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中心】碎星
“你在那水中听见了什么?”
她的声音像水一样清澈,就流淌在他耳边,枕在他头颅之下。接着那流水顺着他的耳廓挤入石头砌成的甬道中,触击岩石的声音叮咚轻脆,最终却变得空洞,似乎有白光从那洞口透射进来,却仍有阴影斑驳着。
在那水中,昂多林迪的王已经听不出任何寓言,他似乎已经融在了流水之中,又或是已被那流水驱逐。
他不安地起身,睁开眼时,天光却未醒,月辉落在窗外的风中,在空气中泛出波纹,幽静而透明,让他渐渐忘记了梦中的流水。
只有那道阴影仍落在他的心口。
他向窗外望去,常见的那颗星辰彻底暗淡了下去,如他入睡时一般。若非记忆深刻着画面,他几乎难以确认它的所在。
这令他颤抖不已。
那颗...
“你在那水中听见了什么?”
她的声音像水一样清澈,就流淌在他耳边,枕在他头颅之下。接着那流水顺着他的耳廓挤入石头砌成的甬道中,触击岩石的声音叮咚轻脆,最终却变得空洞,似乎有白光从那洞口透射进来,却仍有阴影斑驳着。
在那水中,昂多林迪的王已经听不出任何寓言,他似乎已经融在了流水之中,又或是已被那流水驱逐。
他不安地起身,睁开眼时,天光却未醒,月辉落在窗外的风中,在空气中泛出波纹,幽静而透明,让他渐渐忘记了梦中的流水。
只有那道阴影仍落在他的心口。
他向窗外望去,常见的那颗星辰彻底暗淡了下去,如他入睡时一般。若非记忆深刻着画面,他几乎难以确认它的所在。
这令他颤抖不已。
那颗星辰曾经是那样明媚光辉,尽管他不知道它的名字,只在隐秘之城刚刚落成的那夜,化作一束不可忽视的光芒,落在了他的目光里。他甚至怀疑是否还有他人留意过这光芒,似乎没有人向她祈祷过,更无人为她唱诵歌谣。而心中的声音告诉他,那颗星或许只属于他。
于是,他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那颗星辰,甚至从未给它取过名号。在他心中,他只称她作“那颗星辰”。
而她似乎确实只在他眼中。
一开始,他认为那颗星辰是埃兰薇带来的,那样苍白却耀眼,这让他想起了她金色的发,以及那发落入冰棱时,散开在水面上浮起的一层白沙般的碎银,美得令他心碎。而那漂浮着的碎银,化作了他记忆里永恒不灭的碎星。而今,那颗星辰的出现,仿佛正是碎星拼凑出的完整形状,并且告诉他,她安好无虞。
从此每一个夜晚,他便望着那颗星辰入睡。他甚至将原本放在卧室中央的床移到了窗边,以便夜夜枕那星光入睡。
起初他当真梦见了自己的爱人,有着灿烂金发的少女端坐在洁白的台阶上,正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目光里藏着不可言说的心事,却也带着他熟悉且眷爱的神采。她是那样秀美,却又是那样坚韧,她的衣袖却未染上风尘。
她的背景似乎是提立安,又仿佛是他于中洲之上建立的白城。可英格威的族人何曾踏足凡世?即使她选择了与诺多一族同样的道路,伊露维塔为凡雅族选择的命运,却仍要她召回。
你曾后悔吗?这样决绝地奔入不属于你的命运?哎,我知道你会如何回答。
你要说,你绝不会后悔。也许冰峡之渊正是为凡雅族的埃兰薇所设的命运,而她将冰冷的死亡带给了诺洛芬威的次子,在他的心上投下暗影,而那暗影将追随至他命运的终结。
不,你不会这么说的。我岂可想象你如此冷酷。
图茹卡诺知道,她应当在更西方——在塔尼魁提尔高耸的圣殿之上,那是他还不曾驻足的地方。在那里她将获得平静,在那里她将等待……等待他归来。
只是那身影是那般遥远,如那颗星辰般,而这距离却让他无比安宁。
月光落在安宁的昂多林迪,银辉熠熠,恰如提立安之再生,叫人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圣树之毁、诺多之恸,在此间渐渐化作梦幻之影,再不能侵扰他的安眠。
“这便是乌欧牟的指引。”他向着星辰宣誓,向着他的子民宣誓,“指引我们在此异乡之中重塑故土。诺多的子民当于此安居。”
彼时,年幼的伊塔莉尔在他身侧默然而立,而伊瑞皙,诺多的白公主,着一身明媚的白,正立在他眼中的星光里。
倏尔,他心中的安宁被触动起了一片涟漪,那颗永恒的只属于埃兰薇的星辰,忽然凑近到了他的眼前。
不,那不是埃兰薇。
他震颤着,发现伊瑞皙正回头看他,她黑色的发被夜风隆起,又把星光扯落在白城的城墙下,仿佛抖下了几点白色的小花。
“兄长?”伊瑞皙向前一步,“图茹卡诺?”她伸出了手,捧在他的侧脸,“昂多林迪的君王,你看见了什么?”
那只手像月光一般温润,白城之主目光微落,落在幼妹白皙的裙角,“伊瑞皙,为我留下吧。”
他脱口而出,却像是在祈求那星辰——祈求那星辰莫生变化,祈求那星辰永伴他左右。
诺洛芬威的女儿怔愣了一瞬,她浮着星光的黑发顺从地落在了耳边,又垂落在胸口。“你忘了吗,兄长?伊瑞皙正是为你留下的。你该明白。”
她的声音如同流水般清澈,却令他想起了乌欧牟威严肃穆的乐声。
只是那一刻,他知道他想得没错,那颗星辰的确是独属于他的,而他最终明了,那并非来自埃兰薇的回响。
也正是在那时,那颗不变的星辰忽然在他眼中抖动了一下,如同静谧的湖水荡起涟漪,也在他心里生出一缕皱纹。他不知这征兆着什么,但流水顺着凿出的航道顺流而去,命运便已然启程。
只是许久,那颗星辰不曾再变化过,或许是命运暂将这座崭新的城楼忘却了,可期的永恒落在了昂多林迪的城墙上,新生与福乐如同喷薄不止的泉水,滴落在光滑静美的大理石上,那声响如同歌手吹响的音符。
洁白、自由的鸟儿就这样为他留下了。
于是昂多林迪有了新的名字,如鲜花、如银泉、如磐石,守望此间者,就要永垂不朽。她的子民终于安居,便在这提立安之外、诸神力量鲜能触及的疆土、连山环抱之中,她成为了诺多族新的故土。
永恒啊,便如他眼中那颗星辰。
新王加冕,含笑注目,风里却传来诉说……
“但父亲啊……”少女的轻叹在他耳边震响起来,她低垂着眉眼,身量却已亭亭,一顶小小的银冠落在她金色的发上,在白色的岩石见明媚如星。“我听见了流水的声音,在夜最深的时辰,乌欧牟将我唤醒。”
图茹卡诺久久地凝视着他的孩子,他笑意的眼收回了威严,化作温柔的流水。眼前的少女寡言却锋锐,她的眼睛能看透世界上最难解的迷雾,那是不输其美貌的智慧。年轻的白城像是赐予她不朽生命的造物主,叫她青春永驻,如她的脸庞恰映衬着昂多林迪的风华。
可那双眼睛的最深处,永远藏有银白的冰,那是赫尔卡拉克西坚厚的寒霜结成的顽石。
可那寒霜却又不那么坚厚,否则它应当让更多的精灵走入新的世界。
“诸水之主向你说了什么,伊塔莉尔?”他不再注视过往,心中却升起不详,而在那迷雾之中,他想起乌欧牟开口时,巨浪涌出的声响。
“当心啊,图茹卡诺,诺洛芬威的第二子。诺多的宿命犹在西方,岂可贪心此岸虚假的光荣。”少女的声音变得深沉,如同翻涌的巨浪,地主坚厚的冰棱,发出沉闷的预言。
“当心啊,伊塔莉尔的父亲。不要轻视埃兰薇之女眼中的暗影,因那暗影也在你心中。”
昂多林迪的王低下额头,在那时——水中的君王催促他建起城池时,便告诉他切莫贪爱手造之功。
可是……可是……
他抬头,那颗星辰仍旧亮着,照着他的心脏如同磐石。
“我已知晓,伊塔莉尔,我智慧的孩子,你所告知的,昂多林迪之主不会忘却。”他向少女微笑,“但看哪!嫩草刚刚才吐出长叶,幼苗才刚刚长出枝丫。你不会叫我此刻将它们折断吧?看看这新生的世界吧,伊塔莉尔。我知道那痛苦仍在你心中。但切莫让这黑暗的、尚在天外的厄运过早地成为你的噩梦,难道鲜花之城的美景不足以令你展颜吗?在提立安,你年纪尚小,还不曾真正享受过快乐。”他与那双眼睛对视,轻声祈求,“那么现在,至少为了我,享受福乐吧,哪怕只是片刻!昂多林迪的福乐虽不及西方,却也是受维拉指引而来的,而我将永远祝福你。”他亲吻她的额头,轻轻拭去她眼角碎星般的泪点。
这一次,轮到了少女的沉默,父亲落霜的眼眸从未融化,而今却是她最可信赖的亲人。她如何能拒绝呢?
“哎,我接受,父亲,我的王。我将永远做您快乐的伊塔莉尔,而伊塔莉尔也将祝福您。”在那颗星升上来的时候,她拥抱了她的父亲。
流水静静淌着,雨水却加速了它的流向,在一个月色暗淡的夜中,那颗星忽然不见了。不能入眠的国王盯着那朵云,他知道他的星辰只是被云遮住了光芒。他等待着,等着风将云吹走。
只是当马蹄声响在晨曦中的街道时,那颗星才从云后钻出,露出苍白的色彩。
“伊瑞皙。”他没有向她道别,她也不曾来到他的门前。奇妙的默契恰如其分,如同那时她随他一同来到这座新城。
“为我留下吧,伊瑞皙。”他依旧坚持着,但那颗星早已告知他命运的前奏已然铺开序曲。
“不,请不要拒绝我的离开,如我命运之指引,图茹卡诺,在结局到来之前,别轻言悲伤,你知道的,我们的末路远在厄运之外。”她在风中向他诉说,然后便也化作一阵苍白的风,拂过昂多林迪每一处城楼与街道,接着逃之夭夭。欧洛米是她最忠实的朋友,曼威的鸟儿也做他的向导,那是曼督司降下的预言,是乌欧牟亦无力阻挡的力量。
就这样,白公主离开了白城,鸟儿展开了翅膀,去往无遮无拦的旷野。
图茹卡诺的那颗星从此便总是隐在云后,只他即将入睡时,泛出星光璀璨的一角。在越发清浅的梦里,更长久的往事钻入他的脑海,那是许久以前人类的到来。
哈多家族的金色不同于茵迪丝、埃兰薇和伊塔莉尔,那不是精灵纤细的碎片般的亮点,那是一种饱满的、被厚厚填充的色彩。
是太阳的颜色。
那是他并不熟悉的实物,尽管流水送来消息告诉他,那夺目的光来自于他曾经熟悉是金色圣树。
但次生子女的力量截然不同,他们的呼吸沉在脚下的土地里,他们的命运落在他不能预见的方向。
“昂多林迪的城门也许不该向他们开放。”图茹卡诺听见这样的声音,带着叹息。
而他将目光转向伊塔莉尔时,她的目光却探究地落在人类的身上。
“您不该向我询问,因为对此我也一无所知。”金发的公主摇了摇头,“尽管这更令我好奇,但关于次生子女,您想要的一切答案必然都不在我这里。”
“对于精灵来说,他们是谜。”
星辰不曾因为人类的到来发生变化,预感只在他心灵的一角。而当哈多家族的少年离开时候,一切便归于平静。
“他们本不属于这里,自然可以自由来去,只要他们遵守我的法则,永远替洛诺芬威的次子保守秘密。”
“你的妹妹更会为你保守秘密。”伊瑞皙在风中,如同就要飞走的云,“而她也不属于这里。”
“白色的城墙……白色的公主……伊瑞皙……”他的声音几乎痛苦。“我觉得我已经失去你了。”
伊瑞皙却大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拥有什么?埃兰薇的爱吗?昂多林迪吗?还是我?你忘记了,你忘记了乌欧牟对你的警告,你忘记了你应当两手空空,而非抓紧白色的幻影。但我记得,伊塔莉尔也记得。现在我该将你唤醒。”
伊瑞皙,你见过那颗星吗?
他没有问出口,也不会知道答案。那颗星藏在了乌云之后。
“父亲。”伊塔莉尔的声音响起,而王之塔前,泉涌未歇。
缺少了白公主的白城仿佛一切如旧,但寡言更加沉默,而从竖琴家族飘出的音符越发哀厉。
“萨尔多。”图茹卡诺向他的领主执意,“你见过一颗星吗?”
在竖琴的鸣奏间,他终于问出。对方却露出不解的神情。
“瓦尔妲的造物不胜枚举,可您说得是哪一颗?”
图茹卡诺笑着摇头。
“罢了。”
也许他该去问他的女儿,她会给予他更好的建议;或者英勇的格洛芬德尔或是朋罗德,他们总能给他不灭的勇气;又或是儒雅的埃克塞里昂,在他的笛声里,他能获得安慰;而埃加尔莫斯则会与他一较刀术之高下,以忘却其他。
也许洛格将大笑着冲散他所有的忧虑,杜伊林和加尔多则是他最佳的听众。
但也仅此而已。
那颗星辰只属于他,只属于他。哪怕她已经深藏进云中,却仍无人可与他分担。
昂多林迪的城门再次打开,已是八十四载之后,当侍卫们高喊白公主的名号时,图茹卡诺懵怔了许久。
飞出牢笼的鸟儿会回到栅栏之中吗?怎样可能?那可是诺多的白公主、骄傲的伊瑞皙,她的前路应如她所言,是将一双脚踏进中洲大地的每一座林野与山峰。烈焰与猛兽都不能追上她,爱也不能将她束缚。
她怎会归来?
“因她爱你。”黑发的诺洛芬威之女声音疲惫,她眼中满刻的伤痕令他震惊,让他甚至忽视了她向吐露的第一声倾诉。
他只是高喊,“是谁夺去了诺多的公主青春的眼?伊瑞皙,这不该是你的模样。是奥克吗?或是黑暗大敌本人?是怎样的命运降临,曼督司何以将诺洛芬威的孩子诅咒至此?”
伊瑞皙却不言语,她身后的精灵向前一步,这才让昂多林迪的主人看见了他。
“图茹卡诺,我的兄长。”伊瑞皙向后一步,立如玉柱,“他是我的命运结出的果实,也是无数日夜间安抚我灵魂的唯一支柱,凭着他我回到了此地,现在我将他带到你的面前。接受他,图茹卡诺,称他做亲人,他本就是你的亲人。他是白公主的孩子,是昂多林迪的王子。亲吻他的额头,祝福他吧,我的王。”她侧脸看向她的孩子,“罗米安,请这样呼唤他。”
“他来自于哪里?”在深夜的回廊,窗外泉水叮咚,图茹卡诺回忆起少年的模样,而伊瑞皙仍然沉默不语。
图茹卡诺抬头,他已习惯了星辰的隐没,却不想在此刻,她居然毫无遮拦地亮在夜幕中,他呼吸一促,心脏颤抖在血液之中。
“我来自于我的命运。”伊瑞皙终于开口,她望向前方,眼中却无星辰。
“他必然有父亲。”图茹卡诺望着那颗星,轻轻说道。他想起了诺洛芬威的背影,和他在中洲大地上立下的第一面王旗。
“图茹……求你。”伊瑞皙呼吸忽然急促起来,低下头用双手掩住了脸。“也许有一日你会见到他,但从我这里,你得不出公正的答案。”
而那日来得并不太晚,而死亡接踵而至。
“我曾以为——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白公主的归来,意味着命运归回原点不再向前。我以为我们躲过了曼督司的诅咒,而那是昂多林迪赐予我们的福祉。”
“图茹卡诺。”伊瑞皙叫他,用她最后的声音叫他,微弱、苍白却仍然倔强,“我为你而来,我为你留下。记住,记住……我只为你留下。”
“伊瑞皙。”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抵在额头,他颤抖着,昂多林迪的白公主在仍然洁白的昂多林迪即将失去她的生命。“伊瑞皙……”
多么可笑!
“昂多林迪将不再有福乐,死亡已经降临。”
在伊瑞皙闭上双眼的刹那,他亲吻她的手背,亲昵的、眷恋的,然后她的身体渐渐消失在了风里。
那风向着西方奔去,甚至穿过了他卧室的窗檐。夜幕降临,他自风中抬首。
那个属于他的位置,没有云,也没有星辰。
他深吸了一口气,泪光在他眼眸中堆积。
伊瑞皙……伊瑞皙……
那颗星辰……是你……
没有人回应他心中的呼喊,没有人听见,正如没有人见过那颗星辰。
图茹卡诺的身体沉入绵软的床榻,如同落进水中,而梦中的灵魂仿佛也飘落海之彼岸。
“你在那水中听见了什么?”
她的声音如同流水般清澈。
“我听见星辰破碎,落在你的眼中,化作泪水。你痛哭你的失去。”
“我不该痛哭吗,伊瑞皙?我失去了埃兰薇,然后我失去了你。而有一日我将失去那座城。我不该痛哭吗?”
“而在此之外,我不是没有听见昂多林迪之外的声音,我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亲族的厄运,而那颗星辰陨落了,伊瑞皙。她消失了。”
“她消失了。”
流水再也带不来任何声音,生者的魂识被拒在曼督司之外。
我们会再见的,伊瑞皙。
当我们的城不再置身事外……
当命运降临……
伊瑞皙,再会了,
昂多林迪的星辰。
伊塔莉尔立在王塔之上,看着新生的日出落在环抱山脉东侧的山峰上。她低头,微光之子的目光正落在她眼中。
这是新的一天。
end
献给今年的夏日之门,脑洞文段,关于一些流动的光和思念,本来想多铲几张图但铲不动了于是……
*看清迈水灯节&天灯节相关视频产生的脑洞,如果精灵也有节日放灯的习俗……精灵制品不科学的耐久度设定,没有依据的私心造谣,bug都属于我
*本脑洞为刚多林+诺多王室第二家族一脉中心cb向,不保证适合全部读者群体,也不全是治愈向内容,如阅读过程造成任何不适请随时退出
*白羽明辉教双子放灯和双子给明辉放灯的脑洞灵感来自彧谦老师w
在刚多林夏日之门节庆当天的夜晚,居民们会放天灯和水灯。各家各户精灵们乐于亲手设计制作各色各样的灯,再到城墙上点燃放飞天灯,前往泉井之地或流水之路沿着清澈的水渠放下水灯。十二家族...
献给今年的夏日之门,脑洞文段,关于一些流动的光和思念,本来想多铲几张图但铲不动了于是……
*看清迈水灯节&天灯节相关视频产生的脑洞,如果精灵也有节日放灯的习俗……精灵制品不科学的耐久度设定,没有依据的私心造谣,bug都属于我
*本脑洞为刚多林+诺多王室第二家族一脉中心cb向,不保证适合全部读者群体,也不全是治愈向内容,如阅读过程造成任何不适请随时退出
*白羽明辉教双子放灯和双子给明辉放灯的脑洞灵感来自彧谦老师w
在刚多林夏日之门节庆当天的夜晚,居民们会放天灯和水灯。各家各户精灵们乐于亲手设计制作各色各样的灯,再到城墙上点燃放飞天灯,前往泉井之地或流水之路沿着清澈的水渠放下水灯。十二家族的灯有不同的花式:涌泉家族的水灯是银白色勾勒细腻水纹的小船,嵌上星点的透明碎钻,在音乐家们清脆的笛音中一座座小船随波逐流;金花家族的成员是园艺好手,他们喜欢将灯扎成花形或是盛满花瓣,最多的是金灿的毛茛,在金色的烛光下将夜空和泉水也染得金晃晃的;飞燕家族的天灯拥有双翼,飞得极高极远,他们还会用纸木制成燕尾形的飞翼,到城墙上比赛谁能掷得更远,激烈程度不亚于家族弓箭手们的神射手竞赛;天虹家族的灯颜色最丰富,七色的宝石碎片流光溢彩,他们还负责将横跨街道的众多拱门用一串串灯笼点亮,真成了一条条彩虹;绿树家族每年会早早地将他们在泉井之地手植树木的枝梢上挂满灯饰和彩带,自豪地等待大家前往广场泉边惊叹此地焕然一新,他们的水灯也常常缀有家族特色的绿叶;巨柱和雪塔家族会在构思中加入建筑元素,若是看见水渠中飘浮着座座雪白的灯塔,那便是他们的创作;怒锤家族则将他们钟爱的锻造工艺发挥到极致,天灯和水灯的外表是各种繁复精美的镂空纹样,还有的工匠干脆在空壳中用点燃的炭火代替烛光,如他们熟悉的红彤彤的铁砧和炉膛;竖琴家族会在灯的骨架绑上能够自行鸣响的金银魔法琴弦,于是顺着清风和水流而去的灯盏一路上便有了叮铃啷当的伴奏。
五彩斑斓的灯火会带着城市居民们许下的心愿飞出或漂出城外。有传言精灵的灯有魔法加持,可以在空中坚持很久一直顺着曼威的风之翼飞到贝烈瑞安德各地去,而水灯在乌欧牟力量的庇护下甚至有机会顺着西瑞安的河水抵达大海。环抱山脉强大的隐匿魔法能够保证他们的灯火即使被城外的其他生灵看到也无法通过灯的方位溯源到刚多林,所以大家在节日里尽情大胆放灯,让这灯盏替他们作大地上的旅人,不怕暴露在黑暗大敌的监视下。
于是偶尔,在泉塔守夜的哨兵在后半夜会看到几束萤火一样的光飞过夜空,他们怀疑地揉揉眼睛以为是眼花了。但若是芬国昐陛下或是芬巩殿下正打开书房的窗或途径露台的走廊,他们会欣喜地向外眺望,注视着那些星点的光芒久久不去。他们知晓那是阔别已久的亲族平安的讯息。据说芬罗德在某天夜里走出纳国斯隆德地下城到平原上漫步,突然对着天空中某颗星星眨眨眼挥挥手,那颗星星竟如能感知般化作流星从空中降落到大地上。然后平原上的守卫们看着他们的王一路追过去,回来时怀里抱着一盏燃尽熄灭的天灯残骸,眼底却盛满久违的开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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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放天灯和水灯的习俗其实起源于祭奠哀悼亡灵。诺多精灵们第一次放灯是在发生第一次亲族残杀之后。追随第二、第三家族部分没有卷入杀亲的精灵砸碎了他们手中用以照明的费诺灯,将苍白的晶石叠进纸船放进海水,哀悼逝去的帖勒瑞和诺多以及被仇恨与怒火毁灭的友谊与爱。后来这些精灵大多跟着菲纳芬一起折返,多年一直帮助帖勒瑞精灵重建海港尝试弥补伤毁达成和解。渐渐地,一些帖勒瑞族也会在诺多们放灯哀悼时加入他们的行列,海港响起他们低沉的悼歌伴随灯火的明灭闪烁,纸船在歌声中遁入远方的浓雾,在乌妮敞开的怀抱中陷入沉眠。
似是冥冥之中的默契,在对岸,芬国昐带领下穿越极寒终于抵达中洲大陆的诺多精灵们也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第一次放出了天灯,为了纪念冰峡上逝去的亲族。从此往后便有了一种传说:灯光能够指引逝者迷途的fëa抵达曼督斯的殿堂。他们也祈愿那些灯能够飞越隔离之海,抵达留在维林诺的亲族身边,让亲人们知道他们成功抵达中洲了。
伊瑞梅在此时写下了信,是给姐姐芬迪丝的信,她书写辽阔无垠的冰川冻原,书写酷寒风暴,书写山脉江流,书写点燃天穹的新纪元之光,也书写他们辛劳苦楚但团结坚定的跋涉与初逢陌生大陆的惊奇喜悦,直到行囊里仅存的笔折损墨耗竭。
——你们好吗?
她将信件叠进天灯,注入了力所能及全部的魔法和祈祷,放飞出去。但维拉的魔法已封闭了阿门洲,没有一只灯能够穿越高耸的佩罗瑞山脉。她所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维林诺的海岸,芬迪丝和阿奈瑞也在她们的水灯中置入倾注了魔力和思念的漂流瓶,瓶中装着寄给伊瑞梅和芬国昐的信。当然,这些信件都从未寄到。
在刚多林,居民们第一次不是为了节日的庆祝点灯是在他们亲爱的白公主阿瑞蒂尔逝世之后。阿瑞蒂尔向来喜爱纯白,就连她历年在夏日之门时点燃的天灯也是如雪色银莲一般。那一晚,得知噩耗的刚多林民自发将一盏又一盏洁白的花灯放进水渠,泉流犹如被静谧的初雪覆盖。图尔巩点燃了一盏白色的灯交给迈格林放飞,苍白的焰色映照着变得孤独的少年漆黑锐利的双瞳,他久久注视那火光,终于脱了手,让这灯火陪伴自由的白鸟的灵魂摆脱束缚飞往她想去的地方。
此后,迈格林经过数年努力经营也赢得了不少追随者,建立起自己独树一帜的家族。不同于其他家族鲜亮纷繁的色彩,黑鼹家族在夏日之门放的灯以纯黑为底,绣上了初看不起眼仔细端详却精美绝伦的银白纹饰,仿佛从幽暗森林致密树冠间漏下的一点朦胧星屑,恰如领主的名字——微光之子。
骤火之战结束后,图尔巩亲自带着子民登上北方的山脉,在芬国昐的石塚前放飞了纪念群山之外战役中亡逝亲族的灯盏。在没有任何悼歌的静谧葬礼上,万千银蓝色的灯火在混杂着北方吹来烟尘余烬簌簌而落的灰白落雪中升上夜空。
图尔巩梦见芬罗德向他道别。“为我点一盏灯吧。”芬罗德说,一贯柔和的声音带着些许哀伤、歉意和不舍,却也安宁平稳无一丝悔意。图尔巩醒来,起身披衣独自登上王之塔,亲手点燃了一盏灯在塔顶放飞。他在梦中见证了西瑞安岛上守卫之塔的倾塌,也忆起了他的堂亲兼挚友在南方海港修建的那座白角塔。多年前他曾独自登临,彼处灯火长明,为海上的旅人指引归处。图尔巩突然明白他与芬罗德一直是流亡孤海上遥遥相望的两艘航船,各自点亮灯火一束为彼此的灯塔,纵不相见那金色火光也燃在他心灵深处,而今一艘船的明灯熄灭,他不知自己是否很快会迷航。那夜刚多林王塔犹如浓重黑暗中燃烧的银烛,孤寂的苍蓝火焰锐利而决绝地绽放,久久不息。那盏天灯在强烈的思念下真的支撑到了海边,埃格拉瑞斯特海港白角塔上的守夜人也同时点燃了呼唤船只归航的金色灯火。
然而泪雨之战结束后,狂怒于隐匿之王从眼皮底下逃离的米尔寇命安格班残部在北方大地上布满爪牙一草一木搜索刚多林的蛛丝马迹。图尔巩知晓这时即使给天灯施加隐匿魔法放飞也不能保证安全,忍痛下令全城禁止给战争中阵亡的精灵亲友和伊甸人同胞放灯,改为在每家每户窗口挂上灯盏或点亮烛火哀悼代替,但这也就意味着渡海的亡魂不再能得到光明的指引。第二年夏日之门时,安格班对刚多林的搜寻未果稍稍放松了对北方的监视,禁令得以解除,大家在黎明前的静默中登上城墙,终于放飞了那些一年前隐忍许久到心碎的思念。图尔巩放飞手中的天灯时恍惚感到一束清风从身边穿过飞向遥远的天穹。
图奥来到刚多林后第一次在夏日之门放水灯。他跟随绿树家族的木匠们认真学习了很久的木雕技术,在其指导下雕刻了一只天鹅船形灯,船上有桅杆和白帆,帆上缝有封入光芒的宝石,据说埃雅拉米的构思便是从那时就播下了种子。“如果作品能让公主忍不住夸几句就算你合格毕业啦!”还暗恋中的人类小伙子被一眼识破的工匠们打趣时红了脸。图奥努力挤到水渠边离伊缀尔近一些的地方,暗暗希望引起注意却又反复低头注视着心上人在水面的倒影不敢显得太刻意而踟蹰,全被银足公主看在眼里。伊缀尔在泉流对岸对他莞尔一笑,在天鹅船漂来时伸手将一朵格林加尔的金色花苞轻轻放进船中。
后来,刚多林不复存在。在南塔斯仁的柳荫下,各家族的幸存者仍然用芦苇草茎编制成简易的水灯,置入从毁灭的烈焰中随身携带而出的零星珠宝,让它们顺溪流而下祭奠牺牲的亲族。小埃雅仁迪尔坐在溪边的长草中,忽地望见一座用涌泉领主最喜爱的白银钻石装饰的小船悠悠而来,潸然泪下,但他很快便果断地擦干眼泪起身,从身旁的树梢摘下一片柳叶,放入小舟,目送其远去。
在西瑞安河口安定下来后,刚多林的遗民打算重拾放灯的传统,意外地发现多瑞亚斯的遗民竟也在放水灯。森林的住民告诉山谷的住民:他们逃离时顺着大河而下,每年夏季来临前都能看到几只乃至几十只色彩缤纷的水灯照亮他们沿河流亡的路,那些微弱但美丽的光芒如一个守时的约定年年不曾缺席,不知为何给了让他们振奋起来重拾信念继续向前走的力量,一路到达河口。我们命中注定要在此相遇,西瑞安的河水让我们两族的命运合二为一。小埃尔汶向小埃雅仁迪尔伸出手。
再后来,埃雅仁迪尔和埃尔汶教会了他们的孩子埃尔隆德和埃尔洛斯扎灯和放灯。埃雅仁迪尔远航后,埃尔汶便带着双子在港口放出一盏盏的天灯和水灯,祈愿光明照亮航路,护佑旅途平安。再再后来,梅格洛尔发现每年夏日之门埃尔隆德和埃尔洛斯都会一声不吭地从营地消失一会儿再回来,他悄悄跟过去发现他们偷偷搜集材料扎了灯远远跑到营地士兵看不见的地方放飞。双子祈愿着父亲在寒冷的天空中也能看到来自大地之上的暖光,感受到他们的思念。而在彼岸海港的高塔上,埃尔汶的天灯在夕辉中被群鸟染成玫红的翅翼托向苍穹。
多年后,廷多米尔在一如莱塔列的夜晚举着天灯跑去拉住父亲请求他一同到王宫外的广场上和大家一起放飞。“那样海对岸的埃尔隆德大人就能看到我们放飞的星星啦,祖父和祖母也能看到的,对不对?”埃尔洛斯爽快应声一把抱起女儿就向外走,惹得晨星小公主惊叫一声,又被父亲的胡子扎得发痒而咯咯笑。而很多很多年后,阿尔玟捧着在幽谷的溪水中触礁搁浅折损了的水灯抽泣着跑过长廊,正撞上迎面走来的金发领主。暮星小公主打算哭诉父亲仍在书堆里埋头不陪自己折纸船,却奇怪地发现格罗芬德尔大人注视着她手心银色碎钻装点的小船发起了呆……而终于放下纸笔从书房追出来的埃尔隆德在身后蹲下来揉了揉阿尔玟的发顶,“让我们一起重新叠一盏灯吧,这次叠成花形的,好不好?”
【Tuor/Idril】歌谣之外
Summary: 他们的故事就是勇敢地奔向彼此,然后携手去往乐章之外。
【1】
沃隆威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扬帆出海。
“大海真是可怕。它憎恨诺多族,因为它遵从维拉的判决。它有比沉入深渊、葬身水底更糟糕的东西…大海冲刷着诸多邪恶又陌生的海岸,海上密布着诸多危险又恐怖的岛屿…”
他曾这样对年轻的图奥解释道。但源于母族的血脉依然潜藏着深渊的召唤,于是当那逐渐被岁月刻蚀出伤痕的人类向他发出邀约时,沃隆威没做过多犹豫便答应了。
“跟我们走吧,沃隆威。时光已然压垮我的肉体,正在侵蚀我的灵魂,我无力再抵御乌欧牟的召唤。而我知道,你心中对那水域的渴望也早已苏醒。”
于是沃隆威跟随自己相识多...
Summary: 他们的故事就是勇敢地奔向彼此,然后携手去往乐章之外。
【1】
沃隆威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扬帆出海。
“大海真是可怕。它憎恨诺多族,因为它遵从维拉的判决。它有比沉入深渊、葬身水底更糟糕的东西…大海冲刷着诸多邪恶又陌生的海岸,海上密布着诸多危险又恐怖的岛屿…”
他曾这样对年轻的图奥解释道。但源于母族的血脉依然潜藏着深渊的召唤,于是当那逐渐被岁月刻蚀出伤痕的人类向他发出邀约时,沃隆威没做过多犹豫便答应了。
“跟我们走吧,沃隆威。时光已然压垮我的肉体,正在侵蚀我的灵魂,我无力再抵御乌欧牟的召唤。而我知道,你心中对那水域的渴望也早已苏醒。”
于是沃隆威跟随自己相识多年的异族友人登上了埃雅拉米——“大海之翼”。同行的自然有图奥那美丽依旧的埃尔达妻子——诺多族的公主伊缀尔。南塔斯仁的虫鸣与晚风抚平了她流离失所的伤痛,精灵宝钻中封存的上古光芒似乎也治愈了她国破家亡的哀伤。她站在埃雅拉米形似天鹅的银白船首,晨风托起她金色的长发,与编织在白帆中的银缕交相辉映。沃隆威看着她,恍惚似回到年幼之时,他在温雅玛的缓坡上远远望见了精灵公主伊塔莉尔,她在阳光下朗笑,面若春花,灿如明霞,她紧紧跟着另一个不着修饰、却如出水芙蓉般纯净的精灵女子在广阔的平原中奔跑,试图逃出卫兵的保护范围。而百年后的今日,沃隆威看向船头迎风而立的伊缀尔,无法不承认时光在经久不变的埃尔达身上也会留下痕迹,而这在阴影笼罩的中洲显得更为迅速。她眼中那属于少女的明媚光芒黯淡了,变得沉稳可亲,但也掺入了悲苦命运的阴翳——五百年前或许也有,但远不及今日这般深重。
“殿下,”他曾在河口的晚风中发问,“我在海上漂泊多年,深知它美丽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何种不可测知的恐怖,那颠簸的旅程也并不总能给人带来愉快的心境。我想,海洋对您并没有致命的吸引力,埃雅仁迪尔也渴望您留下,您为何坚持要跟随图奥出海?”
“我忠诚的朋友,你与图奥相识的年数比我更久,我们一同看着他的金丝染上银霜,看着陌生的纹路爬上他的眼角,我想你并非对我的担忧一无所知。”
“可那注定的离别必然哀伤,夫人,我并不希望您直面无望的哀悼。”
“吾友沃隆威,”伊缀尔在花丛中停下脚步,转身注视着水手的眼睛,她的金发在残阳中跃动着柔光,源自凡雅的血脉让她看起来宛如一位高贵的神祇,“我已见证太多的无可挽回的别离,但它们从未摧毁我的心智。”
于是沃隆威不再做声。是了,他想,诺多族的血液同样在这位精灵女子的身体里奔腾,像亘古不灭的烈焰,又如奔涌不息的洋流。她也曾跟随祖辈在黑暗中穿过凛风与暴雪,踏着月色和朝阳而来,她远比他所想象的更为坚韧。
【2】
他们已经在大海上漂泊了近二十年,这较之埃尔达漫长的生命简直太过微不足道,但伊缀尔却分明感到这些被海水浸透的年头像湿淋淋的楠木,沉甸甸的、也不容忽视。
图奥总会在清晨吹响一柄银号——虽然人类往往是最晚醒来的那个——但他依然要固执地站在船头,迎着初升的霞光奏出雄浑的声响。沃隆威曾笑他起这么晚,吹号是要叫谁起床,不如把银号交给他,让他来担负起喊懒虫起床的重任。头发和胡茬都已经掺入银丝的图奥却会在此时露出与其年龄不相符的狡猾笑容,他说,我可是咱们之中最小的,你们俩得让着我才是。伊缀尔笑得前仰后合,却佯怒着要给图奥依然坚实的脊背一个巴掌。图奥站在友人和妻子中间傻笑,逐渐加深的笑纹几乎要淹没他的眼睛。伊缀尔喜欢毫不忌讳地盯着丈夫被时光追上的面庞,喜欢他发笑时低沉的嗓音与眼角的纹路。图奥曾年轻,他初入刚多林时虽身着敝衣,但属于伊甸人的热情与活力让他俊朗的面庞更添英气。可在刚多林一成不易的岁月里,伊缀尔从未见过图奥露出这般舒心放肆的笑容。他在图尔巩王的朝堂上往往严肃而沉默,面对迈格林毫不掩饰的恶意时拧紧眉心,又总在看到她时流露出担忧的神色——她知道那是为何,因她的心同样被阴影笼罩,充满浓烟与烈火、背叛与哀嚎的梦魇无时不刻地侵入她的睡眠,每当她从噩梦中惊醒,抬眼时都会看到图奥同样清醒的双眸里充满了忧虑。他将她抱得更紧一些,低头轻吻她的额角,一遍遍地低声重复着,吾爱,你并不快乐,我该如何唤醒你眼中的欢乐。
伊缀尔从记忆中抽身时,发现沃隆威已经去往船头控制方向,而她的丈夫依然站在她的身旁。他探手擦拭她眼角笑出的泪水,伊缀尔仰头看他的眼睛,伤痕虽已刻下,忧虑却已然散去,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欲像以往那样兜着他转个圈。图奥顺着她的意思托起她的腰,带她在空中旋转,精灵船在人类体重的作用下摇晃起来,船头传来沃隆威不满的喊声。
图奥轻轻放下伊缀尔,笑着说,我的公主,我快要抱不起来你啦。
伊缀尔回敬道,那是因为你老了,力气不足。而且,精灵可是没有体重的,你没法暗示我最近吃胖了。
吾爱,吾爱,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人类大笑。我只是很高兴,你眼中重新燃起了流转的福乐之光。
漫长的时光里,他们曾登上荒无人烟的岛礁探索,也曾借助简单的潜水器材沉入深海觅求。沃隆威是潜水的好手,伊缀尔在学习后也爱上了被温润的浅滩水域包容的快乐。她屏息凝神,拨开水流一路向下。沃隆威领着她在珊瑚礁中穿行,生长于不死之地的伊缀尔几乎没有见过此种神奇的“生物”,仅在温雅玛见过标本。她喜悦地看着光束拨开海水,温暖深处的阴影,而各色的珊瑚将海底点缀得五彩纷呈。她被闪光吸引了注意,在沃隆威不解的眼神中再次下潜,没一会儿便捧出一个珠蚌。沃隆威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眼中流露出欣喜的光。他们一同浮出海面,沃隆威兴奋地说,夫人,您可发现了个好东西。
图奥在船上做饭,他们在前一天遇到了回游的鱼群,收获颇丰。图奥虽然热爱大海,也善于游泳,但并不热衷于潜水,所以并未同去。他将新鲜的鱼刮去鱼鳞,剖解干净,又从仓库取出珍贵的香草与调料腌制。等伊缀尔和沃隆威筋疲力尽地回到船舱,换洗之后,迎接他们的便是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气。
听到身后的动静,图奥笑着转身,他沾了一手的面粉与调料,于是抬着手欠身,想要像以往那样轻吻妻子的唇角。伊缀尔却制止了他的动作,把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不容置疑地把什么东西戴上了图奥的脖颈。图奥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一个用海草和珊瑚织就的项饰已经服服帖帖地挂在了他的胸前,各色珊瑚在透入木窗的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粼粼的波光,但它们都比不上中央的那个华光溢彩的珍珠,它流转着月色的银辉,又在柔光之下融入了日轮的金黄。
“它真美。”图奥依然呆呆地举着手,喃喃道。
伊缀尔看他呆滞的模样,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笑。靠在门框上的沃隆威也笑弯了眼睛,但饥饿率先战胜了他,于是他敲了敲门框,笑道:“我说图奥,可以开饭了吗?我和伊缀尔为了这个项链花了好大功夫啊,你可以再盯着它看上几个钟头,我们可是快要饿晕过去了!”
图奥回过神来,笑容也点染了他的面颊,他洗净手后便将早就炖的喷香烂熟的鱼肉盛出锅来,好去满足两个饥肠辘辘的精灵的胃。
航行迈入第十七个年头的时候,他们在南方海域一个葱郁的小岛上暂歇。毕竟即使是美味的兰巴斯,亦或是海鲜,吃得太久也总会惹人生厌。图奥的两鬓早已斑白,但身子骨看起来依然硬朗。他和沃隆威一道在山野里打猎,伊缀尔则留下搭建住宿的营地。
等他们在暮色中归来时,伊缀尔注意到,除了野兔这样的猎物,图奥怀里还抱着一大簇长杆一样植物。图奥看懂了她疑惑的目光,解释道:“亲爱的,这是玉米秆。”
伊缀尔扬起眉毛,想问你们二位不掰玉米回来,为何要拿回一堆光秃秃的玉米秆。
还没等她开口,沃隆威就解释说,这里的玉米没有经过改良,结出的果实太小,无法食用,但公主你一定想不到,玉米秆其实是能吃的,并且有着别样的清甜。我和图奥以前寻找前往刚多林的路的时候,就曾在饥饿之时啃过它们。
伊缀尔只得无奈地接过玉米秆,这时才注意到图奥几乎湿透了的衣裳。
“这是怎么回事?赶快过来换衣服。”她再次皱起眉头,将丈夫拉进搭建好的临时木屋里,而图奥则回头冲沃隆威递眼神,暗示不要将他为了几个玉米秆而掉进河里的蠢事告诉伊缀尔。
那天深夜,伊缀尔被大盛的光芒惊醒,她恍然起身,心中涌起久违的震颤。纯净似蒙福之地那熄灭白焰的光芒令她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而被世人称作“希望”的埃雅仁迪尔之星正在冉冉升起。燃烧的白焰不是他物,正是远古时期费艾诺封存进宝石的双圣树光辉。她无法自控地战栗着,从夜风中感受到了世界改变的前兆。去往阿门洲的路依然被封锁,这必然不是魔苟斯铁王冠上剩下的两颗精灵宝钻,那么只能是,只能是——
她惊呼着想把身畔的人唤起,却发现图奥似乎深陷梦魇。于是她颤抖着将手覆上他的额头,惊觉烫得可怖。落入冷水还是让人类年迈的身躯无法消受,图奥发起了高烧。两个精灵彻夜难眠,沃隆威奔入林野寻找草药,伊缀尔则不断地把被图奥的体温捂得烫手的毛巾换洗,又用尽所知的一切医术试图降下丈夫的高热。她恐惧地、悲哀地、惶惑地呼唤着爱人的名字,却始终没有获得回应。于是她跪倒在大希望之星的明辉下,大声地祈祷,无声地哭泣。她说,如果你真的是带来希望的星辰,如果你真的是带来改变的预兆,如果你真的是——真的是我们的孩子,挚爱大海者,请唤醒你的父亲,让他重回人间,重回我的身侧。
图奥昏睡了整整三天,他在第四天黎明时分醒来,同样惊异地看向升起的新星,接着他看到了身旁憔悴的妻子和担忧的友人。
“图奥,”他的妻子唤他,好像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跟我们一起寻找去往阿门洲的路吧。”
【3】
遥远东方的大陆在不断地震颤,连带着深海也卷起波涛。当一个人在水中漂流太久,连梦也会充斥着海浪,起伏延绵,永不断绝。
图奥其实感受不到伊缀尔和沃隆威所称的“大地的震动”,他的听力和视力都大大不如从前了。但也许年轻时他也无法听到遥远之处的轰鸣,就像沃隆威曾嘲笑他看不到大鹰一样。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与生命在被一丝一丝地抽走,他花费越来越多的时间躺在床上闭目休息,知晓属于人类的宿命终究将要来临。
图奥曾在佯睡之时听到过争吵。沃隆威几乎要声泪俱下,他因干涸而喑哑的声音颤抖着。伊缀尔,他说,我们早已被大海诅咒,永远无法穿过维拉降下的迷雾。正如多年前我奉王之命令寻找阿门洲一样,我们只会在前方的黑暗岛礁和溟濛雾气中迷失方向,若幸运尚可返回中洲,如若不幸,我们全都将葬身于欧西的怒火。图奥已经老了,他的身体可经受不了这样大风大浪的颠簸了!
而他妻子的声音却异常的平静,轻柔悦耳得几乎像是在蛊惑了。
可是沃隆威,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吗?伊缀尔这样反问。
我不能,夫人,我不能!沃隆威确乎是在哭泣了。可是即使去到了传说中的阿门洲又能如何?我们依然无法留住伊甸人的灵魂,这截然不同的宿命是由独一神一如·伊露维塔亲自定下的!
我们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图奥发觉伊缀尔的声音里布满了裂痕。曾经有人做到过,那么我伊缀尔·凯勒布琳达尔为什么不能一试?
可是那代价同样惨烈!图奥的心随着沃隆威压低的嗓音一同嘶吼。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响,只能躺在随海浪摇晃的软床上喘息,任由耳边的争吵愈演愈烈。
图奥做了一个悠远绵长的梦。他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山中隧道里,如同年轻时在黑暗的诺多之门中求索,又好似在昂多林迪七重大门间犬牙交错的岩壁中探寻。罕见的是,母亲的身影竟出现在一个岔路口,他跌跌撞撞地追随在其身后,却永远无法看清她的面庞,因他从未有机会目睹她的音容笑貌。她在梦里哭泣,唤着胡奥的名字,那不绝的呼喊萦绕在黑梭梭的尸山血海之上,又埋葬于抽出新芽的坟丘下。曾几何时,年幼的图奥会试图抓住母亲的手,质问她为何那般绝情地将他抛下。而如今年迈的他变得更像个失魂落魄的孩子,只是随着母亲一同哀哭,懵懂地询问更早时就长眠于利刃之下的父亲:我该如何治愈留守之人?
灰精灵安耐尔的身影也在一个似有光亮的洞口出现。他露出欣慰的神情,唤道,图奥,图奥,我勇敢坚强的孩子,你克服万难达成了伟大的使命,你的故事将被埃尔达和伊甸人永世传唱,你的荣光将万古长存。图奥觉得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好奇心旺盛的青少年,缠着好脾气的精灵一遍遍地问,为什么我们的耳朵不一样?为什么你们那般轻捷又那般强壮?而如今的老人又似当年那般询问,安耐尔,我还是不明白,我的荣誉得到传唱又有何用?为什么你们可以与天同寿,而我们却只是阿尔达的过客,即使我们心中对这片土地、对这片土地上的生灵的爱并不比首生子女缺漏半分?
安耐尔没有回答,他看向图奥的眼神里不乏哀戚,更多的却是充盈、不舍的爱意。
向大海寻求答案吧。灰精灵说。大海永远召唤着辛达族精灵,也一直在呼唤着你。
图奥再次醒来时,争吵早已平息。坐在他身旁的是沃隆威,他看向自己的挚友,而沃隆威的眼里闪烁着和安耐尔一样的哀戚。沃隆威给他喂了水,图奥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于是他在友人讶异的眼神中慢慢站起身来。沃隆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轻轻拉入了一个枯槁的怀抱。
“我要走了。”图奥轻声说,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开始颤抖。体格强健的水手小心翼翼地将老人圈在臂弯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精灵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我想说的,你都知道,去跟她好好道个别吧。”
“吾友,请帮我照顾好她,帮我将她送回她的亲族那里去。”
沃隆威无声地点头,他转身不忍再看老人苍白的鬓发,但终究是忍不住再次开口。
“图奥,你会永远在我的记忆殿堂里鲜活地存在着,直到世界终结。也许届时,我们还能再度重逢。”
图奥在船头的甲板上找到了伊缀尔。在与愈发暴戾的大海斗争多日之后,她美丽的金发竟变得黯淡,脸色苍白了几许。她在图奥的手将要触碰到她时转过身来,图奥注意到她曾如天空般澄澈的蔚蓝双眸此刻更像是脚下的大海了,那样深沉,又那样悲哀。
他们相看良久无言,直到图奥小心翼翼地想要抓住妻子的手。伊缀尔顺从了,但她别过头去不愿看她的丈夫。
“你要走了。”她笃定地说。
图奥避开了这个问题,他只是执起伊缀尔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邀请礼。
“美丽的公主殿下,我能有幸邀请您与我共舞一曲吗?”
伊缀尔惊讶地转过头来,几十年前的记忆在精灵的脑海中依然清晰如昨日。图奥与伊缀尔的第一次交集便是在夏日之门的宫廷舞会上,金发年轻人纠结半晌,才敢在友人的鼓动下向刚多林最为智慧美丽的公主发出邀约,并出乎意料地没有被拒绝。那日欢快的音乐彻夜回响,隐匿之城的居民们畅享着重门之外遭到伤毁的世界里所没有的欢乐。伊缀尔一如既往地未着鞋袜,她轻盈的步伐不会在光亮的大理石板上发出任何声响,图奥却觉得她的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自己的心头,让他魂牵梦萦,神魂颠倒。
伊缀尔又一次接受了人类的邀请。而图奥调动起全身最后的精力,哼唱起了一首旧日的歌谣,正是他们相逢的那日欢快的舞曲。他挪动步伐,试图踏上轻快的舞步。伊缀尔随着他的步伐转身,图奥看到了她含泪的眼中晶莹的笑意。
她说,图奥,你唱歌还是好难听。
图奥讪讪地笑着,伊缀尔则加入了他的歌谣,两人时而对唱,时而和声,流淌的歌如同滚过那丝绸般浪尖的珍珠,伴着变换的舞步,同黎明、海鸥和白帆一同欢快地响动。
伊缀尔牵着图奥的手旋转,她洁白的裙摆铺张开来,被图奥举起时又随风摇曳。图奥完美地做到了每个托举,他的力气本不足以再托起一个女子,但伊缀尔是精灵,她轻盈得像一滴水珠、一片鹅羽,几乎要从图奥手中飘走。
他又一次将伊缀尔高高举起,已经升至空中的朝阳好似给她的金发镶上了灿金的滚边,而他的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那双黛蓝的眸子,他未曾设防的思想也清晰地暴露在了精灵的眼前。
图奥,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
可你看起来那么悲伤,精灵又会心碎而死!
我不会心碎而死。伊缀尔瞪视着怀中的人。
那你会遗忘吗?
和沃隆威一样,我不会。
图奥长叹一声,他几乎是谨慎地提议道,那么,算我求你,忘记我吧。
不顾伊缀尔骤然掐紧的手指,图奥继续低语着。
忘了我吧,大希望之星已然升起,维拉降下的愤怒将要结束,回到你的父亲和母亲那里去,他们早已在那传说中凡人永远无法踏上的不死之地等你回家;忘了我吧,我亲爱的姑娘,你的一生还那样漫长,我请求你去爱别的人,去替我领略我穷尽凡人的一生也无法看到的美景。你会去旅行,只是缺少了我的陪伴,就像我诞生前的岁月一般,但你会拥有更多爱你的人,他们可以给予你比我长久得多的陪伴;你会去阅读,继续探索你感兴趣的古老历史,从中找寻到你纠结了很久的、万物生发的规律,到处都会需要你的智慧和远见;你会去欢笑,会去歌唱,你的生命之曲远未终结,不该因我的离去而丧尽欢乐。我亲爱的、挚爱的伊缀尔,我请求你,我请求你…忘了我…
图奥感知到力量在渐渐消弭,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在伊缀尔的搀扶下坐在甲板上喘息。精灵滚烫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玉珠,散落在他额头和心口。她喃喃道:
图奥,图奥,你好残忍,你将带走我的心,可你却让我忘记你。那么我也请求你,不要替我做出抉择。
图奥看向她坚定的双眸,知晓有些事情他已无力改变,于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道出了此生最后的话语。
“安耐尔说,答案在大海里。”
他们看向彼此如波涛般蔚蓝的眼睛。
【4】
沃隆威在愤怒之战将尽时回到了贝烈瑞安德,可他土生土长的故乡已然变得支离破碎。他钟爱的西瑞安大河早已改道断流,南塔斯仁美丽的柳树枯萎久已,温雅玛沉入了碧波,多松尼安高地也变得千疮百孔,更遑论找寻到早就被烈火焚毁的刚多林。
他在即将沉没的大陆上游走,避开一切可能的危险。看着面目全非的故土,他清晰又悲哀地预感到,永远离开这片土地的时刻要到了。
他在尚存的丛林中穿行,难免遇到些亲族和人类。当他们问起他的经历,又问起传说中嫁与人类的公主和她的夫君身在何处时,沃隆威总会答道:图奥跻身于他深爱的年长的种族,而伊缀尔与他携手,去往了乐章之外。
从此传说不再讲述他们的故事。
【END】
【精灵宝钻|伊缀尔中心】暴雪与命运之岩
*伊缀尔,和她的赫尔卡拉赫之行
*角色很我流,可能ooc,慎入
*前2k之前发过,摸完了,放一下全篇
多年以后,那个晚霞如橙红流沙的傍晚,伊缀尔·凯勒布琳达尔在平原上驻足,和幸存的族人们一同注视刚多林仅存的建筑轰然倒塌,在骇然而寂静的众多目光中扬起一捧四散的尘土。她的丈夫绷紧下颌,埃雅仁迪尔扑进她怀中如意图还巢的雏鸟。在那个时刻,也唯有那个时刻,伊缀尔容许自己短暂地回想起童年,回想起维林诺。她也曾有过如今埃雅仁迪尔享有的权利,也曾在难过时把自己埋在母亲的怀抱中。埃兰薇的臂弯温柔,闻起来像柑橘和蜂蜜,那是她永世无法遗忘的香气。
伊缀尔出生时,没人指望她必须做到什么。她是...
*伊缀尔,和她的赫尔卡拉赫之行
*角色很我流,可能ooc,慎入
*前2k之前发过,摸完了,放一下全篇
多年以后,那个晚霞如橙红流沙的傍晚,伊缀尔·凯勒布琳达尔在平原上驻足,和幸存的族人们一同注视刚多林仅存的建筑轰然倒塌,在骇然而寂静的众多目光中扬起一捧四散的尘土。她的丈夫绷紧下颌,埃雅仁迪尔扑进她怀中如意图还巢的雏鸟。在那个时刻,也唯有那个时刻,伊缀尔容许自己短暂地回想起童年,回想起维林诺。她也曾有过如今埃雅仁迪尔享有的权利,也曾在难过时把自己埋在母亲的怀抱中。埃兰薇的臂弯温柔,闻起来像柑橘和蜂蜜,那是她永世无法遗忘的香气。
伊缀尔出生时,没人指望她必须做到什么。她是图尔巩的女儿,图尔巩是次子的次子,而芬国昐亦从不被父亲所偏爱。哪怕有天芬威真的厌倦了至高王的冠冕,费艾诺和他的七个儿子似乎也是某种关于继承权的无声宣言。图尔巩对继承任何事物毫无兴趣,乃至期望从他诞生前到一亚消亡后,第二家族所有与身份相关的权力和随之而来的责任都归由芬巩和他可能出现的后裔们负责,只留给自己书籍、漫游和家庭,对前两者的喜爱也让他迅速地与同岁的芬罗德为友,而非如兄长般和费诺里安们关系更加亲近。彼时图尔巩还未拥有赫尔卡拉赫和贝烈瑞安德所有苦难赋予的沉默、肃穆与自我谴责,伊缀尔尚且勇于在他书写信件时从身后跳到父亲背上,大声念出她读懂的每一个长句。埃兰薇教她阅读、刺绣和制作兰巴斯,同时阻拦她把失败品送给父亲的每位访客。她生活在任何精灵都乐于拥有的家庭中,快乐、自由并且浪漫,相信世上没有什么太过糟糕的日子,所有的故事都有好结局。
尽管她能够发现的——她应该发现的,图尔巩眉间的阴影和埃兰薇在花园里的叹息不仅因为她打碎了水晶瓶,费艾诺和芬国昐家族的矛盾也绝非父亲偶尔与阿瑞蒂尔姑姑的争吵那样简单。她只是为越来越少的出门时间嘟起嘴巴,固执地相信最终一切都会变好。如此迟钝,以至灾厄来临时她率先模糊感受到的部分是鞋子:再也不能赤着脚随心所欲地奔跑,维林诺蒙福的土地不会伤害她的赤足,但出奔的道路和中洲的土地会让精灵流血。
那些事与你无关,日后所有人都如此保证,你还如此年幼,不足以理解当时任何成年精灵都没能完全预想的阴影。图奥这样说,父亲这样说,阿瑞蒂尔和加尔多也是,但伊缀尔最早听到类似的话语是在日月升起之前,她浑身湿透地被格洛芬德尔抱着,金花领主未曾娶妻生子,却被迫暂时代替一位过于悲痛的父亲,徒劳地寻找适合这个年纪孩童的干燥衣物。“别哭,公主,别哭,”格洛芬德尔的声音听起来像被寒风冻裂,碎成块砸在地上,“那冰会裂开不是你或她的错误。”
“我没有哭,只是在发抖,”她把额头抵在格洛芬德尔的肩上,“太冷了,我流不出泪来。”
她感到格洛芬德尔蓦地一顿,紧接着沉默下去,托稳她跌跌撞撞地跟随队伍向前。最后取暖的衣物来自埃克西里昂,他以格洛芬德尔不能承受额外的热量损失为由脱下了自己的外袍。伊缀尔本想装作没有看到他惨白的面孔和格洛芬德尔攥紧的拳头,但她在埃克西里昂的袍子上嗅到天芥菜,埃兰薇的花园里常有这种紫色的小花,它们有樱桃派的味道。这味道让她感到久违的温暖,也让她想起再也闻不到的柑橘和蜂蜜,失去母亲的孩子终于开始哭泣,泪水划过面颊,转瞬凝结成霜花。
失去双圣树后他们前进的道路永远充斥着迷蒙的昏暗,精灵的目力也不足以完全躲避冰雪之下每一处无情的陷阱。没有金与银的交替,也就同样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们只能靠暴露在外的皮肤感知温度,在不会立刻冻死谁的时候停下休息,而在风雪呼啸着搜刮热量时挣扎着前行。尽管如此,每一次结束休憩后的出发,都会有冰冷的躯体被留在原处,很快被雪片覆盖。极寒能让尸体保留得更久,成为他们旅程中延续不断的、残酷的路标。下一轮休整时伊缀尔从失温中恢复过来,坚持要独自行走。格洛芬德尔本想拒绝,但苦难让年幼精灵女孩的声音中初次具有了一种确切的毋庸置疑,让她前所未有地肖似父亲,甚至祖父。
“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的双腿还能行走。”她压下了寒冷带来的颤抖,“母亲的生命不会换回软弱的女儿,芬威家族的伊塔莉尔宁可死去也不做任何人的累赘。放下我吧,劳瑞芬迪尔,即便是您也会感到疲倦。”
格洛芬德尔长久地注视着她的双眼,他缓慢地叹息,俯身松手,让她先用埃克西里昂的袍子裹好自己。伊缀尔沉浸在微弱的天芥菜香气里,几乎只露出眼睛,盯着格洛芬德尔的背影走向父亲和他的护卫。他们交谈,点头和摇头,打着手势,父亲自确认她会活下去后第一次把目光投向了她,而不是锁定在虚空中沉默地悼念母亲。雪飘得不再那么细密,伊缀尔看到图尔巩灰色的眼睛出现波澜,绷紧的嘴角微微颤动。她无师自通地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离父亲近些,就半披半抱着将近两个她那么长的袍子走过去。图尔巩空白的表情终于被痛苦所吞噬,这让他更像个活着的精灵。他蹲下来把伊缀尔揽进怀里,拥抱厚重而令人安心。伊缀尔把脸埋在他胸膛银蓝交织的柔软布料上,用力眨掉眼眶上酸涩的刺痛。
“妈妈走了,”她轻声说,“你不能也离开。”
图尔巩在她额头印下一个颤抖的吻。
“伊露维塔啊,”她的父亲发出一声像是被呛住了的、哽咽的笑,“我永远不会再失去你。”
队伍再次出发时,图尔巩牵着她的手,此后的旅程中几乎不曾离开她身边。直到他们的族人流着泪亲吻草地,那时月亮首次在中洲升起,芬国昐吹响银号,大地嗡鸣。
但彼时岁月尚早,他们仍在冰峡上苦苦挣扎,伊缀尔此前从未想象过时间可以在如此迟钝的维度上流淌。她还太小,远没有到达会因无尽寿命感到哪怕一丝无聊或厌倦的时刻。埃克西里昂的袍子很快被还回他手上——他们已经有了够多的死者。体力尚存者中较为心灵手巧的那些被组成小队,沉默着从逝者身上取走衣物,再拿回来分配给最需要它们的精灵:年幼的、虚弱的、被哭泣的亲人包围的。看不见头尾的人流公平而沉默地吞噬每个角落里的伤痛,冰暴和裂缝无处不在,每个人都在胆战心惊地等待死亡或分离。黑暗一视同仁地压在他们头顶,像一片永远浮不出水面的深海。
又三次休整后伊缀尔听到不远处混乱的哭嚎,朋洛德循声眺望,面色黯淡地移开视线。女孩靠在他腿边数着目力范围之内的山峰,寒冷和接连不断的失去让她近乎麻木,只一次次地抬起手,掸去朋洛德衣摆上积蓄的雪花。
“公主,”这位高大的同伴看向她的神情哀伤又肃穆,“那里有位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她的女儿躺在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件袍子上闭上了眼,再也没有醒来。”
伊缀尔仰头望着他的面孔,她有和母亲一样的金发,却继承了父亲的灰色眼睛。朋洛德对它们太过熟悉——他眼眶中就生着这样两只永远不会停止凝视和探寻整个阿尔达的、永远在获取并且失去的诺多的眼睛。可伊缀尔的仰望又让他感到不同,那双滚圆的灰眼睛中盛满了冰雪反射的火光,却在精灵生命可以衡量的尺度内不会肖似举起长剑的费诺里安。凡雅的血脉的确在他们的公主身上留下了什么,朋洛德深知,她才将将长到一个成年精灵的腰际,眼中却盛下了更多生命的痛苦。伊缀尔在感知,以常现于凡雅的温和的悲悯,她踮起脚尖,遥遥地望向那哭泣的母亲,手指按在胸口,如同一场无声的告别。
朋洛德是正确的,但他无从知晓。这以英伟留名后世的诺多领主本可以在尘埃落定后的岁月中验证自己的猜想,但他的生命还是过早地在阿尔达中走向了终结。这并非与他更早逝去的同僚比较,而更多地相对于包括朋戈洛兹在内的所有历史记载者与研究者。他若拥有格洛芬德尔或是加尔多的际遇,或许也能读到些日后整理出的编年史和第一纪元人物纪实。
伊缀尔·凯勒布林达尔,某位学者会在光滑的羊皮纸上用腾格瓦书写,和她的许多同族相似,其个性与命运被屹立于阿拉曼海岸巨岩上的黑影和赫尔卡拉赫的苦寒所深刻地塑造着。北方预言的宣告让她年轻的生命早早蒙上失去至亲的阴翳,无尽的冰雪不仅带走了她的母亲,也从尚且稚幼的伊缀尔的灵魂中淬炼出一种坚韧的、柔情的信念。苦难带给每个灵魂的不尽相同,而我们不得不承认,那年轻的、不赤足时常穿银色靴子的女孩,确凿地藉此打磨出了其特有的际遇的轨迹与形貌。
尽管十分渴望给那妇人以安慰,伊缀尔当日仍然克制住了步伐。她深知做母亲的恐怕不愿这么快地看到能让她联想起女儿的存在,正如自己在脱离死亡阴影后的数周内,无法在成年的女性精灵附近拥有无梦的安眠。她惯常地行走,休憩,梦到埃兰薇消失在水面下的手,那双曾经柔软的、被冻僵的手。活下去,母亲在她的梦里说,活下去,我爱你,妈妈爱你,活下去。
天色昏暗依旧,她冷汗淋漓地惊醒,手掌捂住面颊,无声流泪。
图尔巩难得地被疲惫捕获,在她身旁陷入短暂的睡眠。伊缀尔不愿打扰父亲,她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裹着袍子迈过地面横陈的杂物:熄灭的火炬、饮尽的水壶,刀,剑和弓,能支持生命也能带走生命的这么多物品,他们就这么走到了现今。
即使仍在睡梦中,图尔巩也若有所察地伸出手去,探向女儿先前躺在的位置。伊缀尔弯下腰去,把一根细细的手指放在他掌心点了点。“睡吧,父亲。”在如耳语的声音里,图尔巩紧蹙的眉心奇迹般地放松下去了,呼吸变得平缓,肢体也不复先前的紧张。但年幼的女孩已经全无困意,她想去找人说话,哪怕只唱一句歌,祖母总说她唱起歌来像夜莺一样动听的。哦,祖母,祖母留在维林诺,和泰尔佩的祖母在一起,看着她们各自的丈夫带领族人转过身去,踏上一场不被祝福的征途。祖父呢?祖父在队伍靠后一点的地方,和那些步履更沉重、神态更哀痛的同胞们在一起。在费雅纳罗离开他们之后,或者说早在子民成为他走上这路的原因时,祖父已经是这群精灵实质上的领袖。姑姑陪着他,只有姑姑。芬国昐拒绝在天鹅港之后与芬巩同行,阿尔巩便与兄长并行在最前端开路,她想不起芬巩金丝缠绕的发辫是如何在阳光下甩起的,也快要忘记被阿尔巩抱起来旋转的快乐了。伊缀尔吞下喉咙里最后一声呜咽,雪粉中的一点亮光吸引了她,大概是位守夜的精灵,父亲那些待她很好的效忠者之一。走吧,她想,说不定他也又冷又困,想和人说说话呢。
伊缀尔哪怕忘却自己的姓名,忘却中洲会流淌的全部传说和伟绩,也会记得这个时刻。
她迈出脚步的瞬间似乎踩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踉跄,侧边就出现一个身影,那影子像是从虚空中冲出来,疯了似的抱住她向一旁滚去。伊缀尔摔在来者怀里,身下的触感冰冷而柔软,她挣扎着离开那双正逐渐放松的臂膀,重新站直了身子向后望去。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张女性精灵的面孔,脸上蒙着抵御风雪的布料,深紫色的袍子上因为刚才的动作滚满了冰雪。她喘气的声音狂野而慌乱,四下扭头查看着某种伊缀尔看不到的东西,偶尔与她视线相对的那双眼睛则空荡荡的,像是被悲伤挖出了巨大的空缺,而填补进去的只有虚无。
她知道这就是那位失去孩子的母亲。
极轻极慢地,伊缀尔走过去,抬手去触碰女人的肩膀,又在猝不及防间被她猛地扯过去,上上下下地检查着躯体,寻找可能存在的伤口。
“我没事,夫人,”她轻轻说,在那点值夜的炬火下福至心灵,“您瞧,那不过是半截断裂的木头,我不小心踢到了它,才会发出那样的响动。”
无声的疯狂搜索终于放慢了速度,那双不停四处扫视的眼睛也逐渐稳定下来,直直地看着伊缀尔的脸。女孩张了张嘴,想要请她放心,但对面的精灵飞快地站直,转过身去用后背对着她。
“那么,拜托您走开些吧,走得越远越好,”她说,如此冷淡,仿佛方才所有的举动都由其他人做出,“请原谅,我想休息了。”
伊缀尔迷茫地站在原地,直到被惊醒的图尔巩牵起她的手,慢慢地领着她走到营地的另一端。
“伊塔莉尔,我心爱的小鸽子,”图尔巩像讲一个童话故事那么温柔,“不要难过。”
“可她来帮助我,又叫我走得远远的。”伊缀尔也学着他的声音,小声地、轻柔地说,“前者是因为我让她想起女儿,后者同样。我该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痛苦,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也不再痛苦?”
“好孩子,”当父亲的蹲下身与她平视,“你能做到很多,但没有人能让痛苦凭空消散,正如同没有人能命令水从低处流向高处,或让鱼生出翅膀,湖底长起荆棘。如果你想帮助她的话,给她一点可相信的东西吧,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
他的眼睫上也挂着霜,像一片小小的幕布笼罩在浅淡如雾的灰色眼瞳上方。伊缀尔的目光再向上就看到石榴石额冠,图尔巩始终没有取下过它,如今它代表的早已不止是任何身份的标识。我想我知道了,她用眼睛向图尔巩保证,而父亲也向她点点头。这是一次“谈话”,伊缀尔意识到,她从此不会再被当作孩童。
回到躺下的地方时,她看到一个小小的手指玩偶,是兔子,因为被孩子的母亲抓得很紧而皱皱巴巴的。女精灵躺在相距不算远的一块布料上,蜷着身子,把背影留给他们。伊缀尔想了想,把小兔子紧紧地压在胸口:她要让它暖和起来。
此后的许多天里,伊缀尔都没有放开过那玩偶,她走到哪里都捏着它,坦然面对所有仍像看待幼童的、含笑的目光,没有解释也没有声张。女精灵跟随在附近,走得踉踉跄跄但从未落队。她警惕的、严格的打量时常让伊缀尔感到有把脊背挺得更直的必要,尽管她们没有再说过话,失去孩子的母亲在用自己的方式评判一位失去母亲的孩子,好像她是否要生存下去、是否要怀揣希望的一切决定都系在那女孩的肩膀上。这对伊缀尔公平吗?或许不,但原谅一位母亲吧,当她失去孩子,冻僵思想,又并无公义可求的时刻,留在心底的即使是爱,也会让她感到无尽的冲突。
每一日,遥远的长队最前端都会传来消息。话语在疲惫却始终前行的、芬国昐的子民中传递。没有更多的山了,他们说,再坚持一下,看到天边的那座雪峰了吗?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绕过它就是平原,就是我们被许诺过,并且早该拥有的星空、流水和阔土。走啊,走啊!带上你剩下的全部,带上你看到湖面被火光照亮时的惊怒和震颤,带上逝去的亲友们用最后一口气呢喃过的话语,咬紧牙关,向前走到中洲去!
在这样紧绷的、被几乎忘却的希望满溢的时刻,那女人发了疯。
谁也说不清原因,或许是尽头的雪峰向他们靠拢得太慢,几日之后也不过只变大一点。或许她只是太累、太悲伤,而体内燃烧的生命之火又不允许她死于心碎。在那个大地都沉睡着的黎明,她抱来一根燃烧的火把,试图用它点燃自己身上的衣物。
伊缀尔是被呼喊所惊醒的,她一跃而起,心脏鼓动得要跃出身体。这片小小的空地已经乱得不可开交,她看到轮值守夜的杜伊林紧紧搂着一个身影,夺下她手中的火把,格洛芬德尔也冲上去,扯下一件已经从尾端开始燃烧的、深紫色的长袍。女人先是试图挣脱,但她意识到自己无法从力量上对抗一位战士之后,就从武力的尝试转为了更加温和却更有效力的,哀求和劝说。
“图伊林多,您放开我吧,”她以一种和先前举动截然相反的声音轻轻恳求着他,“我已知道这路是可走的,却看不到将会面临的其余事物。让我去曼督斯的殿堂和亲人相见吧,希望是假的,真正的那些已经用尽了,祂抛下我们了。未到的只有更多的虚无,那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
杜伊林沉默了,格洛芬德尔把那未熄灭的袍子掉在地上了,连正要上前的图尔巩都站定在几步开外。他们周围满是充满渴望的目光,渴望他们说出什么、渴望他们许诺什么的目光。但谁不曾痛苦?谁不曾失去?当你对前路一无所知的时候,当你已经年长可以说谎,无法用一个诺言取信他人或自己的时候,你要怎么办呢?
我要走上去,伊缀尔对自己说,他们已经用尽了办法,那些大人,那些勇敢、坚定却被成熟所限的人,该到我来给他们一点东西去信了。
“伊塔莉尔!放下它!”图尔巩的惊呼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伊缀尔站在离她最近的板车上,右手高举一把对她而言如同长剑的匕首,直直指向清晨黯淡的群星,指向天空,指向她尚且不够了解也不能言说之处。这动作可怖地同费艾诺和他的七子如出一辙,她感到身边全部的恐慌,也看到图尔巩奋力挤过聚拢的人群。
“父亲!”伊缀尔喊道,惊讶于自己听起来还是如此稚幼,“请让我说吧,只有我能做到!”
图尔巩迟疑地放缓脚步,像是想起了那个夜晚和他们的谈话。伊缀尔自那之后就专注地凝视被杜伊林所拦下的身影,她右手高举匕首,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抓着玩偶,猜测自己显得滑稽,却又希望这对那女精灵能够意味着什么。
一个在她的监督下学会成长的孩子。
“我是伊塔莉尔,夫人,”她说,“芬威家族的图茹卡诺与埃兰薇之女。我是诺多与凡雅的女儿,背神者与信神者的后代。”
格洛芬德尔惊讶的吸气声从她头顶传来,更多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严厉的、惊讶的、慈爱的、空茫的。伊缀尔从来不曾追求成为焦点,无穷无尽的注视让她不由自主地发着抖,但这比被拽出冰面时好上许多。她深深地吸气,指甲掐进掌心,口中说出的话语好像不是来自内心和头脑,而是经由某种更加强大和确切的信念径直掌控唇舌和振动的声带。
“冰峡吞噬我的母亲,北方预言的咒诅永久盘桓在我父族的头顶。我尚年幼,绝不爱揣测命运,但也愿以母亲的名字向您许诺,芬威的跟随者们不会在这里迎接最后的终章。我们要走出去,我们必将走出去,到中洲去生,去死,去期盼和守护,在流尽血液、耗干激情之前永不停止。诺多要有更多的儿子和女儿们,要有新的土地,新的城池。如有转机,必定诞生在芬威的血脉中;如有希望,必定诞生在我的怀抱中。”
话音落下时四周沉寂,随着匕首落地的脆响,风声和雪声仿佛突然想起自己的职责,争先恐后地填满每一处空隙。伊缀尔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再颤抖,在这时产生的信念将伴随她直至世界终结。
那跪倒在地上痛哭的女精灵抬起头,在伊缀尔率先张开手臂后将她揽进臂弯。一位陌生母亲的泪水落在她肩膀,由温热变为鲜明的冰凉。伊缀尔只是深深吸气,好像自己依然待在埃兰薇的怀抱中,被她身上经久不散的甜香所笼罩。自踏上赫尔卡拉赫不化的冰雪后伊缀尔从未如此坚定,她站立着,脖颈挺直,头颅高昂,任由狂风拍打面孔。
我长大了,母亲,她在心中默念,您看到了吗。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一阵更加密集的雪片被狂风吹荡着袭来,刀片似的击穿衣物,直达筋骨,身边幻觉似的香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伊缀尔呼吸一滞,眯起双眼,注视着远方天与山相交的界线。精灵目力出众,但她仍不敢确信,方才擦着自己面孔飘过的是一朵格外晶莹的雪花,还是照理绝不会出现在此处的、泰尔佩瑞安银色的露珠。
重解《刚多林的陷落》(2):(授翻)往见与申辩 (Visitation as an Apology)
1. 由于本人写作能力有限,第2篇长期以来空缺,直到找到AO3上 Ansereg (Tyellas)太太的作品,刚好非常适合填补这一期空白, 因为这篇正好就是一个被城邦放逐者关于面对历史自身的限度时,为自己的抉择所做的《申辩》,就像雅典的那位曾经做出那样。因此,本人就决定将其翻 译过来。这位太太同时还是喷泉(Ecthelion)老师翻译的同人《天问》作者,所以本文译名也遵循《天问》。
2. 本文非常具有思辨和生存论的色彩,虽然视角更叙事化,但隐约透露出的安芬之争般的关于历史的把握,比我能想象的场景都更加生动的诠释中洲神话的历史构造方...
1. 由于本人写作能力有限,第2篇长期以来空缺,直到找到AO3上 Ansereg (Tyellas)太太的作品,刚好非常适合填补这一期空白, 因为这篇正好就是一个被城邦放逐者关于面对历史自身的限度时,为自己的抉择所做的《申辩》,就像雅典的那位曾经做出那样。因此,本人就决定将其翻 译过来。这位太太同时还是喷泉(Ecthelion)老师翻译的同人《天问》作者,所以本文译名也遵循《天问》。
2. 本文非常具有思辨和生存论的色彩,虽然视角更叙事化,但隐约透露出的安芬之争般的关于历史的把握,比我能想象的场景都更加生动的诠释中洲神话的历史构造方式
3. 本人翻译已经得到作者授权,并指定在此处发表。
4. AO3原文门牌号:10920345
5. 一切荣耀归于作者和托老,我只是个搬运工。
Ēalā wifa wynn geond wuldres þrym (Crist A: 71)
伊缀尔之往见(Idril's View)
简介: 刚多林公主伊缀尔生命中的一小时,与之相伴的是博学者朋戈洛兹,还有她的堂弟迈格林。
正文:
刚多林的书记员敲了敲伊缀尔的房门。他听到了从中传出的笑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中传来:“请进!” 他走进了这高旷,且通风良好的房间,它完全由蓝白相间的颜色构成,其中的每一个线条都指向一扇宽阔的窗户。房间的色彩与窗外的景色和谐一致,那是冬日清澈的晴空和纯净的山脉。所有的百叶窗都被掀了起来,山风从外面灌入,使这个房间比没有暖气的图书馆还要冷。书记员哆嗦了一下。伊缀尔和她那三个红脸颊的侍女,虽然在寒风中,却依旧兴高采烈,热切地向他打着招呼。他注意到,尽管侍女们穿着暖和的衣服,伊缀尔却只穿了一件灰色的丝质长袍,且她的脚依然赤裸着。
“朋戈洛兹——就是那个家伙! 今天我们很无聊。给我们讲个故事,或者最好是讲些新的八卦。”离他最近的一位侍女说。
“或者给我们唱支歌吧,唱一首不同的歌,我来给大家伴奏。”第二个说。
“不,给我占卜一下运势吧! 告诉我什么时候结婚!”第三个侍女开怀大笑。
伊缀尔歪着她金色的头,她那如白玫瑰般的美貌因着微笑而温暖起来。“我们城里最敏锐的书记员和博学的智者来致以他的敬意,你却要他说些闲言碎语”她温柔地责备道“你们三个散了吧。他和我要谈论些储备和宴会的事宜,会更使你们厌烦的."
“你作为国王的女总管,难道不能谈谈美酒吗?”一个侍女说。“但你很睿智,伊缀尔。尽管时间流逝的很慢,他们也最终会获益的,我们现在要去做一会编织的工作了。”
“我们要让你一个人待着。”那个要算命的姑娘颤声说,第二个姑娘用一条毛边围巾的末端朝她挥去。第一个姑娘拉着她两个朋友的袖子,把她们拢了起来。快乐的三人组离开了,最后一个人从门里偷看,说:“别害怕——你的秘密在我们这里很安全!”然后她关上了门。
朋戈洛兹一边笑一边摇着头。“公主,您应该由天鹅侍奉,而不是这些傻鹅。”
伊缀尔示意他坐在她旁边一张有蓝色靠垫的长凳上。 “我不希望我的阴暗情绪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更不用说我的助手了。”她说,她的声音很温柔,对她们的愚鲁表示同情。“要让她们分散注意力。自从我父亲封锁了诸道大门,禁止所有人进出,人们就陷入了忧虑。为了回避她们的焦躁不安的原因,她们编造了故事和流言蜚语。我们给她们提供一点流言蜚语的碎屑(ember of gossip,直译:流言的灰烬),希望她们能从中取乐。”她的声音变得僵硬了。“我父亲的议会有什么消息? 诸道大门还会打开吗?”
朋戈洛兹坐了下来,把长长的黑发梳到一边肩膀上。“和上次一样。没有变化。”伊缀尔听了叹了口气,朋戈洛兹打开了账簿。“公主,理由在这里写得很清楚。我们过去曾经历过几次饥饿的冬天,但现在刚多林供应充足。安格哈巴尔的煤炭被铁匠们制作的铁炉点燃,这座城市无需砍伐树木就能获得温暖和照明。我们已经能够把更多的图姆拉登的土地用来训养牲畜和耕种。国王说没有必要冒险去泄漏我们城市的秘密。”
伊缀尔发出了一丝略带反讽的声音。“想想看,这一切都多亏了迈格林的手艺,才有了这样的变化。如果没有他的勘探,我们就不会这么幸运了。难怪御前会议上没人敢反对他。”她慢慢靠近,俯身在账本上看着报表。
花了一段时间,伊缀尔和朋戈洛兹查阅了记录。一个女总管需要懂得很多才能管理一个贵族的家庭。对于伊缀尔的父亲图尔巩来说,在城里窖藏不足的情况下就大摆筵席肯定是不合适的,伊缀尔问了博学者许多问题,远远超出了女总管的职务范围,暴露了她对刚多林民的思虑。他尽他所能地回答了所有问题,并告诉她谁可以回答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当她开始询问战争装备时,他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您的亲戚格洛芬德尔可以更好地回答你,”朋戈洛兹说,“你可以信任他。公主,你真的认为我们正处于危险的边缘吗?”
她看着他,矢车菊般蓝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悲伤。“很少有人像我这样想,朋戈洛兹。如果我是个男性的精灵,可以在议会里有一席之地,我就会说——”传来一阵沉重的敲门声,伊缀尔猛地坐直了身子。“只有一个人会这样敲门; 我的堂弟和你的王子(prince)。”她喃喃地说。随后她提高嗓音,清亮如钟的喊道:“请进!”
迈格林走进来,在明亮的房间里眨了一会儿眼睛,然后缓过劲来,用黑斗篷裹住自己。“你这像个冰窖,伊缀尔."
“哦! 我很抱歉,”她带着甜蜜的声音,冷冷地说。“我忘了你不能忍受寒冷。堂弟,南埃尔莫斯的冬天是不是暖和得多?”
迈格林哼了一声:“一点也不。倒不如说我已经习惯了最炎热的天气。事实上,我是来邀请你去锻造的。图尔巩会来看我们锻造新铁门的最后一根铁柱的。这是很辛苦的工作,但很值得,是为了保护像你这样美丽的人。如果你能来,我会很高兴的。”
“让我先叫人来生火,这期间让我考虑一下,”伊缀尔说。随即站起来走进隔壁的房间。迈格林的眼睛扫视着表姐离开时的背影,久久地停留在她那飘散的明亮秀发上。朋戈洛兹意识到他从未单独见过他们俩, 因为伊缀尔总是被一群漂亮的侍女簇拥着。他们两位相见时,伊缀尔冷若冰霜,而迈格林就像他的一个燃煤的熔炉一样闷烧着。这让他怀疑他们彼此对于对方意味着什么。伊缀尔嫉妒她那比她小得多的堂弟在御前会议上有一席之地吗? 图尔巩试图保护伊缀尔免受任何烦忧,他珍爱他的女儿: 她默许了,她不愿伤害她深爱的父亲,也不去违背她父王的命令。又或者,迈格林由于父亲是墨瑞昆迪中最黑暗的一位,他憎恨伊缀尔的那没有罪愆的家庭。刚多林民中有许多人是混血儿。他想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半辛达,能不能说句好话让迈格林高兴起来。
朋戈洛兹还没来得及开口,迈格林就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并最后和他问起话来。“作为臣子,你现在却坐在我表姐的旁边。别把野心放在你的地位之上,书记员,”迈格林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朋戈洛兹想,说着把账簿合上。“大人,我无法改变我的出身。但又有谁能呢?”他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选择接下来要说的话。“就像你说的,我是做书记员的,大人。这些职责很简单,我不想强加于人。我从不需要为任何事麻烦你们这些高贵的铁匠。我所需要的只是一把羽毛笔和一些羊皮纸,来写下我们时代的历史和故事——有时我还会注意到谁履行了它们赋予的职责。”
他们面面相觑; 领主和臣子是一个方面,铁匠和书记员是另一个方面。后者胜出了,迈格林勉强地笑了笑。“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叫你智者了。我不会忘记你的话。”朋戈洛兹默默地决定也不忘记迈格林的话,并在当天晚些时候仔细检查了铁匠的记录。
而后,伊缀尔回来了。她把自己纤瘦的身体裹在一件隐蔽的蓝色斗篷里。她淡淡地说:“我好像找不到人。我想他们都出去编织了。至于锻造的事,我会应我父亲的要求,我们一起去吧。”
虽然迈格林看起来很不高兴,但他回答说:“很好。但你不必等到那时候。你会看到我们多么迅速地为你准备了好东西。”一阵刺骨的微风吹进房间,迈格林向门口走去。“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我叫人给你做个炉子送到这儿来,让你能感到一丝温暖。”他转向朋戈洛兹,声音柔滑。“我相信,我们的那位好书记员不会为公主吝惜煤炭的。”然后迈格林向伊缀尔鞠了一躬,沉默不语地和着一个身披半甲的精灵离开了。
伊缀尔瞪着迈格林关起来的门,把斗篷拉得更紧。“我不需要你的礼物,迈格林。”
朋戈洛兹又打开了账簿,不必要地翻动着书页。“我应该晚点再来吗?”
伊缀尔脱掉蓝色斗篷,让它在她周围随风旋转。“不, 不。是你花费时间来找我,我们应该完成我们的工作。”
“我想我们之前是在讨论御前会议吧?”朋戈洛兹说,仍然对伊缀尔的想法感到好奇
“啊,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该说些什么呢?”她说得很清脆,仿佛她堂弟的短暂插曲增强了她自己的意志。“我要对父亲说,不要否认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 魔苟斯越来越强大。也许我们的厄运不是在残酷的荒野,而是在我们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但我从你和其他人那里知道,我父亲不会理会任何人的警告,无论是格洛芬德尔的,还是我的。”
“您认为这是一种愚蠢吗?”朋戈洛兹说。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父亲否认在坚冰之牙所遭受的苦难,并试图通过保护我们来挽回我母亲的死亡。我记得他是怎么把我从冰里救出来的。请原谅图尔巩的软弱和创伤。”伊缀尔说。“但我,我不会忘记为什么图尔巩的家族敢冒那冰雪风暴的危险: 因为那重压在我们身上的诅咒,为了对魔苟斯复仇。凛冬的风让我保持清醒。虽然我是只是个少女(maiden: 年轻姑娘),但我不会拒绝面对我们这个时代的邪恶。”她凝视着窗外,越过环绕的山峰,看到地平线上的黑暗痕迹, 那是一丝安格班的烟雾。朋戈洛兹低下头致意,看到她被作为国王的女儿被如此保护在一旁,同时也作为城里最值得尊敬、最勇敢的一位。
伊缀尔坐了下来,她的双肩低垂,因为她的担子太重了。她重复道:“我没有忘记这些。但要永远保持悲伤和警惕是很难的。”她又看了一眼窗外,然后又看了看迈格林由之离开的那扇门。她接下来的话让朋戈洛兹大吃一惊。“如果你可以的话,让我笑一会儿吧。为我的命途占卜。告诉我什么时候结婚……”
朋戈洛兹想起了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谈到了她阴郁的心情。他带着温柔的表情,俯身向一张矮桌子走去,桌上凌乱地摆着姑娘们留在那里的杯子。“哪个杯子是您的?”她指着一只还盛着一小口酒的高脚杯。他旋转着杯子,滚动着杯中的酒糟,看着它们如何流动。这是最不适合占卜的方式,但最适合开玩笑。朋戈洛兹编了一个最讨人喜欢的故事,让这位忧伤的女士能至少笑一笑,并勾消了迈格林对他的毁谤。
“二十又七年后,公主。当您结婚的时候,将遇到一个来自西方的高大的战士,有着金色的头发,就像阿瑞恩的光芒,您还将有一个儿子,他将是您生命中的明星,”朋戈洛兹如此断言到。
伊缀尔忧伤的眉目皱了起来,在她会心的微笑中闪闪发光。“啊,你编的花边故事真漂亮啊! 我要把这话告诉我的侍女们,她们一定会笑得比城里的钟声还响。”朋戈洛兹放松下来,尽管他的玩笑让他更加感受到伊缀尔的孤独——说真的,又有谁与她同在呢? 不管伊缀尔怎么想,这位公主还是带着温柔的微笑转向了博学的智者。“现在别胡思乱想了。让我们把账簿处理完,好吗?”朋戈洛兹在这本伟大的书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们又开始看那些报表和它们背后的丰富的故事。
原注(选译):
1. 感谢测试版读者Aayesha和Suzana,以及托尔金作品写作列表的关键输入。本文最初发布于2002年,作为将ansereg.com档案转移到AO3的一部分,在这里重新发布。
2. 最敏锐的书记员和博学者——朋戈洛兹在刚多林的存在在《中洲历史》的《精灵宝钻争夺战》中有所记载。托尔金让他成为城里最有智慧的贤明之士。朋戈洛兹在现实世界中与之相似的身份是中世纪学者,他们经常做书记员来养活自己,所以我在这个故事中扩展了他的职责。
译注:本文的题目Idril's View中的View在这里应该是视角、看法、观点或所见的意思,之所以被翻译成《往见》则是转引自JSCC的夏可君老师对让-吕克·南希的论文《圣母往见》的译文中对Visitation一词的翻译。原指玛丽亚在加百列处领报后,在撒迦利亚的家里向以利沙伯问安,并由此道出弥赛亚主义的某种真相(cf. Luke 1: 26-56),这与本文的情景有着极大相似性。在这之前早已完成的本系列第三篇(下一篇)则已经揭示朋戈洛兹身份的重要意义,对本文提到朋戈洛兹向迈格林自述的历史书写方式进行了展开讨论。至于伊缀尔在此处和撒迦利亚家中场景的相似性,除了众所周知的盎格鲁-撒克逊诗篇中的形象外,我们找到的是那个曾经为自己申辩过的雅典人的先驱——同样被城邦律法处死的安提戈涅(而在本文中,思想者和律法反抗者的形象合二为一),因此,我在此引证克尔凯郭尔对安提戈涅评价的文字作为结尾(而具体的展开则待本系列的第四篇完成):
“她不只是个一般意义上的年轻姑娘,然而她却是个年轻姑娘;她是个新娘,然而她完全是处女般的和纯洁的。……我将把我们的安提戈涅称作一个新娘——的确,她几乎更是,是一位母亲。纯粹从审美上看,她是圣母(virgo mater);她把她的秘密怀揣在心底,隐藏起来。"
——S·克尔凯郭尔《或此即彼》上卷, p.160-161
【授翻】Awkward Fintroductions 尴尬鲙湎
原作者:mynameisjessejk
弃权声明:一切都不属于我,属于原作者和托尔金。
Ao3门牌号:34789081
Summary:Earendil见到了他一生的挚爱,还学会了变形。
又或者:小小的女王Elwing对这个新来的印象平平。
考虑到他的手断了四处,Egalmoth不能再使剑了,所以Idril拿起了Egalmoth的剑,而Egalmoth把Earendil抱在胸前。男孩又疲惫又悲伤--他们都疲惫而悲伤--但还是很勇敢。
他的手在疼,Earendil又在怀里不安地动,所以Egalmoth并没有认真听Idril和那一小群辛达精灵关于刚多林存...
原作者:mynameisjessejk
弃权声明:一切都不属于我,属于原作者和托尔金。
Ao3门牌号:34789081
Summary:Earendil见到了他一生的挚爱,还学会了变形。
又或者:小小的女王Elwing对这个新来的印象平平。
考虑到他的手断了四处,Egalmoth不能再使剑了,所以Idril拿起了Egalmoth的剑,而Egalmoth把Earendil抱在胸前。男孩又疲惫又悲伤--他们都疲惫而悲伤--但还是很勇敢。
他的手在疼,Earendil又在怀里不安地动,所以Egalmoth并没有认真听Idril和那一小群辛达精灵关于刚多林存活者该在哪驻扎,以及前多瑞亚斯居民能提供的供给的商讨。
多瑞亚斯居民的小小的女王,Elwing,在年岁上比Earendil年长,但是在身高和成熟度上Egalmoth认为他们差不多,Earendil由于他父亲的人类血统而长得很快。
Elwing尖细的嗓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但你们能去哪呢?”
“您的意思,陛下?”Tuor礼貌地说。他比Idril更好地掩藏了自己的笑意,因为多瑞亚斯精灵居然真的把Elwing作为他们的统治者带了过来。
Elwing皱着眉毛,这可爱极了,“你一直说只呆在这一会,不久就离开,但你们能去哪呢?”
重点是,她说对了。
“我们也不知道。”Tuor耸耸肩,说,“某个可供我们生活的安全的地方。”
“待在这。”Elwing说。
“陛下,”她其中一位顾问仓促地阻拦。
Egalmoth认为她对那人的瞪视只能被称作“嗔怪”,“这里很安全。”她对Tuor说,“这里也有空间,我们已经不剩多少精了,”她一脸指责的看着她的顾问们,“你们一直这样说啊。而你们也没有多少,”她加上一句,朝他们寥寥无几的队伍一挥手,“留在这儿吧。”Elwing温和的重复道。
“您太善良了,陛下,”Idril柔和地说,“但是我们不想从您的子民手中分走资源。”
“说实在的,Idril殿下,”发言最积极的顾问说,“这是片肥沃的土地,而你的子民会增强我们的力量而非成为负担。如果您愿意留下,我们会欢迎你们的。”
Earendil又扭动起来,这次是有目的性的了,所以Egalmoth把他放下来。男孩拖着脚走到父亲身后。
当Idril和顾问们到一边去谈论细节时,Elwing朝着Earendil皱着眉头,“你又是谁呀?”她问。
“我是Earendil。”他说,昂起头。
“这是个傻透了的名字。”她回答道。
Earendil退缩了。
Tuor哼笑着,而每个还在听着谈话的多瑞亚斯精灵都看上去吓坏了。
“这是昆雅语,”男孩回答道,被震惊到了,“你好刻薄哦。”
“我是女王。”她厉声说,“而且没有人可以说昆雅语。”
Earendil张嘴想说话,但又闭上了,“这是我的名字,”他带着哭腔小声说,嘴唇开始颤抖。
“而它很傻笨。”Elwing重复道。
“你才傻笨呢,”Earendil说,“如果你是女王,你就不能随便侮辱别人,万一挑起战争了呢?你要圆滑委婉地说话。”
“我才不傻,”Elwing激动地说,然后她大步走向前狠狠踢了Earendil的小腿一脚。
Earendil诧异而痛苦的叫出声,往后踉跄了几步,然后,随着衣服的撕裂声,变形了。
Elwing退缩着骂了一个词,Egalmoth从她的顾问们的脸色推断他们不知道她会说。
一瞬间,万籁俱寂,然后Earendil发出了一声无助的叫唤。
Tuor跪在他儿子旁边,帮Earendil从裂开的衣服中脱身,“没事的,”他告诉男孩,“祝贺你,儿子,你是头海象。”
小海象轻轻哼叫了一声。
“Tuor是名易形者,”Idril向多瑞亚斯精灵们解释道,“我们不确定Earendil是否会继承它,但显然他会。”
Elwing突然大声的哭起来。
一位顾问,一个年长的,之前一直远离政治讨论的女精灵把她抱了起来,轻柔的哄起她来。
Idril和那个说的最多的多瑞亚斯精灵看向对方,“要不你们先去搭建营地,安顿下来。”他说
“我们可以在晚餐时再讨论更完善的细节。”Idril同意道,“谢谢你们。”
多瑞亚斯精灵们礼貌的点头致意,随后就离开了,当他们走的时候,听到Elwing大声的抽泣道,“为什么他就不用一直当精灵?”
Tuor闷笑着,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的妻子。
Idril微笑回去,“我去搭建营帐,”她告诉丈夫,“你要带他去游泳吗?或者教他怎么变回来?”
Tuor看向Earendil。“你怎么想,儿子?”
Earendil怀着希冀的目光看向海滩,于是Tuor带着他离开了。
“进展的真顺利。”Egalmoth讽刺的对Idril说,一边抱起Earendil撕裂的衣服。
Idril大笑,明媚如同日出一样,Egalmoth自逃出城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一切可能会变好的。“他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Idril预测到,“只要她不再嫉妒。”
Egalmoth耸耸肩,“我就听您的,公主殿下。”他说道。
泼水声和Tuor快乐的声音从水边传来,刚多林精灵们开始搭帐篷,帐篷多是由逃亡海边路上抓到的动物的皮毛做的,它们混乱且粗制滥造。Egalmoth已经在想他们的营地怎样才能融入毗邻的城市了。
“我们会没事的。”Idril轻声说,是对他说的还是自言自语,Egalmoth不在乎。“你的手怎么样了?”她问。
在他掩护Idril和Earendil时,一只半兽人砍向了他戴上手套的手,他的手套被毁了,手也骨折了,但是Idirl夺过他掉落的剑,杀死了半兽人,拯救了他们三个。Egalmoth耸耸肩,“它在愈合呢。”他答道。
“很好。”她应道,“叫一位治疗师今晚再调整一下夹板,我先前看到Earendil踢它了。”
“他不小心的。”Egalmoth平和地说。
“但还是很疼,也可能会造成问题,”她回答道,“去检查一下。”
“遵命,殿下。”他同意道。
营帐在他们身边如火如荼地被搭建着,Idril靠在他的肩膀上了一会,他们一起看着Tuor和Earendil在海边玩。
译者注:明辉白羽日后的相处模式从小时候就可见一斑,再见到刚多林众就要等到西渡以后了,下一章是双梅双子:)
又及:翻译shapeshifter除了易形者,有没有更好的建议呢
【授翻】Be Searious 严㴋点!
原作者:mynameisjessejk
Ao3门牌号:34749784
弃权声明:一切不属于我,属于原作者和托尔金
Summary:Ecthelion继续滥用职权,人人都爱Tuor,但他自己不知道。
在这篇文章的写作中四条鱼受到了伤害。
又或者:在他们的下一次游泳团建中,Ecthelion为Tuor带来了活鱼,Tuor高兴坏了。
译者注:本章或者又可以叫
《惊!刚多林城喷泉的真正用途居然是》
或《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Turgon@Galdor》
论功行赏,这主意实际上归功于Glorfindel...
原作者:mynameisjessejk
Ao3门牌号:34749784
弃权声明:一切不属于我,属于原作者和托尔金
Summary:Ecthelion继续滥用职权,人人都爱Tuor,但他自己不知道。
在这篇文章的写作中四条鱼受到了伤害。
又或者:在他们的下一次游泳团建中,Ecthelion为Tuor带来了活鱼,Tuor高兴坏了。
译者注:本章或者又可以叫
《惊!刚多林城喷泉的真正用途居然是》
或《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Turgon@Galdor》
论功行赏,这主意实际上归功于Glorfindel,当然,他的语气更像是一个顺嘴说出的对Tuor的揶揄,但Ecthelion把它变成了现实。
“你手上拿着啥呢,Ecthel?”Glorfindel问道,在Ecthelion身后小步跑着,前者正大步走向王之广场。
考虑到他和Glaur不值班了,这天下午会是他们和Tuor第三次对国王喷泉的突袭。自从Ecthelion明确的谴责以后,Feiredur再也没有过抱怨,而Turgon似乎乐于无视他上尉和他的,承认吧,即将迎来的女婿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关键词,因为国王总知道比他表现出的更多的东西。
“你会看到的,”Ecthel兴高采烈地回答,把巨大的桶艰难地举到胸前抱紧。
Glorfindel终于追上了他。“你肯定在图谋不轨。”他谴责道。
Ecthelion快乐的哼起了曲子作为回答,“公主陛下,您好。”他兴奋的和Idril打招呼,把他的负担放在她身边,在喷泉边沿上。
“Ecthelion,”她致意道,她的脚光着,已经浸在了水里。Tuor是水底的一道黑色斑纹。他被允许变形并放松身心后,在短短几天内已经变得开朗了许多。“你带来了些什么?”
Ecthelion脱了靴子,把裤腿卷到膝盖的位置,坐到了她身旁。
Glorfindel发出了一声哀鸣,他已经脱掉了他的制服上衣,现在正像困惑的小狗一样看向Ecthelion和水。
“你可以进去的。”Ecthelion告诉他的朋友,冲他那副悲伤的样子哈哈大笑,“我只是想和公主聊聊天。”
在Glaur跃入水中时,Idril充满怀疑的看着Ecthelion。“你准备干什么,Ecthel?”她问
他得意的笑了,“没什么,”他一面拉着长调说,一面从身旁的桶中抓出一条挣扎着的鳊鱼。
Idril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手中的那条鱼,片刻,她放声大笑起来,最终她笑得蜷起了身子,不得不倚靠在Ecthelion的肩膀上。
Ecthelion坏笑着将鱼扔进喷泉里,如果Idril表现出了除了被逗笑以外的任何情感,那他就不会这么捉弄Tuor,但是他相信她对人类的判断。
Idril擦了擦她笑出来的眼泪,仍然咯咯地笑着,“哦,他会爱死这个的。”
确实如她所言,鳊鱼在水中迅捷地游动着没多久,它鱼鳞反射的闪光就被Tuor黑色的身影迅速吞噬了。
“今晚吃鱼吗?”Ecthelion诙谐地问。
但是Tuor在他们面前探出头,鱼在他嘴里挣扎着,整体来看,他的动作甚至称得上是小心翼翼。Tuor含着满口的鱼,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吠叫。
“我认为他不想把血弄到喷泉里。”Idril解释道。
Ecthelion从桶里又拿出了一条鱼。“交换吗?”他提议。
Tuor游近了些,Ecthelion把新的鱼放进池子里,是某种拟鲤(一种生活在欧洲的淡水小鱼,译者注),他想,然后小心的把鳊鱼从Tuor那拿过来,让同一条鱼从Tuor那里逃两次命似乎太残忍了。当Tuor忙着追新鱼时,Ecthelion迅速的用他的匕首杀了那条鳊鱼,然后把它放在桶盖上。
“你带了多少条?”Idril问。
“四条,”Ecthelion答道,“我不知道他对这个游戏的兴趣能维持多久。”
Glorfindel游了过来,将他的胳膊肘钩在喷泉的边沿上,就在离Ecthelion不远的地方。“我当时在开玩笑,你知道吧。”他评价道。
“我知道,”Ecthelion说,“但是Tuor当时看上去挺感兴趣的,我觉得这值得我在Galdor去外面的平原时贿赂他,然后再把鱼一路带过来了。”
“你贿赂Galdor啥了?”Idril问。
“烤鱼。”Ecthelion回答,“所以如果没有人介意的话,我得至少带这些中的一条回去。”
“把这座喷泉建成一个淡水生态系统会多难?”Turgon在他们身后问。
Ecthelion吓了一跳,一下失去平衡,而Glorfindel乐于助人的帮他摔进了喷泉里。
“爸爸好,”Idril甜甜的说,Ecthelion终于镇定下来。
“一如在上,陛下,出点天杀的声吧。”Ecthelion喘息着,咳着喷泉水。
Turgon的嘴角挑起了一点,“下午好,Idril,”他向每个人致意,“Glaur,Ecthel。”
Glaur把Ecthelion拉了出来,以来让他把自己湿透了的罩衣和关于坎肩脱下来。“陛下下午好。”Glaur兴高采烈地说。“我觉得我得去一趟图书馆,看看水生植物的书,不过这喷泉已经有了一个水族馆所需要的通风系统了,我可能会需要Galdor协助我得到合适的植物,可能还有Duilin,来帮我找合适的动物。”
“我无比担忧这会对管道造成的影响。”Ecthelion承认道,拧着头发里的水。
“为什么这么说?”Turgon好奇地问。
“因为这座喷泉的水会流进下一座,就这么一直循序到广场上最后一座喷泉,它的水会流进灰色管道,就是污水处理的那个。我可不想把你们的生态系统冲走,Glaur。”他对他的好友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不断往这些喷泉里灌新水?”Idril问,“我以为我们只是在不断循环同样的水呢。”
Ecthelion摇摇头,“其实没有用到那么多水,我们把它从河里用驱动磨坊同样的水轮,以很低的速度泵上来,我们也需要有这样重量的水,才能给低层的污水系统加压。”他解释道,“我只是为了不浪费地方才把喷泉安了进来。”
“所有的喷泉都是污水处理系统的一部分吗?”Idril问。
Ecthelion摇头答道,“只有王之广场上的这六座,剩下的都是自我循环的,这也是为什么这六座没有喷水柱。”Idril点点头。
Turgon和Glorfindel正在以那种奇怪的方式看向对方,就是那种每当他们准备策划某种新的建筑创举时,像是在用眼神沟通一样(而并不真的在脑内沟通)。Turgon有建筑师的头脑,但Glorfindel的园艺学背景给予了他更多具有创意的想法,因此Turgon觉得与他共事很趣味盎然。
Tuor小心地把拟鲤交给了他,Ecthelion杀掉鱼,把它放到桶盖里,然后又拿出另一条鳊鱼,向海狮歪头询问。
Tuor急切地吠叫了一声作为应答,Ecthelion把鱼扔进去,Tuor追着它游走了。
Ecthelion又回归到这场进展惊人的讨论。
“如果我们--”Idril说道。
“大概需要两层--”Turgon同意道。
“沙子会是很好的滤层,而我们本来也得让底层有点东西。”Glorfindel说道,这是Ecthelion听到的第一句完整的话。
Ecthelion清了清嗓子,这花了一点时间,但最终他们三个都转身看向他。“欲罢不能的的智力上的挑战除外,”他拉长调讽刺道,“为什么呢?”
Turgon看上去很害羞,“他看上去挺高兴的,”国王小声说,“而让Galdor不断把抓鱼再带上来实在是太麻烦了。”
Idril的脸色软化了,她双眼睁大了,“爸,”她轻轻说。
Turgon坐立不安,看上去很尴尬。
Ecthelion翻了个白眼,“您是可以喜欢他的,陛下,”他以咏叹调的方式说,“但这样表达您的情感太拙劣了。在这么小的一个系统中,鱼繁殖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他杀它们的速度,除非他只是追着他们玩,但这似乎很残忍。”
“的确,”Turgon赞同道,他沉吟了一会,“但你和Galdor不能这样一直把鱼从河里捞出来啊。”
“为何不可?”Ecthelion问,“这只在他平常捕捞的量之中,我只要叫他不要杀了它们就好。”
Turgon恼火地叹了口气,无法理解为什么Ecthelion还没有抓住重点,“你们这周在这里游了三次泳了,你没法以同样的频率抓鱼。”
“我本来也没要这么做。”Ecthelion辩解道。
Idril在笑他们两个,“Tuor现在快乐极了,但是他不真正需要这个。”她说。
“当然不了,”Turgon说,“但如果我们可以--”
Tuor邀功一样给了Ecthelion那条鳊鱼。
Ecthelion重复了他的回收和杀鱼的步骤,然后他看向桶,询问地一偏头。
Tuor叫唤着,活泼地点着头。
“最后一条了。”Ecthelion警告说,然后把最后的鱼扔给他--这是一条尤其可爱的鳟鱼,Galdor痛苦呻吟抱怨了一会才给了他,Ecthelion便问他为什么要给这一条,毕竟,Ecthelion本人不在乎鱼是什么种类的,他也不觉得Tuor会在乎。
Galdor低下头,悄声说,“他可能会喜欢的,”然后就拖着脚不发一言地离开了。
“Ecthelion要烤鱼呢。”Idril说。
Ecthelion又一次在和Tuor说话的时候听漏了他们的谈话,每个人都在盯着他。“计划...是这样的?”他缓缓说,“这是叫Galdor帮我的代价。”
“我们到时候可以继续聊。Tuor应当吃点烤鱼,毕竟是他抓的呢。”她继续说道。
Ecthelion张开嘴,然后又闭上了,他不知道该先讨论他们自作主张来他家这事,还是点出其实鱼并不是Tuor抓的,因此他决定不发言,他无助地望向Glorfindel。
Glorfindel在嘲笑他。
Ecthelion把他从喷泉的边上推了下去,看着他在水中挣扎。
Glorfindel浮出水面时冲他摆出一副嗔怪的样子。
Ecthelion看向Idril和Turgon,看向Glaur,还有代表Tuor的追着鱼的黑色斑纹。Galdor给他的四条鱼都又大又沉--完全够他喂他们六个了。“好吧,好吧,我来做饭。”他叹气道。
像她还是个小女孩一样,Idril兴高采烈地拍起手来。
Glorfindel把Ecthelion拽进了喷泉里。
他们两个争斗着,打打闹闹,直到Tuor把他们二人分开,每当他担忧他们会无意间溺死对方时他就会这么做。
Ecthelion他们游回岸时,可以看到鳟鱼已经被Idril杀死了,她正在整理裙装,鞋也已经穿好了。
Tuor变回人形,笑着爬出了喷泉。
而Turgon正皱着眉头,一脸“我是国王,我要比这好”的神情。
Ecthelion看向Glorfindel。
Glorfindel看向Ecthelion。
两心一体,他们从喷泉里冲了出来,抓住Turgon的手腕,然后把他拖进了喷泉里。这毕竟是他的喷泉,Ecthelion想。然后他开始游泳,因为如果Turgon先抓住了他而不是Glaur,那他就要有大麻烦啦。
译者注:刚多林领主的摸鱼生活结束了,下一章是小孩子的明辉白羽:)
【精灵宝钻】伊缀尔
The day she abandoned Gondolin
敬世间前行而无需神谕的女人们。
-
综合了Arilliah-《悲歌》和十二名死囚徒在歌唱-《沙漏》里伊缀尔的形象,以及一些个人理解。感谢太太们做饭!(可不可以求求再做一点……)
“The day she abandoned Gondolin”指伊缀尔决心开拓秘密通道的日子。女人们不曾得到神谕,女人们不曾需要神谕。她自身便是刚多林的太阳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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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稿线稿,上色版已赠同好。
【精灵宝钻】伊缀尔
The day she abandoned Gondolin
敬世间前行而无需神谕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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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了Arilliah-《悲歌》和十二名死囚徒在歌唱-《沙漏》里伊缀尔的形象,以及一些个人理解。感谢太太们做饭!(可不可以求求再做一点……)
“The day she abandoned Gondolin”指伊缀尔决心开拓秘密通道的日子。女人们不曾得到神谕,女人们不曾需要神谕。她自身便是刚多林的太阳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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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稿线稿,上色版已赠同好。
【授翻】[Seal]+
隶属合集:Otter Mayhem
原作者:mynameisjessejk
Ao3门牌号:34707037
Disclaimer:这篇文章不属于我,一切属于原作者和托尔金。
授权见合集首
Summary:Tuor在刚多林里交朋友,而Ecthelion十分乐意滥用自己作为涌泉领主的权力。
或者,Ecthelion带着Glorfindel和Tuor去国王喷泉里游泳。
Ecthelion望向地平线,靠在他放在城门墙上的前臂上。他意识到有人在靠近他,但他猜是Glorfindel...
隶属合集:Otter Mayhem
原作者:mynameisjessejk
Ao3门牌号:34707037
Disclaimer:这篇文章不属于我,一切属于原作者和托尔金。
授权见合集首
Summary:Tuor在刚多林里交朋友,而Ecthelion十分乐意滥用自己作为涌泉领主的权力。
或者,Ecthelion带着Glorfindel和Tuor去国王喷泉里游泳。
Ecthelion望向地平线,靠在他放在城门墙上的前臂上。他意识到有人在靠近他,但他猜是Glorfindel,于是就没有说话。
“我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要问您,大人。”
Ecthelion一惊,慌乱的转身向公主鞠躬,“Idril夫人!”
“不必慌张,Ecthelion,”她摆摆手说,以和他之前一样的姿势靠在墙上。
他加入了她,“我能为你做什么,夫人?”
“要,”Idril慢慢说,尖锐的发出每一个音节,“得到您正直的许可需要做什么?”她拉长音说。
Ecthelion挑起眉毛,“我正直的许可?”
“总管的原文是“正派的Ecthelion大人的许可”,但我们都知道你真正的正直程度。”她揶揄道。
“完完全全的。”Ecthelion迅速地接上话。
Idril庄重地点着头,坏笑着说,“所以,你正直的许可?”
“以来做?”Ecthelion提示。
Idril朝他狡黠的笑着,“在国王喷泉里游泳。”
Ecthelion眨了眨眼,“我的许可,”他重复道。
Idril得意的笑着,“涌泉家族领主,难道这惊到你了吗?”
“只是在管理国王喷泉上我的权力显然胜过陛下的这件事罢了。”
Idril大笑,“哦,我们肯定不会因为喷泉这样一件小事去麻烦陛下的,特别是他还有你去保养它们的时候。”
“究竟是谁想在喷泉里游泳?”Ecthelion问道,知道城中每个年岁在一百一下的孩子和至少三分之二的士兵都想这么做,虽然他现在更加了解为什么从来没人去做了。
“Tuor,”Idril回答,“而总管说没有你明确的许可他别想靠近喷泉半步。”
Ecthelion眯起眼睛,“Feiredir没有权力这么说。”
“但显然你有,”Idril评论道,“我甚至都没有。”
“嫉妒了?”Ecthelion揶揄道。
“非常的。”Idril回应道,“主要是你在这城中有职业和用处,而我只是个装饰,但你能掌控国王喷泉这件事的确触动到了我。”
“但你是多么出彩的装饰啊,”Ecthelion和缓地说,然后他呼出一口气,“Tuor想在国王喷泉里游泳?”
“他想念大海了,我猜,虽然他不肯说。”
Ecthelion点点头,“好吧,当我值班结束后,我会高兴地陪他去的,Feiredir可以看看他能不能想出什么理由来阻止我在喷泉里游泳。”
“哦,它现在又是你的喷泉了,是吗?”
Ecthelion高傲的昂起头,“如果你们要把它给我,那就不能这么快的拿走!”
“你值班还要多久结束?”Idril问,靠在他肩上。
“几乎结束了,Glaur一般会过来解放我。”
“太棒了,”Idril说,“他也可以来!比起剩下的大部分领主来说,Tuor似乎更不害怕Glorfindel。”
“我也在“被害怕”其中,我猜,既然你在这儿而他不在。”
“额--”Idril小心的说,“可能有一点吧,”她承认道,“但如果你带他去喷泉的话他很快就会和你熟络起来的。”
“Ecthel,嗨!”Glorfindel大步跳上通往城墙的台阶,头发一如既往地凌乱,笑容也一如既往地灿烂。“夫人,”他向Idril致意,活泼的鞠了个躬。
“你好啊Glorfindel,”Idril说,“我们在等你呢。”
Glorfindel笑容满面,“真令我感到荣幸,”他说,“我们要去哪啊?”
“快来吧,哥们(原文Sunshine),”Ecthelion说,一把揽过Glorfindel的肩,“我们要去游泳。”
Glorfindel让他自己被牵着走,显然很疑惑,“游泳?去哪?”
Idril讽刺的指向Ecthelion,手腕优雅的转动。
“那个喷泉?”Glorfindel叫到。
Ecthelion大笑着带路到王之广场上。
Tuor已经等在那了,在塔楼的阴影中,看上去既不适又格格不入。他唯一不看上去紧张而不适的时候是在Idril身边,到那个时候他会忘记除了她以外世界上所有其他的东西存在,因此也就忘了去做一众精灵中尴尬的唯一人类了。
Idril亲吻他的面颊以来致意,Glorfindel开心的拍了拍他的前臂,Ecthelion只是点点头,露出一点点微笑。
Glorfindel关于Tuor有很多很好的事要说,尽管Glorfindel普遍的从最一开始就喜欢每一个人,并且很少会注意到他们身上的缺点和黑暗,(举个例子,他认为Maeglin是令人着迷而且深思熟虑的,尽管Idril明显的在她表弟身边感到不适,而且他身上有东西让Ecthelion本人也觉得不对劲)但这次Ecthelion怀疑他的朋友是对的,Tuor的确是一个很棒的人类。
Tuor向Idril、Glorfindel和Ecthelion分别以不断降低的愉快程度和不断升高的不安程度打招呼,Ecthelion主动出击,“Idril告诉我,你想在国王喷泉里游泳。”
“如果你认为可以的话。”Tuor说。
Ecthelion耸耸肩,“事实上,”他压低声音告诉人类,以防Feiredir在周围,“我认为Feiredir之所以点了我的名就是在希望要么你会太害怕来问我,要么我在思考前会先拒绝,因为这实际上不是我的喷泉。”
Tuor眨眨眼,“真的吗?”
Ecthelion耸肩,“我的意思是,像城市的其他部分一样,我给它接上了水管,但是这是王之广场与国王喷泉,所以,”他模糊地指了指国王所在的方向,“但是我会高兴的宣布,是的,请吧!在喷泉里游泳吧!如果有任何人抱怨我们就可以告诉他Feiredir的方向然后禀告陛下这件事。”
Tuor的眼睛睁大了,“哦,不是,我,”他开始说。
Idril笑了,“爸爸不会在乎的!他估计会真的任命Ecthelion为喷泉的管理者,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听Feiredir的牢骚了。”
“如果Ecthel真的要给官方许可的话,我要在喷泉里游泳,哪怕你不要。”Glorfindel对Tuor说,然后开始脱掉他的罩衣和盔甲。
Tuor轻轻笑着,也开始模仿金发精灵的动作。
Ecthelion加入了他们,看到Idril的神色后,他解释道,“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在大夏天经过这座喷泉然后幻想着带着盔甲一块跳进去吗?我可不会浪费这次机会。”
Idril笑着说,“我猜次数大概和我从我办公室窗口看向水面上的阳光,然后希望我自己在外面而不是在里面一样多。”
“你要加入吗?吾爱?”Tuor问她。
Idril摇头,“我想我就坐在池子边就好了。”
令Ecthelion大吃一惊的是,人类直接脱光了衣服然后轻松的滑进水里。
Ecthelion和Glorfindel跟着他进入水中,为了他们国王敏感的神经(Turgon人好极了,但是他的确拘谨的过分),还穿着内衣。
Tuor充满热情的笑着,然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只海狮。
“Elbereth在上,”Glorfindel叫到。
海狮叫了几声,然后消失在水里。
Ecthelion大肆的嘲笑着Glorfindel脸上惊恐的表情,“来嘛伙计,”他叫到,然后朝Glorfindel脸上泼了一捧水。
Glorfindel呛咳着,朝他冲去。他们朝对方泼水,推推搡搡,在深深的喷泉中蹬着水,直到什么柔软而温暖的东西推了一下Ecthelion的肩膀。
Tuor又推了他一下,然后飞快地游走了。
Ecthelion开始了追逐,他在童年时期是一名游泳健将,而尽管他已经有许多年没在深水中游过泳了,作为战士的训练让他身体强健,因此他并未失去这项本领,
他和Glorfindel和Tuor在喷泉里玩抓人游戏玩了很久,大概一小时吧,然后Ecthelion意识到在喷泉边上传来大喊声。他优雅的躲过Glorfindel,把他推到Tuor身上,然后离开这一对去看看问题是什么。
Idril高高站着,身子挺拔,眼神激动,她面冲着Feiredir,男精灵朝着水指着,大喊大叫。
Ecthelion从水中抽身而起,他看着围观群众们的反应,不得不把按捺住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容貌如何,也知道他出水时的姿态看上去如何。
Idril也看到了,于是她坏笑起来。
“有问题吗?”他冷淡的问。
Feiredir气急败坏的说,“你们--游泳--在国王的喷泉里!”
“喷泉。”Ecthelion重复道,向他自己的胸口一指,通常情况下,那里会有一个喷泉的纹章装饰在他的罩衣上。
Feiredir犹豫的摆着手。
“公主陛下来问我的许可,”Ecthelion缓慢而清晰的说,“因为她听说她需要它,而我认为今晚游泳再好不过了。”他慢慢眨眼,然后盯着Feiredir的眼睛,“你想加入我们吗,总管大人?”
“额,不,谢谢你,真的,Ecthelion大人。我认为,我想说,不必了。”
Ecthelion点点头,“既然这样,”他说,露牙笑着,“回见。”然后他转身,以优美的弧度钻进水中,他是在显摆,但是他要从这场对峙中得到他所能的所有公众的支持,并不惜用上自己的容貌来取得这些。
除此之外,他很确定Turgon半点不在乎人们到底在不在喷泉里游泳,他会明天在议会里问问的,但是今晚是留给游泳的。
Tuor撞上他的胸口,让他们二人翻进水里,Ecthelion笑的如此厉害以至于他快没气了,海狮在他淹死之前把他托到了水面上。
“谢谢,”他喘息道,然后在尖叫声中又被一团金发捅到了水里,他和Glorfindel在水下搏斗了一会,直到海狮又把他们分开,拖到水面上。
Tuor在他们身边紧张的游泳,显然因某事感到不开心。
“发生啥事了?”Glorfindel问。
“我不认为他知道你们两个能憋气憋多久。”Idril喊到,她把裙子拉了起来,一直到大腿上,现在正坐在池子边,小腿和脚都浸到了水里。
Tuor看向她,又看向Glorfindel和Ecthelion,二人正肩并肩的蹬着水。
“哦。”Ecthelion说。
“要我给你演示吗?”Glorfindel问。
海狮认真的点点头。
Ecthelion让他俩忙活去了,然后卧在喷泉边缘上--这次不那么优雅了--在Idril旁边,他趴在喷泉边,头靠在手臂上,长发从肩上和喷泉边滑落,仿佛是黑色的瀑布。
“谢谢你,”Idril在他安分下来后安静的说。
“说真的,公主陛下,”Ecthelion回应道,声音一样小,“这是我的荣幸。”他在Idril身边满足的小憩,听着Glorfindel和Tuor的泼水声。
Idril轻轻哼着一首源自提利安城关于微风中花儿的小调,而Ecthelion睡着了。
一个小的波浪袭向了他的身侧,Ecthelion猛的惊醒。Glorfindel双臂交叉放在靠近他的石头上,头靠在上面,他朝他们愉快的笑着。
“你知道我不理解什么吗?”Idril干巴巴的问,“为什么你看上去是那样,”她说,指着Ecthelion整个人,“而Glorfindel看上去像一丛过于金色的灌木。”
Glorfindel大笑起来,他的头发的确很像一丛非常金黄,极其凌乱的灌木。
“我编发。”Ecthelion漠然地说,知道Glorfindel在和他一起说,以一种对他语气的极其拙劣的模仿。
“是的,Ecthel,我们都知道你和我头发的宿怨。”
“不是你的头发,伙计,是你对整理它的固执的反对。”
“爱吾人,即爱吾发。”Glorfindel拉长音说。
“我才不。”Ecthelion尖酸的回答。
Glorfindel夸张的撅嘴抱怨,“骗子!”
Idril轻笑着,“他得爱你啊,Glaur,”她说,“否则他就不会多年来一直容忍你的荒唐行为了。”
“我的荒唐行为?”Glorfindel激动的说,“我的荒唐行为?是谁把Galdor的雕像都穿上了Penlod的衣服?”
“你。”Ecthelion刻薄地说。
装作听不见的样子,Glorfindel继续说,“是谁用长筒袜罩住了Salgant的林木艺术丛?”
“还是你。”Ecthelion说。
Glorfindel愤慨地嘟囔着,把Ecthelion拉回了喷泉里,他们在水中搏斗推搡,Ecthelion无耻的抓住机会戳Glorfindel,对方作为回击咬了一口他的胳膊。
Tuor把两人用鼻子顶开,挤进他们中间用脚蹼拍打他们两个人。
Ecthelion笑着钻出水,把头发甩到身后。
Glorfindel也在笑,“好了,我玩够了。”他喘息道。
Tuor把他又推到喷泉边缘,Glorfindel爬出去时,Tuor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Ecthelion游过去,和他们一同爬出去,“这真是个好主意,”他和人类说,“我们应当再这么做。”
Tuor害羞的微笑起来,“我很愿意,大人。”
“好了,别提那个。”Ecthelion温和的说,“考虑到你阻止了这家伙把我淹死,我认为我们是朋友了,请叫我Ecthelion,如果Ecthel太不正式的话。”
Tuor点头,他们穿好衣服,“我不认为他会真的淹死你,”他坚持道。
“如果他在侮辱我的头发的话。”Glorfindel阴森森的说。
“你是指你的灌木丛?”Ecthelion反击。
Glorfindel朝他冲过去,Ecthelion在他滑倒之前拉住了他,后者又咬了他一口。
Ecthelion叫了起来,松开了他,“真是无礼,”他嘟囔,“现在我不会帮你梳顺它了。”
Glorfindel吐出舌头,“你才不会呢,”他奚落道,“因为如果你梳顺它我会让你帮我编头发。”
“下周同一时间?”Idril问,她的胳膊和Tuor的环在一起。
“好啊,”Ecthelion回应道,他夹住了Glorfindel的头,“明天在议会见!”他向后方喊道,拖着一只Glorfindel--他正激烈的挣扎着,发出无法辨认的愤怒的声音--向涌泉家族府邸走去。
译者注:这位作者写的这篇文章的合集都是基于Tuor一脉受到Ulmo的祝福后有了变成海洋生物的能力展开的,同一世界观下的还有合集Otterless Mayhem,两个都很好看!
下篇可以看到Turgon和鱼。
【ooc】微光
0岁,你出生了。那是南埃尔莫斯的某个夜晚,既无明月,也无稀星。你诞生在黑暗的阴影里,你的母亲却为你取名微光,她的光。
1岁,你开始牙牙学语。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石与铁间,你不知道自己带来的欢乐意味着什么。
2岁,你跌跌撞撞地跟着父亲走过月色下的幽深密林,冰冷的泉水打湿了你的鞋底,你却觉得有趣。他转过身,看着你,说了什么你早就记不清的话语,然后把你抱在肩上。
5岁,缠着母亲陪你睡觉,其实你早就能自己独自入睡了,但你还是喜欢和妈妈撒娇。她一边拍着你入睡,一边为你讲述了一个遥远精灵王国的故事。这个故事你已经听过许多遍,早已烂熟于心。那天,你第一次问她为什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她叹了口气,说...
0岁,你出生了。那是南埃尔莫斯的某个夜晚,既无明月,也无稀星。你诞生在黑暗的阴影里,你的母亲却为你取名微光,她的光。
1岁,你开始牙牙学语。稚嫩的声音回荡在石与铁间,你不知道自己带来的欢乐意味着什么。
2岁,你跌跌撞撞地跟着父亲走过月色下的幽深密林,冰冷的泉水打湿了你的鞋底,你却觉得有趣。他转过身,看着你,说了什么你早就记不清的话语,然后把你抱在肩上。
5岁,缠着母亲陪你睡觉,其实你早就能自己独自入睡了,但你还是喜欢和妈妈撒娇。她一边拍着你入睡,一边为你讲述了一个遥远精灵王国的故事。这个故事你已经听过许多遍,早已烂熟于心。那天,你第一次问她为什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她叹了口气,说,你还太小。
7岁,生日那天,你的父亲送了你一件闪耀的黑色金属盔甲,你知道那种材料名为加尔沃恩。你问他是不是为了防止野兽和奥克的袭击,他告诉你危险的还有矮人和精灵。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你的父亲对你说,只有他才爱你,友情只是利益的交换,爱情只是美化的兽欲。你不敢问他,是否爱你的母亲。
9岁,你表现出了对宝石的浓厚兴趣和天赋,你的父亲很高兴。你模仿他那些赠与你母亲的首饰,用白银和水晶制作了一枚胸针。你本以为它会像其他不计其数的首饰一样被母亲收下却从不被佩戴,她却将它别在了那条她最喜欢的长裙上。你第一次知道母亲原来也是喜欢首饰的。
12岁,你终于得到了父亲为你取的名字,锐利的眼神。你很骄傲,因为父亲能在暗中视物,你认为这是他对你的肯定。
14岁,你第一次跟随父亲出远门,心情雀跃的你,并没有注意被留在阴影里的母亲的眼神。你第一次前往矮人的城邦,矮小而热情的石头一样的种族欢迎了你。临走时,你的父亲像矮人购买了一块白水晶,矮人们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你终于知道母亲房中那些水晶从何而来,她说它们很美,语气却是叹息。
17岁,你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故事里那隐匿之城精灵们的亲族,原来你也该有长辈、该有兄弟。你的母亲说,你长大了,该告诉你一些事了。
26岁,你越来越多地同父亲外出,学习如何寻找矿藏、锻造冶金。他不遗余力地教导你,你知道他多么信任你。你留在家中的时间日益减少,笑容越来越少地出现在母亲的脸上。你以为那是因为她思念、担忧去远方的你和父亲。
32岁,你回家时,母亲意外地不在屋里。父亲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般,发疯地寻找她,痛哭着,又在她回家时勃然大怒,将她摘来的树莓踩得粉碎。你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信母亲只是出门采摘浆果,一遍又一遍地让母亲保证再也不会离去。夜晚,母亲进了你的屋子,她以为你睡下了,黑暗中,哽咽着说她不会离你而去。
69岁,你完全掌握了加尔沃恩的冶炼方法,你的父亲欣慰极了,你试探性地同他提了那精灵王国的名字,他却再次大发雷霆。他称你憧憬的亲族为弑亲者和侵略者,冷笑着讲出了你母亲从未提及的天鹅港的故事。看着你震惊的表情,你的父亲由衷地感到开心。他禁止你再随他外出,你不明白他到底爱你还是恨你。
81岁,你的母亲日渐消瘦,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让她开心。只有在讨论起自己的过去,你才能从她的眼神看到一点微弱的光明。你想着她为你取的名字,突然意识到母亲并不从来都是母亲。她也曾是少女,于永生之地纵马肆意高歌,鲜花伴身,白鸟相随。你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决定。你偷走了安格微瑞尔,与母亲纵马逃离,只留了整整一间屋子的白水晶。
日落时,你与母亲回到了你从未踏足的故乡。
月亮升到最高处时,你的母亲躺在你的怀里,笑着说,还好,今夜有星。
日出时,你看着父亲被推落悬崖,你以为可以对他的诅咒充耳不闻,却已经把它们刻进了心底。
你留在了这陌生的故土。
81岁,母亲的墓前开出了第一朵花。
83岁,你在环抱山脉埃霍瑞亚斯中找到了一处丰富的矿藏——安格哈巴尔。那里的硬铁品质极佳,国王对你的付出与忠心看在眼里。他与你日渐亲密,你却灵敏地自他的亲切中捕捉到了一丝令你作呕的同情。你的父亲是正确的,锐利的眼睛,你看到了一切不该看到的东西。你渴望以自己的才能获得认可,而不是以身世或同情。
但那怎么可能呢?所有人看向你,看到的都不是你,而是你的父亲或母亲。
只有她,看到的是你。
97岁,你找到了一块无比美丽的白水晶。你用它雕刻出了一朵花,在阳光最耀眼的时刻送给了她。所有人都惊叹着自水晶反射的光芒,她收下了它,态度礼貌又疏离。
那是你送给她的第一朵水晶花。
135岁,你送出的水晶的花堆满了一间屋子,她仍旧拒绝着你。
152岁,你留守城中,作为摄政王安抚子民。看到她担忧的眼睛,你想起了母亲。她们完全不像,却又那么相似。飞身上马,你奔赴战场。即使你再勇猛无畏,精灵、矮人与人类也无法与世间至恶抗衡。祂大获全胜,所有计划都按照祂的心意实施,而留给你们的只有无尽泪雨。
你开始建造最后一道大门,同年,刚出生的他也来到了这里。
171岁,你飞快地看着本应属于自己的一切被他全部得到——君王的信任、钟爱之人的芳心、人民的憧憬。你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来这里的那天,被夺走了一切。
182岁,你参加了他们的婚礼。你送出了最后一朵水晶花。
183岁,他们的孩子出生了。
184岁,他第一次学会了叫你的名字。大家都笑了,因为他把ae的发音说成了ea,你也笑了。
185岁,他喜欢跟在你后面喊Uncle,你从来不等他,小家伙还是努力地迈着小短腿追你。突然,他不喊你了,你转过头,发现他摔倒了,没有哭,爬起来冲你笑了笑,然后跑过来拉住了你的手。你把他抱起来,放在肩膀上。你以为你会恨他,但你没有。
188岁,你送给了他一套铠甲。他的母亲笑着说小孩子哪需要盔甲,这里多么和平。他倒是很喜欢,抱着你的腰,抬头看着你,说长大以后也要向Uncle学习,锻造出最精巧的武器。
你笑着问他,小明辉这么喜欢锻造呀?他回答,他其实不喜欢锻造,但喜欢你。
你决定把自己所有掌握的都教给他,只要他愿意。
189岁,你见到了那位传闻中的戈沙乌尔。出乎意料的,他的举止优雅,形貌美丽。他说,人类永远不可信任,图奥正如乌方不可信。他说,残杀弄潮亲族的精灵自然与你不同心,你的身上流着泰勒瑞的血,自然无法成为诺多的王。他说,爱是诱惑,是占有,正如他自己为魔苟斯效忠,她也会为你所有,效忠于你。
你记得你的名字,锐利的眼睛,看到的是他对主人的爱与忠诚,他没有骗你。
190岁,你自城墙坠落,映入双眼的是满天的烟尘与坍塌的废墟。
第一次撞击,你的肋骨与大腿骨折断了,你想起了父亲,他的诅咒应验了,你成为了他,即使你不想如此。
第二次撞击,你的颅骨破碎了,眼球溅成了一团脏污的泥,你已经看够了自己对母亲的国家做了什么,你突然很想念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黑暗中她抱着你时的日子,小声地同你讲那精灵的王国,何其雄伟,何其安宁。
第三次撞击,你的脊柱折断了。你想着她,你恨她。你好像听到有谁在哭,谁会为你哭泣?你觉得一切,包括自己,都无比可笑,无比恶心。
烈火吞噬了你。
(彩蛋就是彩蛋)
【授权翻译】Hungry Eye, Ancient Soul Chapter 6
Hungry Eye, Ancient Soul
饥饿眼瞳,古老幽魂
By JazTheBard,SecretlyThranduil
第一纪元三大传说终于齐活了啊……
作者重写了蕾西安之歌,翻得我面目扭曲,一点都乐不起来了(本来第一次看到这段的时候笑得最大声)
本章受害者甚至包括蘑菇,叙述者太强大了
但是,图二这段造谣如果和珍珠塔连在一起看,真的很恐怖……
Chapter 6:
Elves and Mortals
精灵与凡人
Notes:
邪恶...
Hungry Eye, Ancient Soul
饥饿眼瞳,古老幽魂
By JazTheBard,SecretlyThranduil
第一纪元三大传说终于齐活了啊……
作者重写了蕾西安之歌,翻得我面目扭曲,一点都乐不起来了(本来第一次看到这段的时候笑得最大声)
本章受害者甚至包括蘑菇,叙述者太强大了
但是,图二这段造谣如果和珍珠塔连在一起看,真的很恐怖……
Chapter 6:
Elves and Mortals
精灵与凡人
Notes:
邪恶露西安邪恶露西安
你还会在本章读到《邪恶蕾西安之歌》
(见章末。)
Chapter Text
许多旧时代的故事都围绕一个精灵和一个人类的恋爱展开,并宣称他们的结合快乐且幸福。事实上,成为妖精爱人的人类都被诱惑了、或是被施了妖术——无论妖精们是为了娱乐还是心血来潮,抑或别有用心。
在此,我们将讨论最著名的一个。
人类与精灵之间最著名的爱情传说发生在巴拉希尔之子贝伦与露西安——也被称为“缇努维尔”——之间。
巴拉希尔之子贝伦必定会寻找精灵的国度,因为巴蓝(灭世人者的第一个战利品)是他的祖先,而接受了同一个妖精的珠宝的巴拉希尔是他的父亲。现在,戒指在贝伦手中。
他感觉到多瑞亚斯的呼唤,因为最美丽的妖精露西安正是那里的公主,她的力量可以传到很远的地方,他几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跟着她。当他到达那里,他目睹了露西安的舞蹈,并且被她的魅力吸引。一听到她的声音,他就给她取了“缇努维尔”这个名字,也就是“夜莺”。从那一刻起,她就拥有了他——给一个精灵取名就意味着用名字的力量把自己完全交给了她。
贝伦表明自己渴望娶她为妻,但她的父亲——仙王不同意,也不会给出他的允诺。为了让这个凡人在娶得一位与他地位悬殊的公主之前就被杀死,仙王下令贝伦必须代表露西安出征。如果他成功了,露西安就将得偿所愿,但他更有可能成为他们交给大恶魔铁匠诸子的什一税,正如最近发现的另一个版本的《蕾西安之歌》所述(这是一部名称不准确的作品:“蕾西安”是意思是“释放”或“自由”,但它讲述的是贝伦被束缚的故事)。
于是,露西安宣布了她的要求,
一枚内心闪耀火焰的宝石:
“吾爱,为我夺来一颗精灵宝钻,
尽管既无武器,也无诡艺
即便仅能夺得三者之一——
但你必须向我证明你的爱意。”
贝伦向仙王鞠躬致意,
离开之前他发下誓言,
“美丽的露西安将成为我的新娘
我将从魔苟斯的王冠撬下聘礼!”
话音如暴风云一般升起,
她无数喉咙冒出和声
将他放进她的咒语,
她把贝伦送进那地狱。
(译注:“无数喉咙”是原文。作者私设迈雅都是埃尔德里奇,有一千个眼睛和一千张嘴。)
实际上,贝伦被送往了纳国斯隆德(灭世人者就居住于此)的荒野,被大恶魔铁匠诸子带走了。露西安和所有精灵一样反复无常,她要求归还贝伦,并逼迫灭世人者帮助贝伦寻找精灵宝钻。
美丽的露西安思索片刻,
她痛心疾首地开口:
“为什么我要放弃属于我的东西
给那些我不爱的妖精?我拒绝
把他作为什一税交给他们。
他夺得的精灵宝钻
很快就将端坐于我的王冠顶端。
虽然他将永远镣铐缠身,
我也要说他只属于我一人——
我王座前的一件装饰品。”
她将头发编成斗篷
如奎维耶能湖畔初醒的精灵
所见的夜空一般黑暗。
她偷偷溜进树林,
她远远地跟随贝伦
越过边境,直到纳国斯隆德
费拉贡德统治的地下世界,
灭世人者于此登基加冕。
但露西安来得太迟;
他的命运已经注定:
诡技妖精和猎手恶魔发觉了
他们的什一税,在那地底深处
纳国斯隆德的大厅已将他
锁进大牢,而他们开始嘲笑她。
“你给我们的什一税就在我们手中。
你可以旁观我们将他打破:
他对你的爱,我们会带走,
让他为你备受折磨。”
缇努维尔的愤怒被激起,
她从那没有灯光的监牢
找到她的贝伦,并将他释放,
然后把她的愤怒转向那三人
是他们把他扔进那里。她的身躯被点亮,
燃烧的光芒难以忍受,
一颗明星立于他们眼前,
她的面庞从兜帽下显露,
凡人的眼睛无力承受
连贝伦都不敢冒险。
她说:“事情应当如此发展:
你要把这个人类交还与我。
费拉贡德,你应当予他助力,
你对他父亲已许下誓言。
诸恶魔王子,不得追随,
你们会从我们的策划中获利。
此人须窃得一颗精灵宝钻,
所以我要跟你们做个交易:
我会取得另外两颗,
并会将其送还与你。”
猎手恶魔和诡技妖精接受了她的协议,但猎手在协议中要求他的大恶魔猎犬必须陪伴她上路,以确保她能完成交易。
灭世人者死在了命运主宰的仆从——可憎者的手中,随后,贝伦被营救了;这些故事已经被讲述了无数次,我不会在此重复。据记载,露西安用她的声音摧毁了一座塔,用她的爪子杀死了一个狼人并偷走了它的形体。她和贝伦变形为铁地狱的怪诞生物,进入被诅咒之地,她的舞蹈让命运主宰进入了无害状态。这些部分同样被粉饰过了。
根据这个版本的蕾西安,当贝伦握住精灵宝钻,它短暂烧毁了露西安的咒语,他自由了。看到这一幕,她把他从另外两颗宝钻旁边扯开,对他手里的宝钻下了诅咒。她用歌声催眠了猎手恶魔的恶魔猎犬,这样它就不会看到她的背叛;贝伦也失去了意识,她带他逃离了铁地狱。
她把他带回多瑞亚斯,但贝伦不肯放开他手中的宝石,所以她要求他砍下右手,按照精灵的习俗把他的手连着宝钻一起交给她。由于她的诅咒、由于她故乡的森林增强了她魔法的力量,贝伦服从了,把精灵宝钻交给了她——他的手仍然握着它。
短短几年后,恶魔猎犬就回来报仇了,因为大恶魔铁匠诸子不能容忍打破誓言。贝伦用上了被露西安·包格力尔(“压迫者”)奴役多年后仍然保有的一丝意志力,自愿与猎犬战斗。他死了,终于从露西安身边逃离。
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
露西安顺着系在他灵魂上的束缚,找到他灵魂逃向的地方。通过精灵的巫术,她复活了他,他们的纽带甚至比先前更加紧密——他们是这么说的。
她和贝伦生了一个孩子,一个半精灵儿子,和他母亲一模一样的美丽且残忍。后来,他成为多瑞亚斯的国王,并持有精灵宝钻——这划定了他的命运,因为它被镶嵌在了胡林送的项链上。
露西安的束缚太强了,连贝伦老死之后她都跟着他,甚至来世也将他控制在自己的力量之下。这就是贝伦的末路,图林·内森之下第二不幸的人类,永远被露西安·包格力尔奴役。
众所周知,刚铎和阿尔诺组成的重联王国的阿尔玟一世王后是一个选择了凡人生命的精灵,她嫁给了国王阿拉贡二世埃莱萨。
阿拉贡父母双亡后在精灵中长大,遇到了抚养他长大的精灵的女儿,阿尔玟·暮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用歌声迷惑了他,就像露西安迷惑贝伦,他会爱上她,并把她看得比任何都重要。
为了让他在未来统治王国的时候对妖精有利,他被培养为精灵的傀儡,但阿尔玟诱惑了他,好让自己成为王后,因为她一直野心勃勃、渴望权力。作为他的妻子,她可以通过他统治刚铎和阿诺。他迷恋上的任何人类都会消失。
在阿拉贡成为刚铎国王之前她拒绝与他结婚,以此鼓动他登上王位。她给了他许多爱的信物,以进一步约束他与她。魔戒大战之后,她嫁给他,成为王后,并为了统治人类放弃了自己的永生。
但她对重联王国的影响持久不衰,即使在她死后:她的儿子,下一任国王,被命名为埃尔达瑞安,意为“精灵之子。”
根据古老的记载,她用自己的幻影影响了阿拉贡和刚铎人民——因为她的真身不能被凡人看到,就像露西安。在所有人都被她迷住之后,她停止了无害的游戏,并按照她认为合适的方式进行统治。
我以前提到过灭世人者对巴蓝家族——也被残忍地命名为比欧家族——的安德瑞丝的黑暗行径,但我还不敢深入探究他兄弟的残酷行径。
我们可能失落了他的名字,但他对不幸的安德瑞丝的腐化不会被忘记,她的命运是那些屈服于妖精诱惑的人之中最糟糕的。正如我之前提到的,灭世人者与安德瑞丝建立了亲密的“友谊”,以便更好地学习如何腐化她和她的人民,而我当时声称不知道她和这个残忍的妖精之间发生的事情的真相。
那是个谎言。
真相相当残酷,当时不便透露。但现在我已经向你们展示了这些存在的其他一些可怕行为,我相信我已经可以告诉你们事实真相了。
你懂的,这个妖精在安德瑞丝还是少女的时候就找到了。她愚蠢到独自一人在灭世人者的两个兄弟统治的北部山区游荡。周围没有人能警告她不要犯错误。
他许诺给她很多——幸福、爱情、婚姻——任何她想要的。我们不能确切地知道她给了他什么作为他的许诺的回报,但我们只能猜测。毕竟,这种残酷的欺骗,即使今天在我们人类当中也太常见了吧。但对安德瑞丝而言后果要可怕得多。她给了他一切,他却什么都没给她。
在你看来,安德瑞丝幸运地逃脱了残忍妖精,因为他没有把她困在婚姻中,也没有把她带到哪个隐秘国度,但她却愚蠢地自愿跑进了灭世人者的魔爪,希望他能解释自己为什么被蔑视了。
但是,唉,她没有得到同情。
飞蛾不可避免地燃烧,但烛火不怜悯飞蛾。
灭世人者,和所有妖精一样狡猾,他在安德瑞丝的不幸遭遇中看到了机会。许多人都知道她的智慧远超她的族人,但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她又年轻又傻,不知道考虑接受妖精馈赠的后果。
她接受了来自灭世人者的赠礼,一份隐秘知识,这样她就会知道为什么她的“爱”如此蔑视她,但恰恰相反,她知道了可怕的真相。
灭世人者和他的兄弟一起毁掉了她;灭世人者传授了她这份知识,而他的兄弟和安德瑞丝做了交换。要是安德瑞丝知道她在交换什么就好了。和妖精做交易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现在再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她永远逃不掉,即使离开人世、前往我们都会去的那个地方。她那么天真地把一切都献给了妖精,甚至在世界之外他们都能找到她。
也包括灭世人者。
所有不幸都源于这个怪物。
我们之前已经提到过图尔和刚多林公主,但在此我们将进一步深入探讨:
图尔一辈子都被精灵魔咒控制,他也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人生可能。在被带到刚多林后,公主喜欢上了他,并用魔法让他爱上了她。
他没有任何可能。
城中的铁艺者爱上了图尔。妖精们认为他也中了公主的魔咒,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爱是谁。他给了图尔武器和钢铁护符来抵抗公主,但日复一日,图尔愈发深陷其中。
公主为他们偷来了一个孩子,据说图尔确实非常关心他的儿子,但他的意志不属于他自己。他被迫杀死了铁艺者,后来又抛下了他的孩子。
公主渴望和被她迷住的丈夫一起回到精灵之家,那样就能永远和他在一起,不用再担心他的死亡。她抛下了他们的儿子埃雅仁迪尔,但以对海洋的渴望诅咒了他,令他向往不死之地,尽管他只是凡人。
她离开后我们就没有关于图尔的记录了,但他很可能仍然和公主生活在虚假的幸福之中,甚至忘记了他的儿子。
T.B.C.
Notes:
叙述者的意思就是“是的艾格诺尔和安德瑞丝睡过了,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写出来因为它~不合适~”
请留下评论和kudos!!!
【授权翻译】Hungry Eye, Ancient Soul Chapter 4
Hungry Eye, Ancient Soul
饥饿眼瞳,古老幽魂
By JazTheBard,SecretlyThranduil
本章造谣对象:恶役大小姐银足,痴呆傻白甜图二,悲情单相思鼹鼠(是的,这个作者磕的是他们仨劈)
Chapter 4:
Of Elven Cities,Part I
精灵的城市,part1
(译注:精灵在本文中的定位类似于Seelie Count【仁慈但危险】,兽人类似于Unseelie Count...
Hungry Eye, Ancient Soul
饥饿眼瞳,古老幽魂
By JazTheBard,SecretlyThranduil
本章造谣对象:恶役大小姐银足,痴呆傻白甜图二,悲情单相思鼹鼠(是的,这个作者磕的是他们仨劈)
Chapter 4:
Of Elven Cities,Part I
精灵的城市,part1
(译注:精灵在本文中的定位类似于Seelie Count【仁慈但危险】,兽人类似于Unseelie Count【邪恶且阴郁】。二者的区别仅在于侍奉的是不同的主神,本质都与人类敌对。)
Chapter Text
据说精灵的城市美得不似真实,隐蔽而不被凡人所见。然而,如果一个人类偶然发现了其中之一,他就永远不能离开。
最著名的一座精灵城市是隐匿于群山之中的刚多林。
很久以前,一对凡人兄弟,胡林和胡尔发现了它,并得到了妖精的欢迎。尽管他们拒绝了精灵的礼物,他们还是得进食。他们吃下精灵的食物,并被束缚在那里。
许多年过去了,他们一点也没有变老。他们设法逃了出来,但他们的余生都渴望回到那里。他们拼命寻找刚多林,直到彻底无处可寻。胡尔在战斗中死去,仍然梦想着这座城市的景色。但最终,胡林来到了多瑞亚斯的地界——尽管不能再回到刚多林,他仍然被精灵的王国吸引。
最潜滋暗长的是,这种渴望传给了他们的孩子。胡尔之子图尔最终来到了刚多林,而胡林的子女终其一生都在被精灵折磨。
为了恰当地解释刚多林的罪恶和它最终的命运,首先有必要讲述刚多林的苍白之女和黯影铁匠的故事——两个敌对的妖精,都试图诱捕对方。
黯影铁匠统治着南埃尔莫斯暗无天日的森林,在那里他豢养了一个有金属工艺天赋的换儿。他看到了苍白之女,渴望娶她为妻,所以当她进入森林,他混淆了道路,让她误入歧途,直到她迫切需要援助和指引,再用曲折的小道将她直接引向了他的家。
(译注:changeling,换儿,苏格兰民间传说中被妖精换掉的小孩。)
他不知道的是,苍白之女是主动找上他的,因为她哥哥的王国刚多林需要一个新铁匠,而妖精不能触碰纯铁。她看到了黯影铁匠的换儿,决定把他偷走。为了达成目的,她拜访他的森林——她的衣物能在阴影中发光,她悄无声息地走在树枝之下。
他们互相施加结合与诱惑的魔咒。他们结了婚,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直到铁艺者长大成人。
他们各自用精灵语给这个被偷走的孩子起了一个名字,把他和他们绑定在一起。他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很多,但对于自己被囚禁的怨恨从未平歇。
但有一天,黯影铁匠离开了森林,去对付黑暗妖精和住在东方的矮人。如果他不在南埃尔莫斯,他就不能绑定他的妻子了,所以她偷走了铁艺者,把他带到了刚多林和她的国王哥哥那里。
黯影铁匠发现自己被背叛了,于是跟随他们来到了隐匿之城。黯影铁匠决定不能让苍白之女和她的家人留下这个凡人,于是向他掷出一支纯铁标枪,但失了准头,击中了他的妻子。
苍白之女诅咒了她的丈夫——当她因伤口和钢铁带来的死亡而倒下——宣称他罪当该诛,终有一天铁艺者也将跟随他踏上末路。刚多林之王把黯影铁匠从城边的悬崖上扔了下去。
铁艺者在那里生活了一个多世纪,衰老得很慢很慢。他希望有一天,死亡或灾难能让他解脱。
图尔,胡尔之子,和他父亲一样被束缚着不断寻找精灵的国度。他父亲死后不久,那时的他还是个婴儿,一群精灵杀死了他母亲,把他当作自己的孩子。
几年后,他被一些当地人救了出来,但他们无法将他魔法中释放。他离开了他们,被他父亲的诅咒引领着,四处游荡。
有一天,他沿着海岸行走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名叫沃隆威的妖精。
沃隆威是一个刚多林的精灵,他惹恼了海神,因此被逐出城市,直到被宽恕——因为刚多林是献给众水之主的城市。经过长时间的苦行,沃隆威得到了海神的宽恕,但他不想没有给国王准备和解礼物就回家。
因此,沃隆威与图尔交谈,提议引导他前往一座妖精的城市——每个角落都充满了奇迹和魅力,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
图尔心中对刚多林的渴望被唤醒了,就像他父亲一直渴望的那样。他接受了。
抵达后,国王欢迎了沃隆威的归来,并接纳了图尔——他不久就吃下了精灵的食物并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虽然他已经不能再祈祷任何。刚多林的公主很喜欢他,她父亲允许她和图尔调情。
然而,铁艺者爱上了图尔,并希望从公主的魔法中拯救他。他给了图尔许多盐和铁的符咒,以抵御她的咒语,但他能做到的只有减缓他的堕落。
几年过去了,公主偷了一个人类孩子作为她和图尔的儿子。她给孩子取名为埃雅仁迪尔,意思是“海洋之友”,她以对海洋的渴望诅咒了他,他会一直渴望航行到妖精的世界,希望能够以此控制他。
铁艺者再次灰心丧气,但他也在等待时机,寻找拯救他的爱人和孩子的方法。
刚多林是众水之主的城市,他是命运主宰的敌人。他憎恨刚多林的妖精,因为他们不屈服于他的统治。
有一天,试图逃跑的铁艺者不知不觉地穿过了环山。他被命运主宰的仆人抓住,被交给他们的君王。
命运主宰为了找到刚多林的位置,轮番折磨、诱惑他,但他被施了守密咒语,无论他是否愿意,他都不能说出来。于是他被强迫返回,命运主宰的手下紧随其后,准备毁灭那里。
命运主宰在放铁艺者回刚多林之前对他说:“我知道你对你的主人没有什么爱。我已经给你施了守密咒语,但如果他们直接问起你我的计划,我将需要巨大的力量才能抵抗。我可以给你什么来激发你的力量,让你在他们的意志下也能强大?”
铁艺者说:“我想要我的自由,还有那些住在刚多林的凡人的自由。这样他们才能得救,我才能和我爱的人在一起。”
“那便如此。”命运主宰说,“精灵和人类必须分开,我不会让人类为我服务。”所以他们达成了协议。但他并不打算让人类自由,他只会杀掉他们,因为他们对他没有用处。
铁艺者回去了,被迫带领命运主宰的堕落之灵来到刚多林——他们可能很快就要摧毁它了。背叛主人使他痛苦不堪,因为他已经像凡人一样爱上了他们,但他仍然渴望自己的自由,渴望图尔和埃雅仁迪尔的自由。
回到城里之后他一句实话都没说。他说他一直在山里寻找贵金属矿脉,结果迷路了。妖精相信了他,因为他们认为他爱上了公主,不用担心他叛变。
命运主宰选择在夏至夜派遣他的军队和野兽,因为这个时候妖精不得战争,而是举行盛大狂欢。
铁艺者看到即将到来的火焰就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命运主宰将许多灵体和火焰造物与他联系在了一起。在混乱中他找不到图尔,于是他抓住埃雅仁迪尔,跑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但公主在悬崖边——黯影铁匠就是在那里被扔出去了——发现了他,于是公主指责他为叛徒,并要求归还她的儿子。铁艺者拒绝了,她和他撕打起来,但他们势均力敌:她是一个精灵,虽然不是一个战士,而他是一个铁匠,也是一个工人。
然后图尔来了,回应了他夫人的召唤。铁艺者恳求他看清真相,拯救他自己和他的儿子。然后他吻了他。在那么一瞬间,图尔生命中的第一次,他完全获得了自由,他的思想完全属于他自己。
但公主开口了,她命令图尔把铁艺者从悬崖上扔下去,他别无选择只能服从。铁艺者不忍心伤害他的爱人,只是向他最后告别,然后就像苍白之女诅咒的那样死去了。
虽然公主活了下来,并且留住了图尔和埃雅仁迪尔,但城市被摧毁了,国王也与它一同倒下,只有少数幸存者离开。黄金妖精在这场大战中第一次死亡。
更多关于公主和图尔的内容将在后面的章节介绍。
T.B.C.
下一章又是图小强主场但这次就是究极的胡说八道了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友友们给点评论好不好嘛想和你们一起笑不然总是我一个人在笑未免太凄凉了一点(
存放一些最近几天的脑洞(堆一起了),p1-4是关于铁手炽焰在多松尼安和恩特们的交往,p5-6是宅相关……
p1:进行一些昆雅辛达教学的铁手和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的树须,tengwar是a star shines on the hour of our meeting和Dorthonion(拿Glaemscrafu网站的转写器搞了抄的……
p2:铁手炽焰和树须
p3-4:是一些和减速师聊天后的脑洞文字整理
p5:现代工程师AU的宅熊和银足,上班去工地考察路上,银足正在和宅熊新收的实习生图奥恋爱(并上班时聊天),以为宅熊没有发现……
p6:不是现代AU但科技化刚多林(?),一个在城墙上开无人......
存放一些最近几天的脑洞(堆一起了),p1-4是关于铁手炽焰在多松尼安和恩特们的交往,p5-6是宅相关……
p1:进行一些昆雅辛达教学的铁手和完全听不懂在说什么的树须,tengwar是a star shines on the hour of our meeting和Dorthonion(拿Glaemscrafu网站的转写器搞了抄的……
p2:铁手炽焰和树须
p3-4:是一些和减速师聊天后的脑洞文字整理
p5:现代工程师AU的宅熊和银足,上班去工地考察路上,银足正在和宅熊新收的实习生图奥恋爱(并上班时聊天),以为宅熊没有发现……
p6:不是现代AU但科技化刚多林(?),一个在城墙上开无人机巡航图姆拉登的宅熊……
但是汉服盛装版。
受钻圈诸位神仙太太的启发,本来就计划出精灵的我火速拿了自己的汉服(顺便也喜滋滋地购入更多),然后拉上了被我安利得半只脚已经踏进钻里的好友来出小白和银足。
在经历了等制作材料衣服服饰、约的摄影因为疫情和公司原因深夜告知不能来,拍摄当天被大雨淋湿衣服、妆娘画出的妆效果不理想等等艰难原因后,本片终于在第七纪元的某个星期一产出。
策划:浮曦
coser:
Idril:莫西(她不玩老福特所以只标出名字)
Aredhel:浮曦
关于服化
设想的是在刚多林里漫步的两位公主,小白的衣服选取了唐背子“晴山”和印着金色团花的八破裙“春日...
但是汉服盛装版。
受钻圈诸位神仙太太的启发,本来就计划出精灵的我火速拿了自己的汉服(顺便也喜滋滋地购入更多),然后拉上了被我安利得半只脚已经踏进钻里的好友来出小白和银足。
在经历了等制作材料衣服服饰、约的摄影因为疫情和公司原因深夜告知不能来,拍摄当天被大雨淋湿衣服、妆娘画出的妆效果不理想等等艰难原因后,本片终于在第七纪元的某个星期一产出。
策划:浮曦
coser:
Idril:莫西(她不玩老福特所以只标出名字)
Aredhel:浮曦
关于服化
设想的是在刚多林里漫步的两位公主,小白的衣服选取了唐背子“晴山”和印着金色团花的八破裙“春日宴”,是我感觉中很适合她的裙子(猎装就如那位穿圆领袍出小白的太太)除了有月光石和珍珠装饰的额冠,珍珠项链和腰链外加上了符合她英姿飒爽的银色护腕。
银足则相对比小白更华丽一些,额饰和暮星大婚时相似,带了海洋造型的项链和手镯,裙腰的系带上挂了米色的绶带和她的个人徽章(反光和像素原因拍得不明显,有在最后的花絮中放,金色真的很好看)。衣服方面选取了宋制,采用青蓝白的配色,符合她智慧的感觉,而水麒麟的大袖也和她预知的能力和在西瑞安河生活的经历契合。
有很多限制和不足,但还是希望各位能喜欢。
感谢观看,Namár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