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翻无CP】 What the Hell is Happening???见鬼的怎么回事 28
莱格拉斯和莱格拉斯的历史性会面,中州来客在木屋停留的最后一天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八章
他们的“圣诞节”之后的那天是很奇怪的。那是他们和黑兹尔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是他们在被送回去继续各自征程前休息的最后一天。在他们尚未陷入困境之时遇到这些英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日复一日的随意生活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将所有人人性的那一面都带了出来。黑兹尔感觉自己像是...
莱格拉斯和莱格拉斯的历史性会面,中州来客在木屋停留的最后一天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八章
他们的“圣诞节”之后的那天是很奇怪的。那是他们和黑兹尔在一起的最后一天,是他们在被送回去继续各自征程前休息的最后一天。在他们尚未陷入困境之时遇到这些英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日复一日的随意生活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将所有人人性的那一面都带了出来。黑兹尔感觉自己像是拥有某种奇怪的特权,才能见证弗罗多温和的微笑,山姆烹饪时的紧张和专注,以及梅里和皮聘的轻松笑声。和吉姆利一起分享啤酒非常有趣,而且他比黑兹尔的叔叔更擅长劈柴。阿拉贡恶作剧的那一面对他这样一位八十岁高龄的老人来说太过年轻幼稚了。波洛米尔暗暗隐藏着一颗柔软的心,甘道夫对睡眠的热爱几乎可以和烟斗划等号。莱格拉斯……莱格拉斯已经几百岁了,但对于这个世界还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年轻和天真,仍然怀着一颗纯洁的心。格洛芬德尔是个可敬的孩子,对甜食的热爱可以和黑兹尔的兄弟相媲美,而梅斯罗斯的尖牙利齿则比他的刀剑还要锋利一些。至于梅格洛尔,黑兹尔从没见过对音乐怀有比他更多的热情和爱的人。
他们在她的小木屋里和她一起度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些中州世界的伟大英雄不是他们世界的捍卫者和拯救者,他们就只是……他们自己。他们活着,在太阳和大地间呼吸。他们欢笑,他们哭泣,他们的行为都不曾动摇所有生命的根基。再过二十四小时多一点……他们就会再一次承担命运压在肩上的重担……他们可以感觉到那份重量正在逼近。
“嗷,你这个小流氓!你再来一次试试!”
黑兹尔的思绪被吉姆利打断了,后者正挣扎着在雪地里追赶一个尖叫着的皮聘。和莱格拉斯坐在附近一颗树上的阿拉贡也仰头大笑起来,鼓励皮聘跑得更快一些。格洛芬德尔开始指导皮聘如何以最好的方式躲避追捕,黑兹尔正准备给出自己的建议,就感觉她的袖子被轻轻拽了拽。
“呃——黑兹尔,”弗罗多大大的眼睛凝视着黑兹尔,他的脚在地上擦来擦去,显得犹豫不决。“我——呃……我们能——某个地方……”
“来吧,”黑兹尔辨识出了对隐私的需求,领着霍比特人回到她的“秘密基地”——她曾在那里和他谈过分担负担的问题。她在自己最喜欢的树干上坐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霍比特人也坐下。“怎么回事?”
“我只是……”他在外套口袋里掏了一会儿,然后将一小团东西塞到黑兹尔的手里。“给你。”他在递出东西时稍微移开了视线。
“我——”黑兹尔低头看着那只小小的皮革袋,心中又是困惑又是惊讶。“这是不是……你已经送过我圣诞礼物了。”
“我知道,但……那是我们四个人送的,”他含糊地说。“这个——看看吧。”
黑兹尔小心打开袋子,意外地看到了两卷细细的皮革,每条都约莫有两英寸宽。她将其中一卷展开几英寸,惊讶地发现皮革就像黄油一般光滑,边缘还有粗糙但令人愉快的刺绣。
“是给你的脚踝的,”他终于脱口而出,在说话时看着她的眼睛。“放在你的袜子和那个东西中间。应该可以怎加一些额外的垫衬,而且不会像棉袜一样被磨损。另外,也许能让它们更好的固定在一起。”
黑兹尔被突如其来的感情淹没了,她发现自己用手臂紧紧搂着霍比特人的小身板,挤得太紧了,以至于让他发出了一声稍微有点窒息的声音。
“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她眨着眼睛回答,在心里坚持只是寒冷干燥的空气导致了她的眼睛微微湿润。
“我只是想对你说谢谢,”等到空气在拥抱后重新回到他的肺里,他就说。“不仅仅是为了食物和住处……以及没有在皮聘把毯子送进烤箱点着的那次杀死他……而是为了你告诉我的那些话。我——我仍然希望带着它的不是我……但你是对的。我不是孤身一人。”
“我——”
“黑兹尔!”一个兴高采烈的声音喊。
黑兹尔和弗罗多都惊讶地转过身,莱格拉斯从附近一棵树上跳出来,一声不响地落到地上。
“来吧,”他微笑着说,对自己刚刚打断的时刻浑然不觉。“是时候学习正确使用哨子的方法了。”
弗罗多转向黑兹尔,自认倒霉地耸耸肩,跟上了这个已经开始往回走的精灵。黑兹尔也叹息着紧随其后。她认为自己永远都不会习惯精灵移动的方式,如此敏捷和安静。精灵们往往都有突然出现的恼人习惯,就像四肢细长的蜘蛛一样成功钻进那些本不可能挤进去的地方,并在最不恰当的时机从天花板上跳下来。黑兹尔短暂地考虑要向莱格拉斯解释她的比喻,但最终还是决定不要,因为他肯定会因为被比作蜘蛛而生气,不值得让他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生闷气。
哨子课程本身顺利得令人惊讶。由于在之前从未学习过任何木管乐器,黑兹尔很快学会了如何掌控她的呼吸,并以正确的方式对其进行引导,创造出中州世界各种鸟儿的美妙啭音、咕咕声和鸣唱声。
但观摩授课的观众……没有提供什么帮助。
阿拉贡插了几次嘴,和莱格拉斯争论使用哨子的正确嘴型。对于这个人类试图告诉他该如何使用他的人民发明的哨子,莱格拉斯的反应是非常不耐烦的。不过从阿拉贡脸上得意的傻笑判断,这似乎就是他的评论的主要意义了。另一方面,梅格洛尔更喜欢纠正她的手指姿势,因为“她拱起的中指”显然“抬得太高了”。在经过了几次纠正以后,黑兹尔决定向他展示另一种抬起中指的方式,但这个手势对古代精灵显然没有任何含义,因为他看起来主要是困惑。不过,根据霍比特人的咯咯笑声和山姆那一声相当惊讶的哼声来看,黑兹尔认为这个手势在中州世界的其他一些种族中还是相当普遍的。
就在梅斯罗斯补充了一个评论,说黑兹尔立刻就掌握的鸟鸣声实际上被诺多用作伏击时的进攻信号时,林木线处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沙沙声,让黑兹尔转过了头。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莱格拉斯!”同名的精灵转过头,耳尖涨红,因困惑皱起了脸——因为黑兹尔用她那音调很高的哄宝宝声音大喊:“我最爱的宝贝儿怎么样啊?”
听力范围内的每个人似乎都听到了这段话,既困惑又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抱——”莱格拉斯慢慢开口,但一头体型相当大的雄鹿从树林里钻出来,打断了他。这头黄褐色生物的脖子上系着一条亮绿色的缎带,相当无畏地大步穿过了这群人类、精灵和霍比特人,径直朝着黑兹尔走去。
“抱歉了,伙计,”黑兹尔伸出一只手,开始抚摸雄鹿柔软的鼻子。“今天没有零食。但我的小莱格拉斯最近怎么样啊?”
“我——你……那是——”
吉姆利从先前消失的地方冒出来,仰头爆发出一阵格格不入的笑声,这样大的声音无疑会吓到任何其他的森林生物。但恰恰相反,小鹿莱格拉斯只是用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矮人——几乎可以被看作是愤怒的瞪视。
“噢!”矮人的欢乐似乎翻倍了。“他也有小细腿儿和傲慢的眼神!我再没见比这更匹配的一对儿了!”
“我——”莱格拉斯的耳朵甚至变得更红了,愤怒到开始语无伦次了。
“很合适的名字。”阿拉贡对精灵莱格拉斯脸上完全被背叛的神情露出一个傻笑。
“嗯——”梅里咕哝着说。“我觉得很可爱。”
“别自作多情,绿叶。”黑兹尔说,都没有从正被她挠耳朵的莱格拉斯身上抬起头。“莱莉选择这个名字只是因为她迷恋虚构小说版本的你。”
“我——我——”莱格拉斯结巴得更厉害了,然后一跺脚(就好像一个悬浮在雪地上的精灵能跺脚一样),转身冲进了树林。
“一头小野鹿啊,跳进树林里!”吉姆利在他身后喊。
莱格拉斯的回应是一连串速度极快的辛达语,让阿拉贡、格洛芬德尔、梅格洛尔,甚至梅斯罗斯都扬起了眉毛。甘道夫只是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
经过了在户外度过的一整天后,这群人终于回到了木屋,跺着脚把鞋底的雪弄干净。啤酒和葡萄酒在晚餐的餐桌上流动(向她的家人解释失踪的酒精无疑会更难,但她肯定不能拒绝让他们在最后一晚喝酒),每个人都热情地讲述着从前的冒险故事。似乎这个家庭的所有成员都微妙地回避了房间里的大象——他们很快就要分别,回到命运为各自安排的角色中了。
晚餐后的安静同时带来了平静和不安的感觉。梅格洛尔坐在钢琴凳上,混合弹奏着中州世界的经典曲目、他自己的作品(其中一些也是中州世界的经典曲目)、和黑兹尔教给他的一些现代歌曲。
黑兹尔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目光凝视着窗外,凝视着夜晚的黑暗树林。这会很奇怪,她想,其他人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离开,而她会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没有轻柔的音乐,没有精灵的歌声,也没有矮人的舞蹈,或是霍比特人烹制的温暖餐食。在很短的时间之内,这疯狂一月留下的仅有证据就是她带在身上的几件小玩意儿了。
“黑兹尔,”梅格洛尔甜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停止了演奏。“我们能听到最后一首你的土地的歌曲吗?”
黑兹尔犹豫不决,但这群人热切的面孔,再加上梅格洛尔站在空琴凳一英尺外,邀请地挥着手臂,最终还是战胜了她。她在琴凳上坐下,无意义地调节旋钮拖延时间,同时想着哪首歌最好。这将是她为这些人演奏的最后一首歌曲,她最后的颂歌和告别,然后他们就会重新踏上各自的征程,完成他们的誓言,保卫他们的家园,摧毁至尊戒。她的手指开始慢慢在琴键上舞蹈。
“无机喘息
无处安枕
无可逃离
无法遗忘……”
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只有钢琴的声音和黑兹尔轻柔平缓的语调响起。连磨刀石打磨刀剑的轻柔摩擦声也停了下来。
“我们撑过风暴,
战争中的疲惫士兵
记住我们为何而战——
在战场上见我,
即便在至暗黑夜。
我将成为你的刀剑,你的护盾,成为你的伪装
而你也将成为我的。”
她用余光看到弗罗多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枪声响起,回荡不绝,
我们或许将第一个倒下。”
唱到这一句,她忍不住短暂地将目光转向甘道夫,然后是波洛米尔,这些话语感觉像一块石头一样沉进她的胃里。
“一切都将与从前无二,或是天翻地覆
在战场上见我。”
她接下来的歌词让阿拉贡流露出沉思的神情,同样的神情也曾在他和黑兹尔并肩坐在树林的那一天出现过,他对自己血脉、以及为索伦再次崛起负有责任的恐惧写在他的脸上。
“我们相对而立
与各自的民族并肩
我们再次犯下罪行,我们的儿女将付出代价
我们腐坏的历史正在重演
但我们可以改变,只要我们坚定地站起来,带头引领。”
她的语调在声音越来越强时也改变了,她之前从未感觉有一首歌曲能够如此适合这么一个广泛的人群。她在下一节想到了费诺里安,想到在如此年轻时就压在他们肩上的压力,作为诺多的王子,作为“诺多中最伟大者”的继承人。
“当我尚且年轻,我便被命名为,
无所畏惧的一代。
为了继承人的到来,要勇敢无畏。”
她重新回到副歌部分,音乐也随着梅格洛尔竖琴的加入扩大了。当黑兹尔的声音渐渐抬高时,两种乐器的声音也互相唱和着。
“在战场上见我,
即便在至暗黑夜。
我将成为你的刀剑,你的护盾,成为你的伪装
而你也将成为我的。
枪声响起,回荡不绝,
我们或许将第一个倒下。
一切都将与从前无二,或是天翻地覆。
在战场上见我。”
音乐慢慢结束,接着便是一段沉默,然后梅里开始鼓掌。木屋里的其他人很快也加入了进来,黑兹尔则滑下琴凳,重新回到她在沙发上的位置。然后甘道夫站起来,提醒众人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晚了。第二天,准确来说是日出三个小时以后,他就能重新打开传送入口,让所有人都回到原来的时间和地点。他坚定地提醒众人,趁着他们还能有一张温暖的床,所有人都应该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就离开了。
夜幕终于降临,这个家庭的每个成员都一个接一个地上床去睡觉了。那天晚上,黑兹尔发誓她能听到鬼魂在歌唱,甜蜜却又忧郁的声音被微风携来,落在她的窗子上。
Chapter End Notes
歌曲是《Meet Me On The Battlefield》【授翻无CP】 What the Hell is Happening???见鬼的怎么回事 27
中州世界的来客都给黑兹尔准备了圣诞礼物,有些很贴心,有些很珍贵,有些令人感动,还有一个神神秘秘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七章
黑兹尔面带微笑地醒来,肉桂和香料的温暖香气表明姜饼已经被送进楼下的烤箱了。他们计划要庆祝圣诞节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霍比特人们似乎都工作的非常努力。...
中州世界的来客都给黑兹尔准备了圣诞礼物,有些很贴心,有些很珍贵,有些令人感动,还有一个神神秘秘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七章
黑兹尔面带微笑地醒来,肉桂和香料的温暖香气表明姜饼已经被送进楼下的烤箱了。他们计划要庆祝圣诞节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霍比特人们似乎都工作的非常努力。
下到楼梯底部,迎接黑兹尔的是一间处处点缀着欢乐信号的木屋,包括熊熊燃烧的火炉和一整排装满了鲜煮热可可的马克杯。
“圣诞快乐!”当黑兹尔踏进起居室时,所有人都齐声喊道。
“小家伙们忙活了整整一个早上。”波洛米尔解释,朝餐桌做了个手势——上面已经堆满了远远超过木屋的十三名居民能够吃下的食物。
“别担心,我一直盯着呢。”阿拉贡低声对她说,黑兹尔意识到壁炉上的金属隔栅意味着霍比特人至少曾试图在火上进行烹饪。
“来首歌怎么样?”梅格洛尔问,他已经在钢琴前落了座,面前摊着黑兹尔的一本圣诞颂歌乐谱。
没过多久,木屋里就充满了狂欢庆贺和节日怀旧的声音。霍比特人继续生产各种饼干,就好像他们是在喂养一支军队,莱格拉斯带着波洛米尔、阿拉贡、格洛芬德尔和——令人惊讶——吉姆利用冷杉枝编花环,甘道夫斜靠在长毛绒扶手椅上,梅格洛尔用钢琴弹奏《平安夜(Silent Night)》,手指在琴键上轻柔地起舞。只有一个身影从画面中消失了。
“告诉我,”黑兹尔问,溜到了梅斯罗斯身边——后者远远地靠在后面一个角落的阴影里。“像你这么大的个子是怎样如此高效地融入阴影的?”
“天才。”他干巴巴地回答,仍然坚定不移地注视着窗外的积雪。
黑兹尔哼了一声。
“来嘛,”她用肩膀轻轻撞他。“圣诞节应该是属于欢乐的一天,和家人还有朋友们高高兴兴地聚在一起。为什么躲在角落里?”
“我认为,如果我们希望同伴都高兴的话,我就最好不要加入他们。”他说着笑了笑。
“我知道开头总是会有些艰难的……”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同格洛芬德尔决斗的画面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但每个人都做得非常好,放下了过去——”
“不要忘记,亲爱的黑兹尔,”梅斯罗斯飞快地咧嘴一笑,狡猾锐利到足以让黑兹尔的心跳失去正常的节奏。“我的兄弟和我是弑亲者。我亲自杀死了几十名我自己的亲族,在我发动的战争中命令了数以百计针对我的亲族的杀戮。我不仅仅是身染鲜血……我就浸在血泊里。”
梅斯罗斯的话语深深刻进了黑兹尔的脑海。自从他和他的兄弟发誓不会伤害她之后,她就一直努力避免去思考这个问题。他们对她的安全承诺不会影响到他们为了一把宝石引起的怨恨自愿杀死了几百人。
“我——”
“告诉我,”梅斯罗斯继续说下去。“假如我们是来自你的世界,两个浸透了他人鲜血的人,战争的发动者,单是名字就是等同于暴力和战争的人……你还会这样欣然张开双臂吗?你会对杀死了其他人、摧毁你熟识的家庭的人如此宽容吗?”
黑兹尔被难住了。如果她对自己诚实的话……他大概是对的。一部分的她仍然将他看作是一个虚构的角色,那些虚构的谋杀经历也是合理地出于一个悲剧性的故事背景。所有人都喜欢亦正亦邪的英雄和悲剧性的反派,只要他们的罪行不是真的。任何人都可以将没有真正影响到他们的事情合理化。
“我不认为我有资格原谅你或你的兄弟……”她发现自己的目光也落在了一个遥远的点上,就像他一样。“也许我看待你的罪行也不够严肃。但也许那并不是真的要紧。也许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关系,哪怕只是一小段时间,只是为了欢乐而欢乐,而不是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长时间的停顿。
“你有一颗仁慈善良的心。”他第一次将脸转向她。“你应该更小心地保护它,还有你自己。”
沉默再一次笼罩了他们,他们看着梅格洛尔弹琴弹累了,转而走向唱片机,挑选了一张印有圣诞树的专辑。他以一个人手捧圣经的敬畏将其拿起来,小心地将唱片放进转盘,然后放下唱针。然后,在命运的残酷转折中,播放出的第一首歌曲是《考文垂颂歌(Coventry Carol)》。
当这首诉说屠杀带来的悲痛的歌曲缓缓播放时,梅斯罗斯走向他僵立在原地的兄弟,将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们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直到歌曲结束才加入其他人的庆祝。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刻,只有阿拉贡用了然的目光注视着黑兹尔。
这天剩下的时间就在一种懒洋洋的欢乐中度过了——正如圣诞节应该有的那样。木屋已经被各种各样的装饰塞满,没有可供修饰的地方了,居民们就开始自娱自乐。他们举办了一场姜饼装饰竞赛,结果却导致糖粉不知怎么被弄到了天花板上,莱格拉斯的头发也沾上了绿色的食用色素——皮聘发誓那是只不过一个意外。奖品最终被颁给了梅格洛尔,他不仅仅是装饰了他的饼干……他装饰了十三块,每一块都代表了木屋的一位居民,其细节精确得可怕。
到了中午,他们就全都穿戴整齐,到室外去进行一场宏大的雪球大战——尽管有一多半的时间都用来挑选队员了……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必须在两支队伍里;莱格拉斯和阿拉贡不能加入同一支队伍;吉姆利和莱格拉斯拒绝加入同一支队伍;格洛芬德尔所在的队伍不能拥有额外成员;山姆不能和弗罗多分开;不,梅斯罗斯只有一只手也不能算是半个(这一评论让皮聘得到了三个爆栗);还爆发了两场关于拥有甘道夫应该被看作优势还是劣势的争吵(最终被证明是一个劣势,因为他花费整场战斗的时间来制造一只雪恩特),不过到了最后,他们全都拖着脚步回到木屋,筋疲力尽,但也情绪高涨。
晚餐是极为美妙的,向霍比特人和他们无穷无尽的家庭食谱致敬。山姆甚至还地准备了几道黑兹尔曾心不在焉地在烹饪书上指出的家庭最爱,导致各种来自中州的美食、圣诞节传统菜肴和亚洲菜一起出现在了餐桌上。既然霍比特人准备了晚餐,黑兹尔就把人类、精灵和矮人送进厨房,让他们负责清理的工作。甘道夫当然坚持洗盘子不是巫师的工作,所以他和黑兹尔坐在一起,吮饮了一些香料白兰地。
黑兹尔和甘道夫就精酿酒的陈化过程进行了相当深入的讨论,她就在这时注意到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起居室里,并围绕她将家具摆成了一个半圆形。她顿了顿,细细打量每个人脸上奇怪的渴望表情,开始感觉自己像是商场里的圣诞老人,来到了一群充满期待的孩子中间。在几声低语和肘击后,梅斯罗斯代表所有人开了口。
“我相信你曾经说过,”当他说话时,梅斯罗斯低沉的声音总是会吸引人们的注意。“在圣诞节的庆祝活动中,互赠礼物是一个传统的惯例。”
“我——是的……”黑兹尔没有接着说下去,不太确定谈话会发展到什么方向。
梅斯罗斯首先上前一步,从背后抽出一把收在皮革护套里的美丽银色匕首。刀刃的长度相当于她的小臂,在她的小手上更像是一柄短剑,而不是一把匕首。它看起来就像是他自己那柄剑的迷你版本,刀锋上刻着七颗星星,刀柄的圆头上还嵌有费艾诺之星。黑兹尔犹豫了一会儿,小心地将其举高,惊讶于它在手中的感觉有多轻。
“这是我的兄弟库茹芬威打造的,愿你用着趁手。”
她的第一反应是把刀推回他的手里,坚持他不能把这样一件珍贵的送人,不能是在他的兄弟已经离世之后。但她接着就看到了他的眼睛,那庄重古老的目光告诉她,一但做出决定,他就永远不会动摇。
“谢谢你。”她最终说,将匕首重新收回鞘里,放到一边,因为梅格洛尔也走上前来,递给她一本用木制封皮装订的小书。
他一言不发地看着黑兹尔将其打开,露出新近制成的羊皮纸,上面写满了他自己创作的歌曲的英文版本。黑兹尔的下巴都被惊掉了,因为她意识到他已经学会了标准音乐记谱法,只是为了让她可以在没有他的指导的情况下重新演奏这些歌曲。整本书一定是用羽毛笔配上自制墨水写成的,一笔一划都是艺术品。就像中世纪欧洲的装帧文本一样,每一页的空白处都画有小幅的插图,描绘了歌曲的主题。
“谢谢你允许我借阅你的乐谱,我之前从未见过这样抄写歌曲的方式。”他说,指的是放在钢琴凳里的一大堆音乐书籍。“我希望你能继续在音乐中找到乐趣。”
“我——这真是令人惊奇。”黑兹尔低声说,她的手指仍然惊奇于羊皮纸的触感——一定是用山里猎来的鹿皮制成的。“谢谢你。”
阿拉贡接着走上前来,递给她一个小小的布包,她将其打开,露出一枚多芒星形状的银色胸针。这件东西在前一天还扣在他的斗篷左肩上。
“这是杜内丹之星,”阿拉贡解释。“是我的亲族,北方的游侠佩戴的。你所走的道路充满了荣誉,你照顾这片土地,关照所有怀着和平意图而来的人。你在我们之中赢得了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在黑兹尔能够回答之前,他就深深鞠了一躬,退到一旁,四个急切的霍比特人立刻就挤了过来,将一大卷书卷塞到她的手上。
“这是我们四个人送的,黑兹尔小姐。”山姆低声说,羞怯地盯着他的脚。
“山姆做了装订工作,但我们全都帮了忙。”皮聘几乎是跳着说。
“是啊,而且弗罗多先生做了大部分的抄写工作。”梅里补充。
“我们希望你能喜欢。”弗罗多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黑兹尔感觉她的一部分心都融化了。
那是一本相当大的书,用皮革缝线粗糙地装订在一起,封皮是鞣制过的,构成了松散书页的打印纸一定是霍比特人从她的一个抽屉里找出来的。每一页都包含一个直接来自霍比特人自己家族的食谱。从奶油蘑菇汤到土豆馅饼、再到四莓派,应有尽有。霍比特人甚至把他们相当令人困惑的计量系统——充满了“一点点”、“一小块”、“少许”、和“份”之类的——转换为了她的世界的杯、茶匙和勺。
“而且我们把我们四个奶奶的柠檬蛋白派配方全都放了进去,所以你就可以决定哪一个更好了。”梅里补充。
“但别告诉我奶奶我把配方写了下来,因为她会杀了我的。”皮聘插嘴,然后就被梅里捅了一肘子。
“谢谢你们,”黑兹尔轻轻笑了,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我可能要用到八十岁,但我保证我会全试一遍的。”
下一个是波洛米尔,他展开了一条编织绝妙的皮革腰带,上面蚀刻着小小的图案。在靠近搭扣的地方还藏着一个小小的印记,黑兹尔认出那来自于他自己的图章戒指。波洛米尔轻轻踢着地板,几次对上黑兹尔的眼睛,然后解释。
“我——我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对待你的方式道歉。我对你的评价太严苛了,而你证明了我对你的性格看法是错误的。我很荣幸能称你为我的朋友。”
“那是一个可以理解的错误,”黑兹尔向他保证,用手掌抚过光滑的皮革。“谢谢你,而且我也很高兴能称你为我的朋友。”
她还没来得及放下腰带,莱格拉斯就站到了她的面前,递给她一件看起来很精致的木质乐器。它紧紧贴在她的掌心,上面还穿着一条皮革绳子。木头很光滑,上面涂有一层黑兹尔不认识的东西,还打了许多尺寸不一的小孔。在乐器的顶端和两侧都刻有精致的花纹,描绘了藤蔓和花卉。
“这是一枚精灵鸟哨,”莱格拉斯解释。“通常是送给小精灵的礼物,帮助他们学习本地和外来鸟类的各种叫声。有了这个,你几乎就可以模仿中州大陆的任何一种鸟类。”
“谢谢你,”黑兹尔微笑着把哨子放到嘴边,吹了一下——吹出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让房间里所有的精灵都捂住了耳朵。她害羞地把哨子放下。“我猜我还需要一点练习。”说句公道话……她从未演奏过任何木管乐器。
吉姆利下一个走来,送给她一把雕刻的辫珠。他的手里捧着各种各样的木珠,每一个的设计都代表着不同的含义,他解释道——一个能带来好运,一个象征着善良,另一个代表智力,还有一个代表音乐技能,最后一个则象征独立。但是,这批珠子中最重要的是他用紫黄晶雕刻的一颗。这颗光滑的珠子上带有尖锐的图样和库兹督语符文。
“这一颗,”他指着黑兹尔正在细细打量的宝石珠子。“是友谊的象征。任何看到它的矮人都会认出你是我和我的亲族的朋友。”
“我将无比荣幸地佩戴它,”她回答,将美丽的宝石塞进拢住一半头发的辫子里。“谢谢你。”
接下来是甘道夫大步朝她走来,脸上得意的笑容表明会有更多的恶作剧,但黑兹尔认为她可以应付。他一点儿不客气地把一只覆盖着奇怪符号的小皮袋塞到她的手里。
“你永远不知道会在何时需要一位朋友的帮助。”他眨眨眼睛,在黑兹尔来得及说任何话之前就走开了。
最后一个走来的是格洛芬德尔,他的动作犹豫不决,两只大手合在一起,但又如此小心,让人不禁想象他是捧着一只雏鸟。他在黑兹尔面前顿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掌,鞠了一躬。他的手中依偎着一枚美丽的吊坠,细节处的精美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形状也极其优美。当她将吊坠拿起来时,黑兹尔感觉到了光滑冰凉的表面,意识到格洛芬德尔是精心雕刻了一块鹿角,创造了这条令人惊叹的项链。当她更加仔细地观察设计时,黑兹尔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因为她意识到格洛芬德尔为她雕了什么。
“蜡瓣花,”格洛芬德尔说,目光仍然盯着黑兹尔的脚。“也就是你。在冬季绽放的花朵,独自对抗严寒和朔风。看起来很脆弱,但又坚强得令人难以置信。”【蜡瓣花的英语是winter hazel 与黑兹尔的名字对应,所以金花这份礼物可以说是很有心了——译注】
“我——”黑兹尔一时有些说不出话,她伸出手,将精灵拉近一个拥抱。“谢谢你。”她低声在他的耳边说,突然沉默下来的精灵只是点点头。
她转头看着聚在一起的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从厨房拖来的椅子上、还有地板的垫子上。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快要哭出来了。“我很抱歉我什么也没给你们准备——”
“你在没有义务的情况下给予了我们热情的招待、食物、庇护和指导,”阿拉贡庄重地说。“这些小礼物无法与你已经展示出的善意相比。”
“为这个干杯!”吉姆利喊,举起了他的啤酒。
随着这一声欢呼,每个人都举起了自己的马克杯、玻璃杯和酒瓶。黑兹尔最终坐到了钢琴前,梅格洛尔则拿起他的竖琴,用圣诞颂歌结束了这个夜晚。令梅格洛尔大为恼火、格洛芬德尔却非常开心的是,《铃儿叮当响》事实上被演奏和歌唱了好几遍。
【授翻无CP】 What the Hell is Happening???见鬼的怎么回事 26
中州居民的雪球大战,以及精灵奇特的道歉礼节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六章
“就是那样!!”黑兹尔尖叫,声音穿过了空旷的荒野。“别再那样了!那意味着战争!!!”
随着这一声战斗的呐喊,她和吉姆利跳到邻近一座雪堆后面,团起几个拳头大的雪球,全部扔向狂笑不止的霍比特人。...
中州居民的雪球大战,以及精灵奇特的道歉礼节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六章
“就是那样!!”黑兹尔尖叫,声音穿过了空旷的荒野。“别再那样了!那意味着战争!!!”
随着这一声战斗的呐喊,她和吉姆利跳到邻近一座雪堆后面,团起几个拳头大的雪球,全部扔向狂笑不止的霍比特人。
“波洛米尔少爷!”皮聘喊。“救命啊!”
刚铎宰相之子波洛米尔抛弃了剑术练习的工作,跳到四个霍比特人占据的雪堆后面。因此,四个霍比特人和波洛米尔就成功发动了一场凶猛的反攻,逼迫黑兹尔和吉姆利匆忙收集新的弹药,用以进行回击。
“那些小流氓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吉姆利喊,指的是梅里成功塞进他的上衣后面的一把雪和弗罗多倒进他的鞋里的冰水。霍比特人似乎整个早上都决心要惹麻烦,最后是吉姆利被他们给惹恼了。当一颗偏离轨道的雪球几乎将她打倒时,黑兹尔也被卷了进来。
“莱格拉斯,阿拉贡!”黑兹尔召唤那两个看得饶有趣味的人。“你们是我们这队的,干掉他们!”
“什么——”莱格拉斯几乎还没有说出一句话或一声抗议,就被山姆一个瞄得很准的雪球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脸上。显然,黑兹尔宣布他们需要战斗的宣言就足以把他们也拖入战斗了。
莱格拉斯的表情很快就由震惊转变为了嘲弄的愤怒,他拉着阿拉贡躲到一棵树后,团起雪球就扔向波洛米尔和霍比特人们。吉姆利在胜利中发出了心满意足的喊声,因为他们的敌人被现在的两点夹击压制住了。阿拉贡也欣然加入了这场混乱,一个接一个地投掷雪球,脸上还挂着一个诡异的镇静微笑。
“这不公平!”当莱格拉斯可怕的精确瞄准几乎将山姆打倒时,皮聘这样大喊。
“这将教会你发动一场无法获胜的战争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吉姆利回应。
当晚稍晚些时候,黑兹尔终于设法挤出了片刻的平静时光,舒舒服服地窝在房间的舒适扶手椅上,一手端着一杯茶,另一只手则捧着一本书。她一直渴望能重读叶芝的一些作品,她觉得应该没有比身处大自然的怀抱中更好的时机了。
整栋房子都令人惊讶的——也许还有点可疑——安静,黑兹尔非常努力地不去思考是什么导致了这样一种和解。相反,她不动如山地尽可能享受着这份平静和孤独。“头发事件”已经过去一天了,但黑兹尔还是没能逮住梅格洛尔,真正和他谈谈发生的事情,因为他是一个狡猾得惊人的精灵,不论黑兹尔在何时接近或试图和他说话,他都总能以某种方式神奇地消失。但再说一遍,这个问题可以留到别的时候再考虑。
然后,令黑兹尔大为沮丧的是,有人敲响了房门。
她慢吞吞地放好书签,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发出呻吟的冲动,叫门外的人进来。
令她惊讶的是,来人是格洛芬德尔——他也一直坚定地避开她,甚至更令人震惊的是,梅斯罗斯站在他的身后。格洛芬德尔顿了顿,脸上流露出稍微有点犹豫的神色,黑兹尔则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要么就进来,要么就说出他想说的话。格洛芬德尔深吸一口气,似乎让自己做好了准备,然后疾走两步,一路走进了房间。梅斯罗斯沉默地穿过门洞,轻轻关上了房门,然后一言不发地交叉手臂,靠在远处的墙上。
当格洛芬德尔继续站在那里时,黑兹尔感觉自己的眉毛扬了起来。
“好吧……”她因眼前古怪的景象停顿了一下。梅斯罗斯似乎打定主意要站在那儿保持沉默,格洛芬德尔的眼中则带着一种古怪的神色。“有人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有什么东西被打碎……有人受伤……死了吗?”最后一个词说的有点犹豫,末尾更是带着一声小小的短促尖叫。
格洛芬德尔摇头。
然后,令黑兹尔大为震惊的是,他将一只手按在心口,接着单膝跪下,低下了头。在黑兹尔来得及说任何话之前,他就开口了。
“我是来乞求原谅的,尽管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他的声音很低沉,感情真挚。黑兹尔试图开口说话,却被继续说下去的精灵打断了。“我不尊重你的习俗,多次打破你的居住准则,而你向我展示的就只有耐心、善意和慷慨。我错误地以你的保护者自居,尽管我完全没有权力或资格这样做。我将暴力带到了你的家中,与你的客人发生争吵。我因此深深冒犯了你,也以我错误的行径给我自己带来了羞愧。尽管你已经展示出了极为慷慨的耐心和原谅,我还是乞求你能再一次为这些错误原谅我。如果你能好心原谅我,我保证不会允许自己继续犯这样的错误了。”
他说完这段独白就停住了,仍然低着头,眼睛牢牢盯着地面。黑兹尔僵住了,她的目光在两个精灵身上转来转去——一个跪在她的脚下,另一个则仍然站那儿,眼神漠然,靠在远处的墙壁上。梅斯罗斯显然是不会提供任何帮助的。
哇哦,黑兹尔不由得想。精灵是真的知道该怎么道歉。她忍不住想到她的白痴哥哥搞出一个“无知”恶作剧的那次,他把一桶水吊在门洞上方,结果却把她砸出了脑震荡;因为他没有把金属水桶绑牢固,所以当门被打开的时候,砸在她头上的不是一桶水,而是掉下来的整个水桶。而等她从医院回到家时,她得到的最好答复就是一句愚蠢的咕哝“呃,我不知道那东西会整个掉下来……而且尽管你被它砸倒很愚蠢,但不管怎样……对不起。”当然了,她也报复了他,把他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用胶带粘到了随机的地方,但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最终,黑兹尔意识到格洛芬德尔是不会在她说些什么之前移动的。
“格洛芬德尔,这真是——”她好好想了想自己要说什么,改口道。“我原谅你,没有造成任何真正的伤害。”
一种紧张的情绪似乎从格洛芬德尔的身上消失了,因为他松了一口气,然后站起来,往常那种喜气洋洋的笑容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谢谢你,黑兹尔,感谢你的慷慨!我希望你能知道,我完全打算——”
“没事的,”黑兹尔震惊于这突然的转变,但还是像之前疯狂的几周那样尽全力接受了。“说真的,我知道你无意冒犯我,也无意举止粗鲁。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文化,我知道有些东西会在转变的过程中出岔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还是得问……梅斯罗斯也在这儿是干什么?”
梅斯罗斯微微一笑,停了下来——他似乎已经把门打开一半,准备走出去了。
“噢,”格洛芬德尔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来此是作为见证的。如果你拒绝了我的道歉,他就会监督我离开你的家,确保我毫无异议地离开——假如你认为我的行为无可救药,我当然是会那样做的。”
“你……他……什么?”黑兹尔试图跟上精灵说的话。
“在精灵之中,我们的习俗不允许我们和那些被我们错待的人分享火炉或一起掰面包。”格洛芬德尔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严肃。“假如你拒绝我的道歉——你完全有权利这样做——我的荣誉就要求我平静地离开你。”
黑兹尔忍住了用手掌猛拍前额的冲动。
愚蠢、白痴、可敬又操蛋的精灵领主。
一部分的她想要反驳他独自在山间游荡的想法,因为他那善意但恼人的骑士精神让她有些不快。然而到了最后,她决定这根本就不值得争论,只是点点头,允许两个精灵走出去,在身后关上门。
庆幸于整件事情都已经结束,黑兹尔重新读起了她的书。她更深地窝进椅子,刚刚读到《他冀求天国的锦缎(He Wishesfor the Cloths of Heaven)》,就传来了另一声敲门声。她以为是其中一个霍比特人来请求她提供另一样她所没有的荒谬食材,就让他们进来了,没有将目光从书页上离开。一阵沉默促使她抬起头来。
令她大为惊讶的是,来者是梅格洛尔,那个行踪难定、一直坚定地回避她的精灵。阿拉贡静静走在他的身后,准备关上门。梅格洛尔一直走到黑兹尔的面前才站住,开始慢慢跪下。黑兹尔立刻就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决定要在事情脱离掌控之前叫停。
“不,”她坚定地说,立刻放下她的书。梅格洛尔僵住了,他猛地抬起头,脸上带着一种深受打击的表情。阿拉贡已经向前走了两步了,黑兹尔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话可能会怎样被断章取义。“不不不不……不是那样。”阿拉贡和梅格洛尔都僵住了,脸上挂着类似的困惑表情。这一次,黑兹尔没有克制一巴掌拍上自己前额的冲动。“阿拉贡,出去。梅格洛尔,站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我们要像两个成年人一样谈谈。”
“我真的应该——”阿拉贡开口,语调中带着明显的犹豫。
“不,”黑兹尔打断他,站起来把阿拉贡赶出门外。“道歉被接受了,瞧。我已经原谅了他,所以你不需要监督任何人离开。不过,由于我已经原谅了他,我们也重新成为了朋友,梅格洛尔和我需要谈一谈。所以……你就要下楼去检查一下吉姆利,我看到他带着斧子走出去了,尽管我非常欣赏这份热忱……我也真的不希望整片森林都变成柴火。”
说完,她就当着人类的面重重关上了门,转过来看着仍然跪在地板上的梅格洛尔。她一直低头瞪着他,直到后者慢慢起身,坐在她所指定的椅子上。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如此小心,就好像他害怕椅子会在身下破裂一样。
黑兹尔花了一点时间让自己镇定下来,用一只手揉揉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短暂地想知道她的房客们是不是已经让她愁白了头发,但她随即摇摇头,把这个想法赶走了。她还有更大的问题需要解决。
“我没有生气,”她开始说,自己也转身坐下。“我没有受到冒犯,也没有感到被侮辱了。但我很好奇。”梅格洛尔张嘴想要说话,但黑兹尔用一个手势阻止了他。“在我的文化中,编辫子的行为没有任何亲昵的含义,但在你们的文化中却不然。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允许我那样做?”
梅格洛尔久久凝视着他的双手。
“我不会用谎言侮辱你,”他顿了顿,抬头看着黑兹尔。“我只是请求你不要对我的兄弟谈起这些。”黑兹尔点点头,她的好奇心无疑被挑了起来,梅格洛尔则继续说下去。“我和六个兄弟一起长大,全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有很多时候,我会花费一整天来练习我的音乐,同时我的一个兄弟则会梳理我的头发,练习编辫子。我很珍惜那些平静满足的回忆。在战争期间,每一次我们在营地里碰面,我们都会停下来——即使是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整理彼此的发辫……短暂的平静时刻。但随着我们的战争继续下去……我们剩下的人也越来越少……我们就很少能拥有这样的时刻了……”梅格洛尔停下哽咽了一会儿,然后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而现在……我只剩下一个兄弟了。我是如此感激还能留下一个,哪怕只有一个,可是——”
“没事的,”黑兹尔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因为她担心他会哭出来,更担心自己也会哭出来。“我明白。”
她真的明白,黑兹尔非常明白梅格洛尔为什么如此乐意地欢迎她的触碰。她甚至无法想象失去五个兄弟的感觉。她有两个兄弟,但尽管他们有时会把她气死,她也仍然深深爱着他们。但梅格洛尔的家庭一直在渐渐缩小,他们给他留下的唯一愉快回忆就是曾经给彼此编辫子——正如精灵家庭中经常会做的那样——但他唯一留下的兄弟已经不能再那样做了。
梅格洛尔庄重地点点头,他的目光在一次到处乱飘,试图避免和黑兹尔对视。
“我知道我们不应该在其他人面前这样做,否则就会冒着把格洛芬德尔气到得动脉瘤的风险。”黑兹尔轻声嘲笑这位脸红的伟大战士。“但当他们忙的时候……我真的不介意。”梅格洛尔的眼睛终于对上了黑兹尔的,嘴唇上露出一丝微笑的影子。“至少在接下来的几天,你们还在这儿的时候……我的门总是敞开的。”
梅格洛尔点点头,站了起来,他在门口稍微停顿一下,留下一句低语,“谢谢你”,然后就溜出去了。
门一关上,黑兹尔就坐回椅子上,叹了口气,想知道中州世界的英雄们是不是永远都能找到让她惊讶的方式。
第一章 黑暗的种子
第四纪元120年的秋季,当草木开始枯萎,霜冻也悄悄降临之时,刚铎的人皇,人类所有君王当中最伟大,最智慧也最英勇的一位,终于迎来了自己生命的尽头。在那段日子里,他衰老得十分迅速,仿佛体内有一把烈火将他的生命燃尽。他强壮的体魄日益萎缩,变得枯瘦,稳健的步伐逐渐蹒跚,飘逸的黑发染上白霜,曾经英俊的脸庞也爬满岁月的烙印。终于有一天,他在一次游猎中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
在最后的几天当中,人皇的身体受到了毁灭性打击。那一天,他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于是他向自己仍在世上的好友一一告别,然后命令手下......
第四纪元120年的秋季,当草木开始枯萎,霜冻也悄悄降临之时,刚铎的人皇,人类所有君王当中最伟大,最智慧也最英勇的一位,终于迎来了自己生命的尽头。在那段日子里,他衰老得十分迅速,仿佛体内有一把烈火将他的生命燃尽。他强壮的体魄日益萎缩,变得枯瘦,稳健的步伐逐渐蹒跚,飘逸的黑发染上白霜,曾经英俊的脸庞也爬满岁月的烙印。终于有一天,他在一次游猎中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从此再也没有站起来。
在最后的几天当中,人皇的身体受到了毁灭性打击。那一天,他感到自己大限将至,于是他向自己仍在世上的好友一一告别,然后命令手下将自己抬进了位于寂街的王陵,放在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大床上。为他送行的人们在该处离去,留下的只有深爱他的妻子亚玟;虽然她美丽的容颜丝毫不曾受到岁月的侵蚀,依旧如同一百九十年前他们在瑞文戴尔的暮色中初遇时那般耀眼,但是她眼中的星光却熄灭了,她的内心变得冰冷,灰暗,仿佛冬日里没有星辰的黑夜。尽管她拥有埃尔达一族的智慧,但仍忍不住哀求他再作停留,她尚未厌倦自己的生命,却已经品尝到了凡人命运的苦涩。在此之前,她已经经历过自己的长子埃尔达瑞安战死沙场,如今又要眼睁睁看自己最爱的丈夫步入死亡的阴影,若非她正怀着他的子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随他而去。如今,她仅存的希望都全部寄托在尚不满一岁的儿子阿拉叶与那刚刚怀上不久的孩子身上。
“我的暮星夫人啊,这个时刻确实残酷。”阿拉贡说, “但早在我们于黄金森林的暮色中互许终身的那一刻,便注定要有今日。在瑟林阿姆罗斯山上,我们既摒弃了阴影,又放弃了暮色,不可回头地接受了今日的命运。昔日里我曾驱散魔影,从索伦的魔掌之中解救世界。我曾平定卢恩与哈拉德的叛乱,消灭邪恶势力盘踞的北方王国,战胜可怕的黑死瘟疫,为刚铎带来幸福与安定,对于一名定寿的凡人而言,这已经算是不枉此生了!如今,我已经不堪忍受这生命的重担,我要永远安息了!”
那一刻,皇族中代代相传的预知力忽然再次展现在王的身上,他伸出一只枯瘦粗糙的手,抓住亚玟洁白无瑕的玉臂,低语道:“我无法安慰你,夫人,但是在我离开之前,还有一事相求!”
“亲爱的陛下,只要你开口,我会答应你的一切请求,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亚玟含泪回答。
“有一股无名的恐惧盘踞在我的心头,”人皇说,“我预感到有极大的邪恶将会笼罩中洲,届时整个世界都会卷入其中,而令我最担心的是,它会降临在我们的幼子阿拉叶身上。我离开后,请你务必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免受邪恶势力的侵扰,现在,我已是灯枯油尽,没有能力再度执起圣剑对抗魔影,永别了!”
“埃斯塔,埃斯塔,请你再停留片刻,告诉我应该怎样将我们的孩子从阴影拯救出来!”亚玟不禁失声喊道,然而,她的至爱却已经陷入了永久的长眠。那一刻,他呈现出一种惊人的美:他少年时的俊美,壮年时的英勇与老年时的睿智都在一瞬间融为一体,显示出人类诸王中无与伦比的显赫与荣耀。
阿拉贡去世后的第二天,他生前的挚友,曾经与他朝夕相处,并肩作战的精灵王子莱戈拉斯与矮人领主金雳怀着极度悲伤的心情在皇后亚玟和侍卫们的陪同下离开了刚铎的王城米纳斯提力斯,与他们同行的还有莱戈拉斯七岁的儿子,葛莱斯。他们一路西行,最终抵达中洲的西海岸,来到了中土最大的港口——灰港。在那里,等待他们的是这座港口最后一只白船。
如今,这座昔日里一度繁华的港口已经随着精灵们陆续西迁而变得空空如也。当他们到来时,迎接他们的只有最后几名精灵水手,以及灰港的领主,奇尔丹,他是一名十分年长的精灵,一部银白色的胡须飘洒胸前,如同枪尖般锐利的双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智慧与阅历。这位长者已经在中洲生活了两万多年,见证过无数个王国的起起落落与三个纪元中的文明更迭。他在灰港接待了一批又一批的过客,然而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在这座港口接客了,并且他自己也将跟随这最后一批客人永远离开这片他居住过几个纪元的土地。
“是时候道别了!”奇尔丹意味深长地说道,在场所有的听懂他话中含义的精灵无不深感悲伤,为之动容。随后奇尔丹邀请金雳与莱戈拉斯父子上了灰港的最后一艘船。“Ada(精灵语对父亲的昵称),我们以后还要回来吗?”上船前,葛莱斯问他的父亲。葛莱斯是一名十分漂亮的小精灵,他的头发仿佛流淌的秘银,在星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因此他的父亲称呼他为“银叶”。而他海蓝色的双瞳胜过湛蓝的天空,他的五官精致而端正,仿佛银雕玉琢一般。莱戈拉斯的妻子是一名银发的辛达贵族,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因为他们的感情是在第四纪元中洲全胜时期那段福乐的岁月里诞生的,但是孕育这个孩子却耗尽了她的精力与体力,孩子出生不久她就离开了中洲,从生命的重担中得到了解脱,去了曼督斯的殿堂。莱戈拉斯为此悲伤不已,他害怕没有母爱会在孩子的心中留下阴影,于是在葛莱斯年纪尚幼时便将他送到米纳斯提力斯,交给自己的好友,刚铎的人皇夫妇收养。阿拉贡与亚玟对这个可爱的孩子喜爱有加,他们让葛莱斯居住在自己的皇宫中,待他视若己出,对他的任何需求都有求必应,还传授他许多知识,为他讲述许许多多有趣的故事,有巨龙,半兽人,还有邪恶又恐怖的魔王与上古纪元的英雄传奇,年幼的葛莱斯每每听得如痴如醉。因此,葛莱斯深爱自己的养父母,深爱承载他童年记忆的白城,也深爱着中洲的每一寸土地。
“我不知道,孩子。”莱戈拉斯将手放在儿子的头上,回答道。从他充满惆怅的语气中,葛莱斯听到的是“不会”。 “我们为什么要离开中洲?待在这里多好啊,我们可以继续留在白城,也可以到那些原始森林中漫游,我们为什么非要去那片未知的世界呢?”小精灵把嘴撅得老高,表现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没有育儿经验的精灵王子刚想告诉儿子真相:“精灵的时代结束了,我们不得不离开中洲”,但是率先开口的却是为他们送行的亚玟:“阿门洲有许多美丽的新事物在等你呢,那些可都是你在中土一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呀。在那里你还会见到你的祖父,见到你他一定会很高兴的,那里才是我们精灵一族的家园。”亚玟伸手轻轻摸了摸葛莱斯亮银色的秀发。她竭力掩饰着自己悲伤的情绪,故意装出一副欢乐的样子向他露出和蔼的微笑。
“那么您怎么不跟我们一块去阿门洲呢?”葛莱斯用他那双天真无邪的蓝瞳仰望他的养母。
亚玟听到小精灵的问话,不由得呆住了,她默默闭上了眼睛,低头不语。她何曾不想跟他们一道前往世界之外那片诸神居住的福乐之地呢?那里有她的父母兄长,有为数众多的族人,可以说,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园。可是,自从她为了对阿拉贡爱而选择凡人命运并把西渡的权利赐予持戒人的那一刻起,她便永远失去了踏上那片乐土的机会。葛莱斯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话语勾起了亚玟某些哀伤的回忆,于是急忙上前陪笑道:“您别难过呀,将来我一定会回来看您,还有我的阿拉叶小兄弟。”听到这番真挚而又饱含稚气的话,亚玟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忽然想起一件心事,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纸包,郑重地交到葛莱斯的手中。“这是圣白树的种子,圣白树乃是刚铎的象征,也是你童年的玩伴(圣白树是象征皇族的圣物,在刚铎无论多么显赫的贵族也不敢触碰它,但人皇夫妇允许葛莱斯将它作为嬉戏玩耍的场所)。这些种子里承载着你的童年和你关于中洲的记忆,我希望你能把它种在你新家的花园里,以此而永远铭记这片生养你的土地与你所热爱的人们。”葛莱斯双手接过种子,小心翼翼收藏起来,仿佛它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他谢过亚玟,保证道:“您放心!我一定把它种在花园的中央,每天细心关照。”“现在,葛莱斯,孩子,跟你的父亲去吧,回到你真正的家,你的祖父还在那边等你呢!”葛莱斯点点头,回到了父亲的身边,跟他一同上船。于是莱戈拉斯与金雳向亚玟挥手告别,她则拜托他们替自己向她的父亲埃尔隆德致意。随着奇尔丹一声令下,大船扬帆起航,渐渐驶离港口,消失在茫茫碧波之中。
亚玟注视着渐渐远去的帆船与空空如也的码头,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深深的哀伤,她终于明白,精灵的时代,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她也终于意识到死亡的苦涩与悲伤,帆船驶离港口的那一刻,她的灵魂也仿佛脱离肉体,一路随之而去,越飘越远,抵达世界的尽头,直到侍卫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唤回现实。他们掉头离开空荡荡港口,在一片沉默中踏上了返回王城的道路。
然而,令亚玟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返回米纳斯提力斯的途中,城中正在酝酿着一场阿尔达全部历史中最臭名昭著的背叛。
这场背叛的策划者,一个是刚铎-阿尔诺联合王国的宰相兼国师,古德尔——当然,这仅仅是一个化名,他的真实身份正是魔戒圣战时期的两大黑暗势力之一:邪恶巫师萨鲁曼。一百二十年前,他巧借诈尸还魂之计让全世界都认为他已经被杀死在夏尔,然而事实上,他早已暗中与新的黑魁首达成了同盟,他的新主人赐予他一具美善的形体,并让他以巫师古德尔的身份进入刚铎,作为魔王安插在人皇身边的间谍。凭借魔法与花言巧语的技巧,他很快便取得了人皇的信任,在阿拉贡的王朝中取得了宰相的高位与国师的称号,还有一颗真知晶球的使用权。利用这颗晶球,他让整个刚铎王国的一举一动全部暴露在魔王的监视之下,而作为回报,魔王许诺赐给他刚铎的王位。他还暗中从事过许多与破坏有关的科学研究,二十年前那场席卷全国的可怕瘟疫便是源于他所释放的携带黑死病的老鼠。此外,萨鲁曼也在朝中培养了一大批效忠于自己的势力,还秘密制造出一支由生化战士组成的队伍,为推翻人皇的统治做好了准备。当阿拉贡正值盛年,刚铎的国力也如日中天时,萨鲁曼不敢轻举妄动,而如今,阿拉贡已经逝世,刚铎也在先后经历过卢恩叛乱,北方王国入侵与黑死瘟疫的浩劫后变得衰弱,于是他便将自己深思熟虑的计划付诸实践,打算与魔王里应外合,一举拿下他朝思暮想的王位。
另一位策划者是魔王之孙,也是他在中洲的代理人,曾经建立北方王国的半神阿尔雷纳斯,他是所有伊露维塔儿女中最具力量也是最邪恶的一位。一如赐予他非人的美貌,深不可测智慧与强大无比的力量,然而他却把自己所有的优势都用在邪恶的目的上,对于欺骗与破坏之道,没有谁比他更加精通。阿尔雷纳斯性情阴郁,极少开口,拥有恐怖的破坏力,再加上他无论何时总是穿一身黑衣,因此,他又被人们称为“黑煞神”。在后来的岁月里,他将继承祖父的邪恶事业,并对世界造成无法挽回的伤毁,不过彼时的阿尔雷纳斯还只是一名为黑魁首服务的奴仆。他没有常人的情感或是欲望(攻击欲除外),也没有自己的主观价值判断,他会无条件完成上级交给他的任务,而不会考虑它是否有违道德(事实上他的意识中根本没有所谓道德的概念)。阿尔雷纳斯平日里居住在北方的刚达巴山,依靠索伦之口献给他的真知晶球与萨鲁曼和魔王联系。阿拉贡过世之后,他秘密潜入刚铎,协助萨鲁曼完成魔王交代的任务。
此时此刻,古德尔(萨鲁曼)和阿尔雷纳斯就坐在宰相府内的密室里,图谋在一夜之间将刚铎的政权彻底颠覆。
“现在城中有多少人马?”阿尔雷纳斯问。
“骑兵步兵共计四千,其中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是我的手下。”古德尔回答,“而且据我所知多尔安罗斯亲王正在前往白城吊唁人皇的路上,他手下至少有一千名全副武装的天鹅骑士。”
“我看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吊唁!”阿尔雷纳斯道,“他分明是想搞政变,一定是我们的计划露出了马脚。”黑煞神边说边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大人您的意思是他是特意为我而来的?不过他远在海边,怎么可能知道千里之外白城种的消息?而且我们的计划一直是秘密进行,怎么可能被他人知道?”古德尔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还不是因为你办事不力!”阿尔雷纳斯的声音中带有几分责备之意,“别的不说,单单是上回让你除掉一个小小的刚铎元帅法瑞安你都没有办好!恐怕我们的计划正是被法瑞安获悉并传到多尔安罗斯的,听说他总是对你心存戒备。”
“阿尔雷纳斯大人,陷害法瑞安的计划可是您一手制定的。”古德尔提醒对方。
“不要忘记你在跟谁说话!而且我的计划没有一点不合理的地方,法瑞安之所以能逃脱罗网全怪你们执行不利!”
“法瑞安一事主要是因为阿拉贡出征在外,皇后亚玟主持朝政,您知道她对我毫无信任可言。”
“不管找什么借口,你都要为法瑞安没有人头落地而负一半以上的责任。”
有那么一瞬间,古德尔简直想要出言顶撞这位蛮不讲理的上司,不过他还没有蠢到将其付诸行动,因为他明白,一个人宁愿对牛弹琴也不愿跟阿尔雷纳斯讲理,这样做的唯一结果便是被黑煞神当场格杀。于是他假意装出满脸愧疚的样子说:“大人,关于我的过失,我一定认真检讨。不过现在大敌当前,我们还是应该先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吧。”他执起酒壶,注满阿尔雷纳斯的杯子。
黑煞神拿过酒杯猛灌一口,道:“也罢,你的事我过后再跟你算账。现在,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夺取刚铎的政权?靠你研制的生化战士吗?”
“现在我手下只有不到五十名生化战士,您也知道,我一直是秘密行动,没办法在短期内完成大批量的生产。依我看,我们也许应该写信送往乌巴图,寻求大君王的援助,或许大君王可以派出他天下无敌的大军,发动尼斯达克尼斯对中洲的全面战争……”
“你简直蠢得无可救药!”阿尔雷纳斯评价道,“大君王明令警告我们不许大张旗鼓,因为他目前还没有公开现身的打算。根据大君王的要求,我们的行动一定要隐秘而迅速。或许我该报告大君王,说智者萨鲁曼的狗头太沉,应该帮他从脖子上卸下来让他的肩膀轻松一下!”
“是我失言,请大人原谅!”古德尔连连向对方道歉,“那么您的高见是?”
黑煞神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他示意古德尔附耳近前,在他的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真不愧是玩弄阴谋诡计的大师!听到阿尔雷纳斯的计划,古德尔不禁自叹弗如,“大人,您的计划实在是高明呀!”他谄媚地朝对方笑道。
“注意,那个婴儿阿拉叶,我们要活的,不许你的人伤他一根毫毛。”
“大人,这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大君王会对一个还在母亲怀中吃奶的婴儿有如此大的兴趣?杀掉那个女精灵的同时还要保证她怀抱的婴儿不受伤,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想要刚铎的王位,把王子杀掉岂不是斩草除根的办法?。”
“你敢质疑大君王的决定吗?”黑煞神的声音骤然一变,显得冰冷而无情,令人不寒而栗,“不许你打听不该知道的东西。别忘了,是大君王赐予你力量,让你懂得了许多超出你理解范围的东西,为大君王效力乃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你短浅的目光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刚铎,而我们要整个中洲,整个阿尔达,整个一亚!现在,照我的计划执行!”他抓住古德尔的左臂,力道之大,令对方从手腕一直麻到肩头。
【授翻无CP】 What the Hell is Happening???见鬼的怎么回事 24
既然是圣诞节,就一定要有槲寄生,猜猜是哪两个幸运儿要接吻了?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四章
黑兹尔完全精疲力竭了,但说来奇怪,还有一点伤心。倒计时的沙漏不断减少,她的中州客人们回家很快就要回家了。尽管他们在这里带来了很多痛苦,她也不知道他们离开后自己该怎么办。从她的朋友们爽约的那一刻起,她就计划要享受几周的平静和安宁……但却恰恰相反,她的整个世界观...
既然是圣诞节,就一定要有槲寄生,猜猜是哪两个幸运儿要接吻了?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四章
黑兹尔完全精疲力竭了,但说来奇怪,还有一点伤心。倒计时的沙漏不断减少,她的中州客人们回家很快就要回家了。尽管他们在这里带来了很多痛苦,她也不知道他们离开后自己该怎么办。从她的朋友们爽约的那一刻起,她就计划要享受几周的平静和安宁……但却恰恰相反,她的整个世界观都被搅得一团乱,还收留了足以发起一场远征、拯救半打王国的英雄
她的房客们吵吵嚷嚷、争吵不休,对尖锐物品怀有令人恐惧的喜爱,而且破坏性极强,永远会毁掉任何和平的迹象。可是……她发现自己非常喜欢他们。
但不管怎样,他们选定的圣诞庆祝也愈发临近了,而黑兹尔正在监督最后的装饰。莱格拉斯和阿拉贡极为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他们成功找到了各种各样的自然装饰品,却又不至于杀死整株的植物,现在整间木屋都弥漫着美妙的松木和雪松香气。
当上述精灵伸手去整理吉姆利头顶上方一条歪扭的缎带,黑兹尔却不由得注意到了一些东西。她的脸上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
“停!”她喊出声,整个忙忙活活的人群都僵住了,莱格拉斯的一只手悬在半空中,单脚站着向前倾身,像芭蕾舞演员一样优雅。
“一切都还好吗?”阿拉贡立刻将目光投向厨房,四个沾满面粉的霍比特人中的三个正在那里为下午茶烤葡萄干面包。
“莱格拉斯,吉姆利,你们知道那是什么植物吗?”她天真地问,指着他们上方编成花环的白色浆果。
“我不确定,”莱格拉斯意识到没有危险,动作轻柔地触碰着光滑的叶片。“和生长在森林北部边缘的雪露(snow-dew)非常相似。”
“噢,”黑兹尔扇动眼睫毛,露出另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种植物叫做槲寄生,而且是圣诞节庆祝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真的?”永远渴望地学习的山姆问。
“噢,没错。”黑兹尔非常明智地后退了一小步。“你们瞧,在槲寄生下相遇的任何两个人都必须亲吻彼此,作为友谊与和平的象征。拒绝亲吻就会带来厄运。”
莱格拉斯低下头,当他看到是矮人站在他的下方时,他的脸就立刻涨成了深红色。吉姆利抬头向上看,他的行为也没有更好,因为他立刻就开始唾沫横飞地吐出一大串黑兹尔只能假定是诅咒的库兹督语。
“以马哈尔之名,你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现我亲吻一个荒唐的精灵——”
“我是绝对不会——”
“哎,哎,哎,”阿拉贡自己脸上的笑容里也带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傻笑,他向前走了几步。“作为这片土地的客人,我们应当遵循他们的传统。当然了,莱格拉斯,作为一位王子,你一定是知道这一点的。”
“埃斯特尔——”莱格拉斯绝望地看着他的朋友。“你不可能——”
“我没有——”
“吉姆利老爷,”甘道夫站了起来,他的语气是严肃的,但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会错过他脸上绝对是在沾沾自喜的笑容。“需要我提醒你我们这场旅程的重要性吗?你会冒着给我们带来厄运的风险回避区区一个简单的友谊举动吗?”
“我——我……”吉姆利激动得说不出话,看起来完全不知所措。
“我觉得你们两个最好都听话。”现在波洛米尔也站了起来,他的手双臂交叉,脸上的表情是如此严肃认真,黑兹尔甚至都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整个木屋的人都紧张地站着,因为莱格拉斯极不情愿地弯下腰,闭上了眼睛。吉姆利又嘟囔了一句诅咒,然后也闭上眼睛,撅起嘴唇,就好像他刚刚尝到了什么苦得惊人的东西一样。黑兹尔可以感觉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这两人的嘴唇勉强碰在一起,紧接着就飞快地向后跳去,吉姆利立刻开始朝地面吐唾沫,莱格拉斯则疯狂地用手背擦嘴。
一阵喝彩、欢呼和掌声响彻了整座木屋,吉姆利和莱格拉斯的脸色都涨得通红,朝着相反的方向冲了出去,同时用各自的语言大声咒骂着。无论莱格拉斯说了什么,都显然很有创造力,因为黑兹尔看到梅格洛尔的眉毛慢慢扬了起来。相比之下,梅斯罗斯看起来几乎是印象深刻的。
黑兹尔轻笑着摇头,走出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她边走边想,在不算遥远的未来,莱格拉斯和吉姆利会以敌人的身份进入黄金森林,却又以最快的速度作为朋友走出来。也许,当他们站在圣盔谷的城墙上、准备好为对方而死时,也许他们会回顾这一刻,嘲笑自己曾因为一个亲吻这样的小事大惊小怪。莱格拉斯会让他的人民在没有他的情况下渡海离去,只是为了留下来和吉姆利在一起。
他们还需要成长很多。
黑兹尔在空地上漫步,享受着巨大的空旷所带来的短暂孤独,她的双脚转向了它们最喜欢的方向。她很快就发现自己被莫名其妙地吸引到了一个地方,她似乎到头来总是会到达的地方——她的特殊空地。然而当她接近时,她不由得注意到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来到了她的静思之地。一个满头卷发的小小身影裹着一条从沙发上偷来的毯子,坐在黑兹尔最爱的树桩上。
这也是先前的笑声中唯一缺少的一个。
“所以……在想什么?”黑兹尔扑通一声在弗罗多身边坐下,霍比特人受惊地抬起头。但他似乎恢复了过来。
“没什么。”
“错了,”她掐下几朵脆弱的雪莲花,开始将它们编在一起。“这个地方,”她用一只手指了指他们坐着的空地。“怎么说呢……就是用来思考的。我不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但差不多就像是一种魔法。在这整片土地上,这里是最适合听鬼魂唱歌的,当人们需要思考困扰他们的事情时,也会来这里。”
弗罗多沉默了一会儿。关于持戒人,他身上有一个特点是黑兹尔早就注意到了的。他常常比大多数霍比特人都更加沉默。黑兹尔知道至尊戒是一个巨大的负担,携带着它让弗罗多的心感到沉重万分。她甚至无法想象那种感觉,想象整个世界的命运都压在你的肩上。
“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几乎是一声低语。“我只是……我能感觉到它。它的吸引力每天都会变得更强。每一次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危险,我就会听到它对我低语,告诉我把它戴上。而且,”他顿了顿,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们也不认为我能做到。”
“谁?”
“所有人。”
“我不认为他们——”
“在会议上,”弗罗多抬起头,眼中闪着悲伤和绝望的神情。“我看到了他们的表情,那些精灵们。他们用怜悯和失望的眼神看着我。他们不认为我能做到。他们认为我会失败,而且他们是对的!”就像是负面情绪的大爆发,所有的一切都一股脑地涌了出来。“而且,即便我以某种方式抵抗住了吸引,我又该如何进入魔多?我只是一个夏尔的霍比特人!我甚至都不知道去魔多的正确方向,更不用说避开强盗、奥克和萨鲁曼的各种盟友旅行了。我不像比尔博那样!我既不勇敢也不强壮,我不……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在这场旅程中做什么。我只是……很害怕。”
“如果你不怕,你就是个傻瓜了。”黑兹尔傻笑一下,在他的肩胛骨中间揉了揉。“那件东西非常强大,非常邪恶。曾经造成了伟大国王的陨落。你不该为了感觉到它的吸引力而难过。”
“但它就没有影响到你。”他抬头看着黑兹尔,目光中含有一种几乎是希望的东西。“为什么它没有影响到你?你又为什么不能拿走它?”
“抱歉,”她耸耸肩。“它不属于我的世界,魔法一定不适用于其他世界的人。”
弗罗多低下头,轻轻踢着脚下的雪地。他用一只手拨弄乱糟糟的卷发,用力扯了扯围住脖子的毯子。黑兹尔认识那种神情,当她看着大学招生处的信函、无比肯定自己会收到一封拒绝信时,她自己的神情也是一样的。那种神情是一个人凝视着自己认定会失败的事情时会出现的。
“我不是那个正确的人……我不够强大。”
一段沉默,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远处高山洞穴里传来的美妙回声。
“你知道我在能走路之前就能骑马了吗?”黑兹尔问,看着弗罗多猛然抬头,因话题的改变感到惊讶。
“……不知道?”
“那是真的,”她因回忆轻轻微笑。“我妈妈和马一起长大,她想要确保我的兄弟们和我也是一样。我在能够直立行走之前很久就自己骑马了。”
“那真是——”
“也许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令人赞叹。”黑兹尔的微笑有点紧绷了。她沉重地叹了口气,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启这场谈话。但不管怎样,她开始慢慢解开她的靴子。“你瞧……我在学会走路之前就学会骑马,那是因为……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能够走路。”
说着,她就拉下短袜,露出她从未向木屋的任何一位居民展示过的东西。在她的袜子下面,她的脚踝被一个灵活的支架牢牢包裹着。用尼龙绑带固定的厚厚黑色材料支撑着她脚踝,也是唯一让她保持直立的东西。
“发生了什么?”他问。霍比特人的眼中闪烁着好奇,但也有善意。
“生理性的,运气不好?”黑兹尔再一次耸肩。“说来话长,但我的身体基本上在刚出生时就垮了。我的脚踝受到的影响最大,它们是如此软弱无力,甚至不能在上面施加任何重量。我的父母被告知我在整个余生都需要护理,而且几乎可以肯定永远都不能走路。我只是不够强壮。所以……他们教我如何骑马。然后,一旦我能做到这一点,他们就将每一天都花在努力教我走路上。不管医生说过多少次不可能……他们也从来不曾放弃。更重要的是,他们也说服我永远不要放弃。我一直努力……我摔倒了那么多次,我不确定这有没有趣,但……但最终……我迈出了第一步。”黑兹尔因回忆露出一个深情的微笑。“在那之后,就是多年的治疗和锻炼。即使是现在,我也仍然需要这些支架的支撑,但……嗯,我可以走路了。”
她允许弗罗多用手指拂过她的支架边缘。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将这个秘密保守了这么久。当她尚且年幼时,黑兹尔总是因自己的虚弱缺少安全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学会了将其接受为自己的一部分。然而,挥之不去的不安感却始终存在。精灵身上的一些东西,他们的绝对完美更是让她的不安全感突然重现了。她之所以如此坚决地要一个人留在木屋,有一部分就是为了向她的家人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独立。为了证明她确实足够强大。
她也许不能理解整个世界的生死存亡都依靠在你身上的感觉,但她无疑能够理解其他人总是认为你不够格的感觉。
“但如果我真的不够强大怎么办?”
黑兹尔慢慢伸出手,抓住霍比特人的一只手,让他的手掌触碰到衬衫下面的戒指。她包住他的手指,紧紧捏着,将他的手按在胸口上。
“阿拉贡是国王的后裔和刚铎的合法统治者,但却知道自己太过软弱,无法承受这份重担,甘道夫是一个巫师,他的力量远远超过了你的所见,也知道自己没有强大到足以抵抗诱惑。但他们两个都信任你。他们两个都认为你是唯一有能力承受的人。”
“可是我——”
“而且你不是孤身一人,”黑兹尔松开他的手,转而将自己的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木屋里还有八个许诺要站在你的身边、要竭尽全力保护你的人。他们都信任你、依靠你,没错。但他们也是你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人。不要恐惧分享你的负担,弗罗多。你的朋友们在你的身边。”
弗罗多的目光变得遥远了,黑兹尔知道她已经尽了全力。他需要时间思考,而且她相信自己的小秘密基地,相信它能够抚慰他的灵魂,就像一直以来对她那样。她最后拍了一下弗罗多的背,然后重新穿上鞋子,慢慢走回木屋。但就在她离开空地的那一刻,她听到鬼魂在歌唱。
她露出一个微笑。
返程的道路缓慢曲折,给了她一个独处的机会,那也正是她最初所寻找的。现在弗罗多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的支架的人,尽管她通常都不认为自己的情况是一个秘密,她也不愿和中州世界的所有英雄讨论这件事。但她不知为何就是知道,弗罗多什么也不会说。
黑兹尔深深叹了口气,思考着弗罗多和他的旅程。当她的年纪还更小时,她总是梦想着成为一个她喜欢读的书里的英雄。她想象自己是一个勇敢的战士或强大的魔法师,勇敢地踏上一场拯救王国的征程。她曾经整日幻想那些激动人心的冒险故事。但后来她长大了,意识到那些都不是真的,英雄们的牺牲总是最多,而且出发拯救一个王国也就意味着摧毁灵魂的重担。没有人真的想要成为一个英雄。
空气凉爽清新,雪的气味,一种独特干净的原始气味也围绕着她。她可以隐约地听到鬼魂的歌声自远方传来——他似乎总是能在太阳刚刚亲吻地平线、投下温暖的粉色和金色光辉时唱的最多。她静静站了一会儿,仅仅沉醉于森林的美丽——她永远无法长久离开此地。
但风吹得厉害了起来,寒冷也开始渗进她的骨头。黑兹尔对落日露出最后一个微笑,庆幸于自己不是一个英雄。她没有一场远征需要完成,也没有一个王国依靠她来拯救。她就只是黑兹尔,平凡的黑兹尔,将要拿到她的化学学位,继续过着完全正常、微不足道的生活。
这样的想法带来了一些安慰,只是存在就足够了。
当黑兹尔走近木屋时,她站在距离门口几英尺的地方停了几秒钟,静静听着。梅格洛尔弹起了钢琴,唱着《Joy to the World》,阿拉贡、格洛芬德尔和霍比特人们也都加入了进来。她能听到弗罗多轻柔的声音交织在众人的歌声中,知道弗罗多已经融入到了节日的欢愉中,让她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
当她走进门时,迎接她的是齐整整的一阵招呼声,然后她走进厨房,将一锅牛奶放在炉灶上。这是一个喝热巧克力的完美夜晚——而且她认为——也是一个聚在一起讲鬼故事的好时机。黑兹尔一边做这些,一边谨慎地偷偷打量那群人,注意到吉姆利和莱格拉斯都坚定地拒绝对视。当牛奶开始沸腾时,梅格洛尔也在格洛芬德尔的要求下勉强将歌曲换成了《铃儿叮当响》,黑兹尔在心里记下要请求梅格洛尔约束他的兄弟,不要分享任何与炎魔相关的鬼故事。
怀着这样的想法,黑兹尔抽出一瓶香料朗姆酒,给自己的饮料里加点东西。这大概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授翻无CP】 What the Hell is Happening???见鬼的怎么回事 21
格洛芬德尔和费诺里安差点打起来(又一次),来自中州的居民准备庆祝圣诞节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一章
“两周!”甘道夫在这天早上毫无征兆地宣布。“两周以后,星辰和月亮的光就足以为我们的归家之旅提供能量了。”
“所有人?”黑兹尔问。...
格洛芬德尔和费诺里安差点打起来(又一次),来自中州的居民准备庆祝圣诞节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
第二十一章
“两周!”甘道夫在这天早上毫无征兆地宣布。“两周以后,星辰和月亮的光就足以为我们的归家之旅提供能量了。”
“所有人?”黑兹尔问。
“是的。假设费艾诺残存魔法的运转方式还与他最初的设想有些相似……入口应当会将我们所有人都送回到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就如同时间没有任何流逝一样……只要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好极了……我们要依仗欧洛林的魔法。”梅斯罗斯非常没有帮助地翻了个白眼。
“我会让你知道的,小迈提莫——”
“还记得他试图在父亲的锻造间里帮忙的那次吗?”梅斯罗斯状似随意地问梅格洛尔,就好像他没听到甘道夫相当恼怒的反驳一样。
“哦,记得。”梅格洛尔扬起一边眉毛,嘴唇上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我认为他制造了一场巨大的爆炸,毁掉了提耶科莫最爱的那棵树。”
“可怜的树,只剩下了碎片。”
“砰。”
“哗啦。”梅斯罗斯脸上的笑容绝对是野性的,黑兹尔不由得注意到霍比特人是怎样不安地扭动,而莱格拉斯的脸色就好像他已经被抽干了大部分的血。
“认真的?”她恼火地吐出一口气。“真的有必要这样吗?”
“我只不过是想要提醒一下,欧洛林从来不曾因他在科学领域的技能闻名。”梅斯罗斯咧嘴一笑,露出的牙齿太多了,连友善的边儿都沾不上。
“也许,”格洛芬德尔介入进来。“我们应该给米斯兰迪尔多一点信心。他的能力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哦,是啊,”梅斯罗斯厉声说。“依靠信心和魔法,当然了。告诉我,格洛芬德尔,那对你的宝贝隐秘城市来说效果有多好?”
格洛芬德尔轻松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诺多的热烈愤怒取代了先前的镇定。
“我们是被一个肮脏的叛徒出卖给了敌人,一个像你这样懦弱的弑亲者可能会理解他。”
“你可以以任何方式称呼我,炎魔杀手,”梅斯罗斯像辱骂一样啐出那个称呼。“但我从来不曾为敌人效力。”
“哈,他是这么说的,这个人杀死了几百个人,就为了几颗宝石和一个他懦弱到不敢放弃、又失败到无法履行的誓言!”格洛芬德尔把一只手放在剑柄上,但梅斯罗斯已经把剑拔出来了。
“当你任由一整个城市陷落时,说起失败是非常大胆的。”梅格洛尔站起来,一只手按在剑柄上。
“好了,够了!”黑兹尔喊道,站到气愤至极的精灵中间。她可以感觉到阿拉贡高大结实的身形谨慎地走到她的身后,保护的意图几乎从他的身上流露出来。黑兹尔理解这个姿态,但考虑到有多少只手朝武器摸去,她怀疑这样做会有任何帮助。“梅斯罗斯,梅格洛尔,去散个步。”她对看起来已经准备好战斗的两兄弟下令。“格洛芬德尔,另一个方向,也散个步。”
在先前的所有争吵中,当吉姆利和莱格拉斯或波洛米尔和梅斯罗斯想要掐死对方时,她会指派另一个人来对其中一方进行监督,以确保他们在散步过程中始终分开,不会重新聚在一起,用更多的尖锐物品解决他们的争端。不过,考虑到木屋里再没有别人能有机会阻止一个古代精灵,更不用说三个了,她就决定将一切交给命运,希望他们不会搞出第四次亲族残杀。
黑兹尔真的有点惊讶于梅格洛尔也搅和了进来。梅斯罗斯具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可以让任何人——尤其是格洛芬德尔——感到不安,并因此产生摩擦和冲突……但梅格洛尔通常都会置身事外。更年轻的费诺里安最近有点烦躁不安,黑兹尔还没有机会询问是什么导致了他的紧张。
等到愤怒的精灵都朝着不同而方向离开——在这一短暂的时刻里,黑兹尔的木屋里就只剩下了处在各种不确定状态下的远征队成员。她很确定他们携带的每一把刀剑都被打磨得像剃刀一样锋利,而且房子周围所有潜在的家务也都已经做好了。霍比特人制作的罐头足以重新填满她的整个仓库,而且食品储藏室看起来就像是面包店的货架,因为山姆显然会在面临压力时求助于烘培。
黑兹尔理解这场小小的爆发。每个人都感觉被禁锢住了,感到精疲力竭。她的家人在之前的一些冬季也曾陷入过这样的情况,当暴风雪刮得很厉害、所有人都被迫在室内挤在一起时。坏脾气总是会倾向于爆发……这总是会发生的。但对于她的房客来说,情况就更加复杂了。每个人的肩膀上都压着一份沉重的负担,他们是否还能够回家也一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不确定因素。他们不知所措,也——尽管黑兹尔很确定不会有任何人大声承认——很害怕。她需要找些事情来让他们做……能让他们振作起来的事情。
然后她有了一个主意。
“嘿,伙计们。”她大声宣布,声音里洋溢着激动的情绪。如果要她自己说的话,这绝对是个天才的想法。“现在是十二月了……你们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波洛米尔问,扬起一边眉毛,他的语气已经在说你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有趣了。
“是时候为圣诞节装饰了!!!”
“圣诞节?”梅里机械地重复。“圣诞节是什么?”
“圣诞节是……”黑兹尔想了一会儿。“呃,就是我们这里庆祝的一个节日。是为了……每个人庆祝的原因都不一样。对于一些人来说,圣诞节是宗教性的,但对其他人来说,它就只是家人间的大团聚和冬季的节日庆祝。我们都会在圣诞节这天之前回到家……但圣诞节的乐趣大概有70%都在于庆祝前期的准备工作,例如装饰和烘焙。”
“烘焙?”这个想法让山姆提起了精神。
“好吧,”阿拉贡听起来有点怀疑,但他似乎也愿意迁就黑兹尔的可笑举动。“我们该怎样为庆祝圣诞节做准备呢?”
“噢……”然后就是一番对圣诞树的解释,并最终演变为一场有关圣诞节的起源、即日耳曼人的尤尔日庆祝的讨论。
吉姆利指出矮人也有一个类似的冬季节日,他们会在这一时节烧掉大量的煤炭——类似于圣诞原木。随后莱格拉斯补充说,圣诞节听起来和精灵的冬至庆典没有多少区别,霍比特人则宣布他们没有任何特别的冬季节日……但霍比特人永远不会错过一个举办宴会的理由。
因此,所有人都迅速陷入了圣诞节的情绪,决定他们应该砍倒并装饰一棵圣诞树,找到一根圣诞原木点燃,对木屋进行装饰,并在他们回家之前举办一场圣诞晚宴。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讨论这件事情,最终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计划庆祝活动,并由莱格拉斯和山姆来主导组织工作。山姆当然是预料之中的……但莱格拉斯主导派对的计划绝对是一个惊喜。黑兹尔对此发表了一个漫不经心的评论,但得到的回应却只是精灵轻轻挥了挥手,后者喃喃地说自己经常参与到为他父亲策划的宴会和庆典中……黑兹尔决定不去窥探太多。
等到夜幕降临,木屋的所有居民都一个接一个地上床去睡觉,约定第二天早上就去寻找一根圣诞原木和一棵圣诞树。黑兹尔不断朝门口投去鬼鬼祟祟的目光,希望精灵们能够回来……但他们似乎都决心要散很久的步。黑兹尔能理解……她真的能。她的父母就习惯于在她和她的兄弟们脾气暴躁时使用这一招。在冰冷的雪地里行进几个小时通常就足以让他们冷静下来了。创下最长外出记录的大概是黑兹尔,在和她的哥哥爆发了一场特别严重的争执之后——因为他把他的苏打水洒在了她的一本书上——她花了六个小时的时间漫步穿过雪地,最后带着冻僵的脚趾和完全克制住的怒火回来了。
显然……几乎感觉不到寒冷的永生精灵对这种凡人的精疲力竭免疫。
幸好,等到黑兹尔在第二天早上醒来下楼时,她看到所有人都坐在餐厅的桌边享用一顿丰盛的早餐。霍比特人似乎正在绘声绘色地对三个完全困惑的精灵解释何为圣诞节。然后阿拉贡插入进来纠正了几处说明,例如——不,他们不会砍倒一棵小山大小的树,然后在房子里点燃。
谢天谢地,阿拉贡注意到了这一点,因为黑兹尔还没有摄取到足够的咖啡因,实在没办法操心霍比特人实际上属于纵火的计划。
到了最后,一整天加上一夜的雪中漫步似乎让古代精灵冷静了下来,足以加入他们搜寻完美圣诞树和圣诞原木的团队。黑兹尔确实抓到格洛芬德尔和梅格洛尔不时瞪着对方……但他们似乎还没有准备要爆发。在全部集合之后,整座木屋的居民都一起出发进入树林,长途跋涉寻找他们的完美圣诞树。新鲜空气和任务目标似乎对改善情绪具有奇效,因为很快,所有人都相当热心地唱起了《铃儿响叮当》。当他第一次听到吉姆利和梅里跑调严重的歌唱时,梅格洛尔是真的做了一个鬼脸……但他没有提出任何抗议,没过多久,整支队伍就全都加入了进来。
黑兹尔就是在这时了解到甘道夫,尽管是一位精通多项事物的强大巫师……却完全不会唱歌。
不管怎样,空气很清新,积雪也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且平心而论,山脉的景色看起来就像是精美贺卡上的风景。考虑到远征队的几名成员都只不过是凡人,容易受到寒冷的影响,他们也从木屋的衣橱里借来了几件外套和围巾。因此这一行人就无疑呈现出了一个奇怪的景象,因为它同时包含了差距相当大的不同身高和现代及中州服装的奇怪融合。甘道夫最终选择了一条围巾,刚好是黑兹尔的神秘博士围巾,让她忍不住拍了一张照片。
当皮聘决定来一次助跑跳跃,整个人扑到格洛芬德尔的肩膀上时,黑兹尔决定情绪已经完全调动起来了。古代战士纵容了他的行为,而当皮聘开始唱起黑兹尔教给他们众多圣诞颂歌之一时,甚至连弗罗多都露出了一个笑容。
“冰冻的雪人,”皮聘每唱一个词都会跳起来,有好几次都差点撞上波洛米尔。
“是个快活的小精灵!”弗罗多也加入到欢笑的行列之中,黑兹尔则放弃地接受了对同一首颂歌的第五次演绎。
“玉米作眼睛,纽扣作鼻子!”格洛芬德尔也过于高兴地加入了进来。他用低沉的声音唱着这首轻快的圣诞颂歌,随着曲调的节奏跳了起来。黑兹尔短暂思考了这有多不公平:她被困在雪地里艰难跋涉,一个体型是她两倍的男人却在积雪上轻快地跳舞。所有人都认出了这首歌,而且没过多久……他们都一起唱了起来。
“那一棵!”吉姆利粗声粗气的呼喊打断了对这首歌的第二次演唱,他完全停住脚步,指向前方一棵树。
而事实上……他是对的。那绝对是一棵漂亮的冷杉树,形状饱满,完美的圆锥形。所有的松针都是美丽的深绿色,在外表上没有一丝缺陷。这棵树的高度也很完美,适合放在木屋起居室的中央。当然了,那就意味着这是一棵巨大的树,因为起居室碰巧有一个拱形天花板……但幸运的是,队伍里有四个精灵,所以黑兹尔不需要参与到把它拖回木屋的工作中。
“好了,小伙子们……还有姑娘。”他飞快地瞥了黑兹尔一眼,纠正自己的说法。“请允许我向大家展示矮人是怎样搞定一件事的!”
随后他把斧子举过肩膀,挥出一个巨大的弧线,稳稳锲进了这棵树的树干,然后又拉回来,重复这个动作。波洛米尔在他继续时快速将霍比特人们领到后方的安全区域。莱格拉斯则站在一边,看起来有点苍白,阿拉贡站在他的身边,显然在试图安慰他。
黑兹尔看向一旁,想起了木精灵和树木的联系有多紧密,他们通常又是怎样避免伤害它们。尽管莱格拉斯可能是辛达而非西尔凡,他也仍然是在木精灵中间长大,对这一事件感到有些痛苦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实上,单是他同意这个计划就已经让黑兹尔感到惊讶了。她认为那很可能是因为他也理解,所有人都需要一点欢乐。
这棵巨大的树终于倒下了,阿拉贡和波洛米尔帮忙将其捆成一束,以供进行运输。然后搬运这件庞然大物的工作就交给了精灵们,他们全都抓住一条绳子,开始把它拖回到木屋。
黑兹尔花了一点时间和吉姆利走在一起,同他闲谈着矮人们每年一度的马哈尔之焰(Mahal's Fires)传统。
“从山脚到山顶的每一座锻造炉都会点亮,每一座锻造炉,每一座壁炉,全都用煤炭烧到最旺。”他的眼中带着一种伤感梦幻的神色。“你瞧,那是对我们的创造者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整整一周,锻造炉里火焰不息,所有的矮人工匠都会打造他们最好的作品,送给他们在乎的人。我们也会在这周怀念已经逝去的兄弟姐妹,打造一些小小的礼物放在石冢里……”他踢了一会儿脚。
“真的很美。”黑兹尔可以看出这已经远远超过了吉姆利习惯的私人程度。她也知道他能和她分享任何事情都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因为矮人是以对待他们的习俗和与陌生人相处时极度保密闻名的。
“哎……山里会热得超过一只奥克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似乎控制住了自己,但黑兹尔还是笑了起来。
“是啊……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噢,还有那些宴会!我告诉你,那些宴会是你根本不会相信的。麦芽酒多得可以在里面游泳,食物堆得那么高,连那些尖耳朵的混蛋都看不得到顶!”
“我们还是听得到你的,矮人老爷。”令人惊讶的是,梅斯罗斯的语调并不像黑兹尔预期中那样激烈……几乎是取笑的。
但吉姆利继续讲下去,就好像没有听到精灵一样。
“唉,这地方一点儿也不像家里……”一种哀愁的神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我会错过今年的马哈尔之焰……我不认为我那个时候就能到家了……我猜我妈又得回到只给我爸送礼物的状态了……”
“明年,”黑兹尔将一只手放在矮人肩膀上。“总是会有明年的。”
他抬头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在那一刻,黑兹尔理解了托尔金的矮人。他们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自负又傲慢……但却极为忠诚,骨子里是善良的。她能看出他有多爱他的家人,离开他们又让他有多痛苦。等她的小小冒险结束后,黑兹尔至少可以确定她仍然可以开车回家,在圣诞节见到她的家人们……这份保证是这些踏上了拯救中州世界征程的英雄们所没有的。
“唉……总是会有明年的。”他点点头,他们的散步也陷入了一种平静的沉默。
黑兹尔还没有准备好教给这些人更多的圣诞颂歌,因为《绕着圣诞树摇摆(Rocking Around The ChristmasTree)》已经在她的脑子里面扎根了。她也真的、真的不需要再听一遍《铃儿叮当响了》。
他们一回到木屋,所有人就立刻开始了各自的工作。等到这些人试着解开树上的绳子时,木屋里面已经热闹起来了。
“我去后面仓库里把装饰品拿来。”黑兹尔喊。
格洛芬德尔立刻就提出要帮她,几乎是跳过去打开了门,脸上喜气洋洋的。
“您先请,女士。”他过于夸张地鞠了一躬,做了一个浮夸的手势。
黑兹尔翻了个白眼,开始朝着后面的仓库艰难跋涉,格洛芬德尔则精力充沛地跟在她的身后,就像一只过于热切的小狗一样。等他们到达仓库时,黑兹尔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整理各种各样的盒子,试图找出装有圣诞节装饰的那一个。格洛芬德尔很乐意帮忙做些搬来搬去的工作,黑兹尔很庆幸不用自己来。
“让我看看……灯,装饰品,金银箔……”黑兹尔轻声检查了她能找到的每一样东西。
“我必须说,你的庆祝活动无疑让每个人的情绪都好了很多。”格洛芬德尔用歌唱般的声音说,同时将一袋未混合过的水泥轻轻扔到一边。黑兹尔轻声笑了起来。
“我习惯了……被困在一个地方这么久,所有人都会变得有点疯狂。我猜那就是为什么你和梅格洛尔尤其的急躁?”黑兹尔扬起一条探寻的眉毛,很高兴看到格洛芬德尔的脸有点变红了。
“呃……是的……抱歉,”他咬住下嘴唇,黑兹尔不得不克制住嘲笑他的冲动,因为古代战士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严重的责备。“我也许有点……急躁。”
“只要别那么容易被激怒就好了。”她在回答时哼了一声,终于决定了要带走哪些盒子。
格洛芬德尔是那种富有骑士风度到令人恼火的人,他把黑兹尔赶到一边,将四个盒子摞在一起,一个人全都搬了起来。当然了,那就意味着他看不到自己在朝哪边走,很快就撞上了一棵树……但他似乎在那之后就找到了窍门,十分顺利的一路缓行,完全不受重量的影响。
“我得说……能看到霍比特人的情绪如此愉快真的很好……尤其是年轻的弗罗多。”格洛芬德尔在高高的一摞盒子后面说。
“噢,是啊,他身上的担子给他造成了沉重的负担。”既然费诺里安们不在附近,他们两个在谈论困扰远征队的独特因素时就能稍微自由一点了。
“但波罗米尔少爷似乎很擅长照顾他们。”格洛芬德尔补充。黑兹尔拼命忍住了发笑的冲动,因为她回过头就能看到一摞盒子跟在身后,还不停地和她说话。
“我得承认,”她思考了自己亲眼目睹的事情……他差一点就为了救皮聘而跳进冰洞里;还有今天,他似乎是主动承担了防止霍比特人被倒下的树木压到的任务。“他在一开始有点刺儿头……但我对波洛米尔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了。”
“确实,”格洛芬德尔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忧郁。“真是可惜。”
黑兹尔正准备表示同意,格洛芬德尔的话语却在这时重重沉了下来,让她僵在了原地。她的停顿如此突然,格洛芬德尔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直接撞到了她的背上。他们两个都跌了一跤,随后的发展就像闪电一样迅速,格洛芬德尔已经帮她站起来,为撞倒她道歉了……但他的话语却仍然在黑兹尔的脑海中回荡不止。
不……他不可能……
“格洛芬德尔,”她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忍住不去避开在诺多眼中闪耀的强烈光辉。“你说可惜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
格洛芬德尔突然看起来非常愧疚,而黑兹尔感觉她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授翻无cp】 What the Hell is Happening???见鬼的怎么回事 14
阿拉贡: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黑兹尔:……大哥,你不觉得你自己的名字有点太多了吗?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第十四章
黑兹尔一动不动地半蹲在射中那头雄鹿的地方,一把非常锋利的长剑就那样威胁的戳在她的脖子上。说话的声音很粗鲁,缺乏精灵的悦耳和音乐感,但尽管四下里一片寂静,她也没有听到任何人接近的声音。另一个声音——离她更近,来自左边、也就是剑锋过来的方向——开口。...
阿拉贡: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黑兹尔:……大哥,你不觉得你自己的名字有点太多了吗?
原作者Leader_In_Red(AO3),作品编号21569335,授权见合集首篇第十四章
黑兹尔一动不动地半蹲在射中那头雄鹿的地方,一把非常锋利的长剑就那样威胁的戳在她的脖子上。说话的声音很粗鲁,缺乏精灵的悦耳和音乐感,但尽管四下里一片寂静,她也没有听到任何人接近的声音。另一个声音——离她更近,来自左边、也就是剑锋过来的方向——开口。
“只要你没有任何邪恶的意图,我们对你也不会怀有恶意,但你必须放下你的武器。”这声音一个对精灵来说也太粗鲁了,但比第一个稍微冷静一点。
黑兹尔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两个男人包围了,其中一个用剑锋抵着她的喉咙,另一个最先下令的则站在她的身后。她可以听到这个男人接近时的脚步声。黑兹尔无比缓慢地转过头,看到了那个持剑的男人。
他很高,没有梅斯罗斯那么高,但也肯定超过了一般水平。油腻的黑发落在肩膀上,眼睛是暴风雨般的灰色。第一个说话的男人绕过了灰眼睛的男人。这一个拖着脚步穿过雪地,在脚下造成了明显的咯吱声,也高举着一柄剑。尽管此君并不是用剑指着黑兹尔喉咙的人,但他看起来却更加愤怒,因而也更具威胁。
“你没听到我们的话吗,女巫?丢下你的武器。”他要求。他声音里的一些东西让黑兹尔相信,他是那种习惯于被服从的人。
“我——我觉得这是个误会——”她的声音充满了焦虑,但剑锋还是稳稳抵在她的喉咙上。黑兹尔开始认真考虑干脆大声尖叫了。声音可以在空旷的地方传到很远以外,她也知道精灵的听力都好得离谱。尽管她的三个房客都在距离相当远的道路上,他们也很可能会听到声音并赶过来……假如这些人没有先杀死她的话。
“你是怎么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的?!”愤怒的男人大声说,怒火改变了他的语调。“你是萨鲁曼的走狗吗?你把我们带到这儿来的?!”
黑兹尔张嘴想要讲话,却在张到一半时被灌木丛里发出的响亮沙沙声打断了。一个非常矮壮结实、须发火红的男人跑出来,随身携带着一把巨斧。黑兹尔感觉她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这个小姑娘就是那声可怕声响的来源?”红头发的似乎有些怀疑。
黑兹尔大脑里的齿轮飞速运转。这个非常高大、有着诺多式灰眼睛的男人能够不声不响地接近她,脾气火爆的男人随身携带一只银色的号角,现在又有了一个带着斧子的红头发矮人。要是她的喉咙上没有一柄剑的话,黑兹尔就会因为没有早些意识到这一点猛拍自己的额头。
“你,你们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她大声说,更多的是对她自己、而不是周围突然不再那么具有威胁的男人们。“我是说,拜托!宇宙是觉得这样很有趣还是怎么着?我是用幽默感惹恼了哪个神吗?”
“说清楚,女人!”愤怒的男人——无疑是波洛米尔——大喊。
“闭嘴吧,波洛米尔,我正努力想着呢。”黑兹尔忽略了他的震惊表情,开始回顾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试图确定他们处在时间线上的哪个位置。显然是在远征队分道扬镳之前,因为波洛米尔还……活蹦乱跳的。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现在他的声音变得更粗鲁了,黑兹尔可以看出他在努力表现得更可怕。但笑话,她过去几周可都是和两个古代弑亲者还有一位被神灵送回生者世界的传奇战士在一起度过的。一个愤怒的男人还不至于吓倒她。
“我知道你的名字,波洛米尔,刚铎宰相的儿子,就好像我知道林地王国的莱格拉斯·瑟兰督伊里安王子正在某棵树上用箭指着我。”她交叉手臂,抬起下巴,冲着波洛米尔投去一个挑战的目光。
现在,明智的做法是慢慢缓和局势,放下她的枪,表现出她不是一个威胁,然后以一种冷静有序的方式做出解释。可是,波洛米尔恐吓她的愤怒尝试和他用含有厌女情绪的语调喊出的“女人”让她很生气,因此可能有点过于嘲讽了。
有那么一会儿,更高的男人——显然是阿拉贡——看起来大吃一惊。他的目光在黑兹尔头顶上方的某处掠闪过,然后在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到的情况下,金发精灵就已经拉弓站在她的面前了。
“你知道我是谁?”他表示怀疑。
“是的。”
“那我呢?”吉姆利问。
“格罗因之子吉姆利。你的父亲是索林·橡木盾收复埃瑞伯的小队成员之一。听着,我知道很多关于你们这些人的事情,原因解释起来可能会有点困难。但眼下有四个男人——好吧,两个男人、一个精灵和一个矮人——用利器对着我,所以我显然不能算是个威胁。能不能请我们全都放下武器,像个文明人一样交谈?”
“你也知道我的名字吗?”阿拉贡问,语调中包含着同等分量的谨慎和好奇。黑兹尔将目光转向阿拉贡,后者仍然用剑指着她的喉咙。再说一遍,这大概不是她最明智的举动,但这些挥刀舞剑的小说角色已经突破了她的极限了,而且她真的需要完全站起来伸展一下她的腿——已经开始抽筋了。
“噢,那就取决于你现在的情况了。”黑兹尔对《魔戒》系列相当精通,完全归功于她的朋友莱莉的痴迷。但她对阿拉贡的一大堆名字尤其熟悉,因为那对她来说永远都是一个笑点。“有一个你在游侠中使用的可笑名字,大步佬……如果你问我的话,不是特别原创。但还有你的真名阿拉贡,阿拉松之子。以及埃尔隆德给你的精灵语名字埃斯特尔。或者你会更喜欢索隆吉尔,你秘密为刚铎效力时使用的名字……”
当看到他的目光变得严厉时,黑兹尔停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的声音低沉又危险。
“嘿,别对我发疯。你自己问的。”她累了,她的身体开始感到寒冷,而且真的需要处理她刚刚射中的那头鹿了。“听着,我知道你们的远征队,我也知道弗罗多带着的那枚可怕戒指,而且我对你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所以——”
“她是敌人的仆从!”波洛米尔的剑举得更高,但被阿拉贡的一个手势阻止了。
“我看起来像是敌人的仆从吗?你难道不认为萨鲁曼会更聪明一点,不会在远征队路过时派一个五英尺高的女人去猎鹿,好让她抓住万分之一的机会——干什么?在第一次见面时说出他们所有人的名字?我很遗憾,但你们这些人都离家万里,而且我不太确定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但我知道你们所有人,因为在我的世界——你们大概是最近才抵达的世界——你们的事迹是一个故事。一部我读过很多次的虚构文学作品。我知道这很怪异,也不大合理,但这是事实。”
“你知道我们是谁,你知道我们的故事?”莱格拉斯问,好奇地歪了歪头。
“是的。”
“那就证明这一点。”阿拉贡要求,声音非常坚定。“告诉我们一些萨鲁曼的仆从不会知道的事情。”
黑兹尔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她可以说说他对阿尔玟的爱,但话说回来,其他人也有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有关吉姆利父亲的任何事都可能在某个时刻被比尔博分享给了他人,她实在不知道多少关于莱格拉斯的秘密,而且她说的有关波洛米尔的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导致他向她发起进攻。然后她想到了一件事……一句在私下里说出的话语,而且她怀疑自那之后还曾被重复过。她转过来看着阿拉贡的眼睛,复述出莱莉曾花费整个周末的时间指导她如何正确发音的句子。
“Onen i-Estel Edain, ú-chebinestel anim.”我将希望给予杜内丹人,自己却没有任何希望。是阿拉贡的母亲在去世前对他说的话。
人类僵住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放低他的剑。
“她说了什么?”波洛米尔问,但阿拉贡摇摇头,没有理会他的质询。
“我相信她,”他看着黑兹尔。“你说我们来到了一个不同的世界。”
“是的。”
阿拉贡盯着她看了一会,目光上下扫视,认真做出评估,然后他点点头。
“我们带她去见甘道夫和霍比特人们。”
“那她的武器呢?”
“噢,我是不会让你们这些人碰它的。”但有鉴于其他人——除了波洛米尔——都已经放低了武器,黑兹尔也把枪背回到肩膀上。“但我还是需要处理那头鹿。我是不会浪费猎物的。”
阿拉贡看向莱格拉斯,这两人用辛达语进行了一番快速的交谈,然后精灵转身朝猎物的方向走去。他边走边抽出一把精灵长刀。
“莱格拉斯会替你处理那头鹿,然后在营地和我们碰头,甘道夫就在那儿。他是——”
“一个巫师,没错。”黑兹尔试图掩饰提到甘道夫时声音里的解脱。如果甘道夫也在,那就意味着他们还没有穿过摩瑞亚。另外,他还是唯一有可能真正解决这个困境的人。“好极了,我们走吧。”
波洛米尔看起来想要抗议,但阿拉贡用一个眼神让他闭了嘴。
因此,两名人类和一个矮人组成的三人小组就护送黑兹尔来到了一片林间空地——距离她的狩猎地点不远。在那里,四个光脚的小个子和一个披着灰色外衣、抽着烟斗的高个子都围坐在一小堆无烟的营火旁。不难看出,她马上就要见到远征队的其他成员了。
阿拉贡朝甘道夫打了招呼,后者带着一丝好奇看向黑兹尔,然后就被阿拉贡拉到了一旁。这两人走到距离空地几英尺远的地方,在那里用辛达语进行交谈。所以黑兹尔就一屁股坐在距离最近的霍比特人身边,忽略了波洛米尔始终将一只手按在剑柄上。
“好了,小伙子们,”吉姆利似乎负责向惊讶的霍比特人们介绍黑兹尔。“她来自,呃,这里……这儿显然是个什么地方,而且她通过故事了解到了我们所有人的情况。”
“我们真的被扔了那么远的吗,吉姆利老爷?”一个稍微胖一点的霍比特人大睁着眼睛说。
“我猜你就是山姆,”黑兹尔微笑着伸出一只手和他握手。“我是黑兹尔,就只是黑兹尔。跟我说话不需要加上‘夫人’。”然后她转向他身边那个稍微忧郁一点的霍比特人。“弗罗多·巴金斯,我猜?”他点头,握了握她的手,脸上流露出一种惊讶的神情。“那么,这两位就是梅里和皮聘了,但很抱歉,我不太确定你们谁是谁。”
这两人兴高采烈地进行了自我介绍,然后立刻对黑兹尔发出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问题。他们的活力极具感染力,没过几分钟,黑兹尔就发现自己被他们随口说出的关于他们叔叔的故事逗得哈哈大笑。莱格拉斯没过多久就带着黑兹尔的猎物回到了营地,表现得就好像那头雄鹿完全没有重量一样。他把猎物放在靠近空地边缘的地方,然后一言不发地安顿了下来。莱格拉斯回来后不久,阿拉贡和甘道夫就结束了谈话,朝着黑兹尔走来。巫师用一个眼神把霍比特人赶走,让他们坐到几英尺外莱格拉斯身边去。
“所以,黑兹尔小姐。我听说你对我们的远征有所了解。”他的语调是温暖的,但黑兹尔可以感觉到隐藏在更深层的东西。
“没错,欧洛林。我对你们所有人都很了解,但我不打算将你们的未来告知你们。那似乎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对真名的提及似乎对甘道夫造成了某些触动,因为他的表情立刻就改变了。好奇和真诚的伪像消失了。相反,他的眼中含着一种坚毅的神情,点了点头。
“那就讲讲你能说的吧。”
因此,黑兹尔第三次开始了她的“不同的世界”的演讲。她真的为自己感到很骄傲,因为她已经能讲得这么好了。甘道夫全神贯注地听着她解释现代世界的基础知识,解释人类为何是唯一存在的种族,她是如何将他们的故事读了很多遍。然后黑兹尔解释了格洛芬德尔也在这儿,而且已经和她一起住了一个多星期了。对战士的提及似乎给莱格拉斯和阿拉贡带来了很大的欢乐,他们似乎对见到另一个自己人的想法感到很兴奋。等她讲完故事,甘道夫发出一声“哼”的声音,深深吸了几口烟斗。
“对于我们是如何到这儿的,我倒是有几个想法……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解除。”
“你是说我们在那之前都被困在这儿了。”吉姆利抱怨。
“是的,矮人老爷,显然是这样。而且你的抱怨也不会让我们更快地回到旅程中。”甘道夫厉声回答。
“我为我们先前的见面致以诚挚的道歉。”阿拉贡将一只手放在心口,鞠了一躬。“我们本无意吓到你,而且我向你保证,我们对你也完全没有恶意。”
“别担心,”黑兹尔从容接受了他的道歉。她正忙着在心里核算木屋的大小,试图弄清楚睡觉的问题该怎么安排。“相信我,我受过更大的惊吓,因为——”
然后黑兹尔顿住了。
费诺里安。
她的目光扫过眼下的同伴,很容易就跳过了霍比特人,吉姆利,然后是波洛米尔。相反,她的目光停留在阿拉贡和莱格拉斯、还有甘道夫的身上。阿拉贡肯定知道他们的故事,而且多半会对他们怀有一种复杂的感情——考虑到他们差不多养大了他的养父。莱格拉斯……噢,莱格拉斯的父亲从多瑞亚斯的第二次亲族残杀中幸存了下来。辛达仍然不怎么喜欢诺多,梅斯罗斯和梅格洛尔也十有八九还占据着他们痛恨名单的榜首。至于甘道夫……谁能真正知道呢。
“黑兹尔夫人,你还好吗?”阿拉贡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忧,黑兹尔意识到她的脸色大概已经变白了。
“呃,挺好的……还有一件事是你们应该,呃,在我们回到我的住处之前知道的……”她又咬了咬嘴唇,然后才甘愿大声说出这些话。“所以……格洛芬德尔不是第一个自你们的世界抵达的人。在他之前大概一星期……我在树林里发现了两个精灵。”
“我们会很高兴见到他们的。”莱格拉斯微笑着说,已经把鹿的尸体背到背上了。
不过,甘道夫的目光却仿佛染上了一丝怀疑。他意识到黑兹尔正在将谈话引上一条不太愉快的道路。
“关于那个……所以他们是来自一个不同的时间节点。他们事实上来自你们这些人的过去,而且不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未来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你们知道……历史什么的。”
“那是当然。”现在阿拉贡听起来也充满疑虑了。
“好吧,呃……他们都是非常好的房客,也没有惹出过任何乱子。”一个谎言,但他们没有惹出这些人可能会假定的乱子。“事实上,他们已经发誓不会伤害我,而且基本上和格洛芬德尔也相处得不错。”
“黑兹尔,”甘道夫的声音中含有一种警告的意味。“他们是谁?”
“这个嘛……他们不是,呃……历史上最受欢迎的那种人。但请记住,我们必须让他们回到原来的时间点,否则谁知道中州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而且我们都知道——”
“黑兹尔?!”一个声音喊。
黑兹尔僵住了。
她认出了那个声音。那是不可能错认的。经过了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之后,她对三个房客的声音都已经非常了解了,她准确地知道是谁将要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她猛地闭上嘴,慢慢转过头,看向空地边缘那个所有人都在看着的地方。然后,一个非常高大的精灵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红发如火,只有一只手。
中州世界的历史上真的再没有更容易辨认的精灵了。
“梅斯罗斯·费诺里安!”莱格拉斯尖叫。
梅斯罗斯惊讶地僵住了,但在黑兹尔来得及眨眼之前,莱格拉斯就已经拉弓放箭,射向了古代精灵的方向。
矮人的花园
矮人是岩石铸就,所以死后也回归泥土和岩石。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奥力的殿堂里所有死去的矮人都有个小花园……
他们化成的泥土滋养了多少生灵,花园里就出现同样的花草树木;他们化成的岩石蕴养了多少矿脉,花园里就装上同样的宝石金属。
这些花园的面积看起来一样大,但里面好像有无限空间似的,什么都装得下。矮人们除了平时喝酒聊天就喜欢去各家的花园串门,看看里面的装潢布置,摸摸里面各种各样的宝石雕刻。但说是这么说,大家其实都觉得自己的花园最好!
巴林和欧瑞的花园是闪闪发光的秘银铸造,欧瑞的园子里有圆圆蘑菇,而巴林的花园自他死后数十年都没怎么长过花草。直到金雳来到摩瑞亚,巴林的园子里忽然冒出一大片毛茸茸的...
矮人是岩石铸就,所以死后也回归泥土和岩石。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奥力的殿堂里所有死去的矮人都有个小花园……
他们化成的泥土滋养了多少生灵,花园里就出现同样的花草树木;他们化成的岩石蕴养了多少矿脉,花园里就装上同样的宝石金属。
这些花园的面积看起来一样大,但里面好像有无限空间似的,什么都装得下。矮人们除了平时喝酒聊天就喜欢去各家的花园串门,看看里面的装潢布置,摸摸里面各种各样的宝石雕刻。但说是这么说,大家其实都觉得自己的花园最好!
巴林和欧瑞的花园是闪闪发光的秘银铸造,欧瑞的园子里有圆圆蘑菇,而巴林的花园自他死后数十年都没怎么长过花草。直到金雳来到摩瑞亚,巴林的园子里忽然冒出一大片毛茸茸的青草——那是因为金雳胡子里夹带的草籽掉到了摩瑞亚之王的墓穴里,在那一丁点阳光和一丁点雨水下努力探出了头。
索林的花园很大又很小,本来他的身体应该留给孤山,但比尔博悄悄带走一块属于索林的石头。于是原本只有黄金和钻石的豪华花园里某天突然出现一片草,然后是一拢花,最后冒出一棵很——大的橡树,上面还有只松鼠在跳。巴林来串门时乐呵呵捅捅突然坐拥大树的孤山王,索林红着脸咳嗽一声。
戴因的花园里要数浆果长得最多,北方战线在几十年后逐渐成为田园,戴因化成的岩石有一部分与布兰登王合葬,另一部分则就这样与大地融为一体。那片土地上奇妙地生长出草莓和覆盆子,还有一蓬一蓬漂亮的黑醋栗。于是戴因也整天乐呵呵地坐在自己的园子里,没事还喜欢把那些果子分给亲朋好友们尝一尝。菲力和奇力浅尝了一下没熟的醋栗,被酸得整张脸都皱成菊花。
那么金雳呢?
他来得最最晚,花园却长得最最好。大部分矮人的花园在一开始都是光秃秃的,直到中洲的第一场雨下过后才开始泛起绿色;这个矮人却在第一天来到奥力的殿堂时就拥有一座超大花园,里面满满长着野玫瑰和风信子。大部分矮人的花园多少都有金属和宝石装饰,金雳的花园却一点闪闪发光的东西都找不到。或者说——更直白点说——金雳的花园不像矮人的地盘,更像是出自精灵之手。不是喜爱精工细琢的诺多,而像是更纯朴快乐的西尔凡,一边唱歌一边撒下种子,高兴地抓着树枝荡来荡去。
但伟大的金雳老爷是在维林诺离去的,这地方的西尔凡实在不多。也没人真觉得有个精灵在照顾金雳的长眠之地,只当维林诺的花草哪怕不用管也长得非常好。直到葛罗音来到儿子的花园晒太阳,看到那些旺盛过头的花草树木时感慨了一句,这地方怎么长得跟密林似的。
金雳:您怎么知道!!!
葛罗音:还真是密林啊!!!
葛罗音:是谁啊!!!
金雳:……
金雳:是莱戈拉斯……
金雳:就那个说我是混血哥布林的。
金雳:他说要在我去世的地方种一整片森林出来,反正他以前在伊希利恩的时候也擅长干这事。
金雳:……但我也没想到他这么有干劲啊!!!
莱戈拉斯是在金雳晚年时得知矮人死后会变成岩石这件事的。精灵大为震撼,矮人不以为然。
等你见过就知道了!金雳说,反正死这事也很平常,而且我都这么老了。
但死后变成这样可不平常呀!莱戈拉斯抓着下巴转了好几圈,忽然问,那你喜欢什么花?
我连那些花的名字都记不全。
随便说几个嘛。
那就你在伊希利恩种的那些吧,那些东西我还比较熟。
好嘞!
……我死后你可不许乱搞事情啊!
那我只好提前报备了——我要在你身边种一整片森林呢!
莱戈拉斯哈哈大笑,金雳抬手拍了他一下。但矮人也跟着想象起自己死后的模样,他的身躯被新生命拥抱,那些从伊希利恩带来的草籽和花苗扎根下来,让他睡着的地方变得仿佛家乡。莱戈拉斯正变得孤独,这份孤独随他的离去之日渐近而一天天深重着。于是他甚至有些隐约期待那些植物生长,好给这精灵带来一些慰藉。
他们采购了许多花草树木的种子和嫩苗,鸢尾,百合,银莲花,还有月桂和橄榄。精灵喜爱香气,金雳就找来不少鼠尾草和百里香;矮人更喜欢吃吃喝喝,莱戈拉斯就不知从哪搬来一棵还没开始结果的苹果树。
金雳感慨:看看这些,我去奥力的殿堂以后,可要拥有个特大号花园啦。
莱戈拉斯回应:看看这些!你去奥力的殿堂以后,我至少还能拥有个特大号花园呢!
于是金雳也化作岩石后,他拥有了和所有矮人都不一样的、来自精灵的花园。
而金雳和葛罗音聊天的时候,莱戈拉斯也正坐在他的花园里。迷迭香和马郁兰的香气在他鼻尖绕来绕去,精灵往一处新的土拢里撒下一把新的种子,暂且坐在地上休息。
我有一座来自矮人的花园,和所有精灵都不一样!快乐的小精灵环视周围那一片熟悉的郁郁葱葱,高兴地想。他在那亲切的、温暖的岩石和泥土上放松下来,迎着阳光放声歌唱。他唱得自由又悠远,仿佛又一次回到他们曾在中洲游历的时光。
骑士精神
warning:
西皮:阿拉贡X雅雯,有金姆力对盖拉的仰慕之情但我不认为那是单箭头
OOC、Bug,大家都喝多了
1K+的即兴摸鱼
一切荣耀属于托尔金,一切槽点属于我
——
这整件事情,如果非得找一个源头的话,那这个源头一定就是洛汗的伊欧玟公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不是她问出这个问题,这场朋友之间的小摩擦也就不会发生了。
“那一位雅雯·乌多米尔公主,她美吗?”
这便是所有事情的起源了。彼时洛汗在圣盔谷战役中大获全胜,希优顿王慷慨地召开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自然,阿拉贡、金姆力和莱格拉斯是国王的座上宾。伊欧玟...
warning:
西皮:阿拉贡X雅雯,有金姆力对盖拉的仰慕之情但我不认为那是单箭头
OOC、Bug,大家都喝多了
1K+的即兴摸鱼
一切荣耀属于托尔金,一切槽点属于我
——
这整件事情,如果非得找一个源头的话,那这个源头一定就是洛汗的伊欧玟公主了。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不是她问出这个问题,这场朋友之间的小摩擦也就不会发生了。
“那一位雅雯·乌多米尔公主,她美吗?”
这便是所有事情的起源了。彼时洛汗在圣盔谷战役中大获全胜,希优顿王慷慨地召开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自然,阿拉贡、金姆力和莱格拉斯是国王的座上宾。伊欧玟为他们斟酒,顺便问出了在战场上不适合问的问题——她是个豁达的人,早就已经放下了自己那无疾而终的暗恋,她不过是好奇,好奇所谓“全世界最美的女子”是什么样的。
阿拉贡向伊欧玟投去热切的目光,好似遇到了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洛汗美酒佳酿让人醉醺醺的,即便是刚铎的英雄,在和他的精灵朋友喝完一轮之后也难以抵挡如海潮一般的醉意。他放下酒杯,面对伊欧玟坐着,脸上绽放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
“您可问对人啦!”
然后阿拉贡便跳上桌子大声唱了一首歌来赞颂雅雯的美貌——她眼眸中的星光、她如同乌云的长发和如同新雪皮肤、她充满智慧的嗓音和灵动的舞姿。歌词以通用语为主,断断续续地夹杂着一些模糊的陌生词汇,伊欧玟想那大概是精灵语。 阿拉贡是个好歌手,尤其是在唱和心上人有关的歌曲时。歌以“暮色之星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结束,赢来了一阵掌声。
“不,不对!”一片叫好声中唯有矮人在高声反驳,“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应该是洛丝萝林的凯兰崔尔夫人!”
说罢他一脸深情地将一只手按在胸口的口袋上。伊欧玟想起来了,金姆力曾经和自己说过,他所仰慕的那位精灵夫人将自己的三根金发赠予他作为临别礼物。那三根金发被他放在胸口的口袋里,在陷入绝望之地时,他便向她祈祷勇气和力量。
还没等阿拉贡大喊雅雯才是最美的,一个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们可没见过那位凯兰崔尔夫人!矮人阁下!”伊欧玟看过去,是莱格拉斯,精灵坐在一张矮凳上面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大喊,“我们可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美!”
而矮人阁下,或许是喝晕了头,并没认出来朋友的声音。为了向洛汗人证明自己,金姆力也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桌子。
“好!你们给我听着!”
然后伊欧玟听见了一首赞美洛丝萝林和凯兰崔尔夫人的诗歌,矮人嗓音低沉而略带一丝沙哑,将自己的冒险和对凯兰崔尔夫人的仰慕之情娓娓道来。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聆听矮人的故事,一曲结束还让人久久回不过神来。伊欧玟很惊讶,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看似粗犷的矮人竟然也是一个浪漫的抒情诗人。
“你唱得很好,嗝……”阿拉贡说,“但是我的朋友……我……我不同意你……雅雯,她,她简直是露西安再世,她才是最美的……”
没等金姆力开口,阿拉贡像不服气一样又唱起一首歌。这首歌比第一次要更加有故事性得多,不光讲了千年前贝伦和露西安的爱情,还讲了自己和雅雯那命运一般的初遇和共同经历的那些短暂而快乐的冒险。 阿拉贡刚一结束,金姆力挑战一般又唱起歌来赞美凯兰崔尔夫人的美貌、力量和智慧。他实在是喝得太多了,磕磕巴巴的连通用语都不记得了,但刚劲有力的矮人语使得浪漫的抒情诗又别具一番风味。
“这可真热闹不是吗?”伊欧梅尔端着酒坐到妹妹身边,“想不到我的朋友们还是浪漫的吟游诗人。”
然后他喝了一口酒,看向自己听诗歌听得津津有味的妹妹。
“不过不管精灵女子如何美丽,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最美最有勇气的女孩。 谁敢质疑这一点,先要问过我的剑。”
不过伊欧梅尔可比他的两个朋友清醒得多,没有加入这本就混乱的战局。而且这里毕竟是洛汗,在洛汗的疆域内就得听洛汗的国王和王子的,其他人说什么都没用——他说他的妹妹是最美最有勇气的女子,那么伊欧玟便是,想必国王也一定赞同。 所有洛汗人也肯定是这么想的。
宴会的气氛被两位浪漫诗人的比拼推到了最高潮,酒添了一轮又一轮,掌声和起哄声越来越响。比拼的结果是阿拉贡胜出,因为精灵中有很多赞美雅雯美貌的诗歌随他取用,但矮人中鲜少有赞美凯兰崔尔夫人的诗歌,金姆力的即兴创作赶不上阿拉贡。矮人沮丧地趴在桌上嘟嘟囔囔着凯兰崔尔夫人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子。伊欧玟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作为安慰。
其实伊欧玟在想自己一定要和阿拉贡搞好关系,等所有战事结束自己就可以参加他的婚礼。听起来凯兰崔尔夫人和雅雯公主还有亲缘关系,说不定自己能一次见到她们两个。
——卒——
What Dwarves Are Made Of
矮人是用什么制成的?
01
工坊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极热的,哪怕是在严严寒冬。火炉们四散排开,每个炉子前都有专心致志的矮人,双目炯炯地盯着炉火。焰舌的热度扑面而来,他们的眼睛跟火光一样明亮。
琴美拉正带着儿子在拉线器前,教他准备铁丝。这是她爷爷做的拉丝台,结实耐用,一直用到了现在。先把绞过的铁条穿过拉丝模最大的那个口子,然后用钳子夹住那一点点冒头的铁丝,再用麻绳把钳子绑住,等一切就绪,她指挥起自己儿子,转动那个挂着麻绳的大转轮。
吉姆利握住转轮的把手,一点一点地转过去,转轮带着麻绳,那根麻绳一点点被拉直,悬到了半空。琴美拉指点着自己儿子:“好了稳住,匀速地去拉,把铁丝一点点...
矮人是用什么制成的?
01
工坊这里一年四季都是极热的,哪怕是在严严寒冬。火炉们四散排开,每个炉子前都有专心致志的矮人,双目炯炯地盯着炉火。焰舌的热度扑面而来,他们的眼睛跟火光一样明亮。
琴美拉正带着儿子在拉线器前,教他准备铁丝。这是她爷爷做的拉丝台,结实耐用,一直用到了现在。先把绞过的铁条穿过拉丝模最大的那个口子,然后用钳子夹住那一点点冒头的铁丝,再用麻绳把钳子绑住,等一切就绪,她指挥起自己儿子,转动那个挂着麻绳的大转轮。
吉姆利握住转轮的把手,一点一点地转过去,转轮带着麻绳,那根麻绳一点点被拉直,悬到了半空。琴美拉指点着自己儿子:“好了稳住,匀速地去拉,把铁丝一点点拉出来。”
麻绳拽着钳子,随着转轮转动,钳子把铁丝一点点拉出来。铁条慢慢地被拉得更长更细也更加圆滑。终于,一整根铁线被拉了出来,琴美拉拿起铁线摩挲了一下,然后把铁线穿过更细的一个口子,再一次重复起刚刚做的操作。
那根铁线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拉扯,一回比一回变得更细更长。终于,琴美拉看着那铁线,点了点头。他们拿起铁线转移到旁边绕线台去。
绕线台上有个架子,琴美拉选了根合适的实心铁棍出来,穿进架上,然后左手把铁线压在铁棍上,右手拿起一个木楔压住那根铁线。然后她示意吉姆利去摇动绕线台的手柄。
手柄摇起来的那一刻,铁棍也跟着转动起来,铁线在木楔的压制下,乖巧地绕在铁棍上。那一整根铁线最后全都绕到铁棍上,圈与圈之间间隔一致。琴美拉把铁棍拿下来,走向附近一个火炉前。吉姆利连忙跟上。
格罗因正蹲在火炉前,顶着一头蓬乱的铜红色头发。他从自己老婆手里接过那根铁棍,用火钳夹住一头,然后把整根铁棍连带上面绕好的铁丝送进了火炉里。
铁棍刚进火炉里,他开始快速地拿起旁边火绒盒,点了两块炭扔进炉膛,又塞了几块柴火,然后把炉门关上。炉门刚关上,他就开始吹牛:“儿子你要是学会爹这一手点火绝技,保你走遍天下都不怕,啥都能烧……”
当然还没说多少,就被琴美拉一个暴栗砸头上:“好好干活,说那么多有屁用!”
吉姆利假装啥也没看到,憋着笑看炉膛。
炉门上有个小口,格罗因眯着眼瞅了瞅,把炉门掀开,拿起火钳捅了捅炭火。见铁棍上细铁丝圈们已经被烧得通红,他拿起火钳把那根铁棍拿了出来,架到旁边放着的两根叉上。
铁丝慢慢地在空气中褪去红色,琴美拉戴上厚实的手套拿起木楔压住一根叉上,把铁棍一头牢牢固定住不让它滚动,然后教吉姆利应该怎么剪断那些套圈。
“留一点重叠的地方,那里是要留着做铆接的,你看。”琴美拉特意放慢了速度,示范了几个之后,把剪子递给自己儿子,示意他来试试。
吉姆利接过手,聚精会神地剪了起来。琴美拉也没打断他,让他把一整条都给剪好了之后,她放下木楔,把铁棍拿起来,往旁边打铁台一倒。那些铁环哗啦啦地落到了台面上。
一家三口都站到了打铁台前,琴美拉教着吉姆利,把重叠的那段铁丝打平。格罗因则负责在那打平了的交接处上钻孔。等那些铁环都钻好了孔,格罗因把铁环都收拢起来,装进一个小铁桶里。等火炉里的火烧起来之后,把那个小铁桶塞进了炉膛里。
吉姆利蹲在火炉面前,聚精会神地盯着炉膛那里那个小铁桶。琴美拉和格罗因对视一眼,笑了起来,走到旁边去准备再准备些铁条。
吉姆利突然感觉到有一只手在他头上揉了揉,他抬起头,看到梭林对着他微微笑着。
“梭林叔叔,”吉姆利连忙站了起来,跟梭林碰了下头。
格罗因听到动静,走了过来,看到是梭林,笑着打招呼:“你回来啦?”
“嗯。”梭林看向格罗因,脸色有些许凝重,“有些事跟你聊聊,你把欧因也叫上吧。”
格罗因有些疑惑,挠了挠脑袋,但还是应了下来。
吉姆利想跟过去,被琴美拉一把拉住:“回来,铁环好了。”
吉姆利连忙转过头看向炉膛,拿起火钳,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小铁桶拿了出来,将里面烧得通红的铁环们铺到打铁台上。
“接下来就是把铁环铆接起来了,”琴美拉等铁环降下温来,拿起一个展示给吉姆利看,她手上已经拿好了一把小钳子,轻而易举地就把重叠打平了的部分弄开来了。她拿起五个铁环穿了上去,然后拿起一颗细小的钉杆,穿进第一个铁环的小孔里,然后放到台上的打铁石,用小锤将那钉杆墩粗使其形成钉头。“锁子甲有很多种串联的方法,在一方铁布你能串得越多环串得越紧密,那防御性就越好。但你要懂得取舍,环太多了,打造起来就费事,串联起来也费心,穿上身之后也会更重。”
吉姆利看着母亲动作,也跟着开始串起了铁环。很快两母子就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串着手里的铁环,打铁台上只剩叮叮当当敲打铆钉的声音。
等那一把铁环都用完之后,吉姆利手里多了一小块铁环串成的铁布,那块铁布只有他掌心的一般大。琴美拉手里也有一块小的铁布,比吉姆利那块要大上一圈,串的也更加细密。琴美拉拿起吉姆利那块铁布看了看,点了点头。“第一次做能做成这样很不错。”,她揉了揉自己儿子的头,“很快我们家吉姆利就要有自己的第一套锁子甲咯。”
吉姆利憨憨地笑了起来。
“做得真不错啊。”格罗因回来了,看着琴美拉放到打铁台上那一小块铁布,眯起眼睛笑起来。
但琴美拉还是察觉到不对劲,她皱起眉头,胡子抖了抖:“怎么了?梭林找你们两兄弟说什么了?”
“没什么事,”格罗因打了个哈哈,“回家再说吧!干了这么一整天活,我快饿死了!走走走,回家吃饭咯。”
实际上,格罗因说的“没什么事”,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要跟着梭林去收复孤山。
琴美拉为此三天没跟他说话,那几天甚至是带着吉姆利去找的她哥哥烧的铁环。
可格罗因还是要去,自己一个人开始收拾起了行囊。
琴美拉气不过,这才终于开口:“你甚至都没见过孤山!你干嘛趟这趟浑水!”
“那你就甘心一辈子呆在这里做个异乡人吗!”格罗因把他自己那件锁子甲往地上一扔,铁环撞击在地板上哗啦啦地响,“我是没去过孤山,可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包括你的父母,都是从孤山来的!你忘了他们一直都心心念念着想要回到故乡吗?”
琴美拉说不出话,眼睛里泛起水光。
格罗因叹口气,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我会回来的,梭林答应孤山里的宝藏我们一行人会均分,到时候我们就有钱啦。”
“有钱也得有命花!”琴美拉甩开格罗因的手,抬手擦了擦自己眼睛,“出去冒险还穿什么锁子甲,嫌一路跑山涉水地扛着口粮那些不够累吗?”
说着她转过头走向仓库碎碎念着:“我记得年轻时候给你做过一套皮甲来着,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还穿不穿得上……”
格罗因看着妻子的背影,舒了口气。吉姆利听着父母不吵架了,走了过来:“爸,我跟你一块去……”
“想什么呢?你不准去!”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格罗因打断了,“才62岁的人,锁子甲都没一套整的小屁孩,你跟来干嘛?”
吉姆利急了:“那菲力和奇力也没大我几岁,不就七八十岁的人,他们怎么就能去了!”
格罗因双手放到自己儿子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那是他们的王国,他们的王位,他们有义务有责任,不去不行。”
说完他揉揉自己儿子那头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铜红色头发:“你在家跟你妈好好学学,她家做锁子甲的手艺一流,而你妈手艺是一流中的一流,你两个舅舅都比不过她。等你那套锁子甲做好了,我也差不多回来了。”
在目送自己父亲戴着白色兜帽套着皮甲跟着梭林他们离开之后,吉姆利沉默着跟母亲回到了工坊里。他更加用心用时去打自己那套锁子甲,一点也不偷工减料。铁布一点点地变大变多,慢慢地他们做够了量,能开始上身量度。他们开始打造更细更小的铁环,然后把那些铁布连接起来。吉姆利的大舅母准备给他鞣了一块上好的牛皮,用来包在领口和袖口的地方。
那身锁子甲接近完工的时候,格罗因一行人回来了。
琴美拉大叫一声,扑到自己丈夫身上。吉姆利也冲了过去,一家人抱成一团。
“我们来接大家去孤山啦!”格罗因大声喊道。
工坊里沉默了一会,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不少人都走过来打听消息的真假。格罗因他们被围得水泄不通,生性害羞的欧因脸都羞得通红了。
突然间人群安静下来,默默地向两边走开,留出一条通道。狄丝从通道走过来,颤抖着声音问着:“梭林呢?菲力呢?奇力呢?”
没有人给她回答,但大家都知道了答案。
02
邦伯如今胖得要命,走多两步都要大喘气,为了能从躺椅上坐起来,都得要折腾了半天。终于在他自己的挣扎和旁边六个小伙子又拉又拽的努力下,他终于挪到餐桌前的椅子上。
他一坐下,波弗和比弗熟练地往旁边挪了挪椅子。
“邦伯啊,”波弗一边挪椅子一边忍不住念叨自己的亲兄弟,“你再这样下去,八个小伙子都拉不动你咯。”
比弗点点头表示赞同。
邦伯挪了挪屁股试图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说得我好像不想瘦下来一样。”话音刚落,他把一整盆猪肉派端到自己面前,大快朵颐。
波弗干脆把自己帽檐拉了下来,眼不见为净。
格罗因把刚出炉的烤乳猪放到桌上,眯着眼看了一圈:“猪肉派这么快就没了吗?”
趁着邦伯还在沉迷吃派,杜瓦林和多瑞还有诺瑞赶紧端着盘子过来装肉,比弗和波弗见状也加入了战场。
吉姆利端着那一大盆十几只烤鸡出来的时候,那一只烤乳猪已经被吃干净了。
还好琴美拉早就料到了,猪肉派还有两个,碎肉派也准备了有两个,炒蛋、奶酪、蛋糕、司康、各式果酱还有麦芽酒统统安排得超大份。那六个负责搬运邦伯的小伙子也有份,一个个都吃的满嘴流油。
石窟里灯光明亮,餐桌上欢乐融融,波弗带头唱起了欢乐的祝酒歌,大家会唱的也跟着唱,不会唱的也各种拍手鼓掌。
山门之外,一骑黑影骑着黑马而来,高大邪恶的身影在月光下越发像是鬼魅。他胯下那匹黑马个头巨大,形貌丑恶,罩着可怖的面具。那马头毫无活气,更像骷髅头骨,眼窝和鼻孔中都冒着火焰的光。那黑色的马蹄踏在缤纷彩石铺就的道路上,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那个黑影,站在山门中,嘶鸣着喊道:“我要与山下之王和所有都林矮人的国王谈话 !”
那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尖锐刺耳,语调冰冷且恶毒。
不少本来在自家晚饭桌上大饱口福的矮人闻声来到城墙上,看着墙下那一袭黑骑慌乱地交头接耳。
这已经不是这个信使第一次到来了。
铁足戴因脸色铁青地赶了过来,站在城墙中央。
“正如上次所说,索隆大君希望能与贵国结交,他会像古时那样,赠君以魔戒作为交换。”那凶狠的嘶鸣试图低声细语,听着却更像是滑腻的毒蛇,“索隆大君只向你们要求一件小事,作为你们友谊的标志,找到这个霍比特人小偷,从他那里取得一个小戒指,它是众戒之中最微不足道的,从前被他偷走了。那只不过是索隆想要的一个小玩意,也是你们善意的诚挚表示。只要找到它,那么三枚古时矮人先王曾经拥有的戒指就会还给你们,并且整个墨瑞亚都将永远归你们所有。你们只要打探到那个小偷的消息,比如他是否还活着,人在哪里,你们就会得到大君的丰厚赏赐与长久友谊。而你们要是拒绝,可就没有这等好事了。你们是要拒绝吗?”
“我既不拒绝也不接受。我必须考虑这个口信,以及这番花言巧语之下藏着什么居心。”铁足戴因的声音洪亮,压过其他人的嘈杂讨论,清晰地传播开来。
“好好考虑,但别考虑太久。”黑骑说道,他胯下的黑马不耐烦地嘶鸣起来。
铁足戴因面不改色语气铿锵:“我要考虑多久,由我自己决定。”
“暂时如此。”黑骑恶毒的声音再次响起,“年底之前我会再来一次,但那将会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说完,他骑马消失在黑暗里。
铁足戴因握着墙垛的手忍不住用力,青筋暴起。
侍卫们驱散了出来围观的民众,让大家都各回各家。戴因的儿子梭林三世站到他父亲身边,眉头:“父亲,我们该做决定了。”
“河谷城的东面边界已经密布战争阴云,布兰德王不知道是否会因恐惧屈服,”铁足戴因喃喃道,“大敌当前,魔影扩张,越发逼近。”
他转过身:“确实是该做出决定了。”
“把格罗因和吉姆利叫过来吧,让他们准备好明天就出发去瑞文戴尔,我们需要弄清楚大敌为什么渴望那枚号称众戒中最微不足道的戒指,我们也需要得到埃尔隆德的建议。”铁足戴因大步地走回山里,走进自己的大殿,走向自己的王座,“而在我们得到答案之前,孤山会坚守大门,磨利斧刃。”
03
“那天晚上,风大雨大的,我就站在那圣盔谷的城墙上,看着那帮奥克像蝗虫一眼密密麻麻地爬过来。我就握紧手里的斧头,在那等着,等着,”吉姆利直视着一帮小屁孩的眼睛,把声音刻意放低,小孩们眼睛亮晶晶的,焦急地等着下文。“然后,开战了,我拿着斧头冲了下去!嘴里喊着什么,你们知道吗?”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喊道:“Baruk Khazâd!Khazâd ai-mênu!(矮人语:“矮人的战斧啊!矮人向你冲来了!”)”
吉姆利故作凶猛地虚空中挥舞了几把斧头,小孩们乐得直拍手。他自己也乐得,满脸笑容见牙不见眼:“好了好了今天故事就讲这么多了,都回家去吧。”
小孩们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一直躲在梁上没出声的莱戈拉斯轻盈地跳到地上,歪了歪头看着自己老友:“威武的吉姆利大人啊,当时我都没给你找到箱子,你哪里看得到啊?”
吉姆利从鼻子喷气,胡子抖了抖:“你还好意思说,就你找的那个破地方!”
莱戈拉斯笑眯眯,从怀里掏出一副毛线做的假胡子套到脸上,学着老友的表情把那毛线胡子吹起来几根。
吉姆利属实没想到这出,一下子没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莱戈拉斯小心地把胡子取下来,如待珍宝一般把那团毛线又揣进怀里。这是他上次来孤山拜访的时候,矮人小孩们给他送的礼物。淡黄色的毛线里揉了金丝进去,还被一缕一缕地编好了辫子,点缀着用宝石辫珠做的装饰。
“走吧走吧,老伙计。”吉姆利领着莱戈拉斯,开始往自己家走去,“刚好晚饭呢,我老爹今晚做的烤肋排,可香了!”
吉姆利絮絮叨叨着说个没完,莱戈拉斯就笑着听他说,时不时驳他两句。等终于到了吉姆利他家,矮人一把把家门拉开,还没来得及说话,烤肋排的香味和格罗因的话音一起砸了过来:“天天就知道出去给别人家的小孩讲故事,咋不见你自己结婚生一个去!”
莱戈拉斯眨眨眼,低头看了看老友。
吉姆利抬手捂住脸,从指缝间小小声地说:“习惯就好。”
矮人的餐食绝对少不了肉,除了格罗因的招牌烤肋排,还有一大盆巨大的牧羊人派和一碟堆得厚厚的冷切熟肉。看到精灵来了,格罗因还回厨房煮了点西蓝花和胡萝卜,好歹给饭桌上添了点绿色。只不过真到了开吃的时候,莱戈拉斯的蔬菜上浇的油醋汁,而格罗因和吉姆利两父子不约而同地都在菜叶子上浇了烤肋排的肉汁。
肋排的肉鲜嫩弹牙,每一口咬下去都能在口里爆出一口肉汁。牧羊人派底部流油的肉酱和顶上烤的奶香四溢的马铃薯泥合在一起,入口丝滑浓郁。冷切熟肉咸香可口,正好下酒。酒是今年河谷邦那边新酿的麦芽酒,酒液金黄,芬芳爽口。格罗因喝了两大杯下去之后稍微自在了点,手掌直接拍到桌上,啪啪作响:“你看看,这臭小子,156岁的人了,一个姑娘的手都没牵过!能不能学学你爹我!”说着啪啪地那个手就往自己胸脯上拍,“我,89岁就跟你妈结婚了!96岁就有了你!”
莱戈拉斯端着酒笑笑不说话,只是促狭地隔着酒杯看着老友。
“是是是,比不过您,您老厉害。”吉姆利看他老爹喝得估计是差不多,上去把格罗因的酒杯给拿下来,“您老少喝两杯吧。”
格罗因“哼”得从鼻子喷出一口气,花白的胡子抖了抖,把酒杯放到桌上。然后他站起身来,揉了揉肚皮:“我去散个步,你把碗收拾了。”
说完就出了门。
莱戈拉斯帮着吉姆利收拾碗筷的时候,没忍住好奇地问了问:“所以你为什么不结婚?是真的因为没人要吗?”
吉姆利翻了个白眼,差点就想把手里的碟子砸到这个很会说话艺术的精灵头上:“结婚又不是什么必须完成的人生任务,想结婚找得到结婚对象那就结啊,不想结婚那也没关系啊。”
“工坊里多的是一心只想把自己手艺磨炼好的工匠,男女都有,结不结婚那就都是个人选项。再说了,咱们矮人就没几个想要将就的,遇不到自己觉得对的人,不结婚有啥子哟。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妈当年怎么看上他的,你要知道,我妈比我老爹还要年长个20岁,当年可是工坊一枝花。”吉姆利把碗碟端到厨房水槽里放好,走了出来,指了指壁炉架上放着的那个石制的骨灰盒。“他就是老了,就爱瞎操心,再加上想着他有的我也该有。”
“妈走了之后他就更是这样了。”吉姆利叹口气。
莱戈拉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硬生生改了话题:“前段时候从绿叶森林移植到伊希利恩的树苗都长起来了,什么时候你来参观一下?”
“哦豁,那你的进度可比老子要快,我还说要给阿拉贡修大门呢,也不知道他现在还需不需要我去修。”吉姆利突然有点泄气。
莱戈拉斯拍了拍他肩膀:“刚铎就在那等着,跑不掉的,就算他已经有新大门能用了,那你到时候就给他修个更好的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是!”吉姆利开怀笑起来,满头铜红色的头发随着他动作一抖一抖地,像极了火炉里那烧红了的铁丝。
莱戈拉斯扬起嘴角:“别忘了除了修门,你还答应我跟我去旅游看看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说实在的咱们去旅游的时候能不能别只往树林里面拐了?就能不能看点山丘洞穴吗?”吉姆利有点无语,双手叉到腰上。
莱戈拉斯无辜地摊开手:“不就是带你去了回法贡森林嘛?再说了那森林多美啊,你就不能多欣赏欣赏那绿荫吗?”
吉姆利的嘴角抖了抖:“呵呵,你等着,我给你打把斧头挂在你身上,你再去走那个法贡森林试试。”
莱戈拉斯歪了歪头:“要不我们再去看一眼晶辉洞?你不是一直对那地儿心心念念的吗?”
“哎哟我巴不得住进去不走了,那可是整个北方世界都数得上的惊人奇景啊,那些亮晶晶的矿脉,那些隐在黑暗中的厅堂……”吉姆利听到晶辉洞直接眼睛都亮了。
“要不你真的住进去?伊奥梅尔应该不会介意的。”
“真的可以吗!”听到莱戈拉斯这么一说,吉姆利眼睛闪闪发光的像宝石一样,“啊岩洞!海尔姆深谷的岩洞!厅堂接连着厅堂,殿宇敞向另一处殿宇,拱顶接连着拱顶,阶梯之后还有阶梯……”
莱戈拉斯看着老友沉浸到自己的幻想当中,笑得眯起眼继续煽风点火:“你写封信给伊奥梅尔试试?”
第四纪元16年,埃莱萨王忙里偷闲地从繁重公务中抽了点时间出来,陪阿尔玟王后和年幼的埃尔达瑞安王子在小花园里整了个野餐,准备吃点下午茶。一个侍卫走了过来,跟国王汇报:“陛下,晶辉洞之王和绿叶森林王子前来拜访。”
埃莱萨王赶紧让人进了来,然后吉姆利走了进来冲着埃尔达瑞安张开双臂:“小不点,我来给你家都城修大门咯!”
莱戈拉斯跟在后头挥了挥手:“我来种树的。”
阿拉贡和阿尔玟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04
吉姆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答应莱戈拉斯坐上了这条贼船。
当然这条贼船是一条货真价实的船,还是他帮着忙建的。他们在伊希利恩把这艘船建了起来,然后选了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沿安都因河扬帆而下,朝着海边西边行去。
莱戈拉斯正在桅杆上荡来荡去的,弄得吉姆利是更加心烦意乱:“你这个轻飘飘荡来荡去的小叶片别晃了,晃得我眼花。”
从桅杆上飘下来莱戈拉斯轻快的声音:“好的,好的,知道了,比太阳还要美丽的地方。”
吉姆利摸着自己斧头有点动了杀心:“老子就不该信了你的邪给你说我名字的意思。”
莱戈拉斯的笑声从桅杆上飘了下来。
过了一会,吉姆利忍不住,抬起头喊了声:“你确定你带上我能西渡吗?咱们到时候不会在这海上打圈圈吧。”
“当然可以啊!”莱戈拉斯倒吊下来,头晃到吉姆利面前,把矮人吓了一跳,“维林诺的使者说过他们同意了的。”
吉姆利嘟囔着:“你当时是在跟一只海鸥说话。”
“那可不是普通的海鸥,那是维林诺的使者。”莱戈拉斯一本正经。他突然抬起手,指着甲板前方:“你看,笔直航道。”
吉姆利瞪大了双眼:“玛哈尔的熔炉啊……”
他们这艘船仿佛是被接上一条轨道,渐渐地船身就脱离了海水,船头突破了云层,穿过了灰色的雨帘……
雨帘之后,放眼望去是柔和神光笼罩的白沙和绿野。
“说了我们会到的,来吧,吉姆利。”莱戈拉斯抱起吉姆利,灵巧地从船头跳了下去。
“小心老子这把老骨头——”吉姆利惊恐的声音一瞬间传遍了整个沙滩。
芬罗德站在加拉德瑞尔身边,两眼发亮:“瑙格人!阿塔妮丝,真的有个瑙格人来了!”
加拉德瑞尔抬了抬眼,叹了口气:“哥哥,你克制一下……”
“瑙格人诶!”凯勒布林博两眼发光地走了过去。
加拉德瑞尔一下子只觉得有点脑壳痛。
吉姆利也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受关注,一下子就被精灵给淹没了。他甚至只来得及跟加拉德瑞尔说了一声好,之后就被簇拥着进了厅堂,听大家七嘴八舌地唠嗑起来。
奥力啊,维林诺的精灵都这么热情的吗???
不,他们只是好(ba)奇(gua)而已。
好不容易唠嗑完一堆,听一帮精灵用精灵语(在莱戈拉斯解释下,吉姆利才知道这精灵语都分两种,玛哈尔啊他之前怎么就想着要过来的?)和通用语混着讲完他们当年在中洲和矮人交好交恶并肩作战或反目成仇的故事之后,他们终于在吉姆利肚子的咕噜声中火速地安排上餐食。
加拉德瑞尔的宴会厅坐满了精灵,留了主位给刚刚远渡而来的两位贵宾。
“矮人竟然愿意西渡离开中洲,这在历史上闻所未闻。”埃尔隆德举杯向吉姆利敬了杯酒,这位幽谷领主的面容依然不显岁月的痕迹,灰色的双眼里有着星芒。吉姆利嘿嘿笑着,举杯回敬了一下,花白的胡子因为笑声抖了抖。
“欢迎你,格罗因之子吉姆利!”加拉德瑞尔也举起了酒杯,一头闪烁着银辉的金发熠熠生辉。吉姆利笑呵呵地又喝了一杯,手顺势摸了摸胡子底下被遮住的那个水晶匝子,因为同样掺金杂银的光辉被他装在了里头。
宴会上自然少不得音乐,甚至有宾客吃着吃着也加入其中。跟自己妹妹一样有着闪亮金发的芬罗德自然是一马当先,抱着竖琴唱起来当年他在中洲学会的几首小曲。唱完之后,他一把把竖琴塞到吉姆利怀里:“来吧伙伴,来唱一首吧!让我们听听瑙格人的曲调!”
加拉德瑞尔有点想把自己手里的酒杯砸到这个过于社牛的哥哥的头上。
吉姆利笑呵呵地接过竖琴,拨了几个音,还清了清嗓子:“那我唱一首吧。唱首简单点的。咳咳。”
莱戈拉斯也没想到他会答应下来,转过头看向他。
吉姆利哼了一下,开始用深沉的声音吟唱:
“哦,我们矮人是由什么制成的 是土石,是暴脾气 是大把胡子,是大声喧哗 我们矮人就是由这些做成的
听到歌词,莱戈拉斯忍不住愣了愣,笑起来。
“是美酒,是熟肉 是黄金和秘银 是宝石和钱币 我们矮人就是由这些做成的
同样在席上坐着的瑟兰杜伊扬了扬眉头,喝了口酒,
“贪婪固执,言而无信 高傲自大,冥顽不灵 我们矮人就是由这些制成的
刚刚还在嬉闹的精灵们安静了下来,炯炯的目光投了过来。
“是伫立的石门,是坚不可摧的堡垒 是火焰与磐石,是大山的心脏 是高歌前行,是奋不顾身, 是坚韧灵魂,是强健双手 我们矮人就是由这些做成的
歌声高扬,如焰如光,字句铿锵直降仿佛能听见铁锤击打的声音。
“是朋友 是家人 是知识 是技艺 是竖琴 是铁斧 我们矮人就是由这些做成的”
终于一曲歌完,吉姆利弹奏完尾音,笑着把竖琴塞给了莱戈拉斯:“好啦,该你啦。”
精灵们爆发出激烈的掌声,连吉姆利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莱戈拉斯一手把竖琴搂在怀里,另一只手举起酒杯:“敬吉姆利,格罗因之子,护戒远征队成员之一,持发人,精灵之友,晶辉洞之王,我的挚友。”
吉姆利举起酒杯,笑到眼睛眯了起来:“你说的对,哈哈,干杯!”
那一晚中洲以外的蒙福之地响彻了乐声和欢呼声,而在中洲此岸,矮人依然坚韧不拔, 不畏乌云,不畏夜影,无忧不倦。幽深的地底国度再度亮起,铁锤的敲击声和竖琴的演奏声从此不断,直到世界都变得苍老,都林一族迎来他们的终结。
一些创作碎碎念:
1、OOC都是我的错,笔力有限写得不够好(捶胸顿足)
2、牡蛎妈妈的名字和岁数是私设,琴美拉(Ginmora)这个名字我记得是我在一个矮人名字生成器看到的,大概是铁匠之女的意思
3、戒灵骑马过来跟戴因谈判那几句来自于原著
4、关于矮人婚恋,原著设定就是矮人一生只婚配一次,女矮人的人数很少,然后成婚的男矮人实际上不超过三分之一。这是因为,不是所有的女矮人都成婚—有些不想嫁人;有些想嫁给自己得不到的人,因而终身不嫁。而相当多的男矮人沉湎于手工技艺,不想结婚。
5、吉姆利等出现在中洲的矮人名字基本都来自于古斯堪的纳维亚诗歌《女占卜者的预言》女占卜者的预言,格罗因名字的意思是“热心的人”,欧因名字的意思是“害羞”。至于吉姆利, 他的名字Gimli这个单词在《女占卜者的预言》指的是"仅由光之精灵居住 "的来世大厅,不过托老在一封信的草稿中写道,Gimli的名字来自于一个富有诗意的古北欧单词gimm,大概是 "火 "的意思。行文的时候化用了来世大厅那个意思。
6、最后吉姆利唱的那首歌,格式来自于Nike之前一个俄语广告《女孩是由什么制成的》,这也是本文的灵感来源。感谢亲爱的九四!她给激情写了一段特别美特别适合矮人的描述!!!我在征得同意之后,把这段描述改得更像是歌词一点(乐)。
MY LOVE'S LIKE A RED ROSE1
HALDIR×FEMALE!GIMLI
警告:大量魔改,矮人男女间存在明显的性征差异,女性矮人没有胡子,声音也不像男性矮人。
*
那个娇小的身影离哈尔迪尔所在的瑁珑树愈来愈近了。洛丝罗瑞恩的护卫队队长皱起眉头,在枝叶的掩护下射出一箭,矢尖深深扎进来人脚尖前的草地上。对方显然吓了一跳,不再往前走了,转而抬起头,四处寻找着弓箭手可能在的地方。斗篷的兜帽随着那人扬起的头颈向后掉落,一头鲜红的茂密长发随即涌泄出来,玫瑰花瓣般拥簇着一张蕊芯似的娇嫩面庞。
“小种人?”他的兄弟儒米尔问。
一开始哈尔迪尔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他发...
HALDIR×FEMALE!GIMLI
警告:大量魔改,矮人男女间存在明显的性征差异,女性矮人没有胡子,声音也不像男性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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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娇小的身影离哈尔迪尔所在的瑁珑树愈来愈近了。洛丝罗瑞恩的护卫队队长皱起眉头,在枝叶的掩护下射出一箭,矢尖深深扎进来人脚尖前的草地上。对方显然吓了一跳,不再往前走了,转而抬起头,四处寻找着弓箭手可能在的地方。斗篷的兜帽随着那人扬起的头颈向后掉落,一头鲜红的茂密长发随即涌泄出来,玫瑰花瓣般拥簇着一张蕊芯似的娇嫩面庞。
“小种人?”他的兄弟儒米尔问。
一开始哈尔迪尔也是这么想的,直到他发现了异常之处。“不对,”他道,“看看她的脚。”
不同于霍比特人赤裸在外的、一双被靴子精心包裹住的脚。哈尔迪尔目测它们不会有他的一只手掌大。还有那些显然以极大的耐心和热情编织出的精致纤细的发辫……毫无疑问。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是瑙格人。”
儒米尔和欧洛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两人从背后取出箭矢,搭在弓弦上。哈尔迪尔知道,不同于他第一次射箭的警示目的,若他们的手松开,箭矢便会深深刺入矮人少女的致命处。自辛葛王崩逝以来,瑙格人在加拉兹民的心目中几乎就是敌人的代名词。
“稍安勿躁,”哈尔迪尔劝道,“她看起来不像有敌意。”
“但也不像有善意,”欧洛芬瞥了他一眼。
“我们不能让瑙格人踏入洛丝罗瑞恩一步。”儒米尔啐了一口。
“那么警告她一下好了,看她的反应再决定我们的行动。”精灵和矮人之间的仇恨已经延续了几个纪元,但自上次大战过后,饱尝战争苦果的两个种族井水不犯河水,再未往来过,凭此倒也再没起过冲突,维持着某种意义上的和平。如果在洛丝罗瑞恩的北部防线上洒下第一滴矮人的血,事态不知会发展成什么样。也许又是一场大战:以一滴血为引,血流成江河,继而汇成汪洋。哈尔迪尔有义务将动乱掐灭在萌芽中。
于是他在塔蓝上高声宣布:“请就此止步!瑙格人不得进入加拉兹民的国度。”第一遍他用的是精灵语,见对方一脸疑惑,于是换成通用语又说了一遍。
矮人少女终于靠声音判断了他所处的位置,目光投向哈尔迪尔在的那棵树,“我无意闯入精灵们的领土,”她从斗篷中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只是想在近处欣赏美丽的瑁珑树。”她的音色清越,和宁洛德尔溪的潺潺流水声交融作一处,“我的朋友曾向我描述过它,让我切勿错过此等世间绝景。”
“你已经看到了,请回去吧。”
“好的,精灵大人。”对方答应道,又恋恋不舍地看向瑁珑树浓茂璀璨的金色叶丛,转身离开了。那头红发随着她的动作与微风在身后雀跃地舞动着,仿佛熊熊烈火。
“她和我想象的瑙格女性不一样,”儒米尔放下弓箭,揉了揉下巴,一脸迷惑的神色,“我曾听说他们男女长得都一样,都有一脸大胡子,嗓音也差不多。”他顿了顿,“也没传言里那么粗蛮无礼。”
欧洛芬发出了嘘声。“无论如何,那是个瑙格人,像恶龙一样贪婪狡猾,被他们看上的东西逃不脱被抢夺的命运。你看到她看向我们的瑁珑树的眼神了吗?我们应当在树干周围加强守卫,防止她偷偷把它砍断,然后搬走。”
哈尔迪尔被这不切实际的设想逗笑了,“单凭她一个人的话,得花好长时间的工夫。”像龙一样贪婪狡猾吗?这是实情,还是像瑙格女性长胡子一样是无中生有的以讹传讹?
“也许她的同伙藏在什么地方,伺机而动。”
“如果她有自知之明的话,”儒米尔说,“应该就不会再来了。”
那就太可惜了,哈尔迪尔突然想。可惜现在不是春天,瑁珑树会开出满树的金色花朵,那才是它最美丽的模样,而那个瑙格少女无缘见到那盛景了。
-TBC-
关于大家出发的时候带的装备:
阿拉贡只带了安都瑞尔,而菠萝带了一把和安都瑞尔同一款式的长剑,以及盾和号角:
Boromir had a long sword , in fashion like Andril but of less lineage,and he bore also a shield and his war-horn .
这里对菠萝的剑的描写就是:一把和...
关于大家出发的时候带的装备:
阿拉贡只带了安都瑞尔,而菠萝带了一把和安都瑞尔同一款式的长剑,以及盾和号角:
Boromir had a long sword , in fashion like Andril but of less lineage,and he bore also a shield and his war-horn .
这里对菠萝的剑的描写就是:一把和安都瑞尔样式相同的长剑,只不过没有那么长的传承历史。
我觉得这里大概想表达刚铎人民(或菠萝个人)对于先王的崇拜,或者对于王室回归的渴望。不过我还是想狠狠的嗑一口AB,两个人拿着几乎相同样式的长剑,想想就是个不错的画面!
吉姆利穿了锁子甲腰上别了把阔斧,莱格拉斯除了弓箭以外腰上带了一把“雪亮长刀”。这是中文译版,原文是“long white knife”
Knife这个词就很灵性,虽然我英文学的不好,但是其他人带的都是剑、斧子,就连小霍比特们拿的也是“sword”,你这个knife就让人觉得好像是个小刀餐刀似的。怪不得电影里导演给你设定的刀小得跟餐刀似的2333
接下来就是甘道夫,标志性的手杖肯定是要拿的,还有在霍比特人里捡到的剑。正在读霍比特人原著的@上官公瑾 告诉过我,那是图尔巩的剑,名字翻译过来是击敌锤,上官老师亲切地称它为:锤爆你狗头。但是令我意外的是这里说这把剑和索林那把兽咬剑是一对:
the elven-sword Glamdring , the mate of Orcrist that lay nowupon the breast of Thorin under the Lonely Mountain.
精灵宝剑击敌锤——与之成对的另一把剑兽咬剑,如今安置在孤山下索林的胸前。
首先一口大刀,其次,我好像磕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总而言之,甘道夫见棍双持的形象是没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