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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pri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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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ouuu

【海廉】洁癖医治手册-3

每周五晚上是外科诊疗室未来新星们的固定放松时间,他们通常会去到常去的酒吧,点上几杯浓度不高的鸡尾酒,以慰藉辛勤工作了一周的自己。但今天他们的派对没有开起来,因为高桥海人爽约了。

 

爽约理由是今晚得研究一下“欧洲中世纪文学”。

 

高桥海人说完的下一秒感觉电话那头已经在打的来揍他的路上了。但是没有办法,明天就是签售会,自己才刚读完那本以欧洲中世纪为背景的小说,读得他实在是云里雾里,不得已还是得补一下相关知识,免得明天聊起来露馅得太过明显。

 

怎么偏偏就是文学系的呢,高桥海人边翻书边咬牙切齿。

 

隔天下午他准时来到书店,没想到还没靠近,...

每周五晚上是外科诊疗室未来新星们的固定放松时间,他们通常会去到常去的酒吧,点上几杯浓度不高的鸡尾酒,以慰藉辛勤工作了一周的自己。但今天他们的派对没有开起来,因为高桥海人爽约了。

 

爽约理由是今晚得研究一下“欧洲中世纪文学”。

 

高桥海人说完的下一秒感觉电话那头已经在打的来揍他的路上了。但是没有办法,明天就是签售会,自己才刚读完那本以欧洲中世纪为背景的小说,读得他实在是云里雾里,不得已还是得补一下相关知识,免得明天聊起来露馅得太过明显。

 

怎么偏偏就是文学系的呢,高桥海人边翻书边咬牙切齿。

 

隔天下午他准时来到书店,没想到还没靠近,就看到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一个小时过后,高桥海人终于见到了站在作家身后的永濑廉。

 

书店内的空调打得有点低,永濑廉纯白的T恤外面套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和下半身的牛仔裤很是搭。肩膀上斜挎了一个米色帆布包,看样子东西基本上已经拿了出来,正瘪瘪地靠在他腰间,让T恤弯进去一个小小的弧线。他站在离作家不远处,时不时接过粉丝手中的礼物,再送到后方的桌子上。

 

刚接完一个礼物,高桥海人往他身后一瞥,就看见他悄悄从包中掏出一小片湿巾,撕开包装,然后双后背到后面开始擦拭。果然还是不行吧,徒手接礼物应该只是尊重而已。高桥海人因为自己猜中了而沾沾自喜。

 

没一会儿便来到了队伍的前端,永濑廉也发现了他,微微点头当作打招呼。高桥海人回以点头问好,然后开始机械性地完成一系列动作:与作家握手,摊开前两天刚买的书让作家签名,说声“加油”,然后弯腰致意离开队伍。排队俩小时,签名五分钟,高桥海人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开始唾弃自己。

 

没关系,要签名才不是主要任务。走出书店后的高桥海人点开Line,给永濑廉发了条消息:结束后有事吗?一起吃晚饭?但迟迟没有显示已读。也是,对方现在忙到根本看不了手机。转头望向店内依旧很长的队伍,高桥海人叹了口气:看来还要等很久。

 

在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两个小时后,书店中嘈杂的声响才逐渐平息。高桥海人结完账又返回书店,在医学书籍那一块随意闲逛着,等待最后的收尾结束。

 

“那个人是在等你吧?”正在收拾东西的永濑廉听到一旁的真壁薰小声对他说,“刚才签售的时候你是不是和他打招呼来着?”

永濑廉顺着真壁薰的目光望去,看到高桥海人正拿起一本书翻阅,所在的书架标明了“医学类”。永濑廉点点头,从包中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一则留言。

真壁薰八卦地凑了过来,永濑廉刚想遮挡,但为时已晚。“约晚饭啊?我们待会儿可是有庆功宴的。”真壁薰侧面表明了今天的工作还远未结束。

想到一会儿那么多人一起夹一盘菜,永濑廉的表情狰狞起来。“有主编你们在就够了。”

“我就知道。”真壁薰轻叹了口气,“那这个晚饭呢?你去吗?”永濑廉洁癖的事大家都有所耳闻,因为这点他也不怎么参与聚餐,除非是自助之类的可以确保一人一份的形式。真壁薰也不再强求,转而好奇起了另一份邀约。

“应该也不去吧,我去说一声。”说完,永濑廉便起身走到高桥海人旁边。

 

“没想到你还在这儿。”永濑廉率先打了个招呼。

正在仔细观察病理图的高桥海人被吓了一跳,书都差点掉了下来。“啊,是,永濑くん已经结束了?”合上书,高桥海人问道。

“还差一点,正好看见你在,就先过来打个招呼。”

“这样啊。没关系,我再等你会儿。”高桥海人正准备把书放回去,都塞进去一半儿了,永濑廉的这句话又让他迟疑了下。或许还可以再看会儿?高桥海人很纠结。

“消息我看到了。刚才才看到,晚了些,抱歉。”永濑廉看到他停住的动作觉得有点好笑,“但晚饭就算了吧。”

 

这话高桥海人可不爱听。

 

他将书迅速插回书架,然后一个转身,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住永濑廉。

“上次碰到就没有约成,今天还是不行吗?之前一直比较忙,好多问题我都没来及问呢!”高桥海人势必要约成这个饭,就算不是为了刚才傻乎乎等待的几小时,也不能辜负了昨天通宵恶补的功课,“我们去吃西餐吧,还是这种分好了的一人份的食物比较让人安心。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啊,就是不知道早上去了趟医院,衣服上的消毒水味有没有关系......”

说完他扯过衣领,自顾自地闻了闻。

 

这一动作让轻微的消毒水味飘进了永濑廉的鼻子。“上次没约成”、“问题”、“西餐”等关键词也在逐一攻击着他的大脑——这么一相加好像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行吧,那你再等我十分钟。”得出结论的永濑廉点点头,答应了邀约,然后转身回到一众同事中,继续进行收尾工作。

 

看到永濑廉回来,真壁薰刚想打探一下,结果抬眼时正好瞥到了那个角落的身影。没办法,高桥海人的动作幅度实在有点大——他单手握拳在胸前来回摆动了好多次,还一边咧着笑一边进行无声的呐喊。

 

真壁薰又看起了身边永濑廉,收拾东西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

 

看来晚饭还是有约咯,她想。

KuRouuu

【海廉】洁癖医治手册-2

新书的宣传工作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电脑桌面上的销售图表呈现缓慢上升趋势,虽然总体不是很高,但这对于新人作家而言已经是个不错的成绩。如今签售会也已提上日程。

 

作家本人虽然表示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毕竟如果没几个读者前来难堪的是他自己。但是出版社终究还是商业机构,不大不小的一场活动,花不了多少钱,却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噱头,再联系媒体发一些通稿,说什么“新人作家一炮而红”、“签售会大排长龙”之类的套话,或许还能让销量再翻上一番。

 

作为编辑,永濑廉虽然无奈作家的处境,但也无能为力。大家都是工作而已。

 

“永濑さん,快过来帮忙!”门口传来真壁主编的声音,“那...

新书的宣传工作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电脑桌面上的销售图表呈现缓慢上升趋势,虽然总体不是很高,但这对于新人作家而言已经是个不错的成绩。如今签售会也已提上日程。

 

作家本人虽然表示不需要这样兴师动众,毕竟如果没几个读者前来难堪的是他自己。但是出版社终究还是商业机构,不大不小的一场活动,花不了多少钱,却也能算得上是一个噱头,再联系媒体发一些通稿,说什么“新人作家一炮而红”、“签售会大排长龙”之类的套话,或许还能让销量再翻上一番。

 

作为编辑,永濑廉虽然无奈作家的处境,但也无能为力。大家都是工作而已。

 

“永濑さん,快过来帮忙!”门口传来真壁主编的声音,“那家书店来电话说担心不够,希望能再进一些货。还有其他人!一起来把这些书搬进仓库吧,前一日需要运到书店的。”说完,她自己先搬起脚边的箱子,半拖着进了仓库。

 

对了,搬书也是出版社的工作之一,这点上次分享会忘讲了,永濑廉想。他合上面前的电脑,应了声“来了”,戴上手套,也加入了队伍。不过今天的体力劳动没干多久就停了——真壁主编闪了腰,永濑廉得送她上医院。

 

说来真壁主编这个人也是特别。考入全国顶尖大学商科,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照这样毕业进入一流企业应该不成问题。但没想到大三那年她突然“幡然醒悟”,央求着一众老师愣是转入了文学院,紧赶慢赶恶补学业竟然还能和同级生一起毕业,这段“英勇往事”现在被当初的毕业导师提起都倒吸一口气。毕业后她顺理成章进入了出版社工作,三十岁不到的年纪就做了主编,也带出了众多优秀的编辑。

 

有时候参加作家访谈,听到那些作家被夸赞说“该是吃这碗饭的人”,永濑廉脑海中冒出的却都是真壁主编。幕后的文学家也是文学家嘛。

 

只不过现在这个文学家正扶着腰,坐在候诊室门口,看着前面漫长的队伍怨声载道。

 

“永濑さん,你饿吗?”真壁薰突然开口。

“还好。”永濑廉回答,然后下一秒意识到什么,“主编,是你饿了吧。”

真壁薰不好意思地嘿嘿两声:“反正队伍还很长,能不能麻烦帮我买点吃的啊。我这样子也不太好动弹......随便什么都行!我不挑!”

永濑廉抬眼望了望挂在医院墙上的时钟,确实是到了午饭时间。于是点点头,起身出了候诊室。

 

医院门口小商小贩很多,各种餐饮店也是琳琅满目,但永濑廉还是毫不迟疑的走向了稍远些的便利店。标准化代表干净,这是他总结出来的经验。

 

刚出医院大门便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永濑廉微微一愣,往右方一瞥——果然,是自家学校的附属医院。

 

正值午休,身后的高桥海人准备和同是新人医生的朋友们一起吃饭,大吐特吐医院上班的苦水。两个男生两个女生结成的小团体代表了附属医院外科诊疗室未来的希望,此刻正在激烈地讨论着是去吃新开的回转寿司,还是一直广受好评的鳗鱼饭。其中一个女生打开了常用了美食评价软件,试图寻找一个平衡点,在发现了一家还不错的之后,立马举高到高桥海人面前。

 

“行,就这家。”高桥海人大概扫了一眼,是咖喱蛋包饭。

“喂——别替大家做决定啊!还是你们俩想单独去吃?”草率被决定了午饭,男生不爽的发话。

“是啦是啦,快点吧。”反正吃什么对他而言都没有区别,高桥海人哼哼唧唧地应付了过去。

身边的女生因为这一句话红了脸,高桥海人却在这一刻发现了前面的人。

“不好意思,你们去吃吧,我pass。”

 

“永濑くん怎么在这儿?生病了吗?”小跑步追上前来的高桥海人自来熟的问出近似关心的问题,用的还是くん,而不是さん,这让对面的永濑廉多少有点不自在。

 

那天之后对面说要补课的人一点动静也没有。Line加上后,他们只是简单互通了姓名、年龄、职业之类的基本信息,没一会儿高桥海人就以“到医院了,得去巡房”为由结束了对话。最后一句还是自己打出去的“那就不打扰你了”,听起来自己才是喊着要加对方的人。

 

“没有,陪主编来看病罢了。”永濑廉回答道。

“编辑还得干这个活?”高桥海人惊讶的问道,“看来还有比医院更黑心的。”

永濑廉被他骂医院的这么一句话逗笑了,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搬书的时候主编不小心闪了腰,我就在她旁边,所以送她来医院看一下。”

高桥海人小幅度点点头,这个理由倒还算合理。

“对了!”永濑廉突然想起来,“说到搬书,正好是上次校园分享会的那本,本周六下午在附近的书店有一个签售会,要来吗?”

 

高桥海人内心大呼不好,一个谎言果然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上次加了人家之后一个问题都没有问,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引起了怀疑,这回再不去岂不是暴露更多。

 

高桥海人思考了片刻,问道:“永濑くん也在吗?”

“当然。”

“那我也来!永濑くん记得把具体信息Line给我!”听到对面的人会在,高桥海人立马答应。

 

正当永濑廉因为对方突然转变态度的回答而疑惑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真壁主编。她说检查已经结束了,前面的队伍突然少了很多,于是很快轮到了自己。永濑廉在电话这头应和着说现在就回去接她,让她在那里等着。

 

挂断电话,正准备和面前的人解释下,结果抬眼就看到对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本来还想碰到永濑くん可以一起吃午饭,刚才都和朋友们说不用等我来着。”高桥海人小声嘟囔着,“永濑くん忙去吧,我自己随便买点凑合好了。”

永濑廉心想就算有空自己也不一定会答应啊,这算什么预设。但还是礼貌的报以微微一笑,回了句“不好意思,那我先走了”,然后重新奔向医院大门。

 

独留站在原地的高桥海人,把人放跑了不说,还要在短短几天内熟读背诵自己并不喜欢的书。

 

“追人怎么比念书还累啊。”优等生高桥医生总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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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篱小芍药

【海廉】贝斯与欧根纱2

乐队贝斯手海💛×新晋造型师廉🖤


  乐队这次的新歌加了一些电子的效果,配上当时几位一起和声的低音,有点迷幻的感觉。

  挺让人上头的。

  “如果整体造型有太多的色彩,又显得过于有活力,”永濑想着,“如果统一色系,又没办法把这首歌这里的特点联系上。”

  他继续陷入苦闷。

  “哥哥,我好想你。”炽热又潮湿的记忆朦胧地侵占他的思考,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被那天的那个拥抱所影响。

  等等,朦胧?

  如果能给这次的造型加上点“朦胧”的效果,是不是就可以点题了!

  “那么,你想怎么加上朦胧的效果呢?”永濑在会议上提出这一点后,前辈问他,“这个灵感很好,但是你有...

乐队贝斯手海💛×新晋造型师廉🖤


  乐队这次的新歌加了一些电子的效果,配上当时几位一起和声的低音,有点迷幻的感觉。

  挺让人上头的。

  “如果整体造型有太多的色彩,又显得过于有活力,”永濑想着,“如果统一色系,又没办法把这首歌这里的特点联系上。”

  他继续陷入苦闷。

  “哥哥,我好想你。”炽热又潮湿的记忆朦胧地侵占他的思考,这段时间他总是这样,被那天的那个拥抱所影响。

  等等,朦胧?

  如果能给这次的造型加上点“朦胧”的效果,是不是就可以点题了!

  “那么,你想怎么加上朦胧的效果呢?”永濑在会议上提出这一点后,前辈问他,“这个灵感很好,但是你有什么更具像化的想法吗?”

  “廉当初比赛用的那个,是不是就可以,”一旁的高桥突然开口。

  “嗯?”永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高桥说的可能是当初比赛初赛自己还作为模特的时候用的。

  说来倒霉,初赛之前走夜路扭到脚摔伤,脸上也刮伤了几条,没办法最后在拍硬照的时候往脸上蒙了一层他随手选出的纱遮挡伤口,复赛的时候需要走T台,他的伤实在无法支撑,便只能退居幕后。

  后来他才知道,那条他随手选的纱是欧根纱。

  “欧根纱?”永濑问,“但是在舞台上需要演奏乐器,是没办法那样披着的吧?”

  “可以看看廉くん当初的照片吗?”前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反而问他。

  当初的照片?

  一下子还真找不出来。

  永濑马上在手机里找,可惜他前段时间刚换了新的手机,文件迁移的乱七八糟,一时间找的有些迷茫。

  “在这,”高桥却很快找到了照片,举到造型师前辈面前。

  照片上的永濑闭着眼,脸上蒙上了一条透光的白色欧根纱,光从左上方打来照在纱上,整个人笼罩在朦胧又圣洁的光里。

  “好漂亮的照片,对吧,”高桥笑嘻嘻地对前辈说,仿佛照片上的人是他自己一样得意。

  永濑有点害羞,但心里在肯定高桥这句话,虽然当时拍的很随意,但是这张照片真的很漂亮,他拍的嘛,当然漂亮。

  “我们可以找色彩鲜艳一点的欧根纱,每人一条,”永濑说,“衣服可以干练一些,把欧根纱系在身上做点缀。”

  前辈想了想,顺手在旁边的本子上画了简笔的效果图,然后点点头,说:“可以,那这次的这部分以及配饰部分就交给永濑くん了可以吗?”

  “我可以吗?”永濑又惊又喜,“我会努力的!”

  于是永濑每天要做的除了翻专业的课本了解各类名词和布料之外又多了一项,找各种各样的欧根纱。

  很快,到了这一次舞台的收录,由于这一次收录会是以直播的形式放送,并且这一次的会将幕后的彩排花絮收录进碟片,所以这次的幕后人员也相当紧张。

  成员们已经准备就绪,站在台上,这次服装的主色调是接近黑色的深灰,只是这样有些单调,但是加上彩色的配饰就会丰富起来。永濑带着准备好的几条纱在台下端详了一小会儿,便走上舞台准备为各位成员整理整理服饰然后加上彩色的欧根纱。

  高桥是贝斯手,那么欧根纱肯定不可以系在手腕上,披在头上也并不现实,于是永濑决定为他系在腰上。

  因为是在大的舞台上,每位成员之间的距离比平时要大,交流也没那么方便,所以大家基本都在调试自己的乐器,或者在到处观察,亦或者是在发呆。

  只有高桥,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这个人……

  眼神未免过于炽热。

  在这个眼神的侵略下,永濑似乎又感受到了那天喷洒在他脖颈的潮热,后背的一些绒毛无意识地竖起来了。

  心跳不知什么时候加速到了让他觉得慌乱的程度,此种情况下如果靠近,还可能会被他听出来吧。

  还是算了,不要先调整他的了。

  于是永濑在直线走往高桥的过程中僵硬转身走到离T最远的那位成员旁边,不顾他的疑惑先行为那位成员整理。

  永濑撇到了一旁有些错愕的T,但他迅速收回视线,假装没看到。

  直到最后为T整理,永濑察觉到了高桥一直在盯着他,但是这个时候的永濑实在没有胆量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

  他去为海人系上那条计划在他腰上的纱的时候,海人的眼神都快把他盯穿了。

  “啊……我都干了什么啊,”回到宾馆的永濑把自己埋在床上。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是来自前辈的电话。

  “永濑くん,有没有看今天的趋势?”前辈问。

  “还没有,”永濑一边听电话一边切到软件,但是界面显示的没有那么快,他问前辈,“发生什么了吗,前辈?”

  “今天的造型上了趋势,大家都认为这个造型做的很好,”前辈笑着告诉他。

  与此同时软件打开,界面映入眼帘。

  【乐队新歌舞台欧根纱造型】一下子跃入他的眼中。

  前辈饱含赞意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永濑くん,干的漂亮。”

  挂断电话,永濑还没从这个魔幻的喜悦中跳脱出来,紧接着看到趋势里刚跳出来的一条条推文。

   [欧根纱缠在海人くん腰上的设计真是天才!他的腰线被勾勒出来真的太棒了!]

   [蒙在主唱头顶的那条和打光也太合适了!]

   [我要狠狠地夸奖这次的造型师!]

   ……

  好像,被夸了。

  他继续往下刷。

   [海人くん在采访里说欧根纱是新来的造型师小哥绑的,造型小哥仙品!]

   [太可爱了海人くん!给大家告状说造型小哥给他绑的时候系的有点紧搞的他舞台之后的录制间隙都没能偷偷吃的下零食(^^)]

  啊……当时好像是太紧张了,在海人的目光注视下只想着赶紧结束,大概不自觉地力气就大了点。

  毕竟当时,靠的有点太近了吧。

  两人虽然有点体型差,但是身高几近一致,加上当时是要系在高桥的腰上,两人靠的相当近,他低着头,似乎再往前一点就会抵上海人的肩,伸手将纱绕过去的时候似乎隔着纱有一个很轻很轻的拥抱。

  像被风吹起来的纱一样轻。

  【廉在忙吗?】

  是高桥发来的信息。

  高桥思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什么永濑要突然绕开他,难道是自己之前干的之事情被发现了?

  还是问一问比较好,如果是哪里惹永濑不高兴了要及时道歉。

  于是他又发去一条消息:【如果不忙的话要不要出来一起吃晚饭?有一家超棒的店想要和廉一起去!】

  人是约出来了,但是他看起来还是有点闷闷不乐。

  ……不会真的是让他发现自己以前偷偷去看他的事情了吧?应该藏的很好啊,完了,不会是因为之前自己找那张他的照片太迅速被他发现了端倪吧!

  高桥在心里胡思乱想,对面的永濑心里也是天人交战。

  “对不起!”“抱歉!”

  两个人同时说,然后同时愣住。

  「他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廉你先说吧,”高桥敏锐的感觉的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于是抢占先机。

  永濑满心里都是纠结,也没有再去在意这个,于是顺着他开口,模糊了一些原因地说道:“这次我不是故意的,是我看到你就有点紧张,怕影响到你,所以就先去另一边了,后面也是紧张所以不小心用力有点大,勒到你了对不起啊。”

  诶,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啊。

  safe,safe。高桥在心里想。

  “海人你呢?”永濑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是想说,”高桥的大脑急速运转,“抱歉啊廉,我在采访里告状有点添油加醋,我没有被你勒到啦,虽然是有一点紧但是完全没问题!”说到这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突然想在采访里提到你,想让大家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啊这样啊。

  两人各怀心事地把饭吃完,然后散步回住的地方,这是他们最后一天住在这个酒店,这一次外地的工作已经结束,明天就要回去了。

  明天就会各回各家了,就没有办法在晚上和廉一起吃晚饭然后吹着风散步走回住的地方了。高桥想着。

  他拉了拉身边人的手腕,没去看他,然后低声说:“以后无论是近的工作还是远的工作,直播的工作还是录播的工作,廉能不能不要像今天这样了?不要担心我会被影响到,我不会被影响到的,我会好好完成工作。”

  “所以,哥哥,以后我可以继续成为你的首选吗?”


(拖更了半个月果咩,因为有一段过渡部分着实有点难拿捏加上上一个键盘坏掉了,后续会努力更的快一点)

KuRouuu

【海廉】洁癖医治手册-1

外科实习医生海x洁癖出版社编辑廉

  

周五九点,正是早高峰。列车员在站台用扩音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请勿推挤,但快迟到了的人们却置若罔闻。蜂拥进入车厢的人们像充足了气的气球一般,将自己和车厢都挤得变形。男人身上的汗水味,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再混杂一些老年人特有的高龄臭,漂浮在车厢稀薄的空气中,让所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味道只能算是催化剂,各种碰触过后的物体才是细菌真正的栖息地。

 

身后紧靠的栏杆,或许前一秒才被一只手攥过,因为现在还能感受到一点残余的温度;距离脸只有十厘米的车门玻璃,清晰可见的指纹已经挑明它的访客,急刹车让无数人的手掌都留下了“到此一游”;至...

外科实习医生海x洁癖出版社编辑廉

  

周五九点,正是早高峰。列车员在站台用扩音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请勿推挤,但快迟到了的人们却置若罔闻。蜂拥进入车厢的人们像充足了气的气球一般,将自己和车厢都挤得变形。男人身上的汗水味,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再混杂一些老年人特有的高龄臭,漂浮在车厢稀薄的空气中,让所有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味道只能算是催化剂,各种碰触过后的物体才是细菌真正的栖息地。

 

身后紧靠的栏杆,或许前一秒才被一只手攥过,因为现在还能感受到一点残余的温度;距离脸只有十厘米的车门玻璃,清晰可见的指纹已经挑明它的访客,急刹车让无数人的手掌都留下了“到此一游”;至于现在还算在安全距离的座椅,即便车厢空无一人都难以想象坐上去的情形,那些贴心包裹的绒布材质一定浸满了各种不知名液体,随着时间流逝凝固成一块块黄斑,再装作是座椅本来的样子。

 

想到这里,永濑廉再一次怀疑起自己今天乘电车的决定。

 

正值毕业季,母校邀请了各个领域的优秀学生代表回校进行专题分享,聊聊自己所在领域的工作内容,给学弟学妹们做个参考,也变相牵个线,挽救一下学校低迷的就业率。

 

倒不是说自己曾经是个多么优异的学生,如今又混得多么好。只是在一众进入大手新兴企业的文学院学生中,只有他老老实实的选择了出版行业,这让相信“文学是人类之光”的老院长含泪邀约,说请务必来教导一下学弟学妹。刚好又碰上自己全权负责的新书出版,顶头上司真壁薰主编便大手一挥,说给你一天假去参加,但是要记得多宣传宣传书。

 

永濑廉这才会出现在驶向学校的电车上。因为距离公司很近,他的日常通勤基本上都是步行,偶尔周末出门远一点便会骑车,再不济,碰上公司活动也有汽车接送。自己上一次坐电车......那还得追溯到大学了。

 

叩咚一声巨响,电车猛的颠簸了一下,虽然已经尽量在角落找了个能够站稳的空间,但永濑廉还是不可控制地向后倒去。

 

“没事吧。”身后传来这么一句,伴随着扶上腰后的手,及时阻止了他的后倾,

“不好意思!”永濑廉触电似的立马弹开。既有的情况已经够让他神经紧绷了,更别提直接碰到手。

 

到站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永濑廉像终于得救了的溺水者,大口汲取着站台新鲜的空气,内心发誓再也不乘电车了。等到身后人与他擦肩而过时,才意识到原来竟然这么巧,是同一站,然后缓慢地回过神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好像有点失礼。

 

抵达学校的时候时间正好,十点半他的分享会准时开始。先是简单做了下自我介绍,然后巧妙地以新书的制作过程为例,讲述了出版社的工作流程,与作家们沟通会出现的问题等等。一个合格的员工总是知道如何完成老板下达的任务。

 

高桥海人路过阶梯教室时看到的这就这样一副场景。

 

进入第六个学年,基本上已经没有课程安排,高桥海人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学校的附属医院里,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外科医生进行实习。周五是为数不多有课的一天,他才捧着厚厚的课本上完两节课,正准备去食堂吃饭,路过阶梯教室时凑巧往里面撇了一眼,没想到看到了刚才电车上的那个人。

 

老实说,高桥海人刚才是有点生气。好心帮忙扶了一把,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却那么大,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自己真的不是色狼。不过现在看到讲台上的那个人,他觉得如果被冤枉倒也正常。

 

悄咪咪从后门溜进去,坐到最后排的椅子上。反正还有点时间,听一会儿吧,高桥海人想。

 

此时的分享会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提问环节,永濑廉时不时拿起放在桌上的话筒,回答同学们天马行空的问题。高桥海人的耳朵根本没在听,注意力全被这个人的手部动作吸引了过去。

 

永濑廉的话筒上面裹了一张湿巾,每次拿起的时候都会先停一秒,十分注意地仅仅握住湿巾的部分,然后再拿起进行讲话。仔细观察还能发现他离桌子有点距离,所以每次拿话筒的时候都需要略微够那么一下,再将话筒抬至嘴边。桌子上铺了一张暗紫色绒布,十分符合老派文学院的作风,可能这就是理由吧。

 

洁癖,高桥医生做出了诊断。

 

稀稀落落的掌声让高桥海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分享会本身。此时活动已经结束,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教室里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拖拽声。永濑廉也在向身旁的老师告别,并连连摆手推脱着前不久组织起来的同学聚会。

 

“那个......你好,我是刚才在电车上的那个人,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高桥海人无视了对面人的交谈,截过话题问道。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永濑廉心想:完蛋,对方找上门来问罪了。但还是稳住了心神,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啊!是你!......不好意思,刚才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没想到又碰到了,还是这么巧一所学校的学生。”排除了被认为是色狼的可能性后,高桥海人觉得自己讲话都有底气多了。

“这本书我也刚买了!没想到你竟然是它的编辑!”他抬头看了看贴在教室墙面上的分享会海报,灵机一动,“我才下课过来,结果都已经结束了......我能加你个Line补课吗?”

 

永濑廉其实有点想拒绝,但回想起电车上自己的举动,以及或许对方真的很喜欢这本书,只是因为错过了而不得已这么做,他又犹豫了。

 

面前的人还在等着他的答复,微微前倾的姿势让永濑廉闻到了一点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好吧。”永濑廉开口答应。走出校门的时候他还在想,反正也只是线上交流,只要多出来的不是线下关系就好。何况一个满身是消毒水味的人,肯定也不会麻烦到哪里去。

 

给自己找好了理由,他的脚步也轻快起来。好不容易得到的假期,下午可得呆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刚想到这里就被眼前地铁口拉回来现实——

 

啊,还是得乘电车回家。

maki雀

【海廉】沿途落海 5


 

恋爱吧!少年!

 

高桥海人看着永濑廉一脸的郑重其事、大义凛然、目光悲壮犹如大战前夕做好英勇就义打算的将士,被这样眼神炙烤的高桥海人脊背僵直后颈冒汗,眼看就要坚持不住嘴角抽搐眼神闪躲,永濑廉终于结束掉这几秒钟漫长的僵持,突然好像成功学大师一样拍向白板上几个大字,坚定道:“所以,破除心中魔障,去恋、去爱吧!海人!”

 

西畑大吾激动地抓着高桥海人的肩膀用力摇晃,嘴巴里冒出让他因为看不清所以更听不懂的语句。

高桥海人被绕晕了,身心都是。就是说我的检测报告显示我是什么灵携带体,所以很有成为除灵师的潜质,而要成为除灵师的第一步就是去恋爱?

 ......


 

恋爱吧!少年!

 

高桥海人看着永濑廉一脸的郑重其事、大义凛然、目光悲壮犹如大战前夕做好英勇就义打算的将士,被这样眼神炙烤的高桥海人脊背僵直后颈冒汗,眼看就要坚持不住嘴角抽搐眼神闪躲,永濑廉终于结束掉这几秒钟漫长的僵持,突然好像成功学大师一样拍向白板上几个大字,坚定道:“所以,破除心中魔障,去恋、去爱吧!海人!”

 

西畑大吾激动地抓着高桥海人的肩膀用力摇晃,嘴巴里冒出让他因为看不清所以更听不懂的语句。

高桥海人被绕晕了,身心都是。就是说我的检测报告显示我是什么灵携带体,所以很有成为除灵师的潜质,而要成为除灵师的第一步就是去恋爱?

 

“没错,你是有灵气的。”一转头,刚还在白板前的永濑廉目光灼灼,会瞬移一般加入拍肩行列,于是高桥海人一个肩膀承载两只手掌,他感觉自己已经未卜先知到所谓的“家庭重任”、“重任在肩”是种什么感受,别说恋爱,他已经连成年这件事都不想面对,更别提要把世人的幸福作为自己的责任。除灵师什么的……耍酷体验下还好,他没有做英雄的超脱伟大,再说事出反常,现在他连怎么离开这个地方都不知道,实在是进退两难,果然是好奇心害死猫。

 

“别这么丧气嘛,重任在肩,多好的事,不是有句俗话说得好,灵气越大责任越大,责任越大越要吃苦嘛,年轻人不趁着年轻多吃苦怎么行……这才哪儿到哪儿,只是小小的、轻轻的、物理意义上的压迫而已,成年人的多的是你不知道的难处……”

 

西——畑——

 

永濑廉嘴角抿出一条不自然的弧线,一把勾住西畑大吾的肩膀痛得他连声叫,他轻轻趴到西畑大吾耳边,“你还想不想追到高桥姐姐了。”

 

“对哦。”西畑大吾从沉浸式画饼领导的角色体验中抽离出来,望着眼前恋爱两个大字双眼放光,莫非……莫非他也可以……

 

永濑廉这下放松嘴角露出自然的微笑,这下就对了嘛,一朝被画饼,一世吃饼人,今天也是有人给自己打工的一天!

 

然后就只差……永濑廉如法炮制勾过高桥海人的脖子,他清清嗓子,压低声音,“那个……人类世界的规则里不都会有一条成年的年龄线吗,很多只有跨过那条线之后才能做的事,吸烟、喝酒、风俗店什么的,其实,这边的话,想要成为除灵师,第一条需要跨过的线是身体上的成熟哦,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吧,成为真正的男人什么的……”

 

高桥海人脸红。那也就是已经成为除灵师的永濑廉已经?

永濑廉咬了半片下唇憋笑。处男还是好骗。

 

“很好!本夏日最热的热热热恋作战小队集结!”

 

首先,第一步,确认目标。大吾就不用说了,目标明确,主要是海人你,你有喜欢的人吗?

 

“等、等一下……”

嗯?永濑廉摸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高桥海人想到刚刚那两人才一唱一和定下的热恋小队军事化规定,只好闭上嘴巴举起左手。

嗯。永濑廉慢悠悠地点头,高桥海人这才舔了舔嘴唇开口,“其实我想问……”

嗯?永濑廉皱眉。

“啊不是,队长。我是想问,除灵,和恋爱,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一定非恋爱不可。”

 

“说了这么半天你小子怎么还在原点打转啊!”西畑大吾好像看到一条眼看被推到99%的进度条突然因为断电退至0%,感觉自己眼冒金星高血压都要犯了。

永濑廉背手对西畑大吾打个手势示意他先不要出声,俯身冲高桥海人眨眨狡黠的眼,“这么说来你对除灵还是很感兴趣的咯!”

西畑大吾在一旁偷偷翻个不耐烦的白眼,心想大概领导之所以能够成为领导,还真不是生得好就可以,“高桥同学,你这个年纪的小孩,怎么会有人不想恋爱。”

“哎呀理解理解,酷盖怎么会整天把恋爱这种小事挂在嘴边。”永濑廉搬来一张椅子跨坐在高桥海人对面,“现在没有目标的话,以前呢,告白总是有过的吧?”

 

“告……白?”

 

是啊是啊,就是我喜欢你,请跟我交往那种。西畑大吾盯着屏幕插一句嘴,他已经对恋爱小队的作战进展完全失望,打开笔记本不厌其烦地敲打起键盘来。

 

高桥海人鼻尖是雨后潮湿的青草味道,他的制服鞋和对面人的球鞋上沾了相同颜色的泥点,目光稍微上移又迅速低下去,他的小腿很细。

 

“看样子是有咯,说嘛说嘛,我们又不认识,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说不出全名只说个名字总行了吧。”永濑廉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

 

“li……”

“li?”

“莉……酱。”大腿隔着布料感觉到手掌传来的潮热温度,说谎本不该是这样艰难的事。

 

“既然告白过,怎么没后续了呢,对方明确拒绝吗还是说有什么特别……”

 

“是我,逃开了。啊怎么说,充其量只能说是一场恶作剧,谈不上是告白。”高桥海人随手折着桌上的白纸,静候两人的吐槽,空气却在此时安静得出奇,只剩下他手中纸张摩擦的声音。是他说太多了?他猜到了?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高桥海人惊慌抬头。

 

永濑廉似笑非笑双眼放光,“这不就是小说里的情节、传说中的恋爱嘛!”

 

“中村莉奈、秋田梨梨花、矢花莉莉沙,还有一些惠梨佳……我筛选了和你同校过的,这几个有交集的概率更大,是哪个。”西畑大吾一脸不悦将电脑屏幕转向高桥海人。

 

高桥海人看着满屏的学籍档案说不出话,“哎呀,不好意思这家伙职业病,里面有吗?”

 

“是……矢花同学。”原来他同学里真的有叫莉莉的,不过这名字本来就很常见吧,高桥海人呑一口口水,选了姑且算熟人的矢花莉莉沙。

 

小子眼光不错嘛!永濑廉拍拍他的肩膀,随后示意西畑大吾去调查矢花同学的喜好,“让我们先来看看你们两个有没有共同兴趣。”

 

“约会地点的话也没有特别多的选择,无非是水族馆、动物园、游乐场……没什么新意呢。”

“永濑前辈的话,会选择哪里呢?”

 

“我吗,我会想去家里呢,自己家也好,如果能去对方家里就更好了!”永濑廉双手枕着后脑向后仰,话音被他拖出一条上扬又下坠的长线。

 

家里?

嗯。

第一次约会就去对方家里?

嗯。

……

有啊什么问题吗?

 

永濑廉伸个懒腰坐起身来,高桥海人心想亏他还能想到水族馆动物园这些适合约会的地方。

 

“帅气的话当然怎么都可以。”西畑大吾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查到了,幸好这位矢花小姐还真算不上平凡,不然就有的挖了。校内成绩中等偏上,体育方面擅长短跑,不擅长球类运动,兴趣是音乐,目前组了一支小乐队,矢花莉莉沙担任主唱与吉他手。”

 

“酷哎!感觉和你蛮契合,都是……艺术系?海人喜欢画画吧?”

“也不算……”

“作为情侣的契合度是99.9%,相处的关键是不要争强好胜,懂得适时示弱。”西畑大吾再次把屏幕转向高桥海人,这满屏的粉色爱心泡泡是什么东西!

 

“西畑你这什么网站,靠谱吗?”

“我自己写的,很准确。”

 

永濑廉清清嗓子让此刻的沉默声不那么突兀,好在西畑大吾似乎也不并没有察觉,“那接下来就去逐一验证这些约会场所,制定可行的完美约会方案吧!第一场作战会议圆满落幕!”

 

“很好,昨天的报告记得修改,那我就先下班了。”西畑大吾一扫之前食欲不振睡眠不足的活机器人状态,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飞快合上电脑收好桌面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等等!”永濑廉这才想起来忘了正事,“我的报告明明就很完美,哪里需要改了!”

 

“修改意见已经附在上面……”西畑大吾甚至已经打印好塞进永濑廉的手里,果然还是……

“你人不就在这里,为什么要通过这些冷冰冰的纸张交流。”永濑廉抬眼,无辜做作的上目线是一把无形的锁。

“总的来说就是,让你观星象,做预测,没有星,预测当然也就不成立了。没关系,再做一份就好。”

永濑廉显然不想再做一份,立刻开启胡搅蛮缠的绕晕模式,“没有星,又怎么观星象呢?再说,预言这种课程,应该是观天象,不单是看星吧,云怎么不算是一种天象呢。”

“那你可以试试附上云图发给老师,预言我没天赋,并没有选修。”

“我附了呀!”永濑廉扬扬手中的纸.

西畑大吾头痛,收作业这种活儿是怎么让他办成一件这么艰难的事的,不打回去会被老师骂,打回去现在明显打不回去,“恕我直言,实在看不出你画的是什么。”

这里,这里这里是……听不进去,西畑大吾抱着笔记本,眼神像是死掉一样。

“这是浓积云吧。”高桥海人凑了过来,随手拿起一支铅笔在永濑廉的大作上轻描两笔,轮廓立刻分明起来,真的是云。

活了,西畑大吾眼中被啪的一声打开照明开关,怎么看出来的,这一团杂乱无章的线条,从那种角度可以看出是云,而且还是浓积云?西畑大吾想问但立刻阻止了自己,这不重要,“那么就让高桥同学帮你修改一下云图,廉你再附一份简单说明。”

“得救了!”

得救了。西畑大吾关上会议室的门轻呼一口气,今晚必须去音像店租三套美女影碟才行。

 

“不走电梯吗?”高桥海人根据永濑廉的描述画完图,四周已经十分安静,整个办公区域已经像是清仓倒闭前的商超一样,空荡潦草,高桥海人这才跟在永濑廉身侧准备离开。

“嗯?啊……”永濑廉一脸从不用重写报告的喜悦中回过神来的表情,“离开的话走这边。”

 

永濑廉推开厚重的安全通道消防门,是照明不济且狭窄的通往上下两个方向的楼梯,这上面还有楼层吗?高桥海人跟在永濑廉身后往下走了一层,行至平台,他没有继续向下,手握消防门门把,这门似乎没有刚才的厚重,很轻易就被打开了,眼看永濑廉走进黑暗里只飘出衬衫一角,高桥海人匆匆向前,他感觉好像穿过一层黑色薄雾,眼耳口鼻像是直面空调口吹出的冷风,一阵难以呼吸的沁凉,门在身后灵巧地咔哒一声,他回头,漆黑中一只幽怨的吊梢眼让他浑身一激灵仿佛从噩梦中苏醒,踉跄转身眼前已经是来时的商业街了,成年人的夜晚似乎才刚刚开始,整片街道好像煮沸前的锅子,锅盖要跳不跳的小幅晃动着。 

 

“怎么了吗?”永濑廉看向崴了一脚没站稳的高桥海人。

闷热的空气拥抱着身体,先前的凉意很快从难以捉摸到消失殆尽,高桥海人觉得眼皮有些沉重,“没,有点困了。”

 

永濑廉干笑两声,少见的没往下接茬,高桥海人印象中他在画图的时候,永濑廉修改完好像出去了一会儿。

 

“永濑前辈,是西畑前辈的上司吗?”但不知为什么在高桥海人看来,西畑要更有经验些。

 

“嗯……怎么说,某种意义上算是吧,这里面稍微有些复杂。”永濑廉示意高桥海人进旁边的便利店,他随手抓了两瓶饮料买单,随后递给高桥海人一瓶。

 

灵体不一定都是要被除掉的,因此除灵师以外还有其他相关的工作,需要人做。但除灵比较特别,通常强大的灵力都是代代相传的,一间事务所的建立需要除灵师的庇佑,有点像世袭制吧,我老爸打下的江山就由我来享用了,这种感觉。不过我资历尚浅,跟大吾算是同期,都还在研学阶段,就像大学生,给老师打工的廉价劳动力罢了。大吾这人重规则,什么都按白纸黑字上的东西来,也就只有他把我当所谓的领导看。

 

这是高桥海人第一次看到神情有些落寞的永濑廉,浅金色头发乱糟糟地垂在他的眉心,他也不去拨弄,只是安静地喝着瓶中的饮料。

 

“那只雀呢?”高桥海人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她才好,还是它?但他第一次不想空气就此沉默下去。

 

我老爹以前养的宠物。那个年代饲养灵体作为宠物算是除灵师灵力强大的象征,中间好像发生很多事吧,我灵史修得不大好。现在自然是陋习了,只是已经被驯化的灵体很难恢复独立,还想着爸爸没了就追随儿子,世世代代服役下去,其实是件令人生畏的事。

 

气氛好像变得更糟。永濑前辈的父亲是不在了吗?高桥海人无法开口去问,饮料瓶壁渗出的水黏在他掌心,高桥海人拧开瓶盖吞下一大口,“永濑前辈,明天可以陪我一起去水族馆、动物园还有游乐场吗?你看,我一个人去能看出什么呢,那些地方我小时候每年都去,看上一百次也不会有什么不同,看了也是白看……”

 

“多我一个就会有不同吗。”永濑廉笑。

 

“当然了!你去过几次,我敢打赌肯定没我多,只有很久没去的人才能看出新的东西,不是吗。”

 

“谁要跟你比这个了,明天一天去这么多地方我才不要。不过,这个暑假被那个臭老头搞得天天起早贪黑比上学还苦,既然他不在,我也该好好享受下为数不多的假期才是,喂,高桥,这些地方我没去过,跟东京的比,怎么样?”

 

跟东京怎么比……高桥海人灰心丧气把脸埋在便利店的桌上,又扭脸看他,永濑廉挑了挑眉,他猛地坐起,膝盖磕上桌角,龇牙咧嘴道,“没去过?你怎么会没去过!”

 

“经常搬家,初中来这边读过一学期而已,得亏还有人记得。”

 

哈、哈哈,没去过就有的玩啦!高桥海人抱着饮料瓶狂喝给自己降温,永濑廉说了什么只当是没听到。

 

 

 

 

KuRouuu

【海廉】不要再把我当小孩-4

二年级教室明显比三年级的嘈杂很多,还未曾背负沉重学业的同学们显然将午休当成又一个聊天交友的绝佳时机。他们围坐在一起吃着便当,摆弄着手机,谈论最新偶像组合的歌曲。原本混进来其他年级的学生是不会引起关注的,这个时间点自己班里坐着的都不一定是同班同学。但永濑廉和高桥海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如果说脸占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的话,他们诡异的姿势则成为了周遭窸窸窣窣的主要原因。永濑廉还算正常,因为要找寻小栗的身影而一直不停张望着,在一片追逐打闹的学生中倒也不算违和。

 

真正集中了目光的是高桥海人。他低头跟在永濑廉后面不远处,双手插在兜里不安地动着,脚下一会儿大跨步向...

二年级教室明显比三年级的嘈杂很多,还未曾背负沉重学业的同学们显然将午休当成又一个聊天交友的绝佳时机。他们围坐在一起吃着便当,摆弄着手机,谈论最新偶像组合的歌曲。原本混进来其他年级的学生是不会引起关注的,这个时间点自己班里坐着的都不一定是同班同学。但永濑廉和高桥海人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如果说脸占其中的一小部分原因的话,他们诡异的姿势则成为了周遭窸窸窣窣的主要原因。永濑廉还算正常,因为要找寻小栗的身影而一直不停张望着,在一片追逐打闹的学生中倒也不算违和。

 

真正集中了目光的是高桥海人。他低头跟在永濑廉后面不远处,双手插在兜里不安地动着,脚下一会儿大跨步向前,一会儿又停顿一下——纠结自己待会儿到底是要站在一旁没有眼力劲地看着,还是先走让内心纠结死等人前来审判。这些奇妙的动作加在一起,让二年级的学生们以为这俩人是来为之后校园祭的节目表演选人的,而且还是踢踏舞表演。

 

二年B班门口,永濑廉终于看到了小栗的身影,她正在和前桌女生聊天。永濑廉让靠近门边的同学传个话,男生先是满脸正经点头答应,一个转身却用高八度的声音大喊:“小栗有个帅哥学长找你!”。永濑廉觉得自己看人的本事需要再练练。

 

小栗在看到来人的时候震惊了一下,没想到隔天就能有答复。永濑廉向她招招手,然后在她出门后说去楼下聊吧,这里人有点多。等他回头准备领路先走的时候,发现身后的高桥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虽然内心疑惑,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不好甩下小栗去找人,于是只能暂时作罢。内心默念着速战速决,来到了一楼的小花园中。

 

这里其实算是有名的“告白圣地”。窄小的石子路蜿蜒进校园的一角,白色的西式建筑就伫立在草地之上。周围一圈不知名的花朵在初秋时节依旧盛放着,圆穹顶上还攀着些爬山虎,在大片的绿中不经意间渗进去一些秋天该有的枯黄。紧临一旁的教学楼正好成了一个天然遮阳伞,用阴影将其笼罩,也方便了一众男女袒露心事。

 

“那个,关于昨天的事......”永濑廉率先开口,“......对不起!”他边说边鞠了一躬。简洁明了的态度,开门见山的表达。

小栗苦笑了一下,其实从永濑廉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答案,哪有人这样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是为了表白的。“没关系,我就猜到会是这样。”小栗回答。果然氛围也不一定是个好东西啊,她想。自己因为花火大会的氛围喜欢上这个人,却也被欢送会的氛围摆了一道,一正一负,也不知道算不算扯平。

 

永濑廉很不好意思,他们似乎都过于直白了些。

“不过我有点好奇,永濑学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感觉向你表白的女孩子很多,但你却从来没有答应过谁。”反正是没有希望了,小栗干脆抛出自己的疑惑。

“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永濑廉下意识回答道。

小栗有点惊讶,没想到面前看起来沉稳干练的学长在这方面却是实打实的一窍不通。

“大体范围也好啊,年上?年下?活泼的?文静的?永濑学长你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对谁心动过吧?”小栗机关炮似的问出了一堆,然后精准无比的切中要害。

不能算没有吧,永濑廉想。只不过感觉这个心动对象好像框不进任何形容词里,或者说不是先有那些词,再对照着去找的?他自己琢磨起来。

 

因为认识很久,久到最初的记忆都有些模糊,感觉那个人的性格好像从认识第一天起就没有变过。他会扯着所有有趣的东西跑到你面前,兴奋地倒出脑海中的一切想法,然后用闪着亮光的眼睛望向你,期待你哪怕只是一个音节的应答;他会在你伤心时默默坐在你旁边,非常有眼力见的不吵不闹,只不过如果你消沉久了,或者说忽略他久了,手臂还是会被蹭那么一下,伴随着一小声轻哼。

 

那个人永远很诚实,对自己是,对他人也是。永濑廉自觉是一个很别扭的人,坦率总离他有点距离。但不知道是不是呆在一起久了,性格中也被悄无声息地滴了点诚实药剂。他会和以前一样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但也会在察觉到对方当真后认真解释自己并不是真这么想;会在对方一次又一次抱怨“别再把我当小孩”时依旧坏心眼的说他幼稚,但也在感受到对方意志消沉后举双手投降说“好啦才没有把你当小孩”。

 

改变有点困难,但他并不讨厌这样。

 

想到这里,永濑廉含糊其辞地回答了小栗的问题,然后以“午休快要结束了”为由,将她劝了回去。自己则转身来到刚才花园旁的教学楼,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露出窗沿很久了。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发现蹲坐在那里的高桥海人,永濑廉没忍住笑了出来。

角落里的人本能地抬起头,却在下一秒又别过脸去。这个人怎么连自己在这儿都知道。

“你的脑袋露出来了啦,笨蛋。”仿佛读出了高桥海人的内心,永濑廉解释道。

“......拒绝好了?”半张脸还埋在胳膊里,高桥海人发出闷闷的一声。

“拒绝好了,你不都听到了。”

“......她的问题你怎么含糊过去了。”

“什么问题?喜欢什么类型的问题?”永濑廉好笑地看着脚边的人。

高桥海人不做声。

“大概是喜欢成熟一点的,得聪明些,有耐心,我不会的东西也能教会我的那种。”永濑廉玩心又起,开始随口列举起来。

角落里的高桥海人越听越绝望,自己不就是和这些词完全相反嘛。

 

面前的脑袋正在以匀速埋进胳膊,眼见着再说就有点过头了,永濑廉停了下来。他收起笑意,回到平日的正色,慢慢走到高桥海人旁边,蹲了下来。

“海人,我发现你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很不坦诚啊?”

“嗯?”没来由收到这么一句批评,高桥海人疑惑地抬起头。

撞进对方眼睛里的那一刻,两人才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好像是今天为数不多的正脸。永濑廉看着面前懵懵的高桥海人,心想算了,坦诚这点得学以致用,还是我来吧。

他往前挪动一步,略微抬起且前倾的身位使得校服外套自然垂下,遮在了对方的眼睛上,然后在看见对方闭上眼的一刹那蜻蜓点水般地轻触了下额头。

 

“没有什么类型,只是喜欢你而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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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烬

希望能快点拿到手啊啊啊啊啊,是双子徽章,想要的gn也可以来问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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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科单推人

紫廉/ 他和他的猫

下午四点,天还是青灰色的,和十一年前大版的天吻合,我想大概是机缘巧合,我在出公司的时候看见的神宫寺在和后辈聊天,那个孩子抓了抓脑袋皱着五官和神宫寺说自己在公寓的旁边捡了一只猫,但不太清楚该怎么养它。

大概是神宫寺注意到我的目光,笑着和他说,“我不太清楚,但是紫耀养过猫,你可以问一下它。”

他在下一个瞬间有些惊愕地看向我,礼貌地问我,“平野前辈养过猫啊?”

我回应着点头,沉声答着,“嗯。“

确实是这样,只是很久以前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在我养猫之前我并不喜欢猫,不如说是讨厌,这种动物柔顺的外表下面有着锋利的爪牙,卖乖完后的下一秒估计就会扑上来抓人,和巧言令色的那类人别无...

下午四点,天还是青灰色的,和十一年前大版的天吻合,我想大概是机缘巧合,我在出公司的时候看见的神宫寺在和后辈聊天,那个孩子抓了抓脑袋皱着五官和神宫寺说自己在公寓的旁边捡了一只猫,但不太清楚该怎么养它。

大概是神宫寺注意到我的目光,笑着和他说,“我不太清楚,但是紫耀养过猫,你可以问一下它。”

他在下一个瞬间有些惊愕地看向我,礼貌地问我,“平野前辈养过猫啊?”

我回应着点头,沉声答着,“嗯。“

确实是这样,只是很久以前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在我养猫之前我并不喜欢猫,不如说是讨厌,这种动物柔顺的外表下面有着锋利的爪牙,卖乖完后的下一秒估计就会扑上来抓人,和巧言令色的那类人别无二致。

养猫的契机也绝不是我主动产生的,毕竟我讨厌猫,但只是我讨厌,不代表别人也会讨厌。

十一年前录制完第一次麦兜踩着地上深深浅浅的水洼回家的我,碰上了蹲在一个纸箱旁边的弟弟,我打算去吓一下他,结果他反而像是察觉到我一样朝着我的方向抬了眼,我刚想问他怎么突然转头的时候,一阵又细又软的叫声横着插了进来。

“猫吗?”

我记得我这么问了一句,然后弟弟就把手伸到箱子里抱了一直小小的黑猫出来,他朝我点了点头,有些含糊地问我,“我们可以养它吗?”

那只乳猫摊躺在他的手臂间,估计连走路都还摇摇晃晃地,会和今天过来和我打招呼的那个男孩子一样,短时记忆里还有那个男孩走到我旁边用不算大的声音问我,“你是从名古屋来的吗?”

我侧过头向着四周漫无目的地看过去,刚刚下完一阵不大的雨,空气里黏重的水汽混杂着杂质窜进我的肺里,天是青灰色的,隐隐地压着周围竖起的高楼,路的交叉口还带着四面八方来的风,我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又听见那只黑猫细细的声音鬼使神差般地点头答应了。

后来养猫的事情我也没参与多少,一开始的兴趣源于喜欢猫科动物的弟弟,他神奇地准备好了所有养猫的设备,让那只黑猫安定了下来。对于我而言,只是能在回家时突然有一圈带着温度的毛绕在我的脚踝处导致我被吓得在玄关处跳起来,或者是在我醒来的时候能看见被子的边缘有一团猫球,仅此而已。

它好像渐渐地走进了我的生活,却又被我在某些时候隔阂在我的界限之外。

 

之前提到的那个摇摇晃晃走来和我打招呼的男孩在后面成了我很好的朋友,至少当时是这样,我们好到会互相去对方的家里串门打游戏,会在节目结束之后一起绕路到隔壁的商业街上买东西,他叫永濑廉,在准确一点,是我喜欢的人。

说这么一句话出来放到现在估计没人敢信,我和他被写了太多次文章,从关系不仲到疑似决裂各种发散性的奇异关系都被凭空捏造了出来,连一次直播对上视线后双双转头都会被一些人拉出来进行浮夸地转述,SNS上数以千计的文章简直如同海上的垃圾,在涨潮落潮时被泡沫没过半身,然后有重新浮现出来。

也因此从来不会有人知道我会在我们合照的背后写上一些不敢口述的爱语,当然,廉也不会知道。

从来都是如此

我 和 我喜欢的人

只是这样而已。

 

但十六七岁的我不会这样想,他能享受那一段和廉在一起时的那一份灼热的偏爱,我们也曾挚烈地相爱,肆无忌惮地在对方青涩而又朦胧的爱意中埋没自己。大概因为我们都只是未成年的少年,所以连触碰都会着急上火,更别说在无人处抓着对方的后颈胡乱地接吻。

但再怎么样也只会把这种偷食禁果的行为留在狭小的房间里,有时候会有一只黑色的小猫在门口来回踱步。

廉很喜欢那只猫,把团猫从地上捞起来抱在腿上逗几乎是来我家必定要干的事情,后来会慢慢演变成他躺在我的身上,看着猫正襟危坐着和他大眼瞪小眼,随后等到他伸手要捞它的时候飞快地转身跑走,这个时候他会笑起来,然后和我说,“紫耀,你儿子和你好像啊。“

“嗯,逃跑的速度确实很像。“

“我不是说这个啊喂!“

他一边朝着我不轻不重砸了一个拳头过来,然后笑着说,“是说它跑的时候和你之前有几次录麦兜的时候朝着我还没开始说话然后又转身走掉的那个样子。“廉抓着我的衣袖,借着腰力坐了起来,那个时候我们都是有些轻狂的少年,大概是少年火性旺这么一回事,连对上视线都会下意识地加重呼吸,我几乎是眼看着他的脖颈处慢慢爬上血色,不能自控地去吻他。

 

那都只是过去而已,就像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在同一个团里出道,一起过五周年,十周年,二十周年……到再后面一点,我们还是可以在人群里牵着手,佯装成随处可见的两个年迈的老人,一起看东京的烟花大会,一起去大版进行故地重游……

这大概才是我们本来应该有的结局,顺着命运的分岔口一路选择那一条繁花似锦,人声鼎沸的结局,我转过头才发现在那年我选择上京的时候,我就已经选择了那一条通向分离的路口,那个路标向着一个没有廉的未来,但我任然坚定着走了下去。

后来弟弟从废纸箱里捡到的那一只黑猫在我决定上京的那一天夜里跑走了,或许是因为落地窗没有关实,猫又是液体一样的生物,逃离对它来说再轻易不过。那天廉突如其来的进行了造访,我打开门的时候看见他有些红肿的眼角,抬眼看我和我说想要再看一眼那只猫。

我没办法拒绝玄关处那个声音突然软下来的廉,他的嗓子有些哑,但却让我想起了那只第一次被弟弟抱起来时叫着的猫,它的声音很小,像呜咽的哭声一样。

“它逃跑了。“

他站在玄关处低了眼,一下一下重重和我点头,再抬起来的时候我几乎可以从黄昏的余光里看见他眼里被眼泪弄出破碎的光斑,他抬了一下头,使劲地把自己眼里的热意眨了回去。

春天就是快到了也还是很冷,我站在原地只能无动于衷,说不出一句话,和冬天来到墓地一样,蹲在墓碑前,风随意地打在我的脸上,再压着地面吻过池水,结出一层薄冰,而那一块大理石的墓上,有着让我刻入骨髓深处的名字。

“紫耀。“

我的目光重新聚焦了一下,抬眼看着他,我想大概除了我以外,不会再有人看到十六岁的永濑廉有些失神的脸,把他拼凑成一张满脸红痕,哭得泣不成声的脸。

“你应该把那只猫掐死。“

我愣了一下,他继续说着…

“这样它就不会离开你了。“

那句话带着浓厚的哭腔,声音也抖着。

我几乎在那个时候彻底地决定,未来的任何一个时候,我都不会再与猫有接触了。它在我的心里从一个生物转变成一个物象,我揉捏了一个形状极似猫的容器,把一段又一段记忆装了进去,就像小孩子喜欢把折起来的纸星星顺着颜色一颗一颗地塞进玻璃罐子里。

把所有都细细地收藏起来,然后把那个罐子放在一个不会再去触碰的角落里,我会在生活的每一处都看见它立在那里,但我没有勇气也不能去碰它,怕它会被我摔碎,然后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会一下子洒出来,我不可能再把那些东西捡回来,久而久之会忘记某年某月某天某时我和他做了什么事情,然后如走马观花一般地,把梦做完,什么也没有剩下。

猫成了我最忌的东西,一直到后来我和他奇迹一般地在东京相遇,可从那之后我们之间缄默无言,靠得再近也感受不到对方的胸腔里心脏跳动时发出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在年少时结束,包括留在松竹座的那些誓言般的信,留下的是清晰度并不高的视频,换来的所有凝练成一串字符:我曾经爱你。

神宫寺有时会察觉到什么,他像是摸通了人情一样,不论我做出怎么样隐藏的表情都能被他扒掉那层虚伪的外壳。所以他在向我抛出问题时,我也能放下外壳把自己抛出去。

也就是这样,神宫寺慢慢地把我们之间混乱复杂的事情理成条框清晰的旧事,一次又一次地向空缺的时间间隔里面添加曾经那些琐碎的事情。

比如十六岁的雨季,我和他踩着雨在街巷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穿越每一条不曾去过的路,大大小小的围绕着迷宫一般的大版。其实我知道廉是一个不爱运动的人,更别说从在雨里跑来跑去,任混着细密水珠的风刮乱他的头发,有时候吹进他茶色的眼瞳里。但他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和我进行等速的直线运动。我们跑到梧桐树下,看着变幻的云把太阳推出来,留下斑驳的光晃在我们的脸上。

“紫耀。“

他抱着双膝,喘气的同时笑着看向我。

“以后有一天要是我们分开了,我说如果!“

“你要拽着那个别扭的我像今天一样逃跑哦。“

我搓了搓他的脑袋,跟着他笑,问,“要是那个廉不喜欢运动不想更着我和傻子一样跑怎么办啊。“

他抓着我伸过去的手,想了一会儿才说,“没事啊,他肯定会愿意的。“

“为什么啊?“

“因为我喜欢你啊,这又不会变。“

 

那是十六岁的我和十四岁的他,我奋力地拉着他逃跑,躲开那个名为过去的雨季,我们成功的把背影留在过去的城雨里,却还是没躲开盛夏的未来。

后来的我也没能再看穿廉的心思,他比我更先一步地把自己伪装成精致的偶像,对粉丝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我们的关系就好比圈画地盘的猫,在平衡的状态下不会有太多的分歧,在开始我以为我们是保持着这个平衡,以此维系着我们之间的千丝万缕,后来天平的某一方开始倾斜,我们的线被拉力挣断,到后来我反应过来时,原先缠绕在指尖的的那一圈又一圈的红线,只剩下了短短的线头。

明明他才像猫啊,低头转身离开的样子,不说话的样子,回避眼神的样子,哪一处不像那只在午夜偷偷跑走的猫,就连到最后的分离也时这样,在我又一次选择了那个开满红色和黑色玫瑰的路口对立的小路时,我连头都没有回。

说是如此,那一条我选的路,其实只有黑色的玫瑰。

但我越是往前走,越是发觉不对,到最后我忍不住回头看时,看见他站在我的后面看着我,我们隔着百万朵玫瑰的距离,无声的看着对方熟悉的脸。

再过一会儿,我听见他平静地和我说——

——“紫耀,你应该把那只黑猫掐死。“

——“这样 [他] 就不会离开你了。“

我不明所以,只能顺着他的话有些恍惚地应答,只是感觉身上有什么地方开着破口,塞满了痛苦和寂寞。

“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看见他抬眼用茶色的眼睛看我,在昏暗的路上,他隔着不小的距离难受地回着——

——“我当然知道啊“

——“我在邀请你掐死我。“

 

我回过神听见后辈问我该怎么养猫,我模糊地给了一些回答,并建议他去详细地查一下,顿了一会儿才说,“猫可能会跑走,但是既然它/他跑走了,那还是放它/他自由比较好。“

下午四点,天是青灰色的,和十一年前的大版吻合,我突然想起来他在很久以前和我说过一句“谢谢“。

我想他大概是想说,关于我们的过去,他表示感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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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亿遍眉眼太好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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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Rouuu

【紫廉】巧合

非现背 一发完


这是永濑廉在这家公司的第三年。从大阪来到东京上大学,毕业后一路顺畅地通过面试,获得内定,进入公司。三年来按部就班的工作,他没有过什么大的成绩,却也从未犯过错误,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升职做了个小领导,再领着组员接着过平安无事的日子。有时候他也会想到底什么样的人会对工作产生热情,因为在他看来工作只不过是填饱肚子的一种手段,或者再说好听点,是让自己在面对亲友或者同事的邀约时,拥有能够堂而皇之拿出手的理由,然后在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样貌在工作场合是吃香的。不是没有听到过风言风语,说永濑廉那家伙能拿到这笔订单还不是因为被对方女老板给看上了。但他也只是听...

非现背 一发完


这是永濑廉在这家公司的第三年。从大阪来到东京上大学,毕业后一路顺畅地通过面试,获得内定,进入公司。三年来按部就班的工作,他没有过什么大的成绩,却也从未犯过错误,就这样平安无事地升职做了个小领导,再领着组员接着过平安无事的日子。有时候他也会想到底什么样的人会对工作产生热情,因为在他看来工作只不过是填饱肚子的一种手段,或者再说好听点,是让自己在面对亲友或者同事的邀约时,拥有能够堂而皇之拿出手的理由,然后在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样貌在工作场合是吃香的。不是没有听到过风言风语,说永濑廉那家伙能拿到这笔订单还不是因为被对方女老板给看上了。但他也只是听过就忘,风言风语嘛,随风而去就好。反倒是身旁要好的后辈会为他打抱不平,怒气冲冲地上前质问说永濑前辈在加班做市场调研的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意气用事是年轻人的特权,他想,但还是找了个复印文件的由头把后辈喊了回来,然后躲开对方不解却燃着焰火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干活去吧,永濑廉说。

 

亲友有时候会戏谑地用「高岭之花」形容他,因为所有人的伴侣都换了一批又一批,而他的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人。有时候偶尔出来喝酒,离开酒吧时总能碰到示好的,如果除以他在这些场合出现的次数,得到的比例高得吓人。不出所料这一次他给出的回应又是拒绝,亲友心中默念拥有这张脸算你暴殄天物了,却也说不出任何劝说的话,只是在离别时不甘心地问出了那句一直没敢问出的: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人了?

 

天空雾蒙蒙的似是要下雨,永濑廉抵达公司的时候正巧部长从他位子旁走过,部长说考虑到之后的业务拓展,给他们组招了个新人,待会儿就到。永濑廉无甚在意,点点头应了声,直到HR领着平野紫耀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今天一直隐隐感到的不对劲源自哪里。耳洞从早上一直痒到现在,戴了七年的耳钉还是没能和周围的软肉熟络起来,剐蹭着、碰撞着,泛起阵阵痒意。永濑廉不自觉上手挠了挠,却在下一秒感受到从中生出一丝灼烧感,愈演愈烈,烽火燎原,从耳尖慢慢布向心尖。

 

踏入居酒屋的时候,他还是从嘈杂地人群中精确地捕捉到了一句:永濑怎么也在。确实,一向不参与公司活动的他这时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既然是自己部下的话,参与个欢迎会应该也正常吧,他想。桌上的氛围随着酒一杯杯下肚逐渐热闹起来,坐在角落里的永濑廉看着被围坐在圆心中的另一个人,一瞬间感觉有点不真实。这种不真实一部分来自时隔八年却是以这样谁都没有料到的身份再次见面,而另一部分,则来自从前的无话不谈随时间淡去后,错失的一切竟然都要假借他人的问话才能够容他窥伺一番。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侧身背过去却又竖起耳朵,妄图将所有对话吞噬入腹的行为有点可笑,于是摇了摇杯子,将杯底所剩无几的啤酒与几小块冰一起吞下,起身离开了座位。

 

走出门的一瞬间冷空气扑面而来,原来雨已经落下了。路面上有点潮湿,残留的水坑倒映出昏黄的路灯,将光延伸至永濑廉的脚下。他抬脚小跑步穿过马路,来到河边,用手帕将淋了雨的木制座椅简单擦拭后坐下,然后掏出手机开始漫无目的地浏览今天份的热点信息。“还在工作吗?”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有时候习惯是很难改的,永濑廉想,比如从出门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和自己打赌那个人肯定会跟上来,毫无缘由,只是习惯。于是当此刻他意识到自己赌赢了的时候,内心还是酥酥麻麻地涌现出一点快乐。耳垂又痒了起来。

 

“没有,出来透口气。”他回头看向来人微笑着说。

“确实,有点闷。”平野紫耀点头表示认同,“我能坐你旁边吗?”

“好。”他微小地挪动了一下,即便另外半边的位置还很大。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落座后,平野紫耀率先开口。这是一句对于他们中任何一人都适用的台词。

“我也没想到。”永濑廉回说,“我以为我肯定会在电视上看到你,然后跟同事说这个舞跳得很好的人我认识。”

身旁的人笑了起来,原来他们都想的一样:“我才是!以为你会出现在电视上,或者至少是音乐节,然后我会跟旁边人介绍说乐队中打架子鼓的那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这个词过去从来没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口中说出过。平野紫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机械地将头转回了前方,咳嗽两声,试图掩盖几秒前的话。然而话已经脱口,泼洒出来的回忆便也随之一同倾泻,铺天盖地的涌向二人,将他们一同裹挟着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个午后。

 

高中男生交朋友的理由很简单,简单到只要觉得对方很酷就足够了。比如二年级时校园音乐会后的平野紫耀和永濑廉,“你会打架子鼓好酷!”和“你跳舞才酷!”的无营养对话,已经足够让他们觉得终于觅到了知音。之后就是对于喜欢的音乐类型、乐队、歌手、舞者等等一系列的讨论。打开后的话匣子仿佛被这两个小男孩按住了难以关上,他们会在学校中见面时手舞足蹈地大聊特聊,也会在放学后半夜躺在床上要睡不睡间,仍强撑着一分意志看完对方推荐的视频,给出诚心诚意的感想,然后再倒头睡去。兴趣夹在他们中间,一手拉起一个牵在一起,说你们要做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高中二年级暑假的下午,永濑廉邀请对方来他家,说自己新买了架子鼓,他要不要来看看。平野紫耀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他其实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人打鼓了。那是一套崭新的鼓,光滑平整的表面折射出淡淡金光,连声音都格外清脆。一曲展示完毕永濑廉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很久没打了,有点生疏。平野紫耀连忙摇头,怎么会,还是那么好。他一直觉得打鼓的永濑廉和往常是不一样的,利落的敲击动作,纵情时闭上的眼,随着节奏摇晃而滴落的汗水......那一刻的永濑廉十分耀眼。有时候平野紫耀自己也在怀疑到底有没有听进去鼓声,还是只是仅仅将那个人纳入眼里就已经完成了欣赏的使命。

 

“其实我觉得它还少了点什么。”休息片刻后的永濑廉抛出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是说架子鼓。你看有名的乐队都会给自己的架子鼓画上点什么,或者贴上点什么,作为一种标识。我也想这样,但是还没想好。”说完他两手一摊,显示出自己的无奈。“舞者会有什么吗?好像没听说过。”“嗯......可能更加不起眼一点。比如有的人一定会穿某套运动服,或者一定会戴特定的帽子之类的。啊,我喜欢的这个......”说到这,平野紫耀翻出手机点开Ins,“他有自己设计一个Logo,偶尔也会出相关的周边,比如这次就是耳钉。不过只有Ins抽选才能获得,不售卖的。”平野紫耀叹了口气,他真的好想要这个。

 

暑假就这样的悠哉悠哉地过去了,秋风送走了蝉鸣,也送走了最后的悠闲时光。开学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升入了三年级,学业任务加重,两个人的交集渐渐少了起来,虽然还是会在手机上有一茬没一茬的天南海北瞎聊,但频次降低了很多,见面则更是妄想。直到永濑廉烦恼地望向发到自己手中的进路调查表,想要问问平野紫耀想法时,他们才又一次见面。而此时距离平野紫耀去东京只剩下了两天时间。

 

永濑廉其实以为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会痛骂对方的,骂他这段时间默不作声直到最后一刻才告诉自己,骂他明明说好一起过完高中再一同前往下个目的地,骂他原来我把你当那么好的朋友,但现在看来好像只是我的错觉而已。他想骂的,但张了张口,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平野紫耀是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的,在网络上被挑中选入知名舞团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他做到了,你应该要恭喜他。已经成定局的事情是不会因为几句话而有所扭转的,话出口便会变成刀,划不伤对面的人分毫,却会在一个转身后伴着风声朝自己呼啸而来,到最后千疮百孔的只有自己,好没必要。

 

对面的平野紫耀有点着急,他搜刮出了能想到的所有解释的话,一股脑的倒向永濑廉。自己一早就想说的,但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找不到一个完美的理由,能够确保在自己和盘托出后不会看到一张神色看似平常却溢出满是难过的脸,就像现在这样。他的手从急切解释的姿势慢慢垂下,无力宣告着最终的失败。沉默许久后,他将提了半天的袋子塞到永濑廉手里,留下一句“我们舞台上见”,就这样离开了大阪。

 

少了一个人的生活说变也变了,但Line列表里分明还躺着那个人的名字。他们默契地没有将对方删除,却也默契地再也没有点开过对话框。Ins成了互相了解动向的唯一窗口,在东京的平野紫耀每天都分享上课与演出的日常,而永濑廉也将升学的烦恼与未来的担忧贴在随手拍摄的花花草草上,分享着快拍。他们互相查看对方的每一条,却也都小心翼翼地不留下任何痕迹。这是一场没有赢家的较量。

 

“我以为你会发消息来的。”从回忆中暂时抽离,平野紫耀袒露出自己的想法。

“我才想这么说,我以为你会发。”永濑廉不甘示弱地回呛。

“不是,我以为你至少会问问我那个贴纸图案的含义。”平野紫耀转头解释。

“什么贴纸?”永濑廉疑惑地问,他觉得至少在面对这个人时自己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

“就是当时袋子里装的那本书,里面有夹一张折起来的贴纸......你没看到吗?我特地去定制的,虽然图案你也不一定喜欢......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贴在架子鼓上的标识吗?”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那天结束后永濑廉就将袋子随手扔在了书柜边,撞击导致袋子倒了下来,是之前他提到的乐队的书。然而那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翻阅了,疲惫排山倒海似的袭来,他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放任自己沉沉的睡去。后来,就当他以为至少会像平野紫耀说的最后一句一样,终有一日他们能在舞台上相见时,父亲的裁员再次让他的人生驶向了新的岔路口。他的童年因为父亲的工作无数次搬家,没想到却是以这样的形式为它画上句点。父亲对他说现在家里的开支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我们得搬去一个小一点的地方,你的架子鼓可能也不能再继续了。

 

没有预想的晴天霹雳的感觉,或许是这段日子经历得够多,它们互相叠在一起早就成了一道屏障,让所有的痛感都来得格外迟缓,等到钝痛终于还是刺进了肌肤的时候,整个家也已经空了。直到坐到车上他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那本书从始至终都没有被他打开过。母亲回答说在收拾房间时问过他,他说书柜上的书都可以不要了,于是自己才一并扔掉。永濑廉其实很想说那本是在角落里,不是在书柜上,但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有点强词夺理。如果一早珍惜的话它也不会躺在角落这么久,能怪谁。

 

时间仿佛从那时候起按下了倍速键,和疾驰而走的车一般飞也似的向后退去。他搬家、放弃架子鼓、重拾学业、填报志愿,等到踏出抵达东京的新干线时,才终于允许自己进行一次久违的深呼吸。可能还是隐隐有些期待吧,他想,东京是很大,但是自己还是可以根据Ins动态制造出一点巧合的,一点就好,新的招呼、新的认识、新的开始,他宁愿这样。但是就跟前几个月一样,急速变化的生活终究还是没能在新的环境里回到惯常的速度,对方Ins的发布频率从他来到东京后越来越低,内容也不再是舞蹈相关,而是一些没来由的琐事,像是仅仅为了发出生存报告一般。「巧合计划」就这样搁浅了。

 

“你后来为什么不发跳舞的动态了?”这回轮到永濑廉坦白。

“后来啊......”平野紫耀感叹出这么一句没了声响,“因为后来没法跳舞了。”

永濑廉一惊,不自觉地望向他的腿。高中的时候平野紫耀就有提过,感觉自己的膝盖时不时就会猛的疼一下。没想到后来竟然这么严重。

“不过没关系,都好了。”读出来永濑廉眼中的担心,平野紫耀解释道,“当然也不是说完全好,不过还是可以跳舞的。只不过因为落下太多,表演一场接一场,你不上自有人上,于是等到我回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当时坐在舞蹈教室门口哭泣的男孩此刻已经能够笑着说出这些。膝盖的问题让他去往医院的次数比去往舞蹈教室更多,将手机内存中练舞的视频消耗殆尽后,平野紫耀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发了。于是频率被迫渐渐降低,舞蹈视频也被日常琐事所代替。但他还是在发,因为他知道有个人会看。

 

永濑廉这才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所以刚才在店里时他才说自己是刚从商科学校毕业啊。曾经无数次在深夜加班时唾弃过当初的选择,以为只有自己失约了那句“我们舞台上见”,没想到阴差阳错,他们谁也没能沐浴到镁光灯。岸边路灯的黄交织月色的白洒在身上,或许这才是他们一起时应该披上的颜色吧,永濑廉想。

 

耳垂又隐隐约约地痒了起来,永濑廉习惯性地摸上去,在触及冰冷的一刻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做。平野紫耀看着身旁人嘴角慢慢上扬,然后抬手拨开头发,依次将两枚耳钉摘下。

“你记不记得这个?”永濑廉摊开手心。

“这是......那个抽奖的耳钉!”靠近观察后平野紫耀惊叫出声。

“对。”永濑廉很满意他的反应。

 

这是搬家前他收到的最后一份包裹,很早之前应募的抽奖奖品在最后一刻送到了他的手里。那天下午后他便借遍了亲友和家人的账号用于申请,连父母都疑惑他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一个舞者。他将这份礼物一起带到了东京,却在「巧合计划」搁浅后负气给自己戴上,为此还特意打了个耳洞。高中时期平野紫耀就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你们都打,觉得有个性,那看来还是不打最有个性,但谁又能想到他最终打耳洞的理由竟然是这么的荒唐幼稚。

  

走出医院的那一刻,也是这样一个雨过天晴的时间点,不过太阳尚未下山,黄昏的微光渗过枝桠洒在泊油路上,参天的树挡住了略带凉意的风,却留存下了暖洋洋的光。或许这样就不怕丢了吧,永濑廉突然想,下次见面时摘给他就好。

 

“送给你的,它等你很久了”。

meimei

【海廉】独占欲(4)

//恭喜14单消息解禁双A面!

永濑廉和高桥海人在一起了。

他们决定先将这件事瞒着所有人,包括那三人,反正还有半年连同事都不是了。


对于和永濑在一起这件事,高桥到现在都觉得像梦一样。10年前在帝国剧场一见钟情的那个小男孩,如今成长为一个立派的男人并且答应和自己交往。本来以为会一直扮演着廉可爱的弟弟角色陪伴着他,互相支持着走过第20年,第30年...将对廉的这份情感带到坟墓里去,不奢求什么,只要能在廉的身边看着他这就够了。


是啊,发展成这样的关系都是廉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一下子亲了上来,我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会突然在廉被伤害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强硬地....

好狡猾....这算是乘虚......

//恭喜14单消息解禁双A面!

永濑廉和高桥海人在一起了。

他们决定先将这件事瞒着所有人,包括那三人,反正还有半年连同事都不是了。


对于和永濑在一起这件事,高桥到现在都觉得像梦一样。10年前在帝国剧场一见钟情的那个小男孩,如今成长为一个立派的男人并且答应和自己交往。本来以为会一直扮演着廉可爱的弟弟角色陪伴着他,互相支持着走过第20年,第30年...将对廉的这份情感带到坟墓里去,不奢求什么,只要能在廉的身边看着他这就够了。


是啊,发展成这样的关系都是廉的原因,如果不是他一下子亲了上来,我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也不会突然在廉被伤害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强硬地....

好狡猾....这算是乘虚而入吗,只顾着自我满足。

但是廉也喜欢男人吗?

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自己的,我怎么没意识到呢?

可能是正因为廉从来都很温柔吧!总能包容我的全部,在这种时候被这样强势地告了白,即使是很抗拒很生气,也能将这些想法完美藏起,接受这样的我。

所以才让我慌乱啊!因为是弟弟吧,还是因为只剩下我了、害怕连我都离开,所以不得不选择接受?


想到这里高桥不禁难过起来,他不想廉会有只有这样做自己才会留在他身边的想法。高桥只想让廉开心、可以随心所欲不需要背负那么多,希望廉可以相信自己的能力,也包括自己对他真诚的爱。甚至,高桥想的是,廉如果是把自己当作情感的宣泄对象也欣然接受,相拥、接吻、上床,寻求身体上的快感与偷情般的刺激来释放压力。


为什么廉会喜欢自己呢?他喜欢的应该是tama桑这样又帅又可靠的年长的人才对,爱撒娇、爱哭而且又是年下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类型。


明明已经好好地确认了关系,那晚的交流也肯定是彼此真情的流露,但天生是消极性格的高桥却做不到去单纯的享受和廉交往的快乐,乱想了一通结果自顾自地伤心。


永濑发现自己最近经常无意中会回味和高桥的接吻,然后又擅自脸红心跳的。

他的这个小朋友,平时扮成大狗狗的样子黏上来,虽然有些时候是觉得有些过分亲密了,不过也很快说服自己对方是一样的距离感笨蛋,加上海人本身就善于撒娇、喜欢贴贴,永濑自然就不会多想。但真没想到,一脸人畜无害的海人在这种时候竟然是那么强势的.…吻得自己意乱情迷的、好舒服、快上瘾了。

而且还一直对自己有那种想法....想到这里永濑廉的脸都有些发烫了。回忆过去海人和自己的种种身体接触,杂志拍摄时一些导演没有特别强调的搂腰和捏脸,走在一起时无意搭起的肩、牵起的手,控前后在自己泡澡时说着节省时间硬要挤进来,其实都是有意为之吧。

不过这点永濑并不讨厌,反而越来越喜欢高桥了。

但是沉浸在仿佛初恋的甜蜜中时偶尔也会有种背德的罪恶感涌上来。

「这样的关系是被允许的吗?」永濑无法忽视这个问题。很多时候不是互相喜欢就可以的。海人像小孩子一样直白地说着喜欢,但作为年上,不能不去考虑各种现实问题。

饭知道你永濑廉和高桥海人在一起了会怎么想?朋友们以及大众会怎么想?这样两人团内恋爱会影响工作吧?如果分手了那kp该怎么办?

所以是不是其实保持适当的距离,作为队友一起走下去才是最好的呢?对于kp的稳定发展来说也是,对于他们个人来说也是,就维持这样的配合很好的伙伴关系….


「但是果然还是想和海人在一起。」好不容易确认了彼此的心意迈出了第一步。因为对方是海人,从小一起长大并努力至今的人,才让永濑愿意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如果是和海人一起的话,感觉就有面对一切未知的勇气了呢,也有了承担所有风险的觉悟。



“总觉得廉和海人最近有点奇怪呢。”

岸也是无心一说却吓了两人一跳,怎么对这种事情的嗅觉那么灵敏。

“嗯?”

“怎么说呢?廉会一边打字一边笑,然后海人是发呆的次数增加了….”

“诶!什么什么,不会你们一个恋爱了一个失恋了吧。超在意!”

竟然猜对了一半。

“而且廉最近也不急着回家了,这可是大问题啊!”

“才没有啦,别操心了。”永濑心虚地否定随即看向高桥。看他低着头、掰弄着手指不说话,便接着补充,“海人也肯定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有点累了。”

“知道的啦,开玩笑的。”以岸的立场,即使觉得再可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但是岸说的「海人发呆的次数增加了」却让廉有些在意。确实,回想最近相处的时间,好像自己也有这样的感受。海人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顾虑呢?

于是永濑邀请高桥下个休息日一起去代官山购物,想着顺便也能再敞开心扉聊聊。

其实从那天决定交往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没有再亲吻过也没有约会过。最多只是在line上腻歪,身体接触什么的更是比交往前少了很多。


第一次的约会比想象中顺利很多,而且好像是过于顺利了,也完全没有被路人发现。就像普通的情侣进行着普通的约会,戴着相同款式的克罗心项链,走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边喝着车站前新开的甜品店里买的无花果蓝莓思慕雪,通过橱窗和看牌介绍发现感兴趣的店就走进去转转,然后在永濑事先订好的高级餐厅里享用了晚饭。


直到最后永濑带着高桥去了自己常去的店里。永濑的熟人店长事前听说他今天要带着门把来,提前关店让他俩安心逛。

永濑一来就兴奋地介绍自己喜欢的服饰,同时也想让高桥穿自己按照过去所了解的他的风格搭配的衣服。

“不愧是廉,我喜欢这套!”

“是吧,一直想让海人穿这样的衣服呢。”

“谢谢廉!我很高兴。廉试试看这件,毛茸茸的。”

“不错诶,很适合。”

“廉穿什么都很好看。”

“我知道的哦!”

“好歹谦虚一下啦,不过廉的这点我也很喜欢啦。”

“哼。”

“还有很容易害羞这点。”

“啊啊啊!笨蛋,说这些你不害臊吗。”

“因为我就是这样想的呀,这样又傲又娇的廉,我最喜欢了。”

“......”

“廉不也说了喜欢我吗。也会产生「什么啊,这家伙真可爱啊」的想法吧。”

“是这样没错啦,但是....”

“廉喜欢我的哪一点呢?”

“......”

“廉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廉有多喜欢我呢?廉到底是真的喜欢我吗?”

“海人?”永濑被这接近质问的一连串话语吓到了。一瞬间,他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高桥海人了。

“啊,对不起,廉....”海人也被自己突然失控的情绪吓到了。


VIP室里坐着心情沉重的两人。

“海人是在怀疑我吗?”永濑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没有怀疑,我只是.....”

「觉得你不可能喜欢我,是因为kp的原因才和我交往的」,这样的话说不出来啊。

高桥现在特别后悔刚刚的失态,只要什么都不想,开心地跟着廉度过一天不就好了,难得廉特意邀请自己出来约会,明明是怕麻烦的人还事先列了计划。廉很重视的第一次约会却在最后留下了不好的回忆。

说到底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怀疑廉呢?在团重要的时期却想着占有廉、强吻廉、露骨地向廉表白......瞧瞧自己都干了什么啊!廉接受了这样的自己,但是自己本性里的自卑却反过来伤害了廉。还在想什么因为廉很温柔,照顾作为弟弟的自己的心情,在自以为是些什么?那既然觉得是这种原因的话,就别怀疑直接分手呗,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利用廉的温柔罢了,这样能算是真的喜欢廉吗,连简单的相信他都做不到,好差劲。

“我是真心地喜欢你的,海人。我不知道是我做了什么会让你感到那么不安,但是我对你的喜欢一定不会比你的少。请你明白这一点。”

“对不起。”高桥的眼眶红了,说不出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廉。

“我喜欢你的牙齿,喜欢你好看的背肌,喜欢你会做饭会画画,喜欢你总是会为kp着想,喜欢你的编舞你的作曲,喜欢你不自夸默默努力,喜欢你莫名其妙的自创广播,喜欢你不是那么积极的性格......喜欢你一直在我身边,我也喜欢你这个存在本身。”

“够了..…廉”高桥的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没有哭出声音,就是注视着永濑,然后不停地往下流眼泪。

“怎么了啊海人,我想听你真实的想法。”

“对不起,廉。我其实一直很在意为什么你会同意和我交往。完全不觉得廉会喜欢我这样性格阴暗的人,会不会是怕如果拒绝我,我会伤心或是选择离开....现在我全都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有趣!原来海人是这样想的啊。”

“什么?”

“你在瞎揣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照你那么说我这人也太好了吧,演技也有点太上手了吧。”

“真的对不起!”

“好啦,别自责了,我能明白你的顾虑,那么久相处下来了。我也要说抱歉,让你感到不安。但是一直说着喜欢喜欢什么的,会超害羞的啊。”

“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我的愧疚,今天听到廉那么说我好开心好开心,最喜欢廉了,廉总是对我那么好。”

“别再多想啦,我喜欢海人的眼睛,鼻子,嘴巴,上半身,下半身。”

“廉!我那么认真地在反省你却.....”

高桥没能把话说完,因为永濑吻上了他的唇。

“别说了,回家吧。”

“好的,りゃん。”




KuRouuu

【海廉】不要再把我当小孩-3

高桥海人的潜意识里有一张to do list表格,上面写着诸如“今天要看完三章漫画”、“这个周末得去剪头发”等琐事。然而所谓潜意识,就是有时候连你自己也意识不到,大脑在明晃晃的列表外还贴心的为你建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那些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在这里进行排列组合,它们会生硬地命令大脑逐一完成事项,也会如拼贴诗一般,编排出看似意想不到的文字。不过它们经不起细细推敲,因为通篇看下来不过就是“喜欢”而已。


如果说和永濑廉一起放学回家是高桥海人to do list上的必做项,那么隔天在午休时段拿着三明治跑到永濑廉教室门口,则又是潜意识在夜晚新写了诗。


高桥...

高桥海人的潜意识里有一张to do list表格,上面写着诸如“今天要看完三章漫画”、“这个周末得去剪头发”等琐事。然而所谓潜意识,就是有时候连你自己也意识不到,大脑在明晃晃的列表外还贴心的为你建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那些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在这里进行排列组合,它们会生硬地命令大脑逐一完成事项,也会如拼贴诗一般,编排出看似意想不到的文字。不过它们经不起细细推敲,因为通篇看下来不过就是“喜欢”而已。


如果说和永濑廉一起放学回家是高桥海人to do list上的必做项,那么隔天在午休时段拿着三明治跑到永濑廉教室门口,则又是潜意识在夜晚新写了诗。


高桥海人也不知道“突然看到一个绝佳的漫画分镜,所以想在午休时间分享”这个理由站不站得住脚,他自己都觉得这想法怎么这么临时,连个合适的便当都没有,手边的金枪鱼三明治在此刻显得格外廉价,还两三口就没了,作为攻占午休时间的武器而言十分不合格。但是管他呢,先走了再说。


于是永濑廉在体育课下课回班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蹲在教室后门口。


高桥海人正在为他忘了永濑廉这堂是体育课,可能堵不到人,而暗自神伤。


“在这儿干嘛?”永濑廉揉了揉那团小毛球笑着问道。
“廉!”听到熟悉的声音高桥海人立马抬头,竟然没有错过真是太好了。
“干嘛蹲在这里?”放开了手感颇好的脑袋,两个人终于处在了同一高度。
“来找你吃午饭!”
“去哪里吃?我们的教室好像都不太方便。”永濑廉往教室里面望了一眼,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进班,才从操场上沾染的青草味、泥土味与汗水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伴随着男女生热烈讨论的叽叽喳喳声,实在不是很好的下饭菜。
“......天台?”
“噗——”没等永濑廉反应,身旁和他一同回来的男生先笑了起来,“等你们偷到钥匙记得让我瞻仰下。”说完男生便拍了拍永濑廉的肩膀,又看了高桥海人一眼,走进了教室。
“海人,这里不是漫画,天台都锁着的。”永濑廉明白过来好友的意思,无奈地向高桥海人解释道。
“哦......好像是。”回过神来的高桥海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傻。永濑廉被他这幅神情给逗笑了,又不自觉地上手揉了揉那圆脑袋,然后轻拍了下转身离去,“走吧,去音乐社教室。”


高桥海人其实很想在后面喊一句:“为什么是那里!我才不要去那里!”但是走廊上不能大声喧哗的校规让他放弃了。除了为了好看而打的耳洞日常藏在头发下外,年级优等生从不会做出让自己丢脸的事情。高桥海人咬了咬牙,愤愤地跟了上去。


此刻的音乐社教室已经回到了平日的样子,一般只在放学后才有人造访的教室被窗外操场上男生们踢球的呐喊声衬得安静异常。没有了装饰物的窗户平平无奇,微风吹进来时扫起了窗帘一角,带动不小心粘在上面的一小撮纸片,提醒着昨日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整齐摆放在偏后方的课桌为教室中央的黑色钢琴腾出一大块位置,秋日正午不太强烈的阳光正好洒在上面,映照出走进这间教室的两张面庞。


永濑廉将两张课桌椅微微拉出,拼成了一张长桌,又搬出一张椅子放到对面,自己坐到了另外一侧。“拿出来吧,午饭。”
哗啦啦——咚,两个三文鱼三明治的塑料包装摩擦在一起,然后齐齐落向桌子。
永濑廉觉得自己眉毛有点跳。
“对不起廉!今天有点临时我只能在便利店买到这些......明天!明天我给你带便当!”灵敏地嗅到对面传来的微弱不悦气息,高桥海人抢先一步解释道。
“明天?我以为你今天是有急事找我商量。”
“......分享漫画算不算急事?”高桥海人越说声音越低,露在桌子外面上半身的角度也越来越小,当听到永濑廉回答的“不算”之后,哐当一声,彻底与桌子平行。


好巧不巧,高桥海人下意识砸下去的角度正好面朝永濑廉那边,即便三明治能够略微遮挡一点两人之间的视线,但那也十分有限。三明治今天的任务够多了。于是在对到永濑廉眼神的那一刻,高桥海人颇有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挺好,这对于永濑廉而言是个喜讯,因为他现在可以肆无忌惮地盯着对方了。比如他观察到高桥海人睫毛很长,因为紧闭的双眼此刻有点微微颤动;比如高桥海人的头发刚才好像被他蹂躏得有点过头,头顶有一小撮都翘了起来;再比如他注意到高桥海人的脸颊被桌子压着鼓起一小团肉,他很想戳一下,但还是忍住了。


“到底什么事?”停住逐渐飘远的思绪,永濑廉问出了正题。
“找你吃午饭。”高桥海人依旧在嘴犟。
“还有呢?”
“分享漫画。”
“海人!”永濑廉重重地喊出高桥海人的名字,然后在双方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叹了一口气,“我是担心你真的有事。”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窗外踢球的人群早已耐不住肚子饿散去,只留下断断续续的风声,刮蹭着桌上的塑料包装,为寂静无比的空间创造着一丝声响。


“廉今天会去给答复吗?”沉默许久后,高桥海人终于抛出了早就想问的话。
“什么?”
“小栗同学。”光闭上眼已经不能承载高桥海人此时以异常频率跳动的心脏,他将头正面埋向桌子,发出闷闷的声音。


原来他今天搞这一出就是在担心这个?永濑廉终于恍然大悟。不是说了不会答应吗,真是。


“去。”
“诶?”高桥海人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猛地坐了起来。
“去拒绝啊。”这小子是不是完全忘了我昨天说的话啊,永濑廉内心有点无语。
“哦......”仿佛大脑还在加载中,高桥海人慢慢吐出一声应答。
永濑廉深刻怀疑如果这件事再往后拖,这小子又能冒出更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一劳永逸吧,他想,“现在就去,正好午休。”


“啊?”这回大脑是真的有点当机。
面前的人已经十分迅速地起立开始收起椅子,而高桥海人就像被定住了,直到永濑廉已经站在教室门口以一种“你怎么还不走”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干嘛突然这么好说话?”
“嗯?”永濑廉歪头疑惑,笑出了声,“我不一直这么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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