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兆头】[CA]Cooking time(番外)
给饺子坑写了个3k+纯糖小番外。
CA终于如愿以偿Go for a picnic了✌🏻️
前文:
恶魔视角:
天使视角:
【好兆头】[CA]How's.your.boyfriend?
完结篇:
正文
Maggie捏着一张字条,走在前往书店的路上。
几分钟前,她收到了Mr.Fell写给自己的一条留言,留言上说,他希望她能来书店一趟。Maggie没有在那上面找到其他具体的内容,但她一刻也没有耽搁,在抓起了椅背...
给饺子坑写了个3k+纯糖小番外。
CA终于如愿以偿Go for a picnic了✌🏻️
前文:
恶魔视角:
天使视角:
【好兆头】[CA]How's.your.boyfriend?
完结篇:
正文
Maggie捏着一张字条,走在前往书店的路上。
几分钟前,她收到了Mr.Fell写给自己的一条留言,留言上说,他希望她能来书店一趟。Maggie没有在那上面找到其他具体的内容,但她一刻也没有耽搁,在抓起了椅背上的外套后,她便径直朝着书店的方向赶去。
“Mr.Fell?”
她推开店门,往书店里探了探身子。
“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是的,Maggie,你来的正是时候!”
Aziraphale微笑着招了招手,示意Maggie进门,他在门厅里踱了两个来回,看起来像是在斟酌他的措辞。
“天堂在上,我本来不想打扰到你的,但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尽管开口吧,Mr.Fell。”
Maggie看上去跃跃欲试。
“只要是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尽力帮忙。”
“你看,事情是这样,Crowley和我,我们认识了挺长时间,就在大约......呃......很久以前,我曾经对他许下过一个承诺,我许诺他,或许将来有一天,我们可以出去一起野餐。”
“哦,这真是太浪漫了!”
“谢谢你,Maggie。”
Aziraphale不好意思地透露了一下自己的难处。
“你知道,守信是个良好的美德,而鉴于我和Crowley前不久......确定了关系,我决定要兑现我的承诺,跟他一块儿去公园进行一次野餐。”
他用“但是”引出了一个转折。
“但是,不幸的是,最近书店里还来了一个人,他算是我的......远房亲戚?大概?他......well,这么说吧,他的生活自理能力有那么点......薄弱。所以,在我们外出期间,我想拜托你,帮我照看他一下。”
“Sure,Mr.Fell!”
Maggie想都没想就热情地答应了下来。
“我可喜欢小孩子......了......”
她的音量渐渐微弱下去,因为她看到Jim——也就是Gabriel,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Hi,I'm Jim。”
Gabriel绽放出了纯真的笑容,一如既往。
“Hello......Jim?”
面前这个一脸无辜的大个子让Maggie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是要给一个成年人当保姆,遂非常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惊讶。
“你的年龄的确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Jim,这是Maggie,我的一位朋友,她会在我和Crowley出门时,代替我照看你。”
Aziraphale左右张望了一番。
“话说回来,Crowley去哪儿了?”
“Move!”
说话间,Crowley端着一烤盘正在冒烟的不明物体,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那架势,宛如一位心急如焚的医师,推着轮床在医院的走廊里争分夺秒地奔跑,试图将一名危在旦夕的病人送进手术室的大门。
听到Crowley大叫着闪开以后,Aziraphale和Maggie的反应非常迅速,他们赶紧退到两边,给十万火急的Crowley让出一条道来。
“Somebody's gonna die?”
天使十分担忧地问。
“No!”
恶魔皱着眉头否认了,他不明白天使为什么要这么问,烤盘被猛地放到了桌子上,Crowley脱下了那副完全不符合他气质的印花手套,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Cooking time。”
虽然这么说带了一些明显的刻板偏见,但老实讲,Crowley一看就不像是居家男人的类型,Aziraphale和他共处了六千年,从来就没有亲眼见到他的恋人正儿八经地做过饭——倒不是说他没有偷偷想象过,恶魔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身前戴着粉色围裙,站在砧板前认真切菜的样子。
因此,Crowley的厨艺一直都是个未知数,听闻他今天难得下厨,Aziraphale和Maggie不禁好奇地凑上前来,想要一探究竟。
那团呛鼻的灰烟依然固执地萦绕在烤盘的上方,Aziraphale不得不挥手将它们驱赶开来,待浓烟散去,天使就看到几根烤得焦糊的东西,正歪七扭八地躺在盘底。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其中一根上燃着的一小撮火星,才刚刚熄灭。
“Umm......Crowley?这是什么?”
Aziraphale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伸出手指,谨慎地戳了戳那几根还带着热量的“碳条”,这个极其抽象的造型实在叫人很难辨认出,它们到底是哪种食物。
“椰子味的手指饼干,显而易见。”
Crowley自信地介绍。
“哦——是的!椰子味的手指饼干!没错!”
Crowley挑选了一样对他们来说最有纪念意义的点心,当然了。听完以后,Aziraphale立刻配合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Angel?”
Aziraphale的语气很不自然,Crowley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是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不——怎么可能!”
为了证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Aziraphale弯下了腰,他眯起眼睛,努力地想要从那堆黑漆漆的焦炭中,辨识出一点手指饼干原本的形状。
“这就是椰子味的手指饼干,百分之百!”
他拿手在自己跟前扇了扇,装作闻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香气。
“Mmm,yum—yum!”
“Angel,我必须得说,过了这么多年,你的骗术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Crowley揭穿了他。
“和我说实话,真有那么糟吗?”
“哦不不!Crowley!相信我,绝对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糟!我只是......”
Aziraphale急忙转移了话题。
“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突然想到要做这个?”
“你亲手为我做了一个漂亮的瓷娃娃,Angel,我也想亲手做点什么来回报你。”
Crowley解释道。
“亲手准备我们野餐的食物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就趁着咖啡店还没开始营业,问Nina借了她的地方。”
“Oh——That's VERY sweet,Crowley!”
Aziraphale被Crowley的贴心所感动,他捧着心口,由衷地赞美了他伴侣的举动——尽管那些被称为饼干的东西看起来难以下咽。
这就是Aziraphale,永远都能看到事物最好的一面,哪怕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也能从中挑出独一无二的闪光点加以鼓励。
“但是,我低估了烤饼干的难度。”
Crowley有些沮丧地拨弄着和烤盘的底色融为一体的料理。
“那么,我的计划失败了吧,我猜?”
“哦,完全没有!”
Aziraphale摇了摇头,他慢慢地靠近Crowley,随后,他悄悄地拉过Crowley的手,穿过手指扣上了对方的手掌。
“在我看来,还挺成功的。”
“可是我们的野餐......”
“这你们完全不用担心。”
Nina掐准了时间,大步走进了书店,她提着一个已经装好的野餐篮,整个人像个浑身都在发光的天降救星。
“我早就帮你们准备好了。”
藤编的野餐篮里放着叠好的餐布、切好的三明治、诱人的甜点、新鲜的水果,以及好几盒不同口味的果汁饮料,为了给这二位的约会增添一丝情趣,Nina还有心地在里面装点了一些鲜花。
“不是对你没有信心,Mr.Crowley,但有个后备计划,总是更加保险。”
这是咖啡店店长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这真是太周到了!”
Aziraphale的感激无以言表。
“谢谢你,Nina!”
“不用客气,你们这两只爱鸟把这段感情经营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Nina冲着门外偏了偏头。
“现在,去吧。”
Aziraphale与Crowley对视了一眼,便拉上他的恋人,兴奋地出发了,Nina紧跟着走出了书店,她抱着手,倚在门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
“也许,我们哪天也该出去野餐一下。”
她说。
她没有明确地指出她邀请的对象,但她身旁的Maggie几乎是一下子就将视线从天使和恶魔的身上转向了她,金发的姑娘抑制住满心的激动与喜悦,尽自己最大的矜持回了一句。
“也许吧。”
没有人再多说什么,两个女孩心有灵犀地保持着安静,享受着这美好的一刻。然而,下一秒,Gabriel在书店里闹出的动静,就又一次破坏了她们之间营造的氛围。
“等我们摆平了他以后。”
Nina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好兆头/LC】致那最初的晨星(5)
第五章
路西法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教堂。
恶魔在教堂里行走不亚于赤脚踩在滚烫的沙滩上,但这次不一样——他是被邀请进来的。
他哼着歌从忏悔室堂而皇之转移到被锁住的教堂内部,那些中世纪的装潢在月影下彷徨不安。曼彻斯特教堂始建于15世纪初,占地850平方米,二战时曾经被炸毁过一次,不过在维多利亚时代又得到了重建。里面光是圣水坛就有100多个,而且毫无疑问,都是最圣洁的。
圣水对恶魔来说不亚于自杀药,但路西法认为克劳利不会自杀,他讨厌死亡,那不是他的风格。今天早上路西法在翻阅克劳利的那本天文杂志时,发现关于半人马α星的一则简短介绍有些不对劲。
有几个词被圈了出来,分别是universe,planet...
第五章
路西法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教堂。
恶魔在教堂里行走不亚于赤脚踩在滚烫的沙滩上,但这次不一样——他是被邀请进来的。
他哼着歌从忏悔室堂而皇之转移到被锁住的教堂内部,那些中世纪的装潢在月影下彷徨不安。曼彻斯特教堂始建于15世纪初,占地850平方米,二战时曾经被炸毁过一次,不过在维多利亚时代又得到了重建。里面光是圣水坛就有100多个,而且毫无疑问,都是最圣洁的。
圣水对恶魔来说不亚于自杀药,但路西法认为克劳利不会自杀,他讨厌死亡,那不是他的风格。今天早上路西法在翻阅克劳利的那本天文杂志时,发现关于半人马α星的一则简短介绍有些不对劲。
有几个词被圈了出来,分别是universe,planet,intergalactic,α,round,stellar,observatory。旁边用铅笔写着小小的阿拉伯数字“24”。
很简单的一个小把戏,把所有单词的首字母拎出来排列组合,会得到一个希腊词“parousia”,意为“到达”或“显现”,这个词在希腊语的《新约》里出现了24次,其中17次关于基督。但也用来指代过其他个体——如司提反,福徒拿都和亚该古(哥林多前书16:17),再比如使徒保罗(哥林多后书10:10;腓利门书1:26,2:12)。
然而这个词之所以在英语里总有一种特殊的宗教意味,是因为它更多会被拿来代指“基督再临”。
这条狡猾的蛇,把一切都藏在了星体和梦境里。路西法一边思考着一边从教堂的正厅里穿过,他途经的地方,圣像都闭上眼睛,不愿去直视被主厌弃的魔王。路西法从不会去在意这些石膏娃娃的想法,他绕过侧厅,找到了那个特殊的,盛满鲜花的圣水坛。里面开满西番莲,金盏花与鸢尾,点缀玫瑰,野蔷薇和满天星,圣洁的让人想一头撞死。
圣水坛是被钉死在地上的,路西法绕着它转了两圈,隐隐约约能嗅到一股什么东西被隐藏起来的味道,像是似有若无的酒香,很微小,但确实存在。
他试探性的施了两个奇迹,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会吧……克劳利。”路西法咬牙切齿的瞪了那个花团锦簇的石坛一眼,最终还是挽了挽袖子,把手伸了进去。
圣水坛不是很深,按理说成年男人伸进去半个胳膊就能摸到底,然而路西法却整整伸进去了一整只手臂外加半个肩膀,他感觉自己的脸都能贴到那些神圣的花瓣上。皱着眉摸索了一会后,他从繁花之间夹出来一张潮湿的羊皮纸。
上面是一串拉丁文,仅有一段话。
“他升天,坐在全能父上帝的右边;将来必从那里降临,审判活人,死人。我信圣灵;我信圣而公之教会;我信圣徒相通;我信罪得赦免;我信身体复活;我信永生。阿们!”
一切都明了了。
曼彻斯特大教堂有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著名的《尼西亚信经》原典就存放于此。这本被称为三大信经之一的奇书预言了基督再临,庄严的向人们昭告永生。
而1967年10月25日,克劳利孤身一人来到曼彻斯特大教堂,并不是为了偷圣水,他真正想偷的,是《尼西亚信经》。
天堂的确一直有一个“保险方案”,假如敌基督出现什么变故,为了开启第二次末日之战,天堂会进行“基督再临”,这个仪式很庞大,也很简单。在人间找到一个合适的受体,利用《尼西亚信经》把已经升天的基督跟打包快递一样装进去,然后就可以开始和和美美的末日审判了。不管你是死人还是活人,最终都要变成死人。
审判了你在人间的罪,决定你是该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后,开始打仗,区别只是领导者从敌基督变成主基督而已。
但这只是敌基督失败后的保险措施,克劳利为什么会这么早就知道?又是为什么要赶到曼彻斯特,冒着被抓走的危险也藏起《尼西亚信经》的一页?
或许除了克劳利自己,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路西法把羊皮纸折了几折,放进内袋里。那个圣水坛里的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神圣的也要化为尘埃。路西法本来都要走了,但在百花凋谢后,他在坛边发现了一朵不合时宜的花。
那是一朵蓝桉的花,萼管呈倒圆锥形,静静的躺在石坛上。
路西法看了一会,伸手从枯萎的碎叶里拾起那朵花,十分钟后,他把那朵花放在了克劳利的枕边。
第二天早上,等到穆里尔从休息室里出来,准备给那些绿植浇水时,她惊讶的发现路西法已经坐在沙发上,惬意的喝着一杯咖啡。
“早上好,穆里尔。”他说,“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什么值得在意的——”穆里尔犹豫的说,“除了他有时候会发出一些自言自语,再就没别的了。”
“自言自语?”路西法感兴趣的看过来:“他说什么?”
“呃……大概就是,我可能听的不是很清楚。”穆里尔深呼吸了两下,“‘你找到他了吗?’大概是这一句。”
“找到谁?”
“我不知道——”穆里尔咬着嘴唇,“我不敢走的太近,只是在门外听了一会。”
这可真是个奇怪的变化。路西法推开卧室的门,克劳利依旧躺在那里,只是他的头偏到了一边,呆呆的望着那朵蓝桉花。
“克劳利?”路西法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你找到他了吗?”克劳利突然开口。
这一次,路西法和穆里尔都听到了,那个瞬间穆里尔几乎以为这个床上的男人已经恢复了神智。
然而路西法却没有表现出丝毫高兴的样子,相反,他眉头蹩得更紧了。穆里尔看见他坐到了床边,抓住克劳利的一只手,用一种更轻柔的,具有诱惑力的嗓音问:“找到谁?克劳利,告诉我。”
克劳利的蛇瞳放大,他的声音沙哑,半晌像是一个坏掉的自动答录机一样,慢慢挤出一个词。
“保罗。”
穆里尔焦急的听着,希望能从这无厘头的问答里找到什么线索,但克劳利却没再说下去,屋子里充斥着他沉重的呼吸声,以及翻来覆去的“保罗”,他开始抽搐,并且撕扯自己,就好像说出这个词会给他带来锥心之痛一样。
路西法沉默了,随即他低下身,用双臂紧紧箍住了克劳利,像一个牢固的铁笼。他盯着克劳利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如果你说不出口,就在梦里告诉我。”
穆里尔惊讶的发现路西法的眼睛变了,那双眼本来是明净的蓝色,此刻瞳孔变为十字状,整枚眼睛带上妖异的虹彩——他不再像天使了,而更像是魔鬼中的魔鬼。
路西法一下子被拉入克劳利脑海里的漩涡,那和此前完全不同,根本算不上梦境,只是记忆的回录。
克劳利被狠狠扔在地上,往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撞上洁白的墙壁,他嘶嘶的笑着,啐出一口血沫,抬眼看着那群冠冕堂皇的天使。
“你把主基督藏到了哪里,克劳利,我再问最后一遍。”
梅塔特隆站在一张办公桌前,手里拿着那本《尼西亚信经》,对着其中一页露出很不满意的表情。
“你还亵渎了信经,我本以为堕天会让你学聪明点,但看起来你还是过去的那幅蠢样子。”
“什么主基督?”克劳利艰难的翻身仰起头,黑色佩斯利天鹅绒外套被撕扯着敞开,在圣洁的教堂里像一颗不合时宜的禁果,“主基督早升天几千年了,你们应该去问问她,看看她会不会回答你们。”
“你不配提起她。”梅塔特隆面色阴沉的合上那本经书,“主基督对于伟大计划至关重要,克劳利。四千多年前约伯的事情天堂还没有忘记,我们已经忍受了你很久,你愚弄了天使,来展示自己的小聪明,而现在,我们不能再容忍你胡作非为了。”
“是我的错吗?”克劳利放声大笑,“你们不知道人类怎么生孩子是我的错吗?”这句话让米迦勒的脸色变得很不好,“我只是利用你们的傲慢,让你们小小栽了个跟头——天堂的各位,你们可是天使,干嘛要这么记仇呢?”
一位低阶天使此刻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把一个东西交给了梅塔特隆。
那是一个摇杆,克劳利的心微微沉了下来。
“这看起来好像是你的法器,克劳利。”梅塔特隆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东西,然后走到克劳利面前。
“我认为应该把它还给你。”
——————————删减部分直接走爱发电搜情书吧,id头像都一样,实在不行了——————
克劳利突然再次发狂了。
他变成了一条黑鳞红腹的蛇,蛇头高高昂起,对着路西法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穆里尔被惊的倒退好几步,直接撞到挂着的画框上,她能清楚并且确定,克劳利不仅仅是咬住了路西法的脖子,他还往里面注入了毒液。因为路西法的脖子迅速开始乌黑发紫,像一朵病态的花,沿着血管一下子蔓延到他的右脸上。
那可是撒旦!穆里尔感觉自己在尖叫,但实际上她只发出一点可怜的气音,那!可是!撒旦!她不知道恶魔去攻击撒旦会有什么后果,但她敢肯定要是哪个天使敢去攻击上帝,下场一定不会很好看。
但路西法连眉头都没皱,就好像被咬的不是他一样。
他脸上的表情甚至堪称是温柔,穆里尔看见他伸手搂住了那条看起来想把他绞死的蛇。
“对,克劳利,你还记得我的话,对吗?哪怕你现在记得的东西很少,你还是没忘掉它。‘我赐你同我一般化蛇的能力,这样当你遇到危险,大地便会接纳你。’”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彻彻底底的抽了出来,穆里尔发现,那是一根沾着血的摇杆。
路西法低低呢喃着,从喉腔里发出轻缓的“嘶嘶”声,他似乎也变成了一条蛇,缠绕着,环抱着自己受伤的伴侣。他说“大地会接纳你”时的语气,像是在说“我会接纳你”。
克劳利慢慢的松口了,他的毒牙从路西法的脖子上拔出来,留下两个血洞。
蛇是不会流泪的,它们没有泪腺。但穆里尔却觉得,那条蛇分明在流泪。
路西法用下巴一下下蹭着蛇头,像是在安抚一只猫。黑蛇蜷缩身体,慢慢缩小,变成了半个手臂粗细的一条,他把自己挂在了路西法的颈窝里,像勾着一棵树,又像躲进一个安全的鸟巢。
路西法就这么抚摸着他脖子里的黑色丝巾,他神态很平和,穆里尔没看出他有任何情绪,但他一开口,就让穆里尔打了个寒战。
“极端制裁。”他说,“划掉乌列尔,现在。”
————————————————————
Summary:
被制裁的不知道该说啥了,总之感兴趣的可以去搜一下蓝桉的花语,很有意思。
关于老蛇的随笔
来讲讲🐍的另一面吧
老蛇其实内心是隐藏着一些疯疯的小心思的但是六千年的漫长岁月已经把他的刺藏起来了。不如说自他堕入地狱时他就靠着自己的聪明劲懂得圆滑处事保全自己,并且同时很好的保护着azi。不是说他对亚兹没有强烈的欲望,他也不是好好先生。只是说他把这些按捺的太死,或者说他没想到那。感觉像是刚刚起了这些念头就暗骂自己成为恶魔太久了居然会对天使有这种想法。s1名场面grow better也能表现出来他一个人时也会很极端。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到了azi那里其实也不过像是小孩子打闹皮一下罢了。azi知道老蛇绝对不会做很过分的事的,连山羊都不敢杀的恶魔能做出什么坏事呢。。。“因......
来讲讲🐍的另一面吧
老蛇其实内心是隐藏着一些疯疯的小心思的但是六千年的漫长岁月已经把他的刺藏起来了。不如说自他堕入地狱时他就靠着自己的聪明劲懂得圆滑处事保全自己,并且同时很好的保护着azi。不是说他对亚兹没有强烈的欲望,他也不是好好先生。只是说他把这些按捺的太死,或者说他没想到那。感觉像是刚刚起了这些念头就暗骂自己成为恶魔太久了居然会对天使有这种想法。s1名场面grow better也能表现出来他一个人时也会很极端。
但是转念一想这些到了azi那里其实也不过像是小孩子打闹皮一下罢了。azi知道老蛇绝对不会做很过分的事的,连山羊都不敢杀的恶魔能做出什么坏事呢。。。“因为你相信我,所以我绝不会去做”。这个大概是克劳利支撑下去的原因(单只对azi不做过分的事,杀人放火这种事就凭他的善恶观也绝不会做,详见约伯记)。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说那个forgive you。如果说第一次的I forgive you是触碰界限时的提醒,最后一次的I forgive you就包含了很多的意味了。反反复复看原片和解析。这个原谅有着azi自身的挣扎矛盾,他原谅克劳利的越界,原谅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同时在心里原谅自己刚才的片刻沉沦。采访里剧组员工对azi表情的形容是“在震惊的同时仿佛再说please do it again”。他在原谅刚才的事,没事的你可以继续下去。但是这话在老蛇耳朵里可是在拒绝,老蛇不会无视天使的诉求(虽然他理解反了(。)
蛇蛇摸爬滚打六千年,一切都很难讲。他从眼中闪烁星辰大海的可爱天使直直打下地狱。对天堂是执念和怨念。不能讲他会对天堂一棒子打死的恶意(毕竟他逗小天使的时候也挺乐呵的)但是绝对对天堂高管记恨在心,对上帝失望至极(从创造宇宙到地狱的反差真的一辈子都忘不了)。地狱更不必说。他从地狱逃到地球远离他的“好同事”们,在地面上苟延残喘。这时他看到天使(嗯约伯记)。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已经对天堂地狱死透心,哦印象很好的前暗恋对象前同事啊,别碍我事就可以了。直到azi摆出态度时他才发现不一样。于是试探,诱惑,拉拢。上帝给克劳利送来了azi,于是克劳利的心中“there will be light”。azi成为克劳利心中的那盏灯。所以在s2里能看到老蛇处处围着天使转,天使安排什么老蛇会乖乖照做。他知道天使对他是绝对好的,说严重点两人绝对是原意为对方牺牲自己的类型。天使爱老蛇不必说,同时天使相当于给了克劳利二次生命,让他的六千年变得鲜活又绚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用在他俩身上最合适不过。
(OK写了这么多还是不知道怎么写正文(躺)
【好兆头】“亚茨拉斐尔在人间这些年,理财手段那是很顶的”
亚茨拉斐尔在人间这些年,理财手段那是很顶的。比如他怎么可以很少卖书但始终能维持住“书店”的经营?明显他的进销存比例严重不平衡。税局不是没怀疑过,他的账做得很完美,年年亏损月月不开张,所得税你是收不到他一分钱。增值税可能他会交点。肯定叫去坐过,让当面解释:你开个书店,不盈利,是来做慈善的吗?他回答祖上积德,给他留的家底子厚。开书店完全是为了情怀。句句大实话,天堂人不打诳语。不过他的个税怎么报,这个问题还没研究过。
说回上一条的脑洞,万一他真把恶魔公寓买下来再租给地狱,蛇在里面住着,一分钱不花,还替他赚钱了。啧。谁能想到,天使在人间,伦敦苍穹下,亚茨拉斐尔名义上是书商,实际上是房地产商。名下房产,地......
亚茨拉斐尔在人间这些年,理财手段那是很顶的。比如他怎么可以很少卖书但始终能维持住“书店”的经营?明显他的进销存比例严重不平衡。税局不是没怀疑过,他的账做得很完美,年年亏损月月不开张,所得税你是收不到他一分钱。增值税可能他会交点。肯定叫去坐过,让当面解释:你开个书店,不盈利,是来做慈善的吗?他回答祖上积德,给他留的家底子厚。开书店完全是为了情怀。句句大实话,天堂人不打诳语。不过他的个税怎么报,这个问题还没研究过。
说回上一条的脑洞,万一他真把恶魔公寓买下来再租给地狱,蛇在里面住着,一分钱不花,还替他赚钱了。啧。谁能想到,天使在人间,伦敦苍穹下,亚茨拉斐尔名义上是书商,实际上是房地产商。名下房产,地产,有价证券,长期投资,国债外汇,估计都有涉猎。蛇开始不明白天使当个书店老板库存不点东西乱放,一天天的有啥好忙的。直到有一天他看见了亚茨拉斐尔的账本,上面从两百年前的应收账款到两千年前的其他应收款都一应俱全。恶魔目瞪口呆,“我以为你不计较这些。”他想起次次从天使的兜里掏钱从来没手软过。“我不计较啊。”亚茨拉斐尔说。翻开一页,上署克劳利的大名,挂预付账款科目。”你看从17X2年起,我哪次跟你计较过?“
克劳利问他,这个预付账款,是个什么意思?我卖什么给你才能平账?亚茨拉斐尔微微一笑,没什么啦。大不了以后转长期股权投资就好了♥
【好兆头 | CA】“金斧子,银斧子”第二章
02
Crowley醒来的时候在自己床上。他认为是Aziraphale回来过,所以自己才会从椅子上挪到卧室里来。
外面有酒瓶子碰撞的声音。他出来查看,看见小天使正在提着一只口袋,里面哐哐琅琅的,应该就是他听到的动静。
Crowley,小天使说,你醒了。
Crowley脚下虚浮,醒了,但没全醒。他还有点痛苦的宿醉。
你喝太多酒了。小天使有一种与外貌不相称的冷酷。他看起来严肃极了。“你知道吗,这可是醉酒的根源。”
要老命了。这是现在天堂教科书上的第一句以及唯一一句话吗,怎么都会这样说?
随即他意识到这个想法有点从根本上的错误,因为从根本上,小天使就是Aziraphale;Aziraphale......
02
Crowley醒来的时候在自己床上。他认为是Aziraphale回来过,所以自己才会从椅子上挪到卧室里来。
外面有酒瓶子碰撞的声音。他出来查看,看见小天使正在提着一只口袋,里面哐哐琅琅的,应该就是他听到的动静。
Crowley,小天使说,你醒了。
Crowley脚下虚浮,醒了,但没全醒。他还有点痛苦的宿醉。
你喝太多酒了。小天使有一种与外貌不相称的冷酷。他看起来严肃极了。“你知道吗,这可是醉酒的根源。”
要老命了。这是现在天堂教科书上的第一句以及唯一一句话吗,怎么都会这样说?
随即他意识到这个想法有点从根本上的错误,因为从根本上,小天使就是Aziraphale;Aziraphale以前会怎样说,现在也会那样说。那自己当时是怎么回怼他的呢?
那你要不要来试试吃肉?
是的当时他诱惑天使开了荤,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这桩功德让他得意了好久,以至于以后的每次,看Aziraphale享用食物都变成了他的保留节目。看他的用餐礼仪从饥渴变得优雅,品尝的种类从单一变得丰富,天使获取食物的方式越来越熟练,逐渐成为一名老饕。但他并不挑剔,高级食材他能享受,路边小馆也能满足。他并不是为了生存才吃东西,只是为了从进食上获得愉悦,就像人类从性上获得愉悦一样。而Crowley不一样,Crowley观看天使进食就能获得愉悦。
他笑起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四千多年,那么现在,他的选择会像当初一样吗?
如果一个人盯着你出神,然后又突然笑起来,任谁都会发出疑问:“你笑什么?”
Crowley笑着摇头。“这样说不对,”他边摇头边往卫生间走,“醉酒的根源可从来不是酒。有时候看也能看醉了,别把什么都推到酒上。”
他冲了个澡,清醒了些。出来发现小天使正对着一只酒瓶子出神。
“嘿。”
“吓我一跳!”
“你在干什么?小孩子不可以喝酒。”他把剩下的半瓶用塞子封好,拿回酒柜去。
小天使舔了一下嘴唇。
“你已经喝了?”
“呃,一小口。”
Crowley叹了口气。“坏孩子。”伸手就抓住天使的小胳膊,拉过来揍了两下屁股。
“干什么嘛!为什么你能喝我就不能喝。”
“因为我是——”
小天使盯着他。
“我是恶魔,我可以喝;你是天使,你不能。”
他发现小天使瞪他的表情也好像Aziraphale。于是坐下,营造一种平等对话的氛围。“那你喜欢不喜欢嘛。”
小天使吐舌头。“额,不喜欢。”
“那不就得了。要你喝个酒比登天还难,从前就是这样。你还是去吃蛋糕吧。”
“你总说‘以前’,以前那个我是怎样的?”
“这就来了?然后我说blabla,然后你觉得我更爱以前的你,然后开始吃醋?”
“啊?”小天使瞪大眼睛,“啥意思?”
“没啥意思。”Crowley摸着下巴,“又很多意思。这就是人类文学的套路,你该庆幸自己还没看太多。我要出门了,你在家好好待着。”
路过蛋糕店的时候Crowley还是犹豫了一下。但既然这一次的选择已经跟以往不同,那么就算了吧。
小天使等他回来等到深夜。他已经把公寓内能看的书都看完了,现在十分无聊。
“不得不说,你的书没有书店里的好看。”
地上摊开的是,天体百科,科学杂志,地理风光,物理论文,商业周刊,时尚穿搭,古董收藏,名表珠宝。
那要跟小说故事比起来,这些确实不是同一个类型。
“那你想出去转转吗。”
“好啊好啊!”
Crowley带他到楼顶。“现在你可以想怎么飞就怎么飞。但是记住,别飞太高。看见飞机,躲着点。”
“什么是‘飞机’?”
“一种巨大的,有钢铁翅膀的玩意。”
“哇,那是一种恶魔吗?”
“额,倒也不至于。总之,别去碰它们。”
“碰了会怎样?”
“你们都会掉下来。”
“啊,为什么?”
Crowley觉得,要讲清楚这个为什么,那得单独开一堂课。“如果你之后还感兴趣,我可以告诉你。但现在你还要不要飞了?”
小天使化作一道白光,一溜烟就不见了。
他望着那个方向,“啊,明天又会有人说目击到UFO了。”
他看到小Azi飞上了云层,在高高低低的云朵间穿梭。可以肯定的是,他很开心。能够出门对他来说是很快乐的事。他好奇地探索着地面上的每一块闪光,并且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一架正在降落的飞机。
Crowley现在很少飞了。他们这些老家伙的翅膀现在更像是一种身份的标志,而它本来的功能几乎很少用到。再说了,现在和平年代,也没有什么场合需要把翅膀亮出来。他抖抖肩膀,巨大的黑色羽翼在背后展开,然后跃向夜空。
落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公园。四周的鸟都被他吓跑了,他收起翅膀,看了看表。
“差不多了啊。十五分钟了。”他朝一个方向喊道。
他等了一会儿,正打算再喊一声,那道白光冲这边来了。
“稳着点!你别把地上撞个坑我说。”
小Azi飘在半空中,冲他笑。
“啊,Crowley!我看到了好多漂亮的东西!”
“下来吧。”他伸开双手,接住天使。
小天使扑扇着翅膀慢慢落到他怀里。他还是喜欢浅色的衣服,整个人都在发光,就像一团降落在他怀里的月亮。
他走在草地上,小天使蹦蹦跳跳,走在旁边。
“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以前最爱来的地方。”
“为什么?”
“你喜欢来吃东西。”
“你要带我去吃饭?”
“恐怕不能够。现在早就打烊了。”
“那么?”
“带你来找一个东西。”
“什么?”
“找到了再说。”
夜深人静,鸟儿们又陆续回了来。它们都已经不记得刚才被恶魔吓走的事情了。他们走过一棵棵树,穿过一根根枝条,Crowley好像很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一会儿站住,一会儿聆听,一会儿又走几步。
“有吗?”小天使跟在他后面,悄悄问他。
嘘。Crowley竖起食指。
“你不会忘记把那东西藏哪儿了吧?”
“这我可藏不住。”
“你能告诉我长什么样吗?我好帮你找啊。”
“长得像——一个鸟样。”
“什么鸟样?”
噗。恶魔笑出声来。“坏孩子,说脏话了哦。”
小天使一跺脚,生气。
“好吧,我告诉你。”恶魔拉起天使的小手,边走边说。“我在找一只夜莺。听名字就知道,只能在夜里才能找到。”
“只能在月光下才能找到。”
“对,对。月光下,月色中。”
“夜莺曾经出现在这里过吗?”
“从来不曾。”
“那为什么要来这里找?”
Crowley看了看小天使,没有回答这句。
“夜莺会做什么?”
“唱歌。”
“这样吗?”
小天使唱起一首歌。声音之美妙,整个树林里的鸟儿都听醉了。树木也在沙沙作响,草开始抽出新的嫩芽。
Crowley听完,笑着说,那我们回去吧。
“不是还没找到吗?”
“找到了呀。”
“啊?”
“你呀。小夜莺。”
他们回家,很默契都用腿走。
小天使自己选的,他不穿鞋,赤脚走在草地上,泥土上,砖块上,大马路上。
“你不脚痛么?”Crowley对这个时候天使不叫疼感到双标了。
“很柔软啊。”
蛇跺了两脚地面,咚咚响。哪里软了。
“你穿鞋子了。”小天使说,“鞋子都很硬的。就感觉不到地面有多柔软了。”
他确实只在伊甸园里打过光脚。而伊甸的土地究竟软不软,他几乎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你有没有去过伊甸?”Crowley问。“哦不,照理说,你该去过——但是,额,你到底还是不算去过?”
“那个人类最开始待的地方?”
“啊对!你知道!”
“当然啊。我看过他们的计划的。”
“额,也就是说你还是没有去过——你不记得曾经去过。”
“什么啊?”小天使被他问得迷糊了。
“算了,别管了。”他走在前头,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搞清楚你到底丢失了哪一段时间。”
他们回到公寓的时候,Crowley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架住小天使的胳膊,把人家端到了厨房里。
放到岛台上坐着。找来一张毛巾,说,伸脚。
然后挨个把天使的脏脚丫擦了一遍。
他是那种不允许有人弄脏车座的恶魔,即便是Aziraphale,也不准在他车里吃掉渣的东西。
所以更不可能任由在外面打了滚的脏脚丫在他的地板上踩来踩去!
“睡觉之前你得洗个澡。”他凑过去闻了闻,小天使身上除了露水味儿,还有一股奶香。这是一只还没学会用古龙水的天使,跑跑跳跳,浑身一股小汗味儿。
“又要洗澡!”
“当然得洗。你玩脏了。”
“翅膀都湿了。”
“谁让你洗翅膀啊。”
“你说的,‘都洗一遍’。”
“……”Crowley很无语。他又不会那么变态站在那里看小孩儿洗澡,怎么知道这家伙连翅膀都一起洗。
“你把翅膀收起来再淋水。”
“我不洗。”
“别让我拎你去。”
天使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会。
恶魔觉得小孩子真犟——不,是Aziraphale真犟,他小时候居然是个不爱洗澡的天使!
“那要不,我给你洗?”
天使转回来看着他。“好哇!”
“想什么呢?”
小天使又扭过头,继续不理他。
他把天使抱进浴室,试好水温,挽起袖子,再把小Azi按进水里。
“我不,我不洗头!”
“听我的,要洗头。”
“哎呀,水跑我眼睛里去了!”
“你闭上啊。”
“水进鼻子了!”
“谁让你乱动。”
“啊啊啊,水进耳朵了!”
Crowley觉得洗天使跟洗猫一样麻烦。他没洗过猫,他只是在形容。小Azi老是挣扎,乱动,叫得像谋杀。
恶魔折磨天使的功绩再添一笔,他得想想该怎么写。不可能真的写,“发现一个天使,就把他拖到浴室,洗他!”
他赶快几下冲掉小天使脑袋上的泡沫,自己也搞得一身水;他站起来,气喘吁吁,手里拎着花洒,浑身湿透,刚经历完一场搏斗,休息一下。
“剩下的自己搞定!”他命令道,转身出去给自己找衣服换。
他问小天使洗好没有,泡那么长时间。
小Azi说早就洗好了。
“那出来啊。”
“我没毛巾。”
他从空气里捻了一张毛巾出来。
“我要白的。”
“……”抖了一下,深灰变白色。
“哇,魔术!”
“……等你长大点你也会。”
小天使哗啦一下站起来,水又溅了一地。
他用白毛巾包住天使,从水里拔出来,抱进卧室。
小天使滚到被单里,用他的丝缎把自己裹起来。这家伙还不爱穿衣服!他就那么光着屁股在床上打滚,弹跳,恨不得把床给练塌。恶魔马上察觉到自己床上的气味变了。
他扶着门把手,“把衣服穿好。”
“你要去哪?”
“……”
“你又要在外面喝酒然后睡在椅子上吗?”
哦Aziraphale,你一向这么狡猾。他歪头吹了一嘴耷拉下来的刘海,说道:“我也要洗澡啦!你搞我一身水。”
“嘻嘻。”
“什么意思?你‘嘻嘻’个啥?”
“你好呆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这混蛋——”
克劳利丢开门把,扑了过去。把小天使夹在胳膊底下使劲儿揉。
“你嘲笑我,你还嘲笑我!刚才是谁扑腾得到处都是,嗯?”
小天使尖叫,笑得吱儿哇的,拳打脚踢,但挣不脱他的钳制。最后脸红声嘶才停下来。
他用被单把小天使围起来,威胁道,别让我给你变白床单、蓝床单、格子床单!只有这个,黑的!
那两只蓝眼睛大大地望着他,“黑就黑嘛。滑滑的,我喜欢。”
“……”
“嘻嘻。”
Crowley洗澡的时候,在想,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Aziraphale吗?
那个一看到他克劳利就一脸嫌弃、白眼乱飞、口是心非、骄矜做作的天使?现在变成了一只坦率直白、活泼好动、调皮捣蛋、无拘无束的小屁孩。
恶魔想,我应该把这段录下来,等Aziraphale回来,放给他看。看他会是什么表情。
他冲干净头发,擦干水分,换上睡衣,趿着拖鞋走进卧室。
“喂——”
“‘喂’?”
“啊,叫你呢。”小天使躺在枕头上,被单拉到下巴底下。
“我不叫‘喂’。”Crowley想翻个白眼,他不常做这个动作,这个动作总让他想起Aziraphale。“你得叫我‘Crowley’,或者‘MASTER Crowley’。”
“恶——”小天使吐着舌头,高声喊道,“‘Master Crowley”,好恶心啊!你是个恶魔!你才不是什么MASTER!啊——略略略!”
“对,我是恶魔。你住在恶魔家里,睡在恶魔床上,你怎么回事,小屁天使?”
“哼,又不是我非要来的!”
“哦,不错,是我把你带回来的呢!”恶魔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那你要不要走啊?”
恶魔的屁股马上挨了一脚踹。
小天使拉紧被单,只露出眼睛。“哼!”他说。
Crowley在旁边躺下,仔细打量小天使的眉眼。Aziraphale小时候真是个漂亮的天使,他现在就是他们这一族类在很早很早很早很早以前的样子,早到当时还没有天堂和地狱。现在几乎不可能在谁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了。他们这些老家伙脸上都爬满了褶子,简单的快乐已经从眼睛里褪去。
他看着小天使,看得快要嫉妒自己。
他不想给小Azi补课那段缺失的记忆。冥冥之中,他觉得,少了那段时间,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损失。
这样也挺好。
经小天使强烈要求,他开始在傍晚时分带小Azi出门遛弯。他们会伪装成一对父子,在小天使抱怨鞋子又磨痛了脚的时候抱他起来,一手拎着鞋子,一手坐着小孩,慢慢走在过去徘徊了无数次的街区,招摇过市。人们都会羡慕这个天使一般的孩子,还有一个帅气的高大的宠溺满溢的老爸。为了不让上界起疑心,Crowley现在一人打两份工,时不时动用一点天堂的奇迹免得被上面的人察觉到Aziraphale的奇迹零余额账户一直没有动静。小天使可能因为体型的关系,没有办法使用任何奇迹,只能由他代劳。他们以前就这样操作过,现在干起来并不陌生。
于是他发觉Aziraphale变小了之后的善心也相应地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他现在更关心那些看起来跟他外貌相当的人类小孩的任性需求,多吃一个冰激凌,多要一个玩具,多跟爸妈待一会儿,多玩一会儿手机,多得一份圣诞节礼物。
“你不能这样乱用奇迹。”
他想让一个小女孩得到一件漂亮裙子,但人家爸妈已经给她买好过新年的衣服了。小女孩的父母不答应,Crowley也不答应。
“可是她喜欢那条裙子啊!她一点都不喜欢他们给她准备的毛衣。”天使抱着Crowley的脖子,坐在恶魔的臂弯里。
Crowley直摇头,“那她会在下一年得到那条裙子。”
“下一年!下一年她就长大了,就不喜欢那条裙子了。”
“那就换别的。这不正好,反正就算现在给了,过一年她也不喜欢了。”
“才不好。你不知道她现在有多难过。”
“不是所有要求都应该被满足的,天使。”
“但是你就会啊。”
“我什么?”
“你就会满足我所有要求。”
“……那是因为我不是你爹妈。”
小Azi歪起脑袋,用那种特别Aziraphale的表情盯着他看。
“干什么?”
“为什么父母不会满足小孩的所有要求?”
“上帝会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吗?”
“当然不会。”
“同理可得。”
“但他们只是人类,又不是上帝。”
“我是不是无意中给你灌输了什么让你觉得人类父母就应该无条件满足孩子的观念?”
“啊?”
“要吃冰激凌吗?”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公园。不开心的人类小女孩和她扫兴的父母马上被遗忘在人来人往中了。
“冬天吃冰激凌吗?不好吧。”
“怎么不好?好得很。”
“那我要。”
Crowley刮了一下小天使的鼻子。他穿着恶魔买的圣诞长绒袜,像个华丽的小玩偶,两只手接过香草甜筒。咬了一口说不喜欢,要吃恶魔手上的那个。
于是他们又交换。Crowley吃掉了那个吃剩的甜筒。
他们偶尔还是会回书店。街坊邻居看着高大的墨镜先生总是抱着一个孩子进进出出,而这个孩子看起来非常像他们房东老先生的直系后裔。
“这是斐尔先生的……儿子?”
“哦,呃,也算,算是吧。”
“哇哦,我一直以为,斐尔先生他……”
“嗯?”
“他不像是会打算要小孩的人。”
“他有时候也会突发奇想。”
“呀,人不可貌相哈。”
“你说对了。”
书店里小天使在浏览自己的那些藏书。他打算带几本走,不然白天在恶魔公寓里太无聊了。
他够不到架子上面的书,于是Crowley听他指挥,指哪打哪,给他一本一本取下来。
“唔,凡尔纳,选得好。”
“他们好像跟你很熟。啊,还有那本,《登月第一人》。谢谢。”
“谁?你说刚才街上遇到的人?”
“是的。他们跟你打招呼一点都不陌生。”
“他们跟你本来也不陌生。”
“是吗?”小天使转头仰视着他,“那我跟他们关系好吗?”
“可好了。”他往主人沙发里一瘫,手指挥一挥,给自己斟上一杯酒。他可太知道书店的后室里都藏了些什么好东西;当着老板的面,喝他的酒,这不算不问自取吧。
小天使皱起眉毛撅起嘴,又是一副经典的Aziraphale表情。
“你们好到,每个月他们都往你户头上转钱。”
“啊?为什么?”
“因为你拥有这一条街的门面。是的,严格意义上说,从这头到那头,这一排房子都是你的。”
“哇哦!”
“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还有什么?快说给我听听。”小天使放下手上的老书,跑过来要坐他腿上。
他把天使抱起来,搂到怀里。
“还有,街角那家老影院也是你的。嗯……我想下,从这儿过去几条街,也有两家铺子,不过没这边多。”
“啊,只有这些吗?”
“抱歉,‘只有’?”
“没有玩的地方吗?”
“你说的‘玩的地方’是指什么?”
“就是那种,有很大的轮子,上面长满了眼睛的那种。我在上面的时候——”小Azi伸开胳膊做飞翔的动作,“飞上去的时候看到过。”
Crowley眨了眨眼睛,心想,合着你就只记得我们最初长啥德行了是吧。
那你还记得那场大战吗?
“那叫‘摩天轮’,宝贝儿。”
不记得了,你只记得“玩儿的地方”。当然不记得最好。我希望你脑袋里关于那场大战的记忆已经被替换成了博斯的人间乐园。Crowley想了想,人间乐园也不好。博斯也是个怪物。
“我们好像还没有去过游乐场。”Crowley说。
“我们‘以前’也没有去过?”
“没有。”
“你为什么不讲讲‘以前’我们是什么样的呢?”小天使歪头问他。
“‘以前’,并不重要啊。”
“我觉得‘我’会生气欸。如果以前那个我知道你这么说的话。”
“抱歉。我想说的其实是——”
“可能‘我’已经在生气了,”小Azi打断了他,“因为我现在觉得好难过。”
他把小天使抱紧,贴在怀里。
“你真是个天使。”(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直白。你就像上天派来传话的)
“为什么这么说?”小天使大睁着眼睛,眼泪哗哗流。但他又一边流泪一边说道:“‘不然我还能是什么?’”
“‘一只土豚吗?’”
他俩异口同声地说。
【好兆头 | CA】“金斧子,银斧子”第一章
01
现在Crowley对事情清楚了。由于各种原因,Aziraphale变小了,小男孩的样子。他不记得过去的一切,就像从初始宇宙里穿越过来那种。
他们重新介绍并认识的对方之后,Crowley准备离开。开门,觉得不对,又回来;回来,觉得不行,又出去。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下,书店门开了关关了开,五分钟内他都还没走出去。
小天使还套在长袖长裤里,站在原地上看他。小孩穿着大人衣服。他想怎么能这样呢?这样是不对的。于是上楼,在Aziraphale的衣柜里翻箱倒柜。翻出来一套睡衣,白色长袍那种,他们当初的员工制服就长那样。他拎着睡衣下楼,要小天使换上。
小天使开始麻溜地脱衣服。还没等他反应,裤子都脱完了。
Crowley......
01
现在Crowley对事情清楚了。由于各种原因,Aziraphale变小了,小男孩的样子。他不记得过去的一切,就像从初始宇宙里穿越过来那种。
他们重新介绍并认识的对方之后,Crowley准备离开。开门,觉得不对,又回来;回来,觉得不行,又出去。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下,书店门开了关关了开,五分钟内他都还没走出去。
小天使还套在长袖长裤里,站在原地上看他。小孩穿着大人衣服。他想怎么能这样呢?这样是不对的。于是上楼,在Aziraphale的衣柜里翻箱倒柜。翻出来一套睡衣,白色长袍那种,他们当初的员工制服就长那样。他拎着睡衣下楼,要小天使换上。
小天使开始麻溜地脱衣服。还没等他反应,裤子都脱完了。
Crowley惊到了,马上打响指放窗帘下来。
小天使跟领结马甲衬衣搏斗了一番,在他决定上手帮忙的时候,终于自己搞定了一切,从一大堆布料里跳了出来,赤条条跟油画里的光屁股小孩似的。没了束缚小天使更快乐了,翅膀啪啦一下扇了出来,然后开始在屋里飞。Crowley觉得整个场面跟一群大头鹦鹉撞进来了一样,把纸片啊帽子啊灰尘啊扇得到处都是。他把小天使叫下来,告诉他在人间生存的第一要点:不要在屋里乱飞!
第二点:更不要光着身子在屋里飞。
吓死了都。
Aziraphale的白色睡衣显然还是大。大到遮手遮脚,行动不便。Crowley给他把两个袖子挽上去,露出手腕。”你就提着裙摆走,“他告诉小天使,”如果不想被绊倒的话。“
”为什么要走?“
”那不然呢,你想飞啊?“
”我没怎么走过路。“
”但你会走路,对吧。“
”emmm我会,但是走久了脚痛。“
这是什么理由?Crowley开始觉得小孩也并不可爱了。
”哦,你没有鞋。“他发现了问题所在。Aziraphale的衣柜里显然找不出一双能给六岁小孩将就一下的鞋子。
”那你也得走。你这么大了,难道要我抱你。“
小天使露出为难的表情。他就是不想走,因为脚疼。
Crowley认为不应该放他一个人在书店。你怎么能把小娃一个人扔在家里呢?人类都不会这样做。他决定暂时带小天使回自己公寓。
小天使说好,张开翅膀。
Crowley说,现在我要告诉你第三点,不要在除我以外的人面前,露出翅膀!
小天使对这一点有很多疑问。
”不为啥!你会被抓走的,我没吓唬你!“
”那脚疼。“
Crowley深吸了一口气。来吧,他说。
走过去扛起小天使就跨出了门。幸好他车停得不远。
小天使被扔进车里的时候很委屈。他说撞到头了。还有,怎么可以这样搬运一个天使呢?
Crowley对前半句话表示很抱歉,对后半句话表示,对不起我还没学过怎么抱小孩,我们地狱都是这样拐孩子的。扛起来就跑,嘿嘿!
小天使窝在后排不想理他。Crowley开车,时速50,遇灯就停,既不加塞,也不实线变道。平时开回家十分钟,今天加上堵车,一共半小时。
他甚至开始看后视镜!但并不是观察后方路况,只是在确认后排还有没有人。
路过一家蛋糕店,他有点想去给小天使买个Aziraphale平时喜欢吃的蛋糕。但他又不确定这个小天使吃不吃东西,反正最后没买。要吃再说;他们生活在人间,要买蛋糕,哪不是买。
小天使对恶魔公寓有一种本能的抗拒。带他上楼的时候,他就拉拉扯扯不太愿意进去了。
Crowley压低声音说,你最好配合一点,不然等会儿就有人来给你抓走!
小天使仰头问,你怎么不扛我了?
Crowley瞅着他,我知错就改,不行吗?
同乘电梯的人类大叔问,你们什么关系?
小天使说,我不知道哦。
Crowley咧开嘴,就你想的那种关系哦。
然后打了个响指。
出来电梯他们各奔东西。好心的人类大叔总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干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重要程度大概堪比阻止世界毁灭。
他拐了一只天使回来,这事能让他激动到半夜两眼发光盯着天花板睡不着。
而那个天使现在正睡在他床上。他睡在沙发上。
他告诉小天使,晚上应该睡觉。小天使说,我们不睡觉吧?他说,不,我们要睡的。
然后现在人家睡着了,他在外面可精神了。
他想,这个事也就是这么个事。具体说来也就这样,主要是吧,重点在于,其实呢,啊,可能吧,如果说,如果说他会一直都这样的话……
”今天还没喝呢,怎么就高了啊?“他听见自己内心里那个天使的部分在发言。
闭嘴!
小天使早上起来拖着大袍子站在他跟前,看他背对着自己,蜷成一团,脸挤在沙发缝里,于是伸手戳了戳他的背。
没反应。小天使又凑过去嗅了嗅,想着不会是死了吧,这味道没问题啊?
他感觉有个暖乎的东西靠近自己,还在闻他。想起昨晚上带回来一只小天使。
于是舒展开身体在沙发上放平了,张开眼睛。
他是真不会收翅膀啊,这光好刺眼。
接着咚的一声,小天使就趴他胸口上了。两个小翅膀软趴趴地垂下来,搭在沙发两边。
嘿!他推了推小天使,到床上去睡啊。
嗯。小天使应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变小的Aziraphale是没什么重量的,充其量等于一只大猫咪。他躺在那里不敢动,理由是,你看他都睡着了!我怎么能动呢!他连手指都不敢抬一下。
但是他真的很想起来上厕所。
十五分钟后他把小Azi抱起来放在沙发上安顿好,火速冲去卫生间。他第一次觉得客厅到厕所的距离太远了。
Crowley开始了带孩子的第一天。他想我现在是个单身父亲了,因为本来应该当妈的那个!现在变成小孩了。
就,如果这小孩不是Aziraphale变的,他都还不会这么自觉认为自己该负责任。他教他早上起来要洗脸,刷牙,换衣服。哦对,衣服,他还没有衣服,等会儿得买点。他一点都没发现,他扮演人类以及人类父亲,非常投入。
出门时他嘱咐小Azi,不要出门,不要开门,我也不会让你给我开门。总之,等我回来。
小Azi不太情愿,他想跟着出去。
不可以。Crowley说,我不多会儿就回来了。
好嘛。小天使坐在椅子上,甩着两只光脚,说,我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变点衣服出来,非得出来买?他问自己。
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啊。他从来都是自己买的。
要是Aziraphale在就好了。他站在店里,这太可怕了,他长这样,穿这样,站在童装店里。Aziraphale如果在,他就不会那么突兀了。
店员为他提供贴心建议。毕竟他看起来像个刚才摇滚现场下来的单身老爸。
他提了不少口袋扔进宾利车后座。
“你不满什么啊,那是Aziraphale,你又不是不认识。”他跟宾利说。
“我没给你买过衣服吗?这么多年我把你保养得一点划痕都没有,你还想穿什么?带翅膀的蓬蓬裙吗?!”
“好好好你想改什么颜色都行。你喜欢就好。”
一辆红色的宾利在闹市区穿行,闪避,闯绿灯。Crowley认为,孩子,只带一个就好。真的。多了他实在搞不定。
天使接受了他带回来的大部分衣服,除了鞋子。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唯一一双穿上没几分钟,就被踢掉了,因为走几步才发现磨脚,不舒服。
“我不喜欢鞋子。”小Azi宣布,坚决不碰任何一双他带回来的小童鞋了。
“那你是要光脚踩在地上?”
“对。”
“你确定?”
“确定啊。”
“那你出去也光脚?”
“不可以吗?”
“不可以。”Crowley拎起一双鞋扔给他,“我不允许。”
那双鞋把天使的小脚磨出了泡。Crowley在给他处理的时候,天使疼得瘪嘴,想哭。
“怎么这么嫩啊?你又不是人类小孩。“
天使想说,人类小孩才可以嫩吗?我怎么就不行了?你见过很多人类小孩?
最后出口的是,我原谅你,呜呜。
Crowley心里一抽。他握住天使的脚轻轻吹,那块红肿就消了下去。他本不想对小Azi用奇迹的,但是一句”我原谅你“他就破防了。
Aziraphale是变小了,但是动不动就原谅人的劲儿,是一点都没变啊。
小Azi获得了在恶魔公寓不穿鞋行走的权利。同时还获得了进出所有房间的权利,除了他的办公室。
小Azi说,哦!你是蓝胡子。
Crowley翻白眼,你说是就是吧。
转头,等会儿,你怎么会知道蓝胡子?
书上说的啊。
Crowley要坐下来好好问问他了。
”你来人间才两天,你就看了一本里面有蓝胡子的书?“
”嗯,不对,确切说,是五天了。前几天我都在书店里。就在你来之前。“
”所以,你那三天都在书店里,不吃不喝,趴在地上,看身边能够到的一切童话书?“
”是的。从我有记忆开始,确实是这样。你描述得非常准确,就像你亲眼看到一样欸!“
不愧是你,Aziraphale。
Crowley都要气得发抖了,因为他想象着那时候的Aziraphale该有多么迷茫,多么无助,而他又……还有心情去看童话书?!
就,他的心情就仿佛看到卖火柴的小女孩。而这三天中间,小Azi从来没有意识到,谁会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
Crowley那天去书店的时候,发现店门都没锁。
Crowley突然好希望那个正常版本的Aziraphale就在这里。虽然正常版的Aziraphale被凶了也会生气,但至少他可以凶两句。这个小天使……这个小天使那么无辜,他连火都不敢发。
”好的,好的。请你,额,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你感兴趣的东西。就,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小天使皱起脸来,不明所以。
老天哦,他连皱眉的表情都好像Aziraphale!
那不然勒?心里的声音又跳出来拷问他了。而且那还是Aziraphale的声音——”老天哦“——听听你这用词吧,这也是他的常用语啊。
Aziraphale离开的第二天——他意识到Aziraphale离开的第二天——蛇开始无比想念他。
他喝了很多酒,办公室的红椅子,他醉到挂在上面。
他意识到,Aziraphale来了,小的那个。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来,他勾勾手,过来。
小天使走了过来,背后背着翅膀,脚下没有声音。
他说,我不让你进来,是因为这里面有我的盆栽。
还有我的电话。
还有我的蒙娜丽莎。
你的蒙娜丽莎?
对。列奥纳多给我的,听好了,你可别在那上面乱画。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好像看到Aziraphale回来了,因为小天使有点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
”Aziraphale?“
”怎么了?“
”你到哪儿去了?“
”不就在这里吗?“
”我找不到你了。“
”你别吓我。“
小天使抱住他的脸,我就在这里啊。白色翅膀扑扇扑扇。
Crowley像任何一个酩酊大醉的人类一样,抱住前来安慰他的人,埋头在那小肩膀上,抽抽嗒嗒的。
小天使摸着他的头发,他力量不够大,没法挪动那么大一条恶魔。他学习到的第一条情感教育是,当一个人特别孤独的时候,他会把自己故意喝醉。
【好兆头/CA】言无不从 (双恶魔AU,最佳恶侣番外[2],Plot What Plot)
※简介:一切结束之后,他们在南唐斯安了家。什么都很美好,除了——亚茨拉斐尔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不能做得更激烈一些呢?
※全文:
【红白】51848458
【Group】916574795
※片段试阅:
一只手摇了摇他,亚茨拉斐尔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他醒来,对方似乎松了口气,好闻的烟草味钻进他的鼻子,他很快就认出来那是克劳利最常抽的一款香烟:不够呛人,但是足以醒神。
弹簧垫发出“吱呀”一声,是克劳利坐了下来,他在床边俯下身子,带来阵阵花草清香。亚茨拉斐尔闭上眼,伸出胳膊将自己送进一个沾着露水的怀抱里。
--
他走在风中。
此时正值黎明前夕,月色入云而黑......
※简介:一切结束之后,他们在南唐斯安了家。什么都很美好,除了——亚茨拉斐尔的意思是,他们为什么不能做得更激烈一些呢?
※全文:
【红白】51848458
【Group】916574795
※片段试阅:
一只手摇了摇他,亚茨拉斐尔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他醒来,对方似乎松了口气,好闻的烟草味钻进他的鼻子,他很快就认出来那是克劳利最常抽的一款香烟:不够呛人,但是足以醒神。
弹簧垫发出“吱呀”一声,是克劳利坐了下来,他在床边俯下身子,带来阵阵花草清香。亚茨拉斐尔闭上眼,伸出胳膊将自己送进一个沾着露水的怀抱里。
--
他走在风中。
此时正值黎明前夕,月色入云而黑夜未息,爬虫借由草木遮掩奔向巢穴,野兔在窸窣声中迷茫掀起瓣嘴。这是一片几乎无人的平坦旷野,眼前草浪在清风拂露下无声摇曳,脚下木枝随踢踏动作滚向未知,触目所及处皆是浓墨重彩的静与沉眠,唯有一栋小楼在他身后散发出令人心安的辉光。
亚茨拉斐尔将外套裹得更紧了些。鸟类优良的夜视能力为他开辟了一条清朗前路,但不知落在何处的归处又令他内心升起一丝不安。好在这份纠结并未持续太久,就被地平线尽头一个高瘦的背影打散入海。
虽然他其实并不知道克劳利在哪,对方走时也没有留下口信,但他就是有在茫茫人海——或草海——或随便什么海中将他精准定位的能力。毕竟,在过去几千年里,他们在世界各个角落的每一次不期而遇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他(和他)刻意为之的因素。
他继续向前,又见一大片苗圃缓缓探出脑门。亚茨拉斐尔定睛细看,才发现正有许多新鲜蔬果于沃土间酣然安睡,其中有南瓜、卷心菜、已长到半人高的豌豆和整丛整丛的胡萝卜苗——哦,当然还包括几株生得旺盛的番茄:绿叶欲滴,红果饱满,长势极其良好,只是噤若寒蝉。看样子,它们是被恶言恶语和生命威胁浇灌长大的。
--
此时已近黄昏,晚风捎来了归家的信号。
蚂蚁顶翻春泥,没走几步便被蚜虫卷入口器,树鸦掠过土坡,借趾爪勾起濒死的虫豸;羽流落入浅溪,同时堕坠的还有它来之不易的晚餐。飞鸟不甘轻易败北,于河岸边呆立试求一场翻盘,却在不经意间成为了林蟒层层缠结中溶消的腐骨。
蛇鳞泛着虹光,嵌入锋利的尾羽。鼓胸中起伏由烈转熄,受猎者瞪着浑圆的眼,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拖入冥府。意识消散前,最后一次映入巩膜眼环的,是绿植光秃秃的茎梗。
克劳利小心翼翼地将一块蓝鳍金枪鱼大腹切片卷放在瓷盘中央,又不忘挤上一些山葵碎酱作为点缀。完成摆盘后,他抬手轻嘬指腹,当即就被其中过头的肥腻冲得眉头直皱。
仅在三日之前,这条生猛海鱼还在北大西洋的激流中徜徉,渔人为生计将它带回岸边,现代化的物流运输系统日夜不息把它送上顶尖大厨发光的砧板,最幸运的一位得到了其中尤为细糯鲜甜的部分,不过他本身倒对人类食物并无太大兴趣,他会做这些只不过是为了填满另一张贪吃爱笑的嘴。
他脱下围裙,正准备再看一眼锅上炖的汤就上楼喊人,由远及近从上到下自头顶逼近最终落到他怀里的奔跑声便打断了他的规划。
【红白】51848458
【Group】916574795
【好兆头/LC】致那最初的晨星(4)
Chapter4
公元后51年,东马其顿境内,腓立比,推雅推喇城。
路西法裹着黑色托加长袍站在城里,阳光混着风去亲吻他袍角的靛蓝色刺绣。他静立在一条小巷的入口,正低声同一名老妇交谈。
克劳利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太阳烤的有些发晕,他通过路西法右耳上一个小小的倒十字耳坠认出了对方的亵渎身份,于是不紧不慢的晃了过去。
“是你。”他说,“我是不是从哪里见过你?”
路西法停下话语,对那形容枯槁的老妇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直起身来。
“路西法。”他仍旧伸出一只白瓷般的腕子,同克劳利握了握,“是的,索多玛和蛾摩拉,好久不见,克劳利。”
克劳利本打算去随便哪个地方喝一杯,公元后41年他成功诱惑了卡西乌斯......
Chapter4
公元后51年,东马其顿境内,腓立比,推雅推喇城。
路西法裹着黑色托加长袍站在城里,阳光混着风去亲吻他袍角的靛蓝色刺绣。他静立在一条小巷的入口,正低声同一名老妇交谈。
克劳利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太阳烤的有些发晕,他通过路西法右耳上一个小小的倒十字耳坠认出了对方的亵渎身份,于是不紧不慢的晃了过去。
“是你。”他说,“我是不是从哪里见过你?”
路西法停下话语,对那形容枯槁的老妇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直起身来。
“路西法。”他仍旧伸出一只白瓷般的腕子,同克劳利握了握,“是的,索多玛和蛾摩拉,好久不见,克劳利。”
克劳利本打算去随便哪个地方喝一杯,公元后41年他成功诱惑了卡西乌斯·卡瑞亚,因此得到了一个较为悠哉的假期。但此时他突然改了主意,决定看他这位似曾相识的同僚究竟想干点什么。
“我的记忆力有点不大好。”他撇了撇嘴,“但上次你耳朵上好像还没有这玩意。”
路西法偏了一下头,那个小小的,银色的倒十字架就微微晃动起来,把雨珠似的光线洒在路西法的侧脸。克劳利不得不牙酸的承认,他这位同僚长得真是比天使还天使,如果不是一袭黑袍,左肩钉着蝠翼扣饰,那些教徒们都能直接把他抬出去传教了。
“因为进入了《新约》,所以我认为可以给自己身上加点什么。”路西法说,“这就跟你的新名字和新眼镜一样,是值得尝试的东西——现在,我的朋友,麻烦先让我把差事办完。”
克劳利比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倚在墙上懒洋洋的探头探脑,他看见路西法伸手行了一个奇迹,那名语无伦次,疯疯癫癫的老妇,就好像突然从噩梦中醒来一样。
“我究竟该如何是好啊……”她坐在一个摆放着水晶球,巫术道具,以及零碎药草的灰毛毯子上,几乎全瞎的,皱缩在一起的眼窝留下两行浑浊的泪。
“年轻人,你为何要把我从诅咒的酣梦里唤醒?”她跪倒在地,全身的骨头都被抽干了似的,蜷缩在路西法的脚下。
“十年前,我唯一的女儿在宫中做扫洒,我可爱的,娇嫩的小斯特拉,在宫变中下落不明。我哭瞎了眼睛,哭白了头发,没有一个人来劝慰我,反而把我从居住的地方赶走,只因我会一些法术与占卜,让他们总疑心我是鬼神的化身。”
她翻滚着,摇摆着,拿头砰砰的撞在墙上,口吐白沫,厉声嘶喊道:“我本要诅咒这座城里的人,让他们永远被厄运的阴影束着手脚!让这里迎来战乱与饥荒!你却在此时让我功亏一篑!年轻人,速速离去吧!看在你施舍我这老婆子一点吃食,眼中又没有偏见的狭光的份上,我且不咒你,赶快离开这城!让我再开这血祭的天坛!”
“别拿你自己做献祭。”路西法朝推雅推喇城的城门望了一眼,“看在你女儿名字不错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
那妇人茫茫然的抬头,只听一道声音像是淬火的铜印,直直烙入她的脑海。
“再过不久,使徒保罗将会到达这里,把福音传向地极。你且在这等,等他们出门传教,你便跟在他们身后,高喊:‘这些人是至高上帝的仆人,对你们传说救人的道。’”
克劳利爆发出一声尖锐的笑,引得路西法不赞同的看他一眼。于是他忍住笑意,装作给他们把风,施了个奇迹让这次谈话不会被任何人注意。
他听见路西法接着说:
“你的名声在当地被人避晦和厌恶,你所做的这一切都会被认作是妨害真理的事业,迷乱众人的思想,使得他们不注意使徒的教训。我在你身上留个印记,让保罗能认出你是被魔鬼控制,成为撒旦的傀儡。他必会给你解咒,驱赶邪灵。你再装出一副安静,平和又有理智的样子,借机央求他替你找回女儿,作为回报你会改信主耶稣,悔改自己的罪,他定允你。”
妇人张口结舌的看着他。
路西法微微一笑,将手平贴在妇人的面门上。
“去吧,替我向斯特拉(Stella)问好。”
老妇人只感觉有风拂过,吹开她额头的乱发,阳光盛大安宁的降落下来,眼前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她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呆坐了一会,直到街上的人都议论纷纷的往广场涌去,她才如梦初醒,拔腿向着人头攒动的地方跌跌撞撞的狂奔。
她从未跑的那样轻快过,女儿的笑颜仿佛就在眼前。
城墙的转角处,路西法跟克劳利慢慢踱步出来。
“这可真是罕见的大胆。”克劳利墨镜下的蛇瞳一闪一闪,“作为恶魔,让别人改信基督教,要我说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别装傻,克劳利。”路西法淡然的把手揣回长袍里,“我确实在她身上留下了控制的印记,她也确会让保罗被囚受难,这一切都是地狱的阴谋,只不过被天堂抵消了而已。”
“保罗知道他被狠狠算计了吗?”克劳利眺望着远处隐隐骚乱起来的广场,用不经意的语气问到。
“有什么要紧,他赞同司提反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自己也有这一天的准备。”路西法回答,“倒是你,打算在这待多久?”
“老实说,我还没想好。”克劳利眯起眼睛,咂摸着嘴说:“这里的酒还不错,我打算喝个酩酊大醉,睡一觉再想想去哪好。”他看着腓立比玉石蓝的天空,迷茫的皱了下眉。
“我最近总感觉我忘记了些什么……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抬手胡乱比划了两下,“就像头上扣了一个罩子一样,或者是蒙了层布,总之感觉很奇怪。”
他转头去看自己的同僚,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突然狠狠刺入眼底。
双手突然像被烈火点燃,痛觉信号极速的刺激着脑部神经,一瞬间眼前闪现出洁白的房间,晃动的锁链,他被什么人踩在地上,头顶上的脚狠狠辗了两下,几乎要把他的下巴踩碎,紧接着一枚雪亮的刀刃伸下来,抵在他侧脸的蛇形纹身上。
那条小蛇算是他本体具现化的一部分,克劳利的瞳孔极剧放大,他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他含着碎裂的舌头,发出一声和着血沫的嘶吼。
“到此为止了!”
一声蕴含着怒火的雷霆从天而降,将头顶不可违抗的巨力劈成两半。克劳利猛然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跪倒在推雅推喇的石地上,路西法正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撑着他的身体,两人的袍子盖在遍布尘土的地面,像两朵黑色的花。
“今天很高兴见到你,克劳利。”路西法用一种他从没听过的,如同结了千尺寒冰的声音说道。
“现在,睡吧。”
路西法退出克劳利的梦境后,在床边坐了许久。
那只脚应该是乌列尔的,女士皮鞋,中等尺寸。
高阶天使策划,中阶天使执行,低阶天使隐瞒,一个完美的监牢就这么形成了。
而路西法只要搞清楚,到底有多少天使牵扯其中,以及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的目光沉默的转向床上的克劳利。
“或许我不该把你扔在这里。”路西法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里太深了,又太黑,没什么娱乐设施,也难怪你想往亮的地方溜达。”
那颗堕天时的泪,那粒金色的太阳坠入深不见底的地狱,一下子就被吞没了。
“我听说你在伦敦有所公寓。”路西法侧过头,眼底亮起红光。
他头上血红色的角慢慢扭曲出黑色的螺纹,与此同时整个空间都被揉碎重组,下一个瞬间,光与影剧烈的倒转,他们从深渊,直接被送到地球——克劳利自己的卧室里。
这里简直就是时尚家居的典范,宽敞,冷清,像堆叠着精美家装的样板间。那间卧室除了一张床居然就没有别的任何东西了,仿佛房间的主人对这里的要求只有一个——睡眠。
而此刻克劳利躺在那张唯一的大床上,微阖着眼,手指痉挛般的抽动。
他的反应貌似的确比在地狱的时候多了,他开始偶尔吐露一两句蛇一般的嘶嘶声,就好像暂时完全回归了动物本能,把自己从一个空壳,简陋的填充起来。
路西法握住他的手等了一会,把他胸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发现那些斑驳的淤痕首先开始消退,再等几周,它们会慢慢痊愈的。
那帮畜生把他的肚子划开了,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路西法现在不能贸然将其取出来,等到克劳利不再痉挛与发抖,他才放开他的手。
路西法在克劳利的柜子里找到一摞金装Treasurer,只是整整齐齐的码在那,看得出主人丝毫没有动它们的打算,尽管这玩意在市面上能买到惊人的1149欧,但在这里,他们只是主人拿来充门面的垃圾,和冰箱里那一堆永远精致新鲜却永远没人吃的食物一样,是孤独的副产品。
人类在情绪起伏大的时候会依赖于烟酒的帮助,尽管路西法睡了四千年,但他还是能注视到很多人间的变化。恶魔很多都会抽烟和酗酒——比如哈斯塔,比如克劳利。反正他们不会得肺癌与肝癌,那就随他们去吧!
路西法拆了那包Treasurer,只是叼在嘴里,烟头便开始自动燃烧。路西法抽烟的习惯很奇特,他不会拿在手里或是夹在耳边,他只是咬着滤嘴,随着烟头一明一灭的呼吸,淡灰白的烟气就从他唇角缭绕出来。这种抽法甚至算得上有些粗鲁了。
他抽完这包烟的同时把克劳利的绿植顺手浇了,这些可怜的叶子本该已经无药可救,但路西法觉得它们还是活着比较令人高兴一点。于是等他拎着那个深绿色的透明小喷壶转了一圈后,窗台上又生机盎然起来。
他就站在空旷的房间里,面前是绿葱葱的植物,隔壁房间的墙上挂着蒙娜丽莎的速写,旋转门微微开合,烟气散去,巨大的空寂挤压他。
看在未来一段时间我都有的忙了,路西法面无表情的想。
等到穆里尔应邀来到地狱位于伦敦的大使馆后,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样板间一样的客厅被简单装饰了一番,那些植物都被挪到了落地窗前——路西法给出的解释是这样有助于它们进行光合作用,然而它们显然有些太茂盛了,把窗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路西法斜靠在克劳利的白色皮沙发上,腰后垫着一个绝对不会属于这个公寓的荷兰绒暗纹靠枕,正惬意的翻着一本天文杂志。
“穆里尔。”见到她来了,路西法把夹杂着各种星体照片的杂志随便扔到一边,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这住了几百年呢。
“在地狱感觉怎么样?”
穆里尔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中性一点的形容词,紧张的把裙子边翻过来覆过去的揉搓,“呃……”她说,“很,呃,很暗,很有地狱的氛围,挺好的,我是说——挺震撼人心的。”
路西法哂笑了一下,转过弯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知道什么情况下,一个恶魔会去教堂偷圣水吗?”
“什么?”穆里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刚才是说……恶魔,去偷窃圣水吗?”
“没错。”路西法从手机里导出一张路线图,里面的导航路线直指曼彻斯特大教堂。
“我打算顺道过去看一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照顾一下这间房子,还有克劳利。”
穆里尔感觉到了一种被委以重任的窒息感,路西法的神情郑重的像是把身家性命托付给穆里尔了一样,让她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其实也没有太多要干的。”路西法安慰她,“他平时不会发出声音,你也不用离他很近,让他自己待着最好。只要记得给那些绿植浇浇水,剩下的随你怎么办。”
他起身准备出门,穆里尔像只慌张的小鸡一样紧紧绕着他转。
“万一有人找上门呢?”她感觉这个担子实在太重了——听路西法的意思,她要保卫这个地方不受侵害,天知道她看守过的最多的东西也仅仅是些死板的资料而已,“万一他们破门而入怎么办?”
“不会的。地狱被我下了戒严令,天堂那边如果来人,坚决不开门就行,他们进不来。”路西法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崭新的钥匙,显然克劳利在此之前从来没用这玩意开过门。
“我很快就回来。”
奇迹一闪而过,路西法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曼彻斯特大教堂曾经在1967年经历了一场火灾,不过还好,火灾是在深夜,没有人员伤亡,只有一个圣水坛莫名其妙的失踪,人们在1974年又重建了一个新的,但奇怪的事就此发生了——新的圣水坛里的圣水,不超过一天就会变得浑浊,别无他法,圣水坛已经钉死在地上,主教只好下令把它清空,往里面摆上一些鲜花,结果来来往往的教徒反而将其称为“鲜花圣坛”。
依旧是一个深夜,教堂已经落锁,只有侧门的忏悔室还亮着小灯,老尼利安巡逻了一圈,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等着来交班的同事,同时不经意往远处看了一下。
一个穿着得体的浓绀色梭织西装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忏悔室门外,正在打量那些菱格玻璃彩窗和金烛台。
“你是怎么进来的?”老尼利安握着警棍走过去,“现在不在开放时间,快走吧。”
在教堂这种地方当夜间保安,你信不信教是其次,首先你要警惕一些狂热的宗教分子或反宗教分子,老尼利安一直很警惕,这种警惕让他躲过了一次自焚案和一次炸弹袭击。而在看到男人右耳上一个小小的倒十字耳坠时,尼利安的警觉雷达又开始“滴滴”作响了。
深夜,倒十字架,教堂,这三个词无论怎么组合都不像是什么好话。
“对不起?”男人似乎有些困惑的看着尼利安,他有一双美而澄的蓝色眼睛,此刻眼角微微下垂,眼眶貌似还有些发红。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尼利安依旧站在离男子五米的地方,狐疑的看着他,“深夜来教堂找乐子?”
“噢……”男人飞快的眨了下眼,“我是来忏悔的,我听说这里每晚会留一个小忏悔室,所以就来看看。”
“半夜一点来教堂忏悔?”尼利安讥笑一声,“你是上个世纪来的吗?”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男人说什么,自己都要严加防范:“那个忏悔室是给夜班警卫用的,早就变成休息室啦。”
“原来是这样。”那个男人呆呆的看了发出橙色亮光的小忏悔室一眼,“打扰了。”
他居然转身就走。
“嗨。”老尼利安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叫住了他,“你这么晚是要忏悔什么?”
“我……有一个朋友。”那个男人停了下来,“他最近出了意外,受了很重的伤。我认为这其中有一部分我的原因,天啊我不知道还该不该继续下去……”他这么说着,用右手的大拇指飞快蹭了一下眼角。
霎时间,老尼利安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他怎么会忘了,右侧单耳耳坠是基佬的习惯。再加上深夜,一个男人独身一人来到教堂里,对着一个忏悔室怔怔出神,完全就是一个为爱所困,走投无路的形象。
这让老尼利安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青春,想当年自己也曾和学校里的漂亮姑娘放荡不羁过,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想到这,他收起了警棍,摆了摆手。
“那你进去吧,不过最多只有十分钟,马上就要换班了,我不保证下个警卫不会把你赶走。”
那个男人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
“您是在邀请我进去吗?”他语无伦次的问道。
“没错,别废话了,快走吧,”老尼利安嘟哝了一句,“基佬就是磨叽。”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男人脸上浮现一个奇怪的笑容。
“我发自内心的感谢您。”
———————————————————
Summary:
1.本章前半段的事迹来自《新约》保罗被囚,历史上使徒保罗一共宣教三次,在腓立比是他的第二次宣教。
2.Stella在拉丁语里是“星星”的意思,所以路西法才会说看在一个好名字的份上,他喜欢星星(或许可以说是自恋?)
3.路西法虽然睡了四千年,但完全没和时代脱节,他知道很多事,会看手机导航,喜欢咖啡,牛奶和酒,最近沉迷于尼古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