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盲彬伦】在全员装B的世界呼唤爱(十二)
(十二)
还好吹风机巨大的嗡鸣能掩盖住自己左心房传来的怦怦心跳声——此时此刻,假装专心给人吹头发的谷一夏,和假装专心任人吹头发的文申侠,都在为同一件事而感到庆幸。
指尖湿漉的黑发逐渐变得柔顺干燥,谷一夏意犹未尽地扁扁嘴,将关掉的吹风机放到一边。
“吹风机麻烦帮我还给包租婆,多谢你啊Gogo。”心神不宁的文申侠猛地站起身来,直直往房间里冲,留给对方一个慌乱的背影,只是快走到门口才想起自己身上还裹着别人的外套,一时间愣在原地脱也不是继续穿也不是。
“盲hip!”
谷一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文申侠呼吸一滞,头脑几乎一片空白,谷一夏强劲有力的心跳...
(十二)
还好吹风机巨大的嗡鸣能掩盖住自己左心房传来的怦怦心跳声——此时此刻,假装专心给人吹头发的谷一夏,和假装专心任人吹头发的文申侠,都在为同一件事而感到庆幸。
指尖湿漉的黑发逐渐变得柔顺干燥,谷一夏意犹未尽地扁扁嘴,将关掉的吹风机放到一边。
“吹风机麻烦帮我还给包租婆,多谢你啊Gogo。”心神不宁的文申侠猛地站起身来,直直往房间里冲,留给对方一个慌乱的背影,只是快走到门口才想起自己身上还裹着别人的外套,一时间愣在原地脱也不是继续穿也不是。
“盲hip!”
谷一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文申侠呼吸一滞,头脑几乎一片空白,谷一夏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是那么突兀,与自己胸腔里急促的心脏搏动如出一辙。他无可否认自己因谷一夏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而感到紧张。
“回房间再脱,小心冻啊……”谷一夏望着盲人裹着并不合身的破外套的高挑背影,轻轻扯了扯嘴角,只希望自己这句话够自然够释然,“你而家一个人住,照顾好自己,知唔知呀?”
“……唔使担心,我一直都习惯一个人。”文申侠脱口而出的瞬间便有点后悔,他这样算不算否认了之前与身后这位分租室友令人头疼又热闹欢乐的相处时光?
“知道你死毒男啦……得啦我去帮你还给宝贝阿姨。”
谷一夏的声音没什么波动,反而恢复了平日里的轻佻,文申侠听到对方起身的声响,走向玄关,再关门落锁。
屋内顿时冷清下来,文申侠垮下肩膀,心里愈发闷堵。
谷一夏背对文申侠家站着,瞪着面前打不开的门锁发呆。弊啦!他的宝贝阿姨真的不给他留门喎!
正准备去Pledge凑合凑合,身后突然有响动,谷一夏转头去看,盲人垂着眸子站在半开的房门后面,欲言又止地问他如果找不到地方落脚,要不要先进来对付一晚?
张细伦冲完凉回到房间,疲惫地倒进床被,刚才同老公兴致勃勃地颠鸾倒凤足足两个小时,现在心情都未完全平复,这会儿两个人并排睡在床上望着头上的天花板等待睡意降临,彼此都有一种身体被掏空的错觉。
“彬哥,你觉得Gogo同文大状衬咩?”张细伦突然转过头问身边的人。
“……非常之不衬。”高彬回得斩钉截铁。
张细伦扁了扁嘴,低声嘟囔:“但是我觉得文大状这座大冰山也只有Gogo搞得定……Gogo真的好认真的……”
“斯德哥尔摩……”高彬伸了个懒腰,翻过身将张细伦搂住,声音里也满是倦意,“睡啦阿伦,明日还要早起…你不是还有个试镜?”
“系喎……”张细伦顺势把头埋进高彬的肩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两人紧紧搂在一起痴痴缠缠。
“不知道我给Gogo支的招有无派上用场……”
“……睡啦阿伦,是不是嫌我做得不够狠让你有力气去东想西想啊?”
高彬的声音里带有一丝丝的挑衅,张细伦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像小狗一样往高彬怀里又拱了几下,低声嘟囔着老公我错了,黏腻的亲吻随即落在对方漂亮的喉结上。
果然还是直球小狗比较可爱,高彬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搂住张细伦的手又紧了紧。
谷一夏睡在地板铺好的被褥上,毫无睡意,整个人既紧张又狂喜。文申侠就在一边的床上,发出窸窸窣窣翻身的声响,谷一夏猜想对方也未睡着。
刚才他主动提出到自己之前住的那间客房睡一晚,但文申侠叹口气说他搬出去之后包租婆把房门锁起来放杂物了,谷一夏表面上装作遗憾地哦了一声,心里却把宝贝阿姨抱起来转圈圈,原来宝贝阿姨嘴上嫌弃他思想龌龊,在他被迫搬出去之后却按他的要求立即行动,帮他杜绝掉文申侠再有新室友的可能性,果然是最疼他的宝贝阿姨!
其实他也做好了被文申侠赶到冰冷的客厅沙发睡觉的心理准备,但文申侠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摸索着在自己的房间地板上铺好两层垫褥,让他试试会不会硬或者冻,又给他翻出一床被子。
留宿BB间房?!还有这种好事?!!老婆你对我太好了呜呜!!!谷一夏抱着被子贪婪地望住面前表情平淡的盲人在心里口嗨,文申侠则是故作镇定地打发谷一夏去洗漱,自己闷头躲进了被子里,还不忘欲盖弥彰地摸摸自己的后颈,确认阻隔贴好好地贴在腺体上,体内的抑制剂效用也还够大半个月。
谷一夏此刻朝着床的方向笑得一脸荡漾,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文申侠后脑勺翘起的一小撮头毛,月光照在房间里的角度刚刚好,看不见的文申侠当然不会有丝毫感觉,但在谷一夏看来,这样美好的月夜可以同老婆共处一室真的是幸福到爆炸。
“盲hip?盲hip?”
过了好一阵,谷一夏轻轻叫了两声,突兀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
床上的人没吭声,也没任何动静,谷一夏小心翼翼撑起身来看,文申侠紧紧裹着被子背对着他,呼吸平稳,像是真的睡熟了。
谷一夏不放心地又叫了两声,床上的人仍然没有回应。如果文申侠醒着,这会儿一定已经暴躁地扔一个枕头下来叫他闭嘴了,谷一夏安心地继续躺下,脸上是遮不住的笑意。他有好多话想告诉对方,但绝对不可以让对方知道。他不想给文申侠任何压力。
“盲hip…我知你是担心我只脚所以不让我睡沙发…你好锡我呀,亲亲老婆!Mua!!”谷一夏肆无忌惮地占着便宜,脸上笑得愈发鸡贼。
“我知,而家我都无资格话中意你……更加不敢告诉你,当年害你被标记又不得不去黑市洗标的扑街就是我……”谷一夏越说越小声,最后闷闷叹了口气,“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绝对绝对不会动你一根手指…我一定会忍住忍住再忍住,我会车你翻屋企,扶你上床安安心心睡一觉,会以普通室友身份接近你,霸住你,等你放松警惕再同你表白,同你讲无论发生咩事我会一直一直陪住你……”
“如果咁你都拒绝我,我就会好甘心啦…像之前每一次被拒绝一样,很快就走出来,说不定很快就能投入一段新的恋情…”谷一夏干巴巴地笑了笑,“好过像现在这样,好不甘心,好后悔,又乜都不能做……”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絮絮叨叨的低声细语,谷一夏把心里的话一股脑都倒出来,说完之后又乖乖躺下裹紧被子望着咫尺距离的背影。
“晚安啦盲hip,我会再给自己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一个月之后我还是放不下你,原谅我不能再接你的case了……不过放心啦,我会介绍非~~常优秀的私家侦探给癫姐,不会影响你律所的工作。”
“到时候Santiago只能做翻只无脚的小鸟,同他的快乐王子say goodbye咯。”
倾诉完毕,谷一夏如释重负地闭上眼沉沉睡去,留下另一个人睁着灰蒙蒙的眼,徒劳地望住眼前的漆黑,整夜无眠。
赵正妹觉得最近“三剑侠”之间的氛围怪怪的,原因肯定不在她,那只可能是另外两个家伙。
“所以话千祈唔好搞乜‘办公室恋情’,掟咗煲真係好尴尬!”赵正妹翻了个白眼,将调制好的鸡尾酒递给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王励凡。
“乜‘办公室恋情’啊?诶?!王官?!!好巧哦你特登来偶遇我呀?”谷一夏嬉皮笑脸地靠过来,被王励凡不着痕迹地闪避开,又装作无所谓地给赵正妹打了个响指,“癫姐,老规矩啊唔该!”
“我们在讨论你同盲侠崽崽咯!你哋两个搞到我好难受好想爆炸知唔知啊?”赵正妹皱着眉头将一扎啤酒重重放到谷一夏面前。
“我同盲hip?点啊?我们不是好正常好合作无间嘅咩?”谷一夏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看起来欲盖弥彰到不行,王励凡在一旁挑挑眉,不置可否。
“你呀现在都不知道搬去哪里,有急事call你也不会第一时间听电话,查到资料也只是发邮件给我,连亲自来一趟律所都嫌麻烦!盲hip呢,成日垮着张脸不出声,一个人乘计程车往返律所,又不肯我送他,每次约他来Pledge坐坐一听说你在,马上话有嘢要处理,很怕在非工作场合遇到你喎……点啊?情人变仇人呀?”赵正妹忿忿不平地机关枪一阵扫射,只觉这阵子心里积了太多牢骚,不吐不快。
“首先,我同盲hip从来未做过情人喎!顶多就是个分租室友,毕竟我都不是文大状那杯茶啦……其次,我现在好忙的,好多人找我做事,哪有时间成日朝你们律所跑啊?”谷一夏干笑两声,又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平淡地道,“对了癫姐,这个是我信得过的朋友,也是私家侦探来的,以后有乜嘢找他都得。”
“咩意思啊?”赵正妹没有伸手接过名片,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谷一夏。
“以后我不在,他帮得上你们咯。”
谷一夏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赵正妹讷讷地眨了眨眼:“你不管盲hip了啊?”
“……乜管不管啊…说到底我同你们律所也只是雇佣关系喎……”谷一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尽量轻浮的笑容。
“‘你们’?!我们是‘三剑侠’的嘛!少一个都唔得啊!!”赵正妹有些着急起来,“你明明话会一直陪住盲hip㗎!”
谷一夏垂下眸子,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起来,他也想啊,但是现在就是没办法啊,他不可能作为一个普通朋友一直待在文申侠身边,他可做不到赵正妹这种程度,暗恋至死,好好笑。况且赵正妹好歹是个不会因为信息素失控的Beta,自己再有缺陷也大小是个Alpha,成日对住一个令自己会不断想入非非的Omega,早晚出大事。长痛不如短痛啦!
赵正妹心里难受还想出声说些什么,被一旁的王励凡拍了拍肩,王励凡轻轻摇头示意她没必要再继续质问下去,谷一夏的模样少见地认真,做出这样的决定应该是深思熟虑过,旁人不知道当事人之间发生咗乜嘢,最好不要轻易介入。赵正妹欲言又止,最后忿忿然扔下一句算了不管你们了,自己躲到吧台后面做事,留下王励凡和心事重重耷拉着狗耳的谷一夏。
“其实呢,我觉得在文大状心里你都是好特别的存在。”王励凡饮下一小口鸡尾酒,纤长手指捏住小巧玻璃樽轻轻晃荡,将晶莹剔透的液体晃出一抹旖旎。
“……你话我呀?”谷一夏讷讷地转过头来,一脸懵懂地望着这位聪明至极的Omega美女法官,“点会啫…那个死毒男,嫌我东西随地扔搞乱间房,又嫌我用他的牙刷用他的毛巾,巴不得赶我走啊!”谷一夏生怕被王励凡看穿内心的真实想法,嘴硬地开始细数文申侠的罪状,“你知不知道前阵我回去住了一晚,正睡得香就被从天而降一脚踩在胸口,他竟然话他起身下床忘记我睡在地板上, say sorry还加了一个‘咯’!!!”
“等、等一下…他起床…踩到你?”王励凡抓住这句话中巨大的信息量,挑起眉追问。
“是咯,他态度好恶劣喎!明明是他在床旁边的地板上帮我铺了被褥,居然第二天一早就话忘记这回事!还踩到我!”谷一夏忿忿不平道。
“OMG你们也太…奇怪了吧…”王励凡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又有些嫌弃的表情,“我好难想象文申侠那样的人会愿意和别人睡同一间屋…竟然还是你Gogo?!!(谷一夏:喂!)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是个冷淡理性的Beta,我真的怀疑他是特登在暗示你乜嘢……”
“……啊?会、会咩?如果,我是话如果,一个未被标记的Omega邀请一个Alpha睡在同一个房间,表示Omega对那个Alpha有少少意思?他们两个…有发展可能?”谷一夏的狗耳一下子竖起来,大眼睛blingbling发光。
“Of course!!!”王励凡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对未被标记的Omega来讲,同一个Alpha睡在一间房未免太过危险!即使是打了抑制剂、贴了阻隔贴也最多只是物理上的安慰,心理上要让一个未被标记的理性Omega信任一个Alpha不会乱来,这简直…impossible!!!除非这个Omega已经做好即使发生点乜嘢都无所谓的想法……”
“真、真係咁?!!”谷一夏心脏怦怦狂跳,王励凡这番话像是点醒了他,文申侠那晚欲言又止留下他在房间,睡觉时背过身去又完全不同他交流,身体绷得紧紧的,从背影看起来都好紧张。所以…会不会真的像Never说的那样,其实……
“Never!!!多谢你啊!!!今晚酒水记我账上!!!下次再请你吃大餐!!!”
谷一夏像一阵风似的冲出Pledge,骑上他的电单车狂奔而去,留下一脸茫然的赵正妹和旁边笑得老神在在的王励凡。
“Never,你…几时发现盲侠是Omega的?”赵正妹不傻,刚才那几句话王励凡分明是故意装傻说给谷一夏听的。
“是秘密哦癫姐!”王励凡嘴角勾起惑人的弧度,冲赵正妹眨了眨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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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事太多加上最近狂飙去了都没空更新୧😂୨
迟来的大家过年好 つ😘つ
希望朗和📶也一切顺利,快点给点剧看看啊!
【go盲】《于无声处》【二十(完结章)】
“盲hip,你怎么还没醒,是还在生我的气吗?”谷一夏握着文申侠的手,轻声在文申侠的耳边询问。而后他又扭头紧紧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的人,那么平静,仿佛世界上的一切痛苦都不会再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只需要沉溺于美梦之中就能渡过余生。
“对不起,盲Hip,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拯救你。那次你落水以后我才发现你原来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期待那么低,所以后面才会那么努力的撮合你和你的父亲,我只是想让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变得紧密一点,我怕你离开。可是我没有想过你到底想不想要这种联系,我忘了考虑的你的感受。”
谷一夏的喉头哽了哽。
“我明明在你那么激烈的表达自己的拒绝的时候我就应...
“盲hip,你怎么还没醒,是还在生我的气吗?”谷一夏握着文申侠的手,轻声在文申侠的耳边询问。而后他又扭头紧紧的盯着躺在床上的的人,那么平静,仿佛世界上的一切痛苦都不会再对他产生任何影响,只需要沉溺于美梦之中就能渡过余生。
“对不起,盲Hip,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拯救你。那次你落水以后我才发现你原来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期待那么低,所以后面才会那么努力的撮合你和你的父亲,我只是想让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变得紧密一点,我怕你离开。可是我没有想过你到底想不想要这种联系,我忘了考虑的你的感受。”
谷一夏的喉头哽了哽。
“我明明在你那么激烈的表达自己的拒绝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我早就应该的”
“家属,探视时间已经结束了,请明天再来吧。”护士推门进来,她看了看仍旧没有反应的文申侠,对谷一夏说到。
这些天来,谷一夏每天都来,每次又等到最后才走。而除此之外的时间都花在了文根鹰身上。谷一夏把龙去脉都查了出来。
当年文根鹰把文申侠卖给福利院以后马上就和新的爱人住到了一起,也确实又生了两个孩子,但是他在最重要的地方撒了谎。他在刚有了钱以后还维持了一段好父亲的形象,但是很快的文根鹰就沉迷于赌博之中。多年过去家里早已债台高筑。而他的两个孩子在最近终于无法忍受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索性所有的身外之物都不要了带着“母亲”逃离了文根鹰。
这个时候文根鹰偶然在报纸上看到已经成名的文申侠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孩子。
谷一夏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第一次看见这些调查结果之后具体的想法是什么了,他只记得那一刻后悔和愤怒两种情绪在自己的胸口纠缠着横冲直撞,直把他的胸膛撞出一个大洞。
如果说文申侠如今的处境有文根鹰的责任,那他谷一夏也绝逃不掉,谷一夏想。
“谷先生?”护士见谷一夏愣在原地没有反应,又轻声提醒了一句,谷一夏这才如梦方醒地抬起头走出了病房外边。
病房的大门在身后关牢,谷一夏靠在墙上沉默无声。他原本并不信奉任何神明,但如今站在文申侠的病床外他突然很想求一求,无论是谁,只要让文申侠平安,他愿意付出代价。
叹了口气,谷一夏默默嘲笑自己真的是疯了,竟然开始期待靠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起身离开,谷文根鹰的事情还有留了一点尾巴没有处理完。
明天再来看你吧,谷一夏在心里对文申侠说。
他身后房间里的病房上,文申侠放在身旁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
第二天
“护士!护士!”第二天谷一夏又是早早的来到了医院,但是等他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属于文申侠的那个病床上空空如也,连床铺都整理得干干净净。顾不得许多,谷一夏冲到前台。但是护士也没有注意到文申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恐慌像狂风一样裹挟着谷一夏的心,他在医院内茫然的奔走。可是,他找不到文申侠的身影。
医院花园里,也许是谷一夏跑的太过快了,他的手机从衣服里跌落到草地上。直到这个时候谷一夏才想到给文申侠打一个电话。可是,谷一夏并没有把握,文申侠此刻会不会接他的电话。
“嘟,嘟……”手机听筒里的铃声有节奏的一声一声响着,谷一夏的心跳却越跳越快。
终于,电话另一头传来了接通的信号。
“盲Hip,你在哪里!”谷一夏顾不得其他,张口问道。可是回应他的是听筒里长久的沉默。
“我在天台。”终于,听筒里传来了文申侠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波动,和往常他的语气一样。
听到天台二字,谷一夏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文申侠。可是就是这一眼却令谷一夏原本就绷紧的神经彻底断了线。
原因无他。
文申侠的确在天台,可是此刻的他却双脚悬空,端坐在天台的外墙之上。
谷一夏顾不上其他,拔腿就向着医院的天台冲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之后,医院天台的铁门被谷一夏推开了。
文申侠显然知道来的人是谁,可是他只是微微测了侧头,很快又转了回来。
他听到,谷一夏猛地冲向前面又踟蹰停驻的脚步声。
谷一夏的心跳的好快啊,一下,两下,三下……
文申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种时候他居然有心情去数身后人的心跳,可是他其实真的很喜欢谷一夏的心跳声,每次听到这个声音他都会觉得安心,很安心。因为他知道谷一夏就在自己的旁边,没有离开。
“盲Hip,你下来好不好?”谷一夏的心跳还是那么快,但是身后传来的声音却很轻很轻,仿佛怕一个不小心就惊扰了自己。
“gogo,今天的阳光是不是很好?”文申侠抬起头望向天空。可是他的眼前依旧只有一片茫然的黑暗。
谷一夏的心跟着文申侠的动作七上八下,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好顺着文申侠的话往下说。
“是很好呢。盲Hip,这么好的天,我扶你下来我们去花园里面逛一逛好么?”
“是我太贪心了,gogo。”文申侠没有回应谷一夏,而是自顾自的开口说话。”
“gogo,或许不是每一个人都天生的懂得怎么去爱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也都没有资格去索取他人理所当然的理解和爱意。我也是,我根本没有爱人的天赋,也没有人教过我怎么去爱别人。gogo,你知道么。我每天都在害怕,我怕我是因为无法忍受孤独,怕自己一个人面对死亡而对爱产生了误解。这样的我,又怎么能央求你一直毫无防备的爱我,每时每刻都和我站在同一个地方呢。”
文申侠抬起右手,向上方伸出去。阳光落在他的手上,仿佛让他白的没有温度的手上也染上了一丝温暖。
“gogo,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我太依赖你了,依赖你对我的好,直到到这种依赖当成了爱。可是我没有办法了。等到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没办法将这种感情抛弃了。然后我又开始害怕别的东西。害怕你的离开,害怕你不再爱我。”
“我不会离开啊你的盲Hip!我……”
“文根鹰怎么样了?”文申侠打乱了谷一夏的话。
“他……”谷一夏听着文申侠提起文根鹰心头一阵刺痛。正是自己因为急着抚平自己的不安,而忽略了文根鹰的种种不对劲,才造成了自己与文申侠之间现在这种局面。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努力的对文申侠好,文申侠的心结总有一天会被抚平。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文申侠的心里藏着这么深,这么多的恐惧。谷一夏没有想到,文申侠也从没有提起。
“你安顿好他了?”见谷一夏没有回答,文申侠又问道。
“不不,盲hip。我已经取消之前咱们和他的和约了。当年你和……文根鹰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对不起是我太想当然。证据我也都找好了,只要你想我们一定能告他的。”谷一夏一边说一边一点一点向文申侠的方向蹭过去。
此刻,他们之间只剩下一个拥抱的距离了。
“盲hip,回来吧好不好,我求你了。”
谷一夏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文申侠能听得出来。
阳光真的很暖啊,文申侠想。不知道是阳光更暖还是谷一夏的怀抱更暖呢。
“gogo,抱抱我吧。”文申侠抬起双臂,慢慢的对谷一夏说了一句话,下一秒他就被身后的人牢牢的抱住了。
果然啊,文申侠叹了口气,还是谷一夏的怀里更暖一点。可是哪怕是这样温暖的谷一夏也是会害怕的呢。那些在病房里说的话,他也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呢。
背后传来一股大力,文申侠被谷一夏从墙边拖了进来,下一秒文申侠就陷入了一个更深的怀抱里。
“太好了,盲Hip。太好了,你还在”谷一夏将脸深深地埋进文申侠的颈窝,“盲Hip,我们再试一试好嘛。直到你明白你对我到底是不是爱。我愿意等待,我愿意永远当你的导盲杖。你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文申侠沉默了一会,他抬起手摸向了谷一夏的脸颊。上面湿漉漉的,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可是文申侠还是认认真真的抹了又抹,擦了又擦。
“我想golden了,我们回家去看看它吧。”
“好。”
——全文完——
其实写到这里,这个结局只能算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局。
原本想要不要干脆BE算了,最终还是放弃了。还是给两个人之间一个可能性吧,不然太过残忍了。
在这个结局了,文申侠和谷一夏之间的矛盾其实没有完全解开,但是至少他们已经明白了一部分。我相信只要他们足够努力,他们是会有一个明亮的未来的。
【go盲】《于无声处》【十九】
“阿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盲侠闹到出车祸进医院?”王励凡刚从返港的飞机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就接到了赵正妹的电话让她赶紧来医院。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当时正在帮盲侠他爸爸……”
盲侠的爸爸?王励凡有些疑惑。但是她看着赵正妹茫然无措的样子,总归先把这些疑惑都放到了一边。她抱住赵正妹轻声安慰好让她平静下来。
“是我的错!” 从刚刚开始就抱头蹲在地上的谷一夏突然站起来。
“如果不是我逼着他认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说完谷一夏狠狠地锤了身边的墙壁一拳,渐渐的他的眼眶变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王励凡看着激动的两个人叹了口气。现在文申侠还在......
“阿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盲侠闹到出车祸进医院?”王励凡刚从返港的飞机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就接到了赵正妹的电话让她赶紧来医院。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当时正在帮盲侠他爸爸……”
盲侠的爸爸?王励凡有些疑惑。但是她看着赵正妹茫然无措的样子,总归先把这些疑惑都放到了一边。她抱住赵正妹轻声安慰好让她平静下来。
“是我的错!” 从刚刚开始就抱头蹲在地上的谷一夏突然站起来。
“如果不是我逼着他认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说完谷一夏狠狠地锤了身边的墙壁一拳,渐渐的他的眼眶变得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王励凡看着激动的两个人叹了口气。现在文申侠还在抢救室里没有出来,为了让两个人冷静下来她只好一边安慰怀里的赵正妹一边试图让谷一夏冷静下来。言语之间她也大概了解了她出差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叔呢?他没跟过来?”王励凡问。
“没有,我让他回家了。”
看着坐在椅子上仿佛冷静了一点的谷一夏,王励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gogo,你知道我是做法官的,对于我们这行的有一些传闻我也有所耳闻。我知道一些事情,是和盲侠有些关系的你想听听吗?”
谷一夏茫然的抬头看着王励凡,他不知道现在王励凡现在突然提起往事到底是有什么用意,但是他本能的感觉到王励凡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很重要,他必须要听。
但是,谷一夏又突然忽然有些害怕,他害怕听完这些话以后他会发现,或许盲侠现如今的处境是自己自顾自的决定而造成的。
看着沉默的谷一夏,王励凡叹了口气,还是开始说话。
“盲侠当律师的时候我还在实习,这些我也是后来听我师父跟我说的。他跟我说过当年律师界突然出现了一个盲人律师,那个时候大家都不相信他能够成功。但是他第一单案子就办了个大案子。他负责的第一个案子的被告是香港一家有名的福利院……”
福利院?难道是……谷一夏抬头看向王励凡。
“是的,就是当初收留盲侠的那个福利院。”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盲侠对自己Omega的身份那样忌讳,为什么他讨厌旁人的接近。谷一夏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寒意,他觉得过去和文申侠在一起的时候那些他本身觉得无关紧要的细节在一刻仿佛都清晰了起来,就像是一张巨大的网开始在谷一夏的心里收紧。他不自觉的拽紧了胸口的衣服。
“盲hip他为什么要告那个福利院!”
“……”王励凡看着谷一夏六神无主的样子,拍了拍他。想来谷一夏大约没想着问过文申侠这些,而文申侠自然不会说。
“gogo,这个福利院会从一些不愿意养小孩子的家长手里买下他们的孩子,而这间福利院的院长对这些小孩……”王励凡顿了顿,没有说出院长具体的所作所为但是她从谷一夏的反应看出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那盲hip他……”
“我不知道,名单并没有向社会公开,不过我想……大概吧。”
“怎么会……怎么会……”
谷一夏又想冲向手术室的大门,被一直看着他的王励凡拦下了。
“gogo,你不要冲动。你冷静下来,等盲侠手术完醒了你们之间只要好好说一定可以把问题都解决的。gogo!”
被王励凡吼了一句,谷一夏愣了愣,然后他猛地蹲下。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细碎的哽咽声在门外众人的耳边响起。
手术很成功,当时众人都以为只要等手术结束让两个人好好说开了就好。
可是,已经过了麻醉的时间。
文申侠,没有醒。
这章之后大概还有一章就完结了。
网友(go盲)
因车祸截肢而从警队离职的谷一夏已经回到加拿大半个月,家庭医生上门检查过截肢处的伤口复原情况,建议谷一夏可以试试着手准备复健。隔了两天让义肢定制师和康复理疗师上门时,谷一夏紧紧关闭房门,并不肯见人。这种拒绝面对自己残疾的心态康复理疗师很是清楚,遇到过不少客户都会存在或短或长的心理适应期,他把一张卡片从门缝底下塞进去,站在门外告诉谷一夏,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和他们聊聊。谷一夏躺在床上看着那张塞进来的卡片,有点好奇理疗师说“他们”,转念一想大概率是什么心理医生,抗拒地拧过头试图勉强清醒的脑袋入睡。
稍晚被送饭的妈咪叫醒的谷一夏本想发作,看清眼前的人又忍下,应诺会吃饭把妈咪敷衍出去,...
因车祸截肢而从警队离职的谷一夏已经回到加拿大半个月,家庭医生上门检查过截肢处的伤口复原情况,建议谷一夏可以试试着手准备复健。隔了两天让义肢定制师和康复理疗师上门时,谷一夏紧紧关闭房门,并不肯见人。这种拒绝面对自己残疾的心态康复理疗师很是清楚,遇到过不少客户都会存在或短或长的心理适应期,他把一张卡片从门缝底下塞进去,站在门外告诉谷一夏,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和他们聊聊。谷一夏躺在床上看着那张塞进来的卡片,有点好奇理疗师说“他们”,转念一想大概率是什么心理医生,抗拒地拧过头试图勉强清醒的脑袋入睡。
稍晚被送饭的妈咪叫醒的谷一夏本想发作,看清眼前的人又忍下,应诺会吃饭把妈咪敷衍出去,谷一夏想再次躺下,见到温热的饭菜,还是拿到手里,那张卡片放在托盘旁边。他一边抓着勺子吃饭一边拿过那张卡片好奇地看两眼,不是意料中的心理医生联系方式,难怪妈咪没有拿走自己去联系。卡片很简洁,上面有简单地写了一个网址,大概是什么义工互助组织。
电脑页面上显示一个自发性国际义工互助组织,页面很简单,写了一些关于这个组织的介绍,大概是说里面会有一部分注册申请的义工,会分享或者帮助刚失去部分身体功能的残疾人适应,提供自身经验去适应社会,也有不同职业的残障人士提供就业建议和辅助。参加这个组织的义工有不同程度的身体残障认识,除了这类义工以外,还有专业心理资格认证的医师或者某种特殊行业工作人员譬如假肢技师等提供帮助。
网站看了一轮,谷一夏认清这有部分功能相当于提供给残障人士的自助交友平台,心里很不爽,他使用这个相当于承认自己是残障人士,但能有多方渠道去了解另外一个他作为正常人从未涉及的世界,他又有点心动。
这个网址并不限定注册人员,甚至可以用游客身份随即匹配义工聊天,谷一夏尝试着匹配了两个。一个和他同样截掉小腿的纹身师,还有一个天生失聪的手语老师,这些身份都是对方自愿告诉他的,作为前警察的谷一夏对这些信息抱有怀疑,但不得不说的确能给他一些建议。
谷一夏注册了一个账号,叫“gogo410”。
“有无搞错啊,有人叫gogo都算啦,Sandiago都有人叫嘅。”谷一夏愤愤不平自己一向使用的昵称被使用,想再换一个酷炫的网名但碍于仅用于日常交流的半吊子英语水平并不能很好描绘出炫酷网名的英文版,只好作罢。
注册账号随即匹配到义工聊天后还可以把人加入常聊好友,这是游客没有的功能,还有知道某个义工的id可以申请聊天,通常是某些义工给人推荐才会给到的id。
谷一夏随机匹配几个义工,有的是会法语,有的会德语,义工们很体贴地把自己会的语言贴出,方便帮到会同语言的同伴。已经晚上1点多,在匹配到几个说日语的义工之后,窗口刷出一句中文。
[Hello,你好。]
终于匹配到一个会中文的人,谷一夏下意识挺直腰,要调整下坐姿,右腿一动疼痛从截断面传来,他接连抽了几口气,才在键盘敲下回复。
“你好啊,你是哪里人?”
说中文的只有香港台湾和中国内陆,如果是香港的那就可以直接用粤语,会方便很多,台湾也可以,繁体字可以看得懂,如果是中国内陆得问问对方能不能看懂繁体字。谷一夏做着打算,刷了几个小时好难得刷到一个会说中文的,就算是旅居海外的亚裔也成。
[香港。]
“我都系香港人黎咖!”
看到回复,谷一夏更加欣喜,激动程度不亚于他当年第一次用msn交上第一个女网友。他点开对方名字看资料卡,头像空白,名字是“Hope”,性别女,标签“Blind”。
“你睇唔到野咖?”
问话发出谷一夏马上后悔,人家女孩子来的嘛,问得这么直接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礼貌,敲着键盘补充。
“sorry啊,我见到你个资料系咁写,好奇睇唔到野点打到字咋[表情]。”
这句话发出后,隔了十分钟也没有收到回复,谷一夏以为没希望了,肯定是自己一上来就戳中人家的痛处,将心比心,他也不希望一上来有人问自己“你跛咖”。他合上电脑,扶着桌子单脚站起,撑着两支掖杖去一趟厕所回来躺下,白天睡得过多这会眼光光望着天花板一点睡意都没有。睡不着干脆爬起身,谷一夏的视线落到旁边合起的电脑,不死心地再次打开电脑,发现有了回复。
[我系视障人士,有专用键盘配合埋读屏器可以正常上网打字。]
和之前的几个义工不同,这个Hope并没有很热忱地主动询问谷一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有什么缺陷,发生了什么事。对方回复的速度不定,偶尔会秒回,偶尔要一个多小时才会回复一句。浏览下香港最近的新闻和油管视频,将近凌晨四点的谷一夏等不来义工新回复终于又有点困意,再次点开Hope的资料卡,发送好友请求。
“多谢你陪我倾计咯,我训啦,迟D再倾。[表情]”
大约是因为太过期待得到新认识的人回复或者是前一天谷一夏真的睡得太多,早上九点多谷一夏被窗外透过窗帘的一缕阳光唤醒,他第一时间从床上爬起来,抱起放在身旁的电脑打开睡前未关闭的页面,刷新好几下发现对方已经通过他的好友请求,并且回复了一个字。
[嗯。]
这样的回复未免太过冷淡,却没浇灭谷一夏的热情,他往上翻开两人聊的话题,大概是最近香港发生了什么事,香港天气如何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谷一夏看了几次方才发现自己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所在地,敲着键盘留言。
“系啦,唔记得同你讲,我依家系加拿大,会有时差,唔使急住复我。”
再尝试匹配的几个人不是说中文的,谷一夏干脆打开油管准备刷刷香港那边的新鲜视频好和新朋友增加点谈资,刚点开一个视频,就看到网页标签闪烁有新信息,谷一夏立马切换过去,是Hope的回复。
[最近工作较忙,如有空闲时间,会回复。]
“咁你做野先咯,唔使咁紧住复我。”
换算时间香港那边应该是晚上九点多,这个时间段难道还在工作?视障人士也要开OT?谷一夏心里嘀咕着,留言之后并没有留恋窗口,切换到油管浏览视频,只是时不时瞟两眼标签栏。
“其实你做咩咖,咁夜仲做紧野?”
难道是按摩技师之类?谷一夏忍不住猜测,又盲又是女孩,思来想去很可能是在骨场(按摩店)工作,毕竟盲人按摩很吃香,盲女按摩更加…
[大律师,有单case忙紧。]
“盲人都可以做律师?”
[可以,考牌嗻,你有机会可以试下考翻个。]
点解佢好似寸紧我咁嘅?谷一夏盯着那句回复拿不准对方到底是说真还是说笑,他在线搜索一下盲人律师,世界各地都有提及盲人律师,香港不例外也有。就这两个特定条件他很容易可以把人搜出来,谷一夏盯着停在搜索框闪烁的光标犹豫片刻关掉搜索页面。他和Hope萍水相逢,没有必要查对方的样子,心里更是有一丝基于直男的犹疑,如果对方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怎么办。
[盲人做律师系难好多,但唔系唔得,在乎你肯唔肯嗻。]
谷一夏看着对方发过来似是而非的话,突然意识到对方是在鼓励自己,虽然很是隐晦,他再次打开搜索框想要了解下这个盲人,香港盲女律师搜索出来的记录有模糊的照片,并不算漂亮,疑似已婚。
看着挺精明干练,完全不受视障这个缺陷影响,谷一夏轻松笑了下,好过自己对着一个网友抱有幻想。
“我可唔可以问你几多岁失明?”
[六岁。]
“咁你依家几多岁啊?如果你唔想答可以唔答嘅。”
[三十几。]
“你发现你自己失明戈刻,有咩感觉啊?”
正当谷一夏在纠结自己是不是问得太过分,犹豫要不要解释下时,消息框弹出新消息。
[失明之后我有好长嘅一段过度期,因为一直接受唔到我睇唔翻野,唔敢向前迈出一步,好似比个世界抛弃咗咁,好似无论我点都接触唔到尼个世界,无晒安全感。依家我可以重新接触尼个世界,你都可以。我唔清楚你身上究竟发生咩事先会黎尼个网站。如果你真系经历紧啲好难捱嘅事,唔努力尝试行出第一步,可能会错失更加多野。]
道理浅显易懂,截肢之后不止是周围的人,还有他自己也不停地想克服眼前难关,无论怎么想,失去的小腿就像是横亘在前的墙壁将他围困起来,和以前的生活隔绝,他似乎怎么都没办法打碎。谷一夏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被子底下露出的残肢,才发现或许是自己在逃避面对它,不肯接受,才把墙筑起,这道墙还未延展到网络上。屏幕那头的Hope不知道他的境遇,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残疾,只是出于对一个陌生人的关心。
“多谢窝,我可唔可以继续搵你?”
[你add咗我啦。]
盖上电脑之后,谷一夏撑着拐杖走到楼梯口,go妈见到他下来连忙过去搀扶,谷一夏并没有下去的意思,只是站在楼梯口看着他妈咪满脸的担心心有点酸涩,笑了笑开口。
“妈咪,帮我约理疗师得唔得。”
Go妈自然是忙不迭地答应。
康复理疗和组装假肢之后适应期很难熬,根据理疗师的指示不断地锻炼着双腿的肌肉,每天按摩右腿剩余部分,以免肌肉萎缩。还要不断拍打和用不同程度的粗糙布料摩擦接驳位,以免以后戴上假肢长时间行走导致皮肤磨损。
值得期待的是晚上洗完澡,谷一夏坐在床上抹好按摩膏之后打开电脑的时刻。晚上十二点香港的中午十二点和早上八点香港的晚上八点是最大几率收到Hope回复的时间段,谷一夏美滋滋地打开网站点开聊天框,跟对方报告的进度。
“我今日试装新义肢啊,勉强行得一步啦,不过我相信好快我就会练到好似以前咁,行得跑得。”
“系窝,好似无同你讲过我无咗只脚添。我之前系香港做差人咖,因为出咗意外无得做。”
“点啊,你今日好忙啊?”
等了一个小时,谷一夏也没等到Hope的回复,眼瞅着在看的美剧进度条见低,他切回聊天窗口看着自己断续的三条信息,想再问又担心打扰,看眼一点多的钟,干脆合上电脑躺下。第二天早上理疗师来之前,爬起来看一眼电脑。
[sorry,今日要过堂。]
[做唔到警察可以试下做其他嗻。]
是一个小时前回复的信息,还算新鲜,谷一夏估摸着对方有可能还在线上,连忙回复。
“咁我中意查案嘛,我自细中意睇金田一啊、福尔摩斯啊、包青天戈D。”
[因为钟意睇侦探漫画同电视剧就去做警察啊?]
“都唔完全系嘅,仲有D警察电影咁。重点系拨开云雾见青天,帮受害人沉冤得雪嘅过程好正啊嘛!”
[咁唔做差人,做侦探一样可以查案嗻。]
“系嘅,不过如果系我做侦探,我唔肯定拣D大单野查,捉奸啊寻人戈D难度太低,唔可以突显我大侦探本色。”
“理疗师黎咗啦,我去做复健,迟D倾。”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正在做别的事,这句话之后停顿了好几秒,才弹出一个[好]字。
坐在电脑前的文申侠听完对方的信息,忍不住笑笑,某方面这个gogo和自己选择职业的想法雷同。他回复完信息,退出页面打开邮箱开始整理最近的工作文件。有了赵正妹这个得力助手之后,接的case没有以前那样参差不齐,起码有个师爷帮忙筛选下。就算接法援都接到一些不算很难又有意义的case,偶尔还会接到有肉吃的案子,比之前情况好不少。
手头上的这个案子关于工地意外堕楼导致截肢,向雇佣单位申请索偿结果被解雇,还被指控敲诈。文申侠搜索过截肢的诊疗费和后续费用,手指在桌面敲敲,想起那个在加拿大正在努力做复健的网友。当警察是个高危行业,致残的可能性不低,如果是因工受伤,警队会给予补偿金,还会帮手安排后续物理心理治疗。能去加拿大进行后续治疗,还有提及过的理疗师和定制的义肢,这个gogo家境应该不差。他拿着手头上的案子叹口气,当事人要求的赔款少了点,他得想想还能不能争取多一些,首先需要一个专家人士来给出伤情评估。
[我有D事唔知方唔方便问下你,如果你介意可以唔回复。]
[我手头上有个case,个client系工地意外堕楼导致小腿截肢,想向雇佣单位索赔三百万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但遭解雇仲比对方指控敲诈。我想知道就你黎讲,截肢康复时间、花销同埋对精神嘅打击有大,想作为参考。]
[这种无理请求如有冒犯,我深感抱歉。]
谨慎的用词和客气的语气让谷一夏有点郁闷又有点开心,他和Hope聊了也有几个月,自认两人比较熟悉,这还是第一次Hope主动提到自己的事,虽然是工作上的,能帮到人谷一夏当然不吝帮助。
“做咩讲嘢咁客气咖,大家咁熟。”
“花销就唔系好清楚,但肯定唔少。截肢其实一两个礼拜截断面会好得七七八八,但系会成日痛啦,又会感觉到只脚仲系度,有时会唔记得自己已经无咗只脚,谂住落地又扑街戈阵真系好难受咖。有心理落差咯。跟住又要做理疗,锻炼剩低部分咁,起码要个几月咁,然后戴假脚训练,学行路。计计埋埋,都要年几两年先可以好似正常人咁行路。”
“净系行路咋喔,跑步啊戈D仲要练,拎重野啊戈D都要练,咪好容易失衡。”
“不过咁喔,你最好搵人调查下系咪D安全设备有问题定喺你client自己无做好防护措施喔,我之前办过单case,系戈个承建单位买嘅安全绳有问题,导致有人开工受伤。”
[非常感谢。]
标签栏闪烁的光让谷一夏愣了愣,他看了眼时间,香港时间凌晨两点多,Hope难道还在加班?忍不住关心下。
“你唔系开OT嘛,咁夜都唔训?”
[单case排期好紧]
“都有唞下咖,训一阵再继续啦不如。”
[有心,我忙完会唞。]
“不如你同我讲下系边间公司啦,我睇下可唔可以查到D乜。”
会不会有点泄露隐私。两个人同时想到这一点,谷一夏正打算给对方一个不会查过界的保证,对方已经回复。
[联材建筑。当系照顾你做侦探开门生意啦,我委托你去查,唔准查我。]
“得啦。”
一连两个星期的复健折磨得谷一夏挫败万分,根据医生的诊断,右大腿的肌肉有萎缩的情况,虽然症状比想象中的良好还是打击到谷一夏。他明明有很听话地在腿上挂着哑铃锻炼肌肉,那让腿的骨头和肌肉疼得要命,摸着和左腿一样结实,结果还是有肌肉萎缩。
医生表示谷一夏的进度其实很良好,可以在家也多尝试戴着义肢走动,尽快熟悉穿戴义肢的感觉,如果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也提早提出,让义肢技师尽快更改。谷一夏听话地天天在家里走来走去,答应了Hope要查那个公司也并没有懈怠,打了电话给远在香港的旧伙计们帮忙调出资料,很快他就收获比较全面的信息。一向不想麻烦到家里,这次为了查这家公司的内部问题,谷一夏还主动问go爸,可惜没有什么线索。
大概是天网恢恢而谷一夏还真的有当侦探的资质和缘分,他通过一个手足拿到资料得知联材建筑公司最近换了个入货商,再一细查之前的入货记录以及其他购买过那个货商的货,都有反应安全装备不结实等情况。谷一夏连忙整理好资料打个包发给Hope给的一个邮箱,对面只是留下一句“Thank you. 你留个ac我转账比你。”没有别的话。
“唔使啦,我地咁熟。”
谷一夏打开电脑看一眼没有回复的聊天窗口,蹒跚地走到房间另一端的书架拿一本漫画站住翻看几页,觉得腿酸痛,又转身慢慢走回床边看看电脑有没有回复,以此往返锻炼。
“医生话我只脚肌肉少少萎缩,话唔可以避免嘅,又叫我多D行下习惯。”
“我系房间试紧行路啊,行到好似bb仔咁。”
“你盲戈阵系咪都要重新学行路,我问过医生,佢话岩盲戈阵好容易失去平衡,好难企起身,行路都好容易跌。”
“我岩扑咗次。”
“你又要过堂啊?”
“好忙咩?”
“去咗边啊你?”
“我可以自己行得去厕所啦。”
“[表情][表情][表情]”
“无事啊嘛你?我见到香港新闻话最近有个律师比仇家报复入院,唔系你啊嘛?”
文申侠完成争取赔偿的案子之后终于有空闲时间,在办公室伸个懒腰,突然想起一段时间未有上的网站,多亏了gogo的资料,才让他和癫姐有了着手点去攻破,未客户连告两家公司争取到合理的赔偿。本想着顺便看下对方留下的账号好转账,登陆上去接连的信息提示让他错愕。
Gogo给他发了几十条信息,前面十几条是在分享近来的复健情况,后面好几条是询问自己近况,听着读屏机械音一字一句读完他的留言,文申侠突然放松地笑笑,他可以想象到屏幕那头的人性格应该很活泼很开朗,比起以往对接到的一些自怨自艾、找优越感或者只为寻求建议的对象来说,gogo和他的谈话方式更像是平等且正常的两个人。
[唔系我,最近忙。]
“吓死我啦消失咗成个月,无事就好。”
[比戈ac我啦,我过D酬劳比你。]
“都话唔使咯,你咁想要我个ac,好令人怀疑个喔。”
[ok,咁我送礼物过你?]
“好喔,我就黎生日咖啦,我个id写住咖。”
[嗱,讲明先唔准嫌弃礼物咖。你近排点。]
“点会嫌弃啊!我依家行得半个钟到啦,偶尔散散步可以去到附近酒吧,坐下饮杯酒又行翻屋企。”
[咁叻仔?有无识女仔啊?]
“无啊。”
[建立自信心都好重要咖,你依家行得翻,都要同翻人接触。]
“我咪有同酒保倾下计咯。”
[你之前又话自己沟女好叻,依家比个任务你啦,落酒吧请个靓女饮翻杯,倾五分钟。]
“你听紧咩啊,咁开心嘅?”进来办公室发现一向警觉的盲人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蹑手蹑脚凑近他身旁探头去看屏幕,刚看见上面有聊天框,文大律师反应迅速的把页面退出,脸上浅浅的笑容也迅速收起。赵正妹撇下嘴,放下手上的文件:“同女朋友倾计咩,懒神秘,下个庭嘅文件啊,自己睇,唔睬你啦。”
师爷踩着高跟敲响地面离开办公室,文申侠听着她离开才晃下脑袋戴上耳机重新调出网页。手指敲在键盘上你来我往地和对方轻松聊天,记录下gogo给来的加拿大地址,等对方应诺一声并说着自己肯定会完成任务之后下了线,文申侠回复其他的几个人咨询的问题之后退出网络,开始加班处理赵正妹拿进来的文件。
Hope的礼物一个月后寄到,比谷一夏想象的要快,卡片上有点字,肯定是Hope亲手写上,谷一夏宝贝地抱住女神送的镜头擦来擦去,舍不得沾一点灰。稍后搜出盲文拼写对比出卡片上的字。
“To dear detective…”谷一夏躺在床上拿着卡片傻笑到路过的go妈忍不住探头看看儿子是不是除了伤了腿还伤了脑袋。
日子年复年地过去,和其他网上对接的寻求帮助的人不一样,gogo是在Hope列表里呆得最久的一个,而Hope一直是在gogo增多到十几个义工列表里置顶的那个。
Gogo最近在苦恼可能不能再跳舞和游泳,Hope最近在忙一宗关于精神分裂杀人犯的辩护,Gogo听了Hope给他分享的歌,Hope给gogo下了“骑自行车”新任务。
“我今日自己踩车去咗超市买野,跟住有靓女同我搭讪[表情][表情]”
[你可以唔好send表情符号过黎,你发咩表情我都净系可以听到 表情 两个字。]
“咁你可以发挥下你想象力,想象我发咗咩表情咖嘛。”
[好得戚嘅表情咯。咪几好,之前又话唔敢识女仔。]
“叻嘅嗻。”
“喂,其实你有无拍过拖。”
“定结左婚啦?”
[又想打探我D隐私啊?]
“咁Online倾下咋嘛,你唔想讲我唔逼你嘅。”
良久对面没有回复,谷一夏都要以为对方恼怒下线,准备道歉见到屏幕一闪。
[以前有个女朋友。]
“女朋友?”谷一夏自言自语停下准备敲键盘的手指,心情复杂,“挛嘅?”他花了几秒消化这个消息,有点明白Hope的防备,毕竟不是个个都可以接受lgbt群体,不过对于广交结友的谷一夏来说完全不是问题,而且这代表之前在网上搜的那个盲女律师并不是Hope,谷一夏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咁你有无谂过试下同男仔拍拖?”
[无窝。]
“咁你觉得同男仔得唔得?”
[你变态咖,唔会再同你倾。]
谷一夏看到十几秒后弹出来的回复,想入非非的脑袋仿佛被浇了一盆凉水,整个人僵住,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殆尽。
难道对方是受过什么来自男性的伤害,才会这么抗拒,谷一夏脑内飞速闪过很多想法。而远在香港的文申侠紧皱着眉头听着对方发过来的话。
[我地都倾咗咁耐啦,系咪睇下都唔得先?]
[放心窝,得我一个咋嘛。]
[你盲咖嘛,我又无左只脚,大家都残疾人,你唔系歧视我嘛?]
[视像下啦,你肯定都无闻过男人馟啦,等我睇下你咩样,岩嘅,大家出黎见下面,我满足下你咯。]
读屏的机械声也不能掩盖话语中的恶意和猥亵意味,文申侠抖着手指操作界面打字回复之后把那个聊天人员拉黑,摸过手机打电话给负责义工网站香港区域的负责人反映情况。那个负责人和文申侠是老熟人,听到Hope被人性骚扰,连忙收集证据准备起诉。问题报告上去文申侠暂时少一个负责对接的人,在线的只剩下gogo,盲人操作着鼠标打开对话框,回想起两人刚才的对话谈到男朋友,他点了点新信息。
[咩啊?]
[咩事啊?]
[对唔住啊,我唔问咯。]
[其实女朋友都好咖!]
[唔好嬲啦[表情][表情][表情]]
文申侠被这些信息炸得不明所以,往上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才发现自己本应该发到那个变态佬对话框的话发错给了gogo,难道把人吓成这样,他有点抱歉地敲下回复。
“sorry,覆错咗。”
覆错?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谷一夏心神不定地盯着屏幕老半天看到对方发来的这句话,一时悲喜交集心情复杂,Hope说的变态不是他,也不是不和他聊天,同时也说明对方正在被骚扰。
“发生咩事啊?”
[有个变态佬骚扰。]
“点得咁咖,佢讲咩啊?”
[都无咩…]
“闹你啊?”
[无…叫我视像除衫戈D咯。]
“有无搞错啊!”谷一夏气得喊出声,键盘敲得啪啪响,激动得go妈还以为他做什么,打开门缝瞄一眼,只见儿子对着电脑情绪激动地敲键盘。
“点得咁咖,有无得投诉或者拉黑佢咖。”
[有,已经拉黑,周不时都会有咁嘅人。]
即系唔系斋同我倾啦。谷一夏想到这一层有点失落,原本敲打键盘的动作也放慢,心生醋意,一直幻想着电脑对面是个温柔耐心鼓励人的美女,没想到这种温柔还会给另外一个人。这种醋意没由来,谷一夏也很清楚对Hope的想法全都是基于文字,她只是个美好投射,也不知道真实是个什么样的人,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仍然不免有些失望。
“你实好靓啦,靓过港姐。”
话发出去谷一夏就想撤回,无奈这个网站只有普通的聊天功能,没有撤回按钮,这个时候说起这个说不定会让Hope以为自己也是登徒浪子,或者在嘲笑他自不量力,而对方的回复让他的心情颠簸犹如坐过山车。
[有人咁讲过嘅。]
难道是前女友?谷一夏看着这句话内心嘀咕,没想到在家里陪飞机叔吃饭的赵正妹打了个喷嚏。
文申侠把那句话权当是玩笑话,之前赵正妹参观过他的衣柜看起来一水色白衬衫加西装其实内有乾坤材质不一,当下开玩笑说他“你男人老狗贪靓成咁嘅,就黎靓过电视D港姐。”
Hope肯定是个大美女,谷一夏躺在床上不止一次构想对方的形象,长发大波的盲女,性格温柔像大姐姐,当律师的应该还有凌厉的气质。这样美丽又因为双目失明而倍显脆弱的盲女,在生活和事业上肯定诸多障碍,网络上都这么容易遇到变态,现实岂不是身陷狼群。谷一夏即将入睡之前思绪已经走偏到有人要对Hope意图不轨,猛地翻身坐起。
“我要翻香港!”
Hope曾经说过自己大学的时候开始做义工,谷一夏查过,那个义工组织现在还有照常运作,正巧义工网站的负责人也登记在那个义工组织。立志要当侦探的谷一夏在过去几年偶尔会帮Hope查案子,工作上手之后在加拿大也会接到一些案子。也正如他所说,他这几年从来没有结果一单寻人或者捉奸的生意,现在他把寻找Hope作为自己侦探调查的第一个例外,二话不说踏上回香港的飞机。go爸妈没想到谷一夏这么快又想回香港,听说儿子是回去寻人,生怕他是回去寻仇,go妈连忙联系远在香港的妹妹帮忙照顾下。
谷一夏拿着查来的地址走进大学礼貌地询问了一个走过的学生义工联的办公室位置,还有Hope的信息。
“你又黎得咁岩嘅,Hope今日难得翻咗黎。”
顺着学生指向的位置,谷一夏看到一个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长发美女,身材高挑匀称,看不到脸都能肯定是个大美女,更重要的是他留意对方手里执着一根导盲棍,一转身盲杖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那一定是Hope,谷一夏有点紧张,他刚走近两步看清转过身的美女侧脸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自诩纵横情场的谷一夏紧张得手心冒汗,走到对方身边,对方很是警觉地完全转身正对着他。
“嗨,请问你系咪Hope啊?”见对方没有反应,谷一夏才意识到自己的冒昧,她肯定经常被不怀好意的人骚扰,说不准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变态:“我系gogo啊,系义工网站上面同你倾计戈个。”
“…gogo?”邵美娜稍一想记起这个人在文申侠口中提及过,是在义工网上认识的网友,目前为止聊了时间最久的一个。很难得看到他提起一个几近陌生的人有笑容,心里对这人提了警惕。她猜测这个gogo大概率认错人,露出温和又惊喜的笑容开始套对方的话:“你点解系度嘅?”
“我岩系加拿大翻黎啊,你又咁岩过黎嘅?”谷一夏看她语气熟稔地搭话,原本五成的把握升至九成,没想到一回来就找到,真的上天眷顾,怕不是他和Hope有注定天缘,谷一夏语气雀跃又怕唐突佳人,勉强按捺住兴奋激动:“你等阵有无约啊,我可唔可以约你饮杯咖啡。”
“我行得啦。”
一把稍低沉的男声随着另一根导盲杖和皮鞋出现,谷一夏看向办公室走出来的男人,也是个盲人,身材高大,比自己起码高半个头,谷一夏看他自然地走到“Hope”身边莫名其妙觉得不爽,莫不是知道“Hope”目前单身,都可能会误会她和这个盲人有点什么,两个人看起来相熟。
“你见到朋友啊?咁我自己翻chamber。”
正当谷一夏在纠结着要是这次没有约到女神再制造下次偶遇,那个看起来很冷漠的盲人竟然自己选择退出战场。邵美娜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没有作任何解释,握住手里的盲杖重新转向gogo那边。
“Hope啊…”
“我叫Eva,我地搵个地方倾。”
“Eva,你唔止真人靓,连个真名都咁鬼死好听嘅。”
立即反应过来“Hope”不过是个网名,没想到这么成功见到女神真身,还有得到她的名字和约会的应诺,谷一夏觉得自己回香港这个决定是他从未有过的正确决定。此行过于顺利,谷一夏用勺子搅拌咖啡糖的时候目光直白地盯着Eva的脸看,算得上美艳的脸的确是可以竞选港姐的级别,身材也好,只是为什么她叫Eva网名却是“Hope”。
“你最近忙唔忙啊,我以为你唔会接受同我线下见面。”
“咁我系几surprise嘅,无谂到你会翻香港。最近有case,今日得闲过黎义工联尼边行下,无谂到会撞到你。”
对方的目光炽热但不算得下流,邵美娜又不是真的瞎,拦截下来这个男人说不定是个正确决定,很难保证面前这个男人会不会是个潜在情敌。邵美娜装瞎装得多心态很稳且作为律师语言的艺术一向信手拈来,就算日后谷一夏发现自己并非真正的“Hope”也不能说她骗人,她可从来没有直接承认过这个身份。仗着墨镜的遮掩悄悄用余光观察谷一夏,看起来长得蛮帅,如果不是敏锐的听觉加持也很难察觉他其实有一条腿是义肢,为人还算绅士,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对“Hope”有意思,这很有意思。
“我有听你讲做咗侦探嘛。”
“所以你查系边度可以撞到‘Hope’?咁侦查能力的确唔错。”
“系啊,我可以帮你查案咖,或者查其他野都得,戈个变态佬仲有无骚扰你啊?”
“之前戈个无啦。”
“即系有其他啦。”
有没有其他邵美娜不知道,她在心里评估着面前这个谷一夏是变态的可能性有多高,之前只是偶然地看到文申侠和他的聊天记录,还有谈话提及到盲侠是否单身的问题,在网上聊了五年跑回香港私下侦查行踪,让人不得不有戒备心。
随意闲聊一会喝完咖啡,谷一夏体贴到底说要送Eva回律师楼,邵美娜转念一想决定去文申侠的律所,如果谷一夏留意一下,肯定会发现盲侠的英文名才对。结果两人刚走到大厦大堂就撞上文申侠,谷一夏颇为怨念地剜一眼这个高个子盲人,和Eva道别离开。
邵美娜还在遗憾计划流产,等谷一夏走远,和盲侠双双走入电梯,文申侠才开口:“你追求者啊?”
“你追求者。”
“咩啊?”
“头先戈个人你识咖。”
文申侠端着咖啡撅着嘴沉默回想,搜刮一边记忆疑惑地抬起头:“我识?把声无印象喔。”
“同你online chatting戈个gogo啊,真名叫谷一夏。”邵美娜摘下脸上的墨镜折叠好放入自己的口袋,慢慢折起手里的盲杖,漫不经心地提醒:“其实你知唔知你个ac性别系女仔嚟。”
闻言刚抿了一口咖啡的文申侠差点呛到,心里暗想,Gogo?文申侠立即意识到刚才那个男人就是他过去五年在义工网站上面聊天的人,他不是应该在加拿大复健吗,怎么会千里迢迢追到来香港,邵美娜盲杖上的铃铛声响起,盲人无奈又肯定地开口:“你肯定扮盲整蛊人地啦。”
“我帮你试下咗佢,佢like你喔,从加拿大追过黎,又去义工中心搵你。”
“like你咋嘛。”
无疑邵美娜肯定长得十分好看,而这个谷一夏肯定是在网上想入翩翩,跑回来香港扮偶遇,见到人好看就狗冲,比网上说咸湿话的变态佬更可怕,文申侠暗自判定,这个谷一夏意图不轨,他还未真正接触过,完全和网上的人对不上号。
“佢都几得意嘅。”邵美娜见他表情警惕,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么,故意拖着声音暧昧地赞一句。
“咁你认住先咯,你地话唔埋发展到,我做咗媒人呢。”文申侠笑笑,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放下咖啡杯给Eva倒一杯水递过去,“你保护好自己唔好玩出火。”
得了邵美娜的应允,文申侠想想补充了一条:“唔好系佢面前提我英文名。”
“佢约咗我听晚食饭咖,你同我埋我一齐去啦。”见到文申侠面上犹豫,又没有说出拒绝的话,盲侠研究家邵美娜立马意会到他其实有在好奇:“如果佢真系危险嘅,我一个都唔安全啊。”
“咁我陪你。”
期待约会的谷一夏早早起床做完运动在出门前洗了澡,把胡子剃得一干二净,甚至自己修了个眉毛,找出自己觉得最好看的衣服搭配好,好体现自己的男人魅力,然后穿鞋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他的约会对象是盲人,他穿这么好看对方也看不见吧,还没出门士气先被自己打击到。
等他坐在餐厅等待着伊人赴约,见Eva穿着一身裹得身材玲珑有致的针织长衫披着外套执着盲杖出现时,直起身看得有点发呆,一时忘了刚才还在想着等她来了要过去领路之类的话。对方已经在招待员的引领下走到桌子旁,谷一夏连忙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却见她身后的高个男人自顾自地用手背丈量下Eva身边的一张椅子拉开坐下,两个盲人动作一致地收起盲杖。
“我带埋我朋友黎,你唔介意嗬?佢都系义工联嘅。”
“唔介意。”除了这样说,谷一夏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偷偷瞄两眼这个男盲人,看起来很冷漠,那种mean的气场不用说话都能感觉到,他还是给面子Eva礼貌地伸出手:“你好啊,我叫谷一夏,叫我gogo得咖啦。”
“文申侠。”文申侠有察觉到对方似乎有什么动作,并没有回应,只是简单地说了自己的名字算是打招呼。
“你可以叫佢盲侠嘅。”邵美娜和盲侠动作一致地摘下墨镜放在一边,眼神定定地看住某一处兢兢业业地装瞎,也没有提醒盲侠去握手,隔了几秒见谷一夏尴尬地收回手坐下,装作没有看见。
桌上三个人心思各异,谷一夏问服务员拿过来菜单,给两位视障人士介绍特色菜,眼神不着痕迹地往两人身上瞟,如果抛开视障这一点来说,两个人可谓是郎才女貌,现在是盲人都这么高颜值的吗。点好菜,谷一夏又看看Eva,真人真的很美,这种美甚至有攻击性,和他心目中想象的形象有很大出入,他总觉得Hope应该是个很会生活,温暖人妻的那一类,个头比自己矮一些,笑起来温柔腼腆。
整场晚餐文申侠真的只是过来蹭饭吃,一句话不说,光听谷一夏和邵美娜两个人聊天,从加拿大那边的趣闻,到香港的时事,还聊了一会足球。当谷一夏提到一些他在网上和Hope提及过的事时,文申侠偷偷地把手指按在邵美娜从台底伸过来的手上按下暗号告知。你来我往的对话和语气倒是让文申侠和记忆中的gogo对上了号,心情五味陈杂地承认这个网友大老远地从加拿大回来找他,结果找错了人。
“既然你翻咗,今年生日咪可以同朋友一齐咯。”
“你仲记得啊?我以为你好忙,唔会记得尼D小事。”
“点会啊,今年有准备咗生日礼物寄过去比你咖,点知你翻咗。”
“咁你咪可以亲手交比我咯。”
谷一夏在网上和Hope说过以前都是和朋友一起开派对过生日,意外之后回到加拿大远离了好友们,已经自己一个人度过了一个生日。邵美娜很是讶异,文申侠竟然记住了这件事,在她手上告诉她,他准备了礼物给这个此前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如果不是她记得自己在装瞎,估计都要惊讶地打量下这个对一切保留距离的盲人。
饭后谷一夏很绅士地结账请客,让Eva挽住自己的手臂领路,文申侠依旧一声不吭地跟在Eva身后。
“小心前面落一级台阶。”
“多谢提醒,我无谂到你识领路。”得到谷一夏的提醒,邵美娜温柔地笑笑,小心地迈步走下台阶,她也曾学习过怎么去为盲人领路,谷一夏的架势看得出来也有学过,她很想回头看看文申侠的脸色,知道这个男网友为他连领路都学了,有什么感想。
文申侠自然听得到两个人的对话,用盲杖敲敲台阶边缘小心地踩落地面,心情复杂。谷一夏似乎真的是为了“Hope”回来香港的,如果他知道真相,会不会感觉受到欺骗,那份礼物还是借由Eva的手送出比较好。
“你朋友可唔可以唔好跟住呢?我想单独同你逛下。”谷一夏踌躇地看看高个子盲人,凑近Eva小声地提出意见,这个男人已经跟着蹭了一顿饭,总不会想着逛街还要跟着吧,他能够理解文申侠出现在这里,无非是担心自己会伤害Eva,刚才一顿饭他自认表现得不错,应该足以让人了解到他是个多么可爱热情又友好的小狗狗了吧。
“佢担心我嗻,我同佢讲下咯。”邵美娜拍拍谷一夏的手臂,转身拉文申侠到一边说悄悄话:“我同佢再行下,等阵去pledge搵你?”
“…你唔好穿煲就得。”文申侠通过刚刚的饭桌上的谈话大抵认识到谷一夏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在网上聊的gogo印象相差无几,不然他也不会让Eva提到自己有准备礼物给这个网友。
得偿所愿的谷一夏连忙为文申侠截了的士,送走这个巨大电灯泡,和Eva手挽手地开始今晚的正式约会。和Eva约会很美妙,一晚上下来谷一夏心底仍存有疑惑,总觉得Eva和Hope有所出入,却说不出哪里不太对,对方的确如他所想的性格温柔,看起来美丽又脆弱,但感觉不对。
“尼间酒吧你成日来咖?”
“系啊,尼间吧系盲侠个师爷开咖,我周不时都会过来。”
两人进门便看见在酒吧卡座有说有笑的文申侠和王励凡,邵美娜听见谷一夏的心跳有变化,借口走开说去个洗手间,文申侠耳朵一动,辨认出今天较早时听到的脚步声,对方在王励凡身边坐下,厚着脸皮自以为帅气地笑着搭讪。
王励凡还未出声,一旁拿着酒瓶翘起腿的文申侠冷笑了一声,谷一夏方才留意到那个盲人也在,眯起双眼盯着盲人无神的双眼露出怀疑的神色。
“做咩你又系度咖,笑咩嗻你。”
“笑你见到靓女都尼一套,好out咯。”
赵正妹拿两瓶啤酒过来放在台面,一屁股坐在文申侠的另一边,探头看看厚脸皮的生面孔,盲侠居然没有赶人更让她诧异:“边个黎咖?盲侠你个新friend啊?”
“无,Eva只兵咋嘛。”
文申侠故意侧头笑眯眯地跟赵正妹解释,语气熟络,挨在他旁边的王励凡心中惊讶,第一次没明白对方的意图,转了转眼瞄到用着盲杖走回来的邵美娜,有所猜测眼里露出狡猾的笑意,故意慢悠悠地开口。
“几衬啊你同Eva,咁都好嘅,少个人同我争。”说完还要亲一下盲侠的侧脸,带着笑意看着前两个月从英国回来的盲侠师妹。
邵美娜刚回来就看到自己最大劲敌王励凡在揩盲侠的油,杵着盲杖站在桌前,墨镜遮挡她大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说话声音轻柔:“盲侠,可唔可以送我返屋企呢,我有D唔舒服。”
坐在沙发上无缘无故被几个人盯着的文申侠还在刚才突然的亲吻中懵逼,聪明如他立即就明白了在座除他以外的其他人全打翻醋坛子,迫切要逃离这个醋海旋涡中心的文申侠二话不说站起身:“好啊。”
刚说完又被癫姐和Never联手把人按回沙发,谷一夏从另一边站起身,自然不想把这个机会拱手让给那个身边桃花一朵朵的文申侠:“我送你咯。”
“但系我想要盲侠送窝。”
“我都想翻去休息。”
文申侠不管是不是会继续引发更大的醋浪,再次站起来从癫姐身前扶着桌面走出去,Eva笑着伸手横在文申侠面前让他扶上,留下坐在沙发神色复杂的两个女人。谷一夏用着侦探敏锐的观察力洞悉这四个人之间的波涛汹涌,再一次疑惑这个尖酸刻薄的盲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三个女人争风吃醋,gogo想了想先前Hope提过自己有前女友,有点拿不准情况,说不定其实Eva和这个盲人是闺蜜,她喜欢的是那个叫Never的女人,而Never喜欢盲侠,这样想Eva叫盲侠一起走就很可以理解,不想留个情敌在喜欢的人身边。谷一夏盯着文申侠的脸,他也不想。
一晚上盲人在谷一夏面前就没说几句话,但是开口不是讽刺就是冷笑,谷一夏对文申侠这个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不过看他识趣地坐到副驾驶没有和他跟Eva挤到的士后座算是暂时停下减分计算,挨到女神身边咬耳朵。
“我好多谢你今晚肯出黎同我约会啊Eva,网上都系多得你同我倾计,我先至重新振作,晚黑训觉先无发噩梦咖。”
“乜发姣治噩梦嘅咩。”
副驾驶座的人冷不丁地笑出声,谷一夏瞪了一眼前座的后脑勺,继续温声细语地跟Eva诉说衷情:“其实呢,翻香港就系想见下你,你同我想象嘅有D唔一样啦,我话性格,但系你真人真系港姐咁靓…..”
‘咸湿佬。’文申侠腹诽着,自从知道自己的义工账号标了女性之后,有很多过去在他看来不合理的对话和骚扰忽然能够理解,本以为这个谷一夏和其他见色起意的人会不一样,结果看到是美女还是狗冲。
经过相处邵美娜倒真的对谷一夏有那么点好感,虽然他回来香港的动机不纯,却不是什么坏心思,一晚上的傻乎乎跟着自己试图讨自己欢心留下好印象的种种行为有点可爱,这个初次接触的陌生人让见惯人性丑恶和被人背叛过的Eva感到放松,这种魅力难怪会令一向高冷的文申侠也忍不住腾出一个角落挂在心里。她的余光瞄了下前座的沉默的文申侠,像是窃取了自己的一向在意又尊重的人某样珍贵秘密,抬起双手碰下谷一夏的脸捧住,凑过去亲一下。
“我到啦,你帮手送埋盲侠返屋企得唔得?”
“得!”
被女神一吻迷得七荤八素的谷一夏应下,开车把人送到家门口才折返上车,冷静下来看着前面盲人的后脑勺又有点不乐意,但答应了也不好反悔,语气淡下来叫司机开车。
文申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总之说不上是开心,甚至有种闷闷的感觉,明明是他一直聊的人,明明是因为他才振作起来,明明是为了他才回来香港。
谷一夏让车开到文申侠家楼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点眼熟,干脆下车送他上楼。走到长楼梯口文申侠站住拦下谷一夏:“送到尼度得啦。”
“哦好啦。”谷一夏点点头,准备在周围看看,他记得宝贝阿姨也是住这边,只不过有一段时间没过来这边,贸贸然上去不是很好,觉得先走到一边打电话。结果没几分钟,他听到楼梯那边似乎有什么声响,好奇地拐回去看下。
文申侠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直到对方一边用东西捂住他的口鼻,一边抽起他的衣服猥亵时在耳边低语叫了Hope的昵称,才认出是义工联接待的一个因为交通意外导致毁容和截肢的人,也是之前在网上骚扰自己的其中一个。
对方可能在这边几天了,一直在蹲点,文申侠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脚步声,以为是附近的流浪汉才放松了一点警惕,没想到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奋力地挣扎,想喊出声却没什么力气,肯定是捂在口鼻上的那个东西。
谷一夏转过来就看到这个情况,复健五年,前警察也不可能恢复到以前的打斗身手,但跑过去把人推开还是可以做得到,那个人看到有人过来只是贪恋又可惜地看一下眼没能得手的猎物跑远,天很黑看不起人,谷一夏没有去追,先拉住腿软得差点坐在地上的文申侠。
“你无事啊嘛?”
盲人在发抖,谷一夏原本对文申侠的一点不满和坏印象被这一遭打消得七七八八,大自然的狩猎定律,有缺陷的人很容易沦为别人的猎物,像盲侠这种看不见还要经受被变态骚扰,日子肯定也不容易,同样有缺陷的人这会甚至有点因为自己之前对他的敌意抱有歉意。
“多谢。”文申侠声音低沉地道歉,手却是很用力地甩开谷一夏,不允许对方的触碰。
“我送你翻上去啦不如。”
“唔使。”
“我救咗你个窝,咁嘅态度嘅你。”
“我讲咗多谢。”
盲人嘴硬,为了不让谷一夏发现自己中了迷药,坚持自己扶着栏杆慢慢走回家,生怕一直跟在身后的人也图谋不轨。谷一夏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进家门才发现文申侠就住在阿姨隔壁,他自然发现文申侠防贼一样的态度,嘟哝着:“......使唔使啊,Eva话你都系义工组织嘅,好彩匹配到我嘅唔系你咯。”
回答他的只有盲人关上的门。
热水淋到身上短时间不能冲走盲人方才的恐惧,有一些更为极端的人以欺凌弱势群体为乐,不过比起无缘无故的殴打,这种性骚扰更令人恶心。文申侠放任热水浇到身上,用毛巾搓洗刚才被触碰的地方,迷药和热水令他脑袋发昏,他在开关上摸索切换成冷水。
和阿姨打过招呼的谷一夏准备离开,看一眼隔壁的邻居门口,心有点不安。男性视障人士都会遭遇被变态色魔下手,那Eva岂不是很危险!谷一夏连忙摸出手机打电话给邵美娜:“Eva啊,你自己系屋企一定要关好门窗啊,街度好多变态佬走来走去咖,你又睇唔到。我听日黎接你上班好无?”
邵美娜摸不着头脑,算一下时间应该送完盲侠回家没多久,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刺激到谷一夏。她几声应下谷一夏,转念选择打个电话给文申侠,对面久久没有人接听,一个多小时之后才收到对方的信息,只有简单的“晚安”两个字。
谷一夏言出必行,第二天一早骑着赎回来的电单车等在邵美娜家门口,幸好邵美娜出门前看到谷一夏发过来的短信息,转身把墨镜和盲杖戴上才不至于露馅。这次没等她开口,谷一夏把车开到上次她提及的地方,邵美娜瞥了眼文申侠律所所在的大厦,没有纠正,趁着谷一夏不注意敲一条短信给师父报告去向。转头踩上文申侠律所表示要暂时在这里办公,令赵正妹意外的是,文申侠竟然同意。
上班下班去酒吧,谷一夏能接送就接送,可谓随传随到呵护备至,赵正妹和文申侠挨在酒吧沙发上喝酒,瞥见吧台旁有说有笑的邵美娜和谷一夏忍不住八卦:“其实你同Eva系咪有咩秘密,可唔可以share下。”
“你都话秘密啦,我点share啊。”文申侠借力打力地把话推回去,抿起嘴唇听着邵美娜和谷一夏的对话默不作声。
隔了会两人拿着相同的酒走过来,赵正妹这两天总是看到谷一夏,聊了几句便认定这人性格不坏,称兄道弟起来,看好戏地打量两个气氛暧昧的人忍不住开口调侃:“护花使者咁喔。”
“梗系要啦,Eva佢帮咗我好多咖,个阵时咁难捱,全靠佢陪住我咖。”谷一夏毫不避讳地大方承认,一只手虚搭在邵美娜的腰上,等她坐下后又很是保护地坐在身边,警惕地扫一遍周围向这边投来视线的男性,他看谁都像是色狼。赵正妹刚想出声拆穿邵美娜装瞎,文申侠手搭在她手背,轻摇头,把她的话压了下来。难得被盲侠主动触碰的赵正妹哪还有心思去关注另外一对,连忙抿口酒试图掩饰嘴角窃笑。
邵美娜兢兢业业地装瞎,靠到文申侠的身边去,谷一夏先一步挤过去隔在两人中间。被稍微推挤到的文申侠那一瞬间感觉到不可以言明的心酸和委屈,明明遭受非礼的是自己,谷一夏保护的却是另外的一个人。这种情绪很没有道理,文申侠很清楚是他放任邵美娜冒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他说不准就算谷一夏知道实情,会不会这样上心对待自己,毕竟自己是个男人,可不是他想象中的女神。
遭受非礼的事不可能和赵正妹说,不然徒生烦恼,文申侠心烦意乱地饮尽手上的酒,觉得胃里难受得厉害方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几乎什么都没有吃,白天太忙,饿过劲之后忘了这回事。他站起身绕开赵正妹,抖开盲杖准备走。
“盲侠我车你啦不如?”
“唔使。”
文申侠推开赵正妹的手,情绪明显有点低落,癫姐还想再接再厉,谷一夏瞄了一眼文申侠的脸色,猜到几分,站起身自告奋勇:“我车你啦,横掂阿姨叫我上佢屋企饮汤。”
邵美娜在墨镜睇下观察着两个男人的互动,冷不丁地开口:“gogo,不如我同你一齐送盲侠返屋企啦,如果唔系边个送我返屋企啊。”
“我送你翻去咪得咯。”赵正妹拿着酒瓶子笑嘻嘻地接过邵美娜的话茬,对方只是十足盲侠的样子挑一下眉,并没有否决这个提议。
“你无事啊嘛?…做咩唔出声啊,见你好唔舒服咁喔,使唔使去医院啊?”
谷一夏并没有注意到两个女人表面风平浪静的对决,跟上文申侠的脚步试图伸出手去扶,又被打掉,只好跟在旁边注意着盲人的略为飘忽的脚步,生怕他下一秒栽倒。出了pledge门口,谷一夏扣住盲人的手腕往一边走。
“你带我去边啊,系度叫车唔得咩。”
“我家电单车系尼边啊。”
“咩电单车?”
谷一夏捉住人走到车旁,抬头看一眼神情慌张的盲人,拉过他的手按在车后座:“尼个电单车咯,我baby黎咖,本来净系车女人嘅,不过见到你咁唔舒服,比你坐一次咁大把咯。”
“……我自己打的。”从来未坐过电单车的文申侠当即打起退堂鼓,握紧手里的盲杖戳戳地面准备走,扶着电单车的谷一夏回头看到人离了一定距离只好狠心先放下自己的宝贝电单车,追上去那个摇晃的身影。
“做咩行咁快啊,我带你出大马路打车啦,尼度少车啊。”
盲人的薄唇一直紧紧抿住,有些发白,谷一夏留意着他的神情,有点担心,多少有猜想是不是那晚的非礼对他打击太大,试图开口撩他说话分散注意力:“系窝,识咗你咁耐都唔知你做咩工喔?”
“律师。”
“系Eva间律师楼做咖?”
“唔系。”
“上次非礼戈个你有无报警啊?”
再次的沉默让谷一夏焦虑,作为前警探的正义使命感不允许他对罪恶视而不见:“你唔得咁咖,佢下次又骚扰你,或者骚扰其他人呢!”
“你好烦啊。”文申侠不耐烦地打断谷一夏的规劝,空腹喝酒让他更晕眩和头疼,甚至有隐隐想呕吐的感觉,他咬咬牙:“讲少阵野啦。”
“关心下你咋嘛。”真的是好心遭雷劈,谷一夏心里腹诽这个臭脾气的盲人,真不懂自己怎么刚刚怎么想不开热脸去贴这个冷屁股。
“同你好熟啊。”
“当识朋友咁唔得嘅。”
“我唔需要朋友。”
文申侠承认这话有说不上来的赌气成分在,或许是他现在实在难受身边的人还在喋喋不休,或者是谷一夏千里迢迢认错人让他感觉到可笑和委屈,亦可能是他打从心里不相信谷一夏会接受他这样的一个人作为朋友,Eva才是他想要的人,文申侠情绪低沉地想。
在走去街口等车的十分钟之内,文申侠忍不住撑着电灯柱呕吐,可惜把胃翻个精光也只有刚刚下肚的酒精,一地的水让谷一夏不由得更为担心,顺抚着盲人的后背好让他舒服一点。
“做咩全部都系水咖…你无食嘅咩?空肚饮酒啊?难怪呕到咁啦。”
“收声啊你…”
文申侠头痛得很,身旁的人还喋喋不休地说话。谷一夏把人拎到上车,原本让文申侠靠在自己肩头休息,对方挣扎几下硬是要转向倒到车门那边,好像肢体接触会让他过敏似得。
“你性格做乜咁咖嗻,话唔需要朋友,咁癫姐佢哋系咩。”
“…癫姐系我助手,Eva系我同事,Never...我朋友。”
“都有一个啊。”
恰好的士司机一个急转弯,把谷一夏甩到文申侠身上,吓得正在思考反驳理据的大律师脑袋空白,突然的肢体接触触发文申侠一直压抑的恐惧,极大反应地把压在身上的人推开,身体不住地颤抖,原本放在腿上的盲杖滚落地面,他想弯腰去摸索,碰到同样弯腰帮他拾起的谷一夏的手,像触电一般收回,整个人缩到角落。
瞧见盲人这么大反应,谷一夏心里颇不是滋味,昨晚事件发生到现在,文申侠一直看起来很镇定的样子,除了拒绝过多的肢体接触,并没有什么大异常,如今看来这人不过是在人前死撑,明明怕得要命。他手忙脚乱地问司机要来两张纸巾递过去,发觉对方没有反应才意识到盲侠看不见,把纸巾塞到对方手里这一动作,又让盲人警惕得像刺猬。纸巾塞到手里,文申侠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地流泪,估计是潜意识的恐惧促使,他用纸巾擦擦泪水,及时控制住这种失态。
一直把文申侠送到家门口,谷一夏才放下心,见对方还是戒备的状态,站在阿姨的门前看着盲人自己进门没有过去,内心有乱七八糟的猜测,总觉得文申侠身上说不定真的发生过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都唔知点解盲侠个性格会咁嘅,怪人黎。”
“盲侠系cool咗D,系好人黎嘅,唔好咁讲佢啦,饮汤啦。”
阿姨把汤递过去顺便帮文申侠说两句好话,谷一夏吹吹热汤表面,回想起以前上课也有说过受害人在遭受暴力行为之后会不容易相信人,这样一想恐怕文申侠身上发生的事不小。不过关他什么事呢,谷一夏这次回来心心念念只有他的Hope,别的盲人他顶多关心下,对方不领情就算了。谷一夏放下汤碗随口说起最近打算。
“系啦,阿姨,我想暂时翻香港长住,不过依家搵唔到地方住啊。”
“咁不如我叫盲侠搬走啦,你住咯。”
“唔好。”
“过去问下先咯。”
文申侠没想到谷一夏回来还会导致让他搬走这个他居住十年的地方,在他和包租婆拉扯过后,谷一夏提出要一起住,他只能被迫接受。盲侠窝在沙发的一侧对在家里乱逛的另外一个男人抱有十分的警惕,如果先前他对谷一夏还有点好奇和期待,现在只剩下被压榨私人空间的抗拒。
“间屋咁干净嘅。”
“……”
“你盲个窝,睇电视嘅咩?”
“……”
“你厨房咁多设备嘅,你都钟意煮野食咖?”
“好嘈啊你。”
认识了谷一夏快五年,文申侠慢慢冷静下来回想起对这个人不算是非常了解,知道的也只有gogo网上告诉他的事。应该不是个坏人,尝试接受和他同居不算难事。盲人关上自己的房门避免另一个人走进去,听着谷一夏走进小房间转悠一圈放下包,又晃进浴室参观,文申侠踱步走出客厅窝到沙发里,打开谷一夏质疑过的电视转台,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靠近电视机那边,如果不是文申侠看不见肯定会斥责他挡电视。
“哇你都好多唱片喔…?”
“唔好乱掂啊你。”
“唔怪得Eva咁冧你啦,佢都钟意尼D咖…唔系喔!”并没有把文申侠的抗拒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的谷一夏,两步走到沙发那边挤到同居室友身边,“D唱片系你钟意先定佢钟意咖,你老老实实同我讲啊,你系咪钟意Eva。”
“痴线,我唔可以钟意听咖?”
“使唔使咁大反应啊。”
适应和谷一夏同居比一个月连打三场case还要麻烦,文申侠再一次被谷一夏的东西绊倒,网上聊天积累下来的友谊也压不住文申侠的怒火,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结果谷一夏嘟嘟哝哝说真小气,贴过去问要不要送上班。
“你份人做咩咁厚面皮咖!”
“都话送你翻工当赔罪咯。”
文申侠很恼火,然后点了点头。
上车之前文申侠听到谷一夏给邵美娜打电话,细心体贴地安排好的士司机并且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不能送她上班顺道提出下班约会,从谷一夏失落的语气听得出吃了柠檬,文申侠爬上电单车后座心情舒畅。
“做咩最近Eva咁忙咖。”
“忙等于有钱赚,唔好咩。”
“梗唔好啦,都无晒时间约会。”
“……”
文申侠没有任何意见,两人同居有一段时间,从一开始的鸡飞狗跳到没一个月就磨合得老夫老妻一样,谷一夏还很自豪自己魅力大到文申侠这个毒L这么快接纳他,盲人隐晦地翻白眼,没有拆穿自己已经和他相识五年的事实,催眠自己只是因为谷一夏过去现在实打实地帮上很多忙,查了不少案子,又一样是残障才对这个帮手格外的宽容。
等邵美娜在繁忙间隙回过头发现时,谷一夏已经养成了每天接送文申侠,外带查案服务。有时候连她和王励凡委托的案子都被谷一夏安排在了文申侠的案子之后,两个人出双入对。警铃大作的Eva趁着文申侠把人指使出去查新案子,踩上文申侠的办公室。
“暴露咗?gogo近排好痴你。”
“无。”真正的盲人坐在桌子后处理文件,片刻停下手上的动作犹豫开口:“你同gogo都进展得好快啊。”
邵美娜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翘起腿摘下墨镜端详文申侠的细微表情,她研究过文申侠的性格和爱好,接触到真人之后对这个人口是心非的性格有更准确的把握:“你担心啊?定呷醋啊?”
“惊你一个头钟埋去咋,你都唔知同佢同居几辛苦,整到我间屋笠笠乱,又嘈,又成日闯祸。”
“你好钟意佢咁喔。”邵美娜盯着文申侠的脸,打断他的话,对方立马噤声,显得心虚,迟疑地试探开口:“你地一齐咗啊?”
“无。”
谈话并没有继续下去,文申侠用着自己有案子准备上庭为由把来客的话头截断,邵美娜也不强迫他,转手在他面前打电话给谷一夏,约人今晚到家里撑抬脚,邵美娜瞥见文申侠一连串敲打键盘,又连按好几个删除暗自发笑,戴上墨镜等候谷一夏来接。
“我今晚车唔到你返屋企啦,盲hip。”
“你唔好唔记得查条友就得。”
“放心啦,我唔会重色轻友嘅。”
说不会重色轻友的人晚上十一点才回来,谷一夏一进门就看到文申侠摆着一张臭脸坐在客厅沙发,怀里抱住一碗葡萄在吃。他毫不见外地坐到他身边,伸手去拿室友的葡萄结果被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手。
“系咪食粒提子都唔得啊。”
“唔得,你同Eva约会到依家,唔系食饱先翻嘅咩?”
“你呷醋啊?”
谷一夏贱兮兮地臊着同居人,看他下意识地别过脸,表情忸怩,又像是害羞,他最喜欢看到平时黑脸骂人的毒L羞恼的样子。好像在认真地对待他的玩笑话,又拿他没办法。谷一夏再次伸手去拿葡萄,这次没有筷子落下,他含笑咬碎多汁的水果,盯着文申侠的侧脸看。
“我煲咗汤,你饮埋佢。”
“…你唔早讲,我岩食咗两粒提子。”
“我咪叫你唔好食咯,我唔理啊,你同我饮干净啊。”文申侠完全不讲道理地命令,想开口问他今晚和Eva约会的事,又觉得那和他无关。同居大半月,这个人竟然还没发现Eva并不是他要找的那个人,暗骂几句他三流侦探水平,“仲有啊,前两日叫你查嘅野,仲未比我啊。”
“知啦,你又要查,Eva又要,我得一个咖咋。”谷一夏听话地走入厨房倒出留下的汤喝一口,暗叹盲侠虽然是个盲人但手艺真的不错,本来以为和男人同居要顿顿吃杯面或者外卖,没想到还能吃上住家饭。再一想刚才在邵美娜家也只是叫外卖,有一瞬念头闪过,他没能捉住,他拿着汤碗走出去看两眼沙发上的盲人,“见你煲埋汤比我饮,我实帮你搞掂嘅。”
然后谷一夏失踪了整整两天才出现,文申侠没有问他去向,幸好在上庭之前拿到关键性的证据,还未等文申侠出声,谷一夏就丢下一句“听讲今日Eva都要上庭,走先”,一溜烟地跑进第二法庭美美地看邵美娜打官司的英姿,文申侠想喊住都来不及。
“……Eva唔系盲嘅咩?”
还以为“Hope”和自己一样也是残障人士,没想到她是装的,谷一夏有些失望,邵美娜在庭上的表现非常精彩,期间往后面不经意的一扫,发现偷偷进来的谷一夏,邵美娜瞬时一慌。等到下庭,她还没来得及到后面找人,谷一夏已经离开。
谷一夏有点郁闷,邵美娜不是真的盲人明明更好,但一想到自己被欺瞒了整整五年,他一时间真的接受不了下不来这口气,暂时不知道怎么面对Eva,选择先一步下停车场拿车,本想说今晚接她来个惊喜约会的念头也已打消。
“Hopeman真系犀利,驳到个检控无声出。”
“梗系啦,佢系我大学师兄,听讲佢次次攞第一,我个professor都成日攞佢做版咖。”
Hopeman?律师?谷一夏捕捉到关键字眼,他抱着头盔走过去:“唔好意思打搅下,你地讲嘅Hopeman系边个?”
“Hopeman,文申侠咯,盲人大律师,好犀利咖。”
“唔该。”
“文申侠!”
文申侠回到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明明Eva的庭和自己的差不多时候结束,问Eva也说不见gogo踪影,刚赢了一单case的大律师心情愉快,决定做谷一夏提及过想吃的炒土豆丝。小心地把拜托菜市场老板削了皮的土豆切成丝,下锅炒个透闷着肉菜,喝口水的闲暇听到谷一夏非常大动静地开门关门拐进厨房。
“…做咩啊?”
谷一夏没有作声,扫一眼厨房里快要做好的饭菜,转身走回自己房间。如果不是今天心血来潮去听邵美娜打官司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被欺瞒到什么时候,谷一夏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报复性地查了一通他一直信守承诺没有查过的文申侠,还把他印象中在加拿大帮他查过的案子和公司全部拉出来搜了一边,每一单案子都有文申侠的身影。
再一想家里熟悉的唱片,香喷喷的住家饭,还有那晚在邵美娜家吃的外卖,她说不常做饭,而Hope在网上曾经说过他学会自己做饭做家务,生活自理没有什么问题。
他突然意识到有那么多细枝末节没有察觉,所有的细节都指向“Eva不是Hope”,他却选择性地忽视,只因为他以为Hope是个女性。那Hope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还装不知道?
文申侠不明所以的把菜盛起来放到餐桌,饭菜全放好站在桌边稍一想,才意识到谷一夏偷偷去旁听听邵美娜打官司,肯定是已经知道邵美娜装瞎,说不定大受打击才会这样,盲人内心不安,稍提高声音装作没事叫了声。
“食饭啦。”
谷一夏闻声从房间出来,一言不发地坐到餐桌旁,盯着低头扒饭的文申侠看个半晌,冷不丁地开口:“你叫Hope啊?”
认真扒饭的盲人被他的话吓得差点喷饭,看到文申侠这反应谷一夏觉得自己猜测八九不离十,深觉被欺骗感到不满:“你做咩唔讲你先系Hope,睇住我追Eva你好过瘾系咪。”
“……咁Eva周不时都扮下盲,点知你会误会咗,咁佢想用我个名偷呃拐骗,佢钟意我由得佢咯。”文申侠讲得事不关己,心却是不住地发虚,嘟嘟哝哝地反指责谷一夏:“而且有咩好讲嗻,你自己都当Hope系女仔先认错,上黎就认定人地系,我无必要认啦嘛。”
“你唔啱仲强词夺理个喔,搞到我多谢错咗人咁耐。”谷一夏想发火,看着盲侠低着头往嘴里塞土豆丝,跟只仓鼠一样,愣是火不起来。文申侠不说话,谷一夏也不说,报复性地啃着炖的软烂入味的肉块,吃得干干净净。
盲人一直不作声,吃完饭端盘子去洗,谷一夏坐在原位撑着下巴看着小窗户里面的做家务做得娴熟的同居人,难怪总觉得Eva不像Hope,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谷一夏猛地想起之前在楼下行不轨的男人:“之前系屋企楼下摸你戈个,系咪你online同我讲话性骚扰你戈个啊?”
他瞅着文申侠正在擦灶台的背影一僵,一种恼怒和愧疚交集的感觉涌起,一时说不出话,心情复杂,难为他以为Eva需要保护,其实最需要保护的人在这里。
“……你知唔知无咩区别,又唔会阻住你追Eva。”文申侠洗干净手上的抹布搭在水槽边,从厨房走出来。
“点同啊。”
“有咩唔同啊。”
文申侠无所谓的应一句,在他看来谷一夏会追邵美娜完全是因为看到人家漂亮,“Hope”只是一个加分项。盲人想到这一点有点郁闷,一言不发地走回卧室锁上门。谷一夏捉摸不透这个同居人的想法,好像只有自己一头热地想要认识那个在网上陪伴他五年的“Hope”,到头来对方原来根本不想见面,不然也不会随便让别人冒名顶替这个身份,害得他以为找对人傻乐这么久。
“其实你系咪唔想我翻黎香港,唔想见我嘅嗻。”谷一夏敲响房门,坐在书桌前的文申侠双手搭在电脑上神情茫然地“望”着前方没有作答,得不到回答的谷一夏挫败地走回自己房间。
发现真相后的谷一夏第二天就约了邵美娜对质,见到没有拿着盲杖戴着墨镜装盲人的邵美娜踩着高跟行动自如地走过来,那种被欺骗的感觉再次涌上来,但等人走近坐下,那股气又消散得差不多,他没办法对一个美女生气。
“sorry啊。”邵美娜坐下先道歉,让谷一夏更加没有理由发作,温和地笑笑说不介意,邵美娜观察下他的表情,估摸着对方没有生气的情绪,才继续:“戈阵时你过来问我系咪Hope,我惊你系坏人,会对盲侠不利先无澄清,搞到你误会咁耐。”
“咁你之后做咩唔讲呢?”谷一夏对着邵美娜完全没有脾气,对方的解释也还算合理,毕竟那么多变态佬围着盲侠团团转,要他也会那样做。
“咁谂住试下你咋嘛…”邵美娜瞄一眼谷一夏的眼神,故意倾身靠近,用着她最熟练的招式挑逗对方,放轻声音:“话唔埋,系我想借机识下你呢。”
原本想接着这个约会和邵美娜讲清楚的谷一夏,再次沦陷到美人陷阱,愣神傻笑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咁点解你会知咁多我同盲侠网上倾嘅野嘅?”
“有次睇到佢同你倾计嘛,问下,佢讲咗D,同埋之前约会佢有跟去,现场比嘅tips咯。”
“但系我记得佢几乎成餐饭都无讲嘢个喔。”
“我地有独特嘅交流方式咖嘛。”
邵美娜把手搭在谷一夏手背摸下又收回,被美色误人的谷一夏彻底打消兴师问罪的念头,既然人家都诚心诚意道歉,那他再追究未免太过小气,再说,邵美娜是不是“Hope”也很高分,如果不是有“Hope”,她也是谷一夏喜欢的类型,他没必要执着这些。
谷一夏没再继续追着邵美娜后尾跑,赵正妹和王励凡第一时间察觉了这个异状,相聚在pledge的时候,邵美娜顺便告诉她们一个不幸的消息:谷一夏可能要成为新情敌。
而且还是劲敌。
毕竟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像谷一夏那样被文申侠接纳作为同居室友,还允许对方接送上下班,不仅如此,还能吃到文申侠做的饭,偶尔还能不知分寸地粘着大律师。三个女人两两相望,觉得事情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这段日子里谷一夏知道了更多关于文申侠的事,有些是他违规查出来的,有些是从另外三个女人那得知,还有一些是和盲侠本人喝酒聊天时候提及。
譬如文申侠是个孤儿,譬如他是法律界教父最得意的弟子,譬如他的追求者不止女性,譬如那个前女友。
在网上聊天时的不同的另一个Hope出现在谷一夏面前,和他原本的印象完美融合,没有一丝丝违和。他还发现很多他知道但其余人不知道的事,譬如Hope小时候被欺负,譬如他大学有次忘了带钥匙被迫在图书馆睡了一晚,譬如他会几首钢琴曲,这些都是别人所不知道的的私事。迟来后到的Gogo大概比在场所有人,甚至熟悉盲侠熟悉到能够以假乱真的Eva都要接近Hope,他为此沾沾自喜。
走进家门听到家中那位真正的“Hope”在戴着耳机温声细语地和人聊语音时,再次感觉到不快,他才辨认出那种叫醋意。
谷一夏走到沙发的另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盲人按着耳机说话,脸上是温柔的笑意,鼓励着语音对面的人,挤到他身边坐下,贴近耳机试图听出点什么。文申侠抬手推了他一把,身旁的人撇撇嘴起身走开,在家里走来走去终于等到盲侠放下电话才出声。
“边个黎咖,你条女啊?咁温柔。”
“…我听日去义工中心,你要唔要一齐。”
“好啊!”
这是谷一夏第二次来义工中心,上次走到门口碰上邵美娜就走,根本没认真参观过这个地方,他跟在文申侠身后走到办公室门口往内张望下,一个工作人员和盲侠打个招呼,拿上一个档案走出来,文申侠挽上谷一夏的手臂拉拉示意跟上,旁边有一个较大的房间,里面放有许多器械,还有一面镜子。谷一夏马上认出了在场的一些帮助复健手脚的器械,应该是个简单的复健室,房间的一边有两个人坐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年轻人缩在一边,手里拿着盲杖。
“陈太同谦仔黎咗啦。”那个工作人员压低声音和文申侠说话,跟在身后的谷一夏再次看了看那个失明的年轻人,触及那个母亲的视线才不好意思地收回。
“你做义工仲会线下接触嘅咩。”谷一夏这会才知道文申侠今天过来是要做什么,拉住身边的人。
“间唔中会,谦仔啱好系意外失明,义工中心嘅人觉得我可能帮到谦仔,先叫我试下接触,你可以同我一齐。”文申侠耐心地给谷一夏解释了情况,往那对母女走过去。
工作人员和陈太离开后,文申侠才走到谦仔面前开始交谈,谷一夏难得安静下来,他回想起自己在网上也曾问过Hope失明的感觉,或许这是文申侠把他带过来的原因,他可以直接观察到视障人士在最开始失去视觉时的处境。
“唔系黑暗,而系咩都无。”
谦仔紧紧握住他手里的盲杖不敢松开,过于紧张,没有人在身侧搀扶的时候几乎不能迈步,不敢迈步。文申侠站在离他一定距离的位置,用着谷一夏昨晚才见过的温柔和耐心逐步引领谦仔向前迈步,年轻的盲人走了两步向前伸出手,却什么都碰不到。
“你要习惯睇唔到野嘅世界,唔好依赖你以前对世界嘅认识,要尝试用你对耳仔,你个鼻,你对手去感受周围,尝试找到方向,搵到我嘅位置。”
谦仔的盲杖敲在地面节奏杂乱,前走的线路歪歪扭扭偏向一边,身影有些摇晃似乎无法控制到重心,不小心被障碍物绊倒甚至一时间无法从地上爬起。和文申侠身边的这段时间里从未见到过盲侠这个模样,他的盲杖有节奏,步伐坚定地踩在地面,像一只猫咪。谷一夏盘腿坐在旁边看谦仔一步一步地仔细听文申侠偶尔走动发出的声响,转变方向行走寻找,像是另类的盲鹰捉小鸡。
两个人你走我追,你来我往来来回回捉了半个小时,谦仔终于找准时机扑到文申侠身上抱个紧,谷一夏眼见着那个年轻小伙子把盲侠抱个满怀,脸埋到胸里面去,从地上蹦起来,还没走近,文申侠已经略大反应地把人推开。大概觉得自己反应过大,定了定神,再次温柔地称赞这个掌握了技巧的年轻人。
两人从义工中心离开,谷一夏再次偷望文申侠几眼,温柔耐心辅导来访者是他熟悉的那一面,与他回到香港之后碰到的高冷黑脸大律师截然相反,那种温柔是他也曾感受到过的,即使隔着网线,他还是辨认了出来,是他熟悉的Hope,会给予人希望,让人重新期待并接触这个世界。
“你成日黎咖?”还有太多关于文申侠是谷一夏没有了解到的,这个现实的他。谷一夏两步贴近,尝试获取信息。
“一个月一次到。”文申侠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和他拉开距离,倒不抗拒回答谷一夏这些问题,毕竟网上更私人的问题也曾回答过谷一夏,连一直陪在身边的赵正妹都不知道的事情,谷一夏知道。他心里有点别扭,但还是努力适应下来。
“线上应该唔会咁容易搵到你咖,上次骚扰你戈个系线下咖?”
“线下见过,跟住系线上都有接触。”
文申侠简单地回答,大约是感觉到对方的抗拒,谷一夏没有再继续发问,只是再次偷偷地观察盲人的表情,即便是个男人,他也有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放心啦,我会保护你咖。”
谷一夏原本没有把这件事太放在心里,不发生也已经发生了,只能尽力去避免以后还有别人去继续骚扰盲侠。直到晚上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他冲进房间发觉盲侠浑身是汗,嘴里喊着救命,又流泪连忙爬上床把人抱住,怀里的人大概感觉到触碰,更加大动静地挣扎,在文申侠清醒过来意识到是梦短短的一分钟内,谷一夏脑内闪过很多可怕猜想。
“系gogo咋,唔好惊啦。”
盲人的意识还停留在那个真实又恐怖的梦境,被正在协助的智障人士强硬抱住亲吻,撕扯衣服,他不停地挣扎,抗拒对方的动作,但好歹有着成年人的力气,他奋力反抗,将人推开,胸膛还被对方抓咬得疼痛。轻柔的吻落在紧闭渗着泪水的眼皮上,盲人一瞬清醒过来,极为猛烈地挣扎,推开搂住他的人,后知后觉的羞耻感和当初熟悉的义工赶到发现他被猥亵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你做咩啊你!放开我。”
“系我啊,无事咖…系咪发生咗咩事啊,我唔会比D衰人埋你身咖。”
谷一夏猜个大概,再加上平时文申侠穿得那么严密,又那么害怕被男人触碰,恐怕很可能被侵犯过。在加拿大和Hope聊天时为了更能理解视障人士的处境,谷一夏曾经查过资料,视障听障人士或者哑巴很多时候比那些肢体残缺的更容易被犯罪分子盯上,他们更难挣脱和事后指认歹徒,更别说像盲侠这种自小被遗弃,在孤儿院长大的,真的很可能遭受过他不敢想象的事。
Gogo抱得更紧,被抱住的人感觉到他火热的体温和稍快的心跳更加不安和恐慌,文申侠一直觉得gogo或许会比自己高,当发现真人比自己矮的时候感觉更好反抗松了一口气,才更放心接近。他再次尝试挣扎,柔软的唇贴上他的额角,拥抱他的手臂几乎把他勒得喘不过气来,盲人深觉自己判断错误,懊恼地推搡。
“你放开我,翻出去啊!”
“我唔出啊。”谷一夏断不可能这个时候松开手,把心一横把知晓真相后这段日子反复想的话脱口而出:“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唔会比D变态佬埋你身咖啦,唔会再比人虾你咖。”
文申侠被他的话吓得一愣,不明白gogo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之前以为Eva系你,先一直保护佢,你系咪嬲我保护错咗人,先会对我咁冷淡系咪。”谷一夏感觉怀里的人挣扎力度变小,稍微放松了一些,嘴唇贴住文申侠的额角低语,“我好似钟意咗你。”
“你系咪傻咗啊,你唔系中意Eva咩?”
“系网上同你倾计戈阵我已经钟意咗你咖啦,系Eva冒认咗咋嘛。”
“咁你追咗佢咁耐,一句认错就当无野啊?你玩佢定玩我啊?仲有,你根本唔了解我,讲咩中意嗻。”文申侠有点恼火谷一夏的这个态度,只是在网上聊天就喜欢上,见面还没完全确认身份就跟别人跑,这种喜欢能有多深,他趁谷一夏力度松开,猛力推开,把人赶下床:“你出去啊。”
“…你六岁失明,父母双亡,中学科科第一,好艰难考到U,大学有个初恋可惜无疾而终,你怕冻,钟意食西餐饮靓红酒,身高一米八六,体重75kg,着43码鞋,钟意着CK牌子底裤…”
“喂,够啦!”
“咁你话我唔了解你嘛,我系唔够了解你,我净系了解得咁多,咁你都要比机会我了解下你咖。系咪有咩人对你做过D唔好嘅野啊…同我讲好无。”
谷一夏越说语气越像撒娇,还带有一点心疼坏了的哭腔,再次爬上床抱住被数出来的一大堆个人资料震慑的文申侠,盲人试图躲开恼人的gogo,没有先前的那种激烈抗拒,更厚脸皮的人瞅着有机可乘,软下声音嗲嗲。
“我之前误会系Eva,未知你系小美人鱼之前已经好在意你咖啦,你谂下边次我唔系更加着紧你D case咖,帮你查案多过帮Eva查咖。”
“咩小美人鱼啊?即系你之前一边追Eva,个心仲要一边谂住我?”
文申侠嘀咕着挣开对方搂抱上来的手臂,对方不厌其烦地再次拥抱,好像无论文申侠拒绝多少次,他都会不管不顾的贴近,烦人但似滴水穿石。
“咁觉得你特别啊嘛。”
“特别乞人憎啊?”
“…你都知自己乞人憎…”谷一夏收紧手臂,低头把唇压在挣扎幅度越发小的文申侠肩上,小声嘀咕后在对方发作之前补充下半句,“但系我放唔低你自己一个。”
“我想照顾你,想要你做我男朋友。”
这么认真的表白文申侠还是第一次听,算不上非常正式,而且这个抱住自己的人还在动手动脚揩油,自小不被人选择的盲人内心疯狂动摇,第一次有个人想要他。他先一步用手掌捂住越凑越近的人的嘴:“你唔好锡埋黎住。”
“你考虑下先啦,唔好咁快拒绝。”
“唔系,你讲清楚先,你头先话咩变态佬,发生咩事啊?”
“无事,唔好谂,咩事都无。”
谷一夏心里一痛,矢口否认刚才提过的话,坚决不再碰文申侠的伤痛处。盯着盲人红透的耳朵觉得有戏,放弃一步到位,要是逼得太紧把人逼跑了得不偿失,他扶着文申侠后背让他躺下,顺势躺在旁边,一只手搭在他的额头一下一下地轻扫他习惯皱起的眉头。
盲侠对gogo这个态度感到很莫名其妙,噩梦过后的疲惫让他暂且放弃深究。至于对gogo的告白他有所保留,却不能忽视自己心跳加速,似乎有得偿所愿的欣喜。第一次默许有个人陪自己睡觉,享受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哄睡服务,隐隐希望着这个服务期限可以延长,他可以接受一个偷吻作为酬劳。
三个女人在出事的第三天才确认谷一夏有古怪,抓住他逼问两句,嫌疑人人把事情经过全盘交代。女人们看着文申侠走进酒吧,把他们手中的谷一夏召唤走,不约而同地心里暗骂一句“日防夜防,家犬难防。”
谷一夏数数手指,今天是认识文申侠的第五个年头,从加拿大回来也有两个多月,和文申侠同居两个月,和Hope相认才不过半个月。原本以为进度起码能达50%,现在攻略目标更改,进度条清零重新加载,gogo不免有点挫败,只能怪自己观察力足够却不敢大胆假设,局限了思维。他瞄两眼刚刚一起看完电影的盲侠嘴角挂着愉快的笑容,低头看眼没有拿盲杖空出来的手,翘起手指大胆撩拨两下,对方并没有闪躲的反应,窃笑着正想勾手指。
“你做咩撩我手指。”只听到盲人突然不给脸地发问,gogo感觉到被捉包的害羞。
“我想拖你手仔得唔得。”谷一夏一瞬间想了不少借口,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满意地看到盲侠耳朵尖泛红庆幸自己说的实话,“咁我学咗领路咖嘛,谂住一番黎就比你体验下,结果比Eva…”他及时收住话头再瞄两眼盲人没有异样的表情,大胆捉住他的手撒娇,“有过经验领得更加好咖啦。”
“领路要拖手嘅咩?”盲侠并不落入他的陷阱,轻飘飘地一句反问让gogo噎住,倒没抽回自己的手。
谷一夏的攻势越发猛烈,甚至领了一条狗回来,说是给文申侠的礼物,两个人的暧昧浓度高得只差一点火花就要燃起。Gogo的相机拍下盲侠偷偷摸下golden发自内心的笑容,心跳了跳,是他在加拿大曾经假想过许多次的梦中情Hope模样,除了性别不一样,盲侠完全符合假想。
“文申侠。”
“做咩啊gogo?突然叫我全名嘅?”
“一齐好无?”
正在沉浸在触碰到毛茸茸小动物喜悦的文申侠愣住,谷一夏看着他的笑容慢慢消减,变得疑惑不解,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抿紧双唇。并不明白他们之间气氛怎么突然变得紧张的golden看看两人,最后趴在地上贴住文申侠的脚背,谷一夏拿着正在录像的手机走近两步,盲人惊醒般后退一步,golden抬头看一眼gogo的指示走到一边蹲着。
“一齐啦好无?”
谷一夏怕对方逃跑只好停下走近的脚步,再耐心地问了一次,盲侠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用蒙着白翳的双眼看着他,似乎在确认什么。Gogo不断地回想这段时间和过去五年的相处,网上的Hope总是温柔又包容,很多事情都会收起来并不愿意分享,只能等他自己愿意袒露,而现实的文申侠像是刺猬或者一碰就会炸毛的猫,像没办法拆解的谜题盒子。他思索一番觉得把主动权交给对方,他往后退了几步,停在厨房门口。
“咁啦,我系你面前,如果你想嘅,你行过来咯,你知道我系边咖。”
他知道他在哪,盲人这么多年努力锻炼四感不是白费的,他不再是当年刚刚失明的小朋友,文申侠后觉谷一夏的意思,鼻子有点发酸,伸出一只手慢慢地一步步向前行,准确地走到谷一夏面前,手指仅仅差那么两厘米,gogo睨了眼颤抖的指尖,很确信盲侠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露出笑意前倾一点点身体用力侧脸贴上他的手指蹭下,握住那只按在他的脸上的温柔抚摸的手。
“你搵到我啦bb,唔使惊咖啦。”
“你叫边个bb啊?”
在谷一夏看来他攻略文申侠是长达五年的持久战,但对于文申侠来说是短短两个多月遭逢巨大变故,突然同居、突然有男朋友…
“话唔埋我地仲会突然结婚呢。”
盲侠闻言不客气地给了搂住他的gogo一肘击,当下立判:“我唔理啊,你唔好讲出去先。”
“哇!痛咖!点解啊?”gogo揉着被撞痛的地方扒住文申侠的手臂,看他面上不情愿的别扭样子,妥协地贴过去卖乖:“好咯,鬼叫你系我老婆咩。”
即使文申侠不肯公开,也没刻意限制谷一夏过分欢喜的亲近行为,他俩周围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有一腿,碍于对盲侠性格的了解,不敢轻易戳破,恼羞成怒的大律师非常擅长冷战到消失。
谷一夏嘴上答应文申侠不公开,行为举止毫不避讳,就差当着所有人的面叫他的盲hip老婆,行为猖狂到连宝贝阿姨都知道。说实话,阿姨很难不知道。
“我拎汤比gogo戈阵见到佢要我个男租客喂饭,仲要人地锡锡啊!”
原本知道宝贝儿子gogo查案查到出车祸吓得半死的go妈从自己妹妹口中得知这个情况,心情一时复杂,不管时差地打电话给谷一夏,上来就是一连串的问话。
“你系咪想激死我地啊!查咩案咁危险啊?仲危险过过你当差戈阵?同你锡戈个男狐狸精边个黎咖?”
“妈咪?……哇救命啊,凌晨三点钟啊!审犯咩…咩狐狸精啊,我老婆黎咖。”
“咩老婆啊?你同我讲你翻香港搵你女神个喔?你想翻去做你女神个兵都算啦,个男人黎个喔。”
谷一夏噎了一下,困得失智一时说漏嘴,沉默几秒干脆破罐子破摔,起身开了扩音器摸黑点开go妈的聊天框随手选了一堆平时偷拍盲侠的人妻日常照,又洗衣服又买菜做饭又画画,远在加拿大的go妈拿着手机点开仔细看看。这男人样子不错,身材和男模似得,难不成gay都这么高质量,再放大做菜的照片还有一些生活照才发现照片中的男人似乎看不见,划了几张还有自家衰仔偷拍的睡颜,看起来很乖巧。
“我搞错嗻,无理由佢男人我就唔收货咖。佢好乖好纯咖,又人妻,你唔使担心无人照顾我啦,得啦无野我继续训啊。”谷一夏敷衍一通忙忙挂了电话再次倒在床上入睡,心念念明天早上盲侠要过来接他出院。
Go妈一张张照片翻过去,gogo给她狂发起码有几十张照片,中间还夹了一张她没敢点开,光是看缩略图就大半肉体的图片,她眯着眼拿远手机删除那张记录才尴尬地往下翻翻还有没有类似的,随手存几张感觉还不错的。原本还担心对象是男人会欺负少了半截腿的gogo,go妈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她选了两张给go爸看看,go爸拿着手机皱着眉头看半天。
“尼个就系女神啊?”
“好似系。”
“生到好似个男人咁嘅。”
“人地系男仔黎咖。”
“哦…gogo会唔会比佢虾咖,好似又高又大只。”
“个衰仔虾人就有份啦。”
Go妈又不适时地想起那张她删掉的照片。早知道先看两眼再删。她又打了个电话给还在睡觉的谷一夏,对面听到声音刚想发脾气又无可奈何忍下来,然后拒绝了go妈要见儿媳妇的要求。
“佢点讲啊?”
“gogo话佢哋未公开喔。”
“咁啊。”
“你做紧咩啊?”
Go妈挂了电话后走到坐在电脑前的go爸后面看屏幕,是她曾经在gogo电脑上见过的网站,似乎有进行更新过,更加多的咨询,设计也人性化不少。Go爸问人借了个残疾证件号申请了个账号,搜索叫“Hope”的用户,发现还不少,有十几个,排查之后锁定在一个性别为女,资料是中文,类别是视障人士的义工。
“应该系佢啦,你想做咩啊?”
“咁gogo唔肯讲,我地先接触下先咯。”
成为恋人的文申侠仍然很重视自己的隐私,谷一夏把头探过去看对方电脑屏幕的时候,被一个盒子拍到脸上。
“咩黎咖?”
“之前应承比你份礼物,就快你生日啦嘛。”
一份礼物让谷一夏在旁边傻乐半天,抱着拍立得对着屏幕敲键盘的盲人咔嚓一张。下一秒盲人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谷一夏放下手里的拍立得再次凑过去。
“做咩啊?”
“有个人send咗张图过来,你可唔可以帮我睇下系咩?”
“哇丢!”
谷一夏听文申侠的话看向屏幕,聊天框里赫然是一根男性器官,听Hope说会被性骚扰已经让他心急恼火,亲眼所见还没多说先夺过盲侠手里的鼠标先熟练地操作把人拉黑,顺便点了其余的几个聊天框,那个人离谱,其他有两个也好不到哪去。谷一夏黑着脸转头到盲侠抿得嘴唇发白,大抵是意识到对方发的什么东西,忍住怒气先抱住安抚下。
“新对接咖?”
“都唔算。”
谷一夏翻看下Hope聊过的记录,不知道是不是电脑那头的人都认为盲女比较有幻想空间,十个有七个是男人,聊天记录也不大正经,明明他老婆只是分享下适应残障生活的经验,对方都能歪曲到下流的意思去。
“最近系有个新嘅人,系个断咗脚嘅阿伯,几惨下,临老先跌断脚。”
“我望下先。”
文申侠原本想拒绝,想想还是默许gogo查看聊天记录,那个老伯偶尔也会发图片过来,交谈不算很出格,但是图片他防不胜防。谷一夏看了下大概聊了一个星期,隔三差五问盲侠喜欢什么,会不会做饭,有没有男朋友,喜不喜欢小朋友,又有说想看样子,能不能视频或者发照片。
“痴线嘅,问D咁嘅嘢,实系咸湿佬黎啦!”
“咁你以前都系同我倾尼D咖啦。”
“点同啊,我边会问你攞相啊,做咩咁多咸湿佬猴住我老婆咖。”
“问攞相嗻…”
“摆明想沟你啦,你唔系咁都唔觉啊嘛!”
谷一夏声音有点大,有所察觉但不敢肯定的文申侠心虚地撅起嘴,小声地辩解:“佢知我有男朋友咖。”
“条友又问你男朋友有无虾你,虾你要同佢讲,咁你都唔觉得怪怪地嘅?”
“…少少啦,咁我有解释男朋友对我好好,跟住无答佢尼D咖啦。”
谷一夏盯着文申侠那张嘴,一时没忍住扣住他后颈凑过去狠狠地啵一口,盯着对方错愕的表情,极为认真地开口:“我要查下条友,咪等阵佢又想同你网友会面,我咪无啦啦多个情敌。”
“咁又唔…”
“等阵佢好似上次你楼下戈种变态咁点算啊。”
“……好啦。”
文申侠一想起被那个过于大胆的变态骚扰的事就有点反胃想吐,白着脸点头同意谷一夏这种他以前会斥责为过分保护的行为。
谷一夏为了让没什么安全感的男朋友放心,连夜查ip,半夜盯着那个眼熟的ip地址陷入沉思,好像是他家的。
他靠在房间门边瞅一眼床上卷着被子睡觉的盲侠,拿着手机蹑手蹑脚走到家楼下才拨通加go妈的电话。
“你地试我老婆啊?”
Go妈顺手把电话连锅一并丢给go爸,go爸眉头一皱觉得事情暴露的有点太快:“叼,你又知?”
“你个仔侦探黎咖。”谷一夏没好气地回答,“你地做咩无啦啦试我老婆啊,仲讲嘢讲到咸湿佬咁,吓死佢啊。”
Go爸没想到会这样,有点疑惑心虚和内疚,但作为大家长就算心虚也要理直气壮:“点会啊,问下家常嗻,想知道未来新抱点样咋嘛,你又唔介绍下。”
“都话迟D咯,又唔系唔介绍,等稳定D嘛。”
“我唔理啊,我同你妈咪好满意咖,又乖又纯品,你唔好虾人地盲啊。”
“顶你个仔够系跛个咯。”
听到谷一夏毫不避讳地把曾经不能接受的伤痛拿出来说,go爸愣了一下,意识到儿子对这个儿媳妇是真的上心,催了他几句要尽快带人回来见家长,gogo嫌烦,连声应了才转身上楼,钻进盲侠暖洋洋的被窝里,让盲侠抱个满怀。
“所以你查到D咩?”
谷一夏醒过来中午,睁眼被窗户透入的阳光刺痛双眼,问话是坐在书桌前的人发出的,他抱住被子大喇喇地露出残肢搭在被面双腿夹住一部分,看向双手在点显器操作的文申侠。
“唔系变态佬,你可以放心。”谷一夏有意瞒下是自己双亲做的幼稚试探,看着盲人的侧脸忍不住微笑:“我爹地妈咪赞你。”
放在点显器上的手指顿了顿才继续:“赞我?你同你爹地妈咪讲咗啊?”
“系啊,无计,之前俾阿姨见到嘛,佢哋问起我咪讲咯。”谷一夏半真半假地交代,看盲侠没有起疑心,得寸进尺地打击他:“其实癫奴啊Never Eva佢哋都差唔多知啦,又唔系盲。”
只有文申侠还觉得把这段恋情掩饰地很不错,暂时让人看不出端倪而已,正在工作的盲人一时语塞,只得接受这种不公开胜似公开的结果,干脆把气撒在赖床的谷一夏身上:“…醒咗就起床啦你,赖床无lunch食啊!”
听着gogo从床上忙不迭地爬起来,风风火火地去刷牙洗脸回来偷早安吻,盲侠心软得一塌糊涂,就算心有不安,也越发深陷这段甜蜜关系,出乎他意料和谷一夏发展得顺利。只是他推脱了几次gogo回加拿大见家长的建议,再顺利也需要点时间沉淀,gogo不太情愿,还是拗不过答应暂时不回去。
和文申侠发展关系似乎只是他们同居生活里的一个性质改变而已,并没有太过切实影响到他们的相处,除了上街会牵手,晚上睡一起,在没人的时候会搂搂抱抱亲亲,该斗嘴不会嘴软,该打闹不会手软。谷一夏倒是多了个习惯,陪文申侠定期去义工中心做义工,一来是为了帮人,二来筑造一些两人的优质共同回忆,三来谷一夏还能盯着有没有哪些变态佬会骚扰自己老婆,一箭三雕。
但侦探总是有时候腾不出时间,文申侠只能先自己一个人过去义工组织。
“我搞完手头上D野就过去搵你咖啦,今晚撑抬脚啦好无。”
文申侠不会说不好,侦探的工作比拍拖和做义工要重要得多,他照往常地走进义工中心,办公室只剩下一个义工在处理申请文件,说今天刚好组织了义工去儿童之家,文申侠应声在惯用的一台电脑坐下,熟门熟路地登陆网站准备网上陪聊。
那个义工时不时瞟两眼盲侠,装作不经意地问起:“系啦,Hope啊,你今晚得唔得闲一齐食饭啊?”
“今晚约咗人。”
“约咗边个啊?”义工一愣,发问的语气酸溜溜的,他想起最近有跟着盲侠过来的矮个子男人,还见过那个男人搂抱不喜肢体接触的Hope:“唔系平时陪你黎戈个男人嘛?你只兵啊?”
文申侠听得出他语气不对,皱了皱眉头,觉得有必要为谷一夏正一下名:“佢系我男朋友。”
第一次在人前承认谷一夏的身份,文申侠忍不住紧张,这种紧张的情绪很快被惊诧和慌张代替,那个义工突然站起身向他快步走过来捉住他的手腕。
“佢系你男朋友?”自认追求了文申侠有些月份的义工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逼近盲人捉住他一只手单臂撑在椅子扶手困住他,“咁我呢?你当我系兵啊?”
“……你冷静D先。”文申侠被对方咄咄逼人的态度吓得有点懵,随即意识到对方的意思,脸上顿时不好,“我一直当你系义工同事…”
“同事?”这个词似乎更大地刺激了这个人,握住挣扎的手力度更大,腿强硬地卡在文申侠的腿间,带有压迫性地吻贴上对方的唇,盲人扭头躲避却被咬伤,占有意味的亲吻落到颈侧,可惜坐着的姿势并不好反抗。
“停手啊!”
惊慌失措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提早结束工作刚走到附近的谷一夏正准备打算给男朋友一个惊喜,结果听到男朋友的声音,吓得冲入办公室,正好见到一个男人俯落坐在椅子的盲侠身上。一时火起,冲动的谷一夏冲过去把人拉开当面就给了一拳,转身去抱住瑟瑟发抖的盲人。
“条友系咪痴线咖!”谷一夏把人抱住带离现场,忍不住在文申侠耳边骂了一句,方才想起那个人似乎是义工组织里面的,顿时脸色阴沉,真的防不胜防。一个多小时文申侠才慢慢缓过来,谷一夏见他冷静下来才提议:“不如跟我翻加拿大散散心先啦。”
原本推脱多次的文申侠点了点头,最终还是答应了谷一夏。义工组织负责人当天下午就收到了来自Hope的信函,讲述因那个义工性骚扰,要暂时停止提供义工服务,需要组织重新分配人手接洽网站账号上的聊天用户。
闹出这样的事,那个义工被组织给剥掉了义工资格,一开始他还不服气,直到负责人把监控调出来才消停。好些义工和被Hope帮助过的人都为他停止服务颇为惋惜,有些人还为此转了会。
账户停用之后文申侠平时回聊天信息的时间空了出来,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影响,他转头就把这些时间填补进了工作里,让原本以为可以多出时间谈恋爱的谷一夏无可奈何。谷一夏捉住文申侠的手,看他拿着手机争取起飞前最后和赵正妹交代好律所事务,见他聊得差不多,抽走他手里的手机。
“起飞啦癫奴,放心啦,我会睇实佢咖啦,一个礼拜后完完整整俾翻你上庭打官司。”
盲人挑起眉没有制止对方的动作,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摊开手掌等着手机回到他手上,他突然有点恍惚,只听到旁边的人突然笑了下。
“你笑咩啊?”
“无啊,我谂起戈阵时翻香港,都系谂住要带你脱离D色狼魔掌咋嘛,结果真系得喔。”谷一夏拍拍身边人的手捉紧,语气放轻安抚道,“我知道你经历过D唔好嘅事,结果又遇到D咁嘅人,如果你对男人有抗拒我都明白嘅。”
“你做咩尼个表情嘅盲hip?sorry啊,唔好谂啦,我唔提啦。”身旁的人没有回应,gogo笑着笑着转头看到盲侠表情有些古怪,笑容消失,搂住男朋友小声哄着,有点担忧地道歉。
……最大嘅色狼唔系你咩?从网上追到现实,还登堂入室。仲有咩事啊?文申侠越想越不明白gogo到底脑补了什么,还有点发懵,干脆闭上眼接受现实,反正眼不见为净。
【go盲】《于无声处》【十八】
“癫姐,这里!”谷一夏到了半路才想起来自己和文申侠出门都没想起来骑车,所以他在给文根鹰通风报信以后又抽空给赵正妹发了个短信让她开着车等着自己和文申侠。
赵正妹听见谷一夏的招呼声也把车开到了两人旁边停下。
文申侠还在和谷一夏拌嘴。
“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文根鹰说什么你就都相信吗?”文申侠怒道。
“是,我承认我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但是你看你,经常坐着玩那个开灯关灯的游戏,我都不知道帮你换了多少个灯泡了。盲hip,文叔跟我们说过,你们以前最常玩的游戏就是这个,所以他后来才去学的皮影戏。之前他被抓的时候最怕的不是自己被关而是皮影戏的道具能不能拿回来。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文...
“癫姐,这里!”谷一夏到了半路才想起来自己和文申侠出门都没想起来骑车,所以他在给文根鹰通风报信以后又抽空给赵正妹发了个短信让她开着车等着自己和文申侠。
赵正妹听见谷一夏的招呼声也把车开到了两人旁边停下。
文申侠还在和谷一夏拌嘴。
“你怎么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文根鹰说什么你就都相信吗?”文申侠怒道。
“是,我承认我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但是你看你,经常坐着玩那个开灯关灯的游戏,我都不知道帮你换了多少个灯泡了。盲hip,文叔跟我们说过,你们以前最常玩的游戏就是这个,所以他后来才去学的皮影戏。之前他被抓的时候最怕的不是自己被关而是皮影戏的道具能不能拿回来。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文叔一个机会,这样你也能有一个开心的家庭不是吗?”
“我喜欢干什么管你什么事情,麻烦你不要用你的想法来左右我。”
“盲hip,你不要再固执了。”谷一夏还想劝文申侠,“这个世界上哪有不关心自己子女的父亲呢,他们做任何事情都是为自己孩子的。”
“世事无绝对的。”听到谷一夏全说的话,文申侠心底里忽然涌出一股荒唐的无力感。他原以为谷一夏会是那个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的人。无论他们的过去如何,谷一夏都会是那个靠着一腔热情驱散前路黑暗的人。文申侠不明白谷一夏为什么一定执着于要自己原谅文根鹰,难道就为了什么可笑的“父子之情”?如果他和文根鹰之间有这种东西的话,自己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文申侠的样子了。
“你知不知道……”谷一夏不想放弃劝说文申侠,文申侠此时也还对谷一夏抱着最后的希望。文申侠想也许是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瞒着谷一夏了,或许自己在对他多坦白一点谷一夏就会重新站到自己这边。文申侠不安的握了握手里的导盲杖,犹豫的开口。
可惜,变故突生。谷一夏的注意力被街边传来的争吵声引开。
“你个不孝子,为什么要骗我,我什么要这样对我!”
“老头子,我不是来找你了吗。听话,你还有没有钱,给点让我先去开心一下啦~”
文根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他们下了楼,此刻他正被一对陌生男女缠住,挣脱不开。
“我没有钱了,我所有的钱被你们骗走了,把我的钱还给我,那是我留给小侠的钱!”
谷一夏发现了文根鹰处的骚动,他下意识的就想回头去帮文根鹰。
“不要去。”谷一夏的手被文申侠抓住。
眼看文根鹰被人“欺负”,谷一夏内心的正义感让他无法对这样的场面视而不见,但是文申侠抓住他的颤抖的手和手心里满布的冷汗也让谷一夏没法狠下心来甩开文申侠。于是谷一夏只能回过头来小声的劝着文申侠。
“盲hip,我懂的。你和文叔之间的误会很大,一时之间让你原谅文叔是我考虑不周了。但是,文叔现在被坏人欺负,我先去解决一下你等我回来咱们再说可以吗,你乖。”
回应谷一夏的是文申侠握的更紧的手。文申侠抓住他的手很紧,紧得仿佛自己是文申侠最后一丝希望,只要自己甩开他的手他就会再次跌回那个幽暗的看不见底的深谷之中。
谷一夏犹豫了。虽然他是很想让文申侠和文根鹰和好,但是那是建立在文申侠能够开心的前提上的,现如今他看文申侠的反应事情显然不像他原本想得那么简单。
文根鹰见几人推拉了半天,还是只有赵正妹过来帮忙,而他计划当中的谷一夏和文申侠一个都没有过来。而原本想要过来的谷一夏此时也开始有了犹豫的迹象,文根鹰冲他的一对“子女”使了个眼色,趁着赵正妹没有注意的时候小声地冲着对方下达了一句指示。
“推我。”下一秒,文根鹰应声而倒。
这下,谷一夏实在不能袖手旁观了。他将手从文申侠的手底下抽出来,安抚的拍了拍。
“乖,你别到处走,我很快回来。”
文申侠感受到谷一夏送开的手,他茫然的往前抓了抓,可惜他看不见,什么也没有抓到。
“gogo……gogo……”文申侠小声的叫了谷一夏几声,没有人回应,远处传来了谷一夏大声呵斥人的声音。
文申侠垂下头摸了摸身后的汽车。
他记得这附近应该没什么人,这条路前面也是也是一条死路来着,应该不会伤到别人吧。
摸着打开了车门,文申侠坐到了驾驶室里。
刮风了?
有风透过半开的车窗吹到了文申侠的身上。
也许自己的命运早在看见阿家被风吹起的衣衫的那个晚上就已经决定了吧,文申侠想。
只是轻轻的挂了一阵风,但是文申侠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跟着绞痛。
他喜欢谷一夏,他知道自己早就开始喜欢谷一夏了
喜欢谷一夏没头没脑的玩笑话
喜欢谷一夏趴在他身上每一次的撒娇
喜欢谷一夏握住他温暖的双手
他本以为即使不说出口自己也能和谷一夏一直在一起
他本以为谷一夏懂得自己
可惜现在看来只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人有义务完全的了解另一个人,没有,永远都不会有。
打起火,踩下油门,车向前缓缓移动,渐渐的越开越快。
在巨大的声响过后,文申侠的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
文申侠满面是血,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他头上的血顺着额头流到眼睛里,将他的睫毛渐渐打湿。不知道是眼泪还是热血,红色的液体却顺着文申侠的眼角落了下来,又顺着下颌滴落在方向盘上。
血不停的流啊流,在文申侠苍白的脸上和白衬衫上开出一朵又一朵艳丽的红花,而这些盛开的花正在带走他的生命。
文申侠只觉得全身被云朵包裹,下一秒就要散成雾气飘散开来。
怎样才能抓住风呢?
风总是绝望的人的心口穿过,从不做片刻停留。
没有人能抓住风。
文申侠想。
他也抓不住。
振动(go盲小甜饼,生贺)
救护车笛鸣响彻天际,移动病床车轮滚动声响和急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谷一夏断断续续地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碎片似得声音钻进他耳朵没能进得更深的意识。阳光从没有折拢的百叶窗闪入刚睁开的眼,谷一夏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去遮挡,光是这个动作花费他大半的手臂力气,无力和晕眩感充斥着大脑,他只想呕吐,病人闭着眼皱眉试着放松缓解这种感觉同时尝试回想自己的情况。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水里。
等晕眩和恶心的症状减轻,谷一夏才重新睁开眼,刚一睁眼被床边围着的三五个人吓了一大跳。赵正妹看起来很是担心地和穿白大褂的医生在说话,医生的表情镇定,估摸着没什么大碍,谷一夏偏过头用眼角瞟下坐在病床边离他最近的文申侠...
救护车笛鸣响彻天际,移动病床车轮滚动声响和急乱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谷一夏断断续续地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碎片似得声音钻进他耳朵没能进得更深的意识。阳光从没有折拢的百叶窗闪入刚睁开的眼,谷一夏下意识地抬起左手去遮挡,光是这个动作花费他大半的手臂力气,无力和晕眩感充斥着大脑,他只想呕吐,病人闭着眼皱眉试着放松缓解这种感觉同时尝试回想自己的情况。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水里。
等晕眩和恶心的症状减轻,谷一夏才重新睁开眼,刚一睁眼被床边围着的三五个人吓了一大跳。赵正妹看起来很是担心地和穿白大褂的医生在说话,医生的表情镇定,估摸着没什么大碍,谷一夏偏过头用眼角瞟下坐在病床边离他最近的文申侠,对方一直抿紧的薄唇张开动了动,不知道说了什么。
“你讲咩啊?”
谷一夏眼神不自觉地黏上文申侠略干燥的嘴唇,一时没反应过来,开口反问一句。接着周围安静下来,谷一夏看着文申侠的眉头拧起,嘴巴再次动了动,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迟钝的脑子终于开始反应过来,他刚才也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眼看着翘腿坐在旁边一副放松模样的文申侠放下腿,脸上的表情变得困惑和紧张,谷一夏也紧张起来,转头才发现医生和赵正妹已经从床尾移动到床边神情担心地说话,但谷一夏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他的头又开始痛,举起双手按在自己的耳朵没有堵耳朵的东西,后知后觉的恐慌让谷一夏惊叫起来。
“丢我聋咗啊!”
谷一夏紧张地看着医生和护士说话,他碰到柔软的耳廓和缠在头上的绷带,起码不是连耳朵都没了,只是听不见。医生用手机打了几行字给谷一夏看,让他做一个头部检查和听力检查确认情况就转身带着护士出去。
赵正妹把医生送离病房快步走回床边坐下,举起一只手在谷一夏面前晃了两下,被谷一夏拍开。
“我系聋咗唔系盲咗啊。”
坐在旁边的盲人表情一松说了一句话,刚想继续说,唇瓣掀开一点又犹豫闭上,摸出手机对着话筒说话,谷一夏留意到他的动作,转过头颇为期待地看他递过来的语音转换文字。
[中气十足咁应该无事啦你]
“仲有少少头晕咖。”听不见自己说什么,谷一夏有些拿不准自己的发音准不准,只能凭着感觉去说话,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星仔爸爸说话那么吃力。
赵正妹用手机打了几个字递给谷一夏面前,谷一夏握住她的手摆正反光的手机屏幕看了两眼。大致意思是袭击证人的歹徒已经被缉捕,由于头部有撞击造成的淤血堵塞,谷一夏已经昏迷了几天。
“盲hip单case点啊?”
证人被袭击导致无法出庭作证,谷一夏捉到的歹徒反而的另一个妨碍司法公正的人证,他第一反应是过去了几天,他大概错过了文申侠的案子庭审。坐在旁边的盲人脸上露出微微笑意没有说话的意思,谷一夏见到他面上的笑容就知道庭审顺利,转头碰上赵正妹直怼到脸写着[win]的手机也忍不住笑。
检查过后除了因为脑内淤血导致暂时失聪,谷一夏并无其他大碍,假肢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修理好。谷一夏只是暂时听不见,但视力没有问题,刚开始走几步有晕眩和失衡感,多走几步展示自己还生龙活虎,赵正妹帮忙办完手续就载着两个人回家,一直进门两个人都什么大问题。
[你地两个得唔得咖]
“放心啦,医生都话暂时咋嘛,三五日就会好咖啦。”
谷一夏瞄一眼赵正妹递过来的手机屏幕,随口应一句。这种听不见自己说话的状态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和自己想说的是不是同一句,但看赵正妹和自己交流没什么阻碍,他默认自己目前说话还算清晰。宝贝阿姨大约是听见这边有动静,挤进门来关心侄子,原本坐在餐桌旁的文申侠一言不发走回房间,等到宝贝阿姨跟老妈子似得交代一轮离开,他才戴着耳机走出来。坐在沙发的病号谷一夏好奇地望两眼,在交流的两位老友,试图读懂两个的口型,除了赵正妹一句“我走先啦”,别的话云里雾里。
目送赵正妹离开关门,谷一夏才蹦起身跟着文申侠拐入厨房毛手毛脚地从背后抱住对方的腰,脸贴上后背不要脸地撒娇:“我份粮呢?”
他感觉到男朋友的后背传来低频的振动,猜测他在说话,谷一夏抬起头试着去仔细听,却是一片寂静。喜好热闹的谷一夏对这种环境极度不适应,他越过男友的肩去看他手里的东西,是一个电饭煲,准备往里面倒米,猜测男友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捉住对方的手。
“唔系尼个粮啊。”谷一夏用着黏腻的语气嗔了一句,从背后握住文申侠的手,另一只手往下摸到男友挺翘紧实的屁股,亲吻他的耳根掀起对方的耳机:“你记唔记得你应承咗我乜啊。”
平常这事谷一夏做得不少,比正面抱着更贴近盲人的身体,对方的后背敏感,每次这样接近总会绷紧肌肉,再加上耳朵一个敏感点,故意耳语挑逗会让对方迅速耳朵发红。这次的反应却和之前的不一样,在他怀里的文申侠像是被踩到猫尾巴,猛地一抖从他怀里挣扎开,谷一夏不巧被他的动作撞到鼻子嗷了一声捂住。
“我个鼻啊!谋杀咩!”
退到厨房另一边的文申侠表情激动地破开大骂,突然意识到对方听不到自己说话,老老实实地拿出手机又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痴线咖你]
“做咩无啦啦闹我啊!”
[你想整聋埋我啊]
“边有要整聋你啊!”
文申侠表情复杂,欲言又止地捏着手机,似乎是想起自己的男友现在特殊状态,刚升起来的火气瞬间熄灭,拿起手机简单地解释一句。
[你讲嘢好大声]
“我讲嘢——”反驳的话刚出口,谷一夏想起星仔爸爸说话声量的确比其他人要大得多,心虚地用着文申侠曾经教过方生的方法摸着喉咙感受震动,才发觉声带震动得厉害,心虚地压下自己说话的音量调整:“边——有啊…好似系大声咗。”
站在一边的文申侠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低着头揉耳朵走出客厅沙发坐下,仿佛真的被谷一夏的声音震痛耳朵。谷一夏自知理亏,跟到沙发坐在旁边摸着喉咙高低啊了几声调整音量,一只看起来不太耐烦的手伸过来用令人讶异的精准捉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被拉向高个盲人那边,对方握住他的手把两根手指按在突起的小喉结,谷一夏看下那个他按住的喉结,视线又飘到盲人的嘴唇,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嘴巴开合,喉咙震动,谷一夏聚精会神盯了好几秒没读出文申侠说的什么,只能看到粉红舌尖在唇齿之间偶有闪现。盲人说完话闭上嘴几秒发觉谷一夏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好拿出手机转个文本给他看。
[你按照我讲嘢嘅尼种震动调整下]
谷一夏方才会意,一只手摸着文申侠稍抬起下巴露出的颈喉,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喉咙调整声量。
“老婆——”
文申侠的抬起空闲的手悬空做个手掌下压的手势,谷一夏聪明地理解再感受着震动幅度降下音量。
“几时有得——”
“曳曳啊——”
[曳你个死人头啊]
文申侠甩开在自己脖子乱摸的手,没好气地对着手机骂一句给谷一夏看,换来对方忍俊不禁的笑声。骂人还要语音转换,文申侠极度的不爽,又暂且没办法,只能对着话筒泄气。
[你岩先出院,咁有精力去洗厕所啦你]
“边↑有↓咁咖,我依家都算系病人黎咖。”
[听落唔似咯]
[最多你洗完厕所我带你落街放放风啦。]
寂静无声的环境同样会令人不安,谷一夏有多年刑侦经验加上警觉性和观察能力都不弱,视力尚存倒是对他影响不是特别大。顶多是洗厕所的时候洗手池的水一直没关,装满了洗手池从台面溢出来倒落他的后背湿了身吓得站起才发觉。又或者进了卫生间上厕所才发现自己老婆在洗澡,这个问题更不大,有没有听见他都经常自出自如,他甚至没有听到文申侠拍玻璃的训斥声,乐呵地站在一边欣赏安静的裸男沐浴现场。更不用说平时是装作听不见文申侠骂人,现在是真听不见,凭借着病人身份耳聋加成为非作歹。
[谷一夏你唔好咁变态好窝]
文申侠忍无可忍地举起手机给趁他穿衣服非要抱住他揉胸的谷一夏展示新鲜的骂人脏话,谷一夏扫一眼不痛不痒的文字,又看看文申侠红得滴血的耳朵和满脸不悦的表情,贱兮兮地凑过去亲吻。
“我眯埋咗眼睇唔到,唔知你讲咗咩啊,来啦,唔好扭计啦…你做咩塞埋棉花啊。”
“正一变态佬,成日狗冲,迟早阉咗你啊。”文申侠仗着谷一夏听不见明着面骂得难听,羞恼地一把按住亲吻过后得寸进尺的人还摘掉他塞入耳朵减弱音量的棉花,谷一夏根本不在意他骂了什么,只觉得那张嘴开开合合,骂得越脏越性感。
试图沟通无效,反被对方利用目前耳聋的劣势转为某种优势,文申侠艰难地穿上衣服,抓起盲杖佯装要揍人谷一夏才消停些。考虑到脸皮薄的男朋友真的可能会恼羞成怒赶自己出门,听不见就算了,还见不着摸不着,令人更难受,谷一夏暂且收敛自己的逗猫行为。
先前文申侠在医院陪护好几天,一直没空去超市买新鲜的食物,谷一夏躺了三天医院的身体总归有些虚弱,午后的阳光正好灿烂暖和紫外线也不高,盲人领着谷一夏往超市走,一改以往让他当导航的习惯,用上他平时自己上街的警觉性留心周围的环境声响,以便及时躲开车辆和行人。
大半天过去,谷一夏稍微适应这个无声的世界,出了门没有在熟悉的家里自由,目光所至是常走过的街道,但明明看见行人车辆来往,却静默无声,好似看片开了静音,又像是恐怖片的恐怖场景。文申侠不让谷一夏开他心爱的baby,怕他不习惯这种状态和间歇性的头晕造成交通意外。超市不算远,谷一夏观察下街道扭头看一眼身旁的男友定了定心,低头看下对方的手指扣到一起,这种情况要是身边的人突然被人绑架自己都不一定能听见他的呼救。文申侠不习惯在外做这种亲密行为,两人关系也还未公开,对方的手指刚扣入,他就挑下眉松开,手指蹭过对方的手指握住手腕,拇指腹来回擦两下手腕内侧薄薄的皮肤。谷一夏有点不满对方的退避,自知对方主动拉住自己的手腕已经算是一种主动,暗自记下一笔晚上再讨回来,嘴上倒忍不住犯点贱。
“baby又唔比开,拖下手仔都唔得,不过你咁主动捉住我,惊我比车撞啊?”
文申侠没有放松手的意思,谷一夏看着他对着手机说了什么,视线转移到手机屏幕。
[要你带路咋]
“担心我咋嘛?听唔到最多顾唔到后嗻。”
[咁帮你装翻两个倒后镜咯]
“有你系度边使啊,我眼观六路你耳听八方,依家我系你对眼,你系我对耳仔,同平时有咩区别。”
二人不着调地聊着天走进超市,超市热闹得很,不少人在交谈询价,还有一两个小朋友嬉笑跑动挑选零食,谷一夏一点都听不见,只能用双眼去观察周围环境,发挥下他的侦探观察力,低头看一眼男友手机上只有简单的写着需要购买的物品没有明确牌子的购物清单,领着人推车去对应的商品过道。
“你冲凉液买边种咖?”
[是但啦]
下一秒一瓶香得几乎把文申侠熏过去的沐浴乳递到他鼻子底下,盲人连忙用手指挡住鼻子,他刚想说句话又收住,接连否掉谷一夏选了几瓶沐浴露才挑选到一瓶闻起来味道尚可的放入购物车。
“毛巾买边种啊?”
[是但啦]
“底裤呢?”
[是但啦]
“喂!有超值优惠装啊,仲要系新口味…”
大声得文申侠看不见都知道附近的师奶投来好奇的眼光,板起脸把表情藏在墨镜底下推着购物车走到另外的区域,被遗忘在原地挑零食的谷一夏根本没听到文申侠逃难似得推着购物车逃离的声响,抱着一堆薯片抬起头才发现老婆不知所踪。
“你做咩乱走呢!”
好不容易兜转几圈,被购物车撞到几次才找到跑到冷冻区的文申侠,被吓得心慌慌的谷一夏几步把薯片一股脑扔进购物车,着急地喊了一声,看着盲人木着脸捂着耳朵瑟缩,谷一夏意识到自己应该说话声音很大,不好意思地四周望两眼因为他的声音过大投来目光的人,捉住男朋友拉到身边。
视障人士不多见,店员注意到文申侠也很正常,一直待在附近以便提供帮助,他在旁边观察了好一会,发现盲人不说话,只用手机给旁边的人看上面的字和摆手示意,暗自推测说不定这个盲人还是个哑的,心生同情。以至于见到那个矮个子的男人冲着盲人大声呼喝还捉住人家的手臂,他第一时间走过去。
“请问有咩可以帮到你地呢?”
谷一夏眼尾扫到有人凑过来,挡在文申侠面前随手抓一块清单上面所说的火腿塞到文申侠手里让他摸包装,他还没开口,文申侠先一步挡在他面前和店员说话。
“可唔可以介绍下有边几种火腿比较适合打边炉?”
店员预想中又盲又哑的男人原来会说话,迟疑地反应两秒才应一声给文申侠介绍商品。谷一夏留意到店员不住往文申侠和自己身上瞟的眼神,跟在旁边探头去看文申侠选定的食物,又抓两包自己想吃的鱼丸塞文申侠手里让他摸两把才放入购物车,手还大胆地搭到文申侠的腰上搂搂。文申侠发现男朋友没有过分行为,也就默许了他这点小动作,总好过在商场和现在控制不到音量的男朋友争论为什么不能搂他的这种行为。
等到热心的店员走开,谷一夏推着购物车领着人去自助结账,文申侠才拿出手机小声地说一句话。
[你买咗咩新口味啊?]
“小龙虾味啊。”
‘乜有套系咁得意嘅咩味咩?’文申侠纳闷着弯腰在购物车里摸索了几下,没有发现有熟悉手感的盒装反而有几包膨胀的包装摆上收银台,方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什么,表情尴尬地直起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站在身后的谷一夏瞄两眼男朋友做了坏事不好意思的表情,眨眨下眼转眼看到架子上的顿时了然,搂住对方的腰摸住自己喉咙压低声音。
“屋企仲有成打套未用完啊,你想试新口味我地抓紧时间用晒佢先啦。”
结完账的文申侠往袋子里塞东西,谷一夏说话音量被刻意压低,可也没他认为的那么小声,文申侠听到队伍后面的几位顾客偷笑,只好装作没听到加紧胡乱往袋子里塞一通,拽住一点都不自觉的谷一夏急步离开这个超市并决定下次走远一点去另外一家。
“如果我以后都恢复唔到点算啊,虽然话一个盲一个聋都算衬啊,但系听唔到你闹我好寂寞咖。”
“你又发咩姣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听觉还是刚刚在商场丢下他让他一通好找让狗仔失去安全感,谷一夏的粘度明显上升几个级别,回家之后跟出跟入,发出哼哼唧唧的撒娇声音,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文申侠对此毫无办法,再加上理亏和对病人难能可贵的体贴。吃饱喝足的谷一夏抱住正在洗碗的文申侠自说自话,贴近他的后背可以感觉到对方说话时的振动,反正听不见都猜到男朋友会怎么回答。
“咩啊,我听唔到都知道你肯定话我做咩有尼po瘾啦。”
“你钟意比人闹咁得意,我勉为其难满足你咋窝。”
“句话咁长嘅咩,你唔系问候咗我全家啊嘛,文申侠,你唔得咁咖!”
“痴线。”
“你肯定闹咗句痴线。”
“…….”
一个听不见,一个明知对方听不见,两人牛头不搭马嘴地聊了一阵子,直到文申侠洗干净最后的一个碟子放到一边晾着,谷一夏感觉怀里的人动作停下,估摸着碗已经洗干净,他可还是不想松手。
“趁我听唔到,你有咩想讲嘅,快D讲啦,我比个你发挥自己嘅空间。”
“我有咩讲啊…”
男朋友听不见自己说的话,那有什么意思,文申侠突然感觉到久违的寂寞,是自从谷一夏搬进来熟络之后独居的那种寂寞。谷一夏双手缠住男友窄腰,闭眼枕在他宽厚结实的后背,他这刻理解为什么文申侠这么喜欢在做爱的时候抱住他,总是摸他的脸。像是现在把脸紧贴后背,就算听不见也可以感受到那颗心脏在文申侠体内跳动,感受对方说话时胸腔的振动,感受到爱人的存在。
“你头先讲咗五只字系咪?”谷一夏苦中作乐当作猜谜游戏,声音带着愉悦的猜测:“我中意你啊?”
“你好烦啊。”文申侠被他这种不要脸的扭曲行为气得发笑,擦干的手按住搂住腰的手。
“你养我啊?定你爱我啊?”谷一夏敢肯定他的盲hip肯定不会说这句,就算对方明知道自己听不见也说不出这种肉麻的话来。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文申侠转过身动了下嘴翻个白眼离开厨房,谷一夏追问也不理睬。
谷一夏好肯定他的盲hip趁他失聪说了好一些平时听不见的话,明知道他听不见,但在他面前笑眯眯地开合那张嘴,口型看起来也不像是辱骂他的话。根据经验,他分辨出了对方喊他的名字和昵称时的口型,偶尔见到他张嘴喊了“gogo”两个字,谷一夏脑子里直接给他配了个音,连音调和笑意都还原百分百。
亲密接触时常会讲的骚话谷一夏也克制下来,怕自己讲得大声吓到自己的伴侣,他看着盲人半张的嘴,额头贴在随着喘气有所震动的喉咙推测对方在呻吟,脑补的声音性感,但他听不见半点真切。平时听着对方的痛呼和命令稍缓的动作变得放肆,听不见对方的需求,谷一夏便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主导,不断地要求怀里的人大声点,再大声点,假设自己可以听见。感受到呼吸起伏的胸口,跳动快速的心脏和发出声音时震动的胸腔,他在床上放不太开的男朋友在努力地满足他的要求,谷一夏甚至怀疑盲hip可能会叫到邻居投诉。
等到夜深人静抱住看起来疲累到极点的伴侣,谷一夏意识到他可能是在想念文申侠的声音。
文申侠脸上带着汗水和倦意,听着谷一夏趴在他身上撒娇一般一遍遍重复喊着“盲hip”“老婆”,开口含糊地说了句话。闭着眼的谷一夏感觉到震动的频率,猛地抬起头去看闭着双眼的盲人,那张脸上有些谷一夏仔细端详也分辨不出的情绪,闹着玩的心慢慢沉落变得认真,他看着他的盲hip撑起身去亲吻那张些许干燥的薄唇。对方耳朵那么好,周围这么安静,他肯定听得清,于是谷一夏刻意将声音放到最轻又期待问了一遍。
“你爱我啊?”
贴住文申侠胸膛的身体感觉到了一个音节轻缓的振动。
(简单小甜饼给路偏偏太太的生贺,生日快乐 ><)
【GO盲彬伦】在全员装B的世界呼唤爱(十一)
TBB矿工之争这两位太好笑了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打了个平手相携晋级,这到底是什么神雕侠侣啊哈哈哈哈哈哈!!!必须要更新一下庆祝了🥳🥳🥳
(十一)
等戴天恩焦急万分地冲进病房,谷一夏便心里酸酸地退开来,将你侬我侬留给两个登对的人。一旁的赵正妹用手肘杵杵他,说Gogo你觉不觉得盲侠怪怪的?他好似知道报复他的是谁,但是他都不愿意讲出来。谷一夏转头上下打量赵正妹,说癫姐啊我发觉你越来越聪明了。
“喂你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啊?!”赵正妹皱起眉头,“我觉得你和盲侠一样怪怪的!”
“开玩笑,我Santiago是谁啊?鼎鼎大名的私家侦探喎!总之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就......
TBB矿工之争这两位太好笑了一顿操作猛如虎最后打了个平手相携晋级,这到底是什么神雕侠侣啊哈哈哈哈哈哈!!!必须要更新一下庆祝了🥳🥳🥳
(十一)
等戴天恩焦急万分地冲进病房,谷一夏便心里酸酸地退开来,将你侬我侬留给两个登对的人。一旁的赵正妹用手肘杵杵他,说Gogo你觉不觉得盲侠怪怪的?他好似知道报复他的是谁,但是他都不愿意讲出来。谷一夏转头上下打量赵正妹,说癫姐啊我发觉你越来越聪明了。
“喂你是不是也知道点什么啊?!”赵正妹皱起眉头,“我觉得你和盲侠一样怪怪的!”
“开玩笑,我Santiago是谁啊?鼎鼎大名的私家侦探喎!总之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就不用癫姐你费心啦!”谷一夏挑了挑眉,不理会赵正妹在一旁烦死人的追问,走出病房下楼左拐骑上他心爱的电单车,发动马达干净利落地离开了医院。
他有个猜想。不一定对,但也八六不离十。
将摩托车停在一栋写字楼下,谷一夏取下头盔,抬头看着上面的招牌发愣片刻,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大步走进电梯。
前台小姐拦不住冲进办公室的谷一夏,嘴里惊怕地念叨“对唔住老世”,老板椅上的戴德仁却似乎毫不意外。
“……是你啊死瘸子?哇,好耐冇见喎!”保养不错的中年男人脸上满是不屑和挑衅,抬着下巴去瞥办公桌对面的年轻男人。
“戴德仁!是不是你找人搞盲hip?!”谷一夏用手里的头盔直直指向办公桌后的男人,咬牙切齿地问。
“你说那个瞎子啊?原来你们认识的?我说什么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看你们两个一个瞎一个瘸,天恩怎么可以成日同你们这种人来往啊?!!好掉价的!!!”戴德仁做出一副非常嫌弃的表情,似乎面前的男人是什么臭虫。
“戴德仁你个扑街……”
谷一夏愤怒的时候,周身的信息素便激烈了许多,戴德仁察觉之后也是一愣。
“你的信息素恢复了?!无可能啊……医生明明话你腺体受损严重,根本无法恢复……”戴德仁皱起眉头,他一向有很强烈的Alpha崇拜,所以当女儿分化成Alpha之后他是喜出望外的,因为他已经生了一个废品——他第一个孩子,戴天佑,他曾经寄予厚望的继承家业的儿子,竟然只是个中规中矩的Beta。所以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女儿戴天恩身上。而戴天恩也确实很优秀,个性鲜明、思想独立,却偏偏在大学谈了场令他火冒三丈的恋爱——同一个瞎子,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儿仔,一个没用的Beta,一个他一只手就可以捏死的弱者。而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当我查到Yanice是你个女,我真的不想接受这个事实……Yanice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烂人做老豆?!你害我做不成警察,你利用你个女赚黑心钱,你卖女求荣!!!你还找人搞我盲hip!!!”谷一夏攥紧拳头,面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企业家,当年害得还是差佬的他瘸了一条腿不说,腺体受损连信息素都异常,过了好几年才渐渐适应这个残缺的身份……只是想不到拆散Yanice和盲hip这对小情侣个扑街都有份!而且最令他愤怒的是,戴德仁这个垃圾竟然还找人对付盲hip,就在他刚刚搬出去之后,个扑街害得盲hip浑身是伤需要入医院!!
“你个死瘸子再在我面前胡言乱语,小心我告你诽谤啊!保安!保安死去边度啊?!!”戴德仁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两个穿着制服的Alpha安保闯进办公室,强行将谷一夏拖拽出去。谷一夏恨得牙痒痒,也知道自己无凭无据,打也打不过,只好骂骂咧咧任着两个高头大马的Alpha将自己扔到街上。
等到开庭的那天,谷一夏一早坐到旁听席,看着前面文申侠的背影发呆,文申侠坚持要帮戴天恩继续打离婚官司,一从医院出来便继续投入到资料整理中,谷一夏只觉心疼又吃味,既暗搓搓羡慕戴天恩能得到文申侠最纯粹的爱,又忍不住幻想如果当日在酒吧包厢他不是晕乎乎与文申侠发生关系,而是两人从无到有慢慢接触,会不会结局会有不同?
有人穿着法官袍走进来,高跟鞋自信又洒脱的哒哒哒声响无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文申侠皱了皱眉,与高跟鞋声响一同而至的是一股似乎并不陌生的幽香。
“她是法官?!!”后排的谷一夏发出惊吓声,文申侠耳朵动了动,捕捉到谷一夏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惊讶和蠢蠢欲动的兴奋。
这就对了,虽然不再有酒精气味,也收敛了Omega信息素,但空气中飘来的香味的确同那晚谷一夏身上的很相似……文申侠讷讷地想,那晚自己一定搞砸了谷一夏同这位法官的好事,不过庭审之后,谷一夏一定不会放过这次重新认识的机会了。
文申侠的准备很充分,王励凡看着面前挺直腰背的盲人大状站起身来侃侃而谈,暗暗为其逻辑之清晰、表达之精准而惊叹不已,加上她一向对公序良俗的规则有着自己的一套见解,从不觉得大家以“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来模糊一段婚姻关系的矛盾点、假装两人的感情没有破裂是一件对的事,因此对面前这位Beta盲人大状愈发感兴趣起来。
本以为这单case是一场拉锯战,没想到最后是戴天恩的老公程立桥主动提出愿意解除婚姻关系,因为不愿再将这段感情放在公堂之上给人指指点点。
除了暴跳如雷的戴德仁,所有人都心情复杂,戴天恩看向程立桥的眼神里除了愧疚分明还有别的什么,文申侠看不到,但是他听着前女友的心跳,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他同Yanice没有在对的时间排除万难相爱相守,现在时过境迁,两人便只能做回彼此心里最特别的那位好朋友了。
了却了一件大事,戴天恩便忙着要飞去某个中非国家继续她的无国界医生事业。“三剑侠”在机场送别完戴天恩,便一齐返回Pledge小聚。
文申侠惯常用大拇指捂紧手中的啤酒瓶口,侧耳听着赵正妹同谷一夏插科打诨。突然耳朵在嘈杂的音乐和人声之中捕捉到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声,随即一股好闻的Omega气味混着香水和淡淡酒精味幽幽飘过来。
文申侠讷讷地眨了眨黯淡无神的灰色眸子,刚要提醒谷一夏不要再满口荤话撩骚旁边的陌生Beta,没想到这股香味直直朝自己走来,自己的肩头突随即被一只纤纤玉手轻拍两下。
“嗨,文申侠文大状?好巧啊在这里又遇到……自我介绍一下,王励凡,Never Wong。”
“你好啊王官,好巧。”
光是听声音便觉得令人心旷神怡,只是不知道为何对方不搭理谷一夏而是找上自己……文申侠有些不解地抬了抬眉毛,保持着社交礼貌向对方问了好。
“Never!好巧喎!我们真是好有缘分!”谷一夏的声音里满是造作的惊讶,文申侠感到自己被挤开,谷一夏毫不客气地插到他同王励凡中间,几乎将他整个人挡到身后。
“盲hip你就不用撩啦,不如你撩我咯!我比较容易撩到!”
谷一夏的声音又贱又作,文申侠没由来感到一阵生理不适。
紧紧皱起眉头用手肘隔开谷一夏,脸上全然是嫌恶的表情,文申侠站起身来换上一副兴致缺缺的表情,淡淡说了句有事要先走,便放下未喝完的酒瓶,拉着赵正妹要她送他翻屋企。
文申侠一走,依依不舍转回头来的谷一夏看上去也蔫了不少。
“点解不追上去?看起来你更想车文大状翻屋企喎……”王励凡从酒保手中接过一杯马天尼,坏笑着朝谷一夏勾起唇角。
“Never你好似对盲hip很感兴趣喎?不要啦,你这么靓的Omega应该找个像我这样fit的Alpha才对嘛……盲hip…不适合你的啦!”谷一夏并不正面回答,只是眼神闪烁地顾左右而言他。
“边个话Omega就一定要被Alpha吸引?Sorry啊我觉得你身上的Alpha味有少少淡,也不是很对我胃口……反而是文申侠,我不觉得Beta的身份对他散发魅力有影响喎~”王励凡笑得眉眼弯弯,看起来迷人又危险。
一个能做到区域法院法官的女性Omega,随性自在、我行我素,对自己的Omega信息素可以控制得非常之好,甚至对付那些刻意释放Alpha信息素想诱导Omega失控的咸湿佬都绰绰有余……谷一夏虚眼打量面前并不简单的女人,心里直犯嘀咕,怎么连这位万中无一的绝品女性Omega都这样啊,非要来觊觎他的盲hip?BB都扮成Beta了还招惹上这么多狂蜂浪蝶……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谷一夏耷拉着狗耳,一边在脑里自由地过着嘴瘾一边丧丧地叹了口气。
兜里的手机铃声乍响,谷一夏看着手机屏幕上细伦的来电,狐疑地接通。
对面同他说了几句什么,王励凡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小狗的表情从惊讶到无语再到犹豫再到生无可恋,精彩绝伦。
“弊啦!今晚没地方住了喎……啊Never,可不可以——”
“不可以。”王励凡单手杵着下巴,笑得千娇百媚,拒绝得斩钉截铁。
处理完手里的资料时间不早了,明早还约了客户,文申侠打了个哈欠,准备上床睡觉。虽然回到家他已即刻冲凉换衫,但天气渐冷一时半会儿头发还是没有自然风干。
湿漉的头发不吹干不行,盲人摸出吹风机却发现插头好好插上了机器却没有反应。
屋漏偏逢连夜雨……文申侠的脑海里闪过一句话。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非要想起这句话。呆呆地思考了几分钟,文申侠决定去隔壁麻烦包租婆借用一下吹风机。
“包租婆,不好意思借用一下你的吹风机。”文申侠敲开门,不等对方多问便直截了当开口。他实在是不太擅长与人在脱离工作之外的场合寒暄话家常之类。
面前的包租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文申侠已经听到自内屋传来的另一个声音:
“盲hip?!你吹风机坏了啊?!大晚上头发湿湿好容易感冒的!!哇你只穿件单衣出来啊?!好冻的……快点多披件外套啦!!”
文申侠根本还来不及反应,上半身已经被紧紧裹入一件温暖干燥、带着谷一夏特有的淡淡Alpha气息的外套。
“这样暖和一点吧?不如我帮你吹干头发啦!你看看我不在你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小狗般邀功又不忘自夸的语气令文申侠一时语塞,包租婆则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这位冷淡古怪又洁癖的高个子租客,完全没有表现出嫌弃身上这件在她看来被谷一夏穿得浑身汗味几天没洗的破外套,被谷一夏乖乖地哄回了隔壁屋。
“Gogo啊你今晚还过不过来睡啊?还需不需要帮你在书房铺张床啊?”宝贝阿姨朝着对面问了两句,没得到丝毫回应,于是自己嘟嘟囔囔转身回屋上了锁。臭小子肯定打算死乞白赖在盲仔间房不走了,铺什么床啊自己还是安安心心回去睡美容觉比较实在。
另一边,张细伦骑在高Sir身上喘息,筋疲力尽地低低嘟囔不知Gogo今晚住哪里?见高Sir装作没听见,扁了扁嘴又加了一句我们这样会不会太过残忍?
只听高彬冷哼一声,勾起嘴角幽幽地道:我觉得让他一直住在这里听“活春宫”比较残忍。
TBC
【go盲】《于无声处》【十七】
由谷一夏带路,两个人很快到了文根鹰的住所楼下。
“盲hip,上楼就是了,我带你上去。”谷一夏关闭发送短信的界面,把手机揣回了兜里。他伸出手握住了文申侠的手。文申侠的手骨节分明,往日里总是有些凉的,所以谷一夏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就是握着文申侠的手,把它慢慢的捂热。可是如今握在谷一夏手里的这双手被汗液浸湿,风一吹,更比往日里凉了几分。
谷一夏此刻忽然有些后悔。他开始怀疑自己让文根鹰重新出现在文申侠世界里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诚然,他的初衷是为了文申侠好,但是他也并非没有自己的私心。他想用文根鹰将文申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栓的更加紧密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盲hip,你想好...
由谷一夏带路,两个人很快到了文根鹰的住所楼下。
“盲hip,上楼就是了,我带你上去。”谷一夏关闭发送短信的界面,把手机揣回了兜里。他伸出手握住了文申侠的手。文申侠的手骨节分明,往日里总是有些凉的,所以谷一夏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就是握着文申侠的手,把它慢慢的捂热。可是如今握在谷一夏手里的这双手被汗液浸湿,风一吹,更比往日里凉了几分。
谷一夏此刻忽然有些后悔。他开始怀疑自己让文根鹰重新出现在文申侠世界里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诚然,他的初衷是为了文申侠好,但是他也并非没有自己的私心。他想用文根鹰将文申侠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栓的更加紧密一点,哪怕只有一点也好。
“盲hip,你想好了?要不我们过两天再来吧。”谷一夏说。
文申侠没有马上回话,他朝着谷一夏的方向侧耳听了听,像是安慰自己一般,他把谷一夏拉着自己的手握的更近了一些。
“我们上去吧。”文申侠拒绝了谷一夏的建议,顺着楼梯往上走去。
见文申侠坚持,谷一夏也没有再反驳。既然盲hip都愿意来见文叔了,也许他也是愿意接受文叔的呢。谷一夏跟着文申侠上楼,在心里默默的想。
文根鹰住的楼层不高,没等多久他们走到了门口。
“叩叩,叩叩……”谷一夏上前敲门。
随着几声微弱的咳嗽声,屋子的大门被打开了。
“文叔,是我们。”谷一夏看着缓缓开门的文根鹰,略带尴尬的打了个招呼。
“小侠……”因为提前收到了谷一夏发的短信,文根鹰对他们的到来似乎并不惊讶,只是透露出了些许疑惑和期待。
文申侠并没有回应文根鹰,他双唇紧闭站在文根鹰的房间门口。他本以为那些恨意在时光的磋磨下本该淡去了些许,但当这个给予了自己生命但又冷血的毁了自己一生的父亲真正再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文申侠却发现那些恨,那过往无数个夜晚的恐惧与绝望只是深深地藏在自己的心底。
“盲hip,别站在门口了。”看着文申侠明显不对劲的表情,谷一夏心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向文根鹰又说道:“文叔我们能进去吗?”
“哦哦,对对对。小侠你们快进来。都怪我老糊涂了。”文根鹰讨好的握住了文申侠的手。
感受到文根鹰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文申侠的身子猛地一颤。下一秒,文根鹰的手被文申侠甩开。
文申侠用的力气不小,大约是上了年纪文根鹰被他的力道带了一下而后倒在了地上。
“盲hip你干什么!”谷一夏见文根鹰跌倒连忙去扶。
“我……”文申侠张口刚想说什么,却被扑上来的文根鹰打断了。
“小侠,小侠是爸爸对不起你!”刚刚还坐在地上的文根鹰猛地站起来扑到了文申侠的怀里。
文申侠下意识的想把文根鹰推开,可刚刚还无比虚弱的文根鹰却不知为何显得力大无比,文申侠只觉得文根鹰箍住自己的双臂就像是一把逐渐收紧的铁钳箍进了自己的血肉要将他拖进一眼望不到底的深谷之中。
“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当年我走真的很可恶,但我求你原谅我吧小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侠爸爸求你了,爸爸求你了,求你让我弥补当年的过错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gogo!”
此刻文申侠刚进门时的恨意已经被本能的恐惧替代,他下意识的向谷一夏求救只希望他能将自己带离这里。而谷一夏被文申侠吼了一声也终于从这混乱的场景中反应了过来。他将文根鹰从文申侠的怀里拉了起来,安置在客厅的椅子上,回过头又赶紧把僵在客厅中间的文申侠拢到了自己这边。
文根鹰暂时安静了下来,而感受到谷一夏握住自己手心的温度,文申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gogo,把我的背包拿过来。”文申侠反过来握了握谷一夏示意他把自己的背包拿过来刚刚的混乱让文申侠根本没分出心思关注谷一夏把背包放在了哪里。
“什么背包?”谷一夏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进屋的时候是提着书包的。但现在显然这个包不在自己手上了。四下寻找,这才发现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了文根鹰坐的椅子旁边。谷一夏也没有多想,直接把背包递给了文申侠。
“盲hip,你背包里是什……”谷一夏从出门的时候就在好奇背包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了,他看见文申侠往外掏东西于是下意识的又问了一句,但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被文申侠掏出来的东西吓了回去。
文申侠的背包里装的是厚厚一大摞的现金。
“文根鹰,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把戏,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这一套对我没有用。”文申侠把手里的钱丢到了文根鹰眼前的地面上。
文根鹰看着眼前一打沓子现金,嘴角不可控的向上提了提。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把钱从地上捡起来。但是他的目光在文申侠的脸上转了一圈最终没有起身去捡。
文根鹰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欲哭无泪的表情,他“求救”似的看向谷一夏。
“gogo,闭嘴。”文申侠似乎料定了谷一夏打算出声,他直接切断了谷一夏求情的话,而后又转回头面向文根鹰。
“我是不会帮你打官司的。这里有一百五十万,人家都说养小孩到十八岁需要四百万,你养我到六岁。这里只多不少,多的就当作我违反合约的违约金。之后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需要了。”
文申侠说的很快,话刚说完他从衣服内袋里又拿出了一份文件。
“还有,这是不供养父母证明,我已经签好字了,麻烦你也签上名字,我们各执一份就可以了。”
谷一夏此时又开始后悔自己慌乱之间就同意了带文申侠来见文根鹰的行为,他原本想慢慢吹吹枕头风的,谁知道转眼之间事态就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
“盲hip,你不要这么绝情,给文叔一个机会吧。”谷一夏见文申侠固执的伸着手,似乎文根鹰不把文件接过去他就要在这里立到地老天荒的样子,连忙从文申侠的手里接过了文件。又顺势握住文申侠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
可惜,谷一夏从前无往而不利的手段也没能让文申侠笑上一笑。
“我要走了。”盲侠犹豫了一下没有甩开谷一夏拉着自己的手。“文根鹰先生,这份文件你签好字给我身边这位谷一夏就可以,他会转交给我,我们以后就没有必要再见面了。”
看着文申侠走出大门以后,文根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电话旁边,缓缓拨通了一个电话。
“老板,就按我们说的办吧。待会戏演完了我就给你结账。”
挂下电话,此时文根鹰脸上的伤感已经消失殆尽。他看着已经走到楼下的文申侠,面上浮现出一丝狰狞。
“小侠啊小侠,你以为一百五十万我就满足了吗。我可是希望我的下半辈子都有人负责呢~”
【go盲】《于无声处》【十六】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没有事情的,伯父你不要紧张。”看着文根鹰紧张的搓手,赵正妹好心安慰,“一会儿你不要出声,我们帮你和盲侠讲。”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小侠他怎么会帮我打官司的呢。”
“只要你不出声,我们就能帮你。”谷一夏前倾身体拍了拍文根鹰的手,说道。既然之前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让盲hip解开这个心结,谷一夏看着文根鹰默默的想。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安慰文根鹰的话语。
“可是……万一让小侠知道了是我的话,他,他……”文根鹰似乎还在犹豫,他摸了摸衣角,不去看对面的两个人。
“不要这样,文叔,说不定这次是你们两父子把冰山劈开的好机会呢,更何况还有我们……”
“盲hip......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没有事情的,伯父你不要紧张。”看着文根鹰紧张的搓手,赵正妹好心安慰,“一会儿你不要出声,我们帮你和盲侠讲。”
“要不我还是回去吧,小侠他怎么会帮我打官司的呢。”
“只要你不出声,我们就能帮你。”谷一夏前倾身体拍了拍文根鹰的手,说道。既然之前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让盲hip解开这个心结,谷一夏看着文根鹰默默的想。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安慰文根鹰的话语。
“可是……万一让小侠知道了是我的话,他,他……”文根鹰似乎还在犹豫,他摸了摸衣角,不去看对面的两个人。
“不要这样,文叔,说不定这次是你们两父子把冰山劈开的好机会呢,更何况还有我们……”
“盲hip,这里!”谷一夏没有说完的话被赵正妹招呼文申侠的声音打断了,盲侠已经来了谷一夏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他一边回头跟着叫文申侠一边起身把文申侠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
“真乖,多谢~”文申侠被谷一夏带着坐下。对面还有“客人”他也没有多和谷一夏打趣,只是偷偷在谷一夏拉着他的手心里划了划,顺势调侃了一句。
“说吧,癫姐,这次帮我接了什么案子?”
“我伯父出了点事情,所以想找你帮忙,今天他也来了。”赵正妹接话道。
“哦,伯父你好。”文申侠伸出手想和老人握个手,但是老人并没有回应。文申侠也没有在意。但是对面人加快的心跳让文申侠有些奇怪,不过是见一下律师,为什么情绪会这样激动,就在文申侠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对面传来了老人咳嗽的声音。
“癫姐,你伯父的身体好像不是很舒服?”
“喉咙发炎喽……”赵正妹的解释声从斜对面传来,文申侠也就没有多探究,生病的人心跳快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现在先和老人交代情况比较重要。
“那有什么事情就我和你说吧盲侠,反正平时也都是我来。”赵正妹接着说。
谷一夏看到文根鹰颤颤巍巍试图伸向文申侠的手实在是吓了一跳,他连忙示意坐在文根鹰身边的赵正妹安抚住文根鹰,一边伸手把委托书塞到了文申侠的手底下。
“喂,不开玩笑。盲hip你先把委托书给签了吧。”
“这么着急?让我和伯父说明一下情况先吧gogo。”文申侠奇怪的冲谷一夏的方向歪了歪头。他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先签了再说吧,这里这里。”谷一夏把笔塞到了文申侠的手里,看着文申侠把名字签好,这才偷偷的喘了一口气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文申侠把情况交代清楚。赵正妹和谷一夏该接任务的接任务,该帮忙付钱的帮忙付钱。飞快的走完流程,就各自带着文根鹰和文申侠分开了。
事情都在按照谷一夏的计划进行,直到几天之后。
赵正妹不小心说漏了嘴,文申侠终于发现原来他这次的委托人就是自己的父亲。
文根鹰。
……
“癫姐,什么事情,我正在忙。没什么大事待会儿再说啊。”谷一夏接到赵正妹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做午餐。现在谷一夏的做饭技术虽然比之前大有提升,但是也还没有好到可以一边煲电话粥一边能做好的地步。
“大事,大事gogo!完蛋了!”电话那边传来赵正妹慌张的声音,“我不小心和盲侠说漏嘴让他发现这次的委托人是文叔了。他刚刚和我发了一通脾气现在大概是回家找你去了!gogo,怎么办啊!”
“……”谷一夏也没有想到文叔的这件事情会露馅的这么快。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和赵正妹说什么就只敷衍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
开门声响起,谷一夏下意识的挺直了后背。预料中的责备声没有传来,谷一夏奇怪的回头看向门口。
文申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就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口,好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谷一夏看着这样的文申侠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几拍。
“盲hip你回来了啊……”在一阵沉默过后最终还是谷一夏沉不住气开口说了话。
没有回应谷一夏的话茬,文申侠自顾自的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谷一夏这才发现文申侠的手上提着一个黑色的书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盲hip这是……”
“文根鹰在哪里?”文申侠打断了谷一夏的问话。
“啊?”
“文根鹰在哪里,我想见见他。”谷一夏没有想到文申侠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文根鹰的下落。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神的时间里文申侠又重复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好……好啊。那我带你去?”为什么反应这样平淡?他不是刚刚和癫姐才吵了一架么?谷一夏此刻脑子里还是转不过弯来。谷一夏原以为文申侠也会和自己大吵一架,毕竟文申侠以前讨厌的事情里被干涉和支配是排的上号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文申侠会再赶他出门的准备。而对于文申侠主动要求去见文根鹰这件事情谷一夏更是想都没有想。
但是文申侠愿意见文根鹰就是一件好事了吧。谷一夏心里想到,至少对于自己想要解开文申侠心结的目的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进展。于是谷一夏也没有多想就忙不迭的答应了文申侠的要求。
谷一夏牵起文申侠的手,带他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回头一看却发现文申侠手里还提着那个黑色的书包。
“盲hip,你这个书包里是什么?是要带的东西么?”
“嗯。”文申侠忽略了谷一夏的第一个问题,只是从鼻子里简单的发出了一个单节声音算是默认了谷一夏对于是否要带着这个书包的询问。
谷一夏得到了要拿着东西的回答也就没有多问,他顺手从文申侠的手里接过了书包背在自己的肩膀上, 比谷一夏想象中的还要沉。
【GO盲彬伦】在全员装B的世界呼唤爱(十)
(十)
赵正妹皱着眉头骂骂咧咧走进律所,谷一夏一早答应要跟的case现在都没有拿出些像样的结果,现在还玩消失十点多都不见人,电话也不接,message也不回。
“喂!盲侠崽崽啊!点解Gogo未同你一齐翻工呀?!都快中午了喎,人影都无!!”
“……算喇,Gogo可能…有其他要紧事要处理……”文申侠机械地摸索着手中的盲文文件,心里默默在思考要如何告诉癫姐,谷一夏可能不会再帮他们查案这件事。毕竟前一晚他赶对方走的意图过于直白,很难有人会被这样对待后,还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在工作上合作无间吧?
“早晨!哇,癫姐你怎么一副便秘的样子?”谷一夏像没事人一样走进律所......
(十)
赵正妹皱着眉头骂骂咧咧走进律所,谷一夏一早答应要跟的case现在都没有拿出些像样的结果,现在还玩消失十点多都不见人,电话也不接,message也不回。
“喂!盲侠崽崽啊!点解Gogo未同你一齐翻工呀?!都快中午了喎,人影都无!!”
“……算喇,Gogo可能…有其他要紧事要处理……”文申侠机械地摸索着手中的盲文文件,心里默默在思考要如何告诉癫姐,谷一夏可能不会再帮他们查案这件事。毕竟前一晚他赶对方走的意图过于直白,很难有人会被这样对待后,还能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在工作上合作无间吧?
“早晨!哇,癫姐你怎么一副便秘的样子?”谷一夏像没事人一样走进律所,声音如平常一般吊儿郎当,表面看起来简直毫无破绽,除了再次感觉不到的Alpha信息素以及刚一进来就变得杂乱无章的心跳。
“谷一夏!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赵正妹中气十足地吼道。
“在这里啊!真是…催命一样……”谷一夏骂骂咧咧把资料递给赵正妹,转头一屁股坐到文申侠的办公桌上,“早啊盲hip!昨晚睡得怎么样?一个人住有没有觉得安心点?”
“……还OK,多谢关心。”谷一夏看似无意又话里带刺的言语让他有些不太习惯,文申侠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片刻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摸读盲文资料。
“乜‘一个人住’啊?你们两个怎么说话这么生分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赵正妹看看谷一夏又看看文申侠,一脸状况外。
“哦,我搬出来住啦癫姐,盲hip始终还是钟意一个人住的嘛……”谷一夏扯开嘴角笑了笑,仿佛在讲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乜话?!”赵正妹睁大眼睛,“Gogo你同盲侠崽崽掟咗煲?!”
“喂喂,乜‘掟咗煲’啊……”实在有些听不下去的文申侠在一旁忍不住出声,“结束分租关系而已,用不用讲得像情侣分手这样?”
“……知啦,我只是有点奇怪,平时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好痴缠的,搞到我觉得自己好多余啊!”赵正妹翻了个白眼,“无喇喇突然讲分开住,难免有种看到小情侣掟煲的感觉咯……”
一时间房间里无人接话,莫名的尴尬在三个人之间蔓延,正当赵正妹错觉自己深陷不可捉摸的低气压中心感到呼吸困难时,一个天籁般的女声从身后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令人头秃的微妙气氛——
“嗨,癫姐,阿侠,Gogo!”
戴天恩微笑着同他们每一个人打招呼,玫红色的呢大衣穿在她身上特别好看,谷一夏有些酸涩地想,所谓“即是朱砂痣又是白月光”说的就是戴天恩这样自信优秀又充满魅力的优质人类吧?外国名校医科毕业,年纪轻轻就是一名受人尊敬的眼科医生,还经常到第三世界国家进行人道主义援助……简直是完美的女性Alpha。不过这么完美的人也会遇到离婚这种事,也不知是遇到了乜扑街老公这么不懂得珍惜,看来上帝在搞搞震这件事上还真是人人平等喎……谷一夏摸了摸鼻子,心里飞速闪过一个个古怪想法。
而实际上戴天恩要打离婚官司这件事却并不像谷一夏想的那样。
“照你这样讲你老公都几好啊,家世好性格好对你都好……”赵正妹皱起眉头,“你都讲对他有感情的嘛……”
“但一开始就全部都不对啊!我们的婚姻原来是建立在双方家庭的肮脏交易基础上,而不是单纯的两个人之间的互相吸引和相爱……总之,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无法接受。”戴天恩皱着眉头摊摊手,一脸“你们难道无法理解这种不舒服吗”的疑惑。
而谷一夏同文申侠则在一旁没做声,像是各怀心事。
“你老公还是很爱你,照你所讲,你都依然爱你老公,这不就得咯?交易是你扑街老豆同他老妈做的嘛,既然你同你老公是在根本不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相爱,点解一定要扒开这道陈年旧伤来互相伤害呢……”赵正妹双手抱在怀里歪头思考,半晌,突然转过头cue文申侠,“盲侠崽崽你觉得呢?”
“我…赞成Yanice的选择,”一直静静聆听的文申侠终于开了金口,缓缓道,“如果一切的开始如此不堪,那么无论之后有多甜蜜多美好都是建立在非常脆弱和折磨的谎言和痛苦基础上,一但这颗不定时炸弹被引爆,被迫卷入其中的两人,关系已经不可能不受影响……”
文申侠的话听起来像是有弦外之音,谷一夏讷讷地眨了眨眼,默默告诫自己醒翻嚟啦已经又被宣判一次死刑啦,不要再有所幻想有所不甘好不好?!早死早超生啦谷一夏!!
晚些时候,戴天恩接到老公程立桥的电话,即使只是听戴天恩的回应也能猜到对方在电话里的姿态已经足够卑微,谷一夏没由来感到一阵心酸,大概在文申侠眼里自己也是这样的存在吧?热脸贴人冷屁股,上赶着找不痛快。这不就是犯贱?
“癫姐啊,我还有点事,接了朋友一单寻人case,先走了。回头有事call。”谷一夏扯了扯嘴角,站起身来敷衍地挥了挥手算是同所有人打了招呼,一手按着手机按键一手插兜,心不在焉地离开了。
谷一夏这个衰佬居然将区区一单寻人case排在盲侠崽崽的case之前?!!赵正妹难以置信地目视谷一夏大步离开,又转头看看端坐在办公桌后面不发一语强装淡定的大律师,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盲侠,你同Gogo到底发生咗咩事啊?”
“……无事。”
文申侠的声线平稳无波,背挺得笔直,看起来依然是那个针戳不进油泼不进铁板一块的冰山大律师,一旁的戴天恩则是歪头默默观察自己的前男友良久,最后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随意在路边吃过晚饭,准备踏入酒吧的谷一夏回想着多年老友给自己看过的那张照片,心里犯嘀咕。本来寻人这种case他从来是不屑于接的,不过介于自己需要从某位大律师的“魔爪”下抽身而出,加上突然间从舒适区搬出来多少需要赚多点钱,这种看不上的case接就接咯。
谷一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认识Never Wong的。Never Wong,王励凡,一个让他的Beta老友念念不忘了十几年的女人——他老实巴交的老友甚至不知道对方后来分化成了哪种性征。
好吧,谷一夏端着酒杯借着酒吧暧昧的光线上下打量着面前明艳妖娆的女人,很确定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名火辣奔放的Omega妖女。
“靓女,你抑制剂都不打,就这样独自一人到酒吧来happy,不怕被周围的饿狼吃掉啊?”谷一夏没皮没脸地挤走另外几个意图接近女子伺机揩油的男人,冲一脸无所谓的女子扯了扯嘴角。
“这间酒吧并未要求Omega必须打了抑制剂才能入内吧?况且我很安全……”被贴身包臀短裙衬得身材愈发火辣的女人瞥了身边突然出现的男人一眼,似是而非地勾唇浅笑道。
“你的味道好好闻,小心惹上某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扑街Alpha喎……要是一不注意被他们的信息素影响,好危险的……”谷一夏皱起眉头,一副仿佛真的在担心的模样。
“唔好意思,想要影响到我还真的不太容易。”
女人嘴角上扬的弧度实在是过于蛊惑人心,谷一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自己老友根本就看走眼了,他心目中的纯洁女神分明已经蜕变成招摇过市的欢场渣女,还是个姿色顶级的Omega,自己纵横欢场这么多年都不敢说一定搞得定,老友那样的老实人万万不可能有机会了。
“靓女,认识一下咯?我叫谷一夏,你可以叫我Gogo。”谷一夏笑嘻嘻地试图伸手去揽对方的纤腰,被不着痕迹地闪躲开。
“Never。”女子轻轻拿酒杯碰了一下谷一夏的酒杯,眼波流转间,怡人的馥郁香气弥漫开来。
谷一夏一边庆幸自己恢复了Alpha能力,终于久违地可以接收到Omega的芬芳,一边又不自觉将对方的信息素与文申侠做比较,得出的结论是老实讲他还是更中意文申侠淡淡的信息素气味。
丢!怎么又想到盲hip……谷一夏不忿地甩了甩头将那道身影甩出脑海,告诉自己是时候恢复Santiago花名的荣光。
他笨拙地试着调动身上的Alpha信息素,直到周遭空气中两种信息素开始交缠在一起。
“Never,让我猜猜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空姐?平面Model?还是……”
谷一夏的眼神极具挑逗意味,言语里分明是轻佻的对她刻板印象的猜测,王励凡不由翻了个白眼。
“都不是,你不用再猜了,我打算换个地方再玩了,拜拜……”王励凡礼貌地冲他笑了笑,转身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地离开,果然完全不受周遭纷繁复杂的信息素的影响。
高手啊……谷一夏虚起眼睛抿了一口手中的酒。冷不丁兜里的手机开始响铃,谷一夏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是癫姐的来电,那就多半是关于盲hip的事,谷一夏心情复杂地按下接听键。
“癫姐…”
“Gogo!!快点过来啊!!盲hip在回家路上被人寻仇啊!!!”
赵正妹的声音颤抖得不像那个刀砍下来眼睛都不眨的太妹,却每个字都狠狠砸在谷一夏心上。谷一夏忘记了自己接下来原本的所有打算,拿着手机飞奔向自己的电单车。
王励凡有些惊讶那位举止轻浮却蛮可爱的后生男仔没有跟上来,正打算用余光往身后瞥一眼,突然听见身后一阵电单车发动的轰鸣。刚才那位像只小狗一样跟在她身后的后生仔此刻戴着头盔,严肃和焦急都写在脸上,风一般地驾驶着电单车冲入路况复杂的车流,看起来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要赶着去做。王励凡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一声,转过身去伸了个懒腰,踩着高更鞋继续隐入下一处解闷场所。
谷一夏赶到医院的时候满头大汗,病床上靠坐着的盲人听到熟悉的带着金属细微接驳声响的脚步声,转过头来装作没事人一样同他打招呼:“Gogo?你怎么来了?”
“……伤到哪里?给我看看……”谷一夏小心翼翼走近,仔细打量着病床上的人:额头贴着一块纱布,嘴角有淤青,左手手臂缠着绷带,平日里干净整洁的衬衫此刻皱巴巴的,有好几处已经干涸发暗的血迹。
“小伤啫……嘶——”文申侠低垂着眸子轻轻扯了扯嘴角,又在下一秒痛得面部瞬间扭曲起来。
“不要逞强啦盲hip……”谷一夏心疼得要命,面前这张清秀英挺的脸他即使是睡梦中都舍不得射上去(……),现在居然被杀千刀的扑街佬伤到,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赵正妹提着文申侠的换洗衣物和私人物品风风火火回到病房,被谷一夏一把拉住:“癫姐!到底是边个扑街做的啊?!有无捉到人啊?!!”
“若果被我捉到我一早就砍死他啦!!敢伤我盲侠崽崽!!!”赵正妹怒目圆睁,一副要立刻撸袖子拔出四十米大砍刀的姿势。
“癫姐,冷静点啊你……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似乎靠坐在病床上的人倒成了最冷静最置身之外的一个。
“总之我一定要叫龙虎朱钉将这个扑街找出来大卸八块!!!”赵正妹愤愤不已,又突然想起什么,用手肘戳了戳谷一夏,“哦对了Yanice快到了,我下去接她,你好好在这里保护盲hip不准任何可疑的人接近,明唔明啊?”
“得喇用你提醒……”
谷一夏摆摆手送走赵正妹,小心关好门,回到病床前坐下,一脸担心地打量着面前平静如水的盲人。
“你最近同边个有仇啊?有无听到对方讲话?能不能回想当时的一些细节?哎,究竟搞咩啊…我一搬出去你就出事……”谷一夏皱了皱眉,不由自主盯着文申侠贪婪地看,面前的人嘴角的瘀伤看起来很需要他凑上去舔一舔……弊啦他又开始发癫!慌忙摇头扔到大脑里不合时宜的想法,谷一夏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无理由啊你被人打都咁平静……盲hip,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啊?”
“……我唔知啊!”病床上的人没好气地道,“得啦你把癫姐拿过来的包里的东西给我……”
“咩嘢嚟架?”谷一夏拉开拉链在包里翻找,掏出来两支抑制剂,“你叫癫姐回去帮你拿抑制剂啊?”
“不关你事,东西留下你可以先走咯,不耽误你做正经嘢。”
盲人的声音里满是颐指气使的骄傲冷淡,谷一夏却似乎丝毫不觉被冒犯,只是皱起眉头一脸不解:“咩正经嘢啊?”
文申侠不再开口,抿着唇装鸵鸟。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度,明明赶谷一夏出去的是自己,不让谷一夏有机会踩过界的也是自己,怎么如今闻到谷一夏身上淡淡的混合了酒精与香水味的Omega气息,竟然会心里不舒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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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更新了,主要是爬墙失败暂时不挣扎了哈哈哈
【go盲】《于无声处》【十五】
改了一些原剧文根鹰的人设。
正文:
“伯父,其实你和盲hip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谷一夏把手上的白水递给了对面的文根鹰,问道。他和赵正妹趁着文申侠忙碌的时候偷偷出来找文根鹰。
文根鹰搓了搓衣角,缓慢的开口。他说说停停,仿佛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被羞愧的情绪累的无法完整的说出当年的“真相”。
“小侠的母亲走的早,从小侠小的时候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那个时候,小侠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手影,他真的很乖……”文根鹰挤了挤眼睛,又马上抬起手似乎想挡住什么。
谷一夏被文根鹰手上的动作吸引,目光随着他手的移动落到的文根鹰的脸上。文根鹰似乎是在拭...
改了一些原剧文根鹰的人设。
正文:
“伯父,其实你和盲hip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谷一夏把手上的白水递给了对面的文根鹰,问道。他和赵正妹趁着文申侠忙碌的时候偷偷出来找文根鹰。
文根鹰搓了搓衣角,缓慢的开口。他说说停停,仿佛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被羞愧的情绪累的无法完整的说出当年的“真相”。
“小侠的母亲走的早,从小侠小的时候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那个时候,小侠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手影,他真的很乖……”文根鹰挤了挤眼睛,又马上抬起手似乎想挡住什么。
谷一夏被文根鹰手上的动作吸引,目光随着他手的移动落到的文根鹰的脸上。文根鹰似乎是在拭泪,面上的表情满是无奈。
“小侠真的很乖,但是我怕我自己照顾不了他所以想给他重新找个妈妈。我已经找到了的。”
“那你后来又为什么抛弃盲侠?”赵正妹不解的问道。
文根鹰答的很快,仿佛早就知道他们会问这个问题。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原本我们说好了,再要一个小孩然后我们一起照顾两个孩子。但是事到临头他后悔了。”
文根鹰说着说着激动了起来,他抬起头伸手握住了对面谷一夏的手,“我是想和小侠好好过的,可是那个我总不能让那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死了吧……我对不起小侠 !我想着先把小侠送到福利院呆一段时间,等那个孩子生下来我再劝一劝说不定他很快就接受小侠了,我再接小侠回来!”
“那你为什么没有?”谷一夏被文根鹰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感受到老人颤抖的手,他没有忍心甩开,只是抽了一只手出来,拍了拍文根鹰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去了的,但是等我回去的时候……福利院已经倒闭了。我不知道小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都找不到……” 文根鹰越说越激动,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沉默了下来。
谷一夏看着这个面容悲苦的老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内心里其实隐隐的对文根鹰是有些责怪的。谷一夏从小家庭和睦,他原本以为文申侠和他父亲顶多是失散,却没有想到是文根鹰主动把文申侠送到的福利院。
听了文根鹰把文申侠送到福利院的理由,谷一夏虽然本能的觉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却又反驳不了什么。文根鹰的解释似乎格外的合情合理,虽然他抛弃文申侠这件事情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从道义上却也没有人能指摘他什么。
谷一夏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文申侠沉默的拨弄台灯的模样。
或许文申侠的痛苦大约均起源于自己父亲的抛弃吧,若是能让文申侠和自己的父亲和解,是不是就能从源头解决他的痛苦了呢……
谷一夏想。
如果真的能实现,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担心总有一天文申侠会彻底厌恶这个世界了而他又来不及拉回文申侠了。
其实谷一夏从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文申侠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少的可怜。若不是他及时的拉住了也许这个时候文申侠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的世界。
和戴天佑一起跳河是如此,刚刚被自己发现身份的时候也是如此。
谷一夏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打消文申侠自我了断的念头,于是他只能拼劲所能的缠着文申侠,竭尽所能的让文申侠开心。谷一夏觉得自己似乎也成功了,自从两个人在一起了之后文申侠似乎真的变得开心了一些。
可是万一呢,万一这些只是他的错觉,有一天自己没看到,来不及……
谷一夏已经无法接受没有文申侠的世界了。
而文根鹰的出现让谷一夏觉得也许只有帮文根鹰得到文申侠的谅解,他才永远的不用再担心失去文申侠。
“根叔,你想不想见见盲hip,让他帮你打官司吧。”谷一夏开口说道。
“小侠不会愿意的。”
“我帮你。”
“那也算上我一个吧。”
(文叔,装还是你会装)
【go盲】《于无声处》【十四】
今天也是想要互动的一天
正文:
“这张照片也是在那个老伯身上发现的,他说是以前跟他儿子拍的照片。”
“这不是今天在街上的那个……”谷一夏看了一眼警员递过来的照片,顿时愣住了。照片上抱着小孩的那个中年男人赫然就是他和文申侠今天晚上在街上偶遇的那个表演皮影的老人。
是巧合么?
谷一夏接过照片,目光停留在了照片的左下角,是小时候的文申侠,笑得无忧无虑,格外开心的文申侠。盲hip,那个时候的你会在想什么呢……谷一夏想。
“带我们去看看那个老伯。”片刻,谷一夏抬起头朝对面的警员说。
“你真的是盲hip的爸爸?”
谷一夏和赵正妹看着对面的老人,他带着一个老人......
今天也是想要互动的一天
正文:
“这张照片也是在那个老伯身上发现的,他说是以前跟他儿子拍的照片。”
“这不是今天在街上的那个……”谷一夏看了一眼警员递过来的照片,顿时愣住了。照片上抱着小孩的那个中年男人赫然就是他和文申侠今天晚上在街上偶遇的那个表演皮影的老人。
是巧合么?
谷一夏接过照片,目光停留在了照片的左下角,是小时候的文申侠,笑得无忧无虑,格外开心的文申侠。盲hip,那个时候的你会在想什么呢……谷一夏想。
“带我们去看看那个老伯。”片刻,谷一夏抬起头朝对面的警员说。
“你真的是盲hip的爸爸?”
谷一夏和赵正妹看着对面的老人,他带着一个老人帽子,但是仍旧遮不住他头上露出的白发。文根鹰坐在桌子后面低垂着眼,看起来可怜又疲惫。因为文申侠的样貌更多的承袭于他去世的母亲,所以他与文根鹰其实并不相像。谷一夏看着对面的老人,心里生出了一丝疑虑,
“为什么我都没听盲hip提起过你?”
“我打电话给盲侠。”赵正妹说到。
“不要啊,小姐!”文根鹰偷偷抬起眼,目光在谷一夏和赵正妹的脸上来回打量了片刻,最终赶在赵正妹摁下通话键的前一刻出声阻止了她。
“他不会想见到我的。”文根鹰低下头,快速眨了眨眼睛,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已经透出了一丝混浊的泪水,“我当初抛弃了小侠,他一定很恨我。”
看着面前的老人,谷一夏和赵正妹也不知道能安慰他什么,只好先把文根鹰保释了出来。
“也不知道警察什么时候能把我的皮影戏道具还给我……”文根鹰颤颤巍巍的跟着谷一夏走出了警察局,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差点被收监这件事情,反而更关心他的皮影戏道具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的手里。
“你很紧张你的皮影戏道具啊?”赵正妹好奇道。
文根鹰撇了一眼谷一夏,又底下了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以前我经常跟小侠玩手影游戏,他真的很喜欢。后来我们分开以后,我就去学皮影戏,我经常想起以前的日子。”
“既然你很想盲hip,为什么不回来找他?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抛弃他?”谷一夏看着面前似乎十分伤心的文根鹰不解的问道。谷一夏的父母对他很好,回到香港以后宝贝阿姨也对他视如己出,他不明白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父母选择抛弃自己的孩子。
“我有今天,都是我罪有应得……”文根鹰说出这句后恰如其分的停顿了一下,他默默地往前走去,仿佛是被谷一夏的提问深深地打击到了,一边走一边重复着自己是罪有应得。
谷一夏和赵正妹不放心,又跟了上去。
“文叔,不如让gogo带你回去见盲侠吧,你们把误会解开。”追上文根鹰,赵正妹试探的问道。
听到赵正妹的话,文根鹰的眼底闪过一丝狂喜,他几乎忍不住想开口同意,却马上低下头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文根鹰摩挲了一下自己破旧的外套,伤痛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还是不要了……”他抬起头对两人说,“小侠不会原谅我的。”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一栋破旧的下楼下面。
“我家就在这里了,你们不用送了。”
“文叔,你就住在这里?”谷一夏看了看面前这个狭窄的楼道以及下过雨后街道上积存的污水,迟疑地问道。
“嗯,就在上面的天台。虽然是劏房但好歹也算有个能住的地方。”
“其实您这种情况可以申请援助的。”赵正妹接着说道。
“我,我有手有脚,我不想靠别人,”似乎是预料到了赵正妹回有此建议,文根鹰回答的很快,“别人可以看不起我,但我自己不能看不起我自己!不用送了,总之今天多谢你们了。”文根鹰说完又冲着两人弯了弯腰,就慢慢扶着楼梯往楼上走。
谷一夏看着文根鹰的背影转头冲赵正妹说:“你觉不觉得其实盲hip和他爸爸其实挺像的,都一样的倔强。就是不知道他们两父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半夜,文根鹰的声音从他的房间里传了出来。
他的房门半开,透过门的缝隙能看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摊开了几张破旧的报纸,上面印着的正是文申侠的身影。令人悚然的是,报纸上的文申侠全被文根鹰用红色的记号笔重重的圈了出来。
“我是想和小侠好好过的,可是那个我也不能让那个孩子还没出生就死去……我对不起小侠 ……”文根鹰重重的冲空中挥舞了一下手臂,仿佛置身在话剧舞台上,他对着床边的镜子耸了耸眉毛试图摆出一副痛苦而又悔恨的表情。
“小侠,你可千万要等着我,爸爸回来找你了~”文根鹰脸上的悔恨消失殆尽,他闲适地往后一仰,靠在了床头。片刻,他拿起手边的红笔,又狠狠在在文申侠的脸上圈了一圈。
“我以后可全要仰仗你了啊,小侠。”
一些激情整活
了解到“你是我姐”梗后,想到盲hip抱着受伤的癫姐和说癫姐是他唯一的导盲杖这两个剧情
于是:
盲hip:(抱着癫姐)癫姐!姐!你是我姐!你是我亲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盲go版:
盲hip:(抱着gogo)gogo!你是我老婆!你是我亲老婆!你是我唯一的老婆!
也可以是:gogo!你是我的狗!你是我唯一的狗!你是我的风趣幽默小狗狗!
另:求一些盲go盲cp文!盲gogo盲都可!孩子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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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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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求一些盲go盲cp文!盲gogo盲都可!孩子快饿死了!
【go盲】《于无声处》番外之if线
其实是原结局,被我否掉了,当个if线看看吧。
正文:
今天只有文申侠一个人在家。
一般来说,文申侠和谷一夏在一起了之后,文申侠发情期的那一天为了以防万一谷一夏是尽量不会安排工作,选择在家里陪着文申侠的。
但是两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总会碰到排不开期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文申侠还是会选择使用抑制剂。只要不出门,一般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比如今天。
把频频回头的谷一夏推出门后文申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从床头柜掏出了这次的抑制剂打进了后颈。耳边的杂声渐渐消失,文申侠又从枕头下掏出了随身听,连好耳机开始了等待。
随身听里的内容自从他答应和......
其实是原结局,被我否掉了,当个if线看看吧。
正文:
今天只有文申侠一个人在家。
一般来说,文申侠和谷一夏在一起了之后,文申侠发情期的那一天为了以防万一谷一夏是尽量不会安排工作,选择在家里陪着文申侠的。
但是两个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总会碰到排不开期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文申侠还是会选择使用抑制剂。只要不出门,一般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比如今天。
把频频回头的谷一夏推出门后文申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从床头柜掏出了这次的抑制剂打进了后颈。耳边的杂声渐渐消失,文申侠又从枕头下掏出了随身听,连好耳机开始了等待。
随身听里的内容自从他答应和谷一夏在一起后就被谷一夏死皮赖脸的换成了他那些所谓的真情告白。
平时强迫自己听他那些破烂情话还不够,这种时候也要耍无赖愣是把癫姐的案情梳理替换掉了。
真是幼稚。
文申侠默默的吐槽谷一夏,可是他自己不自觉翘起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还好提前拜托癫姐送了材料过来。文申侠想着从卧室回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后来,大厅的门开了,文申侠看不到,也听不见。
下一秒,文申侠被粗暴的从沙发上拽下来摔到了地板上而后一个冰冷的东西没入他的胸口。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拉的很长很长,长到文申侠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破碎,一点点的流逝,然后随着从伤口中涌出的鲜血不落痕迹的消散在空中,走入凝固的时间里。他好困,困得想躺在深沉的海中,与这个世界不辞而别。
插在随身听里的磁带还在不停的运转,可文申侠的世界里还是一片寂静。
如果能听到就好了。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文申侠的身上,但文申侠的身体仍旧渐渐的变得冰冷。
谷一夏,如果能知道是最后一次见面,我应该再和你说一遍的。
说一遍那句。
我爱你……
……
其实谷一夏是很不喜欢死亡的。即使当了警察以后见多了太多生离死别他还是不喜欢。所以当他接到那通由文申侠手机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他在想这一定是文申侠为了惩罚自己昨天出门查案没有陪他而串通别人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
可来到医院以后,医生却让谷一夏签死亡通知书。
文申侠永远的留在了他的昨天。
文申侠就那样安静的躺在床上,仿佛下一刻就会睁开眼睛冲他笑。谷一夏摸着文申侠的头发,文申侠的头发很硬,像他的性格那样。一不小心一滴泪水落在文申侠的脸上,谷一夏赶紧给他擦干净,可是刚擦干净这一滴,更多的泪水就纷纷洒落在文申侠的脸上。谷一夏给文申侠道歉,他知道文申侠最喜欢干净了,可是怎么办呢他已经尽力了却还是擦不干净落在文申侠脸上的泪水。谷一夏想,原来自己能流出这么多的眼泪。
那天晚上,谷一夏再文申侠的身边守了很久很久。从前的谷一夏害怕死亡,也不喜欢与死亡相处,但是那天晚上他只想抱着文申侠,即使怀里人已经变得冰冷僵硬,他还是只想不停的亲吻他。
后来,警察来了,将文申侠的遗物还给了谷一夏。听警察说,文申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是打开了随身听。
再后来,谷一夏带着那个随身听去了很多地方。香港、北京、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阿根廷……可他不开心,因为原本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每到一个地方,谷一夏就会播放随身听里的录音。里面都是自己的声音,除了最后两个字节。谷一夏重复的听着这两个字节,文申侠走近了,又远去了。
盲hip,在生命的最后,你听到了么,你在想什么。
每一次,谷一夏都想问文申侠。可惜文申侠从来不置一词,只慢慢的走近,又远去。从谷一夏一个梦,走向谷一夏的另一个梦。
文申侠埋葬在谷一夏的梦里,埋葬在寂静无声处。
【盲go无差】爱我请留言——
*补坚离地突然萌生的速打脑洞,很短
*盲go夫夫日常
隐形富二代go看见视障眼镜立马叫希猪给盲侠内部搞来一套。
gogo把眼镜送给他,跟他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戴着它,我也好放心嘛。
盲侠心里高兴,转瞬又落寞。什么叫做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是不是有了这个眼镜你就可以放心的离开我,可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最后把眼镜好好的放在抽屉里跟gogo说我不需要这个东西,之后眼镜埋在角落渐渐落灰。
直到有一次吵架gogo气得跑出门去一晚上没回家。盲hip心软但嘴硬,又想叫他回来又气他把自己撇下就走。
想到那副眼镜,偷偷拿出来戴。
开机提示音是机械的女声,播放了一大堆使用方法和注......
*补坚离地突然萌生的速打脑洞,很短
*盲go夫夫日常
隐形富二代go看见视障眼镜立马叫希猪给盲侠内部搞来一套。
gogo把眼镜送给他,跟他说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戴着它,我也好放心嘛。
盲侠心里高兴,转瞬又落寞。什么叫做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是不是有了这个眼镜你就可以放心的离开我,可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最后把眼镜好好的放在抽屉里跟gogo说我不需要这个东西,之后眼镜埋在角落渐渐落灰。
直到有一次吵架gogo气得跑出门去一晚上没回家。盲hip心软但嘴硬,又想叫他回来又气他把自己撇下就走。
想到那副眼镜,偷偷拿出来戴。
开机提示音是机械的女声,播放了一大堆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盲侠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心思听。
“歪,大律师,今日要去边哇~”
gogo的声音响起来,盲侠一瞬间以为是gogo回来了,随后发现竟然是眼镜里gogo提前录好了的语音。
“过马路当心啲,走夜路小心撞到狗仔哇!”
“歪,搭乘计程车不如打畀我呀!我车你呀,小倩~”
“唔好乱趯啦,翻屋企食饭喇!”
盲侠越听越难过,揉揉眼睛。
“歪,我等你打畀我都等唔到原来自己偷偷喊啊?”
盲侠回过神,这句好像不是眼镜里的。
这个人怎么进屋了也不开灯…自己怎么光顾着
听眼镜提示音,根本没察觉到他进来了…
“…边个喊…我冇睇到。”
“你盲嘅啊点睇啊,我睇到得唔得?”
盲侠从沙发上站起来想回卧室。
“前方有障碍物。”
“前方有障碍物。”
“前方有障碍物。”
“前方有障碍物。”
……
“你可唔可以唔好屈住我转呀,你哋点都咁烦!”
“你哋系边?眼镜和我咩?咁烦仲要戴住?”
“你走啊。”
“我走?你话嘅。”
“我话嘅。”
“文申侠你唔好后悔啊!”
gogo转身一只脚刚迈出去,手腕就被抓住。盲侠往后一拽就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死死搂住。gogo当然知道盲侠嘴硬得很,就算心里想也讲不出什么,不过肢体语言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既然你求我我就勉强原谅你啦。”
第二天gogo主动打给丁信希跟他讲盲侠终于打开眼镜了,总算没枉费他录了那么久的音频。
丁信希很惊讶,你不是刚刚才说跟他吵架了吗?
gogo:是呀他哄我就和好了。
希猪:这么简单?
gogo: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啦,你又没拍拖过!
【go盲】《于无声处》【十三】
随口一说,下文写的gogo的手机铃声是他缠着盲侠给他录的哈哈哈
正文:
“救命啊gogo,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肉麻啊!你这个账号的状态和背景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解释一下!”酒吧里,赵正妹抱着平板冲谷一夏抱怨说。
“in a relationship!gogo你情人呢怎么没见你带过来?”听到赵正妹的话酒吧里相熟的朋友也都凑了过来。“盲侠你知不知道gogo对象是哪个?”
“其实那个人你们也都认识的,盲hip你说是不是哈~”谷一夏闻言撇了撇默不作声喝酒的文申侠坏心眼的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不过也不是很难猜,因为我的另一半和我出了名的是才貌出众...
随口一说,下文写的gogo的手机铃声是他缠着盲侠给他录的哈哈哈
正文:
“救命啊gogo,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肉麻啊!你这个账号的状态和背景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解释一下!”酒吧里,赵正妹抱着平板冲谷一夏抱怨说。
“in a relationship!gogo你情人呢怎么没见你带过来?”听到赵正妹的话酒吧里相熟的朋友也都凑了过来。“盲侠你知不知道gogo对象是哪个?”
“其实那个人你们也都认识的,盲hip你说是不是哈~”谷一夏闻言撇了撇默不作声喝酒的文申侠坏心眼的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不过也不是很难猜,因为我的另一半和我出了名的是才貌出众好像神雕侠侣那样相衬~”
文申侠弯了弯嘴角,那盲杖狠狠杵了谷一夏一下。歪了外头,他冲门口招手打了个招呼,而后熟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你们干什么呢,凑在一起那么开心?”王官从酒吧门口走了进来。
“never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着急收拾行李么?”听到声音赵正妹开心的从座位上跳起迎了上去。王励凡顺势把赵正妹搂在怀里带着她坐回了沙发里。
“这不是想在出差之前多陪陪你么,”王励凡抬手摸了摸赵正妹的头发,又把她揽得近了一些,“你还没和我说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呢。”
“我们在猜……谷一夏社交账号上说的那个情人到底是谁~”赵正妹大声回答,而后偷偷挠了挠王励凡的手心冲她眨了眨眼睛。
“哦,这样啊。那gogo你的情人到底是谁啊,我也很好奇呢。”王励凡接收到赵正妹的信号,笑着看向了文申侠。她其实还挺想看文申侠自己承认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知情的人故意不说,不知情的人不了解情况猜了一圈都没有猜到正确答案。最终还是王励凡做出了重要提示。
“你们要不要仔细看看gogo社交账号的封面照片。”
听到这话,众人连忙又拿起平板翻到了封面照片,原来是他和文申侠还有golden的合照。这下众人才恍然大悟,扭头打趣起两人藏得深,又打趣两人怪时髦谈起AA恋来。
谷一夏见文申侠没有出声,明白他大概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就没有反驳只是把文申侠的手拉了过来,和自己十指相扣,在众人面前臭屁的晃了晃。理所当然的又收获了一片祝福声。
……
因为喝了酒,文申侠和谷一夏两个人没有骑摩托,而是慢悠悠的一边压马路一边往家的方向走。
“爹,你为什么不要我,我是你亲身骨肉来着啊!亲生骨肉又如何,你大逆不道,我打完你不要你也可以……”街边有人在卖艺表演。
“盲hip,那边有人在表演皮影戏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谷一夏觉得自己和文申侠走近了以后,表演皮影的老人念台词的声音明显又大了一些。谷一夏探头看了看觉得有热闹可以凑,于是就想拉着文申侠过去,可文申侠就像是定在了原地,谷一夏竟没有拉动他。
文申侠没有想过竟然会在街上碰到有人表演皮影戏。他的身体无法抑制的变得僵直,强迫着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纷纷回笼。文申侠多想捂住耳朵,将外界的一切声音都隔绝开来,但是他不能,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做出这样仿佛是投降的举动。于是他只能紧紧的握住手里的盲杖,希望谷一夏早点失去对街对面表演的兴趣。
“盲hip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没有拉动文申侠,谷一夏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立马把什么热闹都抛到脑后,因为他发现手下文申侠的身体在几不可察的颤抖,面色上也渐渐浮现出了似曾相识的惊惶和抗拒。
谷一夏扶着文申侠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这边带,又轻轻的摸了摸文申侠的脸。他不明白明明文申侠和他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为什么突然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于是他只好仰头仔细端详着文申侠试图从他的表情里寻找出一些端倪。
“我没事……gogo,带我回家,我想回去了。”文申侠被谷一夏突然探到脸颊旁的手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歪了歪头躲开了,又立马反应了过来顺势抓住了谷一夏的手,安抚的摇了摇。
看出文申侠是真的想离开,谷一夏也没有多问,握着文申侠的手将他带离了热闹的中心。临走前谷一夏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热闹中心那个摆弄着皮影的老人。
文申侠不开心。
谷一夏从床上坐了起来,给背对着他睡着的文申侠掖了掖被角。自从他和文申侠确认关系以来谷一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文申侠出现这种神态了。从两个人在街上看见那个表演皮影戏的老人开始文申侠就开始不对劲了。但是当谷一夏问他的时候,文申侠又只是皱紧了眉头沉默以对。
谷一夏将手指轻轻的放到了文申侠的眉间。谷一夏看着文申侠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眉头突然产生了一股挫败的感觉。
盲Hip,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对我说呢……如果可以,如果可以!我多么愿意为你分担一切,拉近你的手不让你离去。
“gogo你来电话了,gogo你来电话了……”一片安静中,谷一夏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谷一夏下意识的摁到静音,他飞快的瞥了一眼文申侠发现对方没有吵醒后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来,来到客厅后接通了电话。
深夜,谷一夏和赵正妹一起出现在了警察局里。
“喂,阿陆。那个老伯呢?”谷一夏轻车熟路。
“gogo你来了,那个老伯还在审讯室。”
“刚刚你和我说那个老伯身上有关于文申侠的消息是什么意思?”谷一夏没有在警员的回答上纠结,他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为什么一个老伯的身上会有文申侠的消息,他和文申侠是什么关系?
“那个老伯叫什么名字?”
“文根鹰。”
警员讲一摞照片递给谷一夏示意他接过去,谷一夏接过来后顺手分给了身边的赵正妹两张,还没来得及看就被警员说出的名字引走了注意力。
“怎么会是姓‘文’的?”
“欸,他不是……”
【盲go无差】宜家谈情
*盲侠×Gogo
*日常向
*推荐BGM:《神经》——郭富城
中秋快乐❤
正文
————
无人瞥见盲侠丢在垃圾桶里撕成两半的音乐会门票。
动手时间是六点五十一分二十八秒,距离开场还有九分几,总之绝不可能赶得上。
两个小时之后,捣乱的人终于走了。
“你怎么,不开心啊?需不需要我帮你寻寻开心?”
刚刚送走突然上门的委托人,盲侠还在为被搅成一团糟的纪念日生气时,gogo倒若无其事般开始跟他打趣。这让盲侠怀疑他根本就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气上加气。
“这人非要今天见吗?”
“时间是他定的又不是我,癫奴看今天没排工作就塞...
*盲侠×Gogo
*日常向
*推荐BGM:《神经》——郭富城
中秋快乐❤
正文
————
无人瞥见盲侠丢在垃圾桶里撕成两半的音乐会门票。
动手时间是六点五十一分二十八秒,距离开场还有九分几,总之绝不可能赶得上。
两个小时之后,捣乱的人终于走了。
“你怎么,不开心啊?需不需要我帮你寻寻开心?”
刚刚送走突然上门的委托人,盲侠还在为被搅成一团糟的纪念日生气时,gogo倒若无其事般开始跟他打趣。这让盲侠怀疑他根本就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气上加气。
“这人非要今天见吗?”
“时间是他定的又不是我,癫奴看今天没排工作就塞进来了吧,说他给了好大一笔定金呢。”
“喔,定金比较重要是吧。”
“喂大律师,不必说话这样夹枪带棍吧,往常不都是办案办到把我甩在一边,今日怎么转性?”
gogo站起来,面对着他坐在桌子上。盲侠坐在办公椅里,感受得到那人跟自己的距离。他已经有了哄自己的意思,说的话也有理,但还是气,气那两张丢在垃圾桶里的门票,气他悉心准备了好久的周年纪念日泡汤。
“别在事务所打坐了,我饿了。”
Gogo见他不准备动,上手连拖带拽把他带到了楼下摩托车上。
“这不是回家的路。”
车行几时,盲侠数着几分钟第几个弯,和记忆里的完全对不上,旋即开始同前座的gogo对话。
“谷一夏,你要去哪?”
车速带起风声,盖过了讲话声音,两个人几乎是在风里呐喊。
“去哪啊,我要绑架你啊文申侠!”
“我一个孤家寡人你绑架我有什么用。”
“劫财咯,劫色咯!”
谷一夏侧头看看他。
“你做乜不吭声?不反抗下?”
“像你没绑架我之前没做过这些事一样!”
“说得对文申侠,奖你十个状啊哈哈哈哈!”
文申侠敲敲谷一夏的头盔,心情竟渐渐好起来。
“抱紧,我要加速咯,喔吼!”
车停在海边不远处的围栏边,因为时间太晚已经鲜少有人,不过街灯还亮。
“开这么半天,带我来看海?”
“是呀,我之前一直好想跟你一起来海边走走,看看夕阳,想了好久都不得闲。”
谷一夏双手支着栏杆,说话的声音被风吹散,飞到文申侠耳朵里。
“但我今天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什么?”
“看海的最好时间是夏天傍晚,其次是现在。我从出生就在这个岛,海我看了几十年。这个想法缠绕我这么久,重点不在海,在你。”
谷一夏如此直白的言辞,让文申侠一时间有些无措。这副脑子啊,办案的时候如何清楚明了,此时也一团乱麻,嘴不知说什么话。他自诩理智至上,三十几年来被感情冲昏的时刻寥寥无几,为数不多感情用事的机会几乎全都奉献给了谷一夏。
“其实我们随时都可以来,我愿意陪你。”
“是啊,你知道吗,海边夕阳好美,我妈妈从前很喜欢带我看,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惜。”
“可惜什么?”
“我盲的嘛,看不到夕阳。”盲侠转头望着他笑,“我只看得见你。”
一只大手摸上gogo的脸,仔细地抚过他脸上每一寸,从柔软嘴唇,到高挺鼻梁,再到眉眼。
“你冷不冷?”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没等谷一夏回答,文申侠往前一步把人搂在怀里,用大衣和胳膊把人层层围住。
“你啊,做什么都要讲逻辑,连这都要编个借口。但感情是最没有逻辑的东西,你大可不必避讳,直接告诉我:我想抱你。”谷一夏在他怀里轻笑,然后顺着西服搂住他的腰,“盲侠,夜晚的海是没有任何样子的,放眼望去是无垠的黑暗。我也看不到海,只能看到你。”
“我想吻你。”
谷一夏笑出声,倒是学得挺快。
“你在请求哇,温柔点好吗。”
“咳,gogo...我可以吻你吗?”
“深情一点,说点情话听听。”
盲侠一时语塞,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种词汇在他数据库里属稀缺资源,突然一下确实难倒他了。
“gogo...我...我的多巴胺在作祟,我想只有你现在亲我才能解决,不然我会发疯...”
谷一夏没等他说完就按住他的头贴上自己的唇瓣。唇齿的缝隙间划过带着海咸味的风,轻飘凉爽,让沉浸爱火的人儿不禁再贴近一些维持这场高热的爱战。舌尖与牙齿碰撞着,无条件袒露真心,胸口和胸口之间仅仅隔着几件衣服,心跳都听得见。
半晌,依依不舍分开。
“你不是说饿咩?去吃饭。”
“好啊,不过我今晚想吃点垃圾食品。”
“看在海的份上批准。”
“我还想你陪我吃。”
“得寸进尺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你的舌头更贴切一点。”
......
“吃完垃圾食品喝酒,更不健康了吧。”
谷一夏刷好碗筷,回客厅时看见对着窗口喝酒的文申侠,走了上去。
盲侠没做声,几秒之后听见另一个酒瓶碰在自己放在窗台的酒瓶上的声音,玻璃碰撞,响得清脆。
“有点安静,放首歌听。”
文申侠抽了张碟片放进机器,舒缓随性的RnB,和酒后的夜如此相配。
酒瓶空空文申侠仍觉不尽兴,主动揽过谷一夏的腰,两人在阳台月光下起舞,或许也无人在意舞,更加在乎颈上喷呼的灼热呼吸、晃动的腰肢、随节奏起伏的胸膛...
尽兴后相拥在沙发上,文申侠问谷一夏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谷一夏用一种:“你怎么会觉得我不记得?”的表情看看他,然后说当然知道。他讲起垃圾桶里的音乐会门票,说起如果没有那个委托人今晚原本准备怎样过。
“那么没有这些,你觉得今晚过得如何?”
“也不错。”
“总有事情是出乎意料的,对吧。但只要你愿意跟我过纪念日,不必非要一个什么形式。”
“我现在懂了,”盲侠又把他抱紧了些,“哪怕坐下来谈谈情也是好的。”
“我有东西要给你。”
谷一夏从地上翻找一番,捞起外套,掏出一个黑色丝绒盒子,递给文申侠。
“这是什么?”盲侠打开,摸到两个金属圈,“你买了戒指?”
“是啊大律师,以防工作不便,我还买了两条链子可以串起来当项链。”
Gogo拿起要给盲侠的那一个,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正常是不是应该先问我同不同意?”
“哦,那你同意吗?”
“我同意。”
“那不就得了。给我戴。”
盲侠摸过gogo的手,从盒子里拿出戒指,套在了他手指上。
“戴上这个你就被我套牢了,大律师。”
“说这话下次是不是要给我准备手铐?警官大人。”
“你如果有这个爱好也不是不行。”
两个人重新搂抱着躺回沙发上,玩笑打趣。
“所以你哪来的闲钱买戒指?”
“今天委托人的定金。”
“所以你同意他今天来?”
“哎,排时间真的是癫奴做,我真的不知道,不关我事啊。”
“定金的钱是不是还有我的?”
“这不是送你个戒指嘛,你不戴我脱下去退掉。”
谷一夏佯装去抢,文申侠把手臂抬高拒绝。
“不给。”
“不给就被我套牢咯。”
“不过想了一下,如果是你来抓我的话。”
文申侠用戴了戒指的手搂住谷一夏。
“我立正。”
——当,不做声,跟你栖身于客厅;听,心跳声,因你加速一百声。
背景音乐适时奏起慢歌,谈笑与节奏,和夜晚暧昧氛围融为一体,空气加温至爱火四溢。
神经,早已经,扭转滴答心跳声;神经,早已经,涌进疯癫的爱情和痴情。
——和你能谈谈情。
END
【go盲】《于无声处》【十二】
一些关键章节,蛮甜~试图骗到评论~
正文:
文申侠牵着golden走在回家的路上,但golden却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发出不安的示警声。文申侠想往人多地方走,但是慌乱之下,他牵着golden走进了一处地下通道。
背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文申侠只想快步离开但是看不到的前路和不熟悉的环境让他只能靠着盲杖探路才能勉强不摔倒。
“快走,快走……”文申侠催促着golden,他一边用盲杖探路,一边试图用牵着golden的手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摸到手机文申侠快速的......
一些关键章节,蛮甜~试图骗到评论~
正文:
文申侠牵着golden走在回家的路上,但golden却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发出不安的示警声。文申侠想往人多地方走,但是慌乱之下,他牵着golden走进了一处地下通道。
背后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文申侠只想快步离开但是看不到的前路和不熟悉的环境让他只能靠着盲杖探路才能勉强不摔倒。
“快走,快走……”文申侠催促着golden,他一边用盲杖探路,一边试图用牵着golden的手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摸到手机文申侠快速的解锁,摁到快捷键播出了一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扯的太紧,golden突然不受控制的向前爆冲。文申侠的身子失去平衡向前扑去,撞上了前面胡乱摆放的栏杆。
勉强维持住了平衡,但是golden已经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文申侠之前握在手里的手机也掉到了地上。
“喂,盲hip,怎么了?”手机里传来谷一夏的声音,但是文申侠已经顾不上手机到底丢在了哪里,只能继续往前走,只希望快点逃离。而电话里得不到文申侠回应的谷一夏也似乎焦急了起来。
“叮,叮,叮……”身后传来了金属撞击的声音,脚步声离得越来越近,刀片划过墙壁发出刺耳的响声。这些声音无一不在刺激的文申侠的神经,忽然他的手触到了一处墙壁而后摸到了升降电梯的按钮。
摁下按钮,电梯门开,文申侠刚想进去电梯,却被背后的人拉回门外,狠狠砍了一刀。巨大的冲击力让文申侠复又跌进电梯里,文申侠的背撞上电梯墙,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痛哼出声。电梯门缓缓关上,但是面前的人用持刀的手卡住了关闭的电梯门。文申侠想将他推出门外但是手疼痛让他的四肢开始无力。
突然,电梯外传来一声狗吠。而后就是有人摔倒的声音,电梯门也在这之后彻底关闭。电梯缓缓上升,文申侠疯了一样的敲打电梯门。门外是golden的吠叫和男人气急的咒骂。电梯升到地面,文申侠徒劳的抓住两个将他搀扶出电梯的路人,绝望的求救。
“golden ,golden……”鲜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的流出,文申侠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个人抱住,那人在他耳边大声喊着什么。但文申侠听不清,也无力分辨,他再也支撑不住慢慢的陷入了黑暗的世界当中。
……
“golden!”
文申侠猛地睁开双眼,他想从床上撑起身子但是强烈的疼痛又让他跌了回去。下一秒谷一夏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
“盲hip你别动,你的伤口刚包扎好!”随着话语,文申侠感觉到一个身躯快速的靠近,覆上了他的肩背,安抚式的拍了拍。
“扶我起来。”文申侠对谷一夏说,“golden呢?我想去看他。”
“盲hip你别急,”谷一夏语气里满是关怀,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极轻。他扶着文申侠坐起来又给他披上了一件外套。“golden没事,我已经让癫姐送它去医院了。”
“打给癫姐,我想去兽医那边。”文申侠伸出手猛地握住谷一夏的手腕。手下的传来纱布缠绕的触感,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压抑的抽气声。
“你受伤了?”文申侠松开手转为捧着谷一夏的手腕。他想起自己在昏迷前隐约听到的呼喊。
“严不严重?”文申侠摸索着想站起来看看谷一夏有没有别的地方也受伤了结果没有摸到谷一夏其他地方反而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盲hip我没事,你快别动了。”谷一夏见状连忙安慰文申侠。“我就是手被划了个小口子,是医生小题大做非要给我裹上,你别乱动伤口该崩开了!”
“盲侠!”赵正妹从诊室门口跑了进来。
“golden怎么样?”文申侠其实很害怕,他的耳边还回荡着golden的吠叫,他仿佛能听到刀刺入身体的声音和golden的哀嚎。为什么每次当自己决定要接受什么的时候都又要再被夺走。文申侠想夺走也没有关系,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可至少golden不应该死掉,它不该替自己的过错承担后果。
“golden怎么样啊!”见赵正妹没有回答,文申侠顾不上许多焦急的冲她喊道。
“golden伤的不重,你别太担心。”赵正妹被文申侠吼了一句连忙回答。“动物医院的医生已经给它包扎好了,现在只要在医院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回家了。”
谷一夏听见赵正妹的话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当时其实没太顾上看golden的具体情况。他赶到地下通道的时候golden和凶手还缠在一起。他把凶手赶走又被golden引到电梯上找到文申侠后被文申侠满身的血吓得不轻,只恨不得能抱着文申侠飞到医院。万幸赵正妹当时离现场也不远,她到了后两个人分别带着文申侠和golden往不同的医院赶。
“盲hip这下你放……”谷一夏清了清嗓子,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让文申侠也放松一点,但转过头看到文申侠以后他想说的话全在脑子里烂成了浆糊。
‘‘盲hip你……你……你怎么哭了……’’
这是谷一夏第一次见到文申侠哭。平时的文申侠是强硬的,从来不会在旁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脆弱,甚至连伤心也是沉默无声的。谷一夏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于是他只能无措的蹲在文申侠的面前,试图说出点什么来。可是谷一夏在某些方面其实是有些迟钝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文申侠为什么突然哭了,所以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滴泪水顺着文申侠的鼻尖滑落,滴在谷一夏扬起的面颊上。
谷一夏突然站起身避开文申侠背后的伤口将文申侠紧紧的裹进了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文申侠的泪水那么滚烫,他的身体却又那么冰冷。虽然不明白文申侠为什么突然哭了,但如果自己能让他暖过来就好了,谷一夏默默的想,于是又将手臂抱紧了一些。
……
太好了……golden还活着。
gogo,golden……他们都是那么迫切的保护着自己,像永不坠落的太阳照进自己的生活里。也许这是上天再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吗……
文申侠感受着谷一夏的体温,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谷一夏,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么?”
“什……什么话?”
“你说一定会照顾好我,直到我接受你的那一天。”
“当然是真的!盲hip你不哭了?”感觉到怀里的人推了推了自己,谷一夏听话的扶着文申侠坐好。他看着文申侠的眼睛,明明从盲人的眼睛里是不应该看到情绪的,可是谷一夏却总是被文申侠眼睛深处的漩涡深深地迷住。
“那好,我同意了。”文申侠勾了勾嘴角,极快的吐出了一句话。
“啊?”谷一夏呆愣愣的看着文申侠,没有反应过来文申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之前说的话,我同意了。”
……
“!!!!!!”
谷一夏在文申侠重复了第二遍以后仍是反应了良久,突然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猛地跳了起来。
“癫姐,你有没有听见盲hip刚刚说了什么!有没有!有没有!”谷一夏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了几圈,他本想抱着文申侠跳起来,可是突然想起文申侠身上的伤又硬生生的停住了,换了个方向冲着赵正妹跳脚。
“这里是医院,死gogo你小点声!”赵正妹嫌弃的扒开谷一夏凑过来的脑袋,可她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咧的比谷一夏还大。
“盲侠你终于开窍了~”
听着他们那么高兴文申侠其实也很开心,可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朝着谷一夏和赵正妹的方向微微笑了笑。
……
几天后,文申侠出院回到了他和谷一夏的家里。
“gogo”
“我在!”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
“你之前是怎么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找到我的”
“……”
“把我手机里那个追踪软件删了吧,要不显得你怪猥琐的。”
“……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