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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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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马名宿加雷斯贝尔

未来会如何?

  回想(一)


       2033年11月9日,晴

  

      “Wednesday,快醒醒”,Enid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我20分钟前就叫你起床,可我饭都做好了,你竟然还没醒!”Enid双手叉腰,充满了埋怨与不满。

       Wednesday还是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想起床。......


  回想(一)

     

       2033年11月9日,晴

  

      “Wednesday,快醒醒”,Enid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我20分钟前就叫你起床,可我饭都做好了,你竟然还没醒!”Enid双手叉腰,充满了埋怨与不满。

       Wednesday还是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想起床。

      “看来鼎鼎有名的自律的大侦探也会有赖床的时候”,Enid知道直接催她不管用,只好转换一下思维了,用激将法了。

       从大学毕业后,Wednesday又和Enid做起了室友,Wednesday,现年27岁,开了一家侦探所,还兼职小说家,而Enid也还是热衷于在网上分享自己的生活,算是个网红吧。

      “Enid,你不用每天早起做早饭。”Wednesday还是没有从被子里爬出来。

       “如果我不做的话,咱们两个就饿死了!你又不愿意买机器人。”毕竟Wednesday向来不太喜欢科技。

       其实自2030年Cook公司推行机械热潮以来,更先进的机器人分布已经很广泛了。Cook公司把他们的产品叫做Cooker,主要以生物科技和生物改造工程为主要产业,甚至价格亲民,自推行以来,已经有绝大部分人接受了改造。不仅是四肢,而且内脏,甚至大脑都可以被改造为芯片——把大脑取出后,在芯片内录入大脑的信息后,用芯片替换大脑。

       但Wednesday从未接受过,她也坚决反对Enid接受。

     “快起床吧,Xavier又给你打电话了。估计又是什么新案件。”

     “怎么了?”Wednesday听到这句就马上

从床上爬了起来。

  

      “可是接电话了?过来吧,有新案子。”

       咔嚓——快门声响起,Wednesday正在拍摄现场的照片好回家观察。

      “Wednesday,我有个问题想问你”,Xavier突然讲话了,“前天晚上你什么时候回的家?”

       “问这个做什么?”Wednesday没有把她的目光移开,还是专注于拍照,“前天Enid找到我后,我们就回家了。”一想起前天的事,她好像还有点脸红了。

       “那11点的时候,我给你们打电话,你们没人接?”

       “可能只是没听见吧。”

        Xavier没再说话,深吸了一口气。

       “说说这次案件吧。”

       “死者是一名职业足球运动员,根据调查,他的跑动速度非常快,在运动员里可以算最快的了。还有一个司机。”

       “所以他的腿就被截断了?切口那么整齐。整齐得像艺术品”,Wednesday停止了拍照,站起来,“一定是专业人士做的,有监控吗?”

       “没有,昨天晚上10点到10点半这个路段的监控突然失灵了。”

       “有没有可能凶手在收集什么?”Wednesday站到Xavier旁边。

       “那很有可能继续作案,不可能只要双腿吧?而且死者是先被撞死的再被截断双腿的。”

       “先被撞死的?”

       “就是那辆重卡”,Xavier指向不远处的一辆车,“另一个死者就是那辆车的司机,脑内芯片短路死亡,但短路原因还没找到。这辆车属于重卡公司,重卡公司一般有货才会让司机们开车。根据重卡公司说的,这个司机本来是要送货,但客户却说没收到货物,也联系不上司机,到现在才发现司机已经死了。”

       “看来现在没什么线索啊。”Wednesday走到车的旁边,看了看尸体。

       “其实这段路是联通两条大道的,昨天晚上的监控只是这段小路的失灵了,旁边两条大道上的监控拍到有一辆黑色面包车在10点进入了这条小路,10点半出来,而且车牌号被遮住了。”

       “有意思,看来黑色面包车是关键。我先走了,在这想不出来什么,有线索再叫我。”

Wednesday转身离开了。

       其实Xavier还有点没告诉Wednesday,在前天,在联通这两条大道的另一条小路上,也出现了类似情况。

       

       2033年11月7日,晚九点半

   

     “Xavier,你知道Wednesday在哪吗?”

     “她又乱跑了吗?真是不让人省心。”

     “这外面可真冷啊!”

      “你现在在哪?我去和你一起找吧,这么晚了,很危险的”

      “不用了,我能保护好自己,你现在应该还在警局吧?”

      “确实,我很想摆脱那个靠父亲的地位做到这个职位的帽子。”

       “哈哈,加油吧,警长大人。那我要挂了。”

       “等等,你有没有安装我说的那个警局新研发的软件,如果有危险我可以通过那个找到你。”

      “安装了,我会没事的。再见。”

      Enid挂断了电话

 

       2033年11月7日,晚10点,阴冷

  

      “我的天啊,我为什么会接受这种事?我居然为了钱去杀人。”赛斯想着,开着他的重卡,没有替换成芯片的大脑让他还有点人的感情思考,“队长说有人要找我帮忙,我本来以为是什么事,结果居然是杀人。不过那群人好像很有势力,就连经理都对他们卑躬屈膝的。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晚上的道路上几乎没有人,路灯让整个环境明暗交织,即使在车里,赛斯还是觉得阴冷无比。

       快到那条小路了,赛斯按照要求关闭车灯,拐进小路。小路有点距离,加速。此时,他还在劝说自己,“算了算了,赶紧完事吧,不要多想了,他们说过会让我没有后顾之忧的。”

       赛斯把油门踩得更深了。

       他们说看见人就撞就可以了,他们会解决的,我的孩子也可以上更好的学校,过更好的生活。

      “Wednesday!”

      “什么?谁喊了一声?”赛斯撞了上去之后听到了什么,但是没听清,可能是心里的事让他太集中注意力了。赛斯下车查看,“怎么是两个人,刚才还是一个人?而且这个粉色风衣的人的胳膊为什么这么奇怪?”没有灯光,赛斯也看不清楚。

       还没等他想清楚,他发现有车从后面来了,顾不了什么让他在车上不要动的要求,赛斯直接跑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怎么是两个人,不应该只有一个人吗?”从黑色面包车下来的人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算了,这好像是个狼人,把她的胳膊也换了吧,胳膊不还没有人选吗?先拿回去吧。”那个领头的说着。

       “约书亚,保持住。”领头的向车内的人说。

       约书亚点点头。他也是改造人,不过他的大脑是被改成了超级电脑,他能够控制一定范围内所有电器。

      

       “都做好了吧?”领头的说着,现在是10点26。

        其他人点点头。

       “把他们送回去吧,老板说了,要让他们活着。”

  

       2033年11月7日,晚11点

   

      “我的天啊,这公文怎么这么多。”Xavier抱怨着,抬头看了看表,已经11点了,“不知道Enid有没有找到Wednesday。”

        拨打她们两个的电话,居然都打不通。

        Xavier有些担心了。

       他起身离开办公桌,打开那个追踪软件,定位Enid的位置。

      “没有动,而且那个位置不是他们家啊。”

    

       奇怪,明明就是这个位置,怎么没有人啊。

       Xavier找到了那个定位的位置。只有一辆大卡车。

       去她们家看看吧。

  

       到了门口,正要敲门,抬头看到她们屋内的灯还亮着。

       应该是回家了吧,不过为什么没接电话啊?可能是这两个女同又在翻云覆雨吧。

      “唉,应该是没事了。看来这软件还要改进啊。”

麦香鱼

kidnapping第十六章更新完毕!

全文2.3w+

食用愉快

这条留给大家看完评论!!!

除此之外

我准备翻译作者新的童年au了

🥺应该会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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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香鱼

A Kidnapping By Any Other Name【中译】

前排感谢作者:RavenMoon33 授权以及对于翻译上的问题给予的大力支持!


故事梗概: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可能大部分的同学都很期待早早回家开启一个愉快的暑假,但Enid只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换句话说,本篇同人讲述的是Enid正在为回到旧金山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天而感到沮丧,所以Wedenesday决心要帮助她脱离苦海,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情。


本章已更新完毕。全文2.3w+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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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愚者自以为安全,而智者自知危险


“爱玫瑰之人必须有一颗...

前排感谢作者:RavenMoon33 授权以及对于翻译上的问题给予的大力支持!


故事梗概: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可能大部分的同学都很期待早早回家开启一个愉快的暑假,但Enid只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换句话说,本篇同人讲述的是Enid正在为回到旧金山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天而感到沮丧,所以Wedenesday决心要帮助她脱离苦海,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情。


本章已更新完毕。全文2.3w+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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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愚者自以为安全,而智者自知危险


“爱玫瑰之人必须有一颗耐心,被刺扎伤后也不要尖叫。”

              ——萨福


Enid闻着身旁Pugsley焦躁的汗味,几乎都要呛出喷嚏来了。

“冷静点,Pugsley。没事的。她现在在外面的墓地里,可能是为了找乐子去挖尸体的。再说了,她一回来我就会发现的。我们肯定会没事的。”

“可如果她发现我们溜进了她的房间——”

“肯定不会的。”Enid自己都不敢肯定地说道。

以前的Wednesday已经够可怕了,而现在Enid和Wednesday实际上又成了陌生人(而且已经不是最好意义上的那种陌生人了,甚至比她们第一次作为室友认识的时候还要可怕),这让她的可怕已经完全发展成了极度可怕的地步。

但不管怎样,她需要Pugsley集中注意力。

“听着,我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在她发现我们搜查她的房间之前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离开这里,而且你还很了解她,能够避开她可能设计的任何保护房间的陷阱。我们的准备已经很充分了。好吗?”

Pugsley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Enid朝他安慰般地笑了一下。

“好的。那我们继续吧。”

她抬头看向天花板。

“House,你能帮我们把门打开吗?”

话音刚落,门锁就咔哒一声打开了(Enid知道Wednesday把门反锁是为了“保险”)。

当Enid伸手要去抓门把手时,Pugsley迅速地把她拦住了。他轻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一根紧紧系在门框上的绳子,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慢慢地把门完全打开,然后回头看向了Enid。

“她设下的陷阱之一;它会把弩箭直接射向我们的脑袋。”

“看出来了。”Enid痛苦地叹了口气。

“实际上,她也教会了我制作这个的方法。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一会儿展示给你看。”Pugsley满怀期待地说道。

“当然了,Pugsley。”Enid回答道,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Addamses.

“那么,我想你可以带路吧?”

“可以;不过要等一下,我先去解除所有的陷阱。完事之后我会告诉你的。”

“很好。”

Enid靠在Wednesday卧室门边的墙上,然后把注意力集中在Wednesday的心跳上,它一如既往地平静和稳定。

松香的气味和秋天的暴风雨从房间中飘出,伴随着耳中Wednesday的心跳,Enid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几分钟后,Pugsley就叫她进去了。

Enid走进了这个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的房间。

“你确定你都解除了?”

“基本上吧,并且就算我漏掉了哪个,”Pugsley耸了耸肩,“反正她发现了也不会知道有人来过这里。”

“好吧。我从衣柜开始,你去检查书柜。”

Pugsley点点头,他们的行动就此开始了。

几分钟过去了,正当Enid无比肯定Wednesday的衣柜中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除了Enid在各种奇怪的角落里发现的很多把刀)时,Pugsley站在Wednesday的书架旁叹了口气,打破了房间的沉默。

Enid回头看了一眼,他正低头看着一个奇怪的龙形指夹,肯定是从Wednesday的书架上拿下来的。

“这是什么?”Enid低声问道。

“这只是——”Pugsley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回到架子原来的位置上。

(Enid知道,哪怕只是一毫米的偏差,Wednesday也会马上注意到。在她们还在Nevermore的头几个星期里,这件事常常把她烦得要死;但现在她已经成为了Enid爱慕她的许多方面之一。)

“只是?”当他沉浸在悲伤之中时,Enid开口唤回了他飘走的思想。

Pugsley抬起头看向她,眼神有些呆滞。

“我只是很怀念Wednesday和我做这些事情的感觉。“他说道。”她总是折磨我,教我如何在俄罗斯轮盘赌上打败爸爸,有时她还会放任我拖着她一起玩捉迷藏和爆炸游戏。她去了Nevermore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想她,但即使她带着你一起回来,她还是会帮我制造炸弹,和我一起去钓鱼,然后还让我在她忙的时候监视你,这样她就能相处应该送给你什么求爱礼物了;她让我参与了她所有骗你加入我们家庭的诡计。”

“骗我?”Enid想笑,但喉咙却感到一阵苦涩。“你们不需要骗我。从我遇见你和其他人的第一天起,我就非常羡慕你们并且渴望拥有一个像你们这样的家庭。甚至在我到这的第一天我就告诉Wednesday了。她当时用意大利语回应的我,但我想现在我明白了,她可能是在告诉我,她想让我加入到这个家庭,只是方式并不是我当时所预料的那种。”

“可能吧。”Pugsley点了点头,然后任性地抱起了双臂。“但把你骗进她的求爱陷阱还是很有意思的。”

“是的,被活埋。”Enid深情地说着,尽管美好的回忆让她的心像针扎一样刺痛。

Pugsley的嘴角开始露出勉强的微笑。

“我想在所有Wednesday给你准备惊喜的日子里,那一天是我最为喜欢的。”

“那也是我最爱的一天。”

他们相视无言地站了一会儿,一种同样的悲伤笼罩着他们,不过Enid最终率先挣脱了出来。

“来吧,Pugsley。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说得对!”当她转身关上衣柜时,Pugsley也继续开始他对Wednesday书架的翻找。

在衣柜门完全关上之前,她的手顿了一下。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Wednesday挂在衣柜深处的许多一模一样的黑色卫衣中的其中一件,然后迅速地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在完成了这次“偷盗行为”之后,她马上把门关紧,转过身去翻找桌子,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

不过很快,她就忽略了自己的尴尬,因为一股熟悉的气味飘进了她的鼻子。

“等等。”她皱着眉头,靠向桌子闻了闻。“我能闻到日记的味道。我想它应该在这附近。Pugsley,过来帮我找找。”

Pugsley走了过来,开始和她一起翻找。

仅仅过了几分钟,Enid就弄清楚了气味的来源。

“这说不通啊!”Enid盯着他们面前空空如也的抽屉说道。”我能闻到它就在这儿,但是却什么都没有?Τι στο διάολο είναι αυτές οι μαλακίες?(什么鬼?)”

“也许她把它换地方了?”Pugsley问道,一边在抽屉里不死心地摸来摸去,就像Wednesday用了什么让日记不可见的魔法一样。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Enid也不会感到惊讶。

“不,不可能,这个气味太强烈了,所以它不可能不在这儿,除非她恰好在我们来的前一秒钟把日记拿走了。”

Pugsley转向Enid,脸色异常苍白。

“她还在墓地里,对吧?”

Enid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然后她把头向后仰去,呻吟着开了口。

“Αν το φεγγάρι δεν με πάρει πρώτο, αυτό το κορίτσι θα είναι ο θάνατος μου ό,τι κι αν γίνει, έτσι δεν είναι?(如果月亮不先把我带走的话,那么这个女孩就一定会是我下一个死因,不是吗?)”

Enid恼怒地嘟囔着。

Pugsley疑惑地歪着头。

“你说什么?”

“没什么。”Enid摇了摇头。“让我们再检查一下它在不在这儿,然后我们再去看看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找到——”她突然竖起耳朵,皱起了眉头。“在其中一个陵墓里?”

Pugsley听后也皱了皱眉。

“这很奇怪;Wednesday喜欢挖坟,而不是陵墓。”

“是的,她确实不喜欢。”Enid若有所思地说道。

就在一个月前,在她们多次约会中的其中一次,Wednesday详细地向她解释了为什么坟墓比陵墓和地窖要好得多(也有趣得多),不过在这期间Enid一直试图笑着把话题转移到其他任何地方上。从她眼中闪烁的愉悦来看,Enid可以确信Wednesday让这段对话持续了这么长时间完全只是因为她喜欢折磨Enid,还有就是她喜欢让Enid发笑。

那些日子就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嗯,日记不在这里,而且Wednesday通常不会无缘无故地走进陵墓——那么她一定是把日记藏在那里了,对吧?”

“可能吧。”Enid点了点头。“不过,在她回来之前,我们还是再找找吧;这可能是我们在满月之前搜查Wednesday房间的唯一机会了,而她手里可能有任何A·Vidal的东西,我们不能浪费这次机会。”

“好吧,但如果Wednesday把日记和笔记什么的都藏起来了,那我们还能在这里找到什么?”

“我也不知道。”Enid皱着眉又检查了一遍右边的抽屉,她能在这儿闻到最为强烈的日记的味道,这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Pugsley,是我的错觉,还是右边的抽屉就是比左边的要深一点?”

Pugsley闻言看了看右边的抽屉,然后和左边的对比之后,他的眼睛就像圣诞树上的彩灯一样亮闪闪发亮。

“Enid,你真是个天才!”

“是吗?”Enid眨了眨眼睛,但Pugsley突然又在左边的抽屉里摸了摸,于是她扬起眉毛,靠得更近了点,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额,为什么说我是天才?”

“因为,如果这个抽屉比那个抽屉要浅,那就意味着这有一个——”他突然停下来,然后得意地回头朝她咧嘴一笑。“秘密夹层。”

说完,他按下了不知道哪个隐藏的按钮还是开关,只听咔哒一声,抽屉的底部就被打开了。

在它下面,那本日记,Wednesday的一本笔记,还有那堆密码纸就安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无比吸引人的光芒。

“天啊!”Enid惊叫着拿出了笔记本和日记本,兴奋地对着Pugsley说道:“不,如果这里有人是天才,那也肯定是你,Pugsley!”

Pugsley害羞地笑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收拾密码纸了。

就在他们刚刚拿出抽屉里所有的东西并把夹层重新还原时,Enid的后背突然一僵。

她听到外面传来了大理石门关闭的声音,有人开始蹑手蹑脚地往房子走了。

“Merda(该死的)!”Enid低声咒骂道,然后迅速把东西一股脑塞回了抽屉中,匆忙中几乎扯断了Wednesday桌上台灯的链子。

“喔,等等,发生什么了?”Pugsley慌了神,惊声叫了起来,他确实该慌了。

“Wednesday马上要回来了!”Enid赶紧嘘声让他降低音量。

无需多言,Pugsley就开始帮她把抽屉重新整理回原状(至少是Pugsley和Enid记忆中的原状),关上抽屉,重新设置Wednesday的所有陷阱,在这一切都做好后,他们几乎算是冲出了Wednesday的卧室。

当Pugsley试图跑回自己房间时,Enid猛地拽了一下他的肩膀,制止了他继续前行的脚步。

“不行!她已经进来了,正在上楼;你回不去了,她肯定会发现你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Pugsley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

“去我的卧室!House从来都不让Wednesday进,所以我们等到安全了你再溜回你的房间,然后我会把这些东西藏到地下墓穴里,明白了吗?”

Pugsley点了点头,然后和Enid迅速闪身进了Enid卧室并紧紧地锁好门,门锁合上的一瞬间,他们都瘫倒在床边的地板上,松了一口气。

出于莫名的好奇,Enid开始翻阅笔记,想看看Wednesday一直都在上面写了什么。

她刚翻开就愣住了,那是Wednesday记录的最后一页。

显然,她在A·Vidal的日记中找到了另一条需要解码的信息。

“Pugsley,”Enid非常小心地说道,“Vidal的第四本书在哪?是我们把封面藏起来的那本吗?”

“在我的房间里。”他回答道,然后转身看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Enid感觉到一股血气直冲她的天灵盖。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把笔记本调转了个方向,将Wednesday的解码信息展示给了Pugsley。


在蟾蜍和黄蜂的著作中可以找到更多信息。


这次换成Pugsley呆住了,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Enid,Wednesday现在在哪儿?”

Enid仔细地听着。

她的心跳正因肾上腺素的飙升而加速。

“她正朝着通往房子另一边的楼梯走去,哦该死的!”

一瞬间,他们俩都从地上弹了起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Pugsley踱来踱去,恐慌的焦虑在整个房间里不安地弥漫着。“她肯定会杀了我们的!不是开玩笑的那种,而是真的杀死我们!”

“Pugsley!听我说。”Enid跑到窗前,House贴心地帮她打开了。“我们要从这儿爬下去,跑到你的房间,然后把你弄进去,在Wednesday之前把第四本书拿回来。”

“我们肯定做不到!”Pugsley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把密码纸递给了Enid,然后把一条腿搭到了窗台上。“她会比我们先到的;我从来都没赢过她!”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我帮忙。”Enid说着,把所有东西都塞进了书包,就跟着Pugsley从窗户爬下了棚架。

“这是什么意思?”在触底时他疑惑地问道。

“拿着这个。”她把包递给了Pugsley,然后蹲了下来,不顾光脚踩雪的寒冷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现在上来。”

Pugsley乖乖照做,当他调整好姿势,Enid就把胳膊放在他的膝盖下面,随后轻松地站了起来,开始全速跑向房子的另一侧。

“那个!就是那间!”只过了一会儿Pugsley就在她耳边焦急地喊道。于是Enid紧急刹车,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Pugsley跳了下来,眼前的棚架和没有葡萄藤的墙体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们怎么上去?”Pugsley的眼神充满信任和恳切。

他的信任让Enid的心理压力陡然增大,不过这也给她带来了一丝暖意,因为她还能得到这种信任。

她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House,你能帮忙吗?”

House只能在外墙上伸出了几块脆弱的木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东西可以支撑住他们的重量了。

“好吧。”Enid再次蹲了下来,Pugsley迅速爬了上去,紧紧地环抱住她的肩膀。

“我即将要做一件非常愚蠢且危险的事情。你要和我一起吗?”

“这是个问句吗?”Enid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恐惧的兴奋,这也让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Addamses.

她爱死他们了。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再等一分钟Enid都可能说服自己放弃即将要进行的危险尝试),Enid后退了几步,然后开始全速向外墙跑去,在最后的咫尺之间蹲下,用尽全力地高高跃起。

这一跳就直达了房间窗户上方几英尺的地方,重力开始把他们向地面拉去,但在他们摔下去之前,Enid勉强抓住了Pugsley房间打开的窗户。

她用惊人的臂力将两人都拉了起来,然后跌跌撞撞地爬进卧室,突然放松的肢体不听使唤地瘫软在了地板上。

“我靠,你怎么跳这么高的?”Pugsley在压低音量的情况下尽可能大声地叫道。

“我也不知道,没时间了。我们明天再讨论这个。”她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于是,他们迅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异常。

Enid已经听到大厅尽头传来Wednesday的脚步声了。

在Enid把Pugsley扔到床上之前,Pugsley把包推给了Enid,然后以最快速度爬进了被子里,把头蒙住。与此同时,Enid扑向书柜,抽出第四本书,力度之大到差点把封面扯掉。

她争分夺秒地把封面套回到原来的书上,然后把它塞进书柜,听着Wednesday的脚步越来越靠近他们的门口。

她把第四本书扔进包里,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窗口。

在默默地向可能听到她的神明祈祷,祈祷自己不要摔死后,她从窗台上纵身一跃。

在下落的过程中,她听到House关上了窗户,而Pugsley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为了尽可能减少冲击带来的伤害,Enid没有一丝犹豫,选择把落点直接定在自己的房间。

当她跃入房间的一瞬间,她的身体就因危险解除而筋疲力尽,所有的感官又重新回归正常,肾上腺素带来的颤抖还在持续。

“太他妈危险了。”她趴在地上,用刺耳的声音喃喃地说道。

House也表示了赞同。



Wednesday潜入了Pugsley的房间,尽可能小心地避开了每一块能发出响声的老旧地板,朝着他的书架走去。尽管她不能再用手电筒,不过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房间,已经足够让她清晰地辨认出她正在寻找的那本书的名字:《动物和昆虫群落全集》。

她无声地把书从书架上拿了下来,然后开始翻看。

不过这次搜查的结果只让她厌恶地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在她的手中,是令人失望的光滑而有光泽的现代书的封面,一点也不像羊皮纸、柔软的皮革,或是棉质纸那种令人满意的纹理。

里面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书页之间没有藏东西,书脊里也是,甚至可拆卸的封面下也没有。

不过,Wednesday突然在书脊的右上角找到了一个小裂痕,然后她注意到封面的顶部和底部都有奇怪的轻微褶皱,就像是它曾被折叠后用在一本比它的设计尺寸略小的书上一样。

一本比这本书要小的书。

Wednesday有点泄气。

显然,不是Pugsley就是Enid已经先她一步,因为她极度怀疑Arachna指的就是Pugsley的教科书上有Wednesday所寻求的问题答案。Wednesday还是把书塞进了自己的包里,希望这就是她所需的那本书——虽然早上Pugsley可能会因为书不见了而惊慌失措。

她又粗略地搜查了一下Pugsley的房间,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和Enid藏起来的书,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线索。

Wednesday决定过几个小时再把Pugsley掐醒,这样既可以提醒他,她不是一种可以完全忽视的存在,除此之外,她还可以随时进入他的房间。

让人们对她感到恐惧从来都没有坏处,尤其是涉及到她的家人们的时候。

回到房间后,她急于将自己的新发现与当前的笔记进行比对,甚至睡意全无。

她拉开椅子坐下,从包里拿出两本书、日记和那张神秘的字条,然后把它们放在桌上,拉开左边的抽屉,打开藏在底下的隔层。

然后,她愣住了,看着如今空空如也的隔层。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沉默了几分钟后,她猛地把抽屉一关,力气之大差点把桌面上的台灯都震倒在地。

有人进过她的房间。

有人翻了她的东西。

有人偷了对她调查至关重要的线索。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它的,因为就算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在十二岁时自己制作出的桌子下的隐藏夹层,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她一定会找到这个小偷是谁。

一旦露出马脚,她就会让他,付出代价。



Enid已经连续第三天在太阳升起之前醒来了,打了个睡眼惺忪的哈欠后,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浴室洗澡,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不过在她动身之前,她的小提琴箱已经不知何时安静地躺在她的床上,小提琴就支在边上。

小提琴轻轻地转动了一个角度,黎明的蓝色光线让它抛光后的棕色琴身和美丽的金色漆面显得更加迷人。

Enid恼怒地叹了口气,然后走到了床边。

“别闹了,我们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下个满月之前我都不会演奏你的。”

尽管它一动不动,Enid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小提琴周围的空气从期待变成了暴躁。

她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脸和小提琴平齐,并做出了最为恳切的表情。

“听着,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了。我们只要等到那个时候,然后我向你保证,我们就会和以前一样,每天早上、下午和晚上都会进行演奏。可以吗?”

尽管小提琴看起来还是很不情愿,不过她还是勉强同意回到琴箱里了。在合上并锁好琴箱后,Enid用手抚摸着它,心中祈愿着自己能活到那时来遵守诺言。

她把它放回到床底,然后拿起背包,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走出房间,她的耳朵告诉她大家(尤其是Wednesday)还在睡觉,不过就算如此,屋里的每一声嘎吱和呻吟都会让她心一颤。

嗯,几乎所有人。

她和Pugsley在图书馆碰面,House负责安静地关上她身后的门。

“你带来了吗?”Pugsley紧张地问道。

Enid举起手里的包然后点了点头。“别担心,其他人都还在睡觉,Wednesday也一样。”

Pugsley明显松了口气。

“哦,好的,那就好。”他重新直起身子,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包。

“所以,你已经检查过其中的内容了吗?”

“还没。”Enid叹了口气。“Wednesday回到房间后,她,嗯...她可能发现少了什么东西——”Pugsley向后退了一步,Enid觉得她的灵魂也在这么做。“——于是我害怕极了,就没敢翻;我把它藏了起来,一晚上都没睡,因为我怕她再发现什么迹象。我真的永远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试图挑战她或是针对她。当你和她不站在同一战线时,她简直他妈的是死神的化身。”

Pugsley歪着头,看起来就像是一只特别困惑的拉布拉多犬。

“但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并不是真的害怕她,对吧?Wednesday是这么说的。”

Enid耸了耸肩,低下了头。

“她当时确实吓到我了,但我一天之内就克服了。我只是从来都没有站在她的对立面过,你懂吗?”

Enid没有说出口的是,在她得到几个月来Wednesday的珍贵礼物(诚然,它们通常都是令人毛骨悚然或是有点令人不安的东西)后,显然情况变得更糟了。

但这都是Enid自找的,她很清楚这一切带给她的痛苦都是她活该。

她本就不配得到Wednesday的爱。她一直都清楚,甚至早在她以最糟糕的方式辜负了Wednesday的信任之前。

“好吧,让我们看看吧。”Pugsley伸手去接背包,但Enid只是摇着头制止了他。

“不行,太冒险了。虽然我能知道Wednesday什么时候醒来,但如果她一大早上发现我们拿着背包,她马上就会知道是我们干的了。在看这些东西之前,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你说得对。”Pugsley点了点头。

他们一致决定前往地下墓穴,最后停在了House为他们藏书的石龛前面。

Enid盘腿坐在了冰冷的石地上,被激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她打开了背包,拿出了里面的赃物。

Pugsley扑通一声在她身边坐下,开始和她一起整理书和笔记。

他皱起了眉头。

“等等,为什么Wednesday会有第二本日记和两套19页的密码纸?我还以为你把东西全都拿走了?”

Enid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

“这是我唯一找不到的东西。但现在我们有了,所以让我们开始解密吧。”

他们开始整理密码和笔记,不过Enid第一个注意到的就是A·Vidal日记里写的童话手稿。

“等等。”Enid皱着眉头,迅速翻开了第四本书,直到她翻到同样的童话。

“这是什么?”

“这里所有的故事都是来自不同的异类文化的神话故事和民间传说,但根据这本日记,这个故事似乎是唯一一个完全基于A·Vidal想象写出的东西。这有点可疑对吧?”

“是的,的确如此,你觉得这里面隐藏着什么信息吗?”Pugsley激动地问道。

Enid深吸了一口气。

“是的。我想,在每一本书和每一本日记的每一页中都可能隐藏着一个A·Vidal留下的信息。”随着阅读的深入,Enid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渡鸦与狼

在最初,有一位女巫,她爱她的女儿胜过了自己的生命。

她是如此地爱她,以至于当女儿爱上了一个地位远低于她们的女孩时,女巫仍然高兴地祝福了这对情侣,欢迎这位爱人成为她的新女儿。

虽然这给她们的家庭带来了巨大的欢乐,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高兴。

难道一个深爱着女巫女儿的贵族会因为渡鸦女巫把女儿嫁给一个地位比他低得多的人而勃然大怒吗?

他试图用礼物和温柔的承诺来追求女孩,但她还是拒绝了他。

他又试图恳求女巫答应把女儿嫁给他,让他一辈子都能照顾好她,但女巫不听他那狼人的假话,并把他赶出家门。

在被女孩拒绝了三次之后,贵族的愤怒愈演愈烈,于是他绑架了女巫的女儿,用他的佩剑把女孩的身体切成三块,来代表她们对他的三次侮辱。

他把她残缺的尸体扔进了河里,用河水洗净了剑上的血,但这仍然无法掩盖他暴虐的行为。

女巫比任何人都看得更远,但当她得知自己心爱的女儿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她悲痛欲绝,又错误地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女儿的爱人。

没办法忍受没有女巫女儿的生活,爱人在极大的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现在她正在为失去女儿和准女儿而悲伤,她只能说:“啊,失去我的任何一个孩子是多么不幸啊!”,在泪水淹没了所有话语之前。

尽管如此,她还是勇敢地冒着湍急的河流,把女儿的三块尸体打捞了回来。泪眼朦胧中,河水再次变得清澈,她的女儿也重归完整。

女巫的心愿把他们都带回了她的家园。她把女儿的尸体安置在了爱人的尸体旁边,当她看到两人并排躺在冰冷的墓地之中时,女巫知道她决不能让她们白白遭受这样痛苦的命运。

所以她运用古老的魔法,把她们的灵魂再次召唤到世上,脱离了人类的形态。她把女儿变成了一只渡鸦,又把爱人变成了一只狼,让她们在新的身体中快乐地团聚,重新自由地生活在一起,度过余生。

这一幕给女巫带来了巨大的喜悦,即使她不得不和女儿还有她的爱人告别,因为野生动物只属于自然。

当她们离开时,她悲喜交加,留下了泪水,但很快,愤怒就压倒了她的悲伤,她决心要报复那个无情剥夺了她所珍视的一切的那个贵族。

她找到了他,拿起他的剑,像他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样,把他也切成了三块,然后又把他的尸块扔进了那条他试图掩盖罪行的河里。就在她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河里蹦出了一只鹿、一只野兔和一条鲑鱼。它们都以最快的速度从她身边跑开,鹿冲进了森林,野兔钻进了灌木丛,鲑鱼则游回了河底。

站在河岸边,她用响彻云霄的声音宣布,从今以后,这位贵族将永世不得安宁,因为他将永远在渡鸦和狼以及它们对于吸食他血液的渴望的阴影下活着,就像他曾经对她们所做的那样。

因此,直到今天,渡鸦还和她的狼在一起平静地生活捕猎,她们追逐成群的鹿,扑向胆怯的野兔,咬住浅水中的鲑鱼。

终。


这个故事与她们自己的处境惊人地相似,而Enid讨厌这个结局。

不过她要暂时放下心中的悸动,于是她更仔细地阅读了这两份手稿。

她歪着头,对着日记和第四本书中的文章字斟句酌,试图找出某些不同来。

“这些句子有改动。”她说道。“A·Vidal在日记里用的是‘every-all’,但在书中用的却是‘all’。”

“嗯,不过日记里的那篇只是初稿,对吧?”

“我的意思是,就算如此‘every-all’仍然是一个过于奇怪的术语用法了,就算是初稿也不会用这个词的。不过这也可能是我多想了,让我们再看看日记版和书版之间还有什么差别吧。”

Pugsley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他们仔细地对比了两个版本,然后记录下了所有任何与日记版有所区别的词汇。

当他们找齐了所有的词汇后,一个非常明晰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就浮现在了纸上。


乌鸦和狼永远都不能分开,因为狼需要她的狼群,而乌鸦需要她的鸟群。


Pugsley紧张地看向了Enid。

“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我不知道。”Enid严肃地说道。“但不管它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我们都需要给其他人看看。”她小心翼翼地把写着他们解出谜题得到的隐藏信息的纸塞进第四本书中,然后合上书和日记,把它们放回背包。

“回你房间去吧,Pugsley;我会把它们藏起来,直到我们可以把它们给大家展示为止。”

“可是我们怎么能展示给大家而不让Wednesday起疑心呢?”

Enid对他微微一笑。

“我们不会一起给他们看,而是一个一个地来。”



Wednesday在早餐时冷静地观察着每一个坐在桌前的人,寻找着内疚或高度焦虑的迹象,来判断谁是那个不速之客。

然而,除了和过去几天她观察到的同样谨慎和轻微的行为之外,没有任何的异样。

当早餐即将结束,但她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嫌疑人露出马脚时,沮丧试图侵占她内心的一席之地,不过她只是冷静地把它撕碎排除。

不必要的情绪只会阻碍她的调查。

“Wednesday,”Morticia在Lurch收拾盘子时说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温室吗?我要把毒蛾兰花重新栽到花盆里,如果能多一个帮手的话这件事就容易多了。”

Wednesday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像是Morticia应该想办法自己长出一双手,这样她以后就不会徒劳地寻求Wednesday的帮助了这种话,Enid就插了进来。

“那个,Morticia,我能代替她吗?我很喜欢你的温室,想了解更多关于你的那些美丽植物的知识。”

Morticia诧异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给了Enid一个温暖的微笑。

看到Morticia眼神中暗示的警告意味,Wednesday怀疑地眯起了眼睛。

“当然,亲爱的。我很高兴你能和我一起去,只要Wednesday不介意就好了。”

“我为什么会介意?”Wednesday站起身来。“我没有兴趣参与你试图把我塑造成另一个你的徒劳努力之中,这样只会浪费你我的时间。”

说完,Wednesday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找到那个小偷并让他意识到她绝不是一个可以被轻视的对手。

她会很乐意给他上这一课的。



“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Enid。”Morticia一边警告着,一边紧紧地锁死了温室的门。

“确实很重要。”Enid只是停都没停就奔向了温室的另一端。

Morticia惊讶地眨着眼睛,跟上了她的脚步。

当她注意到Enid正在从花盆中挖土出来时,她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Enid?你到底在干什么?”

“我不能冒险让她找到它,但我又想先给你看看,所以今天早饭钱我把它藏在这里了。”

“你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终于,Enid从花盆里掏出了一个皮质背包,然后抖掉了上面覆盖着的花土。

她转向Morticia,面无表情地拎着它。

“这个。”

Enid解释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她承认了她当时并没有找到晚餐那天他们讨论的A·Vidal的所有东西,又闯进了Wednesday的房间找到了它们,然后发现了一则不详的寓言,解出了里面隐藏的信息——这让Morticia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她陷入了一个情绪的旋涡,站在Wednesday的角度上,她感到深切的愤怒,同时还有理解和愧疚,因为她知道Wednesday自从Enid第二次“回到”家里后,每天都在试图闯入Enid的房间。

出于母性的本能,她知道Enid看起来快要哭了,她担心A·Vidal的寓言和其中所蕴含的信息所带来的影响,而这也与Morticia自己对于这个令人不安的寓言而感到不安的恐惧不谋而合。这个寓言的场景设定和他们当下的处境太像了,她是一位母亲,可能会陷入同样的困境,一个失去自己的女儿和她希望有一天能成为自己女儿的孩子的困境,一个结局已定但和她所期望的Wednesday与Enid的结局远远不符的困境。

但最重要的是,Morticia无法控制自己对于脑海中逐渐浮现的理论的恐惧。

如果她是对的,她宁愿希望是错的,即使这是这个问题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她清楚地明白这将会对他们的家庭造成何种影响,尤其是Enid。

就算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仍然不愿看到Enid遭受痛苦的折磨,但Morticia知道,如果她是对的,那Enid将会陷入无尽的心碎中去。

可是即使这样,Morticia也知道她必须要把这个可能告诉Enid,因为如果真的有希望能渡过难关,他们必须站在同一战线上。

毕竟,他们都看到了,在这样一个充满压力和不确定事件的时期,彼此隐瞒会带来什么后果,而Morticia不可能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她相信Enid足够坚强来承担后果。

(她希望Enid足够坚强来承担后果。)

“Enid,mon petit soleil(我的小太阳),关于A·Vidal的信息,我有一个想法。然而,我发现...发现我不确定该不该把它告诉你。如果我说的是对的,那么它只能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但如果是错的,它也只会徒增不必要的恐惧和悲伤。我知道你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我的想法,但在我告诉你之前,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Enid警惕地问道。

“你知道我们家族的祖先,Falseo Addams吗?”

Enid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困惑和疑虑。

“别担心,如果你知道的话反倒会让我吃惊。他是我们家族的一位非常古老的祖先;事实上,他是最早被埋葬在家族墓地的人之一。无论他的名字可能包含什么含义,Falseo认为诚实高于一切,所以他永远都说真话,不管这会让他付出什么代价,并鄙视一切撒谎的人。然而,就像在他之前和之后的许多Addams家的成员一样,他也成为了家族诅咒的受害者,但他深爱的女人,Deborah,却没有回应他的爱。

她爱他,不管只有他的财富,所以她假装爱他的一切。Falseo被自己对她的爱意蒙蔽了双眼,甚至在他们结婚、同居多年,甚至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他也没有意识到她的骗局。于是,当Deborah找了一个情人后,她决定杀了Falseo。在给了他致命一击后,她带着她的情人和Addams家的大量珍宝逃走了,把垂死的丈夫和他们的孩子都抛在了脑后。

在弥留之际,Falseo发誓,只要他的灵魂还在世间游荡,他要惩罚所有的骗子和背叛者,尤其是自己家族的人。但由于他不能同时出现在世界各地,听到所有事情,更不用说以何种标准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所有他很少能发现别人说谎并给予惩罚。然而,凡事都有例外。

如果有人在Falseo的墓前立下誓言,却违背了它,那么Falseo就会严厉地惩罚他们,就像惩罚他不忠的妻子一样。你明白了吗,Enid?”

Enid顺从地点了点头,但仍然带有一丝怀疑。

“很好。那么Enid,如果你想要让我告诉你我对于这条信息的想法,你就必须要在Falseo的墓前发誓,你不会故意做出任何可能伤害你和Wednesday的事情,你不会放弃自己活过下一个满月的希望,如果有一天,在Wednesday的意愿下,你会与她重归于好,重新开始你们的恋爱,还有最重要的是,在Wednesday恢复记忆之前,你不能在没有咨询我们家里至少两个成年人之前对你自己还有Wednesday做出任何轻率或是重大的决定或行动。你能答应我吗?”

Enid又点了点头,她的整个身体都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

“你必须要亲口说出来,Enid。”Morticia冷静地说道。“你所做出的誓言必须要自己亲口说出来;我不能替你干这件事情。”

Enid站直了身子,死死地盯着Morticia的眼睛,感到心中燃起了一阵坚定的火焰。

“我在Falseo的墓前起誓,绝不故意伤害我自己或是Wednesday,我不会放弃生的希望还有——”她顿了一下,声音略显沙哑,然后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不会放弃活下去,也不会放弃赢回Wednesday的信任,如果这是她的意愿,我也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我也不会再鲁莽行事,在她恢复记忆之前,一旦是涉及到她与我的时候做出任何冲动或重大的选择或行动之前,我都会和家里至少两个成年人商量。”

Morticia终于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谢谢你,Enid。”

Enid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所以,我会履行我的承诺,请告诉我你关于A·Vidal隐藏信息的想法吧。”

Morticia胸膛中的恐惧再次抬头,像一条即将发起攻击的蛇一样盘绕着发出危险的嘶嘶声。

她的嘴里充满了毒液,太多的话挤在牙缝中无法吐出。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了口。

“Enid,每当你被你的感官所淹没时,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帮助你集中注意力的?你是否通过专注于某件事情来恢复知觉?”

Enid立即就张开了嘴,显然是要告诉Morticia什么都没有,但她突然僵住了,脸涨得通红,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嘴。

“那是什么,mon cher ciel sans lune(我亲爱的无月夜空)?”Morticia暗示道。

Enid垂下头,脸更红了,她开始紧张地摆弄起自己的袖子。

“嗯,实际上,嗯......”

“没关系,Enid,你不用感到尴尬。”

“嗯...当Wednesday在我身边时,或者我手头有一些带有Wednesday气味的东西时,这会在某种程度上抵消其他的气味。当这个世界对我来讲太吵时,我就会仔细聆听她的心跳,然后我就能冷静下来。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这只是我的本能!”

Morticia点了点头。既然她的怀疑被证明是正确的了,那么她的想法现在与其说是一个理论,倒不如说是一种不幸的可能。

“Enid,我希望你记住你的誓言。在我看来,这条信息是在告诉我们,你和Wednesday需要在一起,你们需要彼此。A·Vidal在我们找到第十三本书之前无法完全解读的文章中提到你需要一个“锚”,但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任何信息表明你的“锚”必须是一个物品而不是一个人。Wednesday是你的伴侣,毫无疑问你在上次满月时就证明了这一点。所以我认为,你所发现的信息就是在表明,她就是你一直需要的依靠,而当你感到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时,她会帮助你恢复平静——”

“等等!”Enid的眼中充满了怀疑和恐惧,打断了她,“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Morticia伸出手想让她冷静下来,但Enid只是踉踉跄跄地挣脱了她的控制,呼吸急速加剧,抓住了自己心脏上方的胸口。

Enid颤抖着,惊恐笼罩在她的周围,泪水已经滑落下她的脸庞。“因为如果——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我——我不——不需要——我不应该——”

她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另一只手摁着肚子,好像马上要吐出来了一样。

Morticia走上前去,心痛地伸出了双臂。

“Enid,mon bijou(我的珍宝)——”

“别过来!”Enid咆哮着向后跳去。她暴跳如雷,但Morticia能看到隐藏在愤怒后无尽的深渊,Enid脆弱的思想和灵魂正不断向外渗出鲜血。“不,别过来——别说了——我不能——我不该——我到底做了什么?我都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啊,我做了什么——我不能——”

Enid瘫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砸在坚硬的大理石上,然后无力地弯下了腰。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着,不停的抽噎让她几乎喘不上来气。

Morticia立即在离她不过一英尺远的地方坐了下来,现在的她只想把Enid搂入怀中。

“Enid,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那可怜的女孩虚弱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手还在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胸口。

“我可以抱你吗?”Morticia问道。“这可以会帮到你吗?”

当Enid再次点头的一瞬间,Morticia就把她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个可怜的女孩绝望地抓住她的衣摆,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在Morticia的怀里剧烈地颤抖着,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浅。

“你好些了吗?”Morticia问道。

“是——是的。”Enid终于能说出话来。

“好的。现在我要你试着模仿我的呼吸。深呼吸;只要跟着我就好。”

Morticia开始进行了一个时间很长、又很有节奏的呼吸——用鼻子吸气五秒,保持五秒,再用五秒钟呼出它们。

几分钟后,就有所成效。Enid的呼吸终于变得相对平静,和Morticia的节奏保持一致。

“Enid.”Morticia用尽她所能的轻柔语气安慰道。“你做得很好,亲爱的。保持这个节奏,你太棒了。”

Morticia抚摸着她的头发,小声鼓励了她几分钟,直到Enid从剧烈的颤抖中稍稍平息下来。

她亲吻了一下Enid的头顶。

“你真棒,ma lumière brûlante(我炽热的光芒)。我真为你骄傲。”Enid靠在Morticia的肩膀上呜咽着,闻言哭得更厉害了,但她还是努力控制自己进一步地平静下来。

当Enid的呼吸几乎恢复到正常状态,身体也不再颤抖时,温室的门被打开了。

Enid在Morticia的怀抱中刚刚软化的身子迅速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弦,呼吸也暂停了一瞬。Morticia小心翼翼地看着打开的门,在她看清楚这位不速之客是谁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Gomez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不过当他看到Morticia和Enid现在的样子时,这个笑容就立刻消失了。

很显然,他现在愣在原地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应该转身离开给她们留出私人空间,还是留下来尽可能地提供自己的帮助。幸好Morticia在他做出决定之前就开了口。

“Gomez来了。”Morticia小声地说道。“他可以留下来吗?还是你想要让他离开?”

几分钟的沉默过后,Enid把自己更深地埋进了Morticia的怀抱。

“他可以留下来。”她低声说着,声音小得Morticia几乎都听不太清。

闻言,Morticia向Gomez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靠近一些。

于是Gomez顺从地向她们走去,然后在几英尺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我能帮什么忙,mi niña(我的小女孩)?”

“我也不知道。”Enid抽泣着说。

Gomez无助地看向Morticia,他的眼里已经开始涌出泪水。

Morticia的心脏正因爱意而悸动着。

她亲爱的Gomez从来都无法承受看到自己的孩子陷入这样的困境,而Morticia知道,他同样也希望Enid有一天还能成为他们的儿媳。

但多年以来Wednesday不允许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在任何情况下安慰她,所以Gomez现在显然有点手足无措。

“Enid,Gomez也可以抱你吗?”Morticia问道。

“可——可以。”Enid断断续续地说。

Gomez立刻就坐到了地上,用双臂环绕住她们两个,然后紧紧地拥抱着她们,开始用无尽的西班牙语和英语来安慰Enid,尽管他甚至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出乎她的意料,Morticia的心里充满了对Gomez比从前更甚的爱意。

她爱她亲爱的家人胜过一切。所以她紧紧地抱住了其中两个心爱的家庭成员,陪伴着他们一起渡过难关。



Wednesday转着手里的匕首,小心地让抛光的刀把在自己的掌心旋转。

银制的刀刃在从窗边透入的月色照耀下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她慢慢地用指尖抚摸着刀身。

无事发生。

一阵失望的情绪席卷了她的内心,于是她把银制匕首扔在桌子上,发出了一声恼怒的低吼。

除非格林狼不受银器的影响(这基本不可能),不然就说明她根本不是狼人。

真令人失望。

很快,她就把那些无意义且让人分心的情绪抛在了脑后,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更为重要的事情上。她的眼睛盯着桌子上的三样物品。

新的日记,第十三本书,还有那个打不开的信封。

她拿起信封,再次试图暴力破坏,但不出所料,封口还是紧紧地粘在一起。

Wednesday微微皱起眉头,抚摸着那朵印在银色蜡封上的花。

她仍然不太确定它是什么种类,但这似乎唤起了某些熟悉的记忆,让她的头隐隐作痛。

于是她选择暂且把注意力从信封上移开,转向了手边的日记。刚一拿起她就注意到封面的右下角有一个微不可见的印记,是一只乌鸦盘旋在两朵花旁。这次她一眼就认出这两朵花是什么。

一株罂粟和一枝盛开的迷迭香。

Wednesday不悦地皱起了眉。

这两者的花语都包含回忆,尽管罂粟也代表着死亡和宽慰,而迷迭香则更倾向于忠诚与爱。

她选择忽视它们,然后翻开日记。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她试图翻开日记,因为它和信封一样,紧紧地合着,纹丝不动。

Wednesday将后背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消化着突如其来的挫败感。

乌鸦,罂粟,迷迭香——

如果这些信息都是留给她的(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因为Arachna留给她探寻的直观信息和那个乌鸦印记),那么Wednesday相当确定这就意味着除非她的记忆恢复了(如果可以的话),否则这辈子她都打不开这本日记。

“Se solo tu non fossi morta; allora potrei avere il piacere di ucciderti io stessa, Arachna.(要是你没死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亲手杀了你,Arachna。)”Wednesday在睁开眼睛之前自言自语道。

一个问题正不断盘旋在她的脑海。

如果Arachna清楚地知道Wednesday失忆了,还特意给Wednesday留下了这么多与之相关的信息,那么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究竟是谁干的,或者至少告诉她如何恢复她失去的记忆呢?

事实证明,这条岌岌可危的线索几乎算得上是这一切中最令人恼火的部分。

Arachna肯定知道如何惹恼Wednesday,除此之外,一旦Wednesday发现她是故意而为之,那她很可能会翻出那本关于复活死者的书籍。

狠狠地对她的身体捅上一刀或三刀将是相当合适的惩罚。

Wednesday一边思考着,一边翻开了第十三本书(至少还有一本她还能打开),不过刚读了几句序言,外面奇怪的噪音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的窗户微微开着(今天的北风令人愉悦地寒冷),所以几声喊叫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然后戛然而止。

合上书,她站起身来,顺手拿起了她的弩箭,朝着窗户走去,准备给分散她注意力的人一点小小的Wednesday式恐吓。

然而,当她看清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她愣住了。

Frankie、Lowell、Lurch还有Thing都站在房后的墓地里,这已经很奇怪了,不过更奇怪(也更有趣)的是,他们显然正在填上一个新挖的坟墓。

Frankie、Lowell和Lurch似乎在争辩着什么,他们时不时地提高声音,然后再迅速降低音量,紧张地环顾四周。

她探出身子,竖起耳朵,但距离实在是太远了,没办法听清他们的谈话内容究竟是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Thing打出了某种信号,于是所有人都进行了最后的收尾工作,他们在坟墓上盖了一层雪,试图让这个地方在本就不平坦的墓地中显得更加不起眼,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Wednesday仍然能分辨出它到底在哪。

当一切都已完成,他们就迅速离开,回到了房子,而Thing在最后掩盖着他们来过的痕迹。

Wednesday微微向后倚去,抱起了双臂。

总的来说,这是个不错的伪装。

但还不够好。



一旦确定了整个房子里的其他人都在干着自己的事情,而外面也很安全,Wednesday就抄起自己的挖墓套装前往了家族墓地。

她的家人们为她提供了让她参与自己最爱的活动之一的机会,多么贴心,尽管她前一天晚上刚被剥夺了资格,哦,要是能发现这是他们藏起来从她那里偷来的证据的话,就更好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无声地挖开了这个没有任何标记的坟墓,然后在几英尺深的地方就发现了他们藏匿的东西。

在雪和泥土的下方,是一堆腐烂的花。而当她意识到自己在看的到底是什么时,一阵剧烈的头痛就打得她头晕目眩。

她眼冒金星,无法集中注意力,短暂的画面和强烈的情感正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挖一个比她从前挖的更深的坟墓,这样就足以让——

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她把她拉了出来,就在她准备出击时,一种兴奋的感觉在她的血管叫嚣着——

有人在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大喊大叫,声音毫无特点,她听不太清——

她的手正握着篮子的把手,准备把它提起,然后将花倒进——

阳光在鲜花和花瓣的海洋中闪烁着金光和蓝——

Wednesday踉跄地后退几步,扔下铲子,双手紧抱着头,痛苦地呻吟出声。

这持续了几分钟,但她最终熬住了头痛欲裂的痛苦,然后用铲子把花翻了一遍。

不过只是草草地翻了一遍,因为她在花冢旁边呆的时间越长,她的头痛就越严重,但没有回忆进一步地闪现,所以她也没必要再继续了。

在翻了几英尺的深度无果之后,她就放弃了,然后以最快速度把土铲了回去,每当她在枯萎的鲜花和花瓣上覆盖上一层泥土,她的头痛就会减弱一分。

终于,在一切都恢复原样之后,Wednesday蹲了下来,倚在自己的铲子上保持平衡,开始进行深呼吸。她浑身都是冷汗,伴随着冷风的吹拂而微微瑟缩。

好一会儿,她才能自己站起身,从剧烈的冲击中缓过神来。

她环顾着四周,不知该如何是好。

Frankie、Lowell、Lurch和Thing为什么要把一个装满鲜花的坟墓遮掩起来?他们从哪儿弄到的这么多花?为什么他们要花这么长时间来让它们枯萎腐烂?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因此...不管那是什么,她怎么会因此恢复记忆?

确实,她并没有恢复多少,但从失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记起了一些微小的细节。

带着强烈的不安,Wednesday再次环顾了墓地,一种坚定的信念从心底油然而生。

如果这个墓地里藏着一个没有标记的秘密坟墓,那么也许她还能找到更多。



经过几个小时的搜寻后,Wednesday不得不承认,她应该不太可能再在这里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了。没有什么特别奇怪和违和的,只有几件在她认识的亲戚尸体下翻出的,没什么用处的东西。

Wednesday若有所思地看向身后的房子。

也许她没能解开太多关于自己失忆的谜团,也没有找到那个该死的午夜小偷,只是因为她的搜索范围太狭隘了。

她把铲子收起来,朝着房子走去,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迄今为止她发现的每一个细节,还有这个奇怪的花冢究竟是如何出现的。

在离开墓地之前,Wednesday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她前一天晚上探索过的陵墓上。

Orribilea Meraviglia Faucher.

Wednesday仍然不明白她和Arachna Vidal究竟有何关系,除了Cressida嫁给Orribilea的姐姐,Griselda以外。

又一个奇怪的谜题出现了。

不过无所谓,Wednesday喜欢挑战,而这次调查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尤为棘手的问题。

她不喜欢的是总在干扰她的人。

一旦她找出这个神秘的午夜小偷,她一定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沉重的代价。

走出墓地后,Wednesday决定先从房子的外围入手,然后再前往森林。

她一步步地绕着房子转了一圈,幸运的是,在她走到房子的另一侧时,她就找到了证明谁是小偷的确切证据。

由于昨晚的小雪,部分踪迹已经被雪覆盖,不过这也正说明了它们不是今天留下的。

尽管它们一开始很可能因为恐慌而显得杂乱无章,但很快这些痕迹就变成了脚印,从步幅和脚后跟的轻微打滑来看,很可能是奔跑时留下的,从一扇窗户延伸到了另一扇窗户。

具体点说,是从Enid的窗户延伸到了Pugsley的窗户。

Wednesday慢慢地抬起头来,盯向Enid紧闭着拉着窗帘的窗户。

某种冷酷而凶残的情感钻进了她的内心。

她对此表示欢迎。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种熟悉的感觉会帮她很多。

她找到她讨厌的东西了,而且不打算放手。



奶奶正生气地往她的坩埚里扔着原料,因为她已经知道这批Passio Devotionis已经毁了。

就算没问题,她也怀疑让Wednesday暂时迷恋上Enid到底能否帮助她回忆起她们刚刚萌芽的爱情。

那孩子从五岁起就开始喝氰化物还有奶奶的新配方。像Passio Devotionis这种简单的东西根本无法影响到Wednesday。不过即便如此,奶奶也得继续尝试。这是为了她的两个女孩,尽管她对于其中一个感到非常失望。

“Fetița prostuță,(傻女孩,)”她恼火地嘟囔着,“Ce pe planeta asta blestemată a fost în capul ei?(她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不过奶奶非常清楚,Addams家的诅咒到底会驱使他们干出什么事情。当他们的家庭成员陷入爱河时,她曾见过更为激烈和可怕的危机,她十分清楚地记得在他们家族悠久的历史上,由于诅咒而发生的可怕之事数不胜数。

她知道Enid还年轻,并且太害怕了才会开始多疑。

她明白Enid为什么会那么做。

但这并没有让情况变得更好处理,尤其是当奶奶知道这件事的发生主要归咎于自己。

她早该知道的,Enid轻易就放弃了和她在关于给予让Wednesday停止爱Enid的东西的争论。

她早该把她们之间的对话告诉其他人的,这样他们就可以保持警惕,这样Wednesday就会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前还保有一丝理智。

她早该注意到她的一本书被人动过手脚。

老实说,她应该从A·Vidal的书中学习一点技巧,以后把她的配方也藏在一本随便什么的文学作品或是她自己的咒语书当中。

奶奶搅拌着坩埚的手僵住了。

Vidal书中的一页......

但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对吧?

她完全把坩埚抛在脑后,开始在抽屉里成堆的纸张中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毫不在意身后的半成品药水已经开始冒出不详的暗紫色烟雾。

终于,她找到了所需的那页,然后用手轻轻一挥,把工作台上的药水、配料全都扫在地上,清理出一片空间,把它狠狠地拍在上面。

那时,她没忍住自己复制了一份A·Vidal隐藏在密码页中的神秘药水,准备不久后再测试药效,但一连串事情的发生,担心Enid和Wednesday,努力解开A·Vidal之谜,第二次满月,帮助Wednesday制定求爱计划,还有失忆药水的打击,她把这事完全忘了。

但现在,她不禁想知道,Vidal是不是一直都有答案?

奶奶心不在焉地把熬了一半的药水倒到窗外,无视了几秒种后一只猫咪在下面发出的惨叫。她回到工作台,开始更加仔细地研究这个配方。

改善他们目前的状况可能是场艰难的持久战,但这一定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晚上,Wednesday再次试图闯入Enid的房间,当然,也再次失败了。所以第二天早餐后,她开始比平时更加努力地磨刀。

这项活动被Fester叔叔从房顶的椽子上摔下而打断。

Wednesday正在测试她的一把银制飞刀的锋利程度,所以她没有抬头,但嘴角微微上扬。

“你好,Fester叔叔。对闯入奶奶的工作室和伏击父亲感到厌倦了吗?”

他大声地笑了出来。

“当然不会!我只是想来看看我最爱的侄女。”

“我是你唯一的侄女。”

“是吗?”Fester茫然地盯了一会儿墙面。“哦,看来你是对的。”

Wednesday抬头看向Fester叔叔,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

“嗯,其实我很高兴你决定来打扰我。我正需要你的帮助。”

“当然可以,我的明星学徒!我知道我没能帮你解决失忆的问题,所以如果你有其他需要的话,尽管开口,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他微微鞠了一躬。

“即使这件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人透露,尤其是我的父母?”

Fester叔叔的笑容比平时更加疯狂了。

“尤其是如果这意味着我们要在雷达检测下潜行。你知道这是我最擅长的方式。好吧,如果你需要偷偷溜进某个地方的话。”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我已经试了好几天了,但由于母亲和House的干预,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他跳上了她的床,眼睛里闪烁着兴奋而又好奇的光芒。

“听起来真是‘悸动’人心!”Wednesday在他因自己的双关而大笑时翻了个白眼。

“所以,”Fester搓着手说道,在指尖放出细微的电流火花,“我们到底要干嘛?”

“我们要闯入Enid的房间。”Wednesday说着,站起身来,把刀藏进了自己的口袋中。“就是现在。”



令人沮丧的是,仅仅过了几分钟,Fester叔叔开口威胁说要把房子全都烧掉,House就乖乖地打开了Enid的房门。

“我已经试了好几天了。”Wednesday瞪着那扇无辜的门说道。“我甚至用了和你一样的威胁,说要把房子烧为灰烬来胁迫House放我进去,但都无济于事。所以为什么现在House让我们进去了?”

Fester叔叔耸耸肩,若无其事地摸了摸黑色外套的领子。

“谁知道呢。”他笑着说道。

Wednesday眯起了眼睛。

从他语气的变化,紧张地坐立不安,以及对于House偏心的奇怪举动表现出的漫不关心,Wednesday认为Fester叔叔一定知道个中缘由。

但她不在意。

至少现在是。

Fester叔叔转动着门把手,把门推开,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抬起手臂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你先请。”

Wednesday无视了他的滑稽动作,径直走了进去。

刚迈出一步,她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得一动也不能动了。

Enid现在正式发起了对于Wednesday的进攻,给她留下了可能永久不可磨灭的伤痛。

该死,Enid几乎是在宣战。

否则Wednesday怎么解释会被这么多色彩攻击?即使是穿成Enid那样子的人,也不会忍受住在一个满是彩虹呕吐产物的房间里吧?

Wednesday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防御机制。

但她不会被吓倒。

令人作呕的鲜艳色彩、好像窗帘一样的华丽围巾和一串串折纸蝴蝶,以及成堆的,数量多得可以装满一整个大垃圾桶的毛绒玩具标本对于Wednesday脆弱的神经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她强忍着从进门就开始的偏头痛在房间内搜寻,Fester叔叔紧跟在她的身后。

没多久,Wednesday就发现了自从House带她去了自己隐藏起来的证据板后她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在Enid的床底下,甚至没有任何遮盖(太业余了),摆放着Cressida的小提琴箱。

线索来得过于突然,让她几乎不敢相信,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钩箱子。

只移动了几英寸的距离,箱子就自发地远离她,并且她可以肯定她听到了威胁的嘶嘶声。

Wednesday皱着眉站起身来,绕着床走了一圈,想从另一端拿出它,但弯下腰才发现箱子又从她身边滑走,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Wednesday气冲冲地跳上床,试图在它再次逃走之前抓住它,但她的速度还是不够快。

“需要帮忙吗,孩子?”Fester叔叔问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帮我抓到它。”她回应道。

他耸了耸肩,但还是顺从地跳到了床的另一端。Fester蹲了下来,但当他们同时伸出手后,箱子又从床底直直地滑了出来。

他们在房间里窜来窜去,想要抓住它,但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济于事。

最后,Fester叔叔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很抱歉,孩子。看起来我们抓不住它了。我有预感,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失去几根手指的。”他向Wednesday挥了挥手,伴随着一系列火花的爆鸣声。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只离她几英尺远的小提琴箱。

短时间内她都无法检查小提琴了,所以她爬了起来,掸掉了身上可能沾有的彩色灰尘(令人恶心的是,她发现自己膝盖上确实有少量的闪粉,不过被她极为厌恶地摆脱了)。

“让我们继续找找吧。”Wednesday说道。

“当然。”Fester跳了起来,开始检查房梁。一分钟后,他倒挂在天花板上,腿缠绕在房梁上,衣服由于重力的原因搭在他的脸前方。

“我们要找什么来着?玩完捉住Cressida的小提琴游戏后我记不太清了。”

“只是一些可疑或是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东西。”

“哦,对。”他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房梁上方。

他们把房间从头到尾都翻了一遍,但除了Cressida的小提琴以外,没有发现任何与Wednesday的调查相关的物品。哦,对,她从头到尾地翻了一遍,不过是在Fester叔叔停不下来的碎嘴中完成的。

她翻遍了Enid令人讨厌的衣橱的每一个角落,不过一无所获。(“嗯,这些衣服大部分看起来都很新,不是吗?不知道她是从哪儿弄来的呢?”)

她敲击了每一面墙和地板,试图找出秘密通道或是松动的地板,不过幸运女神仍然没有眷顾她。(“这块地毯真漂亮,看起来像是个礼物。我敢肯定它一定也很贵。不管是谁送给她的,那人一定很有品位。”)

她甚至敢于摸索拼色地毯、装饰着花朵,铺着松软枕头的床,不过她得到的只有几乎过敏的手掌。(“那张床看起来确实很舒服;我敢打赌,这肯定是一个蜷缩起来拥抱某人的完美地方,也许还可以一起看电影什么的。”)

最后这句话让她终于忍不住奇怪地瞥了一眼Fester叔叔,不过后者只是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

“我只是说说而已。”

Wednesday摇了摇头,忽略了这件事。

Fester叔叔一直都是个古怪的人,就算是以他们家族的标准来说,也算是(不完全是)很古怪的那类。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地毯式搜索,Wednesday终于在房间中央停了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所以就这样了?”Fester边问边向门口走去。

“是的。”Wednesday强忍着胸口升腾的失望,跟着Fester叔叔走了出去。

“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是吗?”Fester问道,脸上带着同情的微笑,不过这并不会让Wednesday感到神经紧张。

“是的。”她抱起双臂承认道。

“好吧,我想下次运气会更好。”Fester弯了弯腰,让他们的视线交汇。

“别担心;我有充分的把握,你肯定会恢复记忆的,所有的记忆。一切都会好的。”

她微微扬起了眉毛。

“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Fester只是轻笑了一声,但什么也没说。

他站直身子,走进大厅,Wednesday也紧随其后。

“好吧,午餐时见。”Fester叔叔说道。Wednesday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迅速转过了一个拐角,然后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与此同时,Wednesday在门重新关严之前把脚塞了回去。

她转过身去,怒视着它。

手里的打火机正闪烁着危险的火光。

一个威胁。

“等等,House。我们还没完呢。”



Enid走进她的房间,然后眨着眼停住了脚步。屋里一片漆黑。

她的毯子、床单、衣服、家具、小摆件、装饰品,甚至还有Fester叔叔送给她的地毯——所有的一切要么上了黑漆,要么被染成黑色,至少一半的化妆品(还有所有的毛绒玩具)都不见了,应该是被扔掉了。就连镜子都被涂上了一层黑色,让它彻底变成了一个无用的摆设。

她听到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有人走上前来,在她身旁停下,欣赏着Enid被摧毁的房间。

“为什么?”她平静地问道,语气里是奇怪的冷漠和麻木,而不是哭腔。

“我只是来检查一下我的手笔。”Wednesday回答道,声音毫无起伏,但Enid太了解Wednesday了,她能听出在她波澜不惊的语气中隐藏着有趣的自鸣得意。

Enid曾经对于自己能破译出Wednesday的每一个微表情,过滤掉Wednesday隐藏在层层空白和(有时是假装的)冷漠之下的每一种情绪而感到自豪。

但现在她几乎和讨厌自己一样讨厌它。

“我来看看你的反应,并沉醉其中。”Wednesday开口说道。“我喜欢看你陷入痛苦,并以每一个折磨你的机会为乐,因为我厌恶你和你的一切。”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Enid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知道你讨厌——你觉得无法忍受和我在一起,但我已经一直尽量不妨碍你,不去打扰你——”

“你的存在就是在妨碍我。”Wednesday冷冷地说道,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像坚冰一般扎进了Enid的胸膛。“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家人会允许像你这样令人生厌的人待在我们的家里,更不用说他们为什么能容忍你,但就算是想到我身边存在一个颜色如此丰富的人,我就会感到注意力分散和不悦。所以我来自己修正这个问题了。放心,我已经把那些无法修正的东西都扔掉了。”

Enid一句话都说不出,她甚至都不能看向这个她深爱的女孩,这种爱似乎只会让扎进她心里的匕首扭得更重。

“你知道的,我自己也可以做这些事情。”她几乎要说出口了。“如果你要求我这么做,我愿意烧掉世界上的每一种颜色。”

“本来我是打算趁你睡觉时把你的头发染成黑色,但House一直都把门窗锁得死死的。直到今天,我才能勉强闯入,还有在我威胁要把你的房间纵火夷为平地后,House庄严地保证不会像我那样引起任何警报。”

“这就是你把镜子漆黑的原因吗?”Enid麻木地问道。“因为你觉得我的外表令人生厌?”

“你的一切都令人生厌、恼火和不适。”Wednesday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好像说草是绿的,天是蓝的那样正常。“由于我被迫和一个品味极差、对颜色又极度热爱的人住在一起你,我已经采取措施来修正这些问题,就从你的外表和你对这个原本还可以忍受的房间的厌恶开始。你的外表中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脸上的伤疤,但你把它们藏起来了。我把镜子涂黑,以表示所谓的仁慈,这样你就可以不用再被迫看到自己的模样了,虽然我很不幸还要继续忍受。”

“你在说谎。”Enid几乎是在耳语。“你只是想让我哭罢了。”

Enid几乎可以感觉到Wednesday嘴角的抽动,她在扼制自己的微笑。

“我承认,这确实是一个诱人的奖励,我简直无法抗拒。”

Wednesday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看向Enid。

Enid精疲力尽,什么都不在乎了。

“不过,不要把这误以为是恶作剧。这是一个警告。”

一个激灵让Enid迅速找回了自己,一种清醒的焦虑突然在她的胸膛凝练。

“警告什么?”她破罐子破摔地装傻问道,尽管她知道这样的策略对于Wednesday来讲根本行不通。

Wednesday微微一笑,走近Enid。

Enid不得不与自己讨厌的本能作斗争,因为Wednesday的气味是如此的诱人。

“我知道你去过我的房间,Sinclair。我知道你偷了我的日记和笔记本。把它们还给我。现在。”

“不在我这儿。”Enid诚实地回答道。

它们在Pugsley手上。如果接下来Wednesday要去对付他,那么House就会暂为保管。

多么可怕又有趣的耍人把戏。

Enid只是恰好瞥了一眼Wednesday所在的方向,就看到Wednesday的眼神从冷酷的算计变成了冰冷的敌意。

Enid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刀就抵住了她的喉咙。

只是微微擦过她的皮肤,Enid就能感受到银带来的灼烧痛感了。

该死。

House立即发出了警告的呻吟声。

“我知道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多了,因为你似乎很快就和House打好了关系,所以我会在下次见面时好好审问你。现在,我就说到这。”

Wednesday又向前迈了一步,Enid被逼得贴在了门框上。

她无法将目光从Wednesday那深棕色的眼眸中移开,那双眼睛完全没有了Enid已经习惯看到的温暖,取而代之的只有冰冷的敌意。

“我不喜欢干涉我的人,cagna(蠢狗)。”Wednesday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就像是在讨论天气一样平常,而不是在威胁要严重伤害(如果不是杀死的话)Enid。“如果你再妨碍我的调查,我会让这个小警告和我接下来要对你做的事情相比看起来只是小孩过家家。”

刀刃更紧地压在Enid的脖子上,让她几乎无法控制地呜咽出声,因为灼热的感觉已经升腾,微弱的灼烧和烧焦皮肤与雷暴和打字机墨水的气味混合在了一起。

“如果你再敢进我的房间或是翻我的东西,我就会让你脸上留下的抓痕看起来像小猫一样无害。听懂了吗?”

“嗯。”Enid几乎要窒息了。

“很好。”

Wednesday微微后退并收起了她的刀。

伴随着压力的消失,Enid膝盖一软,几乎摔倒在地,不过她勉强靠着身后的门框保持住了平衡。

她疯狂地盯着Wednesday,眼神不敢离开片刻,胸口因恐惧而加速的心跳不断起伏着。

Wednesday看起来非常镇静。

Enid看得出来。

在这个时候,对于Wednesday来说,威胁Enid的生命就像是赶走一只苍蝇一样简单。

她们先前作为室友的不安分生活早已成为过去,以至于Enid完全忘记了Wednesday对那些设法激怒她的人来讲有多么的可怕。

Enid刚刚得到了一个非常突然且痛苦的教训。

“我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我相信你不会忘记的。”Wednesday背对着Enid,好像确定Enid对她没有威胁,或是因为她知道Enid不会试图伤害她。

Enid在这时真的很讨厌Wednesday那正确的直觉。

Wednesday回到了她的房间,关上了门。在安静的走廊中,关门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

Enid再也支撑不住,滑到了地板上,眼泪顺着她的脸庞无声地流下。

她闭上眼睛,用后脑撞了几下身下的地板。

她早该知道会是这样,她早该知道自己不可能毫发无损地侵犯Wednesday珍贵的隐私。她早该知道,作为对手而不是盟友站在Wednesday身边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不过除此之外,Enid也知道,她活该忍受这种胸膛被刺穿、喉咙被灼烧的痛苦。

但即使知道这一点也不能减轻丝毫的痛苦。

终于,她能控制住自己的肢体,从地上爬了起来,擦干眼泪,但这也只能支撑她站在敞开的门口,看着她的房间里被漆黑的残骸。

她也不清楚自己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站了多久,直到House犹豫着用她脚下的地板向前推了推,轻轻地把她推向门内。

这让她突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然后用安抚的手摸了摸门框边缘。

“没关系的,House。我知道你别无选择。”她在House发出痛苦地呻吟时哭笑不得地说道。“再说了,你知道Wednesday的,情况本来可能会更糟。”

她又环视了一下房间内部,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抚摸着门的纹理,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让她的身体感到剧烈的疼痛。

爱的确是一种诅咒。

盯着手底下的门,她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弥漫着一场大雾,一旦雾气消散,暴风雨就会席卷而来。

“我看到一扇红色的门,我想把它漆成黑色。(滚石乐队的Paint it black,Wednesday在Nevermore时拉的第一首曲子)”Enid心不在焉地喃喃自语道。

她走了进去,轻轻地关上身后的门。

在她被Wednesday坚冰刺穿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

Enid从地板下取出Wednesday的卫衣,蜷缩在床上,把脸埋在里面,贪婪地追逐着迷迭香和腐烂秋叶的气味。

没有理会胸口不断扩大的黑暗空洞,伴随着大提琴和间隔两扇门的心跳声,她闭上眼睛,坠入了深渊。


(距离第二次满月已过去两周——距离第三次满月还有两周)

酒醉后打篮球

很需要一些猫猫狗狗…… 

有低质量furry,几年没画了,都忘了怎么画了

很需要一些猫猫狗狗…… 

有低质量furry,几年没画了,都忘了怎么画了

酒醉后打篮球

投点垃圾,是在学校摸的鱼,于是没有太记得服饰细节吗的

*微量wenclair

是掉进小狗堆里的wednesday一枚呀~()

投点垃圾,是在学校摸的鱼,于是没有太记得服饰细节吗的

*微量wenclair

是掉进小狗堆里的wednesday一枚呀~()

麦香鱼

A Kidnapping By Any Other Name【中译】

前排感谢作者:RavenMoon33 授权以及对于翻译上的问题给予的大力支持!


故事梗概: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可能大部分的同学都很期待早早回家开启一个愉快的暑假,但Enid只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换句话说,本篇同人讲述的是Enid正在为回到旧金山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天而感到沮丧,所以Wedenesday决心要帮助她脱离苦海,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情。


啊——15虽然短但是还挺难翻的 因为涉及到中英不同的解谜手段所以有的地方只能用英语表达了🥺本章1.2w 祝大家阅读愉快

大家!!!!求求你们给我评评论!!!和我探讨探讨剧情!!!...

前排感谢作者:RavenMoon33 授权以及对于翻译上的问题给予的大力支持!


故事梗概: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可能大部分的同学都很期待早早回家开启一个愉快的暑假,但Enid只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换句话说,本篇同人讲述的是Enid正在为回到旧金山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天而感到沮丧,所以Wedenesday决心要帮助她脱离苦海,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情。


啊——15虽然短但是还挺难翻的 因为涉及到中英不同的解谜手段所以有的地方只能用英语表达了🥺本章1.2w 祝大家阅读愉快

大家!!!!求求你们给我评评论!!!和我探讨探讨剧情!!!每次啃完生肉都太空虚了!!!!好不容易要撵上进度了呜呜呜求求你们也说说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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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现在感觉如何,你这个如黄金般闪耀的秘密女孩?你到底在隐藏着什么?


“由于狮子无法躲避陷阱,而狐狸无法保护自己抵御豺狼,因此一定要像狐狸一样才能够辨让陷阱,而且一定要像狮子一样才能够惊吓豺狼。”

                                   ——马基雅维利


当Wednesday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时,她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被火山灰掩埋的死寂村庄之中,周围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四处走走,观察一下周边的环境,一个看起来没比她大多少的女孩就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黑色的长发在腰间轻盈地摆动着,包裹着她那瘦小的身躯,黄色的眼睛被眼睑下方浓重的黑眼圈衬托得更加明亮,肮脏凌乱的外表上布满了泥土和鲜血。

她看起来就像是在这个被灰尘掩埋的小镇中饿了几个月的流浪汉一样,遭人抛弃然后迷失在此,身无一物地在浓烟中徘徊。

好吧,也不是身无一物,她还拿了一把小提琴。

Wednesday认识那把小提琴,尽管她并不认识拿着它的人是谁。

“你是谁?”她问道。

“你不记得了。”女孩明显是以一种肯定而不是质询的语气说道。

一股电流般的战栗顺着Wednesday的脊椎骨向下蔓延,不过被她很快忽略了。

“我以前就见过你?怎么会?”

女孩摇了摇头。

“那不重要。”

“是的,确实如此。”Wednesday向前迈了一步,扬起了周遭空气中的一团灰尘。“你之前都和我说过什么?我见过你多少次了?”

“这些信息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也毫无意义,它们并不能帮你找回你失去的东西。”

“所以,那什么能?”

“那是由命运裁决的,而不是我。我现在要传递给你的并不是这个信息。”

“哦,真的吗?是什么?”

女孩的身影开始闪烁,然后突然就瞬移到了Wednesday的面前,用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小提琴的暖金色琴身正在发出和太阳相当的耀眼光芒,黑色和深棕色的琴身与金色和白色的琴桥在色彩搭配方面相得益彰。

Wednesday几乎下意识地向后退缩了一点,感觉到自己的胃扭在了一起。

梦幻般的超现实主义和令人难以置信的生动颜色总是会让她感到手足无措和难堪,这正是她最讨厌的两种感觉。

这次也不例外。

“你不能让她离开。”女孩明黄色的眼中几乎闪烁着强烈的光芒。

Wednesday还没来得及作答,一个女人的哭声就从女孩身后传来,吸引了她们的注意。

“Arachna!”那个女人正哭喊着,声音中清晰地传递出恐惧和悲伤。

那个女孩——Arachna——回头看向Wednesday,眼神中突然充满了近乎疯狂的紧张。

她紧紧地抓着Wednesday的手臂,直到Wednesday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Arachna,你在哪?”女人绝望的声音逐渐逼近,但Wednesday身边的空气中漂浮的尽是厚重的火山灰,阻碍了她所有的视线。

“你不能让她离开!”Arachna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就放开了Wednesday,头也不回地朝着那个声音跑去。

她的身影逐渐被灰白色的浓雾所吞没。

Wednesday伸出手,渴望得到更多信息,而不只是一个隐晦的警告,但紧接着她的喉咙就被火山灰、鲜血、海水所堵住,泪水、寒冷、腐烂和火焰——

——然后她又恢复了知觉。

她就在桌前静静地坐了好久,深呼吸,直到自己的心率稳定下来。

心脏恢复正常跳动后,Wednesday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不让谁离开?



第二天早上, 在起床洗漱完毕后,她刚刚编好辫子,就看到Thing伸展活动着自己的指关节。

她没有转头,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镜子上,捋着垂到一侧的辫子。反正她在镜子里也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Thing,”她懒洋洋地开了口。“虽然我可能不太记得我们在Nevermore的日子,但我似乎记得你曾发誓要永远效忠于我。我说的对吗?”

Thing的晨起运动瞬间僵住,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Wednesday挑起一边的眉毛,然后直接转向了他。

“怎么?你是要告诉我,我记错了这段对话吗?”

Thing犹豫了很久才做出回应。

“不,你没记错。”

“很好。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跟踪我,监视我在家里的一举一动。我知道你这么做要么是我母亲的命令,要么是整个家族的命令,要么就是导致我失忆的罪魁祸首的命令。你要告诉他们,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似乎在继续调查我失去的记忆的过程中陷入了困境,情绪十分沮丧。

我不会告诉你我的任何进展,这样即使我真的有了重大发现你也可以合理地推脱,除此之外,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被你的上司牢牢掌控着。你听懂了么?还是我必须得拿出我的特质手指锯了?”

Thing颤抖着,很快就同意了她的条件。

“很好。”她指了指卧室的门。

Thing赶紧连滚带爬地跳下了桌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心中暗自庆幸着自己还没有慌乱到绊倒在地导致自己多在Wednesday的死亡凝视下多呆一秒钟。

Wednesday允许自己在收起情绪专注于更重要的事情之前享受这片刻的满足。

既然Thing已经同意不再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那么Wednesday现在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调查了。

为避免有人突然闯入(她确定一定会有人来检查的),她拎起了自己的大提琴箱作为掩护,然后走向了音乐室。



Wednesday确信,神秘而行踪不定的Arachna在她的幻象中拿着那把特定的小提琴绝对不是巧合。

她知道她现在还不能触碰这个易怒的乐器,但也许简单地检查一下它会对她的调查有所帮助,或者唤醒一些被遗忘的记忆。

这显然是一个很有希望的线索,但当她走进音乐室时,却发现原本放在Salem表姐尖锐的竖琴后面的小提琴消失不见了。

可能小提琴又一次跑走藏起来了。于是Wednesday从上到下在音乐室翻了个底朝天,但是一无所获。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用午晚餐的间隙搜寻了整栋房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和缝隙,还有秘密通道和隐藏空间,甚至连地下墓穴通道她都找过了,在划掉了一个个标记出的位置后(她意识到这些看似随机的搜寻模式是她在十二岁时养成的习惯),她发现小提琴没在任何其中的一个地方。

现在,她唯一没能搜查的房间就只剩下了Enid的卧室,但House再一次阻拦了Wednesday。

随着时间的推移,格格不入的Enid显得愈发可疑。

要是Wednesday知道Enid在这个混乱的谜团中到底发挥了什么作用就好了。

比起沮丧,Wednesday马上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开始加倍努力地搜寻围堵Enid,不过她只短暂地遇到了她几次,而Enid还并不是一个人。

这很奇怪,她和Pugsley待在一起,并且几乎永远都在图书馆。

他们俩似乎正在异常全神贯注地读着Pugsley偷来的那本书——一本关于昆虫之类的——Wednesday认为像Enid这样古怪和天生神经质的女孩不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

如果不是看起来她读得比Pugsley更加热切,Wednesday可能会认为她在故意迎合Pugsley。

然而,换个角度讲,这其实是一个对Wednesday更加有利的情况。

能同时审问并击破Enid和Pugsley吗?

可以说是一石二鸟。

但就在Wednesday准备走上前去结束他们的小型聚会,粉碎他们可能在她冷酷、黑暗的内心无情引导下发展起来的任何亲密关系时,Gomez突然从图书馆里的某个潮湿而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Wednesday,mi amada hija iluminada por la luna(我亲爱的沐浴在月光下的女儿),”他咕噜着说道。Wednesday不得不抑制住对这种甜蜜情感外泄的厌恶之情。“你还好吗?午餐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你了。”

“我很好,父亲。”

“你确定吗,我的小乌云?你看起来脸都快红了。”Gomez举起了一只手搭在了Wednesday的额头上。

这让她本能地侧过身子,然后怒视着他。

Gomez抱歉地笑了。

“哦,对,对不起,mi víbora(我的毒蛇),你完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

“是的。”

她回头看了看Enid和Pugsley刚才坐过的那张桌子,现在已经空无一人,紧接着她就听到散布在图书馆各处的几扇暗门中的其中一扇咔哒关上的声音。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所以不管他意没意识到,Gomez成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让Pugsley和Enid有了迅速逃离图书馆的机会。

如果这没有直接阻碍到她调查的主要线索的话,她可能会对Enid和Pugsley一反常态的狡猾形象而感到惊讶。

至少这进一步证明了Enid,显然还有Pugsley,隐藏了一些他们不想让Wednesday发现的东西,甚至比她其他的家人们还要更甚。

“你确定你没事吗?”Gomez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他的眼神中流露着关切的情感。

“我向你保证,在你的陪伴下,我和从前一样痛苦。”Wednesday僵硬地回答道。

Gomez听后咧嘴一笑,但在他还没来得及再说几句可怕的感伤的话之前,Wednesday就转身离开了图书馆,她的高跟鞋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了比平时更加强烈的哒哒声。



最终,Wednesday不得不选择放弃,她去哪都找不到Enid和Pugsley。

但这只是一时的,因为Wednesday从未在面对任何事情时投降过,无论它们有多细微。

她迟早会找出进入Enid房间的办法,经过仔细搜查后把Enid和Pugsley逼到角落里严刑拷打,但现在她会放任House站好自己的一班岗,从而让Pugsley和Enid暂时放松警惕。

他们应该感到庆幸,Wednesday不止这一个线索可以去追踪。

由于Wednesday不幸在寻找那把恼人的小提琴还有Enid上浪费了大部分时间,所以要想再次开启调查她就只能必须等到其他人都睡着之后了。因此,她决定在此期间重新检查一遍藏在抽屉里的日记、密码纸和笔记。

她很快就确定这19页确实来自于那本日记,尽管它们都没有编号,也没有表明需要按照特定的顺序排列,Wednesday只是不知道她当时到底是如何选出这19页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需要一式两份。

无论第一条信息可能包含什么,Wednesday都无比怀疑自己现在有没有足够的线索去解码它。

然而,考虑到这个V对于谜题中的谜题的莫名偏爱,Wednesday也有理由怀疑这11页没有用来解码之前就破译出的第二条信息——小心你喝的东西,不幸的孩子——可能还包含了另一条隐藏信息。与过去的自己不同,这一次她不打算等到以后再破译这个秘密了。

如果前一条关于她喝了什么东西导致失忆的信息很显然是针对她的,那么她就不会再冒险错过任何一个可能让她对于未来未知的危险未雨绸缪的警告。

于是她马上就投入到了解谜之中,开始更仔细地检查其他11页的内容,看看是否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很快就意识到有一页从它们之中脱颖而出——第三页——它甚至比第一次排查时还要奇怪。

这一页是一个童话故事的片段,本就和其他讲述着V各种不幸经历的故事格格不入,但它的其中一行奇怪得几乎是直接抓住了Wednesday的眼球。


现在她正在为失去女儿和准女儿而悲伤,她只能说:“啊,失去我的任何一个孩子是多么不幸啊!”,在泪水淹没了所有话语之前。


大多数人可能会认为这是一个巧合,但Wednesday知道,世上没有巧合之事,尤其是像V这种的人参与其中的事情。

在已经如此直接地表明她是“不幸的孩子”之后,又在同一行内加入“不幸的”和“...的孩子”似乎太过刻意了,这不可能是偶然所为。

她又把这页剩下的内容读了一遍,但显然这只是V在写同一个寓言中的一些更加无伤大雅的片段,然后她读到了最后一行。


终于在日记中完成了无序位-初稿。将收录在第四册。


Wednesday的眼睛在看到第四本书时微微地抽搐了一下(这些书又是什么东西?),但她还是开始不顾一切地翻看起这本日记,来寻找完成的寓言故事。

最终,她找到了这篇寓言,随着阅读的深入,她的眉毛越拧越紧,困惑像大雾一般弥漫在她的脑海。


渡鸦与狼

在最初,有一位女巫,她爱她的女儿胜过了自己的生命。

她是如此地爱她,以至于当女儿爱上了一个地位远低于她们的女孩时,女巫仍然高兴地祝福了这对情侣,欢迎这位爱人成为她的新女儿。

虽然这给她们的家庭带来了巨大的欢乐,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高兴。

难道一个深爱着女巫女儿的贵族会因为渡鸦女巫把女儿嫁给一个地位比他低得多的人而勃然大怒吗?

他试图用礼物和温柔的承诺来追求女孩,但她还是拒绝了他。

他又试图恳求女巫答应把女儿嫁给他,让他一辈子都能照顾好她,但女巫不听他那狼人的假话,并把他赶出家门。

在被女孩拒绝了三次之后,贵族的愤怒愈演愈烈,于是他绑架了女巫的女儿,用他的佩剑把女孩的身体切成三块,来代表她们对他的三次侮辱。

他把她残缺的尸体扔进了河里,用河水洗净了剑上的血,但这仍然无法掩盖他暴虐的行为。

女巫比任何人都看得更远,但当她得知自己心爱的女儿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她悲痛欲绝,又错误地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女儿的爱人。

没办法忍受没有女巫女儿的生活,爱人在极大的痛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现在她正在为失去女儿和准女儿而悲伤,她只能说:“啊,失去我的任何一个孩子是多么不幸啊!”,在泪水淹没了所有话语之前。

尽管如此,她还是勇敢地冒着湍急的河流,把女儿的三块尸体打捞了回来。泪眼朦胧中,河水再次变得清澈,她的女儿也重归完整。

女巫的心愿把他们都带回了她的家园。她把女儿的尸体安置在了爱人的尸体旁边,当她看到两人并排躺在冰冷的墓地之中时,女巫知道她决不能让她们白白遭受这样痛苦的命运。

所以她运用古老的魔法,把她们的灵魂再次召唤到世上,脱离了人类的形态。她把女儿变成了一只渡鸦,又把爱人变成了一只狼,让她们在新的身体中快乐地团聚,重新自由地生活在一起,度过余生。

这一幕给女巫带来了巨大的喜悦,即使她不得不和女儿还有她的爱人告别,因为野生动物只属于自然。

当她们离开时,她悲喜交加,留下了泪水,但很快,愤怒就压倒了她的悲伤,她决心要报复那个无情剥夺了她所珍视的一切的那个贵族。

她找到了他,拿起他的剑,像他对待自己的女儿那样,把他也切成了三块,然后又把他的尸块扔进了那条他试图掩盖罪行的河里。就在她做完这些事情之后,河里蹦出了一只鹿、一只野兔和一条鲑鱼。它们都以最快的速度从她身边跑开,鹿冲进了森林,野兔钻进了灌木丛,鲑鱼则游回了河底。

站在河岸边,她用响彻云霄的声音宣布,从今以后,这位贵族将永世不得安宁,因为他将永远在渡鸦和狼以及它们对于吸食他血液的渴望的阴影下活着,就像他曾经对她们所做的那样。

因此,直到今天,渡鸦还和她的狼在一起平静地生活捕猎,她们追逐成群的鹿,扑向胆怯的野兔,咬住浅水中的鲑鱼。

终。


虽然这个寓言本身就不同寻常,而且很可能需要进一步的解码,才能了解到它隐藏的一些信息,但Wednesday的注意力还是被它的结尾率先吸引住了。

字面意义上的。

终。

V 特别强调这个一定是有原因的,Wednesday也有自信她知道个中缘由。

她很快就回到那11页日记,然后在笔记本上记下了每一个结尾的单词,但很快就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

Wednesday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她尝试了每一页的结尾词,然后是每一段的,最后是每一行的,不过都一无所获。

她又把寓言重读了一遍又一遍,寻找着任何可能错过的线索,但直到第四遍,开头的一句话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用一个相当奇怪的方式来开始一个寓言:“在最初”。

Wednesday又试了每一开头行的结尾词,还有每一结尾行的开头词,仍然毫无进展。

她靠向椅背,一边打量着寓言,一边看着第三页。

在几分钟的沉思后,Wednesday再次坐直了身子,开始仔细检查第三页的最后一行。


终于在日记中完成了无序位-初稿。将收录在第四册。


无序位?这是不是意味着......?

Wednesday的手指一下子就重新充满了能量,她马上就又在笔记本上誊抄下这11页每一页的第一行。


1. Unfortunately, we were parted in Rome.(不幸的是,我们在罗马分开了。)

2. For finding me again, Scythe certainly has a knack.(为了再次找到我,Scythe可真有一套。)

3. I'll write a fable as we wait by the soundless bell.(当我们在无声的钟声旁等待时,我会写一则寓言。)

4. We found many creatures and people un-hearted.(我们发现许多动物和人都很冷漠。)

5. The cult called Nirr.(这个邪教叫做Nirr。)

6. With witch's chalk, he wrote the letter we needed; eth.(他用女巫的笔为我们写了所需的信;eth。)

7. Trapped in this place, I tire of counting every dust mote.(困在这里,我厌倦了数每一粒尘埃。)

8. We were bid to see Refoer.(他们叫我们去见Refoer。)

9. We found odd things calling themselves "troredase".(我们发现了一些自称是“troredase”的奇怪的东西。)

10. Finally found the witch named Edanell.(终于找到了那个叫Edanell的女巫。)

11. Successfully escaped from the hidden thrones. (成功从失落王座中逃出来了。)


按照直觉,Wednesday把每一行的结尾词写下,并列了个表:“Rome, knack, bell, un-hearted, Nirr, eth, mote, Refoer, troredase, Edanell, thrones”。

然后,她开始拆解每个单词的字母。

很快,“Rome”就变成了“More”,为此Wednesday允许让自己小小地得意一下。在第二个单词时她遇到了短暂的障碍,不过她想起了V在“tradimento”上运用的小把戏,在把单词中的两个“k”去掉后, “can”就浮现在了纸上。

以这种方式,Wednesday得到了一个内含11个单词的信息,然后她就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写下的句子。


More can be found in the tomeof toads and hornets.(在蟾蜍和黄蜂的著作中可以找到更多信息。)


Enid和Pugsley在图书馆时很感兴趣的那本书。那本关于昆虫和动物的书。

带着冷静的神情,Wednesday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有条不紊地盖上她的笔,把密码纸、日记和笔记本放回到她的抽屉里。

然后她怒火中烧地转过身,几乎是跺着脚朝门口走去,准备迫不及待地把Pugsley和Enid倒挂在她的食人鱼水箱上面,直到他们吐露出真相为止。

但她的行动因House的阻止在第一步就被迫中止。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门把手。

“House,”她冷漠地说道,掩盖住了内心翻腾的愤怒和期待。“如果你不马上打开我的门,我就会把你全都烧成灰烬,而你也知道我不会做出我完全不打算遵守的威胁。”

House又在墙上敲着摩斯电码。

Wednesday浅浅呼出了一口气,微弱得几乎可以算是鼻息。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看?有什么是比把Enid和Pugsley的头撞在一起,直到脑浆从他们的耳朵里流出来更为有趣的吗?”

敲了两下——“是的。”

带着不由自主的好奇,Wednesday停了下来。

她松开门把手,抱起双臂。

“很好。但如果这不是我调查的新线索,我就会在摧毁Enid和Pugsley之前摧毁舞厅,明白了吗?”

House终于打开了她卧室的门,然后前后挥动着表示着同意。

带着无言的愤怒,Wednesday走出卧室,开始跟随着House的敲击声和摇晃的横梁沿着走廊不断前进。

Wednesday就这样跟着墙壁的敲击声和House利用地板发出的吱吱声来到了一间地牢,这是整所房子中藏得最深、使用次数也是最少的一间。

“如果你的计划是把我困在这里,那么它不会有效很久的。毕竟我的家人们一直在密切关注着我。”

House不以为然地朝她挥了挥最近的牢房门,于是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继续跟着House的敲击声前进。

声音消失在最后一间最为黑暗的牢房,里面发霉的气味略为缓和了Wednesday焦躁的情绪。

黑暗中House打开了灯,然后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在她的面前,笼罩在一个摇摇晃晃的灯泡的昏暗灯光下,不是一块,也不是两块,而是足足五块她的证据板,上面全都是图片和一页一页的笔记。

当她逐渐走近时,一种类似于兴奋的感觉刺痛了她的神经,她的眼睛贪婪地吸收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和图像,速度快到甚至无法消化内含的信息。

她首先定位在了那个名为“幻象-Griselda和Cressida”的标签。

除了一些关于她幻象内容的笔记,关于Griselda和Cressida奇妙的被残酷史的历史记录,他们的家庭和Griselda的联系,以及Cressida Vidal令人困惑的空白家谱,Wednesday找不到什么太多有用或是可以理解的东西。至少她知道她现在不需要翻查家庭记录来获取这些信息了。

第二个标签是“A·Vidal-书籍、日记、密码”。

所以这一定就是V 了;A·Vidal。还把,Wednesday只能假设Vidal实际上就是Arachna Vidal,因为除此之外她想不出任何Vidal可能与她幻象其他方面的联系。

这同时也告诉了Wednesday,Vidal写了十五本书,但第13本消失不见了,显然是“和Vidal一起进了坟墓”,同时也是破译关于血月和狼人的重要信息,尽管它咩有说明为什么发现这些信息如此重要,也没有说明Vidal和Cressida到底有什么关系。

第三个标签是“血月-所有影响”。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血月对异类的奇怪影响,魔法还有只能在血月期间举行的仪式。

第四个标签是“格林狼-?”,Wednesday从未见过这个名词。这块板子上的东西很少,只有寥寥几笔(从笔触和墨水在上面的沉重压痕来看,她写的时候一定非常沮丧),旁边是一只美丽的怪物照片,Wednesday会喜欢看它和另一个可怕的生物进行殊死搏斗,或者甚至是她自己也可以。

这块板子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条简短的信息:格林狼只有在血月时才会进行第一次狼化,如果找不到锚,那么第三次满月将是他们最后的死期。

第五个标签和其他标签位置稍微分开了一点,也让她停下了自己探寻的脚步,不可置信的情感正在Wednesday的胃里翻腾。

“Enid”,上面简单地写着,果不其然,证据板上贴满了Enid的照片,甚至远超过它所能承受的数量。

以最朴素的方式展现在她面前的是最明确的证据,证明着Wednesday认识Enid的时间比所有人想让她相信的要长得多。

如果这块证据板还能说明什么,那就是Enid是Wednesday在失去记忆之前正在调查的任何谜团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至少是其中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多。

在Enid这块板子上的大多数笔记要么被粗暴地撕扯下来,只有一点残渣留存在别针上,要么就是被愤怒地划掉,看不清到底写过什么。

就算是在一场极为艰难的调查中,Wednesday也几乎不敢相信她会表达出如此多的愤怒和沮丧来做出这种事情,但她确实能辨认出那些细微的笔迹从属于她。唯一的另一种解释就是,她把这些证据展示给别人看了,而他们就是罪魁祸首,但这太不合理了,显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她唯一会考虑向他们展示她的证据板的人就是她家里的几个精心挑选过的成员,而她无法想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胆敢玷污自己精心维护的证据,或者是得到允许后侥幸逃脱。除此之外,考虑到她既然把它们藏在了家里人最不可能找到的地方之一,Wednesday怀疑很大程度上自己根本就没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展示过这些东西。

又或者是她让Enid来这里的,这些痕迹可能是她干的,但Wednesday绝不会把这样的板子给她家里人之外的人看。Enid可能(不知怎地)自己摸到了这里来,发现了这些证据,她对Wednesday钉在板子上的任何信息感到非常愤怒,然后就一怒之下把它们都撕掉了。

但,就算这是Wednesday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结论,它也不能解释为什么这些照片和笔记相比之下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因此,Wednesday仍然是那个唯一有条件的罪魁祸首。

是什么导致她留下了一个如此混乱且似乎抛弃了所有理论和笔记的证据板?尽管她以前从未这样做过,尤其是在一个从一开始就需要不止一个证据板的调查之中?

这上面唯一还算保存完好的是一份详细描述了Apollo和Daphne神话的文件(大量的简写,Wednesday无法破译),旁边是一张便利贴,上面只有三个意义不明的单词。


1.桂冠

2.家园?

3.保护?


如果这次调查值得自己拿出五块证据板,那么它一定特别重要;Wednesday想不出她一生中有超过两次的调查用到了这么多板子。

但,Enid究竟是如何在一项涉及了数百年历史的密码,一场Wednesday似乎在悬崖边缘亲眼目睹的神秘悲剧,被诅咒的小提琴,血月,一种被称作是格林狼的神秘生物,以及Wednesday失忆的调查中起到如此重要的作用?

Enid在Wednesday发现这个上面全是她的面孔的证据板之前,就已经是一个有待解开的谜团了。

在指定的三个家庭用餐时间之外,Wednesday几乎从来都见不到Enid,就算她以最快速度在Enid吃完饭后跟踪都无济于事。

Enid以某种巧妙的方式避开了Wednesday向她抛出的每一个对话提议,一旦Wednesday试图跟踪她,她就会在下一个转角处消失得无影无踪。除此之外,无论别人告诉她Enid在哪,她似乎都总是在Wednesday不在的那个地方。

自从Enid来到她家之后,Wednesday就总是觉得Enid好像不知怎地非常清楚Wednesday在任何时候的确切位置,但就算Wednesday对自己身上和房间都进行了彻彻底底的搜查,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隐藏的窃听器或跟踪设备。

在简单地浏览了一下奶奶的其中一本书后,关于Enid用一种魔法来跟踪Wednesday活动的理论也不再成立。

一切的一切都加深了Wednesday的怀疑,就是Enid并不是真正的狼人,而是一个灵媒,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分辨出某人的具体位置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家人会觉得需要这样一个灵媒,也不明白如果Enid不是狼人,那么Frankie和Lowell怎么会牵扯其中,并且Wednesday的调查中显然也涉及了很多狼人。

一个神奇的理论突然浮现在Wednesday的脑海之中。有没有可能,Wednesday自己以某种方式变成了狼人,尽管她身上没有神秘的咬伤,甚至连抓痕都没有,来证明这个假设的可信度。

她几乎要把这个想法赶出自己的大脑,但它还是再次强化了。

如果她真的以某种方式变成了狼人,或是暴露了自己是一个大器晚成的狼人,那么这就可以解释她目前的情况了。

Addams家族出生的狼人总是有点反复无常,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她的家人突然对她都很警惕,为什么他们邀请了一个可能是灵媒的人来密切关注她的行动,为什么Frankie和Lowell会在这里,而狼群的其他成员将在满月时前来,协助“Enid”的转变。

它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她神秘的失忆和她究竟是怎么变成狼人的。

据她所知,在她的直系家族中,无论是Gomez还是Morticia,都没有人具有狼人血统。

不过话又说回来,Addams家族一直都很特别。

尤其是考虑到她认真研究过的血月带来的极端超自然影响,她自然而然变成狼人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Wednesday愣住了。

这就是答案吗?

她有一个关于血月影响的完整的证据板,另一个板子是关于一种神秘而罕见的狼人亚种,叫做格林狼(这非常适合她),还有一个关于她自己的祖先,至少与狼人Griselda有些许联系,只是不太清楚是血缘关系还是收养关系,因为那个时代的记录实在是不太明晰。

难道她的血统中也有狼人血统,不知怎地在Faucher家族的所有后代中都保持着休眠状态,直到Wednesday才突然觉醒?

但如果是这样,是什么导致她突然转变?

等等。

血月。

她独自一人在一个没人知道她会去的森林中,差点死在了Tyler的手里,但不知怎地,她成功逃脱了,尽管她丢失了那段记忆。

血月带来的超自然影响,再加上Wednesday和死神的擦肩而过,是否触发了她体内休眠的狼人基因,将她变成了一个能够打倒海德的怪物?

从她板子上几张凶悍的格林狼插图和照片上看来,这样一个生物绝对可以和海德抗衡,并活着把故事讲述出来。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呢?她的人类形态至少应该获得更强的感官或是某种超自然的能力吧?

不过,由于她对这种能力没有任何记忆,也从未与任何狼人有过亲密接触(甚至连她自己家族的狼人都没有,因为他们的大多数互动都是在正式的场合和典型的Addams家族聚会上进行的),而且从一开始她就对了解狼人没什么兴趣,所以她甚至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了全新的未知能力。

由于对狼人最初的转变过程缺乏了解(在她进行过的研究中,她总是更专注于如何和他们战斗并杀死他们),除此之外她还一直沉浸在失忆和调查之中,她可能甚至都没法认识到成为狼人到底会给她带来什么变化。

她的家人不可能告诉她她是狼人,否则她的精神就会受到严重的伤害,Frankie和Lowell的存在,以及他们关于Enid是一个不同寻常而又可怕的狼人假得可怜的故事,可能就是她的家人向她传递线索的方式,帮助她解开自己是一个不同寻常而又可怕的狼人的那段记忆。

Enid的通灵能力可能比一个复杂的追踪器更为先进。这些措施可能包括在不伤害Wednesday的情况下谨慎地帮她解锁自己的记忆,或是帮她完成转变的方法。从关于格林狼的证据板和一些不太完整的信息来看,这种转变在下一次更迭时可能会非常危险(如果她确实是狼人,而且她第一次狼化是在血月期间的话,那么下一次将是Wednesday的第三次狼化了)。

如果这一切都被证明是真实可信的,那就意味着下一个满月可能是她经历的最后一个满月。

作为一个贪婪、嗜血的野兽而死,这将需要整个Addams家族来打倒——

Wednesday残忍地咧嘴一笑。

是的,虽然她现在还不太想死,她更希望自己能在花了多年时间解决谜题、完成小说,恐吓那些像瘟疫一般遍布世界的毫无防备之心的傻瓜们之后死去,但她确实要承认,以这样的方式死亡将是不可思议的。

她的死亡将作为令人敬畏的死法而载入Addams家族的历史,它是如此的独特和可怕,以至于未来会有无数代人都会争相效仿,为此奋斗终生。

好吧,如果她真的会在下一个满月期间死去,那么这意味着她还有大约两周的生命,她可不想浪费这短暂的时间。

Wednesday走向“A·Vidal”的证据板,然后有条不紊地取下了其中一份文件,漫不经心地读了一遍。


隐藏的坟墓在哪里?


虽然过去的Wednesday似乎找不到任何可信的坟墓可以挖掘,但现在的Wednesday已经确切知道哪一个坟墓可以带给她一些答案了。



在换上她最黑的那套挖坟装后,Wednesday翻出她卧室的窗户,爬下弯曲的墙体,转了个身。

拿着铁铲、撬棍和背包,她毅然决然地走进了一片漆黑的家族墓地。

半个小时后,她失望地发现她要找的“坟墓”并不在地下,而是散落在墓地中的几个陵墓中的其中一个。她早该预料到的,但她可能有点太过渴望于妥善挖掘出她众多祖先之一的遗骸了。

哦,好吧。

她以后有时间就会回来,挖几个她最喜欢的坟墓,那些尸体还在腐烂,甚至衣服还黏在腐肉上的坟墓。

希望这很快就会实现;在冬天挖墓会更加有趣,因为地面坚硬如铁,对于像她这种有经验的掘墓人来说,这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公开的挑战。

她不情愿地把铲子放在一边,走进了陵墓群,不知怎地,这里似乎比外面还要寒冷。

被锁在太平间冷冻室里的感觉让Wednesday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在Nevermore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一。

一个多么美妙的小憩啊。

她借助手电筒的微弱的光亮用眼睛细心地观察着每个陵墓的牌匾,只过了几分钟,就找到了她一直在寻找的坟墓所在的地方。

Wednesday有些得意地抿起自己的嘴唇,然后把手电筒放在旁边的地面上,双手握住了黑色大理石门的把手。

大多数怯懦的人喜欢把死者藏在一层又一层密封的大理石里,或者把他们单独放在一磅又一磅的泥土中,但Addams家族知道,最好不要把他们的亲人锁起来,或是把他们在地下埋太长时间。这样的事情不仅是对他们令人羡慕地死去的祖先的不敬,而且还非常粗鲁地忽视了他们美好的家庭关系。

Addams家族一直都会小心翼翼地维系即使和他们关系最远的表亲之间的关系。

所以为什么在他们死了之后就会改变呢?

这意味着每一个Addams家族的成员都被授予挖掘坟墓的基本知识(无论是在有人被埋在里面之前还是之后),而他们的每个陵墓的地窖也都被设计得很容易从外部和内部打开。

这让Wednesday和过去一样,相对轻松地拉开了门。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闭上眼享受着里面发霉和腐烂的气味,然后才回到手头的工作上。

Wednesday用吱吱作响的轮子把古老的木棺从地窖中推了出来,然后更用力地用她的撬棍把棺材顶部撬开。

Gomez专门为Morticia那群被从欧洲运到新泽西的亲戚建造了这座陵墓,黑色的大理石上装饰着许多不同种类的鸟,代表着Morticia的一长串先知祖先,陵墓的大门有两个戴着兜帽,挥舞着镰刀的死神守卫。

这座陵墓是他送给Morticia的新婚礼物,即使是Wednesday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举动相当浪漫,很适合Addams家族。

然而,看起来里面的亲戚(或者至少是这个),从那以后就没有被打扰过。

真是可耻。

Wednesday摇着头,打开了棺材盖,然后伸头向里看去。

里面躺着一个女人的木乃伊,她的灰色长发仍然编成了辫子,搭在一边的肩膀上,衣服则随着多年的风化早已消失不见。

啊,Wednesday是多么欣赏木乃伊那与众不同的腐化过程啊。

但对于Wednesday来说,更有趣的无疑是这名女子以传统的方式交叉在胸前的瘦骨嶙峋的双手中握着的物品。

其中一只手上的是一本古老的棕色皮革日记本,和Wednesday藏在自己房间中的那本几乎一模一样。另一个则是一本红色的大书,书名是《狼人所有已知和未知物种及亚种论》。

在它的书脊上,像满月一样清晰地印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金色13。

Wednesday从胸腔发出满意的呼噜声,然后伸手把它们都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尽管她知道它们可能被施以某种保存咒语,防止和尸体一起腐烂,她还是觉得应该好好对待自己的重要线索。

她再一次检查了尸体和棺材,以确保自己没有错过任何东西,但就在她拉下盖子,准备让女人重新进入永恒的睡眠时,一些东西吸引了Wednesday的目光。

Wednesday把手伸进了棺材里,拿出了那个藏在灰色辫子下面,折叠成一个信封形状,用银色的蜡封存的一张黄色羊皮纸,上面印着一朵Wednesday不认识的有三根茎叶和五瓣花瓣的花的简单图案。

Wednesday试着打开封口,但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她又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周围的纸,试图打开信封,但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信封都不为所动。

Wednesday平静地松开她紧紧抓住的缝隙,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显然,这封信被施以魔法,只让收信人打开,而显然并不是Wednesday。

她把信封翻了个面,希望找到一个名字,却困惑地停了下来。

Wednesday看到的并不是一个名字,也不是一张白纸,而是一个不知所云的句子,甚至连字母她都不认识。


Για τον μάντη που γεννήθηκε από τη γραμμή μου και τον λύκο που γεννήθηκε κάτω από το ματωμένο φεγγάρι.(致我家族的先知和血月下出生的狼。)


Wednesday皱着眉头,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可能生效的密码或代码,不过她还是把它夹在第十三本书的书页之间,和手电筒一起放回了包里。

她关上棺材,把它滑回地窖,然后拿起她的撬棍,背上了背包。

走出陵墓,头顶渐圆的月亮吸引了她的注意。她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想知道它是否真的是告知她可怕的死亡将近的使者,随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回周围的一切。

她转身关上了陵墓的门。就在阴影再次笼罩陵墓内部的那一刹那,月光在刚刚关闭的墓穴上方闪烁,映照出蚀刻在金匾上的名字。


Orribilea Meraviglia Faucher 

1648 - 1731


带着两本书和一封写给一个显然还没找到它的人的古老信件,Wednesday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屋内。

无情的灵魂收割者继续在陵墓的大门上沉默地守候,一只鸟儿在死亡森林中的啸叫冲破云霄,夜仍然漫长。

皇马名宿加雷斯贝尔

心魔(三)

  

       “没事,Enid,我在这,你可以尽情的哭诉,哭出来就会好些了。”Ajax与Enid坐在床上,Ajax搂着Enid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看见了吗?你似乎多余了。”古迪又出现了。

      “我说过,感情只会阻止你前进。”

      Wednesday坐了下来,似乎有些失望,是自责吗?是愤怒吗?......


  

       “没事,Enid,我在这,你可以尽情的哭诉,哭出来就会好些了。”Ajax与Enid坐在床上,Ajax搂着Enid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看见了吗?你似乎多余了。”古迪又出现了。

      “我说过,感情只会阻止你前进。”

      Wednesday坐了下来,似乎有些失望,是自责吗?是愤怒吗?

      “生气了吗?你不觉得你要做些什么吗?”

      “什么?!”Wednesday看向古迪,“这都是你的原因,如果不是你,这不会发生!”

       “是吗,那你想怎么做?”古迪瞬间消失了,Wednesday惊起,发现古迪已经站在了寝室内。

      “你想跑去哪?!”Wednesday冲进寝室,Ajax和Enid被吓了一跳。

      “Wednesday?”Ajax站了起来,站在Wednesday的右边。

       Wednesday只是看了他一眼,等转过来又发现古迪不见了,当她又寻找时,发现古迪正在了自己的右边。

      “生气了?那就来杀我啊。”古迪挑衅着Wednesday,让Wednesday越来越愤怒,“让我看看你能不能符合我的要求。”

      Wednesday掏出随身的匕首,冲向了古迪,但当她抬头看时,面前站着的却是Ajax,正在惊愕的看着她,刀正好插在了Ajax的心脏上。

       Wednesday懵了,Enid也被吓到了。

      Wednesday松开手,Ajax倒地。

      Enid跑了出去,留Wednesday站在原地。

      “看来你还有点血性。”古迪出现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居然……”

      “我做了什么?杀人的可是你”,古迪逐渐走向Wednesday,她的身后的墙上出现了黑色的藤蔓,随着古迪的靠近逐渐蔓延到整个房间,整个房间阴暗无比,犹如地狱。

      “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在和你说话。”

      “你怎么回事?!最近频繁的出现,我本以为是我的通灵能力!”

      “忘了吗?我进入了你的身体,不然你以为你怎么活过来的?”

       “让我出去!”

       “可以啊,别忘了,我在你身体里,我就是你,你想就可以出去,但是,你真的想出去吗?你真的想面对吗?你能面对吗?这次可是绝对的牢狱之灾了,你能忍受吗?”

      “我……那次杀人,是你干的吗?那根头发?是你的?”Wednesday已经说不出话了。

      “是我故意留下的,本来是想看你能不能想到,但我还是高估你了。杀人的是我也是你,更何况是又如何,你忘了他们怎么对我们的吗?”古迪站到Wednesday面前,“要不,我来帮你解决吧。你好好休息一下,睡吧。”古迪轻轻的吻了一下Wednesday,手指轻轻一推,Wednesday应声倒地。

       房间又恢复如初了,Enid也带着警察进来了。

      “看来,我们现在要有一场追逐战了。”Wednesday或是古迪,转身跑到阳台,迅速下到地面,跑向校外的丛林。

      “追!”

      

       校外的丛林在夜晚充满了神秘与惊喜,你不知何时会出现什么情况。

       进入丛林的警察也不敢轻举妄动,端着枪慢慢前进着。

       “啊!”浓浓的雾气为古迪的暗杀提供了绝好的环境,她收割着警察的生命。

       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每一刀都精准无比,直接插进心脏。

       “Wednesday Addams!出来啊!别像个胆小鬼一样!”又是那个警察。

      “又是你,你倒是给我留下了些印象。”

       古迪出现在警察的后面。

       一枪。

      古迪用匕首挡出了子弹。

      又一枪。

     又被挡了出去。

    “想为你的同事们报仇吗?那要不来追我看看?”古迪跑向浓雾之中,警察也追了上去。

      “Wednesday Addams!站住!”

      二人跑到了镇子里。

     “Wednesday Addams!你已经没地跑了!”

      古迪站在一个路口的路灯下。

      警察端着枪缓缓靠近那光。

      古迪转过身来,手里还拿着那滴血的匕首。

      “我告诉过你,你抓不到我的。”

       绿灯亮了,一辆车在古迪面前驶过,车过后,人也不见了。

      独留警察,在原地愤怒地呐喊。

  

  

     “那外婆,我们的祖先当初是怎么逃离追杀的呢?”Wednesday怀里的小女孩,看向自己的外婆。

      “这个啊?我们的祖先会在心里给你留下答案的,当你想知道答案时,你会看到她的”,Wednesday抬手指向前方,“看,她就在那。”

       “可是外婆,那什么都没有啊。”

       “等你再长大一点,就能看到了。”

皇马名宿加雷斯贝尔

心魔(二)


       “你真的要出去调查吗?”Enid看向正在准备着装的Wednesday,嘟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像一个渴望伴侣的爱意的小怨妇。

       “Enid,我不能让警察一直怀疑我,我可不想重蹈我父亲的覆辙”,Wednesday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女友,正嘟着嘴,双手叉腰。

      “我会很快回来的,宝贝”,Wednesday走向女友,亲了一下那可爱的小......

  

       “你真的要出去调查吗?”Enid看向正在准备着装的Wednesday,嘟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像一个渴望伴侣的爱意的小怨妇。

       “Enid,我不能让警察一直怀疑我,我可不想重蹈我父亲的覆辙”,Wednesday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女友,正嘟着嘴,双手叉腰。

      “我会很快回来的,宝贝”,Wednesday走向女友,亲了一下那可爱的小嘴,“我保证。”

       “好吧”,突如其来的吻让Enid有些措手不及,脸上的表情也从幽怨变得有些羞涩,“你可要快点回来。”

       “好的,那我走了。”Wednesday打开窗户,走了出去。

  

        “好吧,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想陷害我。”Wednesday拿出手电筒,照着案发现场,现场确实没什么好调查的,毕竟没有监控,没有脚印,除了凶器上的指纹,还真没有什么好看的。

       案发现场是在楼梯的拐角处,死者当时靠在墙角。一刀毙命,说明凶手很有经验,可能有过一刀穿心的经验。

      随着手电的光亮,Wednesday发现地板上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被卡在了地板缝中。

     “一根银色的头发?”

     “谁会有银色的头发?”

       Wednesday很是困惑,毕竟校园内没有银色发色的人。

      “嘿!谁在那?”

      

      “说,你在凶案现场做什么?”被巡逻的老师发现后,Wednesday又被带到了警局,看来警察让巡查的老师特意关照了一下她,“你现在也算是嫌疑犯,你去那做什么?清理现场?落下什了吗?”

       “我说了,我不是凶手。”

       “那你去那做什么?调查吗?少女侦探?”警察靠着椅背,脸离开了能被光照到的地方,有些阴暗。“我虽然是新来的,但你的事我多有耳闻。”冷峻的脸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寒气。

      “那和这没有关系。”

      “是吗?那请问这位少女侦探,今天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

       毕竟有人证,警察发现拿她也没办法,只能再把她放走。

        

       “你终于回来了”,虽然关着灯,但Enid在她的伴侣没回来之前一直没有睡下,“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没,没有,现场很干净。”Wednesday也不想让女友插手,毕竟凶手很有经验,她不想女友有什么危险。

      “好吧,快睡吧。”

       Wednesday换好睡衣,上床从后面抱住Enid,带着一点香气。Enid总感觉这是迷药,让她紧紧的被Wednesday吸引着。Enid转过身,面向Wednesday,二人对视着。Enid突然搂住Wednesday的脖子,快速的亲了她一下,然后笑出声来。

      “哈哈哈,看看你的表情,你惊愕的表情。”

       Wednesday可不是被动的人,她怎么会忍受?

       还没等Enid缓过神来,Wednesday就已经亲向了她的脖子。

      “Wednesday!你咬疼我了!别这么急。”

       Wednesday离开了女友的脖子,脖子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粉红色的吻痕,甚至有些发紫。

       “Wednesday!你这是做什么,你让我明天怎么见人啊。”

      “我是在给你留下我的印记。”  

       “死鬼~”Enid轻轻打了一下Wednesday的肩膀,“你明天还会去调查吗?”

        “会的”,虽然没有结果,但Wednesday仍然不想放弃,她可不是这种人,“抱歉,但我必须这么做。”

       “好吧~_~”,Enid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赶紧睡觉吧。”

        看着Enid的后脖颈漏了出来,白皙如雪,还散发着淡淡香气。

       “Wednesday!你又在干什么!不要舔我的脖子了!”

      “我要再给你留下一些印记。”

      “死鬼。”

  

       接连几天的夜间调查让Wednesday睡眠不足,身心疲惫,每次回到寝室,她甚至都不能回答Enid的问题,每次的调查也仍然没有收获,只有第一天那银色的发丝。

       已经是调查的第十天了,Wednesday依然执着的外出。

       “Wednesday!已经没有线索了!你还要查什么?!”Enid已经对Wednesday的偏执忍无可忍了。

       “Enid,我说过,我不会放弃的。”Wednesday这次没有转头,直接走向了阳台,没有看生气的女友一眼。

       Wednesday的忽视让Enid更加愤怒了,她直接冲向窗户,把已经打开的窗户关上了。“你今天哪也不许去了!”

       “你就任由她这样?”

       是古迪。

      “你怎么在这?”Wednesday这十天都没有看到她。

      “Wednesday,我一直以为我的后代里可是出现一个能让我觉得欣慰的一个了”,古迪看向Enid,显然Enid没看到古迪在这,“看来,你还是让我失望了。”

       “你在说什么?!”

       “Wednesday,你还记得我们应该做什么吗?你现在居然被感情所束缚。”

        “Wednesday!你听到没有!赶紧回去睡觉!”

        “Wednesday,你难道沦为庸俗了吗?”

        “Wednesday!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Wednesday,不要被束缚。”

       “Wednesday!”

       “Wednesday,你不觉得你要做什么清楚障碍吗?”

       “Wednesday,回去睡觉!”

  

        啪!

  

       Wednesday一巴掌打在了女友的脸上。

       古迪胜了。

       Enid惊了,捂着脸,眼里除了愤怒,更多了些委屈。

      Wednesday也惊了,手颤抖着。

      “抱歉。”说完,Wednesday照样走了出去,独留Enid悲伤落泪。

       Enid靠墙坐下,哭泣着。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悲伤。

      她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喂,你能过来吗?”

  

     “怎么?心情不好?”又是古迪。

     “我真是大错特错。”Wednesday走着,心情如此沉重,她从没有这么在乎过感情,“不行,我要回去。”

       Wednesday爬上阳台,正当她想推开窗户,却看见另一个人也在寝室内。

皇马名宿加雷斯贝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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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魔(一)

       学院里叽叽喳喳的学生无论多么的青春洋溢,笑容满面,都不能让Wednesday对她们提起一点兴趣。但有的人不一样,虽然与吵闹的学生同流合污,但Wednesday总是能容忍她。确实,活泼的性格,对友情的忠诚,美丽的发色,就算是Wednesday也不能不被吸引住。

       随着Wednesday与Enid的相处越来越多,Wednesday也能更近距离的观察到面前可爱的少女。无论是伴随着太阳的热情还是伴随着月光的冷清,Wednesday......

  心魔(一)

       学院里叽叽喳喳的学生无论多么的青春洋溢,笑容满面,都不能让Wednesday对她们提起一点兴趣。但有的人不一样,虽然与吵闹的学生同流合污,但Wednesday总是能容忍她。确实,活泼的性格,对友情的忠诚,美丽的发色,就算是Wednesday也不能不被吸引住。

       随着Wednesday与Enid的相处越来越多,Wednesday也能更近距离的观察到面前可爱的少女。无论是伴随着太阳的热情还是伴随着月光的冷清,Wednesday有时会沉迷于其中。这让Wednesday觉得自己对她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在一次月光下的对话时,Wednesday看着Enid的嘴唇,一开一合地灵动着,Wednesday看呆了,她接近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当她正要实施自己的动作时,她又看到了她,她的祖先古迪。

       Wednesday最近总是看到她,她以为这是她通灵能力的提升,即使她并没有穿越到之前的场景中。古迪也直接和她对话,虽然有些奇怪,但Wednesday也并没太在意。

       Wednesday看着Enid身后的古迪,她的视线也从Enid转向了古迪。

       “Wednesday,你在听吗?”Enid的话又把Wednesday拉了回来。

       “当然,我当然在听。”Wednesday发现古迪不见了,又想起自己要实施的行动。

       “哦!都这么晚了,我们回去睡觉吧。”

        天啊,Wednesday简直气的想跺脚,本来已经板上钉钉的事,被古迪搅和了。Wednesday也只好回到床上。

  

       深夜,Wednesday还没有睡着,她望着天花板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叫她,但声音微弱,又断断续续的。她下床寻找声音的来源,走到了Enid床边,看来有人在说梦话。

      “Wed……Wednesday……”

      “我在这。”Wednesday出乎意料地温柔的回复着Enid的梦话。

      “别离开我……我爱你…不要离开我……”Enid扭动着,看来她梦到了某个人。

      “我不会离开你,我也爱你。”

      “证明……证明给我……”

       Enid的嘴张合着,可爱的睡脸和红红的嘴唇让Wednesday逐渐丧失了理智,但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她缓慢地移动着,向着那诱人的嘴唇。

       好柔软啊。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Wednesday就像有电流流过全身一样。

      Wednesday感受着这嘴唇,接触的更多了。

      Enid感到了什么碰到了自己,眉头皱了一下,睁开了眼,一下子坐起来,惊愕但伴随着些许红晕。

      “Wednesday,你这是……”

      “你可是醒了,小狗狗。”

      “你亲我?”

      “是谁说梦话,喊着我的名字,还不让我离开你”,Wednesday爬上床,手指挑起Enid的下巴,“还说,我爱你?”

      “那……那只是梦话……”Enid抓紧被子,不敢直视面前的进攻。

       “是吗,我觉得,你挺享受的啊。”说完Enid的脸又红了一度。

       “没有,那是……”Enid转过头,满脸的娇羞,让Wednesday想再逗逗她。

       “好吧,那我以后就只能和你保持距离了。”Wednesday退了两步,正要离开床。

       “不要……”,Enid抓住Wednesday的胳膊,“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慢慢来,比如……”

        上钩了

      “比如?”

      “比如,先接吻,再……做些别的。”Enid揉搓着被子,这娇羞的姿态灼烧着Wednesday的内心。

       “那我们,开始吧。”说完,Wednesday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更加的激烈,她用舌头撬开了Enid的牙齿,Wednesday主导着这个舌吻,二人的口水交融在一起。

       Wednesday突然离开,二人的舌头间还拉着口水丝。看着Enid这副让人兴趣大发的模样,Wednesday调整了一下呼吸,二人再次拥吻在一起,这次的拥吻更加狂野,Wednesday感觉就像想把Enid的嘴咬破。

       “你想,做些别的了吗?”Wednesday看着Enid。

       Enid点点头,Wednesday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压倒,边亲边脱下她的衣服。

  

        第二天,她们的宿舍里简直遍地狼藉,满地的衣物,二人的头发也杂乱不堪。二人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肌肤,那是多么的舒服。

      “Wednesday,该起床了,上课要迟到了!”醒来后的Enid看着时钟,赶紧梳妆穿好衣服。

       没过多久,二人就都收拾好了。

       但刚刚走出卧室,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校长,警察都在那。

       “这是怎么了?”Wednesday走近一看。是那个刚转过来的普通人学生,被人一刀捅死了,只一刀,伤口在心脏上,干净利落。

       “我的天啊!”Enid捂住嘴惊叹。

        Wednesday立刻开始观察周围,由于警察还在,她不能冒然查证,只好先静观其变。

       “Wednesday Addams?”是一个警察。

       “Yes。”

       “请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些事要问你。”

  

        “什么?你们怀疑我是凶手?”

        “刀上有你的指纹”,警察拿出凶器的照片,“虽然现场线索几乎没有,但唯一留下的就是指纹。”

       “我一晚上都在睡觉,Enid可以作证!”

  

       “你和Wednesday Addams昨晚都在一起?”

       “对,我们一直都在一起。”

       “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异常举动?”Enid回想起昨晚的Wednesday,似乎确实有点,毕竟她从没有离她那么近。回想起昨晚,Enid还有点高兴,“没有,她很正常。”

       单一的证据和Enid的证词,让Wednesday暂时逃过一劫。

      “小心点,Wednesday Addams。”就像警察走前说的这样。  

      “Wednesday。”是古迪,她又出现了。

       “古迪,你怎么突然出现了?”Wednesday疑惑,毕竟自己还什么都没碰。

      “你难道想蒙冤吗?像你父亲那样?”

      “当然不会!我会查清楚的。”

      “绝对。”

麦香鱼

A Kidnapping By Any Other Name【中译】

前排感谢作者:RavenMoon33 授权以及对于翻译上的问题给予的大力支持!


故事梗概: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可能大部分的同学都很期待早早回家开启一个愉快的暑假,但Enid只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换句话说,本篇同人讲述的是Enid正在为回到旧金山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天而感到沮丧,所以Wedenesday决心要帮助她脱离苦海,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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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月已没,七星已落,

已是子夜时分,

时光逝又逝,

我仍独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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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排感谢作者:RavenMoon33 授权以及对于翻译上的问题给予的大力支持!


故事梗概: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可能大部分的同学都很期待早早回家开启一个愉快的暑假,但Enid只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换句话说,本篇同人讲述的是Enid正在为回到旧金山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天而感到沮丧,所以Wedenesday决心要帮助她脱离苦海,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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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月已没,七星已落,

已是子夜时分,

时光逝又逝,

我仍独卧。”

             ——萨福


在不辞而别又被迅速拖回来的第二天早上,Enid没有早起,而是打算尽可能多睡一会儿,一方面是因为她已经被折腾得精疲力尽,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想尽可能地避免和其他人接触,尤其是Wednesday。

这个计划很快就被证明是徒劳无用的,天刚蒙蒙亮,她就被一阵小声而持续的敲门声所吵醒。

Enid呻吟着(眼里还闪着泪花)站起朝门口走去,充分做好了被拖下楼,推到外面拿书,然后和其他人一起锁在图书馆里寻找他们可能错过的任何东西,还要接受周围愤怒、沉默和失望的目光的准备。

她知道这是她活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害怕。

她打开门,但是门外站着的不是预想中的Morticia,奶奶,或是其他什么人,而是Pugsley。

“Pugsley?”她用刚起床时独有的沙哑嗓音问道。

“嗨,Enid。很抱歉这么早就把你吵醒。”

“没关系。”她打了个哈欠回应道,心中感激他的语气听起来至少应该是中立的,而不是她预想中充满敌意的攻击。“出什么事了?”

“嗯,嗯,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他的声音很小,手指因为紧张不停地绞动在一起。

Enid点了点头,把门开得更大了。

但他没有进来,只是回头瞥了一眼Wednesday的房门,身体向Enid方向倾斜。

“找个更隐秘的地方。没有人——”他用大拇指越过自己的肩膀朝Wednesday的门口指了指。“——会听得到我们的谈话吗?”

Enid点了点头。

“让我先穿个衣服。我们可以在图书馆见吗?”

Pugsley同意了,然后静静地后退一步回到走廊,Enid关上了门。

在洗了个澡又换好衣服后,Enid悄悄地溜出了房间。

尽管Wednesday在Addmas家里时总是睡到上午九点整(除了Enid早起叫醒她的情况),Enid还是不想冒险。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图书馆,敏锐的听力告诉她,现在只有Pugsley和她醒着,因为她甚至都听不到Thing在大厅里蹦来蹦去的声音。

当她站在图书馆门口时,House默默地为她打开了门,而她也小声地对House说了句“谢谢”。Pugsley正坐在图书馆最深处阅读区的一个角落里,身形几乎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中,在他的对面也摆着一把舒适的扶手椅。

Enid叹了口气,朝着他走了过去。

至少今天的第一次折磨将来自于Pugsley,这个男孩和Eugene一样可爱,所以他的怒火应该不会像某些愤怒的成年人那样难以让人忍受。

但另一个角度看来,仔细想想,这可能会让她的心更受煎熬,因为她很可能狠狠地伤到了他。像Pugsley这样可爱的孩子说出来的任何语句都会比愤怒的Frankie或是奶奶说出来的话要伤人得多。

该死的,这下惨了。

但Enid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来到了Pugsley的身边。

她知道她活该要面对今天即将到来的愤怒风暴,所以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挺过这场危机,并带着一线生机渡过难关。

她小心翼翼地在Pugsley旁边的扶手椅上坐了下来,肢体僵硬而无所适从,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他们就这样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

最终Enid微微地叹了口气,转向Pugsley,惊讶地发现Pugsley正在用紧张的眼神盯着她,和在他们认为诚实药剂生效后,他问她问题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Pugsley,我很抱歉——”

Pugsley原本绷紧的面具瞬间破裂,他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然后冲上前把Enid紧紧抱住。

Enid完全呆住了。

在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哭泣时,她慢慢地用双臂环住了这个男孩,把他抱得更紧。

“Pugsley?”她的语气充满了困惑。

她想到他会哭。

但绝对没想到他会把她抱住。

“谢谢你。”怀里的男孩颤抖着开了口。

Enid刚刚因拥抱而松弛下来的身体又僵硬了。

“你在说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Pugsley抽着鼻子,往后退了退,用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湿漉漉地望向她。

“我知道其他人都在生你的气,我也想生你的气,但我就是做不到。Wednesday是我的姐姐,即使死亡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但我不想让她死。我不想让你们任何一个死掉,但你保证了她绝对不会死了。”他又哭了起来,更多的泪水像小河一般从他的眼角流下,原本圆圆的脸颊因为哭泣皱成了一团。

“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我真的很高兴你拯救了她,即使这意味着她失去了你。对不起,Enid,对不起。”

“嘿,嘿,嘿,”Enid把他重新拉回到一个拥抱之中,这个拥抱比上一个突然袭击更加坚定和温暖。她爱抚着Pugsley柔软的头发,感受着男孩在她怀里颤抖着,一种奇怪的宽慰和内疚在她的胸腔翻腾。“没事的,Pugsley。没关系。”

“不,有关系。”他的声音几乎破碎了一地。“我是Addams家的人,Addams家的人和他们所爱之人之间的情感对我们来说就应该是最重要的,但——但是——”

“嘿,看着我。”Enid向后退去,然后把手放在了Pugsley的肩膀上。

他还在啜泣着,正努力压抑自己胸口的抽动。

Enid对着他安慰地笑了一下,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她的眼里也蓄满了泪水。

“Addams家族认为爱高于一切,对吗?”

Pugsley点了点头,拭去眼泪,尽管还是有源源不断的泪珠滚落下来。

“所以这也包括了亲情,不是吗?你对姐姐的爱没什么好让你羞愧的,Pugsley。你不想让它死,这没什么好羞愧的。”她温柔地帮他擦着眼泪,笑着说道。“并且,哭泣也没什么好羞愧的,别听Wednesday口中的‘情感是软弱的’这种话。”

Pugsley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又被Enid拉进了一个怀抱之中。当Pugsley再次把脸埋在她的肩膀时,她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我知道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失望了。”她对着Pugsley的头顶喃喃地说道。“我知道我辜负了你们所有人的信任,我辜负了Wednesday的信任。我知道即使我们最终渡过难关,你的家人也不会再原谅我或是信任我了。我知道如果Wednesday想起了一切,她也永远都不会再原谅我,但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爱Wednesday,我们快没时间了。

我告诉过你,我选择失忆药剂是为了确保她能在我们还不确定我能不能活下来的时候百分百活下去,是为了确保如果我真的死了,她仍然可以轻松地活下去。但我这么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

“是的。我们都太绝望,偏得太远,太害怕了,这导致我们根本没办法取得任何进展,尤其是Wednesday和我。我们必须要搞清楚我是否还有一线生机,因为无论别人怎么想,我是真的不想死,就像我不想让Wednesday一样,所以在我看来,切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最好手段了。

也许我确实做了错误的决定,但就算如此,只要最后Wednesday还活着,这一切对我来说就是值得的。我接下来说的话会很自私。如果我能活过下一个满月,我只希望你和你的家人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努力赢得你们的原谅,尽管我知道你们可能再也不会信任我。”

Pugsley吸了吸鼻子,挣脱了怀抱,目光里充满了温暖和坚定。

“好吧,如果这能安慰到你的话,你不需要赢得我的原谅。我一直都信任你;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来帮助你。”

“等等。”Enid摇了摇头,感觉自己肯定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知道家里的其他人和我的看法并不相同,可能是因为他们都是成年人吧,但对我来讲,我认为你做了正确的事情。所以我会试着帮助你阻止Wednesday恢复记忆。”

“真的吗?”Enid轻声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是的。”Pugsley点了点头,但说完他就开始紧张地摆弄着自己的双手,并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他们在如何应对这一切的问题上分歧很大——我认为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仍然会试图帮助Wednesday恢复记忆,尽管我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他深吸一口气,再次与她的目光相遇。“但就算我发现了,我也不会透露给你,因为即使我不赞同他们的做法,我也不想监视我的家人,我——”

“Pugsley.”Enid打断了他,然后把双手紧紧地压在他的肩膀之上。“我永远,永远都不会让你这么做的。你甚至都不用帮我——”

“不,我要帮你!我向你保证。”

“你想好了吗?”

Pugsley点了点头,擦干了脸上最后一滴眼泪,眼神中透出了钢铁般的决心。

“好吧。”Enid笑着,拭去了自己眼中的泪水。“谢谢你。”

她直起了身子,然后拍了拍手。

“那么,我们该从哪里开始呢?”



大约一个小时后,Enid和Pugsley偷偷溜了出去(Pugsley向House“保证”他能处理好,并会确保Enid不会试图逃跑),假装从Wednesday用鲜花埋葬Enid的“坟墓”之中挖出了一个装满了书的大帆布袋。

前一天晚上,就在她睡着之前,Enid意识到她需要把书重新藏到外面的某个地方,这样家里人才不会怀疑House做了什么勾当,所以她立即把它们塞进了House不知从哪拿来的帆布袋里,然后偷偷溜出去把它们藏了起来。

她最终选择了那个花墓。

那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没有人能指望在Wednesday醒来之前就把所有的花都挖出来,所以他们又在上方盖上了几英尺的泥土,然后把它弄平整,看起来就像其他普通的坟墓一样。)

她和Pugsley又溜回去后,就把书带到了Pugsley的房间进行整理,考虑着应该怎么处理它们。

“我有个办法可以把书藏起来。或者说,至少里面的其中一本可以。”Pugsley说着,把手伸进背包里,它放在一个摆满了关于手榴弹和炸药的书籍以及真正的手榴弹和炸药的书柜旁边。

事实上,她对于一个小男孩卧室里有着这么多危险的奇怪炸药已经见怪不怪了,这进一步加强了在Addams家呆的时间越长,你就越会忘记什么是“正常”的刻板印象。

“这是什么?”

他拿出了一本看起来很新的书籍,书名是《动物和昆虫群落全集》。

看到Enid疑惑地扬起眉毛,Pugsley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是我去年从学校图书馆偷出来的一本书。我真的很喜欢昆虫和奇怪的青蛙之类的生物,而且我们学校也没有其他人想要借它。”

天啊,她必须要把Pugsley介绍给Eugene;毫无疑问,他们一定会打得火热。

“好的。”她慢慢地说道。“这个怎么帮助我们藏起一本书呢?”

Pugsley没有说话,只是把封面从书上扒了下来,然后套在了Vidal的一本书上。封面只比书大了一点点,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伪装。

Enid立即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Pugsley,你他妈真是个天才。”

Pugsley羞赧地咧嘴一笑。

“所以,”他把封面从哪个大部头上卸了下来,然后把它和其他书放了回去。“你想要在公共场合读哪一本?”

“嗯......”

他们都看了看周围随意堆放的书、日记和Wednesday的笔记。最终,Enid的目光锁定在了第九本上。

她把它拿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

她总觉得这是最奇怪的一本。

A·Vidal写的其他书都是关于科学探索的,主要描述的是各种类型的异类的历史、种族和文化,而只有这本是一本充满了来自各个异类流传下来的民间传说、神话故事和童话的汇编文集。

“让我们先看这本。”她说道。“它一直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也许现在我们就能把它破解出来了。”

Pugsley点了点头,然后把封面覆盖在上面,递还给了Enid。

“那么,剩下的这些怎么处理呢?”Pugsley问道。

他们开始研究那堆书。

“Pugsley,你说过你信任我的。”

“是的。”Pugsley使劲地点了点头,感觉都要把头晃掉了。

Enid被可爱得心都化了。

要是她自己的兄弟中有一个能有Pugsley一半可爱就好了。

“很好,我想向你证明我也很信任你。”她站起身来,开始收拾地上的书、日记和笔记,把它们捡回了帆布袋里,Pugsley很快就跟着她一起收拾着。

当他们全都装好之后,Enid轻松地把袋子拎在手里,对着Pugsley咧嘴一笑。

“来吧;我有点东西要给你看看。”



他们尽可能小心地在秘密通道中穿行躲避,因为Enid已经听到其他人陆续醒来,打理自己的声音,她不想冒险装上他们。听起来奶奶很快就会把早餐准备好,他们必须要尽可能快地赶到餐厅,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他们最终成功掩人耳目,潜入了地下隧道,或者说是“地下墓穴”,Wednesday喜欢这么称呼它们。

“这行不通。”这已经是Pugsley第五次这样说了,只不过现在这句话听起来已经不再是坚持,而是放任自流。

“相信我就好了。”Enid尽可能地安慰道。

她站在分岔路口,朝着一边长长的隧道深处望去,然后转向了另一边较短的隧道,来到了两条小路中间石柱上的一个凹穴前面。

她笑着走向壁龛,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帆布袋放在了里面,闪烁的火光将它们的阴影映照在石壁之上。

她向后退了几步。

“House,你能不能把这些东西藏在这里,暂时只让我和Pugsley保管它?”

一阵沉默。

然后,壁龛开始原地旋转,在书和火光从视线中消失之后,他们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Enid满意地看向Pugsley,但令她惊讶的是,隐藏于石柱之后的壁龛并没有停止旋转。

当火光再次显现时,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不过当发现书已经消失不见后,她又笑了。

完美。把书藏在地下墓穴,而不让人怀疑隧道里基本保持不变的那一部分。

谢天谢地,House比她会藏东西多了。

她转过身去,面向Pugsley,后者看起来目瞪口呆。

“我——我不明白——”

“House和你一样,Pugsley。”Enid说道。“House也认为我做的是对的,所以他也会尽可能地帮我们隐藏真相。”

她站在Pugsley的旁边,然后用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肩膀。

“我们同舟共济,Pugsley。你,我,House,我们永远都是战友。”

Pugsley叹了口气,然后瘫倒在地上。

“感谢Hecate,我不是唯一一个。我以为只有我这么想。我还以为这意味着我不像其他人那样符合Addams,或者我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Addams。”

Enid大声地笑了起来,把他带到了梯子前面。

“相信我,Pugsley,你和Wednesday一样都是Addams家的人,并且我认为她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像Addams家的人。”

男孩用怀疑而又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Enid。

“你真的这么想吗?”

“事实就是如此。”Enid向他保证着,领他向出口走去。“我和她做了几个月的室友,然后又做了几个月她的——”Enid不得不咽下喉咙里的阻塞感。“嗯,做了她——你懂的、作为这里唯一一个局外人,我可以百分百向你保证,毫无疑问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Addams。我相信House也同意我的说法。”

隧道在他们周围隆隆作响,梯子的一部分像点头一样上下摆动着。

Enid指了指它。

“看到了吗?House见证了几代Addams在这里生活和活动;它比任何人都清楚!”

“好吧。”这让Pugsley的笑容更加自信了。“谢谢你,Enid。”

“不客气。”她耸了耸肩。“陈述显而易见的事实几乎是我所说的一半内容。”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觉得你很聪明,我知道Wednesday也这么觉得。否则她不可能会爱上你。但是Enid,”他又严肃地看了她一眼,这个表情和他那还没有完全减掉婴儿肥的小男孩面孔一点都不答。“你不是局外人。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觉得自己很像,但我保证你不是。我同意你的观点,但据我所知,其他人并不同意。大多数人都认为你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但我们所有人都会做愚蠢的事情。”他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这并不会让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失去Addams家族的身份,所以,又为什么会让你失去Addams家族的身份呢?”

Enid不忍心告诉他,Pugsley对于事物的看法过于乐观天真,唯一让她接近成为Addams的就是她和Wednesday迅速发展的爱情,以及这段关系给她带来的来自家庭其他成员的信任与爱,但现在她已经把它们摔碎了,也永远都不会再拥有了。

所以,她只是深情地揉乱了他的头发,来掩盖自己流泪的表情,这让Pugsley的笑容更灿烂了,而不是像Enid被她的兄弟弄乱发型时的暴躁。

话又说回来,也许这是因为她这样做的原因是出于喜爱的情感,而他们那么做只是为了惹恼她。

一声悠长嘹亮的锣声在空气和他们的脚下的泥土中震动而来。

该死的。

早餐。

Pugsley和Enid在爬上梯子之前都瞪大了眼睛。

如果他们现在就开跑,那么Pugsley就会和Enid最晚到达餐厅,但仍然在可接受的时间范围之内,之后Enid会在几分钟后以迷路为借口跟着他,来避免Wednesday的怀疑。

随后,当他们不可避免地逼她拿出藏起来的书时,她就会向其他人解释,这是因为她让Pugsley从外面拿回那些书了(在她的悉心指导下,是他自己拿的),这样他们也就不会生疑了。

所有的这些谎言和鬼祟行动——

她知道,在遇到Wednesday之前,她根本不可能这么缜密地计划这些。

这个想法让她如鲠在喉,甚至在她和Pugsley跑过大厅时,Enid的眼后都有一种强烈的灼烧感。

她一直觉得Addams家族把他们的爱说成是诅咒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在这之前她一直把它看作是祝福,但现在......

爱上Addams真的是一种诅咒,不是吗?



在Enid逃跑失败并重新被介绍给Wednesday的第二天早上,Morticia觉得自己坐在了可能是她所经历过最紧张和最令人不适的家庭早餐氛围之中,甚至比他们与Bermilda表妹共进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早餐更为刺激,尽管这一次远远没有那次轻松有趣的压力和轻微不适。

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压抑,隐藏着各自不同程度的不悦,有些人带着愤怒,有些带着悲伤,甚至还有些人带着失望。

她亲爱的Gomez看起来在整个用餐过程中都在哭泣,尤其是当他看向Wednesday或是Enid的时候,Morticia确信现在唯一能让他还保有一定理智的东西就是他们在桌子下方痛苦地紧紧纠缠在一起的双手。在很大程度上,这也是唯一能让她控制住情绪的东西。

Morticia甚至都不能描述出她现在到底是什么感受,而这种情况极少发生,次数少到她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她看向Wednesday,她那被悲伤选中的孩子还是像往常一样吃着早餐,但那双充满紧张、精于算计的眼睛一直在瞥向餐桌上心怀鬼胎的各位,显然她已经深深地怀疑了她失忆背后的真相,并下定决心要查清它。当Morticia的心脏因痛苦的悲伤而收缩时,她的胸膛也因Wednesday聪明的头脑而感到自豪。

她又看向其他的家人们,他们每个人都充满了动荡的情绪,却又不约而同地拼命试图假装一切如常,这样的场景让Morticia燃烧着一种想把一切都逆转回到起点的冲动,用只能带来笑声、满足和爱意的痛苦来取代现在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

然而,当她看向Enid的时候,一种陌生的情感在她的内心旋转碰撞,来回激荡,像是一场风暴,让她的心脏不安地躁动着。

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她对于Enid的情感。

愤怒吗?当然有。

沮丧吗?绝对的。

理解吗?当然也是。

失望吗?也可以这样说。

但在这一切的表象之下,有一些情感,一些她无以名状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情感,一些她可能永远都描述不出来的情感。

Enid上演了一出好戏,她表现出的软弱与无力显然就是她阻止Wednesday回忆起她的方法(一个无可否认的好策略,因为Morticia知道这背后隐藏着的如钢铁一般坚强的Enid,她从没有为Wednesday可怕的行为而做出任何一次让步),但Morticia仍然可以看到在温柔和决心的面具之下Enid竖起的高墙,它不仅抵御的是Wednesday,还有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Morticia比Enid自己所意识到的更加了解Enid。她毕竟是一个母亲,而她也一直都期待着Enid在某一天成为她真正的儿媳。

(这是她心中一个微小的、永远充满希望的一部分,也正是这个部分使她成为了一只鸽子,她默默地希望情况仍会如她所愿,即使她心中的其他部分已经在产生如此崭新的伤口后拒绝接受让自己痛苦的想法。)

在Morticia的坚持下,Enid仍然坐在Wednesday的附近,尽管她显然很抗拒这个决定,并且每次Wednesday只要朝她的方向看一眼,她就会假装退缩一下。

不过,考虑到Wednesday眼神中透出的冷漠与一天前的温暖所对比出的极大反差,也许Enid的退缩并不像Wednesday以外的所有人看起来那么虚假。

不管怎样,Morticia从来都不是一个逃避情感的人。相反,她完全接受它们,就算是那些让她感到不适或是不满的东西。

“Enid,亲爱的。”她在每个人都快吃完饭时开了口。Enid又退缩了一下(这次显然是真的),然后慢慢地抬起头看向Morticia,但并没有和她的眼神相遇。

Morticia的心被某些东西伤得怦怦直跳。

她在笑。但是空洞极了。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温室吗?我有一个可爱的花园,并且希望能有个人来陪我照料好我的植物们。”在亲切好客的表象下面隐藏着一层坚冰,表明了这并不是一个请求。

Enid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然,我很乐意。”Enid口是心非地回应道。

早餐结束时,奶奶手里拿着一口空了的大锅经过Morticia,然后低声说道:“Gib ihr die Hölle für mich, dunkle Matriarchin.(替我让她下地狱吧,暗黑女族长。)”

“Natürlich werde ich das, Hexenmutter.(我当然会的,女巫母亲。)”Morticia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回复道。

奶奶对于整个情况是最为不满的。她对Enid去工作室偷东西以及其他鲁莽的行为,比如给Wednesday喝遗忘药剂而感到愤怒,但与此同时她也对自己没有注意到这起偷盗行为,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和Enid的对话,还有到现在她还没弄清楚Enid到底给Wednesday用了哪种遗忘药剂而感到愤怒。

Morticia的心又一次收紧了,她必须要让家人们放下心来,恢复平静,让一切都恢复如常。

她摆脱了脑中繁杂的想法,站起身来,然后示意Enid跟上她。

Enid(不情愿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上了Morticia的步伐。

当她们一起离开餐厅时,Morticia能感觉到Wednesday锐利的目光就像刀片一样狠狠地扎在他们的后背上。

Morticia情不自禁地笑了。

真是个好女孩。



她们在沉重的沉默氛围中走向了温室,而在Enid准备好之前,Morticia并不打算打破这种沉默。

她会让Enid自我消化一阵子。

当她们前脚刚踏进温室里,Morticia就关上了身后的门,并上了一把沉重的锁头,以免任何人(尤其是Wednesday)打扰她们。

这场对话只能在她和Enid之间进行。

Morticia转过身去,然后几乎是震惊地注意到Enid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正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极为温顺地把头扎向地面。

Morticia可能比Enid想象中的更了解Enid,所以她轻易就看出这并不是Enid在Wednesday面前表现出的那种胆怯。

这种顺从,这些眼泪,都是真实的情感外泄。

她本能地就想把Enid拉进怀里,温柔地抱着她,在她哭泣的时候摇动着身子,抚摸她的头发,轻声安慰她直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能够开始她们的对话。

每当Morticia看到Wednesday陷入困境时,同样的冲动就会油然而生,但直到最近,她还是没能像在Wednesday很小的时候那样被允许拥抱和安慰她的权力。

她知道Enid不会拒绝她的抚摸和安慰,Enid会紧紧地抱住Morticia,而不是像Wednesday那样把她推开。

这让她更加难以抑制住上前拥抱Enid的本能,尤其因为她是多么渴望着把Enid当作自己的女儿,而Enid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她真正的儿媳。

Morticia的母性有时会很难被打倒。

但她现在成功做到了。

她只是从Enid的身边走过,走向了她存放生肉的储物箱。

“我建议你穿上围裙,戴上手套,Enid。”Morticia的语气中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感。她打开储物箱,开始把肉舀进旁边的铁桶里。“该喂Cleopatra吃早餐了,你来帮我。”

“什么?”

Morticia转过身。Enid的眉头正因困惑而微微皱起,她的嘴唇还在颤抖,双手紧张地相互缠绕着。

“现在去做,Enid。”Morticia说道。“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Enid点了点头,乖乖地按照Morticia说的去做了。

在Enid几乎还没系好围裙之前,Morticia就把钳子塞进了她的手里,并指了指几乎装满的铁桶。

“开始吧。我去看看其他植物。在我回来之前,你尽量不要失去一只胳膊;Cleopatra今天早上相当的暴躁。”Enid沮丧地垂下手,然后点了点头。

Morticia转身背对着Enid,开始捶打她胸腔中那叛逆的器官。

就算她确实对Enid颇有好感,但这永远都不能为她的所作所为开脱,当然也永远都无法,弥补Wednesday所失去的最为珍贵的东西。

在Morticia检查完她通常在早上喂食的其他植物后(确保她花的时间比平时更长),她回到了Enid的身旁,可怜的女孩看起来比以前紧张和神经质得多,每当Morticia珍贵植物张开嘴,她都会以自己的最快速度抽回手。

Morticia往下看了一眼。

桶还几乎是半满的。

她叹了口气,卷起了袖子。

“让开,Enid。”她平静地说道。

Enid踉踉跄跄地向后退时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幸好Morticia一把揽住了她的后背,把她拉了起来,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当Enid站稳身形后,Morticia就松开了手,走向前去,蹲下来,徒手拎起了一大块生肉。

她站起身来,把它喂进了Cleopatra的嘴里,然后抚摸着它的叶子,看着Cleopatra满意地咕噜着把肉吞了下去。

Enid脱下了围裙和手套,把手洗干净后,Morticia还在喂着Cleopatra,所以她站在了几步远的地方,让Morticia的余光能扫到她。

Morticia又喂给了Cleopatra几把生肉,Enid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终于,她还是开了口。

“你觉得Wednesday会对你所做的一切感到满意吗?”她问道。

Enid低下头,开始摆弄自己的指甲。

“不会。”

“她把你忘了,你开心吗?”

“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拯救——”

“我问的不是这个,Enid。撇开Addams家族的诅咒,A·Vidal和格林狼不谈,Wednesday把你忘了,你开心吗?”

Enid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不开心。”她的声音有些紧绷。

桶终于空了,所以Morticia站了起来,走向水池去洗手,尽管她没有看一眼Enid,但还是小心地让她保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我们的家人对你很生气。我们不相信你做出了正确的抉择。我们都很受伤,因为你对我们没有信心,不相信我们能拯救你们,除此之外,你还辜负了我们的信任,尤其是Wednesday的信任,你在没有任何人的帮助下独自做出了选择,尽管你知道这会影响并伤害我们所有人。你真的相信我们爱你吗?”

“我没有。”Enid低声说道,她的声音几乎被泪水哽住。

Morticia擦干了手,转身看着Enid,然后把双臂交叉于胸前,确保她的表情没人能读懂。

Enid只是默默地哭泣着,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脚下的瓷砖,肩膀随着抽噎上下抖动。

Morticia走近了Enid,仔细地注意着她身体紧绷的样子,好像在为什么做着准备。

Morticia的心脏再次收紧了。

她把一只手举到了Enid的脸上,看到Enid的整个身体都吓得往后退缩时,甚至都忽略了自己内心的挣扎。

她尽可能温柔地抚上了Enid的下巴,然后把它向上抬起,直到Enid的脸与自己的脸平齐。

“Enid,看着我。”Morticia平静地说道,就像Enid是一只小野猫一样,尽可能地不让她受到惊吓。

这确实让她失败了几次,但最终Enid还是能够与Morticia保持稳定的眼神交流了。

在眼周红肿的映衬下,她的眼睛显得更加湛蓝。

这让Morticia心都碎了。

“我想先说清楚一件事情。”她说道。“我确实在生你的气。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很受伤,让我难以忍受地心痛。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我们都是如此。”

Enid的眼泪从脸颊上滑落,她的呼吸颤抖着,眼神再一次从Morticia身上移开。

“不,Enid,看着我。”Enid还是照做了,显然她正期待着来自Morticia的最后一击,绝望和无助反射在她湿漉漉的眼眸之中。

“你辜负了我们的信任。这让我们都很愤怒、受伤和失望,”Morticia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坚定而不可动摇。但紧接着她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柔和,不过语气依然:“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再爱你了。”

Enid完全呆住了。她甚至呼吸暂停了一瞬,眼睛和嘴巴都张开到了最大程度。

Morticia的目光和声音就像钢铁一样坚定无比。

“我们确实因此而感到生气、心碎和受伤,但我们不会永远都这样。虽然你辜负了我们的信任,但假以时日,如果你肯努力,你还是可以重新赢得我们的信任。虽然你让我们失望了,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是个让人失望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Enid又哭了,并且这一次她哭得更厉害了。她摇了摇头,试图把头低下去,但Morticia不给她这样做的机会,她紧紧地把着Enid的下巴,但又非常小心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道以免弄疼了Enid。

“看着我,Enid。”

“我——我做不到。”Enid几乎哭得要抽过去了,她的胸口随着声音的传递而狠狠地颤抖着。

“看着我。”Morticia语气严厉地说道。

于是Enid照做了,有太多Morticia无以名状的情绪正在她的眼中游弋。

“你并不是个让人失望的人,并且永远都不会是。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这个过程会有多么痛苦,我们都会一直爱着你,就像我们会一直爱着Wednesday和Pugsley,即使他们和你做出了类似的选择一样。因为在Addams家族,一旦我们开始爱一个人——无论这种爱意是浪漫的、柏拉图式的,还是一个家庭对他们孩子的那种爱意——我们都会永远爱着他们。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过了好一会儿,Enid才缓慢而又颤抖地点了点头,显然她是在等着Morticia说出一个转折,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残酷的玩笑,然后再说出那些失望、仇恨和被抛弃等令人作呕的话语。

但Morticia没有这样做,她的目光一直都汇聚在Enid的身上,因此Enid终于开始相信这不是一个玩笑。

从Enid的身形颤抖得更加厉害,从她眼中流露出的内疚、宽慰、希望和悔意,从她哭到眼睛都睁不开,目光重新飘回到地上的种种迹象,Morticia就能看得出来。

“还有一件事情,Enid。”Morticia轻声说道,几乎没有用力就让Enid抬起了头,鼓励她再一次和Morticia的眼神相遇。

她必须确保在接下来的对话中Enid会一直看着她。

“我绝对,永远,永远都不会打你的。”她严厉、无情的低语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nid泣不成声,而Morticia终于允许自己把这个可怜的女孩拉入自己的怀抱。

就和她想的一样,Enid像紧紧抓住自己的生命线一样抱住了她,好像Morticia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免于坠入深渊的人。Morticia知道,Enid已经为她鲁莽的行动所造成的后果而受到了惩罚,因为切断了她与Wednesday之间的联系,让Wednesday忘记自己失去了什么本就是一把双刃剑。

Morticia紧紧地抱着Enid,即使她很生气,即使她很受伤,即使她很失望,她也永远都是一个母亲,她的心仍然有一部分希望Enid能在某天成为她真正的女儿。

现在,她会抱着Enid,然后抚慰她,尽管她从Wednesday那夺走了什么,就像几天前对待Wednesday那样,尽管她在盲目的愤怒中几乎对Pugsley做出了Morticia从未想过的事情。

事情的变化是如此之快又如此之强烈,让人难以置信的可怕,但在某种程度上,它们又和从前一样。

Morticia比Enid想象的要更加了解Enid...

于是她把Enid抱得更紧了,泪水在她的眼中灼烧,她们相拥而泣。



这天过得十分奇怪,和前一天一样令人不爽,Wednesday的家人们要么就表现得不和往常一样,很少和她说话还刻意避开她,要么就几乎没有任何伪装地表明他们在向她隐瞒着什么。

Thing总是跟着她,这导致她没办法进行太多的调查,只能仔细地记下她的家人们的每一个肢体语言和每一段在她耳畔响起的奇怪对话。

由于她对于Lowell、Frankie和Enid的了解远低于对自己家庭的了解,Wednesday于是决定要花一整天的时间仔细研究一下他们。

她在寻找他们的弱点和行为特点,这些将帮助她将他们逐个击破,直到他们开始吐露真相。

她还打算一有机会就去审问Pugsley,因为她知道他是家里人最容易被撬开嘴巴的一个。

尽管他们都不会在不对她的认知功能造成重大风险的情况下直接告诉她任何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引导她去找到一些东西,来唤醒她所失去的记忆,或是帮助她解开那个他们都纠缠在其中的奇怪谜团。

她能在一天之中见到很多次她的家人们,包括Frankie和Lowell,但却只能在一日三餐时见到Pugsley和Enid,然后他们就会不知怎地消失不见,无论她去了多少个地方都找不到他们。

House也没帮上任何的忙,因为每次它把她带到Enid或Pugsley可能去到的地方,都很显然是晚了一步。

当她终于摆脱掉Thing时,她意识到想要调查他们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搜查他们家的客人和Pugsley的房间,来找找有没有任何奇怪或是不合常理的东西。

她在Frankie和Lowell的房间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除了他们的房间看起来不像是刚安置了一天的样子以外。当她来到Pugsley的房间,也只能找到他经常使用的炸弹、偷来的书和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

出于原则,她在离开前拆除了他的炸弹。

然而,当她试图潜入Enid的房间时,House再次把门紧紧地关上并上了锁,为此她已经弄坏了三个开锁工具。

House通过敲击墙壁传递的摩斯电码告诉了她,依照Morticia的命令,为避免伤害到他们脆弱的客人,Wednesday不能进入Enid的房间。

这是另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Morticia从来都没有阻止过Wednesday进入客人的房间并放置诡雷来送给他们一个惊喜,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因为这样最为意想不到,也就最为有效。

所有这些让她脑海中充满了怀疑和几十个问题的东西,最终都归结为:

在她失去记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现在又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的挫败感在她的心中不断累积,因为她不仅没能找到任何的答案或记忆,还出现了更多问题。

所以那天晚上,她决心要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就算是最细微最小的蛛丝马迹——只要是任何能让她投入精力开始解决这个迷人的谜团的东西。

于是在Thing也进入梦乡之后,Wednesday偷偷爬下了床,回到她的办公桌前。

前一天晚上,她刚准备研究在抽屉里找到的东西时,Thing就被吵醒了,所以她不得不又把它们塞了回去,假装她只是失眠,决定把她不记得写完的小说通读一遍,谢天谢地它们就在手边,而这正是她为了这个借口所提前准备出来的。

现在,她终于可以把它们从抽屉的隐藏夹层中拿出来了:那本柔软的棕色皮革日记本——从它发黄、精致的书页、墨水的种类和写作风格来看——它似乎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两本还不知道来源的随机选择出的19页纸张;还有她自己不幸的少得可怜的笔记。

这些笔记看起来几乎像是随手记下的事后感想,速记可能是为了以后用正确的形式重新添加到专门的笔记本上。

Wednesday只能从中找到几乎难以理解的想法和思考。


第一个信息解决了——V的坟墓比想象的要近——不在意大利?

为什么是死神而不是坟墓?为什么是不幸而不是13?

有三处异常还未被解释——可能是进一步编码的信息:第11页,页码数字“11”左边的破折号。第4页,用tradimento表示“背叛”——在V的所有书籍/日记中,除了名称/引用之外,只有这一个非英语单词。第17页,预警,拼写为F-O-R-E-W-A-R-N。

可能会提供更多信息——不太可能?看看有没有其他可行的线索。


什么书?V是谁,Wednesday为什么要找他的坟墓?她为什么认为是在意大利?这些和数字13有什么关系?她还找到了什么线索?为什么她认为几百年前的信息可能是针对她的?为什么有两组19页的纸张,它们是从哪来的?难道是日记?Wednesday的家人和他们的三位客人又是如何卷入到这一切的? 

Wednesday在忘记一切之前到底在调查什么?

是不是因为她离解决这个谜团近在咫尺,所以才有人会让她失忆?如果是这样,她的家人是事件的同谋,还是因为被威胁了而保持沉默?

Wednesday只能相信后者,因为前者很有可能是Wednesday愿意身体力行的选择。

好吧,找到这些答案的唯一方法就是继续她的新(继续?)一轮调查。

于是,她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寻找其中可能隐藏的第二条秘密信息(第一条是什么?)。



一个小时后,Wednesday成功推理出11旁边的破折号代表的是19减11,结果是8也进一步证明了F-O-R-E-W-A-R-N是八个字母。

Wednesday一开始几乎要放弃这个猜测了,因为“预警”并没有明确指出Wednesday要找的到底是哪八页,而“tradimento”显然是十个字母也不是八个。然后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她把两个t从“tradimento”中去掉(也许-11也暗示了这一点),那么剩下的字母就是R-A-D-I-M-E-N-O,另外一组八个字母,但这一次,这些字母就可以引导她找到所需的八页日记,按照顺序,每个字母都在字母表里的前19位对应着各自的位置,也就是18-1-4-9-13-5-14-15。

Wednesday将这些页码都整理在一起,然后又迅速找到“forewarn”中每个字母所对应的数字,6-15-18-5-23-1-18-14,并从刚整理好的每页里找到对应的单词。看来她之前太专注于接近最终想要解决的谜题,而忽视了正在形成的信息。

当一切准备就绪,她满意地盖上了笔帽,开始阅读解码后的句子。

在面无表情地读完整个语句后,Wednesday握笔的手指完全僵住了。

脖子后面的汗毛一瞬间都竖了起来。

Wednesday不知道她是否喜欢这种感觉。

她所能做的就是盯着桌面上的纸,它在灯光的照耀下变成了暗淡的金色,然后把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上面用黑色墨水留下的痕迹。


小心你喝的东西,不幸的孩子。


在试图让自己的心率恢复稳定后,Wednesday开始思考这可能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一个几百年前的人会警告她Pugsley的恶作剧出现了差错,尤其是以这样一种加密而又令人费解的方式?

她对此表示怀疑。

所以这是在表明,并不是Pugsley给她下了遗忘药剂;除此之外,考虑到她失去的大段记忆,以及她的家人们对整件事情的表现又是多么的离奇,再加上他们收留的三个奇怪的客人;这意味着导致她失忆的那个人一定是故意的,而且是为了掩盖一个相当大的事情。

这给她留下了三个问题:

是谁?为什么?怎么做到的?

她拿出她一直细致记录着关于这个失忆之谜的笔记本,然后把桌子上的羊皮纸和笔记扫到一边,腾出地方,手指摩挲着日记的封面。

瞬间,她的头向后仰去,脊椎骨因强大的力量不自然地开始弯曲,她的眼睛瞪得巨大无比,但是却什么都看不清。

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麦香鱼

A Kidnapping By Any Other Name【中译】

前排感谢作者:RavenMoon33 授权以及对于翻译上的问题给予的大力支持!


故事梗概: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可能大部分的同学都很期待早早回家开启一个愉快的暑假,但Enid只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换句话说,本篇同人讲述的是Enid正在为回到旧金山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天而感到沮丧,所以Wedenesday决心要帮助她脱离苦海,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情。


滑跪()sorry大家现在才更新 刚开学事比较多 终于搞完了13 最后又是心痛啊心痛 😭接下来的三章能稍微好一点点 后面还藏着一个大刀等着大家()总之...

前排感谢作者:RavenMoon33 授权以及对于翻译上的问题给予的大力支持!


故事梗概: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假期里。可能大部分的同学都很期待早早回家开启一个愉快的暑假,但Enid只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灰暗。换句话说,本篇同人讲述的是Enid正在为回到旧金山度过一个漫长的夏天而感到沮丧,所以Wedenesday决心要帮助她脱离苦海,当然,也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情。


滑跪()sorry大家现在才更新 刚开学事比较多 终于搞完了13 最后又是心痛啊心痛 😭接下来的三章能稍微好一点点 后面还藏着一个大刀等着大家()总之希望大家观看愉快吧!之后我会争取一周更出一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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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我还心存爱意吗?我不记得了。


“有时候,必须要用言语来掩盖事实。只是这事要悄悄发生,免得让人知道。或者,就算被人注意,也要必须马上拿出借口来。”

                                      ——马基雅维利


Wednesday醒来后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而且不是以她通常喜欢的那种方式。

她紧盯着卧室的天花板。

这里不是她的宿舍,而是她从小生活的房间。

她最后的一段记忆是在与Thornhill以及Crackstone一场血腥的战斗中获得胜利,然后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之后她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Wednesday的记忆力极佳,她的大脑就是一个组织有序而又锋利尖锐的钢制陷阱,不会有任何一个细节逃得过她的法眼。

然而,不知何故,从她到Nevermore的那一刻到现在醒来这段时间内,她的记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只有几个短暂的瞬间在脑海里闪现。

成千上万的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但当她将它们一一过滤并根据紧迫性程度进行排序后,她发现七个最重要的问题正亟待解决。

1.为什么她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产生了记忆上的缺失?

2.这种奇怪的失忆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3.从她成功拯救Nevermore到她回到家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4.她到底回家多久了?(显然她已经从战斗中的损伤中完全恢复了,那么这意味着她已经回家一段时间了。)

5.她是如何从与海德形态的Tyler的最后对决中活下来的?

6.她调查中的许多线索和痕迹都是从哪里找到的?

7.Nevermore到底是什么?她肯定在那里呆了很长时间,但她几乎不记得关于那的任何事情了。她在那上过什么课,她在那里被迫接触的许多人中的其中几个,甚至连她自己宿舍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显然,天花板除外。)

记忆缺失真的很令人恼火。

显然,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补救。

她必须要进行调查了。

或者更确切地说,她打算调查一下,但在她坐起来,双脚着地的一瞬间,Thing就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来回奔跑,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把他捞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Thing?为什么我的记忆中出现了这么多空白?有人对我做了什么吗?如果有的话,我该去哪找到他们,然后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Thing犹豫了一下。

Wednesday的眼睛眯了起来。

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掌心,然后用另一只手捏住了他小指的上指关节。

“你知道的,你的小手指比你其他的指骨纤细很多,我敢肯定折断它就像折断一朵枯萎的花枝一样轻易。”Thing在她的手中颤抖着。像他该做的那样。“所以,我建议你在我验证我的理论之前,准确地给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Thing用没有遭受威胁的手指告诉她,她的家人们现在都在客厅里,要给她完整的解释,因为这件事情的过程太过复杂,他自己没办法解释明白。

“嗯。”她把Thing扔在了地板上,然后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

在她走开时差点踩到Thing刚刚被劫持的小拇指上。

冰冷的满足感在她的胸膛激荡,缠绕着她那缓慢跳动的心脏。

对于警告她的家人们他们永远都不安全,尤其是在自己家里这件事永远都让她充满了满足。这种经历几乎和她恐吓家庭以外的人的次数相当,因为那些傻瓜根本不知道他们轻视Wednesday的后果是什么。

Wednesday最喜欢完美的伏击。

当她的视线下移,自己目前的穿着让她停顿了一下。

她正穿着她很少穿的睡衣,搭配了一件她睡觉时基本不穿的连帽衫。

是的,今天肯定有些东西非常非常非常不对劲。

她微微皱起眉头,打开了衣柜,随便挑了一件衣服换上,忽视了门试图砰地一声夹到她手这个事情。

老实说,经过多年的尝试,人们会觉得这个衣柜已经知道它永远都不会成功了。

有些人(和事情)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弃,不是吗?



Wednesday走进了客厅,然后在其他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之前开了口。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

所有人(除了Morticia和Fester叔叔)都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着她。

Gomez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而Pugsley似乎躲在Morticia身后。

Wednesday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她知道不管怎样他肯定犯错了,因为他正试图躲着她。

好吧,这至少还是有趣的,即使它已经并且可能继续会令人非常恼火。

“嗯?”她发出疑问的声音,然后看向每个家庭成员的眼睛,直到他们都迅速把眼神移开。Morticia只是站在旁边,面带友好的微笑。

“亲爱的,坐吧。我们会解释这一切,不过这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Wednesday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穿过房间,规矩地坐在了她常坐的扶手椅上,那把靠在角落里的扶手椅给了她一个完美观察房间的有利视角。

所有粘着的人都很快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除了Fester叔叔和Lurch,他们总是喜欢在人们面前玩隐身。

奇怪的是,她旁边的沙发还是空着的。

这并不奇怪。因为Wednesday现在非常愤怒,每个人都想离她远点儿。

好像她身上没带几把飞刀似的。

但空荡荡的沙发一直在吸引着她的注意,好像它一直空着就是不太对,好像本应该有人坐在上面一样。

(一个微弱的疼痛压在了Wednesday的头颅内部,但她忽视了它。)

“我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直到这次谈话结束,之后我会用一段时间来计划我的复仇。”Wednesday说道。

“我们知道,我的protégé(门徒)。”Fester叔叔疯狂地笑着说道,然后摆了摆手。不过他的行为和平时那种特有的疯狂不太一样。“毕竟,如果你开始扔飞刀,你就无法得知完整的经过了,不是吗?”

Wednesday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暗自记录着她的家人们现在明显不符合自己个性的行为。

“是的。现在和我解释吧,免得我对于你那滑稽动作的耐心消耗殆尽。”

“很好。”Morticia笑着,她的目光深不可测又过于沉重,一直跟随着Wednesday。“是这样的,奶奶在给Pugsley演示如何制作一种简单的失忆魔药——Memoria Amissa(记忆迷失)——然后他就决定在你身上做试验。他本意只是想让你失去几天甚至一开始你可能都注意不到的记忆,不过——”

“让我猜猜,这个笨蛋把这次试验搞得一团糟,以至于我丢失了几个月的记忆?”

“恐怕接近三个半月了。”

Wednesday盯着Pugsley,不过看起来他现在明显不像平常那样害怕了。

“我,我真的很抱歉,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情感是软弱的,Pugsley。”她冷哼一声。“不过请放心,在我回到单调乏味的学校生活之前,我会用余下的假期想尽一切办法把你脑子里的水打出来。”

Pugsley更进一步地躲在Morticia身后,轻轻地啜泣着,因为他很清楚Wednesday绝不会用她通常情况下使用的有趣而又充满友爱的方式折磨他。

可怜的小家伙。

“好了,mica mea viperă(我的小毒蛇),别对你弟弟那么苛刻。这其实更多错在于我,因为我没能看好他,才让他犯了这个错误。”

“哦,别担心,奶奶。我也没有忘记你在这件事情上的作用,你也会因此得到很大痛苦的。”

奶娘咯咯地笑了,然后摇了摇头。

“哦,ai fost învățată așa de bine, copilul meu nascut la miez de noapte. Nimic nu ar putea resista lamei tale(你被教育地太好了,我午夜出生的孩子。没有什么能抵挡住你的刀锋)。”

“再多的奉承也救不了你,widerliche Hexe(Hexe女巫)。”Wednesday回复道。

“我对我任何一个孙女都没抱过这样的期望。”

“别提醒我我们是亲戚;它现在比以往还要让我恶心。我想要被提醒的是我遗忘的东西。我在Nevermore的时候都经历了什么?打败Crackstone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Morticia睁大了眼睛。

“你还记得Crackstone?和Nevermore?”

“是的,但只有一小部分。我记得我的幻象和深夜的探险,但我几乎记不起来任何的课程和日间活动,或者除了天花板以外我的宿舍的模样。我记得我的一些同学,不过他们只出现在一些分散、片段化的记忆里。

我记得我调查中得到的大部分痕迹和线索,但我不记得我是如何找到它们的。我记得我发现Tyler就是海德,然后还遭到了他的攻击,但我不记得我是如何从他手中逃脱并回到学校的。我记得我打败了Crackstone和Thornhill后和Bianca还有Eugene离开了Nevermore,看到了门外等候的学生和老师,但在那之后,就是一片空白了。我的记忆再次重启就是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

Wednesday的目光在Pugsley和奶奶之间来回流转。

“Pugsley对这样一种简单的Memoria Amissa(记忆迷失)的掌控如此糟糕,以至于引起了与正常魔药截然不同的严重失忆症状,这确实很令人惊喜。”

Wednesday向前迈了一步,靠近了正躲在Morticia身后偷偷探头的Pugsley。

“你到底是怎样瞒住我并让我喝下的,Pugsley?你从六岁开始就没再成功过了吧?”

“好了,好了,Wednesday,虽然你是第一个意外的试验对象,但不管Pugsley在哪个环节出了错,都有可能解锁一种全新的遗忘魔药!”奶奶打断了她,不过她的语速过于流畅,就像是经过很久的排练一般。“放心吧,我们会找出他在配方上出了什么问题的,这样我们就能重新做出他让你喝下的那款了。如果那时候你还没有恢复记忆的话,我们应该还可以配制出解药。”

“为什么要等我恢复记忆?”Wednesday几乎失去了耐心。“你们只需要简单地告诉我我到底是如何从海德形态的Tyler手中逃脱的,以及在Crackstone死去后的几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我的调查成果和我在那段时间里完成的任何写作之外,我并不太在意在Nevermore中发生的任何事情,因为我确信它们大部分都是无聊的青少年舞台剧,我很久就自学而成的课程和我不得不面对的一些讨人厌的室友罢了。”

Wednesday没有错过房间内轻微转变的氛围。

有趣。

Morticia正抱歉地看着她。

“对不起,亲爱的,我们不能这样做。因为我们不知道魔药到底对你起了什么作用,所以我们不可能冒险将你已经遗忘的事情告诉你。根据奶奶的说法,告诉并强迫你记住已经遗忘的事情很可能会让你的大脑永久性损伤,甚至会让你的余生都处于植物人的状态。”

Wednesday微微张开了嘴。

“你可能以后都不能写作或是演奏你的大提琴了,mi querida araña(我亲爱的蜘蛛)。”Gomez抱歉地说道。

Wednesday又闭上了嘴。

Accidenti.(该死的。)

Wednesday甩掉了失望的情绪,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家人们身上。

“所以我只能永远活在这些记忆的缺失中?”

“嗯,”Morticia和奶奶交换了一个Wednesday无法理解的眼神。“它们也很有可能会自己回来。如果你在房子里四处走走,探寻一下房间,可能会有助于你恢复记忆。”

“如果这种方式有效的话,”奶奶补充道,“我们也不知道记忆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恢复,还是会通过什么东西触发之下突然恢复。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即使我们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也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我们也不知道你的幻象是否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如果你碰巧在奶奶和Pugsley研制出解药之前出现幻象的话。”Morticia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恢复记忆可能会导致我的大脑受损,降低我的智力,让我变成一个行尸走肉的话,我根本不会去搜寻它们。”

Wednesday从扶手椅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在她离开之前,她转身面向了她的家人们。

“在我回家的两个半月里,我相信没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全家人都默默地盯着她。

“没有。”Morticia开口说道。“自从你从Nevermore回来后,就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了。”

Wednesday微微歪着头,把手背在身后,打量着她的家人们。

Morticia一向都很难读懂,但家里的其他人并不是如此。

他们每个人都隐藏了自己的秘密,而这些秘密都暗示着Wednesday,他们在向她隐瞒着一些事情,一些重要到足以引起全家焦虑的事情。

尽管她很喜欢看到她的家人们处于这种状态,但她并不喜欢这是因她而起的。

无论是什么。

她转身离开了房间,平静地沿着走廊向前踱步,开始沉思她到底失去了什么记忆才会让她的家人们如此紧张。

不管怎样,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它们,不顾自己所面临的风险,因为她从来都不会放任一个谜团溜走,尤其是涉及到她的那种。

无论如何,她都会发掘出他们向她隐瞒的一切。

她是这个家族的侦探,除此之外,如同奶奶常说的那样:“秘密就像是僵尸。它们从未真正死去。”

因此,Wednesday从始至终就打算让这些秘密重见天日,而不是被长期埋葬。

她保证。



早餐后,Thing就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

Morticia和Gomez坚持声称它是为了帮助她恢复记忆,但Wednesday非常清楚这只是因为他们需要有人来监视着她,以确保他们的秘密不被发现罢了。

所以她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构思了一本新小说(显然她上个学期在Nevermore时已经完成了上一本小说,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不记得在那里的时光而感到不满)。

不幸的是,她在写作时间里并没有写太多的内容。

她很离奇地分心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告诉她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去做其他的事情,但只要她试着去想那可能是什么事情时,头痛就像肿瘤一样压迫着她的大脑,因此她只能赶紧放弃来避免不必要的脑损伤。

在大厅里徘徊了一段时间,试图寻找记忆的蛛丝马迹后,Wednesday最终决定休息一下吃个午饭,她对于自己的出席在其他家庭成员中引起的焦虑而感到非常高兴。

它为她的饭菜增添了一点酸涩的味道。

不过当然,美好的事物总是稍纵即逝。

Wednesday在吃完盘中的食物后,获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啊,等一下。我差点忘了说一件事情,Wednesday。”Morticia说道。

奇怪的是,这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在一刹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又开始若无其事地继续。

Wednesday无法不让自己的眼睛怀疑地眯起来。

Morticia从来不会忘记任何事情。

通过她家人刚刚的反应,显然他们很明显都知道Morticia到底“忘”了什么。

“是什么事,母亲?”

“我们有几位客人明天晚上会到。我相信你还记得Frankie和Lowell吧?”

“是的,Lovella表姐和Nyx表哥的配偶。”他们一起来拜访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这肯定和她家人没告诉她的事情有关。“他们来干什么?”

“嗯,还有第三为客人。是这样的,他们会带来一个年纪小一点的狼人——一个年纪和你相仿的女孩。她很快就会加入Addams家族了。”

“别忘了,mi corazón(亲爱的),她已经加入我们的族谱了。”Gomez几乎是完全防备地说道。

Morticia顿了一下,端起自己的茶杯,然后给了Gomez一个充满爱意的微笑。

“当然,mon amour(亲爱的),有时候遗忘是多么容易啊。”

Wednesday脑海里闪过了翻白眼的冲动,但她觉得自己的不屑一定会被注意到,所以忍住了。

“如果你对Pugsley可怜的失忆魔药的失败尝试以及它给我带来的影响的玩笑开够了的话,”Wednesday打断了她,“那就解释一下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吧。”

Morticia和Gomez都瞪大了眼睛回头看向她。

“哦,不,我的小死亡陷阱,我们并不是想取笑你!我们只是——”

“解释一下。”Wednesday盯着Gomez,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我们要收留的这只杂种狗到底是谁?她是怎么被加入族谱的?她是被收养的吗?还是绑架来的?又或是谁的配偶?”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我想最接近的应该是领养。”Morticia平静地说道。“家族成员一致欢迎她加入到我们的家族中。她的狼化和能力都很不一般,所以她的第一个族群可能会因为她的不正常和她断绝关系了,然后我们发现——”Morticia又顿了一下,“——她可能已经和Addams家族有了血缘关系。除此之外,她的名字已经被加到了族谱中,所以无论她最终会在我们家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现在都已经是Addams家族的一员了。”

“你所说的不一般是什么意思?”Wednesday提问道。

“她最近才开始狼化,并且到目前为止只进行了两次,但她比其他大多数狼人的体型都要大,感官能力也更强。她无法适应新提升的感官能力,并且对于下一个满月有点担心。她的家庭相当的...困难,并且因为Lovella家很容易吞噬陌生人而Nyx住在希腊,所以我们家是Frankie和Lowell帮助她的最好选择。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待到下一个满月,而届时其他的狼人也会在满月的时候加入我们,帮助她渡过难关。”

“为什么是Frankie和Lowell来帮助她?”Wednesday又问道,非常好奇这次Morticia会找出什么借口。“让Margaret、Banshee和Kyousei带她来不是更合适吗?他们住的地方离我们近得多。”

“嗯,Frankie和Lowell碰巧在她住的地方附近探亲,然后遇到了她第一次狼化,以及这在其他狼群中引起的不适反应。他们说服了她的族群,允许他们带她去一个能接受适当训练来掌握她新获得的能力的地方,而她也很乐意跟他们走这一程。”

“愚蠢。”Wednesday喃喃自语道。

“这一点都不愚蠢。”Morticia尖锐地反驳了她。

通常情况下,Wednesday会对Morticia对她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的尖锐语气感到惊讶,但Wednesday怀疑这不是真实的情况。

她并不是在说那个狼人愚蠢。

她只是觉得,在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中,Morticia应该是能想出一个更可信的谎言的那位。

“在第二次满月期间,他们三个到了一个狼人改造训练营,但过程并不顺利,那里的许多狼人对她都充满了敌意。因此当它结束时,就像是她第一次狼化时那样困难和不正常,Frankie和Lowell找到了我们,询问他们是否可以带她来这里进行第三次狼化。他们希望我们的森林、湿地和沼泽的广阔空间能够帮助他们和其他狼人教会她如何在没有敌对狼人的情况下更好地控制自己。在那之后,她将被正式邀请加入Addams家的狼群。”

“所以,Frankie是收养她的人,因为我猜她也不会和Lowell一起搬到希腊去?”

“是的。”Morticia点了点头。

“这位神秘客人到底是谁?我注意到你还没有透露她的姓名,母亲。”

又一个停顿。

“她叫Enid。”Morticia平静地说道。“Enid Sinclair.”

当这个名字出现在Wednesday的脑海时,伴随着银器和狼毒的想法,不知什么原因,还有一阵薰衣草的香气。

“Enid Sinclair.”她低声复述了一遍。

(Wednesday感觉到了轻微的头痛。于是她把这个名字放在了一边。)



当天晚上,当Wednesday回到她的卧室时,走廊对面那扇紧闭的门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皱着眉头想去开门,但门是锁死的。

即使在她要求并威胁House为她打开后,它仍然紧紧锁着。

她摇了摇头,决定以后再调查。

从Morticia和她不断试图强迫Wednesday接受一些恼人的友谊的反应,她很可能计划着把这个“Enid”安置在Wednesday的对面,并且确保Wednesday不给她设置任何陷阱。

House是她的同谋,而Wednesday保证,她会让House后悔在Morticia阻止她的阴谋中沆瀣一气。

但目前看来,这些事情并不重要。

在实施任何阴谋或是计划之前,Wednesday只想确切地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她会等到遇见Enid之后再决定如何最好地折磨她,慢慢从她那里挖出她可能知道的任何信息。

她享受着这个机会和挑战,来成为这个不一般、可怕的强大狼人的噩梦。

毕竟,正如Machiavelli所说的那样:“Mai nulla di grande è stato realizzato senza pericolo.(成就任何伟业都不可能没有风险。)”

而危险正是Wednesday总是在追寻的东西。

(头部的轻微疼痛伴随着她的入睡慢慢消失了。)



第二天晚上,所有人都聚集在客厅,等待着狼人的到来。

Wednesday不得不承认,她对于见到这个狼人有一点期待,因为她是自发成为Addams是显然如此地不同寻常。

据Wednesday所知,上次有人几乎凭一己之力就成为Addams家族的一员,还是奶奶被加到族谱上的时候。

在这个几乎完全寂静的房间里,紧张的氛围最终被响亮的敲门声所打破。

Morticia还没来得及开口,Lurch就前去应门了。

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三个狼人回到了客厅。

Wednesday很自然地就认出了Frankie和Lowell,尽管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过面了,但他们两个人中间的那个女孩却很陌生,一点也不像Wednesday所期待的那样。

她以为Enid会是个大块头,浑身都是可怕的隆起的肌肉,眼神锐利而发型潦草。

相反,她又瘦又小,只比Wednesday高了几英寸,柔软的金发末端挑染成了蓝色和粉色,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毛衣,裤子也是同样令人不安的扎染样式。就连她的指甲都被涂成了亮金色,就好像她的衣服和头发还不够糟糕似的。

唯一可以忍受的就是她脸上的抓痕,但很显然,她试图用她的发型来遮掩住它们。

可耻。

最糟糕的是,她浑身上下散发着软弱的氛围。

Enid几乎瘫倒在地,毫无生气,她的手和膝盖都在颤抖,看起来如果不是Lowell和Frankie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她就会崩溃一样。

这就是那个极度不一般的狼人吗?

她应该成为他们家庭中的一员吗?

她配做Addams吗?

绝对不可能。

Enid似乎能听到Wednesday的想法,当Frankie和Lowell走近的时候,她又往后缩了缩。

然而,尽管她的模样如此不尽人意,Wednesday知道,Enid还有一样东西能提供给她;信息。

她显然是Wednesday的家人们试图保守住的秘密的其中一部分,甚至可能是Wednesday遗忘的记忆中的一部分;至少可以说,她到达他们家的时间和她来这儿的目的很明显是假的,而这个故事是如此令人生疑。

也许Frankie和Lowell真的把她带到了这里,因为Enid有某种能力,每个人都希望她能帮助Wednesday恢复记忆,让秘密永远埋葬,或是用一段新的记忆来代替,让她永远都不会发现真相。

Wednesday不知道哪个选项更令人兴奋。

考虑到Enid脆弱的外表和胆小的举止,她更可能是一个灵媒而不是狼人。

当Wednesday和Enid产生眼神接触时,Enid马上把目光移开,只给Wednesday留下了一汪蓝色。

确切地说,是黄玉蓝,不过Wednesday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蹦出了这个想法。

(Wednesday看着Enid,一阵剧烈的头痛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她就像切开尸体一样精确地找到它然后无情地压碎,直至疼痛停止。她猜突然头痛的原因一定是眼花缭乱的颜色充斥着她的视线,就像针扎进了针垫一样。)

“Enid,亲爱的!”Morticia带着热切的笑容走上前去,但她眼中有一种奇怪的情感正在流转。“很高兴见到你!我叫Morticia。”她把手搭在了Enid的肩膀上,让她面对着Wednesday。

“这是我的女儿,Wednesday。我知道你们差不多大,所以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

Wednesday确信她们不会。

“你好。”Enid平静地说道,她垂下眼睛,摆弄着袖子的末端。“很高兴见到你。”

金发,丑陋的衣服,可悲的胆怯——

这一切都是绝对不可接受的,这是对Addams家族所主张的一切的侮辱。

Wednesday一想到要和这样一个令人无法忍受、虚弱的生物关在这么近的地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的父母允许了这样一个狼人,灵媒或是什么东西进入他们的房子是多么的令人失望。

好吧,无所谓。

Wednesday一定会在把她赶走之前,让他们知道Enid这个潜在的Addams是多么的令人失望(在耗尽了她所有可能关于Wednesday失踪记忆的信息之后)。

这应该容易得可笑。 

Enid看起来就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就像Wednesday被迫忍受的其他青少年一样。

她很容易就会被击破,而Wednesday完全想成为那个击破她的人。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她甚至还很期待。

也许Enid的到来,尽管她那令人作呕的鲜艳颜色几乎令人难以忍受,会为Wednesday在审讯和心理折磨方面提供一些练习,而不是她通常使用的身体折磨。

一个小而有趣的试验,来让Wednesday调查她失去的记忆,又或是她的家人向她隐瞒的任何事情。

Wednesday在每个人都在互相进行空洞的寒暄和问候时一言不发,而Enid是唯一一个在向家人们介绍完自己后保持沉默的人。

Wednesday盯着Enid,试图找到她最大的弱点的蛛丝马迹,而后者只是在Wednesday冰冷的凝视和沉默下,越来越把自己蜷缩起来。

如果Wednesday是其他人,她可能会在看到这一幕会感到有些怜悯。

但任何接近于同情或是同理心的情感对于Wednesday来说都是几乎完全陌生的,所以当面对Enid这样的状态时,这一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Wednesday,你能带着Enid四处转转吗?带她好好参观一下我们的家?”Morticia开口打断了Wednesday对于Enid越来越不适的凝视。

Wednesday甚至都没有多思考一秒钟。

“不可能。”她说。

Wednesday已经被迫和Enid站在一起太长时间了,所以她直接无视了Morticia,没有一丝愧疚地离开了房间。她很清楚,如果她还呆在这儿,那么Morticia只会继续试图让Wednesday参与社交,她将被迫和Enid进行互动。

她甚至都懒得跟Lowell和Frankie打声招呼。

(Frankie和Lowell可能确实很讨人厌,但他们毕竟还是Addams,Wednesday总是会对于这一点承认表示尊重。但看到他们带回家的这个人,她很乐意放弃这一点尊重。)

然而,当她准备离开时,她终于想到了欢迎他们令人失望的客人最完美的话术。

“我希望你在这里过得不愉快,就如同我讨厌你的外表一样。”Wednesday从Enid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她们肩膀的短暂接触让Wednesday感觉有蜘蛛在她背上四处乱窜,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她清晰地听到了Enid颤抖的喘息声。

她得意地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如果这就足以让Enid吓哭,那么Enid在这栋房子里待不到一个星期,Wednesday就会从她那里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信息。

Enid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毫无概念。

Wednesday喜欢这样。

(又一阵头痛袭来,甚至比以往更加严重。不过她很容易就忽略了它。)

Wednesday最喜欢的就是伏击,而Enid将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

但她现在会把这些想法都搁置在一旁;她的调查才是最为重要的,而她其实很怀疑那个彩虹般的怪物到底能帮上什么忙,她就像是某种眩目的阳光鼻涕虫,在身后留下一串粉红色和蓝色的粘液,照亮了Wednesday的家。

(在Enid被赶走后,最好是在Wednesday最终“说服”她离开的晚上尖叫着逃跑后,Wednesday可能不得不放火烧掉墙壁和地板,以消除Enid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Wednesday的调查必须放在第一优先级,幸运的是,她知道从哪开始最初的调查。

她的卧室。



一旦Wednesday已经听不见大厅的任何对话(Enid松了口气,因为Wednesday似乎一点都不记得她了),Enid猛地直起身子,挣脱了Lowell和Frankie的控制,咆哮着走向大厅中央。

“狼毒?认真的吗?”她咆哮着伸出了利爪。

“不然在你这样跑掉之后我们还能用什么?”Morticia冷静地反问了回去,抱着双臂,盯着Enid。

“你在想什么,du dummes Mädchen(傻丫头)!”奶奶咬着牙冲着Enid的脸吼道。“失忆药水?你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的?”Enid也大吼了一声,她已经没有耐心为自己辩解了。她向后退去,慢慢地转了一圈,看向他们所有人。“你们都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我拖回来?你们还不明白吗?是我救了Wednesday!”

“代价又是什么?”Frankie咆哮道。“没有什么是比失去他们所爱之人更令Addams绝望的了!你所做的也许是任何Addams家族的人都不曾想过要做或是想要去做的事情!”

“Addmas的爱就类似于狼人对于真正伴侣的爱。”Lowell说道,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他们离不开自己的爱人,就像是离不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剥夺了Wednesday对你的爱意是你对她做过最为糟糕的事情。”

Enid对着他们咆哮。

他们也会如此。

“我能从她身上剥夺什么?在她见到我之前,她就会立即发现我的行为有多么奇怪,然后就会在几秒钟内拿着刀从我手中挣脱出来——见鬼,她根本就不可能在我身边放松警惕!她都知道我的能力了!”

“Wednesday是因为信任你才会对你放松警惕,Enid!”Fester叔叔生气地说道。他突然提高的嗓音把Enid吓了一跳。她从来都没见他皱过眉头,而现在他几乎要对她大吼大叫了。

“她甚至都没有带一把刀去参加晚餐,在Lurch招待完你们两个之后,我们甚至都没人想过监视你们。她就是这么信任你,我们就是这么信任你。但你甚至都不相信我们会想到办法来拯救你!”Gomez吼道,激动地在沙发前来回踱步。

“但我确实相信过你们!”Enid也吼了回去,声音里的愤怒让她自己都感到震惊。“当caladrius第一次到这的时候,你们都知道它是什么,但你们告诉我了吗?没有!你们让我站在那儿,笑得就像个忘乎所以的白痴一样,而那只鸟当时正在告诉我们Wednesday和我就要死了!我还帮忙清理了那些该死的羽毛,但你们还是什么都没说!我当然知道有些地方不对劲,但你们谁也不打算告诉我是什么,因此,我只能从图书馆的一本读物中找到答案,而事实证明我是他妈对的!”

所有人都在远离她,但奶奶却更靠近了一步。

“我们可能辜负了你的信任,我们可能确实对你有所隐瞒,但你夺走了Wednesday的记忆,夺走了她的爱意。”她愤怒地盯着Enid。“这一切都值得吗?”

“当然。”Enid回应道。“如果她想要的话,我愿意为了她把世界都烧成灰烬,所以我更不可能成为拖累她的累赘!负担!她根本不需要我,而我几乎从一到这里开始就在伤害她;所以在我最终毁掉她的人生之前,我把自己从她的生活中剥离出来,这当然值得!”

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只是默默地盯着Enid,眼神中的心碎和失望不言而喻。

Enid对这种表情太熟悉了。

Morticia的尤其让她难以承受。

Enid几乎可以感觉到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的刺痛感,尽管Morticia动都没动。

“告诉我们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Morticia毫无波澜的语气和Wednesday的一样令人不安。

一个模糊的,充满痛苦的喜爱想法浮现在Enid的脑海之中,Wednesday一定会讨厌这种比较的。

但Enid再也不能对Wednesday说这种话了。

如果Enid成功离开,她其实是再也不会和Wednesday说话了。

这个想法既令她感到一丝安慰,又让她充满痛苦。

Enid一言不发。

Morticia眯起眼睛,越走越近,直至和Enid几乎贴在一起。

“我们在一个小时前发现你房间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被藏在地窖里了。除了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告诉我,Enid;你把裙子放在哪了?桂冠呢?玫瑰呢?Vidal的书呢?Wednesday的笔记呢?还有,你把药剂的配方藏在哪了,Enid?我们知道你藏起了所有可能让Wednesday想起你的东西并试图逃跑,这样她就几乎不可能再想起你了,但现在,你要告诉我们,你到底把它们藏在哪了。就。现。在。”

Enid还是保持沉默,在接近三分钟目不转睛的对视后,Morticia转向了奶奶。

“好吧,我们按你说的做。把Omnis Veritas Capta(真相显形)给我。”

Enid可能不懂拉丁语,但她已经学会足够多的意大利语,能听出里面有“真相”这个词汇。

她立即试图朝着最近的窗户跑去,知道虽然她不可能跑过Frankie和Lowell,但她可以用最小的损失打破玻璃,摆脱他们,(这次她会选择森林而不是公路),然后她看到家里的每个成员都举起了手中装满狼毒提取物的香水瓶。

(和Frankie、Lowell把她打晕拖回Addams家时用的那个一模一样;她确实跑得很快,但那也跑不过汽车。)

连Thing都拿着一瓶,他正坐在阳台上,气得发抖。

她停下脚步,向后退去,眼睛在房间里拼命地搜寻着任何能够逃跑的地方,但哪里都有Addams,他们堵住了每一个出口。

她知道她必须离开,因为她待得越久,她的计划就越有可能失败,而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如果他们真的对她用了吐真剂,那一切都完了。

Σκατά.(该死。)

他们拿着狼毒喷雾威胁着她,步步紧逼地把她赶到角落里,直到她瘫倒在Wednesday的扶手椅上。

墓地泥土、迷迭香和打字机墨水的气味一瞬间将她淹没,它们是如此的强烈,几乎分散了她所有的注意力,让她甚至忽略了正在威胁着她几乎怼到脸上的已经拔了封口木塞的小瓶子。

当Enid刚开始拒绝张开嘴时,所有人都盯着她。

“要么你自己喝,要么我们就再给你喷一次狼毒,然后逼你喝。”Frankie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自己选吧,μικρός δραπέτης(小失控者)。”

Enid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不情愿地接过瓶子,喝了下去。

她差点被这味道呛死——腐肉还带着酸酸的余味——她生气地把空瓶子一推,还给了奶奶。

“这要多久才能生效?”Fester叔叔问道。

“只需要一分钟左右,这个作用得很快。”奶奶漫不经心地把瓶子扔在了身后。

Enid垂下头,挫败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这就是结局了。

她的计划在执行了不足一天后就失败了。

Wednesday如果知道了的话会很失望吧。

至少Enid不用再痛苦地等上两周,然后变成一个贪婪的怪物死去。

一旦他们逆转了药水的效果,Wednesday肯定会杀了她的。

一分钟后,当所有人都认为药剂的效果可能已经开始起作用时,Pugsley出人意料地成为了第一个提出问题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道,目光里透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强烈情感。

“因为我需要拯救Wednesday。”Enid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自己的话,努力抑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一方面是因为Pugsley太可爱了,另一方面则是她对于自己的背叛而感到内疚。

“不,我是说,为什么要用失忆药水?”他补充道。“当然,它确实起了作用,但明明你还有很多其他方法可以尝试。”

“除了知道这是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之外吗?我这么做是为了让她不在乎我的死。我不想给她带来任何痛苦。我太爱她了。”

沉重的沉默笼罩在整个房间的上空。

Morticia终于打破了它。

“Enid,你到底给了Wednesday什么?你把药剂的配方藏在哪里了?”

Enid以为她会张开嘴,说出真相,但她只是紧紧地闭着。

这让她紧张而又困惑地环顾四周。

其他人看起来和她一样迷茫。

Morticia和奶奶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Morticia靠得更近了,重复了一边自己刚才的话,确保Enid能清晰地听清每一个音节。

“Enid,你到底给了Wednesday什么?你把药剂的配方藏在哪里了?”

Enid心一横,张开了嘴。

“我不知道。”她撒谎了。

她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而其他人则因沮丧和困惑皱着眉头。

“显然,这对格林狼来说强度不够,”Gomez说道,然后转向了奶奶。“你还有效果更强一点的吗?”

“这已经是我能做出最强的一款了。”她回答道,看起来几秒钟后就会冲上前疯狂地摇晃Enid的肩膀一样,“我想我们确实会需要用这个,但显然我的任何试剂都不能帮助我们从她那儿得到任何信息。”

当其他人都在用各种语言不断地抱怨咒骂时,Enid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Enid?”Morticia的声音就像鞭子一样抽打在Enid的心上。

“一点也不。”Enid说,“我只是觉得很讽刺,这个愚蠢的格林狼唯一的好处是它帮我保护了Wednesday,无论是在面对海德,面对我,还是面对她自己。”

Morticia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Enid已经做好了挨上一巴掌的准备,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如果她不按照自己应该回答的方式去回答问题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Morticia只是后退了一步,然后开始按摩自己的太阳穴。

Enid几乎被那没有发生的耳光给弄糊涂了。

“这不是Wednesday想要的,Enid。”Morticia终于开口了。“告诉我们你把它藏哪了。”

Enid刚张开嘴准备再次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

“等等!”Fester叔叔突然打断了她。

每个人都转向他,注意到他脸上更加疯狂的笑容。

“我们可以问House她把它们藏在了哪里!如果它们在这的话,House一定知道!”这让Enid刚松弛下来的身体又重新紧绷,而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主意太棒了,mi niño brillante(我聪明的孩子)!”Goemz一把搂住了Fester叔叔。

“是啊,干得漂亮,Fester叔叔。”Morticia深情地说道,然后抬头看向了天花板。

“House,你知道Enid把我们要找的东西藏在哪儿了吗?”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因此屏住了呼吸,Enid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甚至想要跳起来一把火烧了她的房间,这样他们就谁都拿不到那些可能预示着Wednesday死期的东西了。

但是,让Enid震惊的是,House上下摇动着百叶窗,就像是它平时说“不”那样。

当其他人都因此而泄气时,Enid正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

House真的不知道她把东西藏在哪了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如果它知道,那为什么要帮Enid隐藏呢?

她不得不把这些问题先暂时搁置,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我猜她把东西藏在外面了。”Lowell叹了口气说道。

“Frankie,Lowell,你们有没有可能嗅出她把它们埋在了哪里?”Morticia疲惫地问道。

Frankie摇了摇头。

“在沼泽和湿地的恶臭堵住我们的鼻子的时候?不可能的。无论它们被埋在了哪里,除非她主动告诉我们,否则我们永远都找不到。”

“我是不会说的,你们知道我是不会说的。”Enid开了口。“所以让我走吧。让我给Wednesday留下最大的生机。”

“你也很清楚我们不会这么做。”Morticia说。“尽管你的行动如此鲁莽又考虑不周,但我们仍然会帮助你,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做。Hecate知道我愿意为了Gomez做出什么。我们知道你因为错误的骑士精神而会继续固执下去,拒绝帮助Wednesday恢复记忆,但我们也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所以,求求你,至少把书还给我们,这样我们才能继续帮助你,petit soleil(小太阳)。”

“除非她已经决定继续她的白痴做法,把一切都烧掉,包括A·Vidal的书籍。”Fester瞪着她说道。

“我当然没有!”Enid愤怒地站起身来,无视了那些立刻对准她的香水瓶。她把手背在身后,怒视着其他人。“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其实并不想死。我还是会试着找到A·Vidal的坟墓,并搞清楚我到底需要找到什么才能撑过下一个满月;我只是想确保即使我必须要死,Wednesday也能活下去。”

Fester叔叔发出了一声嘲弄。

“那又怎样,孩子,你是打算一个人解开这个谜题吗?”

“不,她不会,她也不打算这么做。”Morticia颇具深意地看向Enid。

Enid交叉着双臂,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手正在颤抖。

在过去,直面一个愤怒的母亲对于Enid来说从未有过好的结果,现在她也不希望这样。

Enid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镇定下来。

WWWD?

Wednesday会怎么做?

“我可以把书拿回来,但有三个条件。”Enid说道。“第一,任何人都不许提A·Vidal的名字,也不许有人在Wednesday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打开他的任何一本书、日记或是Wednesday的笔记。”

不过Enid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一个问题,就是尽管她几乎找到了所有的日记,但昨晚她翻遍了整个房子也没找到A·Vidal第二本日记里少量有用的几页,那两套19页的密码,或者说是Wednesday的笔记。这将是她需要解决的一个谜题,希望她能在Wednesday之前找到它们。

不安萦绕在她的胸膛。

(她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做到。)

“第二,”她继续说道,“这些书需要藏在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确保当没人翻阅时,Wednesday也找不到它们。”

“那很困难,因为在这座房子里没有一个隐藏地点是micul detectiv(小侦探)不知道的。”奶奶喃喃地说道。

“那我想你们只能自己去找了。”Enid冷冷地回应道。

“你的第三个条件呢?”Morticia的声音毫无波澜。

Enid瞪向Frankie和Lowell。

“在Wednesday的身边,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都不许说希腊语,意大利语也尽可能少说。”

她看着他们每个人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目光充满了火热的固执和冷酷的决心。

“如果任何人违反了这些条件,我都会马上知道的。让我提醒你们一下,即使Frankie和Lowell教会了我如何屏蔽掉它们,我仍然可以选择听到和闻到这个房子里发生的一切。我会知道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情,说的每一句话。一旦你们在任何时候,尤其是当你们在Wednesday身边时做出的任何可疑的行为,任何奇怪的气味,以及任何措辞可疑的对话,我就会把书撕成碎片。所有人都明白了吗?”

“很好。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条件。”Morticia终于开口了。“在你拿到书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离开这栋房子,当然,我相信House也会很乐意帮我们这个忙。”

整个房子都发出了赞同的呻吟声,然后外面门窗上的每一把锁都咔哒一声关上。

“我接受。”Enid说道,愤怒地拒绝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对视。

他们都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香水瓶。

他们大多数人都不会看她,而少数看着她的人眼里也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Morticia站在离她最近的扶手椅旁,把胳膊搭在上面。她的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扶着腰,尽管她紧闭着双眼,眼泪还是从她长长的睫毛上滴落了下来。

内疚和正义的愤怒填满了Enid的胸膛,但除此之外,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种熟悉的沮丧感。

看起来无论她做什么,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和谁在一起,她都会令人们失望。

现在更让她伤心的是Addams已经让她希望自己不是那个人。



那天晚上,除了奶奶(她正在处理一个不断发出小型爆炸声的东西,正低声愤怒地嘟囔着什么),所有人终于都睡着了,Enid蹲在松动的地板旁边,但并没有打开它。

相反,她只是把手放在上面,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的,不是吗?都在这儿吧?”

她得到的答案就是百叶窗轻轻推开的声音。

泪水一瞬间就涌上了她的眼睛,但她只是紧紧闭着,不让它们流下。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保密呢?为什么要帮我隐藏这一切?”

她睁开眼睛,地板正慢慢抬高,让她的手滑到了一边。

在下面的隐藏空间里放着裙子、桂冠、玫瑰、标着“氰化物”的空瓶子、书、关于A·Vidal的所有笔记、药剂配方、关于caladrius的那一页,以及Wednesday在第二次满月后为她写的乐章。Enid的部分只写了一半,所以她不得不把它也藏起来,还有其他可能让Wednesday想起Enid让她所忘记的一切的东西。

前一晚的事情现在看来几乎已成定局。

Morticia跑去求助后,随之而来的寂静让Enid的耳朵几乎失聪,她僵硬地把裙子脱下,换上了衣柜里最暖和的一套便装,Wednesday总是因为它们的颜色太过鲜艳,而纠缠着让她扔掉的那套便装。不过在说这些时她总是带着一个小小的微笑,所以Enid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

然后就是一阵混乱,她把卧室里几件还没扔掉的东西都拆了下来,这些东西是她在准备药水时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而不得不留下的,还有Morticia给她买的,Enid舍不得扔掉的衣服,她把它们全都一股脑塞进了早已准备好的垃圾袋里,扔到窗外,然后紧紧地关上窗户并上了锁。

她把在她和Wednesday晚餐那天收集的书和笔记藏在了她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一些她知道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让人找到的东西——那些对她们来说太过特别、太过珍贵、太过爱惜的东西——她把它们一并藏在了地板下面。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在Wednesday搭在身上的手下面压了张纸条,警告大家注意失忆药水的作用,如果告诉Wednesday她忘记了什么或是强迫她回忆起那些东西,都会对Wednesday的大脑造成灾难性的永久性损伤(幸运的是,这是失忆药水的常见症状,因此如果没有配方本身,就连奶奶都很难弄清楚她到底用的是哪一种)。

利用隔壁房间的秘密通道,她在其他人赶来之前溜了出去,在疯狂地在走廊和秘密通道之中迅速穿行之后(身后传来越来越疯狂叫着她名字的声音),顺利到达了房子外面。她一把抓起了刚刚扔出来的垃圾袋,藏在了她路过的第一个地穴中,然后就开始沿着公路狂奔。

她仍然对于Lowell和Frankie在拂晓时分开着Frankie的车追上她,并对着她喷了几滴狼毒之后把她打晕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在Enid看来,这是作弊)。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家里,Lowell和Frankie几乎没给她任何多余的解释,只是警告她一旦Wednesday离开视线,她就要向家里的每个人阐述明白,然后就把她拖进了房间去接受折磨。

现在,她低头盯着藏在地板下面的东西,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House小心翼翼地用铁钉把药剂配方从那堆东西里挑了出来。

她颤抖着手接过配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你——你觉得我做得对?你也觉得Wednesday应该抓住她最好的活下去的机会,而我也应该努力寻求自己的出路吗?”

百叶窗又一次摆动了起来。Enid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至少这个家里还有一个人没有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而怨恨她。

至少还有一个人不觉得她很让人失望,尽管她知道她确实如此。

她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

“所以你会帮我?”她问道。

House慢慢打开了通往卧室的窗户,然后把Vidal的书推到了她身边的地板上,明示着让她离开,自己去寻找答案。

她笑着站了起来。

Enid走到阳台边,紧紧地锁上了窗户。

关上百叶窗后,她闭着眼睛倚靠在了旁边。

“谢谢你,House。”她低声说道。

窗帘温柔地环住了她,就像是House正在拥抱着她一样。

过了一会儿,它们松弛了下来,只留下了冰冷的颤抖。

Enid睁开眼睛,又打开了百叶窗,凝视着渐圆的月亮洒下的无情光芒。

不需要担心自己成为Wednesday过早死亡的原因之后,她的思路变得异常清晰。

她会找到拯救自己的方法,而显然Addams家族的其他成员仍然会帮助她,即使House可能是唯一一个愿意这样做的。

她知道这将是她活下来,解开A·Vidal之谜的最好机会。

所以她会一直待到他们解开谜题为止,或是在他们显然来不及得到答案时独自离开。

现在,她背对着月亮,重新跪在了松动的地板旁边。

她把House推到地板上的书又重新放了下去。

里面的某样物品正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辉。

Enid一只手拿起了它,另一只手抓着药剂配方,她悲伤地端详着桂冠,然后温柔地抚摸着上面一朵银蓝色的花。

勿忘我。

Wednesday找不到比这更讽刺的东西来装饰金色的月桂叶了。

Enid的心被紧紧揪起,但她知道这般心碎的痛苦是她应得的。

唯一令人高兴的就是,至少她还能将Wednesday从这场灾难之中拯救出来。

终于,带着苦乐参半的微笑,Enid虔诚地把桂冠放在里面叠好的裙子上,又把配方和caladrius的记录摞在一起,那页完成了一半的二重奏静静地躺在一边。

当她准备重新把地板放下时,月光映照在纸面之上,将她如此小心翼翼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晃得刺眼。

Nunc Obliviscere Me.(不要忘记我。)

在确定地板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之后,Enid溜回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伴随着她在一个冒泡的坩埚旁一遍又一遍,念了大概有几百遍咒语的声音,她进入了梦乡。

在她看来,无论是再活两周还是两百年,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忘记这个咒语了。

Vincula praecidi, qua nos ligamus; Libero te ab omni memoria mei. Nunc et in perpetuum obliviscere mei. Nunc et in perpetuum obliviscere mei. Nunc et in perpetuum obliviscere mei.(割断联结我们的纽带;让我把你从拥有我的记忆中解放。忘记我,无论是现在还是永远。忘记我,无论是现在还是永远。忘记我,无论是现在还是永远。)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连Thing都在床脚边睡着了,Wednesday从床上爬起,开始小心翼翼地搜寻着在Thing从他们为Enid举办的小型欢迎派对上回来时她还没来得及在房间里检查的地方。

她没能找到任何东西,直到她再次检查了一遍桌子。

当她打开左边抽屉的假底时,一堆纸张和一本陌生的棕色皮革日记本就此映入眼帘。

Wednesday的嘴角微微上扬。

一个秘密被锁在了她记忆中的某个地方。

看来她刚刚找到了第一块拼图。

若神也羡煞温柔

  又又又又延迟看剧了!!

  又又又又延迟看剧了!!

卷毛

【wenclair】圣诞颂歌(下)

Enid是被一阵呼吸声叫醒的。

毕竟她是狼人。

毕竟她和Wednesday离得很近。

Enid睁开眼睛,但是没有动弹。Wednesday在她身边平稳地呼吸着,没有以她经典的睡姿,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躺在棺材里一样。而是稍微侧过身,两只手浅浅地握在一起,面朝着自己。Enid还记得刚入学那会,自己熬大夜到凌晨四点,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熟睡的女孩,被她的睡觉姿势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还能听到Wednesday的呼吸声,她估计自己真的会跳起来叫人帮忙。

Wednesday睡着的时候,没有看起来那么生人勿进,她的脸上还有细细的小绒毛,脸部的线条很流畅,到一个浅浅的凹陷处时,Enid思考这里是不是...


Enid是被一阵呼吸声叫醒的。

毕竟她是狼人。

毕竟她和Wednesday离得很近。

Enid睁开眼睛,但是没有动弹。Wednesday在她身边平稳地呼吸着,没有以她经典的睡姿,即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躺在棺材里一样。而是稍微侧过身,两只手浅浅地握在一起,面朝着自己。Enid还记得刚入学那会,自己熬大夜到凌晨四点,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熟睡的女孩,被她的睡觉姿势吓了一跳。如果不是还能听到Wednesday的呼吸声,她估计自己真的会跳起来叫人帮忙。

Wednesday睡着的时候,没有看起来那么生人勿进,她的脸上还有细细的小绒毛,脸部的线条很流畅,到一个浅浅的凹陷处时,Enid思考这里是不是她笑起来酒窝的地方。也就在这时候,Enid意识到对面女孩的脸部肌肉开始动了起来,仿佛是即将醒来,这让她开始紧张了起来,她湛蓝色的眼睛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最后又闭上。

没错,勇敢小狼Enid准备装睡。

 

 

小狼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是耳朵是竖起来的,她听到Wednesday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子坐起来,轻手轻脚地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响起,Enid的身体才慢慢地放松,然后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

“早。”Enid穿着粉色睡衣和小兔子拖鞋,往卫生间走去。

“嗯哼。”Wednesday还在刷牙,嘴里只能发出两个简单的音节。

“昨晚睡得还好吗?”小兔子拖鞋移动到卫生间里,拿起自己的牙刷。

Wednesday弯腰把嘴里的泡沫吐掉,”还不错,你呢?“

“一些都很正常,我的意思是,很棒。”Enid的牙膏的蜜桃味的,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蜜桃气息。

Enid卧室很近的单人卫生间没有被设计的很大,本来只供一个人使用的空间现在挤了两个人,好在二位都属于瘦小的体型,并排站在镜子前面刷牙没有产生很大的不便。

Enid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Wednesday,又扭头看了看认真刷牙的Wednesday本人,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把脑袋拧到另一边,一边刷牙一边悄悄地微笑,Wednesday瞧了一眼镜子里的Enid,又着低头继续刷牙。

 

 

午饭没有吃很多,Sinclair先生买了圣诞树和一些圣诞节装饰品,Enid从阁楼上搬下来去年还能用的小灯球,开始为后天的圣诞节做准备。

Sinclair夫人主要负责指挥,她有着自己的装饰风格和方式,父女俩负责打下手,Wednesday在经过两轮争论后,成功加入工人队伍。

Enid脑袋上带着本来应该放在圣诞树上的麋鹿角,一边给爸爸递饰品,一边晃动着身体,无声地唱歌。Wednesday是最早看见的,她本来在帮Sinclair擦拭壁炉上摆放的狼头,看见晃来晃去的Enid之后抬了抬眉毛。

“Enid,你在做什么?”Wednesday歪了歪脑袋,隔着半个客厅看着小狼。

“跳舞啊?”她话没说完,还转了一个完美的圈圈,一旁的小东西甚至还跟着打拍子。

Wednesday意识到了什么,“放一些音乐吧。”她放下了手里的抹布,说,“就当为了圣诞节。”

Enid先是愣了一下,又发出惊喜的尖叫声,她以百米冲刺的方式来到Wednesday面前,重重地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又到旁边的柜子里找喜欢的音乐。

Sinclair夫妇一句话也没说,但是Wednesday能看到夫妻两个人脸上的笑容。

 

 

不忙事情的时候,Wednesday总是在看书,她喜欢看书,她喜欢通过文字的方式走遍全世界,而Enid更偏爱看电影,玩手机。经常能看到两个人在Enid的房间里,一个在床上,一人坐在地毯上,一个人看书,一个人闭上眼睛戴着耳机听歌。小东西会躺在窗台上,和窗外的飞虫斗智斗勇。

但是有天晚饭后,Sinclair夫人邀请大家一起看电影。

“这是Enid最喜欢看的电影,小时候她就喜欢看,每次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最后哭鼻子。”Sinclair夫人一边拿出了DVD,一边说道。

Enid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无奈地对着Wednesday笑了笑。

电影开始的时候,四个人并排坐在长沙发上,Enid被夹在Wednesday和妈妈中间,她能看懂Sinclair夫人的眼神暗示。

于是小狼往Wednesday那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挽着对方的胳膊。小东西趴在Wednesday的肩膀上,随着Enid的动作晃了晃。

Wednesday眼角余光看到两个人之间的眼神交流,便张开胳膊抱住了Enid,直到Sinclair夫人露出满意的神情。

电视上放着《泰坦尼克号》,但是好像在场的四个人没一个人真正地看。Sinclair夫人靠在丈夫的肩膀上,不到半个小时就睡着了,而每隔三分钟响起的轻鼾声代表着Sinclair先生也已经进入梦乡。

 

 

Enid本来还对肢体动作有些扭捏,却也逐渐进入剧情里,和屏幕上跳舞转圈圈的Rose一起笑着。Wednesday很少看电影,她不否认电影这种艺术形式,但是阅读是与她一同走向世界灭亡的偏好,更何况她经常会因为恐怖片里的杀人镜头不够逼真而出戏。所以她也没有在看电影,她在看自己怀里的女孩。

她不是没有见过和Enid一样的女孩,她们善良、天真、快乐,但是她们都会选择离Wednesday远一点。因为Wednesday Addams,是快乐的吞噬者,是人际关系的毁灭者,是孤独的追随者,是死亡的爱人。所以她很难理解,为什么Enid在经过盖茨旧宅事件后,会重新回到奥菲利亚厅,重新成为自己的朋友。

或许这就是Enid,真正的Enid,她睡觉磨牙,她二十四小时离不开手机,她喜欢吵吵闹闹的流行音乐,喜欢刺眼的五颜六色指甲油,喜欢追逐八卦和明星,但这并不能磨灭她的美好。Wednesday头一次感受到这种令人痛苦的震颤,每当她听到流行音乐、看到彩虹装饰和粉色广告牌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Enid的脸庞,Enid的笑,Enid害怕时发出的呜咽声,Enid狼化后和人打架蹭破的手指头,这些画面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说的那些缺点都是对的,但是我不会改,因为这才是我。”

某种程度上,Enid和自己很像,Wednesday想着。

 

 

等到电影演到最后,Enid真的像Sinclair夫人说的那样,流下了眼泪,等到她意识到自己还在Wednesday怀里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对方的衬衫被眼泪濡湿了一部分。

“抱歉。只是这部电影太感人了。“Enid小声地用气声说道。

“没关系。”Wednesday低垂着眼睛,轻轻地告诉Enid。

Enid悄悄地叫醒自己的父母,伴随着Sinclair夫人的低声抱怨,她和Wednesday一起回到房间里洗漱,准备睡觉。

再次躺在一张床上,Enid感觉自己没有昨天那样拘束了,Wednesday在床的另一侧看书,她举起手机想给对方拍一张照片,随之而来的是清晰的快门声。

Wednesday放下了手里的书,看向Enid。

“呜......”

 

此后的每一天,Sinclair夫人都会为Enid和Wednesday制造各种各样的机会,从浪漫电影之夜到单独派两个女孩去超市买“忘了买”的东西,最后上升到语言试探举办伴侣仪式的时间。

Enid和Wednesday之间的亲密行为也愈发频繁自然,有一次Wednesday甚至帮Enid擦去了嘴角的酱料,等到Enid感受到Wednesday微凉的手指触碰自己嘴巴的时候,她直接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Wednesday用餐布擦掉了手上的酱料,又拿起自己的刀叉去吃牛肉,甚至还顺便给Enid放了一块。

Enid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乱想的内心。

她觉得有点太过分了。

早上醒来Wednesday的怀抱,Wednesday的笑容,Wednesday的手指,Wednesday板着脸刷牙的样子,Wednesday静静看书的样子,Wednesday写小说的样子......Enid有些后悔当初冲动之下的决定,这个方式,这条道路,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明明一开始是两个人的戏台,最终在台上的却只有Wednesday一个人。而Wednesday,Wednesday是一个在各方面都非常优秀,争强好胜的人,而她的演技,也堪称完美。上一秒Enid还在天堂,下一秒她已经置身于地狱。

 

 

这种紧张感在圣诞节那天晚上达到了顶峰。

Enid的爸爸妈妈和小东西一起布置了槲寄生,她和Wednesday被支出门取东西,在进门的一瞬间,两个人就听到了夫妻俩的惊呼声,小东西甚至在敲着壁炉。

Enid转过头和Wednesday对视,眼里有着慌乱,但是她意识到Wednesday的表情没什么大变化,对方的眼神甚至让自己想起来当初一起赢得学院波尔杯的时候。

是一种赢家的表情。

Wednesday侧过身来面对着Enid,她牵着Enid的手,脑袋渐渐靠近。

Enid觉得不对劲,她觉得一切都不对劲,这个圣诞节,这个交易,这场表演。

一个狼人和自己的命定伴侣,在家里扮演情侣。

一个狼人和自己表面是朋友,实际上是兼命中注定的伴侣的女孩,在自己的家里扮演情侣。

她们还要在槲寄生下接吻。

Enid眼睛里开始蓄积泪水,她忽然觉得很委屈,自己像是这场大戏里的局外人。

明明是自己先喜欢的Wednesday,为什么现在她却如此害怕?

可能是因为一切都是一场盛大的表演。

“够了,你赢了,我们没必要做这些。”

Enid讲话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又很脆弱,她推开Wednesday,冲上楼回自己房间。

 

 

Wednesday愣在了原地,她这几天的面目表情切换,比前十几年都要多。看着对面不知所措的的Sinclair夫妇,Wednesday只来得及说了一句抱歉,就跟着Enid冲上了楼梯。

打开门,就看到Enid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小狼没变身的时候太瘦,这样一看,显得她更瘦了。

“Enid?”Wednesday小心翼翼地靠近小狼,轻声问道。

“让我一个人待着吧,求你了。”被窝里传来Enid低低的呜咽声。

“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现在不想说。”

被拒绝的Wednesday没有在说话,只是默默地坐在Enid身边。她把手轻轻地放在她以为是Enid肩膀的地方。

“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真的得跟我说一说。至少我们还在交易里,你和我......”

“交易结束了!”Enid猛地一下掀起被子,和Wednesday面对面,吼道。

“我做错什么了吗?”对面的黑发女孩疑惑地问道。

Enid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就是那个完美的Addams女孩!你什么都要拿第一,你什么都能拿第一!”小狼讲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

“什么?”

“我只是,累了,不想假装下去了。”

“为什么?圣诞节都快结束了,我们很快就能......"

“因为我爱你!”Enid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房间里安静了两秒,她气恼地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又放下“因为我是真的爱你,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伴侣,以及,我不想再骗自己了。”

“我很抱歉......"Wednesday握住Enid的手,但是她还没把话说完,就被Enid打断了。

“你不需要道歉,那只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是.......”

“我很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你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朋友。”

Enid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你刚刚说什么?”

“Enid......”Wednesday低头看了看自己和Enid握在一起的手,“我不是一个能忍耐的人,尤其是无趣的社交和虚伪的调笑,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在这种痛苦中寻找乐趣。”

“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我?”Enid的声音还有点颤抖,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Wednesday。

“还没到这种程度。”Wednesday讲话速度很快,“但是,对于我来说,你不仅仅是我的朋友。一个伟大的人能够从痛苦中寻找乐趣,我认为,如果将来与你共度此生,我会从你无趣的生活环境里找到被折磨的乐趣,有点像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听起来终于像你了。”Enid看着一本正经板着脸解释的Wednesday,刚才的情绪被一扫而空,脸上绽放出了笑容,“你喜欢我。”

“我说还没到这种程度。”

“你喜欢我。”

“还没到这种程度。”

“你就是喜欢我。”

“随你便(whatever)。”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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