微笑,见到长得更高的阿尔巩环住自己的脖颈,见到那位总有些害怕却无比想念的芬国昐,见到那些许久未见却愈发清晰的面孔,他们会散发着微光吗?

  那梦里还有如身处维林诺的大片树林,有她的哥哥们欢坐一堂,有费诺里安七个不安分的脑袋,有盖拉德瑞尔迈向她的赤裸的双脚。

而梦中会有另一座白屋,伊瑞梅将等着她,等着好友的见面。她会笑盈盈看她,抱着她,轻轻说一句:你闻起来像小饼干。

  晨光初现,她看到不远处的伊瑞梅,红衣棕裙,遥遥向她走来。

  伊瑞梅眼中的光极亮,她们紧紧相拥,然后站定。一起与众多刚多林的子民们,迎接夏日的第一抹阳光。

  终于,阳光穿过无穷无尽的远方,照耀在刚多林。那寂静的白城奏出夏日的第一个乐声,夏日来了,耀眼的光,直直穿过夏日之门,照在隐秘之城刚多林,照在中洲大地。

阿瑞蒂尔再次与伊瑞梅拥抱。一个坚实的拥抱。有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夏日之门快乐。

  

*阿瑞蒂尔答应伊瑞梅穿上了蓝衣。

*你闻起来像小饼干 出自《打开心世界》

半小时短打,有时间再修。但是夏日之门快乐。

年木瓜
“他看到了在森林边缘那些高大树...

“他看到了在森林边缘那些高大树林中游荡的阿瑞蒂尔•雅芬妮尔,她像幽暗之地中的一道闪烁的白光。”

“他看到了在森林边缘那些高大树林中游荡的阿瑞蒂尔•雅芬妮尔,她像幽暗之地中的一道闪烁的白光。”

槐糕一斤500g

一张没发过的白宝,个人很喜欢所以搬一下

一张没发过的白宝,个人很喜欢所以搬一下

龙虾

梦萦坚冰

(伊瑞皙是小白昆雅语名 拉尔玟则是伊瑞梅

  阿瑞蒂尔看到前方棕色的衣摆闪过,又隐蔽在马蹄扬起的沙尘下,迅速消失不见。

        啊,可恶的伊瑞梅。她想着,你不能仗着你提早在这维林诺漫游了一百年,就丢下我不管。于是她狠狠心再抓紧缰绳,俯身向前,双腿有力地一夹马肚。

        这是一个大陡坡,阿瑞蒂尔在持续强烈的失重感下,感到鲜有的刺激,与一阵由衷的快意,于是她放声大笑。可她又不敢松开绳,也不敢卸下腹部的力......


(伊瑞皙是小白昆雅语名 拉尔玟则是伊瑞梅

  阿瑞蒂尔看到前方棕色的衣摆闪过,又隐蔽在马蹄扬起的沙尘下,迅速消失不见。

        啊,可恶的伊瑞梅。她想着,你不能仗着你提早在这维林诺漫游了一百年,就丢下我不管。于是她狠狠心再抓紧缰绳,俯身向前,双腿有力地一夹马肚。

        这是一个大陡坡,阿瑞蒂尔在持续强烈的失重感下,感到鲜有的刺激,与一阵由衷的快意,于是她放声大笑。可她又不敢松开绳,也不敢卸下腹部的力,她可不想在伊瑞梅前翻落马下。不想她越使着反劲,失重感越强。那双圣树陡然撒下的一片明辉,与身侧不断拂过的沙沙作响而令人发痒的枝叶,还有头顶初生星辰的光晕,搅做一团,银白明黄之色在阿瑞蒂尔眼前闪耀晃动,裂帛之声在她耳边响起。她骤然翻下马去,顺势就躺在原地,笑声久久地在维林诺传递,伊瑞梅的爽朗酣笑加入,连瓦尔妲都被惊奇,好不快意。

       好吧,阿瑞蒂尔心有不甘地想,我还是摔下来了。随着一角棕色衣袖出现,一只温暖的手掌伸来。于是阿瑞蒂尔利落借力起身。

       “不错嘛,诺多的白公主?你和我只差了一身的距离。”

       “那当然!凯勒巩都追不上我。”阿瑞蒂尔打算忽略那敬语中的打趣,挺直了腰板。

        “学得很快,”伊瑞梅为她拍一拍身上尘土,“但不要心急,用你之心感受马儿,配合它。”她已经快要倾囊而授,不想阿瑞蒂尔天分极高,仿佛她天生该在广袤树林恣意漫游。伊瑞梅不知,几百年后刚铎的白公主,高超马术超越三位领主,也超越她这个老师。却将她引向星光幽微,荆棘暗布的一条路。倘若伊瑞梅知晓阿瑞蒂尔未来命运将重重跌落马下,她也许不会将她在维林诺林间所学所感,一一细细道向伊瑞皙。

        “…好。”阿瑞蒂尔沉沉应道,就在伊瑞梅惊于她蹙起的眉头,想要再安慰两句时,她已然恢复快乐姿态。

        “这又是你的哪个秘密基地?我由衷喜爱这里的草木星辉,告诉我,伊瑞梅,这是哪?”

       于是伊瑞梅转身拍拍马儿的颈部,额头抵着马儿面颊,轻声说:“回家去,回家去吧。去找那片草地,去饮那潺潺小流吧。”

       问题被遗落一旁,阿瑞蒂尔看呆了一瞬。因为伊瑞梅的棕色长发与马儿巧克力色鬃毛浑然一体,随风飘荡,一种魔力萦绕在一人一马周旁,时间变了速,万物在生长,不知是几千年如一秒,还是一瞬仿若几千年。转瞬间,马儿已奔跑起来,那样轻盈舒展。

       伊瑞梅牵起阿瑞蒂尔的手腕,大步继续向山间走。两位少女身形健美颀长,她们的身影隐没在星光下树林中。

        “这是费诺里安也未曾涉猎之域,或许只有我曾到过这里。”伊瑞梅脱下护膝护腕,又解开胸前层层细绳,坦露出脖颈锁骨。

        见阿瑞蒂尔依然呆呆望向她,伊瑞梅大笑:“伊瑞皙!别把目光聚焦于我,看你背后的泰尔佩瑞安,多美的银树!”

        于是阿瑞蒂尔短暂地回过头去,又盯回来。“伊瑞梅,你...”

        见红晕浮上精灵白皙的耳尖,伊瑞梅总算明白过来。“我说了这里不会有其他人了,你若愿意,为何不也松开胸衣紧紧束缚?”

        阿瑞蒂尔耳尖更红,慌乱转过身去。

        泰尔佩瑞安的确光辉耀眼,这里也是极佳的观赏地。阿瑞蒂尔从未如此遥远又如此清晰地观察过那棵烁烁银树。此时她们沐浴在朦胧清辉下,她又想回头看一看伊瑞梅的脸庞。

        于是她回过头来,伊瑞梅在淡淡微笑。她在坚定地望向她,眼中闪着光芒。阿瑞蒂尔感到温暖而安稳,纵然此时有一匹马让她摔下去,她知道伊瑞梅会稳稳接住她。

        阿瑞蒂尔便放下心来,不再呆滞,不再颤抖,也不再羞耻于某些无形。她一颗一颗解开束缚的纽扣,像解开某类禁锢。

        伊瑞梅看见阿瑞蒂尔大步走来,柔和明亮的银色从她的黑发间溢出。

        伊瑞梅撞进一个炽热的拥抱,她被温暖的手臂环绕着,两颗心在舞蹈。“拉尔玟,我喜欢这里,我爱死这里了。”阿瑞蒂尔的声音缓慢坚定,带来森林的味道。

        伊瑞梅回抱了回去。棕色黑色发丝交缠,两个灵魂挨得紧密。这样一个时刻成为一种印记,即使在光芒熹微的后世,这有着炽热温度的印记也不曾失落。

        

        最后两个精灵少女紧挨着躺在林间草地。伊瑞梅翻身俯卧起来,开始抚摸阿瑞蒂尔如黑色丝缎的头发,又编起发辫来。

        “你更喜欢双圣树中的哪一棵?”靠在伊瑞梅肩上的阿瑞蒂尔悄悄问。

        伊瑞梅差点被这个问题逗笑:“我想是劳瑞林,我爱极了那嫩绿的叶片金黄的叶缘,它的花朵似一串串金黄的火焰。”

        “你的棕色头发在劳瑞林的光辉下也很好看。”阿瑞蒂尔思考良久道,“我还是喜欢泰尔佩瑞安,它更高大更强壮。银白色的大树啊...”

        “与你的穿衣如出一辙,阿瑞蒂尔,你为何如此偏爱银白色?”伊瑞梅的声音带着笑意。“不过如你所说,泰尔佩瑞安也把你的秀发照耀得更好看。”

        阿瑞蒂尔本就不老实,听完此语后更是不顾头发里工作的两只手,偏头看看伊瑞梅。“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伊瑞梅又开始笑,她笑得不忍,笑声断断续续。好不容易停下,她故作严肃道:“别乱动,小心你的发辫,我快把它们编成狮子了。”

        “拉尔玟,你知道你的比喻有时会惊呆众人吗?”阿瑞蒂尔玩起伊瑞梅的衣角,在伊瑞梅的大腿上写起字来,又猝不及防道:“我饿了。”

        于是伊瑞梅迅速把编发收了尾,果然因为阿瑞蒂尔的好动,她的发辫歪歪扭扭,有发丝不安分地竖在其中。伊瑞梅强忍笑意,试图修整惨不忍睹的头发们。

        “维拉在上,亲爱的拉尔玟,你的嘴角要咧到瓦尔妲的星空里去了。”阿瑞蒂尔撅了撅嘴,“我要把这一头辫子带回家,向芬巩控诉。等着吧拉尔玟,你就等着我哥哥到你家里去,把他对头发的毕生所学倾囊而授*。”

        伊瑞梅彻底绷不住了,笑得开怀。“好吧我很期待,”她最后把一缕碎发别到阿瑞蒂尔耳后。“该去打猎了。走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小湖。”

        …

        一股鱼香传来。梦幻场景渐渐散去,阿瑞蒂尔睁开了眼。

        没有双圣树的光辉,没有星光照耀的草地,没有茂密的树林...又是一场梦啊...美好胀满阿瑞蒂尔的心房,又尽数散去,空得怅然若失之结局。她们已远离祝福之地。她们已踏上赫尔卡拉克西。

        还好,伊瑞梅在她身旁。她正应自己要求在本上记录着冰峡见闻。不远处有火光。好香啊。

        “你在烤什么?”阿瑞蒂尔一骨碌爬起来。

        “你醒啦。”伊瑞梅弯弯眼角“我知道你不喜欢兰巴斯,我烤了鱼。现在应该好了,去吃吧。”

        于是阿瑞蒂尔吞一口口水,二话不说坐到伊瑞梅身边,开始撕扯鱼身。“我梦到你了,拉尔玟,我又梦到那个晚上了。泰尔佩瑞安的光辉闪耀在我的脑海。”

        “但你知道,伊瑞皙。你再也看不见它了。双圣树已逝去。”伊瑞梅抿起嘴,沉沉说道。“如果我们幸运的话,愿加拉希里安*的后裔在世界永存。”

        “那个时候,我要和你一起看。”阿瑞蒂尔边与鱼皮酣战,边说。她把撕下一块肉和着整条鱼的鱼皮递到伊瑞梅嘴边。不等她张大嘴,就塞进去。

        “真不明白,你怎么这么挑食。鱼皮都不吃。”伊瑞梅的脸现在像个松鼠。阿瑞蒂尔想着,她咯咯地笑起来:“慢点嚼,小心刺。在冰天雪地里你的手艺越发好了。”

        “我的手艺一直很好。可惜这里没有高大的树木,不然我做的叶包鱼保准你爱吃。”

        “那当然啦,大厨伊瑞梅,多才多艺的伊瑞梅。”阿瑞蒂尔欢快地转转眼睛。“虽然这里没有树,但是看这苔原,那么微小的生命之火,在严寒之地迸发。”

        二人共同微笑着,惊叹于雅凡娜的造物。她们望着那如透明之镜的冰丘,望着此时还未有多少星星的天穹,望着对方篝火映上暖光的面庞。仿佛这也是一场梦境。

  

  

  

*迫害热爱捣鼓头发的小熊

*加拉希里安是提力安的白树,是照着泰尔佩瑞安的样子创造的

(所以小熊把金丝编入发辫到底是哪本书里写的啊???我这个粗心的一直找不到这一段

另一个疑问,诺多在坚冰海峡怎么休憩?是借着精灵的强大体力所以走上几天再休息一天?他们会搭帐篷吗?(欢迎讨论

*夹带私货中

*胸衣是一种象征

*想描绘两位女子精神交汇,她们的心自由地蓬勃地跳动着。而这是两个精灵少女时代最珍贵,最不受束缚的时刻。这像一个象征,一个印记,永久地伴随精灵的漫长生命,像一道光。

唉每到这时我就会悲叹于我的笔力。

龙虾

冰峡往事

主要人物:阿瑞蒂尔 伊瑞梅

*有私设(((大量私设

  初心是想写阿尔达的女子们。关于她们的记载太少太少了。

  于是我从小白开始翻书翻资料。看到魔戒维基上写伊瑞梅“她是芬威和茵迪丝的第三个孩子,她加入了诺多的逃亡,追随她的兄长芬国昐。然而,此后她的命运再无记载。”于是脑海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棕发背影,希望在不断的叙写后,伊瑞梅愿意回过头,给予我一个她的欢笑。

  伊瑞梅应该生于双树纪1190-1230间,也就是芬国昐和费纳芬之间。(感谢@花与西渡 指出错误!!)阿瑞蒂尔生于双树纪1362。故事里她们只有年龄的差距,绝不存在辈分的隔阂。

以及 阿瑞蒂尔的昆雅...

主要人物:阿瑞蒂尔 伊瑞梅

*有私设(((大量私设

  初心是想写阿尔达的女子们。关于她们的记载太少太少了。

  于是我从小白开始翻书翻资料。看到魔戒维基上写伊瑞梅“她是芬威和茵迪丝的第三个孩子,她加入了诺多的逃亡,追随她的兄长芬国昐。然而,此后她的命运再无记载。”于是脑海中有了一个模糊的棕发背影,希望在不断的叙写后,伊瑞梅愿意回过头,给予我一个她的欢笑。

  伊瑞梅应该生于双树纪1190-1230间,也就是芬国昐和费纳芬之间。(感谢@花与西渡 指出错误!!)阿瑞蒂尔生于双树纪1362。故事里她们只有年龄的差距,绝不存在辈分的隔阂。

以及 阿瑞蒂尔的昆雅语名 伊瑞皙

以下正文

  

  

  

  “我快要看不见你了*,阿瑞蒂尔。走快些。”

  “我不想过多评价你的感受力,哥哥。如果你真的看不见我,那么你将在曼督斯的殿堂中见到我。”她拖着并不繁复但碍事儿的裙摆,又裹紧身上的白裘。“再说了,我可以和伊瑞梅一起走。她会照顾好我的。”

  于是图尔巩不再费力,转身赶向前面的妻女。

  “伊瑞梅,你在听吗?”阿瑞蒂尔偏偏头,乖巧地挽上伊瑞梅的胳膊,难得地露出小鸟依人的面貌来,又有些局促,穿过另一个温暖臂弯的手轻颤着,握紧了拳。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她当然知道伊瑞梅会听。当两具燃着埃尔达生命之火的温暖躯体紧紧靠在一起,她们的连接就从身体到心灵,再到心流了。

  “我梦到我的哥哥游向海去,有一个襁褓从海面向深处坠去,而那个梦的背景由漫无边际的黑色,变成深不见底的蓝,又染上血一般的红。”她回想着,伊瑞梅注意到她握在胸前的手抽搐了一下。“而我被无形地束缚在空气中,心中知晓看不见的更哀愁的东西。”

  伊瑞梅叹了一口气:“伊瑞皙,别被困在你的梦境里。你知道那片红是什么,也知道蓝在哪里。”

  “可是,可是…”颀长而健美的少女犹疑了,“凯勒巩与库茹芬,他们不会因为他们父亲的命令,便抛下他们曾经不可或缺的打猎手吧?玛格洛尔,我好想念他熟稔又亲切的暗讽。梅斯罗斯呢?他是决然不会动手的,他与芬巩的连接甚至比他和弟弟们的还要深,他怎么会动手?”

  伊瑞梅再次无言,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我不知道,伊瑞皙,我不知道。我没有你那样强的感知力,但我听闻了费诺里安的誓言,也知晓曼督斯的预言。他们的复仇与憎恨之心将永世不灭,他们的心已被愤怒填满,哪里还有爱遗留的方寸之地?”

  伊瑞梅把手抽出来,握住陷入沉默的白公主的肩膀。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显得年幼的单纯女孩,她原来已经有这样高,有这样坚实健美的臂膀。“但这与你无关,阿瑞蒂尔。你无法将费诺里安拉出誓言,但你的爱并非谬误。你无法阻止一切,但并不意味你的爱会少一分一毫。假以时日,那爱或许会在烈火焚烧之地盛开出一朵花,感受这微渺的希望吧。阿瑞蒂尔,向前看。别惧怕维拉的怒火,别惧怕黑暗的爪牙,别惧怕哀悼的回音。因为爱将在我们的心里永存。我们的生命有多久,爱就有多久。”

  那是很长的一段话,阿瑞蒂尔在一双棕眸的注视下,泪珠穿连成线。就连贝烈瑞安德的西瑞安河,也没有这两行清泪般奔涌,流向两个精灵心间。

  那时,欢笑少女伊瑞梅*在坚冰海峡再度露出具有无限治愈力量的微笑。她将这艰难路途上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与一颗酸胀的心,一起送给诺多的白公主。于是阿瑞蒂尔在后来的无数时刻,即使身处幽暗林间,也永远怀有,处在心尖的一点希望与爱。

  “你该写下些什么,伊瑞梅,你应该让世界领略你的力量。”苍白的阿瑞蒂尔在一片迷雾与坚冰中却不显羸弱,甚至展示了远胜常人的坚韧勇敢。她抹去眼泪,又踏上前往更加寒冷之地的道路。

  “别将话题转向我。继续你的梦境。”

  阿瑞蒂尔撇撇嘴。“怎么样也要记点东西嘛,我都有写日记呢。我看你的文笔要赶上玛格洛尔了。别瞪我。至少帮我记录这片海峡,我想我们一生只能经过这里一次。赫尔卡拉克西。赫尔卡拉克西。多美的名字。它使我想起森林里那些张牙舞爪的猎物。”

  呃,又来了。阿瑞蒂尔的跳脱思维。伊瑞梅想,她或许再练习个一两百年也跟不上。

  “好吧,继续我的梦。”

  “等等,我将记录我的所见所感,只要你肯把蓝色穿在身上。”伊瑞梅罕见地插了嘴。

  “容我考虑考虑。”她不再继续犹疑,又开始诉说她的梦。“我梦到图尔巩游向深海,但我并不因此忧愁。但我不知那个襁褓是何意。因为我竟然深深惊叹于那逐渐散开的金色丝绸的美丽。它就那样幽幽飘散开,丝绸的一角好像向我伸出手…”

  “心中知晓看不见的更哀愁的东西…”伊瑞梅重复道。“你得告诉图尔巩,让他注意伊缀尔的安全。你得马上告诉他。”

  “我告诉他了,但让他忧心的事情太多了。他竟然还想让我跟在他后面,我不添麻烦就是天大的喜事儿了。”

  “所以你来添我的麻烦?”抓住了某个字眼的伊瑞梅挑起眉毛。

  “你又不觉得我是麻烦。”阿瑞蒂尔理直气壮。“相反,我和你走在一起你还会感觉特别好 ”她乌黑的头发此时与闪闪发亮的黑色眼睛交相辉映。发丝被风吹拂,几根扬到少女的面庞上。

  伊瑞梅小心翼翼伸出冰凉的手,把那头发拨到耳后去。

  “你的手好凉。”

  “如果不是被你拽着,我的手或许能安安稳稳躺在兜里。它们就会暖和些。”

  于是阿瑞蒂尔把伊瑞梅一只手插到她的裘衣里。“这你不能怪我,是你想要触碰这些迷雾与坚冰的。要不是我拽着,你恨不得要离开冰原爬到冰山上。不过我可以给你捂会儿,这衣服毛绒绒的,手感可好。”

  伊瑞梅不想意图被如此轻松地看出来,她真的只是伸了伸手就放下了。好吧。如此敏锐的感受力,也只有阿瑞蒂尔能做到了。别人从来不会注意到,芬国昐的妹妹,或者是芬罗德的姐姐,有什么样的想法爱好。她也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不被关注,只留下一片欢笑。只有阿瑞蒂尔发现了这一颗同样敏锐而具有力量的心。

  二人以一种怪异而亲密地姿态互相扶持着走向更深的一片冰原。黑暗无星的天空下,唯有外环海的波涛怒吼。她们不知道这路通向何方,但即使冰牙遍布,冰丘高耸,有一对肩膀互相依靠,又有什么可怕呢?

  “我决定了。”

  “?”

  “到了中洲,我会尝试穿上蓝衣。而你,伊瑞梅,记得把你所见所闻所感写下。我会通读,如果你愿意,我会把我的日记做交换的。”

  

  

*这是图尔巩在暗讽阿瑞蒂尔一袭白衣,隐没在白茫茫一片海峡。

*伊瑞梅Írimë 这一名字的含义不明。而她的母名为Lalwendë,亦可简称为 Lalwen,这是她常用的名字。这一名字的含义为“欢笑少女”。由lala(“大笑”)和女子名后缀 wendë(“少女”)组成。

  

  这是我人生第一篇同人文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没想到会在高考前一个月写钻。

  我没想好伊瑞梅和阿瑞蒂尔会是什么关系。但二人一定充满可能性,欢迎讨论(真的会有人来讨论吗(悲

  

从焚场逃跑

【精灵宝钻】【三白】

“亮银打的皓月恰在夜天皎皎。”——总有一个时空他们追上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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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白北疆文《聘雁》Repo兼作者@池上暝 生贺

《聘雁》全文 

续篇《绥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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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银打的皓月恰在夜天皎皎。”——总有一个时空他们追上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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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白北疆文《聘雁》Repo兼作者@池上暝 生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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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篇《绥绥》

你是不是吃了我的詹姆兰尼斯特

南埃尔莫斯相亲相爱一家人(p2鼹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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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marosse

【Silm/梅熊】猫的报偿(上)

第一部 猫的报仇

第二部 猫的报恩

*死亡或许是芬巩的报偿,但猫斯罗斯不这样认为。

*图尔巩和阿瑞蒂尔遇到了一件咄咄怪事:死去的哥哥突然开始在梦中用狗粮攻击我!

*又名:梦寻秘境喵达斯


1

“出事了。”图尔巩说,徒劳无功地捏了捏眉心。

“眉头不会仅仅因为被手指接触而展开。”阿瑞蒂尔说,吞下半杯白兰地。

图尔巩自制力非凡,但也忍不住跟着妹妹的豪爽动作,抿了一口酒。

“芬巩的墓,”高级检察官从紧咬牙关里挤出这几个字,“被挖开了。”

现场照片上盖着红色的“机密”字样。那的确是他们哥哥的墓,被彻彻底底掀了个底朝天,不是什么冒牌货色或恶作剧,照片可以P图,但是...

第一部 猫的报仇

第二部 猫的报恩

*死亡或许是芬巩的报偿,但猫斯罗斯不这样认为。

*图尔巩和阿瑞蒂尔遇到了一件咄咄怪事:死去的哥哥突然开始在梦中用狗粮攻击我!

*又名:梦寻秘境喵达斯


1

“出事了。”图尔巩说,徒劳无功地捏了捏眉心。

“眉头不会仅仅因为被手指接触而展开。”阿瑞蒂尔说,吞下半杯白兰地。

图尔巩自制力非凡,但也忍不住跟着妹妹的豪爽动作,抿了一口酒。

“芬巩的墓,”高级检察官从紧咬牙关里挤出这几个字,“被挖开了。”

现场照片上盖着红色的“机密”字样。那的确是他们哥哥的墓,被彻彻底底掀了个底朝天,不是什么冒牌货色或恶作剧,照片可以P图,但是那个红章不能是P的;何况章是盖米尔亲自敲上去的,盖米尔是活人,也不能摆放入Photoshop. 当然,墓中静静沉眠的那个人的灰烬,也不见了。墓碑完好得醒目,被庄重地挪开立在一旁,但那底下被挖空足足五十米,形成了一个惊人幽深的洞穴;而芬巩的骨灰远没有被埋葬得这么深。

“不是人的手法。”阿瑞蒂尔凶狠地说。

“不是。”图尔巩的眉心变本加厉地聚拢,“看这个,”他从那无限口袋般的公文包里排出半桌检测报告,“对现场留下的一片类似动物指甲的半透明物质的分析。”

阿瑞蒂尔扫了一眼那些纸张,直奔结论。报告书是劳玟的研究所做的;她掌管一个完全秘密的部门。那里用简洁的语言写着:

“该生物物质不属于地球迄今为止发现的任一物种所有。保守推测,其中含有三种从未被发现或推论的新元素。”

印刷字体下面,草草涂抹着一行小字,阿瑞蒂尔认出那是姑姑随心所欲的斜体:“谢谢你,图茹卡诺,看来我的人生只剩下两件事了:死在实验室爆炸中和获得诺贝尔奖。”

兄妹俩的视线相遇了。阿瑞蒂尔耸耸肩:“我碰巧认识几个灵媒朋友。你觉得……?”

“碰巧?”图尔巩阴沉地说。

“经过大海捞针式的追踪,确切地说。”

“认识?”图尔巩把铺满桌子的资料扫进双臂之间,好像一只老母鸡气势汹汹地蹲在鸡崽前面。尽管他的鸡崽看样子已经站在他的对面,而且无所畏惧。

“认识,通过亲手把他们铐住的方式。”阿瑞蒂尔说,拎起椅背上的夹克,“不如现在再去认识一下,我碰巧知道有三个都在同一家精神病院里呢。” 

***

“好了,哥哥,你别再……”

“我认为你要带我去讯问的是患有精神疾病的高度危险的犯罪人,而不是阿瑞蒂尔女士疯狂的倾慕者和握手会成员!你看见那个瞎眼女人在病房墙上画的一百六十八幅你的肖像了吗!那个八十岁的老头还管你叫‘我的白公主’!”图尔巩汪汪大吼道。

“对,我是希望你对我的推论有所准备……”

“说说看。”检察官冷冷地说,无缝衔接得切换成工作模式的速度能令机器人羞惭欲死;他眼睛里闪动着不祥的光芒。

“动机。”警督说,“外星人把我们的哥哥挖走难道是为了做生物实验吗?”

“你在用人类的犯罪学分析不明生物体的行动。”图尔巩评价道。

“显然,我是人,安知外星人之乐。”阿瑞蒂尔说,“我就直截了当一点吧:这是情感犯罪。”

“芬巩生前与地球之外的生物没有任何情感纠葛。”

“那如果是在他死后呢?”

他们面面相觑。

“我让格洛芬德尔去联系牧师。”良久,哥哥从胃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下轮到妹妹惊讶了。 

***

芬巩并不信教。换句话说,他死后与外星人的情感纠葛不属于牧师的管辖范围。格洛芬德尔果然是图尔巩的得力下属和知心朋友,他为他们联系上的是一位科幻作家。

“梅格洛尔?”阿瑞蒂尔读着调查组发来的资料,那上面本该详尽介绍科幻作家的祖宗三代和他小时候的日记内容,但事实是这位作家的履历几乎是一片空白。正因如此,他们才挑中了他。

“埃克塞里昂很喜欢他写的《诺多兰提》。”图尔巩说,“据他评价,‘《诺多兰提》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科幻作品,仅凭前三卷就足以与阿西莫夫相提并论’,等等。”

“你看过了?”

检察官矜持地点头。

“怎么样?”

图尔巩像是用了很大的努力平静下来。

“不是人的手法。”他说。 


2

梅格洛尔优雅端庄地坐在懒人沙发上,膝上盘踞着与沙发同色的巨大猫毯,他看起来像是从铜色毛绒里长出来的一棵香蒲。天才科幻作家非常友好地展示待客之道,他为客人们手磨了印尼猫屎咖啡,两杯褐色液体散发着昂贵的香气。图尔巩出于礼貌,用紧紧抿着的双唇抿了一口:从梅格洛尔的表情看,他知道客人根本没喝。阿瑞蒂尔则很难将目光从那张巨型猫毯上移开,她暗自思忖着梅格洛尔到底给猫喂什么东西吃,图尔巩的声音在她心里一刻不停地低语着“禁药”“基因改造”等冰冷字句,与此同时猫的美丽长毛烧得她心头火热。

图尔巩向来有一种珍贵天赋:无论气氛有多尴尬,他都能毫不在意地直奔主题。

“我们是私家侦探。”

“喔,”梅格洛尔往铜色毛绒的海洋里沉下去一点,“从那位闪闪亮先生联系我的语气听来,我还以为你们是我的粉丝。”

梅格洛尔也有一种珍贵天赋:无论气氛有多尴尬,他都能毫不在意地令气氛更尴尬。

“我们是私家侦探,也是你的粉丝。”图尔巩流利地说,全是话术,毫无感情,“我们手头的事件你一定会感兴趣。”他用的是陈述事实的语气。梅格洛尔从猫海里浮上来,在脚边的两打酒瓶里挑了一个装得最满的,痛饮了一口。

“请讲。”

“事实上,您自己已经讲了很多遍这个故事。”图尔巩的双眸里闪动着可怕的光线。

“愿闻其详。”

“关于挖开的坟墓。”

“看来您不止看了我那又臭又长的《诺多兰提》!”

“您写了很多作品。”

“但挖开的坟墓与挖开的坟墓不同。”

“不错;然而您已讨论过的就有十三种。从这个意义上,与其将您称作起死回生、移花接木、外星文明、黑暗人性的专家,不如将您称为挖开的坟墓学家。”

“您的故事也是关于挖开的坟墓?”

“正是,它会不会是第十四种呢?”图尔巩把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他的脸上现出了胜利的微笑。 


就在梅格洛尔向前倾身,接过那文件的时刻。

宇宙动了。

正如梅格洛尔在《诺多兰提》里所写的那样:如果你要观测宇宙,请观测猫。

猫动了。如此巨大的猫,揭示着宇宙中的巨大动荡。庸俗地类比,蝴蝶扇动翅膀尚且能在大海彼岸掀起风暴,梅格洛尔膝上的猫迅猛矫健的动作足以在昴星团里创造一个洛夫克拉夫特式的超文明。猫的铜色长毛,好像万万根泛着金属光泽的触须器官般,向两位科幻文学粉丝扑来。

阿瑞蒂尔警督也动了,像一星离弦的银箭,她满怀勇气地扑向猫,挡在她哥哥身前。茶几、文件、人和巨猫飞扬起来,苏门答腊麝香猫排泄物的珍贵萃取液弹跳到空中,向芬巩被挖开的坟墓之平面影像伸出手去——事发现场的泥土里有一枚奇特的生物指甲幽幽闪烁——猫伸出爪子——受害者家属们的瞳孔猛然紧缩——

“等等!▇ ▇ ▇……那是我妹妹!”

一个相当、非常、无比、绝对芬巩的声音大喊道。一阵天旋地转。

阿瑞蒂尔和图尔巩掉进某个兔子先生的洞里。他们下坠了差不多两点四秒钟,直直落进红心王后的宫殿,红心王后就坐在他们对面的红色宝座上,一头红发,红色的冠冕,庞大汹涌的红海一般的长袍。它怀里抱着某个东西——生物————

“噗”地一声。

芬巩活生生地出现在红心王后的怀里,以相当、非常、无比、绝对不雅的方式。 


3

“就是这样。”红心王后——梅斯罗斯——猫庄重地结束了说明。她——他——它吩咐一个勤勉的扫地机器人为客人们换一盏新茶。

图尔巩阴沉地坐着,十指交叉扣在胸前。阿瑞蒂尔的左边坐着刚刚成型的芬巩,右边坐着彬彬有礼地赔罪的梅格洛尔,他们三个正兴致勃勃地鉴赏梅格洛尔珍爱的大陵五蛋奶酒。

“你试图让我相信,我哥哥,这位芬巩,如今已经是不同于人类的一种崭新生命形式,因为你,也就是我哥哥童年时救助过的猫罗珊朵,同时也是月球居民,能够以猫的形态参与地球生态,并以猫的形态挖出了我哥哥的骨灰,通过人类科学目前无法解释的方式,将他转化成为适合月球环境的另一种生物?”

“完全正确。”梅格洛尔啜饮着洒上家庭八卦和桃色新闻的蛋奶酒,陶醉地评论道。

“补充:而且他们在发展一段跨越物种、星球、人类科学的情感关系。”阿瑞蒂尔说,被芬巩用他新长出的手轻轻打了下额头。(“哎呦!”阿瑞蒂尔说。)

“PASS,tHe poInt of No reTurn……”梅格洛尔举起酒杯唱道。

“既然你们希望我相信,我活在一个世界观上拙劣模仿《梦寻秘境卡达斯》和《银河系搭车客指南》的现实宇宙里,”图尔巩坚韧地说,“我要求你们出示具有充分合法性、客观性和关联性的证据。”

“否则我哥哥会找人起诉你们侵犯洛夫克拉夫特和道格拉斯·亚当斯的知识产权的。”阿瑞蒂尔愉快地说。

“我不会,妹妹。”图尔巩正确地指出,“前者的作品已经进入公共版权领域了。”

空气——或者任何场景填充物——凝滞了一会儿。

“很合理的要求。”梅斯罗斯平静地说,“请喝茶,图尔巩,我未来的兄弟。你会尝到我那晚吞下的东西:芬巩血的味道。”

TBC


*我到底在写什么东西……



啃啃药瓜

  阿瑞蒂尔

  小白摘花给哥哥带

  宅:虽然不明白但是夸夸 ​

  阿瑞蒂尔

  小白摘花给哥哥带

  宅:虽然不明白但是夸夸 ​

钓歌
狩猎的白宝,有参考

狩猎的白宝,有参考

狩猎的白宝,有参考

小号想不出id了
  这张为贴纸/挂件/立牌准备...

  这张为贴纸/挂件/立牌准备但到底会不会做就,,看命(败犬.jpg

  这张为贴纸/挂件/立牌准备但到底会不会做就,,看命(败犬.jpg

啃啃药瓜

 “真的呀母亲?”年幼的罗米安发问,黑色的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刚多林里真的有那样高的山,那样广阔的草地和那样大的喷泉吗?母亲,若是有机会,我们可不可以一同在喷泉里划船?”

“我的孩子,”阿瑞蒂尔笑着回答道,“你如果愿意,当然是可以的。” ​​​ 

  罗米安想象中的刚多林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泡沫,待到他终于得以见到那座宏伟的城时,泡沫已被沾染剧毒的短标戳破。 ​​​

 “真的呀母亲?”年幼的罗米安发问,黑色的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刚多林里真的有那样高的山,那样广阔的草地和那样大的喷泉吗?母亲,若是有机会,我们可不可以一同在喷泉里划船?”

“我的孩子,”阿瑞蒂尔笑着回答道,“你如果愿意,当然是可以的。” ​​​ 

  罗米安想象中的刚多林就像是一个美丽的泡沫,待到他终于得以见到那座宏伟的城时,泡沫已被沾染剧毒的短标戳破。 ​​​

啃啃药瓜
  “我的母亲,”他朝山间呼喊...

  “我的母亲,”他朝山间呼喊道,“是诺多的白公主,她化作高山,沉睡在这磐石之城!”

  “我的母亲,”他朝山间呼喊道,“是诺多的白公主,她化作高山,沉睡在这磐石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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