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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授翻，真的太太太可爱了🥺傻瓜网恋故事。

Summary:

 

Monica（震惊）：啊，天哪！

 

Monica（笑）：啊，天哪！

 

Phoebe：什么？

 

Monica：你知道Joey和Chandler一直给他们的（打勾勾引号）“线上女友 ”发消息一周没睡觉。

 

Rachel（讽刺地）：真的吗？他们从没提起过！

 

Monica（笑着）：......我觉得他们一直在和对方聊天。

 

Phoebe：等等，什么？

 

Monica：是啊你看！Joey的 "女朋友 "是个数字分析员和数据重构师。

 

Rachel：那不是一份真正的工作！

 

Monica：那是Chandler的工作！这个 “女孩 ”还是游骑兵队的球迷。她有183高，有一个迷人的室友。她甚至深爱着他们看的那个蠢蛋海滩节目里的Yasmin！你注意到他们总是同时和他们的女朋友说话吗？

 

Rachel倒吸一口气。

 

Rachel（大笑）：哈！他们和彼此秘密约会！

 

Phoebe（也笑了）：天哪！他们一直在给对方发消息！这太好啦！

 

 

 

 

1.The One With Barry and Mindy’s Wedding

 

Joey跑出公寓试图亲吻Richard。Chandler坐在柜台前用他的笔记本电脑，Phoebe探头过来看他的屏幕。

 

Phoebe：跟你那个电脑妞进展如何了？

 

Chandler笑了笑，Phoebe指着屏幕上的东西。

 

Phoebe：哦，嘿，那是什么？

 

Chandler：啊，是古根海姆美术馆的网址。

 

Phoebe点点头。

 

Chandler：她喜欢艺术，而我......喜欢这个怪名。

 

Chandler清清嗓子。Phoebe又指着屏幕。

 

Phoebe：她说的“HH”是什么意思？

 

Chandler扬起眉毛。

 

Chandler：意思是......我们手牵手。

 

他低头微笑。

 

Phoebe：你怎么这么可爱？

 

Chandler：恐怕是的。

 

他们都笑了。

 

Phoebe：我觉得最棒的是你这么喜欢一个人，但她可能已经90岁了，或者有两个头，或者......

 

Phoebe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Phoebe：还可能是个男的。

 

Chandler摆出一张扑克脸。

 

Chandler：她不是男的，好吗，我知道她不是。

 

Phoebe：可能是个超级猛汉哦。

 

Chandler翻了个白眼。

 

Joey走进公寓。

 

Joey：我就差这么一点点（用食指和拇指并拢比划），却被Monica从背后踹了！

 

Phoebe和Chandler配合表演对此的失望。

 

Joey：你们在做什么呢？

 

Phoebe：我们只是想知道Chandler的女朋友是不是个女孩。

 

Chandler翻了个更沮丧的白眼。

 

Joey：问她还能活多久就行了。女人比男人长寿。

 

Chandler和Phoebe对视了一眼。

 

Chandler：你还能再蠢点吗？

 

Phoebe ：你问她现在用什么方法避孕。

 

Chandler：好吧。

 

Chandler输入消息，他们都在等待回复。与此同时，他们聊了起来。

 

Joey：你是怎么想到在网上约会的？

 

Chandler：网恋这事挺好的，你可以约很多女孩同时不会让自己难堪，因为是在......网上。

 

Joey看起来不大信。

 

Chandler：你可以试试！

 

Joey：我很擅长约女孩儿。

 

Chandler：当然，但是你都不用离开公寓，窝在躺椅里就能约到女孩。

 

Joey(兴奋)：天啊，天才设计！

 

Phoebe：啊，看，她回复了！

 

Chandler大声读着信息。

 

Chandler：“我丈夫和他的秘书上床了”

 

Chandler：她结婚了?

 

Joey和Phoebe皱起眉头。

 

Phoebe：至少我们知道了她是个女的。

 

Chandler捋了捋头发。

 

Chandler：她居然结婚了。

 

Joey：这真遗憾。你刚说你可以约到很多女孩？那就忘了她吧，再约一个。

 

Chandler只是叹气。

 

Joey：这对你来说一定很艰难吧，嗯？

 

Joey开始揉捏Chandler的肩膀，于是他看起来很生气。

 

Chandler：放弃吧，Joe，我不会亲你的。

 

Joey：行吧，行行行。

 

——当天晚些时候——

 

Chandler独自在公寓里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Joey走进来。

 

Chandler：试镜怎么样？

 

Joey：没通过。

 

Chandler：哦，很遗憾，老兄。

 

Joey: 没事，我只是不合适...嘿，你能帮我弄那个网上约会的东西吗?

 

Chandler：呃，好的？

 

Joey：我借了Monica的笔记本电脑。

 

Chandler：不然呢。我们去柜台。

 

他们来到厨房，Joey放下笔记本电脑，Chandler开始打字。

 

Chandler：然然然后......好了！你现在有了一个匿名的在线约会页面。玩得开心，孩子。

 

Joey(咧嘴一笑)：谢谢，伙计。

 

——更晚——（短信中的语法是故意错的，因为我觉得他们会这么打）

 

晚上，Joey和Hugsy（企鹅玩偶）独处一室。他在黑暗中盯着Monica的笔电屏幕。

 

Joey（小声）：好了，Hugsy，让我们开始吧。

 

Joey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

 

Joey：这女孩是个数-数学-数字分析员和数据重构师？还是个游骑兵队的粉丝。

 

Joey (to Hugsy)：那甚至不是一份真正的工作。无所谓，她喜欢游骑兵，我要和她约会。

 

Joey盯着空白的屏幕，哼着歌思考。他输入：“你是游骑兵队的球迷。那你最喜欢的球员是谁;)”

 

Joey（兴奋地小声说）：快看Hugsy，我用了一个小表情！

 

他很快得到了回复。Joey被超大声的提示音吓了一跳，赶紧关掉音量。他读着消息。

 

匿名：“当然是Messiah。你呢？”

 

Joey回道：“抱歉但Mika Z更好我不抱歉”

 

Joey接着输入 “你的工作是什么意思”

 

回复内容为 “希望我知道 :(”

 

Joey（回信息）：“但这是你的工作”

 

匿名：“连我老板都不知道。我只是输入数字然后收到亲嘴”

 

匿名：“对不起，薪水”

 

Joey对此窃笑。

 

Joey (对Hugsy): 哼哼，数字。听起来有点像Chandler在做的。这女孩一定是个书呆子。

 

匿名：“你呢？”

 

Joey（对Hugsy）：伙计，我得说点聪明的东西......等等！严格来说，我是个医生，对吧？至少我知道怎么饰演医生。

 

Joey：“我是一名医生”

 

匿名：“哇！哪种呢？”

 

Joey（困惑地看向Hugsy）：哪种？还不止一种？

 

Joey：“手术之类的嗯嗯”

 

匿名：“我一直好奇压力很大吗？”

 

Joey：“当然”

 

Joey（对Hugsy）：伙计，我们得把话题从医生身上引开。

 

Joey：“你是游骑兵队的球迷多久了？”

 

匿名：“27年”

 

Joey (对Hugsy)：这妞多大岁数了！

 

Joey：“等下你多大了？”

 

匿名：“......27岁”

 

Joey：“我也是”

 

Joey：“你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已经是粉丝了？”

 

匿名：“你是婴儿的时候不是粉丝？”

 

Joey：“你在耍我吗？”

 

匿名：“有点;)”

 

匿名：“你看上周六的比赛了吗？我去现场看的”

 

Joey：“真的假的我也！裁判的越位判罚太不公平了”

 

匿名：“裁判超级有偏见。想象一下，我们可能在比赛中看到了对方，但却不知道”

 

Joey：“也许吧 但如果我看到像你这么性感的人 我可能已经和你约会了”

 

匿名：“性感？你从来没见过我”

 

Joey（对着Hugsy傻笑）：现在我们到我的舒适区了。”

 

Joey：“从你说话的方式来看;)”

 

匿名：“是吗:) ?”

 

Joey：“是啊，我现在就在脑子里想象你的样子”

 

匿名：“别太得意忘形了”

 

Joey：“什么意思”

 

匿名：“这样告诉我的约会对象可能是个烂主意，但我不是那种理想对象”

 

Joey：“嘿！你风趣又聪明 窝确定你很好”

 

匿名：“谢谢。你脑海中的我是怎样的？”

 

Joey：“嗯哼，高但当然不会比我高。笑起来很好看，绝对的。”

 

匿名：“不比你高？以前从没听约会对象这么说过。你有多高？”

 

Joey：“180，你呢？”

 

匿名：“真高。我183”

 

Joey（对Hugsy）：183？好高的女人！

 

Joey：“比我高:(”

 

匿名：“你看电视吗？”

 

Joey：“海滩护卫队”

 

匿名：“天哪我爱这个节目！！！”

 

Joey：“真的？！你最喜欢谁”

 

匿名：“当然是Yasmin”

 

Joey（对Hugsy）：天哪，她也喜欢看美女？这是有史以来最好的网恋！

 

Joey：“我也是！”

 

匿名：“......真的吗？哇，我猜她的确对每个人都有影响。”

 

Joey：“呼呼。我室友也很喜欢她。可能比我还喜欢，不过别告诉他。”

 

匿名：“我想也没法。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有个室友。”

 

Joey：“他是坠好的，让我总是很开心。你的呢？”

 

匿名：“我的也是坠好的！他真的很可爱。也比我有魅力多了，所以我不能让你见他，抱歉:)”

 

Joey (困惑地看向 Hugsy) ：但她室友是个男的啊？哈，她可能又在耍我。

 

Joey：“我也不会让你见我的室友。他真的很聪明，和他聊太久你会觉得我很笨。”

 

匿名：“笨？你是个医生！”

 

Joey（对Hugsy）：啥？哦对，我们跟她说过一点儿，我们说过了吗？

 

Joey：“对对。我确定你比你自己认为的更有魅力。”

 

匿名：“我当然希望如此。没人看得上我的”

 

Joey：“我一个字都不信”

 

他们彻夜长谈。

 

——之后——

 

Chandler在柜台前吃麦片。Joey走出他的房间，面带微笑。

 

Chandler（戏谑）：什么让你全身都在笑？

 

Joey（兴奋）：伙计，我试着在网上约会，和一个女孩聊了一晚上！她风趣、聪明，我们还有很多共同点！我打赌她一定很性感！

 

Chandler（露齿一笑）：那太好了，Joe！我也和一个女孩聊了整晚。你是对的，我很高兴我摆脱了那个已婚的。

 

Joey：你是怎么约到她的？

 

Chandler：事实上，她，呃......是她约我的。

 

Joey（笑着）：哇，一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女人。

 

Chandler：这还不够奇怪？她作为女的还高得离谱。

 

Joey：真的？我的也是！！好像有一米八几！

 

Chandler(紧张)： 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我会以为我们在和同一个女人说话。

 

Joey：才没，是我主动约的她。

 

Chandler（松了口气）：感谢上帝。我告诉她你是一个女性捕蝇草。

 

Joey（困惑）：是什么-啥？

 

Chandler：你吸引她们。

 

Joey（咧嘴笑）：是的我是。

 

Monica走进来。

 

Monica（看着男孩们乱糟糟的头发和眼袋）：天哪，你们昨晚睡得好吗？

 

Chandler和Joey：不！

 

Chandler：我们熬了一整夜在网上和美女聊天。

 

Joey：是的，宝贝！

 

Monica叹了口气。

 

Monica：我明天要用笔记本电脑，但之后你可以把它拿回去。

 

Joey：当然，我明天早上把它送过去。

 

Monica：谢谢。

 

Monica和男孩们道别后离开了公寓。

 

Chandler和Joey相视一笑，击掌庆祝。

 

 

 

 

2.The One With The Economic Crisis

 

那天晚些时候，Chandler正在办公室里摆弄桌上的小玩意，突然收到一条来自笔记本电脑的信息。

 

匿名：“你在干森莫:)”

 

Chandler：“窝在工作，你呢:)”

 

匿名：“我也是”

 

Chandler： “你不是还有这样那样的手术什么的要做吗？”

 

匿名：“算你走运 我在午休”

 

Chandler：“下午三点？”

 

匿名：“我饿了”

 

匿名：“有任何关于输入数字的好事吗？”

 

Chandler：“还行。我可以和你线上约会吗？”

 

匿名：“我们不是已经在约了吗？”

 

Chandler：“我的意思是字面意义上的约会——我们可以虚拟地参观一个艺术博物馆，或者在网站上购物。”

 

匿名：“啊，我明白了。你来选吧宝贝;)”

 

Chandler：“好的:)让我想想”

 

Chandler的老板冲进他的办公室。

 

老板：你对着笔记本笑什么？WENUS的数据在下降，我们正处于经济危机中！

 

Chandler一惊，抬起头。他的老板一脸狐疑。

 

老板：你在整理WENUS，是吗？

 

Chandler：当...当然。是的，我在整理WENUS。看起来还不错！

 

老板扬起眉毛。

 

Chandler：我是说可怕！真可怕，经济危机......市场通货膨胀？

 

老板：Chandler，我想给你点好处，但是如果WENUS到今天晚上还没有做好，你和我需要好好谈谈。

 

Chandler：别担心先生，不需要什么谈话！

 

他的老板叹了口气，走了出去。Chandler双手抱头。布灵一声提示音传来。

 

匿名：“想到什么了吗:)？”

 

Chandler：“对不起，我的老板刚刚进来，我必须输入更多的数字，但我保证我会补偿你的。”

 

匿名：“没事的 完成后给我发消息;)”

 

Chandler：“我保证，谢谢你的理解:)”

 

Chandler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输入了一条信息。

 

Chandler：“亲爱的”

 

——之后——

 

Chandler用钥匙打开公寓的门。他似乎很疲惫，我们可以推测现在是深夜。他穿着正装，说明他才刚回来。

 

Chandler（环顾四周）：Joe？

 

Joey从卧室出来。

 

Joey：你终于回来了！我都快担心死了。发生什么了？

 

Chandler：经济危机?

 

Joey：Monica给你留了些剩菜，放冰箱里了。

 

Chandler：谢了。

 

Joey（窃笑）：我今天又和她聊天了。

 

Chandler：你的网上小妞？

 

Joey：是啊。她还约我虚拟约会！

 

Chandler：太好了，Joey！我也和我的女孩聊了。

 

Joey：嘿，看来这件事对我们俩来说都不错。

 

Joey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Joey（兴奋）：我们应该来个四人约会！

 

Chandler（怀疑）：我们俩和两个身高一米八的女人？

 

Joey：嗯哼！

 

Chandler：对不起，Joe，在她深深爱上我之前，她不能和你见面。

 

Joey：为什么?

 

Chandler（尴尬）：......你懂的。

 

Joey：我不懂。

 

Chandler：你会不小心勾引她的！

 

Joey：喂，T-man可不存在什么不小心，勾引是一门精心学习的手艺！

 

Chandler冷笑着打开冰箱。

 

Chandler：Joey，这里什么都没有？

 

Joey看起来很内疚。

 

Chandler（面无表情）：Joey？

 

Joey（惊慌失措）：我忘了！我不知道，可能被我吃掉了？过去太久了！

 

Chandler关上冰箱。

 

Joey：等等，Monica还有！

 

Chandler：偷点?

 

Joey：当然。

 

男孩们穿过走廊，夸张地做出一副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样子。

 

Chandler（小声）：你为什么不开门？

 

Joey（小声，但更大声）：你拿着钥匙！

 

Chandler：什么？没有！我以为你带来了！

 

他们开始更更大声地争吵，突然门开了。Monica和Rachel看着他们。

 

Monica：你们想要什么？这是半夜。

 

Chandler：一辆保时捷会很不错。

 

Rachel开始关门。

 

Chandler：如果你有剩菜的话也给我点！

 

Monica：我已经给你留了一些？

 

Chandler：我和Joey一起住。

 

Monica（耸耸肩）：好吧。

 

Joey（被冒犯到）：喂！

 

Monica让他们进屋。

 

Monica：快点，我想回去睡觉。

 

Rachel：我们没在睡觉啊？

 

Monica恼怒地看着她。

 

Rachel（卖乖地）：哦，对不起。

 

Joey暗示性地扬起眉毛。

 

Monica：不不不是！

 

Rachel：我们在你们迷恋的在线交友网站上建立了账户。

 

Monica（讶异）：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Chandler（戏谑）：所以——你们找到对象了吗？

 

Monica（尴尬）：拿着你的食物离开！

 

Chandler（咧嘴笑）：好吧，好吧！

 

Joey也在笑。

 

Monica(真诚地)：它好吗？

 

Joey（热情地）：天哪，你做的派好吃死了。

 

Monica（扑克脸）：网站，Joey。

 

Monica（强忍笑意）：不过还是谢谢你！

 

Joey：简直是不可思议！我的女孩喜欢所有我喜欢的东西，她很聪明而且超级善良！

 

Chandler：是啊，这可能是我和一个女孩聊得最久的一次了！呃，除了—

 

Joey：别提她的名字，我会做恶梦的！

 

Rachel(困惑)：谁，Janice？

 

Joey（恼火）：Rachel！！

 

Rachel(气愤)：天哪，一个女孩在这里一句话都说不了了吗？

 

Chandler（对Monica）：反正你应该试试，总有人陪你聊天挺好的，你懂吗？

 

Chandler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Chandler（担心地）：天哪，我答应给她发消息的！再见，谢谢你的食物，Mon！

 

他拿着餐盒冲向自己的公寓。

 

Joey（笑着）：好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女孩们向他道别，他离开了。

 

 

 

 

3.The One Where Chandler Can’t Flirt

 

(再次强调，语法错误是故意的，因为在模仿信息。）

 

Chandler径直走进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听到公寓门打开的声音。

 

Chandler：Joey？

 

Joey：在呢。

 

Chandler在他的房间里，所以他的声音可以通过卧室门听到。

 

Chandler：我该睡了，明天还要工作。

 

Joey：好的，晚安！

 

Chandler：晚安，Joe。

 

Joey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脱衣服，这时他听到他（嗯，Monica）的笔记本电脑传来布灵一声，于是他打开了电脑。

 

匿名：“窝答应过会给你回复的:)”

 

匿名：“对不起，隔了这么久”

 

Joey：“没关系:)”

 

Joey：“我想到了，线上约会看一场游骑兵队的比赛怎么样？”

 

Joey：“如果你有电视的话”

 

匿名：“不然我的家具都对着什么放呢？”

 

匿名：“听起来很棒！周日有一场，我们可以边看边聊天”

 

Joey：“我等不及了！”

 

Joey：“我们还可以来一次真正的约会”

 

匿名：“比如...见面？在现实生活中？”

 

Joey：“当然”

 

匿名：“我不知道......好久没这样做了”

 

Joey：“我们昨天聊了一晚上，我想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匿名：“我知道，但我很喜欢你”

 

Joey：“我也是！这是件好事啊？”

 

匿名：“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我不想让你见我——这说得通吗？”

 

Joey：“又是因为室友的事情吗？我保证我不会爱上他的:)”

 

Joey笑着说他们之间关于她室友的内部笑话。

 

匿名：“我不擅长约会这件事。”

 

Joey：“到目前为止泥都做得很好”

 

匿名：“隔着屏幕更容易，我意思是已经两天了，这是我有过的最认真的一段关系！除了另一个女孩，不过内个说来话长”

 

Joey惊讶地扬起眉毛。

 

Joey （to Hugsy）：但如果她是拉拉就不会给我发短信，对吗？

 

Joey（停顿了一下）：喔！她可能是Phoebe提过的那种“双性恋”。

 

Joey：“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但我确信你对自己太苛刻了”

 

Joey：“你聪明又风趣，和你说话也很轻松。不仅仅是因为屏幕”

 

匿名：“这话真贴心。我会考虑的:)”

 

Joey：“慢慢来:)”

 

Joey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Joey：“等等，我的朋友教我怎么让脸笑得更好”

 

Joey输入又删掉，表示他有点记不清。

 

匿名用户：“？”

 

Joey：“对不起，我花了一分钟才想起来。这个！”

 

Joey：“:D”

 

匿名用户：“ B) 是戴墨镜的我！”

 

Joey：“啊啊这个好”

 

Joey：“ 8) ”

 

匿名：“试试字母B”

 

Joey：“ B) ”

 

Joey：“这样好多了”

 

匿名：“确实是:)”

 

某种蒙太奇显示他们发了几个小时的消息。Joey看了眼笔记本电脑的顶部，现在是凌晨3点，他看起来很惊讶。

 

Joey：“现在是半夜3点”

 

匿名：“真的吗？天哪，我都不知道我们聊了多久。”

 

匿名：“拖你聊到这么晚对不起”

 

Joey：“别担心 反正我能睡到12点”

 

匿名：“作为一名医生？”

 

Joey看起来困惑了一会儿，然后明白了。

 

Joey：“坏笑话 哈哈”

 

Joey：“不过说真的 没问题”

 

匿名：“我的朋友告诉我应该对约会对象敞开心扉 所以凌晨三点隔着屏幕可能是最好的时机”

 

Joey：“你有很好的朋友:)”

 

匿名：“他们是最好的，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他们是我的朋友”

 

Joey：“为什么？”

 

匿名：“我这么令人尴尬。他们都以为我是同性恋，因为我不擅长和女人说话。”

 

匿名：“和男人也一样，我就是不能和任何人说话”

 

Joey：“他们认为你是同性恋是因为你让人尴尬吗？”

 

匿名：“在调情方面”

 

Joey：“好吧，嘿，你说过隔着屏幕更容易。那就拿我来练习一下吧！”

 

匿名：“比如......和你调情？”

 

Joey：“是啊！”

 

匿名：“我已经够幸运了，过了一天你还愿意给我发消息，我怎么能主动出丑呢？”

 

Joey：“别这样 你会做到的”

 

Joey：“想想你那又酷又性感的墨镜B)”

 

匿名：“好吧！”

 

匿名：“我该怎么开始呢？”

 

Joey：“我通常会问别人在干嘛呢，或者你可以从夸赞入手。”

 

匿名：“好的，好的”

 

匿名：“你真有趣！”

 

Joey：“我可能得拿走你的墨镜了B(”

 

Joey：“窝只是开个玩笑。这是一个开始！”

 

匿名：“我真不敢相信我这么做了。虽然是线上”

 

Joey：“我觉得你的尝试太艰难了”

 

Joey：“说一些发自内心的话”

 

匿名：“哼哼，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是积极的支持者”

 

Joey：“看！这就对了。你已经赢回了你的墨镜B)”

 

匿名：“感谢上帝B)毕竟这里越来越亮了”

 

匿名：“我是认真的。大多数人现在已经被吓跑了，我开始觉得我可以告诉你任何事了”

 

Joey：“你可以:)”

 

匿名：“你猜怎么样？让我们见面吧！去约会。”

 

Joey：“:D”

 

Joey：“你想好地方了吗？”

 

匿名：“有一家不错的咖啡馆叫‘Central Perk’，你听说过吗？”

 

Joey：“真假，我喜欢那个地方！！”

 

匿名：“真的吗？？”

 

Joey：“是的，我天天去那里！”

 

匿名：“这就像那场游骑兵队的比赛，我们肯定见过面却不知道。”

 

Joey：“我打赌我们见过:)”

 

Joey：“这次我怎么知道是你？”

 

匿名：“这样吧，我会戴上墨镜B)”

 

Joey：“我也戴B)”

 

Joey：“明晚六点怎么样？”

 

匿名：“七点可以吗？我一般还要工作”

 

Joey：“好啊，太棒了！明天见宝贝:)”

 

匿名：“再见！请好好睡一觉医生:)”

 

Joey：“晚安:)”

 

Joey傻笑着合上笔记本电脑。

Summary：如果钱德勒和莫妮卡是在罗斯与瑞秋的婚礼上一夜情——并且莫妮卡才是意外怀孕的那个人。

本篇共7K。

 

+

 

“好吧，我知道这听上去很糟。”钱德勒慢慢、慢慢地说。

 

少年时期，钱德勒并非社交爱好者一词的绝对定义。实际上，大部分休闲时间都被他花在自己的卧室中——伴随着香烟，伴随着父亲或母亲的种种杂志，也伴随各种经典电影的碟片。看着那些令人热血沸腾的英雄故事让钱德勒觉得自己充满可能。十六七岁的他如何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上的电影主角在最后十秒漫长又急促的倒计时里一点点剪开能够引爆炸弹的缆线，现在他就如何小心翼翼地用肢体动作与面部表情试图缓和罗斯·盖勒，他的大学舍友，他最好的朋友，并且重中之重的——莫妮卡·盖勒的兄长——随时会爆发的怒火。

 

很罕见地，钱德勒觉得自己马上要成功了。

 

“只是听上去？！”罗斯瞪大眼睛。瑞秋在一旁应景地捂住嘴巴。

 

好吧，看来他错得离谱。不过，钱德勒并不为此感到意外，因为这并不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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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勒·宾并不想总显得那么愤世嫉俗，但事实就是他总是有坏运气。当然这话他从不在菲比面前说，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就算憨豆先生出现在菲比·布菲面前也会愧疚于自己的人生过于完满幸福，另一部分原因是菲比坚定地相信坏想法会招来宇宙的注意力，于是那些想法会接二连三地滚落成真，像是被击打得散开的保龄球。但是，是的——钱德勒·宾认为自己总是有坏运气。他有糟糕的父母，糟糕的童年，糟糕的社交技巧和糟糕的人格问题，而更糟的是，所有这些问题都只是恰到好处地糟糕，没有小到让他能直接无视，却也没大到他能直接有理有据地失去理智，做出点出格却不会被侧目而视的事情——例如养一条蛇并走来走去假装它根本不在自己脖子上充当全世界最高危的巴宝莉围巾。

 

所以，他只是他，钱德勒·宾，拥有优渥的工资，不错的长相，十分漂亮的玩笑话与全世界最棒的朋友们——永远没理由彻底自怨自艾，也没机会陷入绝望，因为只要他展现出身上那三分之一的颓废烟瘾患者性格，身边总会多出至少一个人吹着口哨拿着喇叭让他弃暗投明，选择心理医生而非肺癌专家，芝士条而非香烟滤嘴。

 

更多时候，那个人总是莫妮卡。

 

这么说也许听上去太过俗气，但他一向在私底下认为能和莫妮卡成为朋友是发生在他身上最幸运的事情。好吧，首先，优点是显而易见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对门邻居不仅有着漂亮到无可挑剔的微笑，甚至还拥有比那个笑容完美更多的优秀厨艺？但他不仅仅以功利的方式来衡量运气，虽然天知道谁能认识莫妮卡都已经无比幸运！

 

和罗斯成为朋友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是舍友，他们实际上都风趣又聪明，他们总能选择最可笑的发型、西装、乐队名字与消遣方式。但毕业后他和罗斯实际上也准备好各奔东西，直到他向罗斯抱怨在纽约找不到地方住后过了几天他接到罗斯的电话，说他妹妹对门的公寓现在没了租客，或许钱德勒想要搬去那里。从那通电话起，钱德勒与罗斯的大学时代消失了，取代而至的是钱德勒与莫妮卡的租客时代。有很长一段时间，公寓19与公寓20只有他们两人，没有菲比的古灵精怪，没有乔伊一个接着一个的一夜情对象，只是钱德勒和莫妮卡。

 

他们很快从生疏地在楼梯间打招呼变成一起吃晚饭的关系，罗斯也加入他们，但很多时候只是他们二人。他和莫妮卡在那间紫色的宽敞公寓里度过了不少放松的时光，坐在沙发上对着旧喜剧大笑，或一道菜一道菜试吃莫妮卡第二天要在厨师学校现做的作业——他们甚至一起参加了罗斯与卡罗尔的婚礼。

 

时至今日他都记得那个晚上。

 

他不喜欢太华丽的桌面装饰品，老实说它们甚至在他眼里显得有些毛骨悚然；也不是婚礼梦幻的滤镜的最佳粉丝，但当莫妮卡穿着那条香槟色的伴娘裙坐在他身侧时，钱德勒知道就算现在盖勒太太在他面前端来三十盘火鸡，也无法调低他脸上那个情不自禁的微笑哪怕一点点。

 

他们陪着罗斯与卡罗尔一起缓缓起舞，一切都浪漫得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场景。莫妮卡有些艳羡地望着自己的兄长——“他们多幸福。”她小声说。

 

“很快你也会这么幸福。”钱德勒安慰道。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对婚姻与家庭都有明确的渴望，并且他并不为此感到奇怪。和莫妮卡逐渐成为朋友的那些日子里，他们谈论得最多的就是他们的童年，他们的父母，以及他们被彻底扰乱的性格。莫妮卡会抱着抱枕翻着白眼讲起一次又一次被忽略被无视的故事，钱德勒会漫不经心地就着一瓶啤酒开无数个可怕的关于失职的管教的笑话。偶尔他觉得——虽然他从不喜欢真的以“它们伤害了我”的方式提起自己的家庭带来的创伤——他觉得莫妮卡是明白的。

 

‘明白’不仅仅意味着理解背后齿轮转动的奥秘，‘明白’意味着莫妮卡也曾经在那个位置，曾经和他一样，坐在自己的床上自不量力地想着怎么能让一切局面逆转，又麻木地学着接受——很多时候事情从不以你想要的方式发生，你能控制的永远只有自己。正是因为他知道他们相互理解，钱德勒才暗暗想过为什么莫妮卡和自己的性格如此不同。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因为和他比起来，莫妮卡·盖勒一直都是个战士。因为她是战士，所以她会用尽一切努力面对自己的母亲，所以她会目标坚定地一步步成为童年哭泣时想成为的自己，所以她并不恐惧婚姻与家庭，因为她有一百分的把握知道她不会允许自己搞砸任何事情——她想做到最好，所以她会做到最好。

 

“也许吧。”莫妮卡回答，“找到爱为什么总那么难呢？”说这话时的莫妮卡刚与奇普分手不久。分手那天她把自己关在公寓里大哭，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钱德勒推开她的门想从冰箱里顺走两杯酸奶，最后离开时怀里留下的却只是莫妮卡身上残存的温度，以及拥抱时从她身上转移到钱德勒毛线背心上的肉桂香味。

 

“如果你想听取一个从未进入长期关系的人的建议——”钱德勒退后一步，认真地看着莫妮卡的眼睛，同时她为这句话露出微笑。

 

“我猜那只是因为它不够合格吧。至少，对于你来讲——我希望爱会是简单的一件事。”

 

+

 

——钱德勒不该这么说的。他真的、真的不该这么说的。不过，平心而论，当时的他怎么会知道几年后罗斯会离婚，又会和瑞秋浪漫地再婚？当时的他怎么会知道莫妮卡会和他一起第二次参加她兄长的婚礼，却依旧形单影只，身上只留下理查德与皮特分别给她留下的回忆？他不知道——但这并不代表莫妮卡不记得。

 

“你喝得有多醉？”钱德勒好笑地问莫妮卡。后者脸颊发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谁在乎？我是个有三十岁儿子的单亲妈妈，我还应该再喝一点才是！”

 

“别开玩笑了，莫妮卡——那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费劲地试图让莫妮卡不要为了婚礼来宾无名氏的不恰当发言买醉，“看看你——谁会觉得你是罗斯的妈妈？”

 

“他就觉得。”莫妮卡把手臂举起来指向人群，“哦——他不在那了，不过总之是那个人，你知道的，你不就在我旁边吗？”她真的醉了。大多数时候朋友们是见不到莫妮卡喝醉的模样的——她并不那么喜欢自己不受控制时的状态。上次钱德勒见到她这样还是和理查德分手之后。他与乔伊，以及菲比，一直都喜欢聚在一起嘲笑莫妮卡那些千奇百怪的约会对象。出于某种原因，她总能吸引到纽约城里最可笑、最讨嫌、最有问题的混球们。

 

有关于这一点，钱德勒还记得乔伊搬进来的那个晚上菲比搬了出去，他于是把裹着浴巾的莫妮卡拉进怀里安抚性地拥抱。“是我太糟糕吗？是我总吸引糟糕的人吗？”莫妮卡带着点哭腔发问。听到这话时钱德勒字面意义地感到震惊——这说法与他一直以来的看法截然不同，简直像是地球的两极。“你在说什么？”他几乎是震惊地回答，把莫妮卡抱得更紧一些，“恰恰相反——是因为你太好了。”

 

他把后半截话吞进肚子里。莫妮卡不需要听见那些也能被他安慰。但说实话——莫妮卡太好了，他是这样认为的，对于这个城市，这个世界都太好了，所以才有那么多吸血鬼一样的糟糕家伙们像是飞蛾一样一个又一个被她吸引——也许，有时候，也包括他自己。钱德勒不会撒谎，他在不少时刻都想过也许某种场景里他和莫妮卡会相互吸引。这个故事从封面上来看一定很动人，但钱德勒知道自己不是任何故事该有的男主角，天知道他母亲的无数本畅销书已经在他太年轻的时候就教会了他这一点。所以他不会允许这个故事发生。他不会允许自己会成为那个搞砸一段关系着不仅仅是两个人，而是六个人的感情的人——因为他明白莫妮卡不可能做错任何事情，也知道自己能搞砸每一件事情。

 

“谁不会想要你？”他问莫妮卡。这是他们一起参加的第二场婚礼。“你那么美——大部分时间，你都是房间里最美丽的女人。”而他就坐在她身边，钱德勒默默地想着，而他幸运到能够是告诉她这些话的那个人。也许是因为这到底是一场婚礼，也许是因为他回想起他们之间经历的一切，一瞬间他觉得也许她就是他的命运。钱德勒从不相信灵魂伴侣的概念，甚至质疑灵魂的存在（在他更年轻时他质疑一切）。毕竟，宾夫妇，那对在他的噩梦中如剪影般张牙舞爪地相互牙尖嘴利地斗争的一双佳人，定义上也仿佛是合衬般配的喜庆怨偶。命运与其爪牙一向在生活的嘴角嘲弄地微笑，让一条又一条跌跌撞撞的逆流而上的鳟鱼最后开膛破肚地放弃了抵抗，随着水流沉默地回到它们用尽全力跃过的山丘的原地——这是命运，钱德勒如此相信，当他一次又一次被爱狠狠地甩了耳光。命运是你拼尽全力追赶又只能拥有半秒的无情馈赠，直到他意识到莫妮卡总陪伴在他身边从未离去。他的美丽的勇敢的朋友，有着乌黑的卷发与明媚的微笑，身上散发着肉桂粉的香气，魔法一样在他的生命里熠熠生辉。永恒的、稳固的、潮水退去后也留在他身边不会离去的锚点，莫妮卡·盖勒，钱德勒生活里为数不多想要紧紧抓住永远不放手的定数。

 

“不，莫妮卡，你有魔法——”他想起自己曾经醉醺醺地这样说过，曾经渴望能借着酒意呼吸她身上暖融融的香味直至永远，“你有魔法。只有女巫才明白如何操纵那些锅碗瓢盆。你是生活的敌人，莫妮卡，这是为什么你总没那么幸运——”他思考着，想起他们的第三次见面，那次之后他们才变成了真正的朋友。他想起他第一次目睹盖勒一家的聚餐，那一天才意识到并不是幸福的家庭必然生出幸福的孩子，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莫妮卡盖勒丢盔卸甲地借着他的肩膀啜泣。我恨她，我恨他们！莫妮卡愤怒地抽泣，钱德勒抚摸着她的头发像是抚摸一只被惹恼的宠物猫，恨他们吧，他对她说，但你要记得还有太多人爱你。

 

“你是生活的敌人……”喝醉了的他笑眯眯地退远一些将莫妮卡关切的表情收入眼中，他喜欢她的蓝眼睛带着笑意聚焦在他身上时的样子，他喜欢他们是两个被搞砸的孩子在对方身上寻求最原始的陪伴与支持。

 

“但你是自己的战士。知道吗，这就是为什么我很高兴你愿意爱我——”莫妮卡曾经把他当成一只受伤的寻回犬搂在怀里摇晃，她的受伤的被伏特加填满空荡荡的心脏的铁皮人朋友，在他的前额落下很多很多个轻轻的吻。“因为你不知道得到你的爱的人有多幸运。但是，莫妮卡，我知道——我知道那些人是多么、多么幸运。”

 

+

 

他说得太多了！真的，他说得太多了。一切都被搞砸了——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罗斯与瑞秋婚礼的早晨，钱德勒凌晨五点睁开眼睛，明白从今天起一切都不复以往。造成这个突然的顿悟的原因就在他身旁安稳地呼吸着。

 

好吧，所以他和莫妮卡睡了。棒极了，钱德勒！他在心里自言自语，简直想把脸埋在枕头里尖叫几声，如果那不会吵醒莫妮卡的话。你说得太多、太多、太多了！钱德勒在心里回想自己曾说出口的一切。他以为自己的发言都完全没问题，以为那些只是朋友之间的安慰，在说出它们时他也绝对坚信他们只是朋友并且只该做朋友，但这并不影响莫妮卡的潜意识会记住它们，会想要在最脆弱的晚上依赖他的嘴唇给予自己安慰——并且，不是以让他不断讲话的方式。

 

那一天颇为寻常地结束，一切都和计划好的一样进行。和莫妮卡作为伴郎与伴娘缓缓走过礼堂的过道时钱德勒还是没忍住——他真的、真的应该忍住的——问莫妮卡是否今晚他能去她的公寓那里，毕竟罗斯和瑞秋今晚就即将启程去巴黎，开始他们的蜜月旅行。

 

“当然了。”莫妮卡几乎是迅速地回答，看来她心头也盘算类似的想法已久。这一刻钱德勒完全不知道未来即将发生什么，他只是再一次觉得幸运，觉得不可思议，觉得朋友里如果有谁要获得莫妮卡的青睐也该是乔伊，他知道乔伊刚搬进来时她感受过的心动——并且他并不为此感到嫉妒。毕竟，那可是乔伊，钱德勒不会否认他的朋友有着超乎寻常英俊的长相，漂亮的鼻子与眼睛，以及很多时候在风流与有些笨笨地可爱之间自如切换的性格。

 

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莫妮卡想要寻找的东西。她想找的——无论是什么，今晚钱德勒会问清楚——都是属于他的特质。

 

而仅仅是这一点都让他感到幸运。

 

将近半夜的时候钱德勒才敲响了20号公寓的门。乔伊出去了，菲比也回家了，恍惚间他觉得一切都回到了很久之前——在他们各自没有舍友的时候，在他们对自己的人生都有很多猜想又有很多疑惑的时候。

 

“嘿。”莫妮卡开门后对他说。他们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彼此，气氛焦灼又没人肯说些什么打破僵局。钱德勒不知道莫妮卡在想什么，也许在重新评估这么做究竟是好是坏，但闪过他脑海的回忆只是昨晚的种种。莫妮卡敲开他房间的门不久后他们就拥吻在一起，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一切都荒唐又混乱，并且没人有时间把一切都想清楚。莫妮卡吻他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他们似乎只是你来我往地追逐对方的嘴唇，没人想到今天清晨他们还只是勾肩搭背地开玩笑的关系。莫妮卡吻他的时候知道这就是钱德勒吗？他明白在冲动的前提下很难把拼图一块块拼接起来。他没有喝酒，所以莫妮卡扑进他怀里时他清醒地知道这是她，这是他最好的女性朋友，和他认识了五年甚至更久的，看过他所有失意或失败时样子的朋友，而现在他在吻她。

 

但今天晚上不同。今天晚上没人不清醒。他们都因为婚礼而在疲惫的同时感到满足，于是钱德勒并不介意他和莫妮卡没人说话。睡过一次不代表他们的友谊被一笔勾销，不是吗？所以他自然地——钱德勒在心底祈祷自己没有突然间同手同脚——走向沙发。接着他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地上。

 

“真的吗？”莫妮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就像之前那样。”他抬起头对莫妮卡微笑。

 

承载他们无数回忆的沙发并不是公寓本身就有的装置。刚搬进来的时候，莫妮卡发现她外婆带走了不少大件家具，在宽敞的客厅里留下不少空落落的空间。有好几周她与钱德勒只是坐在蒲团上仰起头看电视与吃晚饭。一直到菲比搬了进来她们才淘回了那个漂亮的沙发。

 

“好吧，就像之前那样。”莫妮卡耸肩，也坐在了钱德勒身边。他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在片刻间都轻微地屏住了呼吸。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莫妮卡让钱德勒的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几秒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地方传来的遥远的声音——“你知道……”他压低了声音，感到喉咙有些干涩。

 

“如果你是别人——这一刻我已经会想要亲你了。”

 

莫妮卡微微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对这话做出点反应，但他不能允许他们再陷入一次混乱中。钱德勒·宾知道，如果莫妮卡·盖勒要和他开始些什么，那么他必须把每一件事都做对。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像钱德勒一样清楚莫妮卡值得一次正常的、正式的感情。

 

“但是你不是别人。你是莫妮卡。”他吞咽。那些想说的话堵在他的舌尖，他知道他必须把它们说出来，又那么害怕莫妮卡的回答。有一部分的他在尖叫——你够幸运了，这是你能遇到的也许是最好的女人，而她现在看上去想吻你，你不该想这么多——有一部分的他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想着如果昨晚发生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莫妮卡没想清楚，那么他希望——如此微弱地、小心翼翼地、胆怯地希望，莫妮卡不需要再好好把事情想清楚。因为他比起任何人也明白自己一向是“想清楚”这一步骤的牺牲品。珍妮丝想清楚了，留给他的只是一只高跟鞋。凯西想清楚了——当然是背着他做出了某种决定——留给他的是精装本的《毛绒兔》。

 

但依旧，钱德勒知道自己必须要问出这个问题，必须要说出那些话。他不能忍受莫妮卡和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会消失殆尽，不能忍受莫妮卡可能会因为他本人再次受伤——如果那样的话谁去安慰她——也不能忍受自己再被放弃。

 

“见鬼。”他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你是莫妮卡，你是——你。”而我是我。他在心里说，知道莫妮卡猜出他本来会说出这句话。“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以一个朋友的方式。但是昨晚发生的一切——我只是想问你，你知道那是我吗？”你知道你亲吻的是谁吗？在你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时，你心头有想起这不是一夜情的调节心情的对象，这是钱德勒，你哥哥的大学舍友，你的对门邻居，每天早上坐在你的公寓里和你一起吃早饭，每天晚上坐在咖啡馆里和你一起喝咖啡的钱德勒？恐惧承诺的，有烟瘾的、忍不住想逃跑的，别扭又孤单的钱德勒，已经被女友背叛了两次的、受伤的、有着完全是绝望的家庭与童年的、把笑话当武器一样抛掷出去的钱德勒·宾？不是成熟的英俊的风趣的眼科医生，不是年轻又温柔的百万富翁，只是钱德勒，被坏运气缠身的，周末窝在公寓里看烹饪节目的钱德勒？

 

“你有——你有想清楚吗？不是指未来……未来我们谁也想不清楚。我只是想问，关于我——你想清楚了吗？”他几乎按耐不住语调里的期待。也许，只是也许，他心脏上有一个小小的缝隙能够被莫妮卡接下来的话填补与修复——也许不能，如果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感到惊讶。

 

他到底想问什么？他想问——莫妮卡，是你主动地选择了我吗？你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我是谁，你知道那个吻以及那个吻开启的一切可能会带来什么。因为我知道那是你。当我在吻你的时候，我想起我们之间的一切，我想起你那些怪癖，想起你的强迫症，我想起你穿着绿裙子时漂亮得像英格丽褒曼，想起我了解的有关于你的一切。但是，我不知道，你喝醉了，你很难过——也许对你来讲昨晚只是疗伤。但是对我来讲——昨晚是‘你’。

 

他看向莫妮卡的眼睛。那双蓝色的、明亮的眼睛，现在里面流动着他说不清的情感。他用力地想要记住这一切，记住莫妮卡那些黑色的头发，一绺绺地在她肩膀上打着卷，记住他们像是多年前一样坐在地毯上，抬起眼时公寓的一切都不成比例地被放大；他想着，好吧，也许他马上就该回去了，也许她逐渐开始清醒，逐渐意识到跟钱德勒越过这条线是个坏主意，逐渐想起那些她见证过的钱德勒千奇百怪的坏毛病。

 

“所以——你知道那是我吗？”他说出来最后那句话。

 

接着，他看见莫妮卡轻轻地、但郑重地点了点头。

 

TBC.

原作者：NaomiGScorcher

原文链接：https://m.fanfiction.net/s/14064170/1/Divorce

原作者回复啦，对方有出版意愿，所以不提供翻译和转载授权。我链接保留了，有兴趣的可以去原网站看哈！

原作者：spiralnebulaM31

原文：https://m.fanfiction.net/s/10691822/1/TOW-the-Jeans-Pocket-Card

这段时间也看了不少文了，这是篇比较短的，我看好像没有人提到过，所以我来推荐一下。

老规矩，授权申请已发给作者太太，如有变化随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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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卡片的时候我险些笑出声。找到它花了我三个月，但终于幸不辱命。自从Monica告诉我，她怀疑自己长胖了我就不会再爱她之后，我就在思考怎么让她明白这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今天下班回家的路上，我注意到街边新开了一家小小的书店。我进去转了转，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张画着牛仔裤口袋图案的小贺卡。虽然设计者的想法我无从得知，但对我来说这张卡片简直完美。我立刻买下了它，在里面留下一句“我会把你揣在口袋里。”我还剪开了一张我们的照片，把她的笑脸贴在了口袋边缘，看起来好像她的脑袋从口袋里冒了出来一样。我把自己的笑脸贴在我的留言下方以代替落款。

我希望Monica喜欢我的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一个浪漫的夜晚，现在只满心期待她下班回家。在“逃兵”事件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从开始筹备婚礼以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过了。我们的对话总是很匆忙，而我甚至想不起来上一次盛装出门约会是什么时候。

我也想不起来自己最近是否告诉过她，她有多美。我还记得那天我第一次决定让她自信于自己的美丽，而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记忆之一。

时值仲春，那是一个舒适的夜晚。我愉快地蹦上台阶，在心里偷笑着。

Monica还是赢了。我就知道她会很开心的——不过也许太开心了点。自打把公寓输给我们之后，她就一个赌也没打赢过；而几个月之后，她们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公寓换了回去。可是，“自己输了”这件事情还是烦扰了她很久。或许“烦扰”这个词太过度了些，但确实很契合她的情绪。她又可爱又烦人——我甚至根本无法解释。她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我们竞争的机会，而我也从不会放过任何能够调侃她的机会。

和Kathy分手大约一个月后，我还沉浸在自暴自弃中。有一晚，我们正蜷在她的沙发里看电影，我又莫名开始继续抱怨自己以后可能要孤独终老这件事。Monica坚称我很快就会交往一个漂亮的姑娘，而我却认定这再也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了。于是，我们顺理成章地为我并不存在的感情生活打了个赌。

几周后，我陪Joey去了失眠诊疗所。我至今都震惊于某些人类睡个觉居然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之后发生的事情当然都是机缘巧合：Joey睡着了，我尝试着和那个美女搭讪，而她似乎对我也有兴趣。但如果我身边这位据我所知最受女孩欢迎的朋友还醒着，这一切根本不可能发生，也因此我死不承认Monica赢了这场赌注。

Monica毫不意外地无视了我。约会在那个神秘美女的尖叫声中结束后，我去对门公寓找她，却被偷穿着Emily婚纱的她吓了一跳；她看上去比我还恐慌，虽然我当时并没有想过原因。几分钟后，她换上了平时的衣服，然后开始在一张餐巾纸上画笑脸。笑脸嚣张地吐着舌头，上面写着“M-C 1-0”。

我知道这个比赛永远不可能结束。前提当然是我以后还能找到约会的对象，但我很怀疑这一点。但意外的是，我很快就迎来了这个机会——我的一个同事带了她的姐姐来上班。她穿越了整个国家，就为了来了解她妹妹的生活点滴，结果我们一起吃过午餐后，她就把妹妹忘了个一干二净。她之后约了我共进晚餐，虽然我甚至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一点吸引了她。我们度过了愉快的一晚，尽管很可惜的是，我对她除了纯粹的好奇并没有其他感觉。但这毕竟也能算是个约会。

所以我跳上台阶，一心想着告诉Monica比分的变动：她已经2-0领先了。我作为一个输家可能看上去过分快乐，所以我希望她认为这是约会的缘故，而不是因为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给自己加分时可爱又得意的笑容。

我进了走廊，直接转头走向她家。我知道她差不多该下班回来了。

我缓缓打开门，却发现她正缩在沙发里，哭得两眼通红。我的心瞬间碎成了几片——多么讽刺，光是看到一个人的微笑就可以点亮我的整个世界，但她的眼泪却能让所有光明瞬间熄灭。

我安静地关上门，走到她身边坐下。她对上我的眼睛，拼命压下一声呜咽。众所周知，她不喜欢被别人看到她哭，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软弱。但我总能了解她；真正的她，而这也不会是第一次她在我面前哭泣。几秒钟后她依偎进我的怀里，抓住我的衬衫，泪水渐渐洇湿了薄薄的布料。我伸手环住她的肩膀，默默等她冷静下来。

“Mon，怎么了？”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轻柔地问。

她退后一点看着我。就算哭肿了双眼，她还是拥有我见过最蓝、最美的眼睛。“没什么，只是……只是件小事。”

“让你难过成这样的不可能是件小事。”我简单地回答，并不想逼迫她，但我知道她最终一定会告诉我。

“不论我去到哪里、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我永远只是所有人的第二选择。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我…我……”她努力想要继续，但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我的心立刻倒向了她。

“是你妈妈做了什么吗？”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原因。

“从我遇到我妈妈的时候就开始了。不对，应该说从我妈妈遇到我的时候就开始了。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我就不是她喜欢的孩子。她更喜欢的永远是Ross。而现在，所有人都不会选择我。我恨这一点。”Monica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完。她全身都在颤抖，我要拼命克制才能忍住不吻去她的每一滴眼泪。我只能伸出手，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珠。

“Mon……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那我们呢？你永远是我们的第一选择，亲爱的，你知道的。”

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说得对不对，但就算是这样，这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幸福地结婚生子，只留我一人孤独终老。”

“对，尤其是我。”我轻嗤一声，不想让自己听上去太苦涩，但显然失败了。“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Mon？”

“我工作的餐厅来了个很帅的检查员，所有女孩都在对他抛媚眼。我跟他聊了聊，他表扬了我的厨房，开了几个玩笑，我们聊得很开心。但是我在品尝新品甜点的时候，有个服务员在旁边阴阳怪气地嘲讽我吃得狼吞虎咽，还问我怎么还没长胖。当然在这之后他跟她一起下班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Monica停下来，深呼吸。让她说出来确实是件好事，她的表情已经更多地变成了愤怒。

“她是不是很放荡？”我随意问道，希望缓和一下气氛。

“什么？”她显然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那个服务员。她放荡吗？”

“有点。”她笑了两声，但很快又沉默下来。“但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被需要了。我甚至都觉得自己忘记了作为女人的感觉……”

“你在开玩笑吗？你那么漂亮、聪明又风趣。”她翻了个白眼，但我继续说，“你确实是这样，而且远远不仅是这样。”

“我是吃相比猪还难看的可悲的人。”她努力装出玩笑的语气，只是她的眼神出卖了她。

“你只是个喜欢吃美食的很棒的人。而且你永远都一样漂亮，别忘记这一点。”

“呵，是哦。”她哼了一声，从我怀里挣脱出去，到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关上冰箱门时我出现在门后，把她小小地吓了一跳。我默默等着她喝完水，凝视着她的眼睛。奇怪的是，她似乎也不太愿意移开视线。

“Monica，我怎么才能让你明白，你是真的非常美，大部分男人光是看着你就会感到慌乱和自卑？”

她垂下眼睛，转身离开。我轻轻抓住她的手臂，再次把她揽进怀里。

“如果我告诉你，你又赢了一次，你会不会稍微开心一点？”我知道这件事至少能让她放下一些自己的不安全感。

她皱了皱眉，困惑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瞬间亮了。她冲回卧室，似乎去翻了翻抽屉，回来的时候手里便多了个笔记本。她小心翼翼打开它，那片纸巾就整洁地夹在纸页中间。

她在上面记下新的比分，然后得意洋洋地举给我看。

就是这样了。这就是我一整晚都在等待的时刻。我之前或许有些自私了，毕竟当我的约会对象在享受与我共度的夜晚之时，我却满心只在想象Monica胜利的表情。

她的微笑比我之前想象得还要棒。但我当时并没有察觉到，我的人生已经因此在缓慢地改变。

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永远不要再让她否定自己的美丽。我决定一旦找到机会，我就会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她有多么不可思议。

几周后，我告诉她她是那晚的宴会上最美的女人，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而我是认真的。

几月后，我告诉她我爱她，而这是我所说过的最真诚的一句话，就如同独处时我在她耳边呢喃的每一句话一般。

只是这几年，她已经变得不再在意周围的想法。她唯一在意的想法来自于我，而这完全没有关系，因为她也是我的全世界，并且我永远不会吝啬告诉她她有多么不可思议。我美丽的Mon，我的妻子，我的唯一。

4

Chandler顺了顺自己的领带，坐在律师事务所外一张格外不舒服的椅子上，不安地扭动。

他告诉自己是椅子让自己不舒服，而不是他和Monica即将面临的重大决定，尽管他不能把自己额角不断渗出的汗归咎于这间开着冷空调的办公室。

他拿起咖啡桌上一本福布斯杂志，胡乱翻了一遍后又把它扔回了桌上，完全没注意里面的内容。

“你到得这么早？”她看见他已经坐在等候室里，有些惊讶。

“我还是可以提早到的。”他一见到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放松下来，插着裤袋站起身，“至少有的时候……或者偶尔……好吧，偶尔一次……”

“我知道，Chandler。”Monica翻了个白眼，在他身边坐下。

“秘书说他10分钟后接见我们。”他指了指门的方向，“很显然她还在享用她九分半的抽烟时间。”

“啊。”Monica笑了一下。“所以，你今天的会议提前结束了？”

“会议取消了。所以我才能提早到。”他点了点头。

“啊。”她吞咽了一下，“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他扔给她一个假笑，双臂交叉护在胸前。两人直视前方，一言不发，都不知道该聊什么话题。最终，Monica叹了口气。

“还好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本身已经够头疼的了。”

“是啊。”他挠挠头发，紧张地笑了一声。Monica对他挑起眉毛。

“这不是你说的吗！我知道这也是很让人兴奋的事情，但确实，也很头疼。”他飞快地辩解，“我是说，暂时还是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够了。”

“确实如此。”她点点头，“我们得一步一步来，对吧？”

“一步一步来。”他也点头，想起她几天前告诉他，自己想要接受他的帮助。

他通过他的同事找到了一位家庭律师。这个举动让Monica放心不少，因为这证明他与她一样重视这件事。她和精子库也聊过，对方同意以私人捐献的方式完成这个过程。如果今天的律师会面进行顺利，那下一步就是对Chandler的检查了。

两人很快见到秘书走近，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她微笑着为两人打开了门。“他现在可以见你们了。”

Monica和Chandler对视一眼，起身走进了办公室。

“Mr. Bing，”一位两鬓灰白的中年男人向两人伸出手，“Ms. Geller. 我是Christopher Boland，很高兴与你们见面。”

“我们也是，Mr. Boland.”Monica回以握手，三人在办公室里的高级真皮红木椅上落座。

Christopher摆了摆手。“请叫我Chris就好。”

“叫我Monica，”她点头微笑，看了Chandler一眼。

“好的，呃，叫我铁锈。”Chandler咧嘴笑道。Chris困惑地笑了一声，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Monica皱起了眉，送了他一个死亡凝视。Chandler忙清清嗓子。

“抱歉，”他有些难为情地解释，“我紧张的时候老是乱开玩笑。你可以叫我Chandler。”

“好的。”Chris点点头，视线移向桌上的文件。“所以，我们今天是要签署私人精子捐赠的合约，对吧？”

“是的。”Monica回答，Chandler在一边点点头。

“很好。”Chris戴上眼镜拿起笔，“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们。这些问题有的很简单，有的会难一些，但它们有助于遴选出一份最适合你们的合约，因为每个人的情况都有所不同。你们准备好了吗？”

两人都点了点头。Chris看向Chandler。

“所以，我想你就是母亲了？”他严肃地问。

Chandler一脸震惊，他求助地看着同样诧异的Monica，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啊？为……为什么你这么问……啊？”

Chris笑了，他对Chandler眨了眨眼。“看到别人紧张的时候，我也会开玩笑的。”

Chandler松了口气，瘫回椅子上。Monica放下心来，笑了一声。

“现在，请你们放轻松。”Chris道。“这只是一些书面文件，更重要的步骤在你们离开办公室后才开始。”

在接下来的10分钟里，他们回答了大量的问题，包括他们的社保号码和医学病史。他问了他们的居住情况以及两人认识的过程，整个氛围非常放松。

“我说她胖，然后她就剁掉了我的脚趾。”Chandler面无表情地控诉。

“只是趾尖而已。”Monica笑着给了他一肘子。

“听上去像是非常典型的一段稳定关系的开始。”Chris笑着评论。

“啊，那当然。”Chandler点头，“她有一次还冲我扔盘子，害得我还得去医院缝针。”

“我真不觉得他需要知道这个。”Monica羞红了脸，把Chris逗得大笑。

Chandler环住她的肩膀，“都过去啦。”

Monica翻了个白眼。

Chris好奇地看着两人的互动，他清了清嗓子，把笔放下。

“好了，在我继续问接下去的问题之前……我其实不该问与我无关的问题，但……你们俩真的是很可爱的一对。你们，嗯，考虑过用传统的方式吗？”

Chandler触电般收回放在Monica肩膀上的手臂。Monica惊讶了一瞬，紧张地笑了笑。

“哇，这是个好问题。”Chandler尴尬地假笑，心脏在胸口跳得飞快，“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了。”

“是啊，”Monica笑得同样地假，脸已经红了个彻底，“在下一轮问题之前让我们放松一下。干得漂亮，Chris！”

三人一起尬笑，试着忘记这个尴尬的问题，虽然Chris问得很认真。Monica偷偷瞥了Chandler一眼，他正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她收回视线，没注意到Chandler也看了她一眼。

Chris当然注意到了这小小的互动。“都这样了还在装。”他挖苦地想着，再次拿起笔。

“好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问题需要你们仔细考虑。Chandler，这是关于你在Monica受孕前，以及，如果成功的话，在此之后的责任。”

“好的。”Chandler坐直了一些。

“你在法律规定下仅有的责任是接受生育和精子质量检查、诚实地尽可能阐述你的身体状况，以及为Monica Geller做好捐献。”

“听上去……很性感。”Chandler面无表情地回答。Monica捂住脸，摇了摇头。

Chris笑了。“所以你是否已明白自己的法律责任？”

“是的。”

“好的。接下来是一些需要讨论的附加条款。”Chris说，“首先，关于报酬的拟定。”

“报酬？”Chandler皱起眉。

“是的，Monica需要支付给你多少报酬？”

“啊，那就是零。”Chandler过了一会儿才回答。

“零？”Monica和Chris同时问。Chandler看着Monica，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又不是在买一块A级牛排。”

“Chandler……”

“零，”他点点头，“就这样定了。我不会问你要……不可能。”

“你真的确定吗？”她问，“Chandler，我已经准备好付钱……”

“Mon，答案是不需要，零。”他的态度意外地坚决，他转回律师的方向。“下个问题，Chris。”

Monica咽了口唾沫。

“好的。”Chris继续，“授精手术的费用？”

“我来支付，”Monica飞快地回答，她直起身点点头。“我一直在计划这些。我是说从一开始，Chandler还没告诉我要帮忙之前我就……我已经计划好独自承担所有费用。授精手术，医疗检查，所有这些。”

Chandler局促地在椅子里扭了扭身子，“我们可以平分的。”

“Chandler，别。”她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已经不收我费用了……”

“我可以免费生产精子，你知道的。”Chandler咧了咧嘴。Monica放松下来。

“Chandler。”她轻轻地说，“这是我的决定，记得吗？我不会让你承担这终究属于我的责任。”

他的心脏紧了紧。终究属于她的责任。怀上这个孩子，抚养这个孩子，是“终究属于她的责任”。她是对的，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不对劲，然而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真诚，他最终还是点了头。

“好。”他静静回答。

Chris犹豫了一下，问出下一个问题。

“Chandler，”他清了清嗓子，“作为一个捐献者，你的责任将在授精成功后结束。”

“意思是？”他问，心脏在胸腔里跳得越来越快。

“意思是，一切结束。”Chris回答。“你的工作完成了，并且到那时你就可以合法地离开，如果这是你和Monica的意愿。”

“哦。”他突然觉得窒息。

Monica看着她的朋友，眼泪忽然涌了上来。他怔怔回望着她，看见她拼命眨去那些泪水。他不敢确定她的眼泪因何而生。

“你……你怎么想？”他安静地问。

她用力吞咽着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这由你决定。”她轻柔地说，“我……我并不期望你承担在此之外的责任……但是否参与接下来的事情，由你决定。”

Chandler看着好奇地观察他们的Chris，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有哪些选择？”Chandler又瞥了一眼Monica，“我是说法律上。”

“你有几个选项。”Chris解释，“你可以做匿名捐献，避免所有养育责任，并放弃所有作为父母的权利……”

“这样的话……Monica的……这个孩子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父亲是谁？”Chandler问。

“没错。”Chris点头。Chandler抿了抿唇。

“我……我不想要这样。”Monica好不容易找回了声音，“如果这是我想要的，我一开始就会找一个匿名捐献者。”

她微笑着搭上Chandler的手臂，深吸了一口气。

“我希望我的孩子能知道你是他或她的父亲。”她轻轻地说。

Chandler的心脏剧烈地鼓动着，他对她微笑，与她双手交握。Monica的笑容加深了一些。

Chris清了清嗓子。“所以，我猜下一个选项，在孩子18岁之后告知父亲身份，也不予考虑？”

Chandler把视线从Monica身上移开。“是的。”他说，“我是说，这是……很明显，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还住在彼此对门。这会是个太难保守的秘密，而且我……”

Chandler停住，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显然有些想法没有出口。Monica的手轻抚过他的手臂，与他十指相扣，捏了捏他的手掌，鼓励他继续。

Chandler也捏捏她的手，清了清喉咙。

“我的爸爸……他，嗯，在我长大的过程中参与过又退出了我的生活，所以我……我甚至不觉得自己认识他。现在也不。”他静静剖白，“我只是……不论结果怎么样……我不想让Monica的孩子想知道父亲是谁却无从得知。你明白吗？”

Monica看着他，泪水再次盈满眼眶。她忽然意识到，这就是她想要听到的答案，也是她知道自己会听到的答案。她很想让Chandler参与她的孩子的人生，非常想，而他也一样。她感觉到胸口久违地被填满。她对Chris绽开一个笑容。

“好的。”Chris了然地笑着点头。“那这将会是公开的捐赠，如果你们双方都有此意愿。”

“我愿意。”Monica迅速回答。Chandler也点点头，“我也愿意，但这具体意味着什么？”

“是否让孩子知道父亲是谁都取决于你们，并且，”Chris向Chandler示意，“他愿意被认可为孩子的生父。但是，这份合约非常清晰地表明这是你的孩子，Monica。在法律上，他不享有监护权和抚养权。他不需要负担任何养育责任。与此相对地，Chandler，你将无权监护，或甚至在孩子的重大选择上给予指示。合约撇除了你的这份责任，它只声明捐献者和受捐者同意在孩子18岁之前可以随时告知他父亲的身份。它并未规定捐赠者如何参与孩子的生活，只会表明孩子的存在，以及是否愿意接受父亲的联系。”

少顷，Chandler面无表情地问，“所以，基本上，她要付钱请我带孩子？”

Chris笑着摇摇头。

“说得好像我会让你带孩子似的。”Monica笑瞪了他一眼。

Chris笑了。“是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他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