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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ughters of gre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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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馒头片儿
哈烈丝,哈尔达德之女,哈尔达之...

哈烈丝,哈尔达德之女,哈尔达之妹,布瑞希尔英勇的战士,哈拉丁人的领袖。


呜呜呜呜哈姐姐一箭射中了我的心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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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_silvertall

【中洲女性10H/17:00】飞蛾

人类与精灵,谁是飞蛾?谁又该怜悯谁?

为醋包饺子,而且几乎没蘸醋

但是无论如何给天鹅妈妈一个大力的拥抱,以及慧心qwq

以及是私设二嫂埃尔达洛缇是凡雅xd如果和任何托金原作冲突那错全在我

私心一个炽安tag

—————

飞蛾


母亲洁白的手指擒着一张柔软的绢帕,不属尘世的异花香气凝结在这方绢帕上,应已有些年岁。锻造它的精灵也是一位母亲,曾长卧于静谧的罗瑞恩,而今成为了编制者薇瑞的助手。

埃雅玟的银发却不同于弥瑞尔,带着海水中群星的倒影,以及翻着泡沫的浪花,这让她看上去更加纤细。绢帕紧紧地被她握在手中,年深日久却不减其芬芳。她细细地擦拭着眼前沉睡着的少年,柔软的香气从他的额头向...

人类与精灵,谁是飞蛾?谁又该怜悯谁?

为醋包饺子,而且几乎没蘸醋

但是无论如何给天鹅妈妈一个大力的拥抱,以及慧心qwq

以及是私设二嫂埃尔达洛缇是凡雅xd如果和任何托金原作冲突那错全在我

私心一个炽安tag

—————

飞蛾


母亲洁白的手指擒着一张柔软的绢帕,不属尘世的异花香气凝结在这方绢帕上,应已有些年岁。锻造它的精灵也是一位母亲,曾长卧于静谧的罗瑞恩,而今成为了编制者薇瑞的助手。

埃雅玟的银发却不同于弥瑞尔,带着海水中群星的倒影,以及翻着泡沫的浪花,这让她看上去更加纤细。绢帕紧紧地被她握在手中,年深日久却不减其芬芳。她细细地擦拭着眼前沉睡着的少年,柔软的香气从他的额头向下轻轻擦过他的脸,他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动,凝固于痛苦中的面庞终于柔和起来,显露出原本的俊秀,只是那一双不再睁开的双眼,宣示着他的灵魂已坠入梦境深处,而在罗瑞恩悠远的低诉中,他再也不会醒来。

而他早已不再是少年。

埃雅玟凝视着那双眼帘,她记得藏在它们背后的那双眼眸里,曾经跃动着的蓝色火焰。双圣树的明光曾照亮那蹙火,而在遥远的星空下,火光瞬息而动,变作锐利的剑锋。但如今那双眼再不能望向她,他眼中的星辰和烈焰熄灭在更肆虐狂妄的烽火中,而后归于宁寂。

东方的那片土地改变了他的模样,而埃雅玟在不可得见。

她的手向下擦过他沾着血迹的领口,接着胸口和长袖,铠甲早被脱到一边,那是几声沉重的撞击,在锦绣灿烂的梦之花园中,显得那样短促而激烈,哪怕这声响只在母亲的幻想之中。

渐渐的,烈火焚烧的痕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可怖的伤痕,和不属于不死之地的沉疴。遥远土地的痕迹爬满了原本完美的肉身,无声地向他的母亲诉说着他的故事。可东方那样遥远,未曾踏足其间的灵魂如何能知晓全部?

而肉身的疼痛腐败不能侵蚀不死梦土的秀美,它不过是一个梦,一个向生者寄托哀思的梦。甚至有一天连她也要忘记的梦。

维丽的夜莺为这梦歌唱,助纤巧的薇瑞与她的仆从编织出宏伟的诗篇,并在曼督司的殿堂中展开锦绣,以祭奠遥远东方暗影中,陨落的群星。

但埃雅玟无暇往顾这更宏伟的诗篇,她的眼前被一片战场占据了视野。

只是此刻的画面是寂静的,她听不见战士人嘶喊声和孩子的哭泣,也听不见火焰略过枯枝肆意焚烧的声音,而到最后她甚至看不出那些色彩,只剩从梦中落下的两抹金色,太过鲜艳,太过刺眼。

她不觉一声长叹,画面再度消融,她触摸的躯体也愈发冰冷。她颤抖着握住那双曾经执剑的手掌,感受着她自己的体温仿佛也就此流逝。

直到在彼方已然死去的安加拉托在她身后立定,她才忽然从梦中醒来。

“母亲。”这声呼唤来得遥远而陌生,她抬头,而艾卡纳罗的身体随机消失在在她眼底,她这才想起,在薇瑞的织锦中,她曾见炽热的火球从浓烟黑雾中滚落至平野,而那两抹刺眼的金色,是大火吞噬了阿拉芬威两个金发的孩子。

她的孩子。

安加拉托跪在她跟前,牵住她擒着绢布的手,将额头贴上她的手背,“母亲。”他再一声呼唤,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的声音在她掌心低垂,金色的发印在她的手腕边,而他眼中的泪就落在她的指尖。

她很久没有这样清晰地感受孩子们的温度了,而此刻的重逢不过是百般煎熬后的第一簇希望。

而仅仅是第一簇。

她捧起第二子的脸,他的面庞似与分别时无异。曼威重塑了精灵战士的骨骼,未曾染尘的双手赐予他同样无瑕完美的躯壳。

只有那双直抵灵魂的眼睛,不知从何时起,刻下了太多岁月雕琢的痕迹,灵动的波纹汇聚成了冰棱,又被命运雕塑了形状。

“欢迎归来,安加麦提,你的使命应已完成。”她笑了一下,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她第一次获得安慰。她亲吻安加拉托的额头,就像他刚出生时那样,给予他新生的祝福。

这一次,他将再不受厄运的侵扰。

安加拉托却垂下眼眸,“我很抱歉,母亲。”他的声音依旧低沉着,“我没能将艾卡纳罗带回。”

埃雅玟手中的芬香轻轻安抚着他,被烈火焚烧的灼热已经散去,但那痛处一旦在心中落下痕迹,便永世不可消除。而更甚于肌肤之痛无非生死离别。

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会发生在他和他的兄弟之间。

“在曼督司的黑暗殿堂中,我们共同听到了大能者的宣判。第三家族虽也受曾经诅咒制约,”提及此,他不禁望向母亲的眼睛,而她似乎陷入了凝重的沉思,他再次低头,继续着他的倾诉,“但纳牟明了,阿拉芬威的金色家族从不曾向着亲族举剑,我们离开是出于对费雅纳罗及其诸子的愤怒,以及对诺洛芬威诸子的爱。”

埃雅玟的目光重新凝聚在第二子的脸上,“祂宽恕了你们。”她的声音忽如维拉的宣判,目光审视着她的孩子。

“是的,我们得到了宽恕。”他的声音渐渐轻和,“但那是我们应得的。”

母亲的手指抚着他的发,让他想起了儿时依偎在母亲怀着的场景,而那时他的艾卡纳罗也在左右。

冰冷的躯壳已从幻梦的中消失,但安加拉托他在身侧躺下的模样,在第一个瞬间,他强壮的身躯冲到最前列,几乎替他隔住了滚滚烟尘,接着炽焰燃烧,却再也挡不住烽火。

“告诉我,安加麦提。告诉我,艾卡纳罗在曼督司的殿堂是如何与你告别的。”埃雅玟用最肃穆的声音向她的孩子呼唤着。

无数次,澳阔泷迪燃烧的海岸出现在她梦中;无数次,她呼唤她的孩子们,但从无回应,唯有海水中无尽的低唱在耳中震耳欲聋。

乌欧牟带走了她的孩子,他们父亲的归来不能带给她任何希望。

“我看见安加拉托葬于火中,而我们的女儿将走向无尽深远的道路,在新的岁月之中留下新的名号。阿塔芬德似有不同,却令我担忧。他的命运终末在一座昏暗不详的高塔,而在它的四周弥散着我看不清的黑雾。”她曾向归来的丈夫倾诉,“我心里的声音告诉我,他们都将归来。可唯有我们那炽烈燃烧的第三子,我却看不清他的归途。大火焚烧了他,曼督司召唤了他,可我却再难看清他的脸。”

过分的悲伤和忧郁侵扰着她的神魂,凡雅一族的血脉给予了他丈夫足可洞悉人心的智慧,此刻这智慧却拯救不了她的忧虑。

而澳阔泷迪的海岸更不能给予她任何力量,在那里她只能看见白帆枯落的残骸,和染着鲜血的海水。

于是她受着埃丝缇的邀请,成了罗瑞恩的常客。因唯有此处,能叫她得以平静;也唯有此处,她能企盼归期。

而今归期已至,却伴有永远的别离。

静谧的罗瑞恩似乎也不再能给予她平静。

“说吧,安加麦提,不必向我隐瞒。即使有最无情的话语,也请代他说给你们的母亲。”

安加拉托却摇了摇头。“不,仁慈的王后。艾卡纳罗的选择绝非出自无情,而据我所知,他正是太过多情。”

这回答令她惊诧,她猜不透的命运,也许在她所知之外。

“怎样的情谊呢?”她缓缓开口,“是阿塔芬德或是奈尔雯另有不测吗?或是你们在那处结交的挚友。”

比如,那些不能终不能来到西方的挚友。

在日月星空之后一个星辰灿烂的夜晚,埃丝缇曾经向她诉说过次生子的到来。

“他们是伴着日月而来的。”埃丝缇嗓音柔美,故事自她口中说出,便成了曼妙的音符,“也如日月一般崭新。只是他们的命运与埃尔达不同,他们终会离去。”

天鹅王后沉思许久,她曾隐隐预见的命运一角,似乎开始向她展开清晰的图景。“我的孩子们会与他们相遇吗?”

维丽点头,“是的,当然,世界还不至于那样辽阔,而伊露维塔的一双子女总会相遇。”

埃雅玟的目光忽而晦暗,“可我担心他们的命运也将交汇,我内心深处的声音告诉我,那将为我带来不幸。”她注释着维丽在星下闪烁的眸子,她知道那里面有时间深处的种种答案,而那些尚不能被精灵知晓。“请原谅我的私心吧。我知道,他们的命运尽管悲伤却是伟大的,这是您告诉我的,您曾这样劝慰我无知的焦虑。而我想有一日我必能在那大乐章之中聆听他们的声音。也许我该为此骄傲,或是仅仅为他们高兴。”

她停顿了一下,随即说出了更宏伟的预言,“那时他们将证明金色的第三家族,并非只懂得辩论和旁观,他们同样有继承自黑发家族的勇敢和热烈,而更甚者,他们的母亲来自海之一族,这意味着他们将拥有最广袤的胸怀,以及对星河山川、平野江海最无私的爱。”

她的话止于最后一个震响的音节,接着陷入片刻的沉默,在埃丝缇轻柔的抚慰中,她热泪盈眶着低语,“而他们的命运还不在我眼界之中。”

“不,母亲。”安加拉托的回答向她证实了这一点,“您只猜对了一部分。”

“我想,他的命运与次生子女有关?”埃雅玟问道。

安加拉托点头,“是的,他在您未曾踏足的土地上,爱上了一位人类女子。”他近乎平静地说。

埃雅玟的心被震动了一下,却同时有一双温柔的手将它安抚,她知道那是正在湖中沉睡的埃丝缇在给她力量。

但也许,安加拉托的话并非全然令她心碎。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设想。”

“是的,您不可能这样设想。就连艾卡纳罗也不曾想到。爱情不期而遇,但它就是发生了。”

安加拉托的话语似有深意,在他移开的目光里,同样藏着尚未诉说的故事。

“你完全理解他的选择,是吗?”埃雅玟的声音柔软了许多,在芬威家族的众多王子之中,安加拉托并非最夺目的那一个,但埃雅玟知道他的可爱之处,还不仅仅在于他的口才,他是最审时度势的那一个,他永远知道如何化解矛盾,特别是在他爱的人之间,他总能或多或少平息他们的怒火。这不仅仅原于智慧,还有永不枯竭的爱与善念,当然他的骄傲。

而现在,这个孩子正企图安抚她忧伤的母亲。可这一次经验没有给予他任何助益。

“是的。”他在母亲的身侧坐下,看着她灰色的眼睛里的光,那是他久未得见的注视,而在这注视之中他几乎脆弱起来,“我很想这样坚定地告诉您,告诉您我理解他,并为之欣喜。可我没有。当我与他分别时,我并不能为之欣喜。尽管他一定是经历过深思熟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关于死亡和爱,他已经思虑了太多。”

埃雅玟的目光微微一颤,她知道安加拉托口中的“死亡”并非她所理解的。

“埃丝缇告诉我,人类的死亡是伊露维塔赐予的馈赠,他们不会被悠长的岁月侵扰心神,而是越出世界之外,获得真正的自由,这是我的理解。”

安加拉托沉默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在我年幼时也曾受过这样的引导,而那时我并不了解人类。”他顿了顿,他发现母亲的目光带上了困惑。“而现在,比起阿塔芬德和艾卡纳罗,我的思考也许还太浅。我可以告诉他们,死亡是对你们的馈赠,是值得欣喜的。但对于人类而言,这样的态度也许确可称之为傲慢,因那命运实在冷酷。”他的声音忽然颤抖。

“在世界之中,我们犹可再见。而在世界无外,我们再无重逢。”阿拉芬威的第二子不禁掩面,“我们永远地失去了他。”

埃雅玟却平静下来,她并无喜悦,却似乎也不见悲痛,她只是沉默着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甚至安抚地将手掌抚上安家拉托的后背,轻轻拍着,如同儿时哄他入睡时那样温柔。“和我说说那位人类女孩吧?”她忽然开口,像夜莺在鸣唱,埃丝缇再一次给了她力量。

安加拉托在母亲的抚慰下渐渐冷静,也许仍是受着神的指引,隔世的回忆浮现在他的脑海,而他在其中找寻着人类智者的身影,却似乎只有寥寥几笔。

“艾卡纳罗曾告诉我,他是在一片洒着星光的湖水中看见了她的倒影。”他轻声诉说着,“那时他以为那是某个不曾见过的精灵,也许是来自多瑞亚斯——我们的亲族辛葛的国度。”他拉过母亲的手,看见对方似乎笑了一下,“但他没有惊扰她,甚至不曾告知他的到来。只是在第二日才打听到那是人类贝奥家族的女郎。她是人类智者阿丹妮尔的学徒,同样聪慧非凡。她叫做安德瑞丝,而我曾听见有精灵称她为赛林德。”

“安德瑞丝·赛林德。”埃雅玟用泰勒瑞语的腔调读出这个名字,她几乎瞬间领会了它非凡的意义,“这般聪慧的人类会爱上精灵吗?”她不禁发问,心脏忽而为之颤抖。

安加拉托却苦笑,“没有人知道。也许人类和精灵的智慧都不足以解答这个问题。也许,爱情,从来都是未知的谜题。”他的话落在风中,思绪却飘去了提里安。埃尔达罗提或许正在等着他归去,又或许她已经和阿玛瑞依回到了维尔玛,和她的族人生活在一起。她会如何迎接他的归来呢?他们已经分离了如此之久,而他们的孩子仍在遥远的东方。

一滴花露落入他的掌心,仿佛在回应他的思念。

埃雅玟却起身,她的目光落入了更深邃处,“是的,爱是未知的谜题。”她抬头,百花落满枝头,“也许连大乐章中也不曾唱过这样的主题。”

流水的声音忽然落进她的心声,她知道埃丝缇正在叹息。

“所以,聪慧的人类会爱上精灵。”安加拉托也起身,站在母亲的身侧,“就像这世上曾有过的一切爱情。唯一不同的只是它的结局。”他声音渐渐低落。

埃雅玟静静地听着,也听着夜莺在她心中的低语。

“他为了赛林德将自己囚禁,”她轻轻启声,“这会是他的爱人乐见的吗?”

安加拉托愕然,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

“也许阿塔芬德和艾卡纳罗都更了解人类。”

埃雅玟却笑着摇摇头,转身看向她的孩子。

“安加拉托,回去吧。回到你的父亲和妻子的身边,他们都在等你。”她将绢布抛向花圃之中,芬芳再一次洗涤了它在梦幻中沾染的血腥气。

一切仿佛重新来过。

“你的父亲在等你,将那片土地上的故事告诉他。”她再一次亲吻他的额头,“愿你新的梦中,安稳无虞。”

安加拉托凝视了她许久,眼中渐渐有了泪意,却也只得以手抚胸向她致意,“无论如何,我希望您能得到最大的宽慰,但也许答案并不在我这里。艾卡纳罗向我告别时没有说话,因他知道所有的语言,在那一刻都不能带给人希望。”

安加拉托的背影消失在罗瑞恩的尽头,埃雅玟终于止不住颤抖。安加拉托向她诉说的一切比战争的幻梦,更像遥远的传说。但不知为何她内心最深的悲伤却并非完全来自于她的孩子。

“告诉我吧,埃丝缇。告诉我,人类的死亡究竟是什么?”她急切地呼唤,“他们的爱是什么?”

她的问话没有回答,她茕茕孑立于世间至美的园中。她想起了她的丈夫,安加拉托向她描述的湖中倒影,让她想起了她第一次看到芬威第三子的场景。只不过那是一片广袤的海水,在他们的身影在其中显得那样渺小。

可他们仍然相遇了,而爱情不期而遇。

埃雅玟再一次闭上双眼,祈求埃丝缇能给予她提示。

许久,一个年轻的声音从花园的尽头传来,却它不属于埃丝缇。

“那么,您的爱又是什么呢?”

埃雅玟震惊着回头,树梢落下了些许纯白的花,一位少女向她走来,又悄然立定,在她手不能及的远处,却足够她看清她的模样,而埃雅玟确信她不属于精灵一族。

少女向她笑着,甚至向她行了一个礼。那不是不死之地的礼节,更简约甚至更轻快。它来自一个更自由的灵魂,如同她的轻盈的倩影。

尽管,那也许只是一个幻影,如同很久以前艾卡纳罗在湖中所见那般。

“安德瑞丝·赛林德。”埃雅玟第二次说出这个名字,却仿佛这个名字已经跟随了她很久。

安德瑞丝显得有些惊讶,但意外的神情却仍在瞬间消失,“安格罗德殿下已经向您告知。”

埃雅玟听出安格罗德应是他的第二子,她眼神未动,“或许你并不愿意我知晓。”

安德瑞丝闻言叹息了一声,“我不愿过多的愁绪侵扰您该有的美梦,也许艾格洛尔殿下应当回到您的身边。”

埃雅玟听出了艾格洛尔的名字,“艾格洛尔。”即使是用泰勒瑞的语言,这个发音也稍显拗口,她却随即一笑,“艾卡纳罗,我这样称呼他。”

少女的目光忽然垂下,她唇齿未动,像是在轻轻呼唤着什么。“是的,我知道,但我有我的习惯。”

埃雅玟点点头,“抱歉,我并非在要求你什么。”

少女却抬头轻笑,“我知道,王后。您的话皆是出于爱意。”

埃雅玟的眼神忽然悲伤,“你理解我的爱意,又何必有那一问。”

安德瑞丝沉默了一会,“我曾以为,精灵的爱意却与我们不同。”她顿下,见埃雅玟没有答话,便继续说道:“你们有漫长的岁月,爱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变成灵魂里不可缺失的一部分,而人类的爱却好像毁于死亡之中,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灵魂会去哪里,于是我们猜测,我们的灵魂会随着肉体一同消亡。若是如此又何谈永恒的爱呢?”

一朵花落在她乌黑的发上,如同白色的点缀,她笑了一下,“您的长子解答了我一部分困惑,但那时我仍不得解脱。”

她在此停顿,这一次却低垂着头,压低了嗓音,“他告诉我他的弟弟为了这爱,选择了永不复生的命运。”

这是埃雅玟在第二个人口中听到这样的事实,而这一次她镇定了很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安德瑞丝长叹一声,“也许我该这样想,我将要死亡,而您的孩子不应在我关心之列。也许我即将彻底将他遗忘,直到世界终末,唯有他一人独自承受这份爱。”她颤抖着说出这些话,而她的容颜仿佛瞬间苍老了一般。

柔软的肌肤开始褶皱,凝神的双眸渐渐深邃却涣散了光芒,就连她呼吸的声音也不在清脆。埃雅玟震惊地看着她,不禁向前几步,握住她摇摇欲坠的手臂。

安德瑞丝却笑了,“抱歉,让您看到这一幕是在残忍,这不是我的初衷,却实在在我能力之外。我唯一庆幸的,也许是艾格洛尔不曾看见此时的我。”

“不,”埃雅玟将老人稍显矮小的身体拥在怀中,“我的孩子,别说这样的话。”

安德瑞丝微微怔愣,“孩子?您这样称呼我吗?”她轻轻握住埃雅玟仍旧年轻的手,在她怀中挣开,她知道她的时限将至,“现在,我要离开了,才算稍稍理解了人类死亡的奥秘。是的,我将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而在此之前我早已与我的躯壳永别。年轻或是苍老,皆非我之所有。而在您的眼眸中,我几乎再次看到了艾格洛尔。我才知道,终究是我要离开他,而非他离开我。”

她的灵魂渐渐虚弱,似乎阿尔达之中在没有能给予她力量的支撑,“而在世界终末,也许是我在世界之外永恒守候。而在一如的乐章之中,我将为他永恒歌唱。”

一阵风吹散了老人的形影,她在埃雅玟的怀中消逝,银发的母亲最后一次伸手,却仍无能为力。

“你会怜悯我们吗,挣脱枷锁的旅者?你会怜悯我们这困于世界之内却不得真理的一族,在悲伤之中却不可轮转命运的飞蛾吗?当你亲眼得见一如的秘火,窥知宇宙的真相时,你会记起我门,怜悯我们吗?”

幻影消散在风中,一颗石子投入水中,少女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

“王后,亲爱的艾格洛尔的母亲。若有一日你与他再会,且告诉他。安德瑞丝·赛林德爱他,至死不悔。”


end

东篱_silvertall

【3.8日国际妇女节·中洲女性10H】活动总宣

再次相会,向您问好。

三月春光里,我们一同迎来女性的节日。而中洲女性的传奇,也如与您约好的那样,“后会有期”。

此刻便是佳期。

2023年3月8日国际妇女节,让我们再次走进她们的故事……


也许还会有彩蛋哦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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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相会,向您问好。

三月春光里,我们一同迎来女性的节日。而中洲女性的传奇,也如与您约好的那样,“后会有期”。

此刻便是佳期。

2023年3月8日国际妇女节,让我们再次走进她们的故事……


也许还会有彩蛋哦w



东篱_silvertall

【中洲女性角色24H】活动粮食总汇

群星起阵,至诸篇浩瀚,我们的故事暂述至此。但属于中洲女性的传奇仍有未尽之章。

未来,我们仍将一同见证。

感想所有参与老师的产粮和爱着中洲的你们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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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文】循星而往(星后/人类诸女性) 


【1:00|文】锚(Finduilas中心) 


【2:00|文】the liberated(露白) 


【3:00|文】另一个比欧家族的女孩(莉安) 


【4:00|文】精灵少女的歌谣(妮尔拉丝&宁若戴尔) 


【5:00|文】飞鸟(Galadriel中心) 


【6:00|文】妮尔拉...

生煎爆炸
【中洲女性角色24H | 23...

【中洲女性角色24H | 23:00】

“I am no 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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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土女性群像/手书】Filles et femmes à la fois 

总之是一个手书!(你完全没话讲对吗(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阿b终于过审了(?)

自己很喜欢这张慧心遂拿来当一下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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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不懂骑士的泪
【中洲女性角色24H | 20...

【中洲女性角色24H | 20:00 | 美丽安】


“在那里,她用歌声和她的那些鸟儿的鸣唱,填满了破晓前中洲的沉寂。”


【中洲女性角色24H | 20:00 | 美丽安】


“在那里,她用歌声和她的那些鸟儿的鸣唱,填满了破晓前中洲的沉寂。”



果盘的私生女
【中洲女性24H】 她的功绩足...

【中洲女性24H】 "她的功绩足以使她跻身于威名显赫的女王之列了"(伊奥温 | Loyal Brave 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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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女性24H】 "她的功绩足以使她跻身于威名显赫的女王之列了"(伊奥温 | Loyal Brave Tr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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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虾子

【18:00】陪伴星辰与大海的她们(Idril&Elwing)

p1

“Idril夫人——”Elwing双手捧着她在沙滩上拾到的五颜六色的卵石跑到Idril跟前,“这是送给您的!”

于是Idril想起很久以前,年幼的她也曾在澳阔泷迪的海岸奔跑,挑选一颗颗曾被帖勒瑞和诺多们一同洒在白沙中的宝石,追上在海滩边散步的父亲母亲,请他们收下她精心收集的珍宝。有时她的祖母Anairë也会和天鹅港的公主,诺多金发家族的夫人Eärwen一起来陪他们漫步,那时她会更起劲地为夫人们寻找适合她们衣裙首饰颜色的宝石,请求她们让她亲手将宝石别在她们的衣带和发间。

“谢谢你,Elwing...

【18:00】陪伴星辰与大海的她们(Idril&Elw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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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ril夫人——”Elwing双手捧着她在沙滩上拾到的五颜六色的卵石跑到Idril跟前,“这是送给您的!”

于是Idril想起很久以前,年幼的她也曾在澳阔泷迪的海岸奔跑,挑选一颗颗曾被帖勒瑞和诺多们一同洒在白沙中的宝石,追上在海滩边散步的父亲母亲,请他们收下她精心收集的珍宝。有时她的祖母Anairë也会和天鹅港的公主,诺多金发家族的夫人Eärwen一起来陪他们漫步,那时她会更起劲地为夫人们寻找适合她们衣裙首饰颜色的宝石,请求她们让她亲手将宝石别在她们的衣带和发间。

“谢谢你,Elwing,作为回报——你想听故事吗?”

Elwing于是了解了那些漫长岁月中的故事,一个诺多公主眼中的故事。Idril的生命似乎总是指向大海,纵使在山间生活许多年岁如今又回归大海身边。她幼时就熟悉西方荣光照耀的海岸,少年时涉足坚冰海峡,也曾在中洲北方的海边石城生活数十个太阳年,她的孩子更被赋予了热爱大海者之名。Idril娓娓道来那些往事,那些本应被谱写作恢宏的,伤毁的,悲切的歌谣激荡唱出的往事在她平静的叙述中仿佛被封入书架角落蒙尘的旧本。

Elwing想起此前的渔季河口的辛达和诺多第一次一起捕鱼,Idril夫人亲自教导他们缝制工艺改良的渔网制作鱼叉鱼竿,空闲时还教会了Elwing怎么烤兰巴斯。连Tuor大人都有些惊异:“虽然听你讲述过在海边的生活,没想到你会如此谙熟渔民的技艺!”

Elwing知道,那时候教会Idril这些的精灵们已经不在她身边了,一个都不在。就像Elwing的父母和兄长们,如今只能在深夜梦回时忆起。

Elwing以为Idril夫人不会喜欢大海,因为大海会时时刻刻提醒她失去的那些,就像Elwing认为自己再也不想回到森林,不愿被唤起那些离别的回忆。当她问起时,Idril回答:“大海给我的记忆并非只有痛苦。我不会让昨日淹没我,已经有太多人留在昨日了。我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昨日,但绝不会让昨日占有我的全部,我还拥有今日,如你,Eären和大家,我还要盼望着明日。”

当Tuor和Eärendil父子俩到巴拉尔岛跟随Círdan学习造船,Elwing也常去找Idril。Idril从不吝于教导她各种事,她们在海岸散步,交谈,比赛谁能说出更多水鸟野花的名字。“我要带您去个地方,连Eären都不知道哦,这是女孩子之间的秘密……”不知为何,Elwing就是愿意对Idril敞开心扉。黑发的辛达公主和金发的诺多公主,在沙滩上留下一大一小两排脚印。

p2

Elwing受诞日那天,她收到了礼物:Idril和Meleth一起亲手为她缝制的新裙子、披风和打造的首饰。

“我们的半精灵小姑娘长得真快。”

穿衣镜前的女孩旋起裙摆,如海浪,如羽翼。

女孩一直很珍惜那件雪白的披风。

p3

Idril和Tuor登上埃雅拉米远航那天,Elwing亲手折下一枝欧幽莱瑞的枝条赠予Idril。

“或许这话有些奇怪,但我依然想要告诉您。一直以来,您对我来说就如我的母亲,但您更像是我的姐妹。” 

Idril想起了从前Aredhel拉着她小小的手对她微笑:“别叫我姑姑,叫我姐姐吧!*”她送Aredhel出城那日,也曾将一捧花束递到她手中。

Elwing拥抱了Idril,带着全部的不舍与祝愿。离别总会到来,她不曾挽留,她将会盼望。

p4

很久很久以后,她孑身一人在塔楼上,她等待了很久,很久。

她远远眺望到戴着白色兜帽的影子向塔楼的方向走来。那又是什么著书人,历史学者来请求她讲述故事吗?她起身,开始考虑迎接的词措。而当那个身影渐渐靠近,她突然想起来了,那被掩埋在时光中的少女时代的记忆终于复苏,她久别重逢的故人。她一直相信着,盼望着,她们终将重逢。

“让你久等了。”

于是她们此刻都不再感到孤寂。

而将她们的命运联结的星辰在高空闪耀。

我们可以再交换故事,我们可以陪伴彼此,我们可以一起等待,一起盼望,直到所有歌谣连缀起来,所有故事都能够被讲述,所有希望能够被拾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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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一开始我的想法是在Elwing和Idril中选择一个角色,纠结了一下不知道哪个好,然后突然意识到:这两个角色有交集啊!一起搞就好了!!于是弄了一些关于她们的可以算作亲情向日常的小片段,以及离别与重逢的构想。和她们曾经卷入的激烈的传说命运洪流相比是非常平静的在浅滩休憩的时光呢。似乎没有见过什么关于白羽银足关系的同人,想想原因之一可能是她们作为大希望之星的妻子和母亲总是和明辉一起被提及,于是我想探索一下在这层关联之外她们【直接】面对彼此的互动是什么样子,嘛不过并不擅长表现跌宕激情和矛盾冲突的我提供的可能是最普通平和无趣的那种构想,如果大家对她们的故事有什么其他不同的想法会很欢迎分享!!

(*小白让银足叫自己姐姐并不是“叫姑姑显得老”的原因毕竟短时间内精灵的衰老不是什么问题,而是小白希望自己是和银足【平等】【亲密无间】地相处,像同辈友人而不是注重长晚辈之间的关系,白羽对银足说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想表达一些代代相传的sisterhood……)


桌上一粒米粒

【中洲女性角色24H | 16:00 | 伊缀尔】

日光倾落,我落入你怀中。若命运分歧,我们将一次次相逢。图伊的爱是勇敢地奔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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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2大图加载较慢,电脑色差严重请各位稍微调高亮度观看,果咩!

【中洲女性角色24H | 16:00 | 伊缀尔】

日光倾落,我落入你怀中。若命运分歧,我们将一次次相逢。图伊的爱是勇敢地奔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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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叶三文鱼

【中洲女性角色24H/12:00】阿瑞蒂尔(猎手Ver.)

想到小白就会想到玫瑰和荆棘呢……


(构图参考穆夏 姿势有素材)


【中洲女性角色24H/12:00】阿瑞蒂尔(猎手Ver.)

想到小白就会想到玫瑰和荆棘呢……


(构图参考穆夏 姿势有素材)


安迟华

【中洲女性24h · 10:00】兰巴斯的工艺传承

上一棒:@阿C今天填坑了吗 

下一棒:Orelinde


1、取奶


然而涉及路线,沃隆威不肯给出任何明确的回答。“你清楚人类的力量,”他说,“至于我,我出身诺多族。饥寒交迫的冬天必须持续很久,才杀得死那些曾经涉过坚冰海峡者的亲族。不过,你以为我们是怎样在咸苦荒芜的大海上熬过了无数日子?你难道从未听说过精灵的行路面包?我仍然保存着它,水手人人都会留它以备穷途末路之需。”他说完掀开斗篷,让图奥看了看一个紧扣在腰带上的密封小囊。“只要它保持密封,就不会被潮湿或恶劣气候毁坏,但我们必须把它省到紧要关头。毋庸置疑,深冬到来之前,一个逃犯兼猎手可以找到其他食物。”

——《未...

上一棒:@阿C今天填坑了吗 

下一棒:Orelinde


1、取奶


然而涉及路线,沃隆威不肯给出任何明确的回答。“你清楚人类的力量,”他说,“至于我,我出身诺多族。饥寒交迫的冬天必须持续很久,才杀得死那些曾经涉过坚冰海峡者的亲族。不过,你以为我们是怎样在咸苦荒芜的大海上熬过了无数日子?你难道从未听说过精灵的行路面包?我仍然保存着它,水手人人都会留它以备穷途末路之需。”他说完掀开斗篷,让图奥看了看一个紧扣在腰带上的密封小囊。“只要它保持密封,就不会被潮湿或恶劣气候毁坏,但我们必须把它省到紧要关头。毋庸置疑,深冬到来之前,一个逃犯兼猎手可以找到其他食物。”

——《未完的传说》,第一辑,第一纪元,第一篇,图奥及他前往刚多林的经过


当阿塔妮丝得知美丽安说要教她做兰巴斯的时候,她以为她们要去厨房。


但现在,她们在奶牛棚里。


“加拉德瑞尔,”美丽安抬手,示意金发的精灵少女走过来,“记住一定得慢慢地接近奶牛,对奶牛说话的时候声音低点,轻轻拍一拍它,这样它就可以知道你在哪。可千万不要吓到它了。千万不要突然移动位置,要让它知道你在哪。要是真吓到亚希了,你可能会被它踩伤或者踢飞了。”


阿塔妮丝听到自己新名字的时候还有点害羞,可等她听到后面的指示,她忍不住眨巴眨巴眼睛,抱着个木桶呆滞在原处。


黑发的迈雅抬起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手还轻轻地拍着被她唤作“亚希”的那头娇小的浅棕色母牛:“别怕,亚希很温顺的。”


您刚刚不是才说了可能会被它踩伤或者踢飞吗???


仿佛是听见了少女内心的大声吐槽,美丽安笑得更开心了:“你可是精灵啊,能与自然万物对话的精灵,就跟训马一样的,你怎么和马交流就怎么和亚希交流。”


马语和牛语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吧,夫人!!!


加拉德瑞尔深吸一口气,鼓起一口气,慢慢走到牛身边。她小心地把怀里抱着的木桶放到旁边地上,然后学着迈雅,弯下腰,轻轻地摸了摸小母牛的头。


这头浅棕色的小母牛才刚到她腰间,额头上有一块小小的白斑,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好奇地盯着这个面生的精灵看,嘴里还嚼着些草。


“来,慢慢地蹲下,看我的动作。”美丽安优雅地提起裙摆,蹲了下去。


加拉德瑞尔的手僵在了牛头上。


亚西抬头看了看她,嘴里继续嚼着。


“把装了热水和麻布的桶递过来,记得从牛头前面慢慢走过来,别吓到亚西了。”


加拉德瑞尔小心翼翼地把手从亚西头上挪开,她半弯下腰,拿起刚刚被自己放地上的桶,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可以说是蹑手蹑脚一点一点挪到了美丽安身边。


把桶递给此时正优雅地蹲着的多瑞亚斯王后,加拉德瑞尔咬咬牙,也撩起裙子,蹲到了美丽安身边。


美丽安把桶放到跟前,她把袖子撸了起来,然后将浸透了热水的麻布从盆中拿起拧干:“取奶前,首先要把奶牛的乳房擦干净,动作轻点,把那些草末和泥尘都擦掉,热水也能让奶牛更好下奶。我擦了一个了,剩下的你试试。”


加拉德瑞尔接过麻布的动作几乎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她把麻布放回桶里洗了洗,拿起了拧干,然后咽了口口水,轻轻地把布放到那一团肉上。


亚西腿动了一下,哼了哼,加拉德瑞尔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来。


“别怕,奈尔玟,”美丽安唤出少女的母名,神色坚定,“她只是一头小牛。”


她伸出手摸了摸母牛,示意加拉德瑞尔继续动作。


加拉德瑞尔深吸一口气,鼻腔里满是小母牛身上那不算好闻也不算太难闻的动物膻味,把已经冷掉的麻布重新浸到桶里,再次扭干,然后细致地擦干剩下的几个乳房。


美丽安看她擦完了,点点头,从旁边拿起一个空桶,放到奶牛的后腿之间:“你看,把接奶的桶这样固定好,这样能减少她把桶踢翻的几率。手上干燥的时候可以抹点油膏,这样挤奶会比较顺畅。”


她一步一步地给少女展示动作:“拇指伸长,和食指一起轻轻地夹住乳头,然后你看,这样子挤压乳头的底部,给一个向下的力,挤压出奶,一定要保持紧握住底部,这样牛奶才不会回流。但是挤压的头三次先不要急着接奶,挤出来看看奶有没有问题。”


说着美丽安手上就动作起来,奶黄色的乳液成柱状喷了出来:“你看,这样子就是没有问题了,奶柱没有分叉,奶里没有结块,亚西也没有觉得痛。”


小母牛很配合地哼了一声。


加拉德瑞尔现在只恨不得能掏出笔记本和羽毛笔,把刚刚学到的都给写下来。


美丽安的动作十分熟练,很快桶里就积攒了一层浓郁的牛奶:“好了,这个挤完了,你来试试下一个。”


加拉德瑞尔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没事的,勇敢点,你刚刚都已经上手擦了,现在只是上手挤奶而已,没啥区别的……


区别还是有点大的。


加拉德瑞尔捏住那团温热的肉,有点不敢动弹,美丽安就蹲在旁边静静看着她。


加拉德瑞尔小心翼翼地开始使力,第一次的时候不太成功,什么都没有出来。第二回,她加了点力气,奶是出来了,牛也不舒服地动了动甩了甩尾巴。


终于第三回,出奶了,牛的反应也不大。


加拉德瑞尔舒了口气。


美丽安点点头:“对,就这样,剩下三个乳房都要挤干净哦。”


加拉德瑞尔差点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挤奶这活虽然上手了还算容易,但挤奶过程中还是时不时就有意外发生。


“小心,记得给它补点草嚼一嚼,要不然它烦躁起来就不配合了。”


“注意,你看到它背部拱起来的时候就赶紧把奶桶拿开,它要排泄了。”


“牛侧踢的动作范围确实有限,但它往后踢的力度可不小。”


加拉德瑞尔把三个乳房都挤空之后,感觉自己一身力气也被榨空了。


亚西小奶牛功成身退,嚼着草哼哼唧唧地走开。奶桶已经装了四分之三满,加拉德瑞尔小心地把桶提起,跟在美丽安身后。这次她们是真的去了厨房了。刚挤好的牛奶用干净的细麻布过滤了一遍,倒进用热水烫洗过已经晾凉了的瓷盆里。


“我们明天再继续。”美丽安盖好瓷盆之后,拍拍手,把衣袖放了下来,轻快地离开厨房。


加拉德瑞尔看着盖好盖子的瓷盆,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这就完了???


“怎么了,加拉德瑞尔,是找不到吃的吗?”银铃般的笑语从她身后传来,加拉德瑞尔转过身去,便看见了露西恩。


多瑞亚斯的公主较她要更年长一些,虽未见过双圣树,但脸庞上有晨光闪烁。那头黑色的及腰长发和夜莺般的声音像极了她那来自蒙福之地的母亲,但那一双笑眼和鬈鬈卷发大抵还是自她父亲那边血脉得来。她一双灰色的眼眸因笑意弯起,温柔地看着自己母亲最新的门徒。


“啊不是,我不是来找吃的,我刚把牛奶过滤完……”加拉德瑞尔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露西恩了然地点点头:“母亲在教你做兰巴斯是吗?”


“是的!”加拉德瑞尔连连点头。


“辛苦啦。”露西恩熟门熟路地从橱柜里找出两块小蛋糕,给加拉德瑞尔手里也塞了一块,“明天会更辛苦哦。”


看那袭蓝色裙影也离开了厨房,加拉德瑞尔捧着小蛋糕,一脸迷茫。


不是说好的,学做兰巴斯而已吗?




02 黄油


但美丽安说:“库沙理安,为了你所提供的帮助,也为了向你致以敬意,现在我将赠你一件礼物,这是我所能给你的最有价值之物。”她赐给他大量精灵的行路干粮兰巴斯,它们裹以银色的叶子,捆扎的丝线在绳结处封以王后的徽章—形如一朵泰尔佩瑞安之花的一片白蜡。按照埃尔达的习俗,只有王后拥有保存和赠予这种食品的权力。她说:“贝烈格,这行路干粮将在荒野与寒冬里帮助你和你所选择之人。因我在此委托于你,代替我行使分配之权。”这件礼物比什么都能说明美丽安对图林的关爱之深,因为埃尔达过去从不曾允许人类吃这种干粮,后来也极少这么做。

——《胡林的子女》,纳恩·伊·希恩·胡林,“胡林子女的故事”,第六章,图林在匪帮中


拿开瓷盆的盖子,能看到盆里静置过了一夜的牛奶如今顶上漂浮着的绵绸奶油。木勺和其他工具都先开水烫洗过,再用细麻布擦干。美丽安仔细地用勺子把浮起的奶油舀起。


收集好的奶油被倒进搅拌桶里,美丽安示意加拉德瑞尔看一下桶里,她慢慢摇动起把手,把手牵引着桶里的桨叶转动起来,奶油被搅动起来。


“搅动黄油的诀窍就是要手稳,不要求快,也不要太慢,就这样稳着。”美丽安把盖子盖起来,继续不紧不慢地摇着把手,“你听,现在还是水声一样,等你摇到感觉手感变黏了,第一阶段就好了,你来试试。”


比起牛乳头,把手没有那么吓人,就是动作非常死板固定,加拉德瑞尔一边转一边忍不住问:“要转多久啊?”


多瑞亚斯王后的红唇与她的红裙一样鲜艳,教会夜莺歌唱的声音温柔答道:“这样一桶奶油,要搅发到第一阶段大概要半小时吧。”


半小时。


还只是第一阶段。


奈尔玟,阿塔妮丝,加拉德瑞尔,要坚强,要坚持下来。


加拉德瑞尔面无表情地继续搅动着奶油。


“他们说,做黄油的心情也会影响到黄油的出品哦。”美丽安突然来了一句。


啊这???加拉德瑞尔有些慌张,手上的动作却不敢停下来。


美丽安笑了出声,然后轻声唱起了歌。


那是纯粹的歌声,用的不是尘世间所用的语言,音符坠如雨滴,回响荡如风声,能听得出麦穗撞击的回响,余音里还有太阳的热烈。


加拉德瑞尔听得入迷,恍然想起来,据说是眼前的迈雅教会了夜莺歌唱。


“唱起来就会忘记时间漫长了。”美丽安的眼眸看不清颜色,仿若星河搅碎,她微微侧头,直直看向加拉德瑞尔。


加拉德瑞尔摇了摇下唇,轻声哼唱起来。


那是儿时母亲给她唱过的泰勒瑞童谣,唱的是白沙、蓝天和天鹅。


“唱得真好。”美丽安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加拉德瑞尔的头。菲纳芬家最小的女儿,一头长长卷发,交金织银,犹如双圣树交织的光芒被编织成发丝。


加拉德瑞尔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她觉得,搅拌桶里的声音好像变了?手上摇着把手的手感似乎也更加黏重?


“打开盖子看看,第一阶段应该好了。”


跟着美丽安的指示,加拉德瑞尔打开搅拌桶的盖子,探头看了一眼。桶里原本绵稠似浓厚奶液的奶油已经蓬发起来,挂在桨叶上,微微下垂。


“再摇半个小时估计就好了,”美丽安笑言道。她把盖子盖好,又开始唱了起来。加拉德瑞尔继续转动起把手,时不时偶尔跟着哼唱几句。


搅拌到最后,黄油和酪乳分离开来,桶底是乳白色的酪乳,而成坨的黄油挂在桨叶上。美丽安教着加拉德瑞尔把搅拌桶架在铺好细网布的瓷盆上,然后拔掉桶底的塞子,好让酪乳能倒出来。桶里的酪乳排出来之后,把桶里的桨叶取掉,把粘在桨叶和桶壁里的黄油都刮出来。然后她们把刮出来的黄油都放到细网布里,包裹起来各种揉捏挤压,尽可能把酪乳都挤出来。


挤出来的酪乳放了起来,美丽安拿来干净的泉水,开始教加拉德瑞尔清洗黄油:“除非你在接下来一天内就能把这些黄油都用掉,不然就得好好清洗,直到洗出来的水变得近乎清澈为止。”


她们前后至少洗了三次,才算洗好。洗完之后,美丽安往加拉德瑞尔手里塞了两个木板子,教她怎么给黄油定型。


终于一块块黄油被拍成方方正正的样子,整整齐齐地码在瓷碟上。加拉德瑞尔舒口气,总算是明白了露西恩昨天说的话。


一听就是就是很有经验呢……


“怎么了?”走出厨房,美丽安看着一脸释怀的加拉德瑞尔好奇地问道。


“就是感叹,好在您没有从怎么种麦子开始教我做兰巴斯。”加拉德瑞尔一本正经一脸严肃。


美丽安大笑起来:“确实,毕竟没赶上播种日。”


在阿门洲天不怕地不怕一心想要比天高的菲纳芬幼女,高贵坚强的阿塔妮丝,坚韧不拔的奈尔玟,刚入爱河的加拉德瑞尔,在迈雅的大笑声中,石化了。




03 烘焙


银色的叶子被火光映得通红,图林看见封印,眼神阴郁下来。“你拿的是什么?”他问。

“仍然爱你的人能够给你的最宝贵的礼物。”贝烈格答道,“这是兰巴斯,埃尔达的行路面包,还没有人类尝过。”

——《未完的传说》第一辑,第一纪元,第二篇,纳恩·伊·希恩·胡林,附录


经历了前两天的磨炼,不得不说,今天的烘焙是最简单的一环。


昨天做好的黄油拿出一块,软化之后拌入蜂蜜,然后倒入面粉,搅拌至完全融合。然后把面团放在案板上,揉至表面光滑之后,擀开成薄片,然后切成方块。方块上用小刀交叉划了两道,放在涂有黄油的烤盘上,送进已经热好的烤炉里。


原料很简单,过程也很简单,除了揉面的时候,美丽安一直虔诚地吟诵着祷词。


她在向那绿衣的维丽祈求。


祈愿这些行路面包能长久保存。


祈愿这些干粮能滋养游子。


祈愿游子不会迷失方向。


兰巴斯新鲜出炉的时候,甜香满溢。美丽安等它们都凉了之后,掰了一小块递给加拉德瑞尔:“尝尝自己的手艺。”


兰巴斯就像是烤成金黄色的薄片饼干,掰开之后能看到内里是奶油颜色,吃进嘴里一点都不干硬,更像是一股甘泉在嘴里化开。


“一块兰巴斯足以让行人走上一整天的路,”美丽安拿起一片兰巴斯,放进已经洗净的瑁珑叶里。光滑的绿色叶面包住了金黄的行路面包,银色的叶背露在外面。她熟练地用丝线困好,在线结处浇了点白蜡,在上面盖上她的徽印。


美丽安把包好的兰巴斯递给加拉德瑞尔看:“兰巴斯的菜谱来自于雅凡娜,向来只有王后或一族中地位最高的精灵女子,才能保存和赠与兰巴斯,这位女子因而被称为‘女主人’(massanie),或‘赠与面包者’(besain)。”


加拉德瑞尔抬起头,浅蓝色眼睛里流露出惊疑不定的情绪。


“我知晓你有野心,你渴望建立自己的王国,你将得偿所愿,”美丽安的眼眸仿佛是能把灵魂吸取的深渊,“但我希望你要记住,良君不会只懂驰骋沙场,不会一心挑起战火。”


加拉德瑞尔接过那片兰巴斯,默默念着:“赠与面包者’(besain)。”




04 传承


第二天早晨,他们正在打包不多的行李时,来了几个能说西部语的精灵,给他们送来了许多礼物:旅途中需要的食物和衣服。食物绝大部分都是一种极薄的饼干,用一种谷物面粉制成,外面烤得焦黄,里面是奶油颜色。吉姆利拿了一块饼干,怀疑地打量着。

“克拉姆。”他压低声音说,掰了一小角放进嘴里细嚼,然后神情马上变了,津津有味地吃掉了余下整块饼干。

“别吃了,别再吃了!”那些精灵笑着喊道,“你吃的量已经足够走上一整天的路了。”

“我以为它只是一种克拉姆,类似河谷邦的人类为荒野旅行做的干粮。”矮人说。

“它是干粮没错。”他们答道,“但我们叫它‘兰巴斯’,或‘行路面包’,比人类制作的任何食物都更能充饥,而且据说也比克拉姆好吃。”

“确实如此。”吉姆利说,“啊,它甚至比贝奥恩一族的蜂蜜饼干还好吃!这可是不得了的称赞,因为据我所知,贝奥恩一族是最棒的烘焙行家,可是如今他们根本不愿意把自己烤的饼干分给旅人了。你们真是大方的主人!”

——《魔戒》,第一部,第二卷,第八章,告别罗瑞恩


加拉德瑞尔哼着曲子,准备把刚摊凉的兰巴斯包裹好。护戒远征队带走了不少洛丝罗瑞恩的兰巴斯库存,她想着也该是时候补点货了。


黄金森林的白夫人在发干粮的时候,特地把阿尔玟做的那几块兰巴斯都挑了出来塞给了阿拉贡。当时就跟外孙女说过了,给黄油染色的时候还是用金盏花比较好,用胡萝卜染色会让黄油有胡萝卜味。


胡萝卜味的兰巴斯也不难吃,将就吃着吧,反正饿不死。


至少外孙女只是用胡萝卜汁给黄油染色,当年凯勒布莉安非要用甜菜汁给黄油染色。


那些诡异的紫粉色甜菜味兰巴斯,她一块不少地,全送去幽谷了。


瑁珑树的叶还是金黄色的,还没变回上绿下银的样子。她把金黄色的兰巴斯放进金黄色的叶子里,仔细包裹起来,细线将叶片裹好,白色的蜡液滴在线结处,然后盖上了她的徽印。


祈愿这些行路面包能长久保存。


祈愿这些干粮能滋养游子。


祈愿游子不会迷失方向。


祈愿她能继续做加拉德瑞尔。


森林里有夜莺鸣唱,交织着风声和水声,一如千年以前,一如千年之后。


阿C今年要给女子组撒土

【中洲女性24H/9:00】持旗(Aredhel中心)

实在是非常抱歉……本来想搞一发完的现在变成连载了OTZ会努力尽快更完的!

最后全部写完了我会修一下再重新发一次的!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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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isse,你是谁?”


过去有许多人询问过她的名字,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她也有不同的答案给出:Araelda[1],Irisse,Aredhel,Ar-Feiniel,Ireth。但从来没有人这样地问过她。这也并非她自己会着意思考的问题。

莫名其妙。她想。

但梦境里那个柔和又模糊的声音却不依不饶,继续安然自若地问着她:“你是谁呢,Irisse?你是谁?”

梦中的一切都如夜雾般模糊不清,她不明白Ló......

实在是非常抱歉……本来想搞一发完的现在变成连载了OTZ会努力尽快更完的!

最后全部写完了我会修一下再重新发一次的!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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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risse,你是谁?”

 

过去有许多人询问过她的名字,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她也有不同的答案给出:Araelda[1],Irisse,Aredhel,Ar-Feiniel,Ireth。但从来没有人这样地问过她。这也并非她自己会着意思考的问题。

莫名其妙。她想。

但梦境里那个柔和又模糊的声音却不依不饶,继续安然自若地问着她:“你是谁呢,Irisse?你是谁?”

梦中的一切都如夜雾般模糊不清,她不明白Lórien为何要给她送来这样的梦境。她试图凑近些去分辨那说话的到底是谁的声音。

 

她从梦中醒来。

Aredhel睁开眼睛,提力安的晨光明亮如常。


-

 

在故事都结束的很久很久以后,Aredhel离开了Mandos的厅堂,回到了图娜山上的家。

她站在门厅里解开肩上本来就没几样东西的行囊,顺手把灰扑扑的斗篷挂上衣架,听见里面传来Findekano的大笑和Turukano微愠的争辩声,恍然间几乎以为自己只是像往常一样出游归来,在维林诺玩了一大圈最后两手空空地回家。家里忙碌热闹又温馨,正是她最熟悉的样子,就好像——一切都还没发生。她感觉自己像水滴入海。

因为amme一直在家,她埋在母亲的怀抱里,这样想。母亲抱她抱得那样紧,她感觉心脏都快要被挤出来了。Anaire一见到她就扔下手里的东西冲过来,浑然不觉一路上连着碰倒两张桌椅两只花瓶。

父亲回来了,Findekano回来了,Turukano回来了,Elenwe回来得最早,Itarille和Tuor搬出去自己住了[2]。熟稔的面孔簇拥着她,拥抱和亲吻包围着她。他们在王宫的宴会厅庆祝,欢迎又一位家族成员归来,亲朋好友中间她裙袂飞扬,自此又变回那个提力安城无忧无虑的公主Irisse。

 

(真的吗?)

 

Aredhel就这样开始了她重生后的生活。跟上当下的生活其实没什么难的,重生归来的精灵已有很多,再说Aredhel也绝非留恋旧时代的人,她喜欢新东西,越多越好。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满街到处跑满城到处玩,提力安现在已经比当初出奔前还要繁华热闹,房子变得更多也更高,又多出许多幽深曲折的巷子和小径,连城市的布局都有了变化(让她迷路了好几次)。刚重生回来看什么都新鲜,她穿行过每一条街道,用充满好奇与欣喜的目光打量着目所能及的一切。好多新店铺,好多新装饰,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好多新东西新样式。她现在平时一有空就往外跑,大家都夸她适应新生活适应得真好,他们说,我们的Irisse就是这样子的。

开始的几年确实是这样。她兴致盎然地体验着探索着新生命新生活中的一切,提力安现在是座大都市了,哪怕是Aredhel也没法在短时间内就认识和熟悉整座城市的全部,更不可能迅速厌倦。

她最终也确实没有厌倦过这座城市。

但是当时间潺潺流过,在探索和体验中充实着快乐着度过的最初几年终于过去,Aredhel逐渐习惯了“新提力安”(相对于她记忆中的“老提力安”)的日升月落,重生后的第二个十年她开始意识到,提力安的热闹繁华之下依然是日复一日平稳运转的生活轨迹,是恒定长久的幸福安宁,星升日落,晨起夜眠。它依然是她相知相熟的那座提力安,图娜的明珠,诺多的钻石之城,后世一切“白城”的原初模版。

这很好。这是对的。这是它的居民值得拥有的。只是她开始不能安眠。

并非是埃尔莫斯谷的阴影萦绕不去,早在Mandos的殿堂中,当质证结束、审判锤落下的那一刻,得到了答案的她便不再为往事所困。令她不时在深夜里辗转反侧的是某种更深、更久远、更熟悉的东西。

她去骑马,去打猎,背着剑和弓去演武场和靶场,她拾起过去所有的爱好。她又开始一次次出门远游,阿门洲那么大,一定还有那么多她未见过的奇景胜地。

但是总有一天如果连阿门洲所有的风景也都熟悉了、厌倦了,到那时又该怎么办?毕竟上一次,她出奔的理由就是为了拓展更大的新地图,而现在她拥有无尽的时间。

她走过一座又一座精灵城市,经过一处又一处乡镇市集,她混在如织的人流中,听别人如何讲起他们所知的“白公主”的故事,兜帽遮住她的脸。她听了很多故事,在不同的故事里有时她顶着不同的名字,她听得越多就越感到困惑:他们所讲的故事里,那个白衣白马、雪肤乌发的女精灵,有时候好像的确是她,有的时候又好像不是。

最后她结束了漫游,回到了家。

家中一切如常:母亲在忙着写历史书,Findekano在王庭有公务要做,父亲和Lalwen姑姑一起去看望祖母了,Turukano又在画一张新图纸,Elenwe呢则刚刚从医站回家,听见她的声音便抬起头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这次回到提力安后,她开始每夜做梦。梦中有个温和而模糊的声音一遍遍问她:

“你是谁,Irisse?”



注:

[1]:“Aredhel”的昆雅形式,私设为小白的父名;

[2]:采用了二家二代只有三个孩子的版本和“Tuor最后加入了诺多族”的假设。

云末舒歌

【8:00】一些银冠编了花环给“Am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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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一些银冠编了花环给“Am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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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_silvertall

【中洲女性24H/7:00】燕尔

向全世界安利我的宝贝女儿x

——————

维尼特哈亚睡着了,维杜玛维轻声走出阁楼的露台,此时的欧斯吉利亚斯夜已深沉,但摄政王办公所在的方向依旧灯火通明。

而她的维拉卡仍未归来,这让她无法入睡。

她脑中有太多思绪,尽管她竭力在那些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最得体的一面,但她知道那远远不够。人群中的欢呼声并不是给她的,而是为了刚铎久未归来的王子,而当那些目光转向她时,她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眼中的敌意,甚至蔑视。

他们并不理解摄政王之子、刚铎未来的国王何以与一个异族女子成婚,而维杜玛维想起,他们的婚礼举办在六年前,在罗瓦尼安广袤的旷野之上,尚未能得到努门诺尔王国的祝福。

一只白色鸟儿飞到维杜玛维杜眼前...

向全世界安利我的宝贝女儿x

——————

维尼特哈亚睡着了,维杜玛维轻声走出阁楼的露台,此时的欧斯吉利亚斯夜已深沉,但摄政王办公所在的方向依旧灯火通明。

而她的维拉卡仍未归来,这让她无法入睡。

她脑中有太多思绪,尽管她竭力在那些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最得体的一面,但她知道那远远不够。人群中的欢呼声并不是给她的,而是为了刚铎久未归来的王子,而当那些目光转向她时,她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眼中的敌意,甚至蔑视。

他们并不理解摄政王之子、刚铎未来的国王何以与一个异族女子成婚,而维杜玛维想起,他们的婚礼举办在六年前,在罗瓦尼安广袤的旷野之上,尚未能得到努门诺尔王国的祝福。

一只白色鸟儿飞到维杜玛维杜眼前,然后停在栏杆上,像是在俯瞰都城的夜景。

先是一颗明亮的星,自罗瓦尼安的原野上,人们绝对看不到这么亮的明星。那颗星总是离他们太远,除非偶有迷失的旅人需要向导,已无人会去驻足凝望。抑或是在深林之中,但浓密的树叶遮住人们的视线,那星光碎成无数的光点,失去了原本的形状。

只有在这里,在欧斯吉利亚斯的王城,在如此宏伟的高塔之上,才能真正看清那星闪烁的光亮。她想起维拉卡向她诉说过的传说,那些精灵与西方的人类的故事,但她从未有过更深刻的体会,直到此刻,她看着整个刚铎都城笼罩在那星光之下,每一寸白墙砖瓦、琉璃花卉之上,似乎都缀着明辉星露,她想,也许传说是真的。

她为这样的历史传奇战栗过,在想象中她曾描绘维拉卡的王国,描绘星辰之下的子民,以及大海之西曾有过的荣耀。而今精灵的人类后裔仍然在大地上建起了恢弘的王国,在黑暗尚不曾完全消散的年代里,屹立着。

而现在,她仿佛真正站在了着传说里,在星辉之下,她也将成为这里的主人。

她不禁笑了一声。

她来自辽阔的北方,她的先祖从未去过更西边的土地,在罗瓦尼安口口相传的故事里,她的先祖从未与赫赫威名的传奇立在一处。对她的子民而言,刚铎遥不可及,努门诺尔与精灵的传说更是天方夜谭,遑论那些更古老的历史。

他们只知道高山河流是古老的,尽管它们曾在传说中改变过形貌;大地是古老的,尽管早有新的树木已长成郁郁葱葱的深林。他们的王国在原野之上,在山川河流与深林之间。

而非高塔与城墙。

刚铎人的王宫有一条长而高的楼梯,每一级台阶都洁白而宽阔,站在最底层向上望去时,即使坐在马上也看不见终点,只能隐约地看着宫殿最高处一处露台,维拉卡告诉她,那是摄政王办公的地方。道路两侧站满驻足观礼的行人,有人欢呼着、向他们扔来花束;也有人静默以观,只是侧目看着。而在罗瓦尼安,国王的庆典常常就在王宫庭院里,用旺盛的篝火与嘹亮的歌声倾吐热情与寄望。

在王宫之上,她看到了国王高高的王座,而国王本人苍老而又严肃,只是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她这个从异国而来的女人,一言不发,看不出喜悦或厌恶。他的侄子站在王座跟前,却热情许多。摄政王与国王不同,他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却常常露出笑容。他亲切地用罗瓦尼安的语言称呼她的名字,并且拥抱了她。

然后他看向了她怀中的孩子,然后唤他“埃尔达卡”。

维杜玛维始终记得父亲对他这位好友的评价。

“罗门达奇尔是个傲慢的人,尽管也许当他看到你的时候,会表现出亲切,只因为他需要我的友谊,也因为他的儿子爱你。当然他是一个了不起的军事家,比任何一位刚铎人——特别是他坐在刚铎王位上的伯父更有远见,也更像一位国王。”

而刚铎的“国王”称她的孩子为“埃尔达卡”。

维拉卡曾与她说过这个名字。维尼特哈亚刚刚出生时,她靠在丈夫怀中,轻柔地贴着他的耳朵问他,“如果在刚铎,他该叫什么?”

维拉卡思考了很久,却最终只是笑了笑,“你难住我了,亲爱的。在刚铎,我的父亲会给他一个精灵语的名字,但我想现在,她母亲的语言更适合他。”摄政王之子抚摸着妻子金色的长发,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维杜玛维也笑了起来,“维拉卡殿下,你的父亲一定会后悔把你送到这里来的。”

再多的笑声淹没在了无尽的亲吻里,而那个精灵语名字直到几个与之后才从信中获得。

“埃尔达卡。”维拉卡很快就把这个名字告诉了妻子,“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

维杜玛维十分认真地将这个精灵语念了出来,然后有些动容地看着丈夫的脸。

“维拉卡,你会回到刚铎的,带着你的埃尔达卡。”

维拉卡却握紧了妻子的手,“是的,维拉卡会回到刚铎,带着他的妻子维杜玛维,和他们的孩子维尼特哈亚。”

夜越来越深,鸟儿仍停在维杜玛维的跟前,她不禁伸出手,抚摸着它的羽毛,再回头看向屋子里,他们的维尼特哈亚睡得安稳。她想起了离开罗瓦尼安时的模样,年幼的孩子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他的世界也许不过一个罗瓦尼安王宫那么大,更远的地方,他曾在王宫最顶处的高台匆匆眺望,但他从不知道他的父亲来自另一片国度。

进入刚铎境内的那一刻,孩子抓紧了母亲的披风。他和母亲一样第一次看见那样的高的城墙,那样多的建筑和人群。尽管他的父亲教过他一些西方人类的语言,但他并不能完全听懂,但他知道他们和他的父亲很相像,和母亲却截然不同。

他坐着父亲的马来到了宫殿,王座上的国王看着他,只是与他点了点头,另一个男人却向他伸出了手。

他听见他说,“埃尔达卡,欢迎来到欧斯吉利亚斯,刚铎的王城。你的故乡。”

几乎就在那一刻,维杜玛维才忽然意识到,她的孩子不仅仅是要回到刚铎的,他还将是那座高耸的王位的继承人。

可当她看向王位上的国王、台阶下的摄政王和自己的丈夫年轻的脸时,一股寒意忽然让她颤抖了起来。

她等不到的。她等不到她的孩子成为国王的那一天,甚至,她等不到她的丈夫戴上王冠的那一刻。

黑夜里,她久久地凝视着她的孩子,尽管她的视线并不能真正看清,可那孩子的模样深刻在她的脑海里,她能看见他闭上的眼睛和微翘的唇角,听见他安详的呼吸,然后她冷静里下来。

她再一次向高塔看去,摄政王已经结束了与继承人的交流,维杜玛维再一次想到了摄政王的微笑,那充满善意的、又带着威严的……

“埃尔达卡。”

她向着夜空呼唤这个名字,仿佛想让这个名字就这样与这座城市融为一体,与它曾经的历史和荣耀紧密结合,如同他将要承担的一切。

“你可以选择留下,我的孩子。”维杜加维亚曾这样劝告过她,“努门诺尔,他们总是怀念这个名字,并妄图用各种方式,来表现自己与东方的人类截然不同。他们说精灵族的语言,和精灵保持着密切关系——你知道的,不会再有你的维尼特哈亚,只有他们的埃尔达卡。那么你呢?你又有什么支撑呢?也许维拉卡爱你,但……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没有这样的事情,维杜玛维。据我所知,努门诺尔人从很久以前就不与其他人类通婚了,他们和我们有着不同的命运,而这样的结合总让我觉得不幸。”

维杜玛维所知道的传说并不算多,那时她并不知道父亲口中的不幸会是什么。

“他们有精灵的血统。”她忽然开口,声音却有些飘渺,“那么,如果传说是真的,精灵和人类尚且能够相爱,努门诺尔人与罗瓦尼安人又如何不能呢?”

夜色中的维杜玛维想起了自己离别时和父亲的对话,想起了那时口无遮拦的挑衅似的反驳……可仿佛,她已经体会了几分“不幸”的滋味,仅仅是来到刚铎的第一天。

鸟儿不知何时飞走了,而那颗星愈发明亮,她抬头凝视着那颗星,她好像忽然看到了他闪烁中的跃动。于是她下意识地伸出手,那光辉印在她洁白的肌肤上,她感觉到一种柔软的力量,像是在与她共鸣。

在维杜玛维仍在惊叹时,她光辉的肌肤忽然被柔软的手掌包裹住,摄政王之子带着一身疲惫走来,却用力地拥抱她金发的妻子,“维尼特哈亚睡着了。”他仍然用温柔的声音这样称呼他的孩子,和维杜玛维熟知的一模一样。

她笑了起来,“是啊,可如果维拉卡不在身侧,维杜玛维绝对无法入眠。”她回身看着丈夫近在咫尺的脸。

“维杜玛维。”她看着他的爱人张开唇瓣轻声叫她,“如果没有你,维拉卡也将不知所措。”

维杜玛维的眼中忽然闪烁出光芒,仿佛启明星在她眸子里点亮。

“启明星看到你了,我的爱人。”维拉卡低头亲吻着她的手心,“他将永远祝福你,和我们的刚铎。”


end

沙

妮尔拉丝(中洲女性角色24h)

地钱草在跳舞。

藓类纤长的触丝曾在星光中沉睡。她曾以为自己熟悉它们。在那些她还在多瑞亚斯的北部边境漫游的年月,它们一直睡在松木之下潮湿的林地中,谦逊且沉寂。

直至第一场金色的黎明。

大光升起的那年春天,她住在明迪布河的东侧,世界的喧闹骤然而至,甚至隐隐穿透了美丽安的迷雾。她在困惑中匆忙离去,再度回到尼尔多瑞斯深处,赤裸的双足踩入松木间的林地泥土,正撞上那场舞。

无数藓丝捧起深色的孢子,它们摇晃、旋转,呼吸着阵雨之后的潮湿水汽。金色的晨光落下,地钱纤细的身影近乎透明。松林之间,无穷尽的青绿色嫩芽道别沉睡的泥土,舒展生长,摇曳着共同起舞。在那新生的白日里,它们绽放。

整整一日,她看着...


地钱草在跳舞。

藓类纤长的触丝曾在星光中沉睡。她曾以为自己熟悉它们。在那些她还在多瑞亚斯的北部边境漫游的年月,它们一直睡在松木之下潮湿的林地中,谦逊且沉寂。

直至第一场金色的黎明。

大光升起的那年春天,她住在明迪布河的东侧,世界的喧闹骤然而至,甚至隐隐穿透了美丽安的迷雾。她在困惑中匆忙离去,再度回到尼尔多瑞斯深处,赤裸的双足踩入松木间的林地泥土,正撞上那场舞。

无数藓丝捧起深色的孢子,它们摇晃、旋转,呼吸着阵雨之后的潮湿水汽。金色的晨光落下,地钱纤细的身影近乎透明。松林之间,无穷尽的青绿色嫩芽道别沉睡的泥土,舒展生长,摇曳着共同起舞。在那新生的白日里,它们绽放。

整整一日,她看着它们舞蹈,直至同样稚嫩的月光照亮清澈的溪流。这道溪水自西北方的山脉而来,环绕着林地与她的脚踝,几乎如藓草一般纤细易折。她站起身,在月光中看清了自己的面容,而后淌过那流水而去。

直到更久以后,她将再度想起那一日她在溪水中看见的眼神,一同昨日般清晰。那时凡人贝伦在困苦中穿越迈雅的屏障,看见了野芹花地中央的露西安。

世界之外的惊异与欣喜朝她呼喊,以一片地钱草的舞蹈、一条如镜的溪流,还有一支金色的百合花。

 


“对不起。”

胡林之子图林站在林地中央,他抿着嘴角,阴郁的目光移向旁侧,显得沉默且难以接近。但他的肩膀因紧张而瑟缩,摊开的手掌垂在身侧,那意味着他正十分无措,甚至深陷困窘。

她朝他微笑。

“为何不唱上一首歌谣,胡林的儿子。”她用安都因大河以东的古老词句说,“以弥补你所打断的地钱草的舞蹈。”

辛葛的养子张了张嘴,而后摇头。

“我想不出哪一首多尔露明的歌谣应当在林地王国响起。即便有,我也不会唱。”

她又笑了,这一次笑出了声。她的笑声如同午后的日光般,撒落在榆树和山毛榉的枝桠间,正如同精灵的足迹。她轻快地跳起,握住山毛榉低处的枝干,将自己拉了上去。

“你真害羞。”她坐在树上,晃动着脚踝。

图林站在原地。他苦闷地瞪着眼睛,用女精灵的语言一字一顿地说:

“妮尔拉丝,你又在取笑我。”

“怎么会呢。”她踮着脚,从一根山毛榉的枝桠走向另一根,侧过脸颊,从树干后露出一双眼睛。“我只是好奇。”

长发包裹着她的手肘,女精灵侧着身,眼睛与腰杆一起,弯成一个个圆润的弧。那让图林想起在风中柔韧地倾斜的百合枝叶。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想起过那些画面了。

“胡林的儿子会愿意为它们唱什么歌?”

一眨眼,那弯圆弧就落在了他的面前。妮尔拉丝站在他跟前,脚趾踩在泥土里。

他低下头。

“我不认为这里还有什么歌需要我去唱了。”

他咬住颊内的软肉,看向满地倒伏断裂的藓丝。人类的步伐太过匆忙,男孩又还未适应自己长得太快的身量。他总是在毁坏些什么。

妮尔拉丝也垂下眼睛。

“它们是脆弱的生物。”她蹲下身,抚摸那些断裂开的藓草,指尖很快沾满了细密的孢子粉末。“但当它们成熟,却绝非不够坚韧。丰厚的叶片将覆盖泥土,细小的藓丝会披上棕色的壳衣。当它们绽放,就好像一片小小的、绿色的太阳。”

“如今它们不会有机会成熟了。”图林说。

她仰头看着他。

“那么它们的兄弟姐妹会替它们继续舞蹈,不是吗?”

她伸出手指,飞快地将孢子抹在了图林的颧骨上。

“妮尔拉丝!”

女精灵大笑着跑开了。她轻巧地跃过一丛羊齿蕨,奔向开阔的浅滩,落在浅浅的溪水里,水流溅起,发出一阵清亮的声响。图林想要跟上去,却陷进了及腰高的蕨叶丛。榆树的枝桠从他头顶挪开了。欢笑与溪水声同时涌入他的耳朵,阳光照得他几乎要睁不开眼。溪水边,遍地金色的鸢尾正在盛放。

他顿住了。

“但如果它们不能呢?”他朝溪流大喊。

女孩回过身来,歪着头看向他。

“如果它们的兄弟姐妹们也被一个鲁莽的伊甸人所踩踏,如果它们的兄弟姐妹们逃得还不够远,”男孩在金色的花海中问着。“如果它们的兄弟姐妹们已经厌倦了舞蹈。

“如果它们已经太过害怕?”

午后的日光灼烧着他的面庞,模糊了他的视线,男孩竭力地揉着他的眼睛,但一只手伸过来,将他拉出了层叠的蕨叶,让他坐在高大的榆树影下。妮尔拉丝捧起他的脸颊。

“这就要问,胡林的儿子,”她朝他眨眼,“你是否还记得要为它们歌唱?”

她拉着他的手,跑进森林里。

“妮尔拉丝,你没有回答我。”图林跌跌撞撞地跟在她身后,步伐却也并非不情愿。

“尼尔多瑞斯里也有绿色的岛屿,你想要找到它们吗?”她松开他的手,转过身来问他。“我能教你找到它们。”

人类的男孩瞪着她,张着嘴。

“你就像个孩子!”终于,他大声抗议。睡在树梢的莺鸟不满地抖动翅膀,一大丛雏菊在他身侧欢笑了起来。

“那是一个伊甸人的说法吗?”女精灵问,像是被逗乐了。

图林愣住了,僵硬的线条又再度爬回到他的身上,他的肩膀沉重地垂了下去。

“不。”他说。

“伊甸人常说,人类的孩子像精灵,却少有人说精灵的孩子像人类。”

“为什么不?”

他抬起头,妮尔拉丝正微笑着看着他,长发包裹着手肘,眼睛与腰背都朝一侧弯成圆圆的弧。

她指了指他们的脚边。那里,地钱草正在生长。

“阿诺尔升起来的那天,我第一次看见它们舞蹈。”她的脚尖跟随着藓草,在林地里画着圈。“我不知道它们会跳舞。

“那也是你的族人们第一次苏醒的日子。”

“那是你们的说法。”人类对她说。

“那是精灵的说法。”

图林沉默了片刻。

“也许我的父亲会同意精灵的说法。但现如今,我也无从得知了。”

“你不需要。”妮尔拉丝对他说。

图林皱起了眉头。

“我不需要了解我的父亲吗?”

“是的,”她点头,“也不是。你的族人们有自己的方式。你们看待世界与过去,就好像你不认识它们。”

“我不应当认识任何我不曾见过的东西。”图林对她指出。

“是,也不是。”她重复。

“你们不属于这个世界。”她说。

人类的男孩举起手,小臂骤然挥舞,惊扰了不远处的黑莓棘丛,它们迅速地挥出了棘刺。

“你是说这个世界属于你们,那就是你要说的,妮尔拉丝。”

精灵摇头。

“我们属于这个世界。

“就像山毛榉和越橘丛,就像地钱草。“她握住图林举在半空中的手指,将它们推向更高处,去触碰白蜡树边缘粗糙的枝叶。“就像百合花。”


阳光正朝着东方沉落。

精灵与人类踏上回到千石窟的王国的路。

榛树灿烂的花蕊洒下一串串的金色粉末,它们在暮色中祷歌。妮尔拉丝没有教他那些歌词是什么意思。

“我很好奇,胡林的孩子。”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跳过青苔覆盖的岩石,溪水打湿了她的裙摆。

“我过去在北方,尼尔多瑞斯的深处,最远到埃斯加尔都因的河畔。我在那里看着地钱草跳舞。”她停在一块石块边,伸手去捞浮在溪流中的水芹,“它们被更邪恶,也更不详的事物打断过。巴拉希尔之子死在那一天。”

“是的,我记得那一年。”男孩说,“那一年,”

胡林之子的视线追着精灵的手指,一朵柔红色的金莲花顺水而下,蜷缩在女孩的手心里。河水涨起来,远远地向尼芙林而去。男孩的话语就这么被打断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忘记了。

“我很好奇,胡林的孩子,”妮尔拉丝站起身来,“我很好奇,好奇是什么样的?”

顺着溪流两侧,崖壁缓缓爬升,逐渐变得高耸且险峻,一丛金雀花生长在一旁。

“我曾见过他,就在巴拉希尔之子穿越迷雾的那一天。”她让花朵回到水里,“我看见他拖拽着生命前行。他追逐。”

“他的眼中充满惊奇。”

她在溪流的中央抬起头,看向站在岸旁的图林。

“你们活在生命里,你们舞蹈。精灵活在记忆里。”

“但是,我们不回来。我们不会回来了。”胡林的儿子咬住嘴唇,“你们才会回来。”

她看着他。

“是的。”

“图林。”她叫他,“有一天你会遗忘我,这在你们的族人当中是常事。”

就这样,妮尔拉丝跳过了溪流。

 


数年之后,人类的孩子拖拽着他的生命而去,精灵站在山涧旁,看着溅染了鲜血的流水。

“他一定会很高兴,儿时的情谊为他洗刷了冤屈,或至少心怀感激。”身背长弓的精灵说。

他身旁的精灵长久地沉默着。她跪坐在溪水边,地钱丰厚的叶片盖着她沾满泥土的脚背,已长得坚韧的藓丝盛放着,环绕在她的脚踝边,像一小片细小的、绿色的太阳。一朵金色的百合顺着流水自遥远的西北山脉而下,停在妮尔拉丝的掌心里。她犹豫着将她拾起来,别在了长发间。

在走入千石窟的宫殿的那片刻之前,她开口说:

“胡林的孩子已经忘记了我。”

 


在五千次日升以前,贝伦与露西安回到了人世间。那一年,一个女孩最后一次坐在了家门前的溪水边。她唱着古时的歌谣,那时伊甸人的孩子尚未学会精灵的语言。她看向翠绿的原野,盼望那一年的百合花能在春日里便绽放。

那年还有一位黑发的少年,他远远地站在树影里,为妹妹的歌谣打着拍子。




___END___

头颅停摆

【5:00】飞鸟(Galadriel中心)

*if盖拉选择在纳国重聚后东去

*三家群像,用了自己喜欢的和编造的设定(?)


它们会去哪里?

金发的女孩仰望着从澳阔隆迪波光粼粼的海面振翅起飞的几只天鹅,直到它们的身影消失在极高远处一片暝朦中,她才转过头,拽了拽身边精灵的袖子。

我也不知道,Artanis,或许可以去任何地方。因为就连埃尔达西渡的船只都是被它们强劲的翅翼牵引而来。

那就是说它们可以自由来去,只是选择栖息在此吗?

我想是的。

我们也是吗?

当然……只是我们没有那样的羽翼罢了。

可是我们与一亚同寿,难道要一直停在一处?

她的兄长盯着她认真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

问得不错,Artanis,我们有漫长的...

*if盖拉选择在纳国重聚后东去

*三家群像,用了自己喜欢的和编造的设定(?)



它们会去哪里?

金发的女孩仰望着从澳阔隆迪波光粼粼的海面振翅起飞的几只天鹅,直到它们的身影消失在极高远处一片暝朦中,她才转过头,拽了拽身边精灵的袖子。

我也不知道,Artanis,或许可以去任何地方。因为就连埃尔达西渡的船只都是被它们强劲的翅翼牵引而来。

那就是说它们可以自由来去,只是选择栖息在此吗?

我想是的。

我们也是吗?

当然……只是我们没有那样的羽翼罢了。

可是我们与一亚同寿,难道要一直停在一处?

她的兄长盯着她认真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

问得不错,Artanis,我们有漫长的时间,足以让我们翻越每一座山峰,趟过每一道河流,即便是这片无尽之海,也不能阻挡我们分毫,因为我们是伊露维塔自由的儿女。

那么我要去海对岸!

好啊,我陪着你,我们一起去!




马匹穿过幽暗崎岖的林地与广袤多风的纳洛格平原,一路向西,在黎明时分到达纳国斯隆德群窟,在那里,她脱下浸染夜雾与晨露的兜帽,渐缓的马蹄载她驰入隐秘之国幽邃的入口,在石栈道上留下一串回声,经过一处拱廊后她下马翘首张望,前方传来的喧嚣令她喜上眉梢。

就在她把马交给迎上来的侍者,缓步走向熙攘的人群时,一道身影在她身边一闪而过,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双眼就从背后被蒙住了,尽管对方刻意收敛了气息,她还是察觉到一缕有些急促的呼吸轻轻吹打在颈后的发丝上。她一言不发地笑着,悄悄向背后伸出一只手,刚好把对方圈了个正着,下一秒她蹲下身,起立,只听背后一声抽气,然后就传来了Finduilas的叫喊声:快放我下来,Artanis姑姑,我错了……被他们看见实在太丢人啦!

嗯?我还以为你一见面就趴到我背上,是想念我背你的感觉了呢,我这就背着你去找他们。Artanis略偏过头笑着说,手上的力气在对方的挣扎下一点没放松,反而用另一只胳膊又往上托了托。片刻后,一颗同样耀眼的金脑袋绝望地埋进她肩窝里。

没等她走出多远,就看到四个熟悉的人影向这边走来,Finduilas迅捷地跳下,从背后向前轻轻推着她,很快,他们在对方近前止住脚步。

Aegnor看上去迫不及待要说些什么,Angrod有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转向自己的妹妹,最后还是Finrod先开了口:

欢迎来到纳国斯隆德,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优雅地行了个见面礼,这下另外三位开始一起撇嘴了,阁下是想随我一睹她的风采,还是想先享用南国的佳酿来洗风接尘呢?

她没有理会国王的问候,径直上前一凑,然后一把抱住了他,四周看见这一幕的精灵纷纷笑起来,Angrod与Aegnor大笑着加入他们(这样才对嘛!Aegnor说),抱成了一团,等到他们松开双臂,国王看上去已有些狼狈,但美丽不减分毫,Artanis脸上也绽开了笑容,不过,她很快意识到另一道投向他们的目光,她转头,看到Orodreth站在一旁,Finduilas在他旁边,见自己的妹妹看过来,他露出微笑,但Artanis仍是察觉了他此前的眼神,他在观察她,带着一丝紧张与顾虑。

她走向他,张开双臂像刚才一样抱住了自己的二哥,“Artanis……?”她听见他笑着说,双臂也回抱住自己。



他们赶到时,那里已经只剩下凝滞的血河与燃尽的火把。黑暗两次降临这里,哀泣的浪涛轻轻冲刷海岸,海风吹拂化开浓郁的血腥,却将其带得更远。

她蹲下身,膝盖没入咸腥的海水里,有什么从胸中像一棵树一样抽长,让她感到行将被刺穿撕裂般的痛苦,而那也抵不过前方尚卧在浅湾中数不尽的尸骸生前所受的分毫。星光在远处的水波上冰冷地闪耀,亘古未变。

她伸出手,缓缓探入被血浸染,被浪稀释的水,插入泥沙,圣树之光熄灭后,北方的寒意意欲扩张,此刻它们无声而不容置疑顺着海水地渗入她的肌骨,一度急不可耐如焰跃动的心脏几乎冻结。背后传来交谈声与踏水行走的声音,话语在靠近她能听清的范围时终止了,此间重又被寂静主宰,片刻后,一道踌躇的脚步声行至她身后,随后她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先前让她一动不动的空气仿佛随着她起身被刺破,一下子四散撤去了,那只手也同样快速缩回。走出几步后,她停下:“我不会返回……代我向他们告别。”说完,她继续向前,去汇入一支仍在行进的队伍。



纳国斯隆德的宴会将进行七天七夜,她们饮尽身边的最后一滴酒,醉倒池畔,仍以金樽舀水为醴,嬉戏于廊柱间,时而为某个精巧的花雕惊叹停驻,在藏书馆的穹顶下,在卷轴背面作画,为书籍内封谱诗……她接过长兄四处游历时的札记,惊叹于横跨纪元的沧桑巨变,族群如潮汐时时覆过蓝山,她却好奇起那山脉背后既不亲光明亦不惧黑暗之地的模样,那里古老自由有如初生。在最后一个夜晚,她来到一个临月的平台,夜色在此处分外安静,Finrod站在那里,看样子是在等她。

待她靠近,发现兄长的双眸因染醉不甚清明,似梦似醒。

他们把存续的希望全部留给了我,他叹息着,我选择隐匿与存续的意义究竟为何?

你又将为了什么而统治,我的妹妹?

我的欲望。

在多瑞亚斯,我通过了Melian的试炼。这便是结果——

你不顾一切地利用了火焰,那火焰毕竟不为所料,不为所控,在天鹅港灼烧了你。

这是你在前行之路上尝到的第一枚苦果。

你本可驾驭属于自己的船只驶过大海,你害怕黑暗的独航吗?你畏惧愤怒的海浪吗?……不,你踏上寒冰让自己冷却。

自那之后,你便放慢了脚步。

这就是我为什么停在了您身边。如今冰雪消融,流水重又觅得方向。

你选择的道路会一次次背离你,它不再像诞生之初看上去那样纯粹……这是一条与亲族不同的路,Artanis,你将饱受它困扰、欺瞒、折磨,你将在一条迷宫中寻找答案。

但我绝不会退缩。她说,我将自由地引领自由之民,统治自由之地,誓言、罪恶、谎言、离别、死亡,它们不会将我束缚,我亦不会被阻挡。

那么我给予你我的祝福与寄托。迈雅的音容隐去,Finrod流动的金色鬓影在同一瞬交叠浮现在眼前。

我曾说会与你一同来到这片陆地,我兑现了我的承诺。而我的弟弟,你的兄长们,总是不会丢下我们两个。Finrod冲她笑了笑,而现在就是告别之时了。在这里,命运的分流到来何其迅速。

我会行得比你更远,Ingoldo。你们选择停止游弋,而我的旅途才刚刚开始,不要忘了我,即便只有风能捎来我的音讯。终有一日我会归来,与你们重聚,届时我的足迹也是你们的足迹,就像现在我向你们取我所需。


在下一个即将到来的黎明中,在一个无比轻盈的时刻,所有参宴者梦醒时分恍惚见到一只鸟儿振翅远去,变成一对羽翼的轮廓,变成光中的远影,变成一片飘落下来的羽毛。


end

银树姥爷in东部未开发版图……

Horatio

【3:00】另一个比欧家的女孩

伟大属于老托

ooc属于我

部分脑补,欢迎跳虫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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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出生在一个好天气的日子里。那一天,多松尼安天气晴朗,惠风和煦,林间的每一棵松树昂首挺立,让金色的阳光均匀的撒在每枚松针上。

我的堂姐已经懂事了,作为一名七岁的女童,她随着看护她的侍女来到我的身边。于是一道黑曜石般的的光芒扫了过来,融化在我生而柔和的蓝眼睛里。

那道光芒过于强烈,宛若冬季尚未结冰湖面上划过的影子。于是我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懵懂地伸向她,似乎捉住她童衣上的褶皱,便可...

伟大属于老托

ooc属于我

部分脑补,欢迎跳虫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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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出生在一个好天气的日子里。那一天,多松尼安天气晴朗,惠风和煦,林间的每一棵松树昂首挺立,让金色的阳光均匀的撒在每枚松针上。

我的堂姐已经懂事了,作为一名七岁的女童,她随着看护她的侍女来到我的身边。于是一道黑曜石般的的光芒扫了过来,融化在我生而柔和的蓝眼睛里。

那道光芒过于强烈,宛若冬季尚未结冰湖面上划过的影子。于是我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懵懂地伸向她,似乎捉住她童衣上的褶皱,便可捉住这曼妙的光芒......

这事儿是后面侍女告诉我的,她们说一向不喜被人触碰的堂姐那日竟然没有躲闪,任由我的小手拉着她的衣袖。她们说,那日那个冷言冷语的少女,眼神中也有过几丝温柔的光芒。

 

(二)

当然,堂姐没承认过这件事情。

堂姐很忙,她要学的事情太多了。作为多松尼安领主的亲族,她有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与冷峻。人们常常感叹,一个本应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却有如此凌冽眼神。即便在这片不算丰饶的土地上,却也难得。

由此,她每日忙碌学习,族人的语言,艾尔达的语言,与不同身份、族群的人交谈要点,林间的植物与效用,得体的衣着和礼仪,简单的骑术与简单的防身术......当然,还有简单纺织与刺绣。当我在走廊上蹒跚学步时,她穿着家常却端庄的裙衫,坐在一旁练习刺绣。阳光从她身后洒下来,我看到手帕上有红色的果实。

当我的步子不再蹒跚时,我开始认得,这是林间常见的莓果。我没什么耐性坐下来刺绣,却喜欢从院落中溜出去,在松林间奔跑玩耍。

啊,森林真是个美好的地方!松树不会落下眼泪般的落叶,松针只会在悄然无息中渐渐完成更替。我躺在林间的松针上,深深呼吸。一时间,带着岁月气息沉郁的松香味道、旧年的松针的暖而苦涩的味道、新松针清新的特别香气、灌木与青草的点点芬芳......这些气味混杂在一起,被阳光调成温暖的蜂蜜酒或被冷风混成凌冽的饮料。它们托举着我,仿佛我是这森林最受欢迎的孩子。

饿了我会摘灌木上的野果或野花充饥,渴了林间自有池塘与溪水。偶尔遇到的松鼠与鸟雀了,它们匆匆而来,与我相视一笑。这远比在庭院中和女孩子们玩耍有趣的多!

当然,去森林同样也有麻烦事儿。侍女们时常无法找到比欧家的小姑娘Rían,这对她们的部分工作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过族里的长辈们却没有那样在意,毕竟,我只是个3岁多的孩子,无法成为真正的帮手。只要不被狼或者其他带着邪气的生物叼走,没人在意我出现在何方。于是,当我从森林里溜回家中时,除了寻找我的侍女外,并未有人想要惩戒这个乱糟糟的姑娘。

那时,拉德洛斯的领主还是Bregolas大人,人们总在忙忙碌碌的准备什么。练他们的脸上带着我无法言说的忙碌。我分不出这是什么,只是越发的想去森林中玩耍。直到有一天,我被堂姐抓了个正着。

“一年就要过去了,Rían......”堂姐对我倒从未有过冷言冷语,甚至没有挑动她漂亮的眉毛“你今天好好在家里待着,有位夫人要来访。”

好吧,没人能拒绝堂姐。于是这一天,我乖乖的大家的要求,任凭侍女将我金色的长发编织成漂亮的发辫。堂姐则如往日一般仪态大方,此刻的她已然在从孩童向少女转变,个头如同一颗小树般迅速抽条,她带着奇异光芒的眼睛更加夺目而美丽,一身细亚麻的衣衫将她映衬的宛若星辰。

这时,一个突然的想法出现在了我心里。许多年以后,在她握住金发男人的手,与他立下誓言时,我才感受到当日想法强大的冲击。

她真美,宛如天上的星星,宛若林间的精灵。

 

(三)

我们见到的那位夫人,名为Emeldir,是Barahir大人的妻子,也是我家族中的一位婶母。

但Emeldir夫人最为人突出的是她擅长格斗与剑术。传说中,她曾与Barahir一同并肩作战,虽然力量不足,但她思维敏捷、身量灵活。这让她在比试中没有输与过任何一个比欧家族的男人。

“学习下格斗吧,姑娘们。”她朗声对我们说道,声音如同山林间呼啸而过的长风。“准备好战斗,这样才能随时面对变故。”

变故?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汇。这个词的感觉让人不太美好。我想起了长辈们严肃的面容,一种隐隐的不安第一次在心头浮现。

可能意识到了我情绪的变化,Emeldir摸了摸我的额头,又看了看堂姐的眼睛。

“记住,你们是比欧家的女孩子。你们有着先人留下的勇气与智慧。”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位夫人,可惜,那时我实在太小了,我并没有接受她的建议。

我四岁半,即将五岁。

 

(四)

我没有想到,很快我会在此见到Emeldir夫人,就像我没想到过“变故”来的如此然。

这一年,一位族中智者悄然离世。Andreth Saelind,她已在人间停留了接近百年。传说在她年轻时,曾为了尊严曾拒绝过精灵王室的爱情。他们曾经徜徉的树林,如今小树已然亭亭如盖。

在她葬礼上,我又一次看到了Emeldir。她面容似乎更加憔悴了。母亲说,她的智慧让她为族人惴惴不安。比欧家族人们闻名遐迩的智慧仿佛是一个诅咒,那为避祸而产生的焦虑永远如同内在的烈火,折磨着最具明智的人。

堂姐呢?我美丽的堂姐被族人评为最聪慧的少女,他们说,她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位明智的夫人。她是否也会被这种痛苦折磨?

来不及多想,战争就来了。狂暴的烈焰带着浓浓黑烟,仿佛要将太阳与这世界隔离。

坏消息不停的传来,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身边的族人日益减少。男人们带着武器离开了,女人们的表情日益严肃。这与她们之前忙碌的神态相比,带着更多的痛苦和忧愁。

我不再被允许进入森林,据说,森林也变了。那些可爱的松树不再带着特有的气息,而被鲜血浸染,浓烟熏挂。我爬上矮墙,远远的眺望,只感到一阵阴森,让人不再愉悦。

一切变化太快了,唯一不变的似乎只有堂姐的神情。周围的混乱从未打断她的学习与生活。她依然冷峻、美丽,目光犀利。她依旧保持着曾经的习惯,依照曾经的时间表阅读、女工......还增加了剑术练习时间。

无处可去的我常常跟随着她,我默默看着她像往日一般生活,假装生活还如曾经一样。我看着她用暗红色的针线,在亚麻上绣出红色的莓果。这种图案让我感到十分安心,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森林中。让堂姐成为真正的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我更不知道的是,这段时光成为了我日后无比珍视的记忆。之后的旅途中,每当我身心疲惫,感到无法忍受命运的捉弄,我总会想起,那一个个平静的下午。想起堂姐侧坐在走廊一旁刺绣。

而远处的森林,芬芳且美好。

 

(五)

人生中的第一次旅行,便是逃难了。

消息刚给传来时,我正坐在卧室里,把玩着一张旧毯子。这是父亲留下的,据说,母亲待嫁闺中时,父亲在狩猎中收获了这张毛皮,他饱含深情的将他制作成毯子,送给了母亲。第二年,母亲带着毯子住进了父亲的房子,成为了他的妻子。

时光荏苒,如今这毯子已经旧的开始掉毛了,但母亲始终不舍得换下来。可我想不到这么多,我一边玩着毯子,一边等着有人回来,母亲、堂姐、还有那些侍女,她们今天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卷着毯子,想象自己被大家拥抱在怀里,温暖安心。

然而此刻,聚落的人们已经开始惊慌了。战士们已然顶不住黑暗与烈火,他们强健的身体化为鲜血与灰烬。留给后方一片惨淡的未来。

不过很快,纷乱结束了。留守后方的女子在Emeldir的带领下,轻装简行,开始了撤退。她们身负着简单的财物,怀抱着自己熟悉的武器。在选择的时候,很多人宁可放弃金银器皿,却要带上亲人的遗物,共同前行。

我还不知灾难来临。我被人用那张旧毯子裹了起来,背在身上。

这一日后,人生便只是客居与流离。

 

 

(四)

一天又一天过去了。

我和堂姐在旅途中成长。我们抛弃故土,向着其他人类的聚集地寻找生机。

一道山,又一道山。曾经诗意的森林却变成了吞食人类的深渊。当布瑞希尔的树木映入眼帘时,部队已然缩水的无法描述。

一路上,堂姐的领袖气质已然显露无疑。她筹谋物资、安抚众人。早熟的少女用稚嫩的肩膀扛起了一切。和那些年长的夫人们共同谋划着前进之路。

而我,也不再是幼稚的女童了。实际上大家总用着不同的方式照顾我,堂姐允许我在深林中走动,允许我携带救助的小鸟走兽共同前行。一如既往,她凌冽的眼神下却有着温柔的光芒。

哈拉丁人的生活也不容易,事实上,这里无法留下太多的人丁。在哈拉丁人的营地里,堂姐也会做些针线活。我则在她身边,望着附近的飞鸟若有所思。

“我们要离开了。”突然,好像下决心一般,她扯断了手中缝补衣裳的针线。此刻的堂姐穿着旧裙装。那裙子不复昔日的色彩,却依旧整洁。

她长高了,也变瘦了,于是裙装被巧手修改,却依旧能被她穿出了端庄美丽的模样。她还是和旧日一样,如此美丽,如此孤高,却也如此的骄傲。

“好。”我点了点头。

我们和一部分人又一次出发了,Emeldir带着我们继续翻山越岭,最终,我们来到了多明露尔。

 

(五)

多明露尔的确是个好地方。这里的土地尚且保留着力量,能够滋养作物,养活本地生活的人类和我们这些异乡者。哈多家的男男女女,比起我曾经见过的人类更为热情好客。第一次见到他们时,我的眼前浮现着深深浅浅的金色,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金发,也是曾经岁月里森林中折射的阳光。

或许是被这些金发男女的热情所感染,笑容开始重新浮现在族人的脸上。比欧家族的残部留在了这里,渐渐融为了哈多家族的一部分。自此,他乡便也渐渐成了故乡。曾经经历的死亡和哀伤成为了往日里不敢触及的记忆。

我的母亲和堂姐的母亲,都来到了这片土地上。她们老了,身体和精神都在渐渐衰弱。她们认为自己会同Emeldir夫人一样,在未来的某一天躺在这片土地上,进入那段新的旅途。

而我和堂姐则开始与其他年轻的男男女女一起劳动,试图用工作战胜曾经的伤痛。人们不再主动提及曾经的荣耀与悲哀。一切都在渐渐消融,如同森林早起时轻薄的白雾。

唯一不变的还是堂姐。

堂姐现在是亭亭玉立的美人了,她被人称为Eledhwen。人们说,她美丽宛如精灵一般。高傲与冷峻,让她的美更具独特风韵。她还是像当年那样,练习着诸多技艺技能。她的刺绣工艺越发精巧,哈多的男女老少惊讶于丝线可以变换成如此美丽的图案。她们说这位比欧家的姑娘不但宛若精灵般美丽,身上也带着精灵的智慧与技巧。

堂姐在亚麻上绣上了哈多人的家辉,那是她新婚的礼服。我则其他姑娘一起为她准备其他嫁妆。慌乱的年代,生命起伏如同林间旧草。人们生活,人们死亡,一切变换似乎如此司空寻常。

但她却如年少一般,成为了她所注定成为的人。一位女领主,或者领主的夫人。

婚前一夜,我们相伴而眠。堂姐散下一头黑发,思索着如何将它输成已婚女子的发型。她的长发浓密如同黑夜,若有珠宝装饰其间,便是夜幕中闪烁的群星。但这些群星永远比不上她的眼睛——那里凝聚着诸多星辰的光泽。

我想说些什么,但我不会像诗人那般唱诵赞歌,我的眼睛被夜色所吸引,让我的嘴巴无法说出任何言语。

“Rían,”她的呼唤让我回到了现实。“记住,你是比欧家的女孩子。”

你们有着先人留下的勇气与智慧......

我看着她的黑发与黑眸,想起那些有关祖先的故事传说。堂姐比我更像一个比欧人,但她即将成为哈多人的妻子。

她的名字叫Morwen,比黑夜更迷人的女子。

 

(六)

一晃数年。

堂姐有了自己的孩子们,她的儿子像比欧家族的男孩子——乌黑的长发、漆黑的眼睛。即便年幼,他的眼神便已犀利而又冷峻,这点倒颇有堂姐年幼的风范。

她还有过一个美丽的女儿,那个孩子永远带着笑容。领主Húrin说她像自己,堂姐则说那孩子像我。

只是那孩子如同林间的花朵,只一季繁华,之后便悄然陨落了。

我也结婚了,我嫁给了哈多人领主的弟弟。这个高个子的汉子不善言辞,却有一颗善良的心。

我喜欢他爽朗而略带害羞的微笑。那时生活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堂姐如同往日一般学习各类知识,我也开始展露出自童年来便热爱的事情。

我开始恢复了林间玩耍的习惯,多明露尔的森林中,也有松树与松鼠。鸟雀从身边飞过,小鹿从身边走过。我与森林呼唤着彼此,一点一点重新回到它的怀抱。啊,我开始渐渐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欢笑,人们说堂姐美丽如同精灵,却也会赞美我的温和与善良。

这让我多少有些开心,往日里,奔波的比欧旧族人常常夸赞堂姐的优秀,却很少提及我的名字。比欧家的女孩子,智慧、勇敢。我却似乎只是一个天真的“傻姑娘”。

但如今,生活开始好了起来。我也有了自己怦然心动的男子。Huor用着笨拙的方式,制造着点点精细,最终,看着堂姐的孩子渐渐成长,我终于答应了他的求婚。

母亲已经去世了,堂姐作为长辈出席了我们的婚礼。她的神色如故,我却恍恍惚惚感觉她对我在暗暗微笑。

就像7岁的她望着刚刚初生的我?

就像她望着春日里新生花朵时不经意流露的微笑。

那年堂姐29岁,我22岁,离泪雨之战打响,只有2个月了。

 

(七)

之后的某一天,当我与堂姐在新旅途上相逢时。她告诉我,在我成婚前后她曾无比担心我的幸福。

但她更担心的是儿子的去处以及人类的退路。

我新婚的第二个月,多明露尔的领主Húrin与我的丈夫带着部队,一同为踏上了战场。他们的铠甲反射着阳光,他们的旗帜如同晴朗时的天空;

他们站呼声震撼山河,他们踏着马匹飘然而去.......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八)

没有一支歌能唱尽我的悲伤。

我的远行,又开始了。

 

(九)

如同你们知道的那样,我在旷野中产下了我的儿子。

他被灰精灵抚养长大,经历了他自己波澜壮丽的一生。如同那个时代的英雄一样,磨难与他常相随。

但他终于遇到了注定遇到的美丽精灵与伟大的城池。经历了惨烈的战争与前行。

他最终像我一样离开了孩子,只不过他身边并不孤单。

 

(十)

我离开了孩子。

我是比欧家的女孩,我的智慧与勇气并不比堂姐少一分。堂姐用智慧与勇气支撑着哈多与比欧的后裔成为英雄,却看不到他被厄运缠身的命运。

我则看到了未来,我知道,希望正如明亮的星辰,在哈多与比欧的血脉中悄然诞生。

我无法活着看到那天的到来,但他如同希望一般,一定会来临在这被黑暗侵蚀的土地。

我笑了,于是我又一次整顿行装,来到阵亡者之丘。我看着这尸骸堆积成的山丘,静静躺下。

最后的旅途开始了。

这一天,天气好极了。

 

***

 

这段旅途比我曾经走过的旅途都要轻松。

一路上,我看到了许多曾经的故人。族人、丈夫、父母.......

我还看到了千千万万比欧家的女孩子,那些聪慧而勇敢的女孩走在新的旅途上,没有任何灰心的痕迹。我知道,智慧与勇气早已潜入她们的心底,即便时运不济,却也永不言败。

我甚至见到了还有若干年后的堂姐。

那时她已经成为了年迈的妇人,岁月在她曾经美丽高傲的容颜上,也留下了痕迹。

像曾经那样,我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她迟疑了片刻,衰老的身体扶助了我的手。于是,我最终变成了她的拐杖,我们一同前行,欣赏着沿途美景,期待着旅程的终点。

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东篱_silvertall

【中洲女性24H/2:00】the liberated

Luthien x Aredhel


时间在诺多刚刚来到中洲,小白独自在一次独自漫游中,闯入了辛达精灵的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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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恩x阿瑞蒂尔


“阿瑞蒂尔。”我这样叫她,用她并不熟悉的语言,但唯有这样我才能将这声呼唤向她梦中传达。

起初,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意识到我在呼唤她,她在梦中总不肯醒来。而她睡着的模样与她刚来时完全不同。

她刚出现的时候,骑在她那匹俊美的白马上,她像是迷了路,将马儿的脚步放轻,在林中四处张望着。她穿着一身白衣,衬上乌黑的长发,整个脸庞更显白皙俊秀,而最吸引我的是她的眼睛,我认得出那光来,它让我想起了母亲歌谣里的圣树。

她背着一把银色的长弓,黑色...

Luthien x Aredhel


时间在诺多刚刚来到中洲,小白独自在一次独自漫游中,闯入了辛达精灵的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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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西恩x阿瑞蒂尔


“阿瑞蒂尔。”我这样叫她,用她并不熟悉的语言,但唯有这样我才能将这声呼唤向她梦中传达。

起初,也许是因为她并没有意识到我在呼唤她,她在梦中总不肯醒来。而她睡着的模样与她刚来时完全不同。

她刚出现的时候,骑在她那匹俊美的白马上,她像是迷了路,将马儿的脚步放轻,在林中四处张望着。她穿着一身白衣,衬上乌黑的长发,整个脸庞更显白皙俊秀,而最吸引我的是她的眼睛,我认得出那光来,它让我想起了母亲歌谣里的圣树。

她背着一把银色的长弓,黑色的箭囊搭在马儿身侧,箭矢的长羽却如她一般雪白。

我坐在我高高的树屋上看着她,从未有如她这般的精灵闯入我的小树林,就连多瑞亚斯的精灵也走不到这么远。

然后她似乎发现我了,也许是我准备从树上跳下来的动作惊动了她——啊,她的感官真是灵敏呢。

于是我只得走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警惕的目光逐渐多了几分惊奇。也许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会说话的精灵。

“你好啊,原来的客人,吾名露西恩。”或许……唉,或许这样介绍自己,戴隆又会不高兴,但确实如此。他是我的一个伙伴,算得上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才华横溢,连我的父亲都赞赏他,人们说他能歌唱世上最美的歌谣,对此我好不怀疑。但我必须要说,他实在太过于追求遣词造句了,他对于自己创造的语言有着太严苛的要求,有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要如何与他说话。要知道,高尚的语言并不能表达所有的情绪,每当他说话时,他总是压抑着自己似的,选择最得体礼貌的言语,所以他绝不喜欢我这样随意散漫的用词,至少在向他人介绍自己时,我真应该加上长长的后缀,比如“辛葛与美丽安之女、多瑞亚斯的公主”云云,如果我不这样说,就好像亵渎了他似的,但我绝无此意。

但现在,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我的小天地里,我要用我喜欢的方式说话,而且我觉得我可爱的客人应当不会介意。

但她皱起了眉头,像是没听懂我说的话,但思考了一阵,她又点了点头,“露西恩……”她说着我的名字,那声音好听极了,我不禁笑起来,不知道她是否也会歌唱。

接着,她用自己的语言介绍了自己。唉,我总算知道她刚刚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表情了,就如现在的我一样,她说着和我不同语言,只有几个音符是我能听懂的。但我总觉得那音节有些熟悉,似乎……我想了一阵……

啊,我又想起了母亲,在母亲唱诵的古老的歌谣里,似乎有那么就有类似的音律。

她像是也意识到了语言不通的问题,忽然笑了起来,然后从箭囊中拔出一只箭,那箭上就有她的名字。

伊瑞皙。

唉,这种名字我却是没有见过,我用着自己的语言读了出来,变成了“阿瑞蒂尔”。

但她似乎并不介意,又笑了起来。“很高兴见到你。”

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渐渐听得懂她说的话的了,但我们越聊越多,然后我听到了她提到提里安。

可我从没有见过她口中的提里安,也许连我来自西方的母亲应当也没有见过,在她所带来的歌谣里,我只听过一如、埃努、维拉和迈雅的名号,对于精灵却知之甚少。父亲告诉了我更多的事情,但也仅限于他的朋友英格威与芬威。他告诉我他一直很怀念他们,特别是芬威,那曾是他最好的朋友。

但阿瑞蒂尔告诉我,提里安属于西去精灵的国度,我想她应当是我父亲的那些朋友们的后裔了。他们从西方回来了吗?我真想现在就去告诉父亲这个消息,故友的重逢总是令人高兴的。

但对此她没有说太多,她开始询问我的国度,我不禁拉着顺着溪水岸边的草丛边坐下,然后为她唱了一首歌颂山林的歌谣,歌谣在渐渐幽深的密林中织成了迷雾般的网,这是我的本事,也是多瑞亚斯精灵的力量。山林就是我们的魔法,在这里我们没有对手。

阿瑞蒂尔静静地听着,她的目光穿过溪水、穿过森林,在歌谣之中又闭上双眼,渐渐地她便睡着了。她躺在溪畔是青草地里,白皙的皮肤比宁芙瑞蒂尔还要可爱。我想也许她累极了,否则她不会这么快就入睡的。

从西方跋涉而来的路途太过遥远,她如此辛苦地来到这里是因为有些什么任务需要完成,但无论如何在我的树林里,她正需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行。

可她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呢?我忍不住去看她,虽然这并不礼貌,但我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唉,奇怪,她睡得并不安稳,甚至她的马儿都比她休息得更好。

她应该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将她烦心的事情都抛诸脑后才好。

可她睡得太久。

“阿瑞蒂尔。”我试着叫醒她,第二声呼唤中,她似乎有了些反应。

但她只是翻了个身,她的眉头却越皱越深,我只觉得大事不好,我本想让她好好休息罢了,怎么会让她陷入噩梦中呢。

虽然我不明白,我施展的梦乡从没有过令人苦恼的境遇。

“阿瑞蒂尔。”这是我第三次叫她了,那声音会顺着风声吹入她的耳畔,然后在她的梦里成为某种如影随形的力量,催促着她醒过来。这种魔法我从未失手过,但她渐渐睁开眼睛的模样丝毫不像是被我唤醒的,就如她梦中的场景比然绝非出自我之手。

而她像是做了一个糟糕的噩梦,在噩梦里她到处奔跑着,想要逃出某种厄运,终于在某个幸运的时刻,她才成功摆脱了身后追赶着她的束缚。

清醒之后,她几乎是立刻坐了起来,她看着我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四周,仿佛这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我睡着了。”她像是在喃喃自语。

“是的,你睡着了,但是你似乎休息得并不好。”我坦率地告诉她,但她好像没有想到我会说话,立刻紧盯着我看过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问道。

我笑了笑,“这里是我的王国,我告诉过你的。”

她好像这才慢慢地想起了为什么会睡着的事情,也许她还想到了我的歌声。

“你的王国里,只有你一个人吗?”她忽然发问,看来她对于自己迷失在森林里的事情十分在意,对于他们来说这也许是不常见,可在多瑞亚斯,这是件无伤大雅的乐事。但她说的语言我还不能完全听懂,虽然某些单词和含义与我的似乎并没有太大区别,但还有一些……我是说,她说话的语气里,实在有一丝我母亲特有的腔调,而我几乎学不会这些口吻,只有戴隆才会一遍遍试着学习。

“不,我的王国还很大,这里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我的子民确实不常来这里。”我在她身边坐下,仰着头仍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在阳光底下泛着光,她的目光里始终闪着光,那光我也只在母亲的眼眸里看见过,父亲的目光里虽然也有那种光点,却远不像她这样明亮,仿佛她生来就有似的。

“不过,”不知为何,我看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便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也许她也会某种魔法吗?“你可以认为这里是我一个人的王国,在这里很少能遇到其他人,我的族人住在更深处的密林,那里更安全。”

所以这里甚至还没有名字,有时候我会在心里称它为我的小乐园。它在多瑞亚斯西面一个很小的角落里,也许母亲的力量尚能感觉到我,但她从未阻止我。

“别走得太远。”父亲会这么说,但我确实没有去过更远的地方了。

“你说的那个王国……”她愣了一下,看来她消化我的语言也需要一些时间。但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你说到你的父亲,她是国王吗?”也许是歌谣里的力量起了作用,她没有刚刚那样的紧张了,甚至在我身侧坐了下来。

啊,确实,我还没有告诉她这件事,因为我以为那无关紧要。

“是的,他说多瑞亚斯的国王,我们的子民叫他埃路·辛葛。”我尽量把这个名字说得缓慢一些,也许她听过不同的说法。“或许你知道他的另一个名字,埃尔威。”

她的脸色忽然变了,本就白皙的面容骤然映出一丝苍白,这让我想起了她睡着时的样子。这不是我预想中的那种听到熟悉的名字而带来的亲切感,而是一种带着某种怀念的悲伤表情。如果母亲在这里她一定能察觉出更多,但我不能明白。

“你听过这个名字吗?”我小心翼翼地发问,也许我确实不应该告诉她这件事,她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我这才想到,我是完全不了解她的,对于她发生过的事情一无所知,也许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一些悲伤的事情,诚如她此刻的目光一般。她忽然垂下头,又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是这样的。”但让我宽慰的是,她并没有要急着离开的意思。她只是转过头,顺着脚下的水流看向更远的地方去了。“我是说,我听过你父亲的名字,我的长辈们都曾经说起过他,而说得最多的是我的祖父芬威,也许你也听说过。”

“祖父?”啊,我预料到会听到芬威这个名字,尽管她操持着不同的语言,我仍然可以分辨出这个单词,而更多的我想起了她还没有完全说过这些事,她是提里安的白公主,但是我并没有问她提里安的王是谁,现在看来,倒是和我的猜测有些像了。“那么他回来了吗?他的父亲告诉我,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他能回来,那真是太好了。”

阿瑞蒂尔的表情再次悲伤起来,“不,他不会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怔怔地听着她的回答,虽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我想也许我提起了一个不该被问起的问题。

“抱歉,也许我不应该提起这些。”

如果我一再令她想起令人皱眉的事情,那我最好不要再说,毕竟我只希望她能得到安慰和休息。

她白皙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仿佛并不在意,“谢谢你,我知道你说好心。”

但当她说着起身,理了理裙摆,而长弓又背回了她的肩上。

她要离开了吗?我也随之起身,却似乎来不及在挽留了。

“这里很美。”她感叹得笑了一声。

“是的,这里一直如此,如果沿着河流一直往前,你会看见更美丽的地方。”我有些着急地看着她。

阿瑞蒂尔应是被我的情绪感染了,“一直如此吗?”

我点了点头,似乎有了些希望,“是的,从我出生之前的很多岁月,一直到现在。当然谁都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安稳,在更危险的北方,我们也有守卫巡逻,但是在多瑞亚斯我们总是安全无虞的。”我这样说着,带着些许劝慰的口吻。

“留下吧,提利安的白公主。留下吧,你会在夜莺的歌声里得到安慰。”风里的声音徐徐展开曲调,轻轻地敲在她耳边。

但她仿佛置若罔闻。

阿瑞蒂尔的目光又沉了下去,“那就愿你的土地永保无虞吧。”说完她起身,骑上了她的白马

“你要离开了吗?”我从马下抬头看她。骑在马上的白公主骄傲地抬着头,与刚刚的模样又不一样了。她有着她的骄傲,而她的骄傲也许就在她挺立在马背上的时刻,仿佛前路一无阻碍,而她也将一往无前。

然后她向我点了点头,“是的,我要离开了。”

她说话时忽然变得得意起来了,依旧高昂着头颅,而眼中的光芒像是天上的星辰。我意识到那应当是她最可爱的模样,也是她要离开的模样。

“再会了,林中的露西恩公主。”她向我点了点头,“多谢你的款待。”

她离开时我仍然回味着她的话意,我没能好好款待她,不过是让她睡了一个不那么好的觉。可我希望她留下,我知道的。我希望她至少能做个好梦再离开。我想我总能够给她一个好梦的。

只是我还没有思虑得更多,她的马儿就已经带着她离开了。可当我再也看不见她的时候,马蹄声不知从哪里又传了过来,我四处张望,忽然看见那雪白的骏马向我扑了过来,接着我听见了阿瑞蒂尔的声音。

“上来。”我惊喜地看着她去而复返,但在来得及判断情势之前,她就已经将我拉上了她的马背。我这才看清,她的长弓已经搭在了手上。

“怎么了?”马奔跑的速度很快,我不得不贴近她的后背。我从未在骏马上如此驰骋,在多瑞亚斯我们从不需要这样的速度。

她要带我离开吗?我不禁想,而这样的想法令我心惊。

“你没有听到那些声音吗?你的王国闯入了一些肮脏的东西,多瑞亚斯的公主殿下。”她的长弓已经被拉满在手中,我才发现它相当合她的身材,高贵而英武。她骑着马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忽然回头,而我也看到了那些我从没见过的东西。

它们看上去很像蜘蛛,但体型却比蜘蛛更大一些,而且爬行的速度非常快,但阿瑞蒂尔的弓箭却先一步刺入为首那只的腹部,几乎一击致命。我听见她又笑了一声,向前了几步,接着连弓射出,等到她将白马催进到它们跟前时,绿色的草坪上已经堆着了许多蜘蛛的尸体。

她是一个战士,我意识到了这件事,她比我想象得更加强壮,且充满力量。

而去她热爱着她手中的长弓,如同我热爱她此刻的神采飞扬。

“你见过这些吗,露西恩殿下?”我从她的马背上跳了下来,她却仍在马上,依旧是那样高傲的神态,如同我是她的臣民,即使这里是我的王国。

我确实未曾见过这些,但我并需要弓箭来对付他们。但我没有回答。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那一滩乌黑走去,它们粘稠的汁液粘在原本干净的草坪上,我向它们挥了挥手,借着环带的力量,印记正在消退。

如果这些肮脏的生物能让她回到我身边,这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阿瑞蒂尔对我的回答有些惊讶,她似乎从未这样的力量,或说她从未想过在中洲还有这样的力量。

“你能清除这些?”她带着疑惑骑着马靠近,我回身看她,想起了刚刚她的黑发在风里飞舞的模样,她真适合骑在马上……在风里驰骋……

而非古老静默的树林之间,或者她就是一匹注定要飞奔而去的骏马。

她没有下马,她仍要离开。

“是的,如你所见。其实我自己就可以对付那些。”我看着她眉眼低了下去,“但我仍然要感谢你,在你之前,我没有发现它们。”我得说是这样的。在之前,任何企图接近环带的黑暗生物都越不过第一层树围,但这些却闯入了林中。

阿瑞蒂尔却忽然笑起来,“那我呢?你不怀疑是我带来了危险吗?”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提问,不过也许她说得对,母亲提醒过我北方的暗影越来越深,而大地上的足迹越来越多,而这些并不来自于我们的族类。

可多瑞亚斯的公主怎么会被这样询问呢?似是威胁的口气,却说得那样光明磊落。

“可你是我们的亲族,我的父亲和你的祖父曾经是朋友,不是吗?”

她眼里的光再次暗了一些,如同夜空中的明星也会闪烁处暗影,但那仍是明星,不是吗?

可那明星并不爱讨论这个话题。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那么,你现在还急着离开吗?”她低头收拾着马背上的箭囊,长弓背回了她的肩上。

“我总是要离开的。”她笑了笑,“这里并没有属于我的东西。”

“可你还是来到了这里。”我不禁问道,如她所言,她来自大海之西,而对于现在脚下的这片大陆,她只算是初来乍到,可她却独自走了这样远的路程,从海岸到多瑞亚斯的森林。

阿瑞蒂尔握着弓箭的手顿了一下,“是啊,我来到了这里,但这并非全部。”她来看我,又抬头,借着马儿的高度,看向更远的方向,“可是我知道,在你的王国之外有更广阔的树林、山脉与平原,那里也许还藏着更多比那些蜘蛛更黑暗的东西,甚至也许还有意料不到的宝藏。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她又顿了一下,似乎不太确定自己的措辞,但她还是说完了她想表达的,“你见过那些吗?林中的公主。你见过那些高山吗?”

没有。

我想这样回答,但我忽然说不出口,她眼中的期待令人着迷,甚至如果她此刻当真伸出手,邀我一同离开,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我知道你好奇什么。”她继续说着,语气柔和了很多,却又像风里抓不住的飞絮,我想,她不会邀我离开了。“你好奇为什么我们放弃家园来到这里,又好奇我为什么独自在此游荡。但就如同对你来说,守住自己的王国是你必须要做的事情,而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见识那些我从未去过的地方,也许我的亲人们还有别的渴望,但那些我不会与你分享。但就我而言,我几乎向你坦白了我的一切。也许你确有某种力量……”她向我走进了一步,青草裹着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双足,“你困住了我,也许是出于好意,但我终会离开。”

“如同离开你的故乡吗?”我轻声问道,那声音渐渐散在风中,它将谱作旋律。

阿瑞蒂尔听见了,她的神情一顿,甚至皱起了眉头,随后她闭上了眼睛。“您仍要挽留我吗?”

是的,我仍想挽留她,在多瑞亚斯她不必担忧任何风险,如果她不愿意去都城,或是不愿意与我的子民结交,留在这里也可以令她好眠。可我该如何回答她这颇自私的愿望呢?在她的宏伟愿景之中,从没有困住她的深林。

我如何能令她倾倒呢?最终不过是我为她倾倒罢了。

“不,我不会阻拦你。”我后退一步,等待着骏马飞驰而去的瞬间。

我看见她笑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离开。“那么,林中的公主啊,容我再问一个问题吧,为什么希望我留下呢?”

但这是一个我答不上来的问题,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与她熟识,也许是因为我爱着她飞驰的模样。

又或者,只是从未有人像她那样从我面前逃脱罢了。

当然如果我愿意,如果我继续歌唱,她会见识到我的力量了。那山林中的、绿草间的、溪流下的,都将为我挽留她。

但我知道,若是如此,她再不会有那样轻盈的笑容了。

是的,轻盈。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词去形容她,尽管它也许并不能完全形容她的美丽与可爱。

“我不知道,也许是太久没有人与我这样说话了。”唉,这真是一个很糟糕的理由。“但我不会阻止你离开,因为我知道什么也拦不住你的。”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会听到我这样说,她的表情像是动容了一下,接着仍旧是飞扬的笑容。

“我会记住这里的,露西恩公主,愿欧罗米永远护佑您的王国。”

她纵马而去,一去无回。

也许我该告诉她,护佑着多瑞亚斯的是罗瑞恩的美丽安,至于那位欧罗米大人……

“愿他永远护佑着你前方的路,再无阻挡。”


end


东篱_silvert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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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ughtersOfGreat##中洲女性角色24H#

从天穹之上日月星辰,至大地之间山河湖海;在诸神之地、在星幕之下、在洁白的城墙间、苍茫的旷野上、在海浪之中、在幽林深处,无数的传说曾在此间流传。

而在我们的故事里,必曾有女性的身影;在我们的历史里,必曾有女性的参与。

因为——

“我们也是伟大祖先的女儿,我们有自己的意志和勇气。”

*

7月23日,中洲女性角色24H活动即将展开,我们将向大家讲述属于托尔金世界里的女性故事,诚邀一同见证。

[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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