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NF】Starlight(上)
一个算是西幻背景下的故事
有dsmp人物背景相关
是@细幸 的约稿!
经过老板同意后发出来给大家吃吃
————————————————————
(一)
那颗星辰铭记一切。
当暴怒曾是激情。
当咒缚曾是信仰。
当逃避曾是勇气。
当嫉妒曾是良善。
当绝望曾是希望。
当傲慢曾是骄傲。
那颗星辰铭记一切,连同它的闪烁。
(二)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一个远到我们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矗立着一座高塔。”
“那座塔呀,就这么笔直地、神秘地站在那片闪耀的星空下,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建成,又是谁建成了它。”
“人们只知道,它的身躯,是那么高大、那么高大...
一个算是西幻背景下的故事
有dsmp人物背景相关
是@细幸 的约稿!
经过老板同意后发出来给大家吃吃
————————————————————
(一)
那颗星辰铭记一切。
当暴怒曾是激情。
当咒缚曾是信仰。
当逃避曾是勇气。
当嫉妒曾是良善。
当绝望曾是希望。
当傲慢曾是骄傲。
那颗星辰铭记一切,连同它的闪烁。
(二)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一个远到我们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矗立着一座高塔。”
“那座塔呀,就这么笔直地、神秘地站在那片闪耀的星空下,谁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建成,又是谁建成了它。”
“人们只知道,它的身躯,是那么高大、那么高大,而它的塔尖,又是那么锐利、那么锐利,它就那样矗立在那,就像是要去戳碎那轮凹凸不平的月亮,又像是想要拒绝所有闪耀的星光。”
“但宇宙,那片广袤的宇宙,那里头总会有星星会比它高得多的。”
“在远高于塔顶的地方,总会有些或柔和着尖端、或愤怒地蜷缩、或冰冷地沸腾着的星,一些在明亮的黑夜闪耀着的星。”
“传说中,如果到达了那座塔脚下,就可以隐约地看见几个站在塔上的人影,他们在那片群星闪耀的夜幕下,抬头注视着那张布满星光的巨网。”
“他们是谁呀?”稚嫩的嗓音在旁响起,老人轻轻笑了一声,拉了拉那张盖在孩子身上的旧毛毯。
“他们……是神、是那张巨网的主人。他们在空中张开网将星收集起来,不让星星们落入人世。”
“他们每晚都重复着这样危险的工作。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人说,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有人说,这是他们试图去摘取星星而背负的惩罚。”
“塔真的存在吗?”孩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强烈的好奇心却让他仍然强撑着发问。
“是的。那座塔,是真实存在的,虽然没有人见过它。但它就是真实存在的。”
“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能登上那座塔,摘到了星的话,就能实现永恒的愿望。所以贪婪的人不知好歹地前仆后继,希望星辰们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而那些登上塔,却没有摘到星的,永远出不了塔。这是塔的惩罚,以自由为代价的惩罚。”
“人们怀着对神们的敬畏和对无法到达的星星的憧憬,向塔祈祷和歌唱,表达他们的美好希冀。”
老人微笑着轻轻揉着孩子那头蓬松的脏金色头发,“这呀,就是星祭的起源。”
趴在老人膝头上睡眼朦胧的孩子迷迷糊糊地听着,老人沙哑低沉的声音在他耳畔环绕。
塔,塔,摘星……
他试图奋力睁开他双眼沉重的眼皮,小孩子的好奇心总是鼎盛,那座塔对他来说,有太多的未知了。他在困意中挣扎着,还想问问更多,但意识却早已逐渐模糊,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一些不成串的含糊声音。
老人已经不再谈论那座塔,他开始讲述清泉旁畅饮泉水的小鹿、山坡上欢腾跳跃的绵羊,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被修普诺斯的睡梦小精灵点了鼻尖,模模糊糊地不甘心地合了眼,沉沉睡去了。
“命运是不可违逆的。”老人抬起头,看着窗外冷冰冰闪烁着的星辰,微笑着说。
(三)
请穿过那座繁茂的森林,拨开灌木丛的枝丫,去到那座小村庄,去到闪着火光的那座小广场,这是一年之中最难得的好时候。
凯尔特竖琴吟唱在每一堆篝火旁,爱尔兰哨笛吹响在每一朵烟火中。环绕在村庄旁的森林绿叶缀满枝冠,为了迎接祭典而系在枝丫彩带飘扬其间,树影在热烈的焰火下摇晃生姿,岑树与橡木,白桦和紫衫,都生得如守卫者一般高大。猫头鹰的呼唤被人们的欢呼与歌声掩过,人们的舞步踏起晚风,月亮不再沉寂,就连蓝色帷幕上的星星都格外闪烁,这显然给每一个准备着星祭的人们带来了对未来的憧憬。
“见到那孩子了吗?见到那孩子了吗?”女人着急的声音高调地穿梭在人群中,一个围着玫红头巾的妇人四处寻找着她丢失的孩子。
“让一让!让一让!该死!让开!”马匹的嘶鸣在不远处响起,呵斥声响亮地压过音乐,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惊呼。伴随着少年着急的嘶吼声,人群一哄而散,乱作一团。
马匹在四散开来的人群中猛地站起后倾,前肢腾空,昂首鸣叫,马背上的青年随之几欲掉下地去,他紧紧地用双腿夹着马肚,拼命地拉扯手中的缰绳,试图控制那匹疯狂的黑色野马。
他的吼叫声几乎破了音,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滴落在缰绳上,这使得本就因手汗而显得有些滑溜的缰绳雪上加霜,Dream在百忙之中低声咒骂了一长串听不清的东西,他咬着牙,尽了他的所有精力去阻止那匹野马破坏祭典。
人群四散而开,Dream稍稍松了口气,松了松被缰绳勒出好几道血痕的手,他知道,只有给他留出发挥的场地,他就有信心收服这匹野性十足的骏马,只要没伤到人,事态就还有可挽回的地步。
突然间,孩童响亮的哭喊声彻底划破了乐舞带来的祥和静谧。
一切都在他晃神的时刻发生了。
那有一个被绊倒在地、来不及躲闪的孩童。
在这匹疯狂地跳跃着、站立起的马匹脚下。
Dream一时间错愕至极,他以为人群已经散了个干净,驯服这匹野马的场地也已经为他让出。
该死!他顷刻间有些崩溃,他的双眼赤红得像是要滴出血珠来,粗糙的尼龙材质绳索带着立起的边刺勒进他的掌心和指间,他嘶吼着拉扯那条血迹斑斑的缰绳,拼了命地试图挽救一切。
马匹的嘶鸣响彻夜际,人群发出震动树梢的一声惊呼,他闭上眼,掌心血肉模糊的钝痛感再也感受不到,只剩下一片痛心和后悔的麻木。
他知道,晚了。
马蹄落地的声音响了两声,他感到那匹躁动不安的野马已然平静下来了,它开始驮着自己踱步。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Dream艰难地发出一声哽咽,他仍然闭着眼,迟迟不肯睁开它们。
他都不敢看自己干了些什么。
直至孩子的哭泣声、妇女喜极而泣的哽咽声和人群中的乐器叮当声混杂在一起,他才意识到,事情好像并没有往最糟糕的地方发展。
“你眼睛怎么啦。”一道清朗且带着浓浓笑意的声音轻快地在自己的左下方响起。
Dream猛地把眼睛睁开。
在人们为逃过一劫的孩童欢呼时,在鸣叫的哨笛重新响起时,在天边焰火重新闪烁时,当那一颗星星闪烁着坠落在那张巨网上时。
当世界的尽头的星辰与他听到的心跳声一同律动着相同的节奏时,这是他们的命运中的相遇。
(四)
祭典上的嘈杂声堵住了Dream的耳朵,他愣愣地看着那个正在轻轻抚摸马匹鬃毛的青年,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觉得天边闪烁的星星都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那个穿着一身黑袍,嘴角上扬着,眼睛亮晶晶的青年。
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青年。
焰火映射在Dream透彻晶莹的眼睛中,连同那个青年眼中闪耀着的星光。
他觉得那片烟花绽得有些低,低到他觉得他的眉梢都要被烧着了。
他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好?”青年疑惑的声音响起,他抬高了的手掌在Dream眼前一晃而过,惊得Dream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你好!”Dream慌张地高声应道,他的嗓音早在刚刚一通撕心裂肺的嘶喊中沙哑得不成样子,现在猛然拔高声调,他的破锣嗓子就破了音。他生无可恋地认为,那声戛然而止的“你好”在他们的相遇中就像一个被弹错的音符。
“看来你的眼睛没什么问题。”黑袍青年笑出了声,他还在打趣他,“而且嗓门也很好。”
Dream撇开脸,耳后却连着脖根红了一大片。
那匹刚刚还桀骜不驯极了的野马现在安静下来了。它任Dream跨坐在它身上,顺从地垂下头让黑袍青年替他梳顺一些打结的黑色鬃毛。它舒服地从鼻腔里哼出湿热的气体来,很奇怪,它在青年手下,乖巧得就像一只在牧马人手下服从过十年的驯马,而不像是一只刚刚从森林河道旁被强拽着套上缰绳的野马。
“它很美。”青年说。
“我的眼光,huh?”Dream像是想挽回点颜面似的炫耀着,“我驯服了它,现在它是……”他还没得意地宣誓完主权,就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嘘。”青年说,“我们该走了。”
Dream回头一看,随着青年有意无意的引导,那匹骏马已经带着他走了一段距离,现在他们离人群有些远了。
那边因为被这个小插曲惊吓到,层层挤在一起关心妇女和孩童的的人们已经缓过劲来了,他们意识到,他们或许应该去感谢那个身着一身黑袍,救了孩子的青年。人们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拥挤的人群间,Dream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高大大汉腰间别着鞭子,满脸阴色地正在左右观望着到处寻找什么。
Dream眼里闪过慌乱,抓着缰绳的手攥得更紧。
“我们该走了。”青年说。他瞥了Dream紧紧攥着的双手一眼,抬手从Dream手里拉过绳子,Dream本来想稍微抗议一下以示主权,但当青年微凉带粉的指尖触到Dream蹭满灰尘和鞭痕的手背,Dream突然就觉得,噢,无所谓了。
青年牵着那匹黑马,领着他们走向森林。
走吧,走得更远些,Dream想。
(五)
“你想去哪?”他们借着点点星光、月光和青年手上那盏小萤火灯穿梭在树影中,Dream不大自在地坐在马上说道。青年牵着马匹走在厚厚一层落叶上,落叶被踩压得吱呀作响,现在比起坐在马背上,Dream更有点想下地了,他揪着马匹随风飘扬的鬃毛道:“告诉我吧,我领你们去。我知道这座森林的每一个……”
“你能下来走会吗?我想坐在马上。”青年再次开口打断了Dream。
他总是这样。就好像在开口之前,他一点也没在听别人说了什么或者不在意别人说了什么。这很不礼貌,在旁人看来也当然会显得他有点高傲。
但我喜欢这点,Dream想,非常喜欢。
“……当然。”Dream最后无可奈何道。
他们交换了位置。现在,Dream拉着缰绳走在马匹前面了,青年则坐在马背上。他不断地从头顶垂下的树枝上扯下嫩枝鲜芽,用那些各种各样的树枝来给Dream指路,就像一名得意的海盗船长在指挥他的手下水手一样。
“小心树上的虫子。”Dream牵着马走着,看着身后人孩子气的举动,有些无奈地说。
“我带着帽子。”青年得意地说,“而它们只会掉进你的脖子里。”
附和似的,那匹从Dream接过缰绳开始就蠢蠢欲动的黑马从鼻腔里喷出两股气来。
打闹过后,森林再度静谧下来,只留下了一串皮靴和马蹄钉踏过枯叶的残声在树干间穿梭。
他们就那样走着,一个人在前面牵着马默默地走,替身后的人拨开折下挡路的枝丫,一个人坐在马背上默默地看着前面的人替自己拨开挡路的草丛树枝,不让尖锐的荆棘划开他的脚背。
“我想弹点什么,”青年忽然说,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四弦琴,用一声响亮清脆的拨弦声打破了森林的静谧,“而你想听吗?”
Dream回过头。
他对上了那双漂亮而闪着光的眼睛,青年的眼尾满是叫他喜欢的笑意,他移不开眼,他移不开眼,他的心跳遗失在哨笛声响起之后。
“……我想。”
世界上最恰好的事情,不过是你想唱一首歌,而我想要一首歌。
Dream抬头看了看那片没被树叶遮住的星空。那里有一颗星星闪耀着,像是在回应他。
青年微笑着看着他,缓缓拨响手里的四弦琴。
清润的弦声在指尖下缓缓流淌,马儿的脚步似乎都被琴声托起了似的轻快了许多,Dream微笑着牵着它往前走,似乎是甘愿做倾听者。
但青年显然不甘心让他心安理得地成为一个倾听者。
他清了清嗓,随着琴声唱起来。
“V'là l'bon vent, v'là l'joli vent,
美好而又美丽的风啊,
V'là l'bon vent, ma mie m'appelle……
美好的风啊 我的小甜心在呼唤我……”
Dream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以后随即笑得像个烧开了开水壶,“什么……!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唱这首啊……”他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夸张地重复道:“ma mie m'appelle!”
“嗯哼,ma mie m'appelle。”青年像是完全不在意Dream的打趣,“如果你也会,那就一起来吧。”
他拨了拨弦,再次唱起来。
Dream不再拉着马匹往前走,他来到了青年的身旁。
夏日的风从祭典上刮过,像是被乐声所吸引,一股脑地冲进森林里来,迫不及待地刮动起树叶敲击出一串铃声似的清脆声音。
歌声再次响起,青年的声音在满是树木的林间显得轻灵非常,他笑着唱着那首古老的歌谣,弹奏着简单的旋律,从马上微微倾身凑向马旁那个为迎接星祭而穿上了白色布绸的祈盼者,他盯着Dream的耳尖,来回地轻唱着那一句,他要他跟自己对视,才肯唱出下一句来给他听。
两双眼相对上了。
Dream看着小小灯火照映下青年眼里那个上扬着嘴角的自己,感觉陌生得很。他从没感到那么自由过。
他情不自禁地跟随青年的琴声唱出了下一句。
青年笑起来了。
他扶着Dream的肩膀,从马上轻盈地一跃而下,Dream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去扶他的手,青年便站稳了。
他一拨琴弦,响亮干脆的拨弦声撩起脚下轻飘飘的枯叶。
“V'là l'bon vent, v'là l'joli vent,
美好而又美丽的风啊,
V'là l'bon vent, ma mie m'appelle.
美好的风啊 我的小甜心在呼唤我,
Derrière chez nous y'a un étang,
我家后面有个小池塘,
Trois beaux canards s'y vont nageant.
还有三只可爱的鸭子在里面嬉戏,”
他抱着四弦琴,小鹿般地在Dream的身边绕着圈,挑逗着他。歌声在Dream的身后、身前、左耳、右耳环绕穿梭,他粉白的指尖微微拨动,弦间起伏震颤,波及致轻致远,在Dream的脑海里旋荡,而那个精灵般的青年的笑声穿梭其间。
我也该加入,他想。
“V'là l'bon vent, v'là l'joli vent,
美好而又美丽的风啊,
V'là l'bon vent, ma mie m'attend.
美好的风啊 我的小甜心还在等着我,
Le fils du roi s'en va chassant,
国王的儿子出去打猎,
Avec son grand fusil d'argent,
带着他可怕的银制的枪,”
他们的国度在音乐上拥有着天赋,他们互相唱和,用完全不同的声线和出一幅最灵巧的画。
舞步是必须的了,蓝色和绿色的绸缎缠绕在一起,于他们的脚尖后踵轻碰间蹁跹。
“V'là l'bon vent, v'là l'joli vent,
美好而又美丽的风啊,
V'là l'bon vent, ma mie m'appelle.
美好的风啊 我的小甜心在呼唤我,
O fils du roi, tu es méchant,
国王的儿子啊 你坏透了,
Tu as tué mon canard blanc.
你杀死了我的小白鸭,”
夜风间、舞步中,发丝都凌乱,他们被杀死的小白鸭仿佛再次游动在清澈的、游荡着水草的小池塘。
他一进,青年就狡猾地抱着琴退开,挑逗他般地挑挑眉毛。他追,他就退,他要他正面自己,他就踮着脚尖转动着逃开。两人高声歌唱着属于他们的歌,悠然心会歌词里的示播列,衣料音乐纠缠不清,他们合奏出了一首轻灵自由的夜的颂曲。
狐狸般狡猾的青年最后抛下一个笑容,转身离他而去,一个人抱着琴跑向前方那片于树丛间凭空生长出似的拱圆出口跑去。
精灵似的青年脚下的斑驳叶片飞舞着。他像是在林间舞动,抱着他的四弦琴,唱着他的歌谣,在那片闪耀着星光的天空下,转过了身。
他身上的黑袍随着转动被横生而出的树枝勾住了边角,在他轻而缓的歌声中离他而去、飘落在地。
他穿着一身和Dream差不多的白色轻薄衣物,站在那,逆着光,背后是璀璨的万千星光和如丝散去的炳焕烟火,眼底是比花火更炽热的微光。
不知道从哪里簇拥而来的萤虫从四面八方飞来,几小股萤火汇在一起,马上挂的那盏小灯已然不再重要。
青年说,一起。
他没有犹豫,奔向了他。
青年跳起舞步,向他伸出了手。
“V'là l'bon vent, v'là l'joli vent,
美好而又美丽的风啊,
V'là l'bon vent, ma mie m'attend.
美好的风啊 我的小甜心还在等着我,
Par les yeux lui sort des diamants,
从它的眼睛里取出了钻石,
Et par le bec l'or et l'argent……
从它的嘴里取出了黄金和白银……”
整座森林都振奋过来了。动物们游走相告,草叶间拍响节拍。追随着歌的旋律,他们轻易号召了几千片硕大的古树叶,敲击起生命的鼓点。众响齐作。
他们的的声音昂起在音潮之上,Dream的声音低回而又稳定,George的尾音柔和而又亢奋,他们一呼一应,节奏回旋梯似的愈转愈高,他们像是疯了一样在林间舞蹈,好像真正地成了这里疯狂的精灵一样。
他们在林间奋力奔跑,他们在林间肆意舞蹈,你唱我和,你跳我随,你停我走,影子交缠,形影不离。
爷爷说得对,Dream想,星祭真的会带来美好。
那么星星,也一定可以实现愿望吧?
(六)
“谈谈你自己?”Dream抱着青年的袍子,他开始琢磨青年的来处,那张袍子远看就是张普通的布料,离得近了,Dream才看出点华丽繁复的花纹来。
青年的没说话,他递给Dream一个红透的果子,Dream接过手来,非常干脆地咔嚓一口咬下半个,结果被酸苦得面目全非,青年被他脸上的表情逗得乐出了声,捧着肚子笑得快要上不来气。
Dream缓过来后恼怒道:“哪儿来的?!”
“刚刚你去找马的时候随手摘的。”青年抹着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这会两个人并肩坐在一个算不得高的断崖边,很奇怪,Dream真的没到过这里,他现在正坚信着这里只到过他们两个人。
马儿匍匐在一旁,轻轻地扯着一旁的草叶细嚼慢咽。这里很空旷,看得清崖壁下的森林和岩石,也看得见满天闪烁的繁星和夜幕。青年开始把怀里揣着的果子一个个地往远处的天边扔,像是要去砸落那些星星们。
“这你也敢给我吃!”Dream委屈起来了,他伸手去夺青年手里最后的一个野果子,“你也得吃一口!”
“不,我才不吃!”青年又笑起来,举高了手不让倾斜着身子的Dream抢到果子。他的笑容在灿灿星光下,明亮得有些让人沉溺。
Dream就沉进去了,他沉入了他眼底的那片茫茫星海,思想几近停滞,以至于他手上的力道猛得没收住,捏碎了那颗酸涩多汁的果子。
“嘶——”手上火辣辣的痛感一时间涌上大脑,Dream痛得猛吸气,他一向对痛觉不敏感,但这回他倒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他收回手,颤抖着张开手掌,那上边的勒痕深深浅浅的分布了一大片,汁液和血混杂在一起,显得整个手掌血肉模糊,惊骇非常。
青年看见那片情状可怖的伤口,看起来很意外,他盯着Dream的那一大片伤口,盯得Dream有些心虚。“看什么,你得知道那条缰绳有多粗糙……”他打着哈哈,尴尬地想要合起展开的手,突然间,青年就牢牢攥住了Dream的手。
“别合上。”青年说,“我帮你处理。”
夜色茫茫,祭典的乐舞声还在继续。崖边听得见人们的欢呼声、吵闹声,也看得见天边时不时绽放的焰火与闪烁的星光。
青年就着怀里踹着的一盏小萤火灯,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粉细细地均匀撒在Dream的手掌心,青年意外地对各类植物很熟悉,他就像是一位合格的草药师。
“痛吗?”青年问。
“你好像在给死鱼撒盐。”Dream笑嘻嘻地说。他没说他觉得还挺疼的这个事实。
“……可说不是。”青年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他手一抖,狠狠多倒了些药粉在Dream的左手上。
“嘶——”Dream夸张地喊叫起来,见青年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开始回归一开始的话题,“谈谈你自己吧,我对你一无所知。”
“不仅你对我一无所知,我对我自己或许也一无所知。”青年说,“George。”
“什么?”Dream愣了一下。
“George。”青年重复道,“我的名字。”
“George……”Dream小声念道。
“是的,George。”
“你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你从哪儿来呢?”
“或许我算是一名吟游诗人。”George说,他低着头小心地拨弄着Dream翻起的皮肉,“来到这儿纯属是因为方圆百里只有这里在举办星祭,我来不及去更盛大的祭典了。”
“啊。”Dream说,“吟游诗人。你是对的,谁都不应该错过星祭。”
“是的,我不该错过。”George突然抬起头来看着Dream,夜色中,他的眼睛再次闪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你知道吗?我要去找塔,我想要摘下一颗星星。”
“我需要摘下一颗星星。”George说。
(七)
“……他们说塔不可能被找到。”Dream说。
“不,不,会的,它会的。”George微笑着,“……知道吗?”
“在见到你后,我就知道我们一定能够找到那座塔。”
“你知道登上那座塔的最大代价是什么吧?”George转过头去看Dream,暗沉的光芒下,他的眼里闪着一种坚毅的光彩,“自由,是自由。如果失败,我将奉上我牺牲一切换来的来之不易的自由,但我不得不拿我这去赌真正的自由,现在的我是不过是一只不得不被放出金丝笼的、被荨麻拴住脚趾的夜莺。”
“你呢?是否跟我追求着一样的东西?”George问,他想起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面色不善的仆从,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的。”Dream低下头,看着手背上刚刚结痂的鞭痕,他哑声道,“是的。我想我一直等待的就是你。”
“成功后,我们一起去那片也有着万千繁星的海洋吧。”Dream说。
“虽然很莫名其妙,呃,我觉得……我和你……我,这对我来说有点太艰难了,我不愿意说……”George撇开眼。
“那我来说。”Dream的嘴角笑意渐浓,“我仿佛早就与你相识,你的样貌、你的声音、你的温度,甚至是你的名字,我都觉得无比熟稔。我们仿佛早已相识。”
George笑了,“你叫什么呢?”
“Dream。”
“Dream。”George轻声呼唤他,把手交给了他。
Dream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托着那只指节分明的手,轻轻在上面落下一吻。
星祭真正地开始了。
沉沉深蓝夜幕下,人们的歌声传遍森林,乐声响彻四周,一年一度的流星倾泻而下,一道道璀璨的丝线在天际划过,像是闪着荧光的瀑布从云顶倾泄到从未来过的世界。欢歌笑语中,十多朵烟花也在天空中绽放,绚烂的花火点缀在星流之中,光明灿烂,为人们带来了未来的希望。
或许渺不可见,可那是希望。
“来年,一起启程吧。”George倾身轻吻在Dream的耳尖,“来年。”
(八)
第二年来了。
星祭如常举行。
一年已经足够一个青年去成熟自己,Dream拉着那匹黑得发亮的骏马穿梭在人群,他接过妇女肩头的米袋、挂起老人的彩灯、替铁匠扛起那把沉重发红的铁锤,比起昔日那个混乱祭典的男孩,他已然成熟了不少。
男人已不再随意打骂Dream,他知道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不会激怒一只疯狂的兔子。
但这不是Dream需要的自由,他的自由还在路上,等待着另一个人。
星祭是值得被期待的,每个人都这样说。
Dream也这么想。
群星仍然在天边闪烁,璀璨如初,Dream知道,过不了多久,它们就要在人们的期待下从天幕上流淌而下,唤醒新一年的灿烂。
孩子总是会格外留意这种特殊的日子,这些屈指可数的日子在他们心里就像不可多得的宝物,小时候的Dream也这样觉得,他总是掐着手指去数还有多久能够去参加星祭,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地,他也不这么做了。
但今年不同,他又开始掐他的手指头了。
他当然是满怀期待。
他不能更期待了。
竖琴和吉他仍然在篝火边响着,星祭开始进入正轨,人们都在忙碌,但他却获得了久违的自由。这是他一年里唯一的、接近自由的日子。
他不知道他的好友为什么仍然还未出现。百无聊赖之间,Dream选择了加入那群演奏着乐器的人们,他随意地从地上拿起一把粗制滥造的木吉他,坐在篝火边,为他久久不出现的梦中人弹奏了一曲又一曲。
一首又一首。
一首又一首。
夏夜晚风吹过。星星宣泄而下。
星祭开始了。人们载歌载舞着。
他呆呆地坐在一旁,抱着吉他弹奏着,置身度外得像一只吸附在甜蜜的木瓜上的滑稽的蜜虫。
直至一抹黑色布料从他燃着期望的双眼掠过。
手上弹出的乐符终于还是变得一塌糊涂,连带着那颗已经冷下来的心都开始方寸大乱。
他又想起了那个满是星光、焰火、萤虫的夜晚。
那个无比光明的夜晚。
那个在他被樊笼禁锢的无数日子里甘之如饴的夜晚。
等待是会让灵魂变得锈迹斑斑的,它在期待的锈蚀中再度期待着谁来除去它们,一层又一层,叠加又叠加。
直至他等待的人从身边的风中穿过,他的灵魂才又通透起来。
心变得好烫,世界静默下来了。
世界静默下来了。
他抓住了,他想要的。
黑色的袍子被他扯落,那个仍穿着白色轻薄衣物的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只是超乎期待之外的,他没有得到想象中的久别重逢的兴奋拥抱,他得到的只有一句困惑得近乎冷冰冰的问句。
“……你是谁?”
中空木材落地的声音和铜弦痛苦的颤抖融为一体,乐器惊骇的鸣叫声贯穿夏夜,肋骨空落落吱呀摇响。
连星星都耻笑起来。
(九)
人与人之间的轨迹在偶然与必然间交错在一起,又在偶然与必然之间如铁轨岔口般漠然相互远去。必然是他们必须的光明,如星辰只有处于黑暗中才显得闪耀;偶然是他们相称的虹膜,如羁绊永不见得永恒。
“你……是谁?我不知道。”他说。
喉头堵满干涩发苦的话语,Dream张了张嘴,发现舌尖齿间像是涂满了黏着的橡胶般,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他最后也只得缓缓地垂下手,让他的期待和寄托同袍子一般,轻飘飘地落了地。
“对不起。”他听见George轻轻地对他说。George蹲下捡起了那件黑色的袍子。Dream认得出,那仍然是去年那件袍子,不同的是上面被刻满了风沙的痕迹,连那珍贵的暗纹都被磨灭了。
“那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如果你已经全忘了。”他们站得很近,几乎是脚尖贴着脚尖,Dream低着头,轻声说,“一切。甚至连同我。”
George似乎并没有对这个陌生人和这个过于熟稔的距离感到排斥。他没有退开而去,他站在那,只是不抬头和陌生人对视。他的目光落在沾满灰尘的袍子上,嘟囔着什么轻轻拍扫着上面的尘土。
“我的日记……或许是我的日记吧。它告诉我,让我来这里找一个人。”过了好久好久 ,感受到Dream的目光仍颤颤地落在自己身上,George低声说,“现在看来,那个人就是你。”
“找到你,和你一起去找那座塔,去摘那颗星。”George说。
“是的,是的。”Dream颤声道,他轻轻拉起George的手,希望他能够抬起头和自己对视,一眼也好。
我怎么能忘记他呢?那双看着George的眼闪烁着悲伤和难以言喻的情感,George感到一阵叮痛心脏的愧疚,他像一个逃子般别开眼去,不忍再看身前这个被命运愚弄的人。
“我记得这些对我十分重要,可我想不起来。”他垂着眼,轻声说,“你的声音,你的温度,以及与你的约定,我全都记不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Dream颤声道,“或许还能取回来。”
肺腑之间都蜷缩成了巴托比笔下的僵尸,Dream握着George的一只手,抿着唇怨恨着命运。
他们望向天幕上明灭不定的残星。
一起去吧,摘下那颗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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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2600余字
阳光悄悄地洒进房间,Dream像往常一样起床,他打开房间门走向客厅,看见Sapnap手里拿着少许猫粮正在逗弄着Patches,朝四周望了一圈却没见到George,他撑着楼梯扶手朝Sapnap先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Nick。”
Sapnap抬起头也道了一声“早上好”随后继续逗弄起Patches。
“George还没起吗?”Dream很平淡的提了一嘴,声音很小但很清楚。
“嗯?”Sapnap疑惑回过头,Dream却已经朝着George的房间走去。Sapnap看着自家好友朝着放置闲物的杂货间走去的背影,疑惑不解,思索一番后认为Dream可能是需要去杂货间里找一找有用的东西,便没想去追究。转身又去给Milo,Naomi两兄妹填粮。
Dream熟练的走到房间门口,愉悦的歌声一路到这儿停止。
“George~”他打开门。
望着一片里面漆黑,还堆置着有些许杂乱物品的房间,Dream呆呆的又关上了门。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Dream扶着额。
他怀着打探又有些害怕的心态,再一次缓缓推开这扇门。
依然是一片漆黑,没有了光亮,没有了George的生活用品,没有了George生活的痕迹,也没有了……George本人。
Dream呆呆的站在门前,房间的门打开着,里面漆黑一片,眼前漆黑的景象映入在Dream的瞳孔内,使其空洞无神。
Sapnap见Dream许久没有再出来过,带着疑惑的他放下了手里Patches的猫粮,上楼去找Dream。他朝着杂货间走过去,却见到自家好友呆呆愣愣的站在杂货间的门前一动不动,门是开着的,但Dream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Sapnap走近Dream,见他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同时还兼带着一丝,慌张?
“Clay?你在这儿干什么?”
“Nick,George呢?George他去哪儿了?”Dream的声音明显很焦急,空洞的眼睛回过神来。
Sapnap却皱了皱眉道:
“George?George是谁?Clay,你在说什么呢?”
“我知道了,你们一定又在整活儿对吧?George他现在肯定在某个角落里偷偷的看着呢。”Dream着急的左顾右盼,渴望能在某个暗处发现那个能让自己时刻眼神不离的人。即使他知道Sapnap从不开这样的玩笑。
“嘿,Clay你冷静一点,我并不知道George是谁,但现在你需要冷静下来。”Sapnap劝阻的话语加上George的无故消失使Dream的头脑有些混沌不堪,他极力想用开这些郁闷感,但没有任何用处。
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Dream慢慢冷静下来,他对上Sapnap那双有些担忧的眼睛,无力的摇了摇头。
“我没事了,Nick,我可能,是做了场梦,对不起。我很快就好,很快。”Dream笑了笑却没见他有多精神。
“没事就好。Clay,一场梦而已,忘记它就好了。”
“嗯。”Dream笑着应答,目光却从未离开过那间本应属于George,而不是堆放杂物的房间。
Sapnap转身离开,那平淡的背影好似在说:“一切本就是这样,一场梦罢了。”
打开手机,不停查看日期,时间,年份。
“没有穿越。”这是Dream得出的结论,因为不管是时间还是所在地点都是正确的,没有任何异常。
Dream打开手机里的搜索框输入‘George not found',手机却显示没有该项内容。他依旧不死心,又输入了几个George曾经的网名,包括所有小号。
没有与此项相关的内容。
Dream痴痴的盯着手机里显现的几个大字,却依旧不信邪。
他在手机上缓缓打出‘Dreamnotfound’,他与“George”的CP厂牌名。
没有与此项相关的内容。
指尖微微泛白,不甘心的青年咬了咬唇,登录了自己的所有相关帐号,试图在自己的生活中寻找到那个人的身影……
Sapnap,Quackity,Karl,Wilbur,Tommy,Bad Boy……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所有人都在,除了,他……
手指有些颤抖的滑动着鼠标,越住下翻,越多了一份不甘,越是不甘,便越有莫名的执念指引自己往下翻。
人总是这样,明知却仍固执。总是莫名的抱有期待,待到最后,心灰意冷……
Dream翻遍了自己的所有社交网站,一切都没变,他还是MC的主播,他还有同样多的粉丝。他写了歌,送给家人的,送给朋友的,送给自己的。却唯独少了一首,送给属于自己的,
超级巨星的那首——Spotlight.
“George……”
眼眶不知是何时湿润的,像雾似的,蒙住了Dream的双眼。
“我的世界,难道没有你吗?”
“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我想我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再见George, George notfound。”
无力的笑容无法挽回超脱世外的感情。
那是真挚而神圣的——“相辅相成”。
“人们有时会幻想出一个与自己互补的虚影,将自己所向往的,却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容貌、财富、友谊、性格……投射到自己所幻想的虚影上……”
“先生,我们一般将这类虚影称为——幻想朋友又或是幻想恋人。”
“具体是哪一类,就需要先生您自己去发觉了。”
青年漫步在余晖下的沙滩上,热浪翻滚,轻风并没有扫走他的内心烦闷与躁热。他索性坐下,直视着那已经不太耀眼的夕阳。医生的话语依旧在脑海中回荡,他忍住不去想,他希望,这,是一场梦。
落日收起了余晖。
Is Dream?
That Dream? what is Dream?
I don't know……
“Dream?! Dream?!OMG,你简直是烂透了!怎么还在睡觉?快起来!!”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睛睁开,熟悉的笑颜掉入视线,清明了一刻又模糊。
“George…”
“Dream? What?!你哭了?!”
Dream看着George有些疑惑的样子,擦了擦眼睛。
“我才没有,你看错了。lodio。”
“不可能!!还有你才是Iodio,说好了今天要一起玩MC,你竟然现在才醒!”George挺起脖子,酷似正在生气的猫猫,见Dream没有反应他又道:
“你不想玩,那我去找Sapnap陪我玩。”说完,George便转身想要离开,Dream拉住了他的手。
“给我三分钟,”Dream笑了笑。“我天平的另一端。”
George愣了一下,嘴角微微略起:“三分钟,多一秒也不行哦~”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