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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z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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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i

番外 #05   「是狐狸,是猫」

“走,我们回家。”


在女人说完这句话后,他似一个愣头青少年,眼底全是不可置信的惊讶和欣喜,


她依旧带着软乎乎的笑,那双大眼睛此刻正温柔的上挑着,眼底满满全是他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起了照片中的那个女人,


他的,母亲。


关于那个问题,他从小都在找寻答案,


拥有那样上挑眼睛的女人,


她笑起来,到底是像狐狸,还是猫呢?


他找啊找,一直都没有答案。


直到,他见到了一双与她极度相似的眼睛。


那双相似的眼睛笑起来很像只狐狸,那狭长的眼睛只是轻轻上扬就别有意味。


原来,是像狐狸多...





“走,我们回家。”



在女人说完这句话后,他似一个愣头青少年,眼底全是不可置信的惊讶和欣喜,


她依旧带着软乎乎的笑,那双大眼睛此刻正温柔的上挑着,眼底满满全是他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起了照片中的那个女人,


他的,母亲。






关于那个问题,他从小都在找寻答案,


拥有那样上挑眼睛的女人,


她笑起来,到底是像狐狸,还是猫呢?






他找啊找,一直都没有答案。


直到,他见到了一双与她极度相似的眼睛。


那双相似的眼睛笑起来很像只狐狸,那狭长的眼睛只是轻轻上扬就别有意味。


原来,是像狐狸多一点吗?





他以为那双眼睛就是狐狸,所以对那双狐狸眼的执念越来越深,


看看我吧?


他多想那双狐狸眼能看看他,


可是,狐狸站在私生子那边,永远都看不见他,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多看看他呢?






如果她还活着,是不是也跟那双狐狸眼一样,永远也看不见他。


会像那些大人一样,


喜欢一个私生子,也不会施舍给他一丁点的爱?



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呢,妈妈。


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呢,妈妈。


是因为他不够优秀,还是因为他根本不被人所爱?





没有人能看到他,


无论他多顽劣,多无礼,多傲慢,


父亲?外公?甚至是崔然竣,他们都不屑将视线投掷予他。


可能,


自己的妈妈还活着,也会跟他们一样吧。



根本没有人会爱他。






可是,


他也想要得到注视,他也想要得到爱啊。






第一次碰到那双猫眼的时候,虽然只是个意外,


但他还是恍惚了。


那双眼睛,原来还能是猫吗?


她的眼睛很圆,圆圆的却往上挑着,因为吃惊,在微微瞪大,变得更像一只猫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心底又产生了那个问题,


到底是狐狸,还是猫?


他死死的拽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去,故意说那样无礼的话,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


在那双狐狸眼中,无论自己做出多荒唐的行为,都毫无波动,更不会引起她的动容。


他以为,那双狐狸眼就是全部了,


却没料到,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他完全被那双猫眼里所蕴藏的丰富情绪所吸引,


那双眼睛会指责,会发怒,会无奈,会宠溺,会心软,


她所带给他的情感,让他好像真的感受到了那名为关心的感触。


那亮到发烫的眼睛,


让他忽然觉得,说不定,会是猫,






妈妈,你说,


她会不会才是你遗留给我的天使呢?





 他从小就渴望一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那里只要有亲人,有关心,有爱,


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


当她笑的又软又甜的注视着他的时候,

当她的眼底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的时候。


他忽然好像真的看到了照片里的女人,


她有着全世界最温暖的怀抱,有着全世界最好闻的气味,


她轻轻的拥着他,拍打着他的背,


一下又一下,



她说,“秀彬”


她说;“我们回家。”







满足和泪意一同涌上心头,


他到底是何等的幸运,才会碰见真正的天使?




不重要了,


那双眼睛到底是狐狸,还是猫,真的完全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那双眼睛。


找到了,他的家。





崔秀彬,欢迎回家。










kkkkk


是的,猜错了吧,liz酥饼是替身文学没错,

但liz替的从来都不是荔枝。


liz 荔枝 栗子

真的还蛮巧妙的。

Kii

Shadow #D11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  本章1.5w



昏暗的病房里只能听见床上之人浅薄的呼吸声,


还活着吗?


女人靠在角落,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半眯,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


她随意的环胸,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手臂,眼底全是对昏迷之人的好奇与打量,


而另一只手……


“411号床的病人家属在吗?” 护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在,”女人动作很快的捂住电话,轻声回应道,


“411号床病人的核磁共振结果出来了,麻烦家属去放射科取一下,”护士的声音又急又快,她把这句话撂下后,也不等人回应便快步离去了,


喧闹来的快,去的也快...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  本章1.5w



昏暗的病房里只能听见床上之人浅薄的呼吸声,


还活着吗?


女人靠在角落,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半眯,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


她随意的环胸,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手臂,眼底全是对昏迷之人的好奇与打量,


而另一只手……


“411号床的病人家属在吗?” 护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在,”女人动作很快的捂住电话,轻声回应道,


“411号床病人的核磁共振结果出来了,麻烦家属去放射科取一下,”护士的声音又急又快,她把这句话撂下后,也不等人回应便快步离去了,


喧闹来的快,去的也快,


女人注视着护士离去的方向,没有急着去取那份结果,而是把捂住话筒的手放下,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这通电话是何时拨打的,


但是,


 “私は組織の一員ですが ”女人终于不再继续沉默,而是开口了,


虽然语气依旧很淡,但口吻中的不耐昭然若揭:


しかし、私はあなたの命令に従う必要はありません。




吉赛尔叫惯了,或许她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内永绘里挂断电话后,轻轻冷笑了一声,作为一个日本人,日语居然生疏了这么多,果然在日本还是呆的太少了。


在最后确定了一眼柳智敏无碍的状态后,她才慢悠悠起身去往放射科,她没有忘记李羲承交给她的任务,更没忘了刚才护士交代的事。


夜已经很深了,她甚至能感受到夜晚温度骤降的湿气在侵蚀身骨。


只不过,在路过兵荒马乱的急诊时,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问她,有什么地方一整个晚上都会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不是酒吧,也不是网吧,


是,急诊。



你有没有见过凌晨三点四点的急诊?


喧闹,哭泣,酒精,意外,

血液,伤口,尸体,抢救,


只是医院里的“热闹”,从来都不是褒义词。


内永绘里不过轻轻一瞥,这些人生百态并不能引起她的波动,伤口,器脏,甚至是尸体,她从小就见多了。


仅停了一瞬后,她便继续朝着急诊放射科走去。


等到她到了放射科后,如她预料之中的,值班医生并不在,


可能是急诊那边实在太缺人了,绘里耸了耸肩,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跟家属一样坐在门外傻愣愣的等着,


所以,她直接大剌剌的进了医生的值班室翻找起来,好歹,她也算半个医生,虽然是尸体的医生。


简单又粗暴的找到柳智敏的报告后,她并没有去找女人的主治医生,而是自己随意的翻了翻,


那些常见的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包括腰背部的影像也无位移骨裂情况,不过,轻微骨折避免不了的。


除此之外,背部软组织虽大面积损伤,但万幸的是,没有任何内脏受到损伤。


内永绘里看到此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虽然不能用奇迹来形容,


但,从三楼跌落,另身上还附加一个成年男性重量二次挤压,只是如此轻伤,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柳智敏跌落时她的身下还有一人,那个人替她承担了大部分重伤,而她只留下一些轻伤。


想到这里,内永绘里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只是她用非科学非严谨的说法来解释这一现象,


或许,真的是医学奇迹也说不定。


确定核磁共振结果柳智敏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她刚想将报告放回原地,装作无事发生之时,


她忽然想起她身体里的另外一人,本来放下报告的手又重新翻动起来,


果然,


绘里眼底一点一点浮现凝重,她还是漏掉了脑部,


脑部情况果然比她想象中严重,从手术室里出来仍旧昏迷,是因为中度脑震荡,


并且…


她确定自己看了很多遍都没有看错,才皱起眉头,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内永绘里的思考,她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姗姗来迟的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并没有因为她擅自翻动而生气,而是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头,“这么晚了,等久了吧,”


医生疲惫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才坐到椅子上,“你是来取411号病床的报告吧,”他看着绘里依旧在原地苦苦思索的样子,开口,“有哪里看不明白的,我可以帮你看看,”


“请问一下,411号她的前额叶值是怎么回事?”即便是这个时候,绘里的声音依旧冷静无比,


“奥,对!我之前就想说来着,”医生被她一问也想起来什么,他拿过绘里手中的报告,翻到脑部结果那一块,


“我之前就想问病人家属来着,这位病人,她是不是患有人格障碍,哦,人格障碍就是人格分离症,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人格分裂……”


“我知道,”绘里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她确实患有人格障碍症,并且其副人格具有很严重的反社会倾向,”


“但这都不是重点!”绘里也明白自己被医生带偏了,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才睁着双锐利的双眸,直直射向眼前的医生,“我想问的是,”


“她的前额叶ALFF值,为什么在……回升?”




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李羲承在推开那扇门时有过一瞬间的犹豫,


他带着一众警察走进自己格外熟悉的办公厅,来人或许已经等很久了,


他依旧在办公桌前任劳任怨的处理着堆积的文件,李羲承眉目淡了下来,轻轻撇开头,没有开口,就只身站在门处,


“来了啊,羲承,”男人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颓废,跟往常一样的与他对话,即便到这个时候,他依旧埋着头兢兢业业,繁忙的像是在敷衍李羲承一般,


李羲承眸色一深,明明是大队长的他,竟然不能上前一步,


“金局…”


金局听到羲承开口后才缓缓抬起头颅,他看着站在原地面色不忍的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可不行啊,


“既然上面都下了这样的命令,你们作为下属应该严格执行才对。”


身后的警察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看了看金局,又看了看李羲承,“李队…”


李羲承分外艰难的看着金局的笑脸,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时沈载伦的情况,


那样艰难的抉择,一定很残忍吧。


金局的那双眼睛依旧带着笃定和信任,仿佛在告诉他‘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羲承终究还是错过了视线,把头低下,缓缓低沉开口:


“动手。”



阳市警局局长金某因牵扯不法势力停职接受调查



手铐铐住双手的声音还在耳边,沉重的脚步在一声一声将男人带离这予与他一生荣誉之地。


悲哀吗?这个世界。


李羲承敛下双眼,心底的愧疚快要淹没掉他,如果不是因为柳智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私心。


而在李羲承对面的金局,依旧带着笑脸,丝毫没有败寇的神情,


他身后拥簇着一堆警察,如果不是他手中那象征嫌疑犯身份的手铐,不知情人可能还以为他依旧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局长。


金局在离去之时,最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他呆了半辈子的办公室,


老伙计,你马上就要迎来新主人了。


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回想起几天前,与他人在这里的会面。


安在寅是和郑泰桓一起来的,说实话看到这两人在一起,金光昊并不意外,


郑泰桓现在可是大红人、大英雄般的存在,试想,当警察厅与总统市长两方都不可信了,民众还会信谁呢?


当然是之前经历过各种节奏,站在这些人对立面的郑泰桓国会副议长了。


他之前的回应可是立了大功,其谠言直声正好成了安抚民众的避难所,郑泰桓他成为新的民心所向。


金光昊笑着起身迎接两人,安总统这个时候与郑泰桓走进,也是大势所趋,他毫不意外。


更何况,他看向安在寅的眼变得很有深意,


因为崔元淳与安的关系,他不得不借助郑泰桓关系,摆脱连坐的罪名,来安抚民众的骚乱与抵制。


政界和商圈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那么郑泰桓又与这位安总统达成了什么交易呢?


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安在寅看向金光昊的视线也充斥着无奈,他与金局共事过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他是不会背叛国家的,但是舆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只好顺应民意,先让金局下台接受调查。


安在寅叹了口气;‘老金,只能先辛苦你了。’


‘没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的不像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国家以后又会怎么样?


在被关进特别调查部拘留所的金局从回忆中抽身,他看着自己奋斗一生,将所有的心血都花费在警察事业里,老年却捞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回忆中的安在寅声音还在继续,他似乎还在说什么安抚他的话,


但这些,


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警察厅终究还是乱了,金光昊下台接受调查,尹锡根副局长下落不明。


唯一还能撑住的,是那从未管事的黄英旭副局长。


只是,


一个半吊子局长,又能撑多久呢?




‘我保证,你一定会清清白白的从特别调查部里出来, ’


‘真相会大白的。’


自己那言之凿凿的话还在耳边,坐在车内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头,


身前的司机兼秘书望向后视镜中面色不善的安在寅,担忧开口:“总统先生,您没事吧?”


安在寅轻轻的晃了晃头,没有开口回复什么,而是扭过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那一闪而过的风景全是自己管理下的盛况,明明该骄傲或者欣慰的自己,此刻却没有任何想法,


“总统先生,那接下来安排的会议…”秘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都依郑副议长所言,”安在寅漫不经心的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现在,”


他劳累的靠在了背椅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先送我回家吧。”


“是,”秘书不再透过后视镜张望,而是安心的开起车来,


为了让安在寅安心的休息,他轻轻打开车内调频,悠扬的交响变奏曲从中倾斜而出,舒缓了车内凝重的气氛。


在轻快又明亮的交响乐下,安在寅的眉头有稍许舒缓,沉浸在音乐中的他好似想起什么,“对了,”


但依旧闭着眼睛开口问道;“小安她今天应该没有去警局吧。”


“安小姐今天没去,您忘了,您吩咐过了,”秘书的声音混在这音乐中,“今天警局会出大事,所以让小姐在家里呆着。”


“小安哪里都好,就是太不听话了。”安在寅摇了摇头,“干什么不好,偏偏去当警察。”


秘书笑着为小姐解释道:“那是小姐她有正义心,您瞧,这不是挺好的吗?”


安在寅笑着睁开了眼睛,“她要是好啊,就不会瞒着我去当警察了,”


他刚想继续说什么,“你说她要是像…”


那宠溺的笑还未展开,那人名也还未说出口,他似乎反应过来了,笑僵住了,


“哎,先生…”秘书自然是知道安在寅他又想起另外之人了,“大小姐她如果活着……”


“别提她。”


被安在寅冷声厉斥过后的秘书撇了撇嘴,沉默了,秘书暗暗摇了摇头,看来总统他还是没有放下啊。




音乐似乎在一点一点推向高潮,它悠悠荡荡飘荡在那破小的房间里,


女人诧异的打量着这座房间,回过神望向那在拨弄着留声机的男人,


“崔总,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里?”


房间很小,也很乱,甚至还有些女人存在的痕迹,她不屑的撇撇嘴,忍不住踢了踢那扔在地上的制服。


女人当然不是那天那一位了,他崔然竣只要想,就会有各式各样的女人前仆后继,毕竟他的身份,多金,帅气,尊贵,甚至,年轻。


他没有回复那个女人这个问题,而是转过身浅浅的打量着这房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这里甚至还有柳智敏失忆时留下来的痕迹。


这个房子,又破又小,但却是他的归属,他最后的净地。


人生一直都是如此,起起落落,

就跟这旋转木马一样,

兜兜转转,


竟还是在原地。


女人似乎不满他沉默,她不甘示弱的继续找着话题,“这首曲子真好听,是什么曲子?”


崔然竣看着这房子,好半天才回答道;“这是我妈她最爱的曲子。”


女人惊讶了,她想起在床榻之间听到的八卦消息,崔市的结婚对象很有可能是当今总统的女儿,


她立马变得受宠若惊,叽叽喳喳附和道:“原来阿姨她喜欢这样风格的曲子呀,”


或许提到了母亲,崔然竣的眼底也浮现了几丝温柔,他轻笑着呢喃开口,“是啊,她喜欢的连结婚都想用这首曲子,”


只是他话音刚落,嘴角便僵硬了。


崔然竣的头慢慢的低下去,遮去了眼底弥漫的悲伤。


配合着房间里的弦乐,


那蜿蜒曲折的转调蕴涵着悠远又绵长的爱,其中有着对爱的渴望与哀的忧伤,


他在心底轻笑一声,


是啊,

真的可喜欢了呢。


毕竟,就连葬礼也是这首呢。




刺——


突如其来的刹车打断了这悲叹的音乐,连带着安在寅也从恍惚中回神,“怎么了?”


秘书回过头汇报,“是二小姐,她在路边,好像是在等你。”


“宥真?”安在寅有些诧异,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路边等他,难道是想追问他关于金光昊的事?


“是的,”秘书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她身边,好像还有其他人。”


安宥真看见自己父亲的车停了以后,本来还想跟身后的人交代一下什么,


可身后之人已经等不及了,在安在寅还未下车之时就已经冲上前去,


“你…”安宥真不禁扶额,咬了咬牙跟上前。




“崔总,我们换个地方吧,”


女人似乎忍受不了这脏乱小的房间,甜腻腻的声音在耳边叫唤,“这种地方也和你太不匹配了。”


崔然竣垂眸轻笑一声,挑起身旁女人的下颚,压低嗓音;“怎么,嫌小?”


他暧昧的朝着女人吐息,炙热又滚烫,只是他扼住下颚的手在微微发力,


女人微微吃痛,她皱起眉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他双眼睛满是隐晦的深意;


“还是,嫌脏?”




安在寅一下车看到的就是那张熟悉的脸,


那张…


他朝思暮想的心魇


安在寅脸上的笑立刻就冷了下来,


心底的罪恶和悔意开始淹没他,眼前之人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提醒,提醒这一切就是他咎由自取,


“你来这里做什么?”




话音刚落,女人感觉自己下颚处传来剧痛,她慌乱的打掉崔然竣的手。


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吃惊慌张的为自己找补着;“崔总,你弄疼我了,”


那娇滴滴的撒娇并未抚平崔然竣的烦闷,他坐在之前与柳智敏对峙的那个沙发上,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假惺惺的为她制作着解救汤,看她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一边羞怒一边惊慌,最后还是满脸通红。


与jimin不同,柳智敏她很生动,会生气会羞怒会脸红,他对柳智敏一开始就有很强的观察欲,对她暧昧,对她逗弄,都是因为这些模样,jimin从来都没有过。


对柳智敏的一切都是演的,是为了让她步入他的陷阱,永永远远的沉睡,又或者,消散。


毕竟他在意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人。


但是,


她没有选择他。




崔秀彬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卑微的来求他,


那天他与liz分开后,就一直蹲在安家附近,就是为了来求求他,救救崔家,即便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讨厌自己,


可为了崔家,他还是忍住了自己毫无价值的羞耻心和自尊,


只为,


“求求你,救救崔家吧,”


崔秀彬脸上满是脆弱,还是读书的年纪,无依无靠的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安在寅看着眼前之人卑微的模样,心底的讽刺更甚了,“怎么救?”


他对他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这回更是装也不想装,“我都不知道你父亲有这么大的胃口,”


“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救?”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身旁沉默的安宥真,似乎在谴责她为什么要站在崔秀彬那一边,感受到父亲的视线,安宥真也张了张嘴;“爸…”


但他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走吧,我帮不了你,”


“安家更帮不了你。”





女人看他沉默了,以为是生气了,也急忙坐在他身旁,娇声哄着他,


崔然竣看着眼前女人谄媚的嘴脸,他忽然感觉一切都索之无味,


她们,都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接近他的,


谄媚,利益,


那些奉承的话听了一遍又一遍,可他却觉得极为可笑。


人活在这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爱情?


权利?


还是一切皆空?




安在寅刚想就这么转身上车,崔秀彬他似乎还是不死心,他忽的扑通一声跪下,


“求你,”


他狼狈的将头埋进自己的肩骨,风光无限的大少何时有过如此落魄又狼狈的模样,


“帮帮我。”


安宥真实在不忍心,僵持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向着父亲开口;“爸!”


“你好歹听他说完,”她看着那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男孩折下了他的傲骨,卑贱的宛如地上的泥泞,


“好歹,他是崔元淳的儿子,”那张熟悉的脸终究还是让她不舍,


“是…你的孙子。”


“他才不是我孙子!”暴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怒气冲冲的男人好像一下老了十岁,他弯下自己的脊背,


“我可没认他这个孙子!”




女人哄了半天也没见崔然竣动容,咬咬牙,她想起那晚那落魄的少年,想起他们两人的纠葛,为了让他开心,


“崔总,别生气了好不好,”


“明明你都已经把那废物弟弟踩在脚下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泼他一身酒超帅的!”


这番话果然引起了崔然竣的注意,他慢悠悠的转过头,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哦?怎么帅了?”


女人见提及他弟弟果然有了反应,一欣喜,变本加厉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当时,你和你弟弟两人完全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你多张扬多游刃有余,他就有多无能多手足无措。”


崔然竣轻挑了挑眉,那双眼睛愈发深沉了,


见他反应更甚,女人娇笑连连,更是再接再厉,

“我们那群小姐妹都在说你们完全不像亲弟兄呢,”


她在谈笑间故意挽起崔然竣的手臂,两人贴的很近,“那狼狈又卑贱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私生子呢,”


她笑着捂住嘴,像是被自己的玩笑笑到了,配合着欢快的交响乐,气氛很是轻松,


说真的,他不会真的是私生子吧?




呵,预料之中的反应让低着头的男孩笑了,


泪光一闪,那倾泻之下的光亮,一点一点沾落至地上,被吸进柏油路里,消失不见。


是啊,他从来都不待见他。


崔秀彬忍不住撰紧拳头,身体开始止不住的抖动,极度的悲伤之下,他回想起那些红灯区女人们的言论,


私生子这样的声音再度在他心头响起,


是啊,卑贱的私生子,


完全被践踏的尊严让他根本挺不起腰,他早就卑贱的像只狗,


不,他可能都还不如狗,


哈哈,哈,哈。




“是私生子。”崔然竣淡淡开口,算是回答了女孩的玩笑话,


“真的假的,崔总,”女人像是知道了什么小秘密,嘴角的笑快要合不住了,她继续和男人调情打趣道:“你不会是和我一样在开玩笑吧,我心眼小,可是会当真的。”


崔然竣没有再回答,而是沉默了,与那一惊一乍演独角戏的女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作为人精的女人她哪里还不明白,他没有在开玩笑,私生子的事是真的。


为什么没再回答她了,是因为这好歹也是一桩丑事,被外人猜出暴露了丑事,就算是装成玩笑也格外的难堪,


“怪不得,”


仅仅一瞬,女人奉承的话就想好了,她脱口而出,“崔市他一直更看重你,安宁也是你在打理,订婚也是先考虑你,”


“我看啊,崔家没你可不行。”




“呵,”崔秀彬心底的屈辱愈发强烈,


绝望?还是不堪?


这些他都没有了。


他红着眼睛死死瞪向男人的背影,疑惑,不公,愤怒,


为什么?


从小到大,无论是父亲,还是安在寅,他们都不会注意到他,他们只看重崔然竣,


为什么?


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心底泛滥的恶意终是让他开口了:“我知道您喜欢崔然竣大过于我,”


“但如果我告诉您,这一切都是崔然竣他想报复崔家呢?”




是吗?


崔然竣听着女人口中的极致的奉承,有些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崔家没他会不行吗?


他眯了眯眼,掩去眼底的那些明晃晃的恶意,


不,


崔家有他,才会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还是他对她的谄媚腻了,

他忽然仰起头看向女人那面孔,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恶劣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他忍不住勾起抹疯佞的笑,“崔秀彬他可不是你口中那卑贱又狼狈的存在。”


崔然竣那双狐狸眼里全是对这个世界的讥讽,暗的发红,“因为,”


我,才是那个私生子。”




那准备离去的男人果然停住了,他皱紧眉头转过身,


“崔秀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崔秀彬依旧跪在地上,他不能用狗来形容自己了,


毕竟,


他都不如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比得过狗呢。


明明他才是安在寅的亲孙子,明明崔然竣他才是卑贱的私生子,他却怎么也比不过一个崔然竣。


为什么呢?


因为他那所谓的妈妈已经和安家断绝关系,

因为他那所谓的妈妈,


为了生下他,死在了手术台上。


崔秀彬狠狠擦了擦眼角,终于揭开了这隐瞒了快十五年的真相。


他嘴角的笑满是嘲弄,“你真的以为,他是你的孙子吗?”


安在寅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他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父亲他一直在骗你。”崔秀彬眼底的星星恶意终是残忍的倾泻而出;


崔然竣他从来都不是父亲与母亲生下的孩子。


“父亲他为了能继续获得你的支助,才说崔然竣是当年母亲离家出走怀的那个孩子。”


崔秀彬勾起讥讽到难堪的笑,“可是你从不知道,你的女儿为了让你接受那庸碌无为的父亲,以怀孕撒下弥天大谎。”


“你因为母亲难产去世迁怒于我,所以加倍补偿崔然竣,”可他眼底还是浮现了泪光,“为了这个谎,父亲他害怕被揭露,更害怕我与母亲愈发相似的容颜唤起你的悲伤和愤怒,”


他艰难的打碎了那自欺欺人的面具,“他从来,都没有看过我。”


当乌龟没有了身上厚厚的壳,还会有人想看到壳之下那畸形又丑陋的躯体吗?


“我一直都知道,没有人期待我的出生,”崔秀彬顿了顿,提及到那个人,口吻还是轻柔了一瞬,“除了,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


安在寅浑身都僵硬了,他感受到崔秀彬那热切的视线在发烫,


这才是,十五年前的真相?


“这样的我,完全不被这个家所爱的我。”崔秀彬咧开一抹满足的微笑,


“来向您,来向安家,祈求得到帮助,”


他仿佛看到了那美满的幻想,幻境里有母亲,有他,还有父亲,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当崔然竣的脸混着安在寅出现在眼前后,他好像听到了那名为美梦的破碎声,


崔秀彬还是忍不住一点一点呜咽出声,“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


他泪眼朦胧的看向安在寅的方向,声声泪泣,


我只是,想要有一个家。


这样有错吗?




家?


女孩恍惚的想,用血脉关系维持着那利益,


这样的家,还算家吗?


她啊,从来都是父亲手中的筹码,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争一争。


张元英轻轻的敲响了那扇象征权力的大门,用她不可多得反抗欲,


门后之人,是她这一生都得背负的掌控,


“父亲,”女孩微微低头,试探着开口,“订婚宴毁了,是不是我可以不用和崔然竣订婚了?”


男人他一如既往笑的宠溺,“我的宝贝女儿,”


只是那嘲讽意味的嘴角,


  “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像在告知张元英她别妄想,


  “你是可以不用与崔然竣订婚,”


妄想她能逃出他的掌控,


  “但你绝对不可能和朴成训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妄想她能迎来春天,


  “虽然目前状况和我预想的大相迳庭,但崔元淳殉了,金光昊也下台了,情况还是对我有利,”


张元英她像个痴呆的玩偶,听着自己父亲谋划的计划,他好像丝毫不介意自己在场,


不,


  “现在只要完全洗刷掉我的痕迹与罪证,那我们张氏财团又会是清清白白的一方,”


就算她听到了又能如何?

她敢反抗吗?


  “那就只能靠绝对正义方的李羲承了。”


张元英麻木的眼神闪了闪,她抬起头看向那已经不掩盖自己恶行的男人,恍惚了很久,


他,


明明小时候如此溺爱她的男人,

她曾以为会是全世界最爱他的男人。


眼前这个被钱财,权力完全迷住双眼的男人,

真的还是她的爸爸吗?


“所以小圆,”


“这个时候,就得你帮爸爸我了。”




为什么又来到这里了呢?


崔秀彬失魂落魄的抬起头,看向那唯一留给他温暖的地方,


女人那句‘走,我们回家’好像还在耳边,


可是,


他哪里还有家?


‘就算这份计划有崔然竣参与,你敢说你父亲全然无辜吗?’


崔秀彬还是不敢相信,他都说出一切真相了,安在寅居然还是站在崔然竣那一边,


又或者,他只能站到崔元淳的对立面,


‘托你父亲的福,我也快自身难保了。’


因为只有这样,


‘我救不了崔家,也…给不了你一个家。’


他才能保住自己的那顶乌纱帽。


‘你走吧。’


恍惚中他才感受到了那后知后觉的难堪,他被拒绝了,被自己的,亲外公。


你说,如果他的母亲没有离世,他还会活成如今这狼狈的样子吗?


可他并没有答案,甚至对自己的母亲都很陌生。


他出生后就没再见过她,就连现在,也只能在家中那张父母两人的结婚照里对她一探究竟,


所以,


照片里她的那双眼睛,到底是狐狸还是猫呢?


崔秀彬惨笑一声,


他想,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答案了。




Liz再次捡到那只小狗的时候,他好像比之前更可怜了,


他就这么睡在自己的房门口前,真的像只小狗那样蜷缩着,皱紧眉头在瑟瑟发抖。


她一直在对自己默念,无视无视,不要再心软了,上次的事情,你还没得到教训吗?


她自己本身就已经够累了,连续加班两天的疲劳,让她根本就管不了其他人。


Liz冷冷的瞥过了一眼地上的男孩,直直路过回了家,在关上门之时,她看着那颤抖着更甚的男孩,


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房门关闭后,躺在地上的男孩似乎还在梦境中颤抖着,只是那掩盖在刘海下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缓缓睁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久到他的身体已经僵硬麻木,他轻轻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张望了一番,仿佛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给自己结局的一个完美的落幕,


“姐姐,对不起,”失落的小狗轻轻呢喃了一句,


他知道她根本没在听,甚至有可能对他已经不管不顾了,


但他还是说了,即便她没听到,即便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两最后的结局。


单薄的少年摇摇欲坠起身,似乎做好了道别,在一步一步离去。




房间里飘荡的音乐声好像停了,又好像没有,


或许是女人她再也听不进那首曲子了吧,她僵硬的看向那依旧漫不经心的男人,他在随意的扯着领带,行动之间依旧矜贵。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饶是见多识广的女人也被那句话弄的接不上话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发现自己那张挤出的笑脸僵硬难堪的彻底,


崔然竣他才是私生子?开什么玩笑啊。


她一直想让自己冷静,可是那股震惊让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那股谄媚好像忽然之间没有了意义,奉承似乎也变成了白用功,


那虚伪的笑格外的难堪。


崔然竣了然的笑了笑,终于满足了他奇怪的恶趣味后,他并没有多开心,没有什么报复打脸的快感,


他想起了自己母亲离世前的悲惨,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背负的仇恨。


他们过得有多好,他就有多恨,


凭什么呢?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就是个…’当时与崔秀彬对峙时的记忆还在脑子里,


yeji怕男孩的话影响到他的理智,所以急忙打断了崔秀彬的话,


是啊,他就是个私生子。


只是yeji有一点算错了,


已经将恨刻在骨子中的他,已经忍辱负重的长大的他,


早在他得知自己是私生子,早在自己被送回崔家之时,


他就已经不在乎这些声音了。


可大仇得报,并没有让他多得意,多满足,


那无尽的虚无让他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厌恶,他对着眼前的女人开口,


“给我滚。”


脱口而出的话,熟悉的令他恍惚,


……



  ‘滚啊!’



崔然竣晃了晃头,

是谁的声音?


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从红灯区离开以后的记忆,


不记得那天自己在红灯区喝了多少,可能他早就醉了。


记忆的片段闪过,


男人暗哑的喘息,暧昧的摩擦声,黑暗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崔然竣皱起眉头,混乱的记忆开始回笼,


记忆中的自己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停止了动作,他看着身下红唇带着笑意和媚惑的女人,眉头紧皱,


‘怎么了?’女子眨了眨眼,双手捧起他姣好的面容,呢喃着。


似乎是抗拒别人的触摸,他眉头轻挑,推开了女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只看见那个男人拿起烟卷,将它叼在嘴边,


‘啪嗒’


火光一闪而过,男子如妖孽般的容颜也惊艳绽放一瞬,


女人刚想叫出他的名字要他继续,就被男人的不耐和戾气打断了,


“滚,”


男子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整个人阴沉深谙的不像话,低气压笼罩在房间内,


房间陷入了寂靜,只有猩红的点一闪一闪好似证明着什么,


“滚啊!”


回应他的是早已人去楼空的房间,房间里的女子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闭了闭眼,她最后坠落的那张脸又开始占据他所有大脑,


明明都已经用酒精麻痹过了,可她还是出来了。


就连刚刚和女人厮混亲热之时,脑子里蹦出的也是她的模样,


 “滚出我的脑子!


眼底猩红扭曲至变形,却依然颓废孤独环绕着。



崔然竣瞳孔闪了闪,这是那天晚上的记忆吗?


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动静,眼前这个僵硬的女人也如同记忆中那个女人一样落荒而逃,


他搁下眼,嘴巴干涩的,似乎有什么蚂蚁在嘴里撕咬着,急切的需求越来越强烈。


他孤身一人拥抱着这依旧飘荡着这伤感华尔兹的房间,翻遍了整座房子都没翻到能缓解他痛苦的香烟,


崔然竣忽然觉得,


他快死了。




门还是打开了,又急又快,就如同打开它的主人一样。


开门声果然还是让男孩他停驻了,虽然女人她没有开口,但两人就在这狭隘的楼道中对峙着。


liz看着眼前男孩瘦弱的身躯,正背对着她,


脊背没有如以往那样傲慢的挺的笔直,一头短发凌乱又不堪,甚至他放在身侧的手在一点一点的撰紧,


“咳,找我有什么事?”liz还是忍受不了这窒息的氛围,心软的打破了寂静,


男孩身体微微一颤,好像头低的更甚了。


liz抓着门把手的手也开始撰紧,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太奇怪了,


似有似无的紧绷,明明没有对峙,可是去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沉重,也是这股沉重,让liz死死抠着自己的手,她磕磕绊绊的开口缓解着,


“没事的话,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崔秀彬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那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来了,真直直的看着她,那清澈的眼底全是破碎的悲伤,


Liz心一窒,那双眼睛的视线过于沉重,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听见他的声音,带着悲鸣和无力,


他说,“姐姐,”


他说,“我已经没有家了。”




美国,旧金山旧址。


诺大的房间内两人似乎正在剧烈的争吵着,


“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女孩她的少年音此刻全是慌怒,“把我带到美国是想开始新一轮的囚禁吗?”


“既然黄礼志她已经给了你们想要的,我何德何能有这么高的待遇?”


“说够了吗?”


短发少女只是掏了掏耳朵,“你以为我带你来美国是囚禁吗?”


她似乎在和谁联系,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看向女孩,“你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将自己的眼镜取下,那双眼睛全是审视,“我可不是yeji,会为了让你活下去做那么多。”


女孩表情呆滞了一瞬,“你在说什么?”


少女看着眼前的女孩,心底愈发的为yeji感到不值,“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救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什么…?


“是啊,在我救下你们之前,你不是恨毒了她吗?”


“恨她为什么要拐卖你,”

“恨她为什么要招惹你,”

“恨她,”


“为什么用你的身体做人体实验。”


申柳真少年气的眉头一皱,难道不是吗?


如果当年她没有拐卖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一名星途璀璨的偶像了,


如果她没有来招惹她,可能她永远都不会想起自己那不堪的过去,更不会…爱上她。


当正义心变成耻辱,她真的还能继续当警察吗?


更可悲的是,明知道她是罪犯,她还是爱上她了。


现在她想抽身,想止损,不应该吗?


她不该,恨她吗?


“你就没有想过,”少女那残忍的声音还在继续;“为什么你被注射了却什么事都没有。”


“你不会真的以为,是黄礼志她不愿意背叛组织所以交了一个假的给他们吧?”



申柳真她当然还记得自己被她注射时的感觉,那冰冷的液体由经血液抵达心脏,浇灭了她那鲜活跳动的心,


被所爱之人亲手判死刑,当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起来之时,她还在死死的盯着女人那双沉寂的狐狸眼,


她要死了吗?

死在她手里?


如果恨是两人最后的立场,那就狠到至死方休吧。


申柳真眼底疯狂弥漫,在闭上眼睛之时,她想,这是两人最好的结局。


可是,眼前的少女现在却告诉她,不是那样的,


“她从一开始就没没打算让自己活着。”


“她一直都知道那群人有多多疑,他们是一定会找人来做人体实验的,”


“如果,非要一个人被当作实验体的话,那个人,”


“只会是她自己。



申柳真僵硬的皱起了眉头,她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她在给黄礼志开脱吧?


在她醒来之后,就没再见过她。


她一直以为,黄礼志她不出现,是因为她获救后还在处理着组织的后事。


毕竟黄礼志她多狡猾啊,她可以欺骗所有人,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一次见面那个乖巧体贴的黄老师就已经告诉申柳真答案了。


“你还不明白吗?申警官。”


“她给你注射的,是你带给她的那些抗生素。”


“她在用那些抗生素来排除你成为人体实验体的可能,当实验体遭到破坏,那它的实验结果便无参考性。”


申柳真怔愣了很久,强烈的心情波动促使她大脑神经在发胀,


抗生素…?


  

  记忆中她的身影忽然变了,那麻木的眼神变得生动起来,


  

居然是抗生素…?



  她身上那股绝望死寂的氛围好像被另一个女孩所感染,她们一起畅想,一起睡觉,一同计划,一同逃跑。

  

  她们是相互的依靠,是互相的盔甲。



她…救她?


居然是为了救她?


她的瞳孔全是失神,哀恸一波接着一波;



  ‘别哭,’



她好像再度听到了那个声音,刚回想起那段记忆的她只是好奇那个人是谁,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记忆中的自己为什么会哭,


现在完整的记忆在哀恸中揭晓,原来自己会哭…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说要逃,你也不会被他打的这么惨,明明都是我怂恿你的,可你为什么要说是你呢?’


  ‘你知不知道你快被他打死了 !!’


  ‘你要是被他打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们不跑了好不好,我们就这样挺好的,反正我们两个人还在一起,’


  女孩看着自己眼前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忍住了痛硬生生将她搂紧怀里,


  声音轻柔的不像话,不知是虚弱,还是女孩对待她特有的柔情,


 ‘有我在呢,’

 ‘一切都有我在,’


 ‘被抓一次,大不了我就再被打一次。’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满脸的湿凉,就跟当年的自己一样,



  ‘在我被打死之前,’


  女孩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无谓和坚持,


  ‘我们总有一天,会逃出去的。’



哗,


申柳真好像听到了什么崩塌的声音,那是她崩溃的天平,更是她崩溃的爱意,


天平的残骸在她心底坠落,可那震耳的轰鸣声都远不及女孩的最后那句:



‘所以别哭了,小孩。’



她终于全部记起来了,


申柳真像个失去灵魂的玩偶,只剩下那机械流动的眼泪,


原来,她错了,

错的彻底,错的离谱。


那强烈的的情感怎么可能会是恨呢?


原来,她天赋凛凛的正义之心,从来都是在提醒她,


提醒她忘记了她们之间回忆,

提醒她忘记了两人一起逃出去的约定。


她忘了?


灭顶的悔恨让申柳真手脚发软,她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她环住自己,企图给自己一点支撑,


她居然…忘了?


黄礼志十一年前没等到她,如今,也还是没等到她。


申柳真张大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企图让自己的难过缓解一点,


她怎么敢忘呢?


她什么都忘了,忘了承诺,丢了现实。


只剩下黄礼志她一个人留着那份记忆,守着那痛苦,以恨为动力,警醒她要活下去。


金秋天她看着已经快接近崩溃的女孩,那冷冽的语气终究还是缓了缓,


虽是怜悯,


“她不止想救下你,还想让你活下去。”


但更残忍。


“她如愿了,你活下来了。”



是啊 ,她活下来了。


申柳真痛苦的闭了闭眼,笑的悲哀,


她啊,


靠着对黄礼志的恨,


卑鄙的


一个人活下来了。




脚步声在一点一点的接近,


只是轻轻一拉,男孩的头就被她埋进了自己的怀中,女人敛下一切情绪,轻轻拍着他的背,


男孩紧紧拥着她,在她的怀里偷偷啜泣,沉默着流泪,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襟,但她并没有在意。


她闻着男孩周身浅浅的牛奶味,心软的放下戒备,目光也染上柔和,


“崔秀彬,”

“谁说你没有家,”


男孩的呼吸顿住了,他能感受到她的温柔。


他们依旧保持这个姿势,依偎着,呼吸交融,此起彼伏。

 

liz她深深呼一口气,“我之前就说过了,记得回家。”


崔秀彬他意识到什么,抱着女人的手更紧了,他靠在女子的肩头,那股悲伤在散去,


“所以走吧,”


崔秀彬猛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向liz,


“我们回家。”




房间内,在男人那狂妄的声音停下来后,


好半天,女孩才继续开口;


“父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淡然的语气里充斥着失望,


不是了,


他已经不再是全世界最爱自己的男人,


“我先离开了。”


更不是小时候说着只要自己开心就行的爸爸了。


张元英敛去自己眼底的受伤,那残酷的真相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等等,”身后的男人忽然传来了然的笑,女孩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


张国宇并没有走到她身前,而是依旧坐在原地,胸有成竹的笑着打开了电视,


张元英有一瞬间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只是电视中传来报道解开了她的疑惑:



「意外!代表我国参加花滑世锦标赛的年轻小将朴成训选手在男单短节目比赛开始前的6分钟赛前热身中与别国选手相撞


 相撞后朴成训选手迟迟没有站起来,目前伤势未明,但愿这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成绩。」



愣了整整半分钟,


她才不可置信的转过身看向张国宇,浑身颤抖着;


自己的父亲,居然…在威胁她?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自己期待着春天,

知道自己期待着他夺冠。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冠军对朴成训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冠军,不仅仅是春天,还会是他的未来。


闪光灯,报道,荣耀,这一切都会是他所需要的。


与她那已经无尽黑暗的未来不同,

他璀璨又光明。


所以,


张元英轻笑一声,将泪意逼回眼眶,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父亲,”她转过身看向自己父亲,


她妥协了,


为了那即将到来的春天,

为了少年的璀璨未来,


“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交响乐还在继续循环着,


一遍又一遍,人生的旋转木马也在一圈又一圈的起伏。


苏菲等到了她的哈尔,等到了他们的移动城堡,可现实里,

却都是浪漫开头又悲剧结尾的爱情。


他没等到任何人,他的妈妈也一样。


一切故事的开端,绅士和淑女在跳舞,彬彬有礼但眼波流转。


那是尖顶的金黄色大厅,挂满了油画,华丽的丝绸裙子翩翩起舞。


可他与她啊,并不是那共舞之人。


崔然竣他想,或许故事的开头也并不浪漫。


男人他在人世间随意的闲逛,只知道目的地是死亡。


女人呢,她在苦苦挣扎,挣扎着生,挣扎着死。


不知为何,可能是这首歌带给他的错觉,崔然竣此刻竟然想在这样破旧的场地,与她共舞一曲。


虽然‘淑女’,她并不在。


他想象着她在他身边的样子,弯下腰,向那空白处伸出手,


好似真的有人将手搭在他身上,崔然竣抿嘴轻笑一声,在起势之中起舞。


行云流水间,他好像看到了女人嘴角的笑意,


她的衣袂随身形的旋转而摆动,眸光流盼,顾盼生姿,一姿一态,极尽妩媚。


一圈又一圈,


停留在这无尽的的旋转之中,


他们,就这么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共舞’着。





直到他撞到那桌椅,回到了落空的现实。


崔然竣嘴角的笑僵住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是啊,现实。


笔记本似乎被他撞击而因此掉落,他将视线投掷到自己脚边的那本奇怪的笔记本,


一点一点皱起眉头,


这是,


他忽然回想起在那栋公寓中柳智敏她的写写记记,


难道是柳智敏她落在这里的吗?


他捡起那本笔记本,暗自思索,可她,什么时候回来过这里?


他想起jimin出现在订婚宴上,眼底的疑惑一点一点变成冰冷,就算回来过又如何,这里面,只会是她留给警方的信息与线索。


不然为什么,她会放在这里呢?恐怕是料定他一定不会回到这座房子吧。


她还是没能站到他那一边,崔然竣冷笑一声,


证据是吧,线索是吧,愤怒刚让他想将此撕碎,


可不知为何,听着那依旧在播放的变奏曲,


他想起了那落空的一曲共舞,想起了她眼底最后的那抹告别,


他还是舍不得,


崔然竣死死拽着这本笔记,这会是他最后的可能吗?


强烈的期盼与幻想在驱使着他,就这样,他缓缓将其打开。





那首人生的旋转木马已经快要到尾声了,极尽繁华,


就如那女人。


在那装修的如旧贵族般的房间里,躺着一个女人。


她以往那肆恣的模样早已不见踪影,那双狡黠的狐狸眼此刻已经闭上了,寡淡犹似一泓清水。


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白的已然成透明。


好似下一秒,淡的就快要消失,


她睡了,


月光穿过窗户,照射在床上那位女子身上,伴随着月光抹上的那层阴影,显得既圣洁又纯真,


她,睡了。






→而真挚批只觉得吵闹。

(晚点有番外更新)

Kii

Shadow #D10


没什么大逝,今天也要努力不当后妈 

*  本章1.5w


  

医院里全是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彩领!这边,”医生护士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快,这边的男人需要抢救!!”


“患者的体温在急速升高,据警方说这很有可能是一种新型病毒。”


但那名为彩领的女人并没有急忙过去,而是围在另一架担架床快步移动着,


“患者从三楼跌落,骨头受到挤压,不排除骨裂骨折的风险,”


李羲承看到李彩领的时候,她正皱着眉头听着护士描述着情况,情况紧急,他都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就见她冷着脸将昏迷的柳智敏送进了急救室。


另一边则是一堆人手忙...


没什么大逝,今天也要努力不当后妈 

*  本章1.5w


  

医院里全是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彩领!这边,”医生护士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快,这边的男人需要抢救!!”


“患者的体温在急速升高,据警方说这很有可能是一种新型病毒。”


但那名为彩领的女人并没有急忙过去,而是围在另一架担架床快步移动着,


“患者从三楼跌落,骨头受到挤压,不排除骨裂骨折的风险,”


李羲承看到李彩领的时候,她正皱着眉头听着护士描述着情况,情况紧急,他都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就见她冷着脸将昏迷的柳智敏送进了急救室。


另一边则是一堆人手忙脚乱的围着崔元淳,synk目前看来确实是无解的,毕竟那一众大佬都在焦头烂额,


李羲承稳了稳神,坐在手术室旁,双手合十,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思考。


这是第几次送她进手术室了?他想,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明明好像一切都清晰了,可他愈发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他们千藏万藏的组织还是暴露在了大众眼里,崔市可能会因为曝光而下台,但是,他目前生死不明,这对警方很不利。


而且曝光太突然了,会牵连到很多人,大众对这种突发事件总会有各种阴暗面的联想,那些记者所提出的问题就能看清楚很多事了。


现在被集中拱火的可能是张国宇,


但很快就会是…



‘翁翁翁’

  

电话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深深的喘了口气,才接起电话,


只是,他还没询问出声,对面就已经先声夺人了,“队长!很抱歉…”

  

李羲承还是第一次听jake这么低落的声音,他听见他在缓缓道来,沮丧之情无以言表:“我们三个,人没救到。”


无疑,这让李羲承紧皱的眉头更深了几分,“具体点,”


沈载伦抬头看了看这地下室一地的狼藉,又和宁宁朴综星两人对视一眼,


“昨天晚上我们刚找到那个地址,正准备营救时,便发现对面安插的人手太多了,硬碰硬我们没有把握,”


“本来准备等夜深人静之时,潜进去,”他语气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我发现,深夜之时,似乎来了一个什么人,”


李羲承忍不住开始在脑海中代入沈载伦的视角,“人?什么人?”


“你在怀疑什么?jake。”


电话那头传来他斟酌的声音:“我怀疑这个人的身份,怀疑这是不是吸引警方的陷阱。”


“因为那些本该安插在外面的手下一瞬间都不见了,但Jay害怕申柳真出事,提议我们几人都趁此混进去,”


“但我不同意。”明显的女声,很明显,宁宁把电话抢过去了,她的声音继续说着:


“人突然减少,要么是来了个大人物调动人手保护,要么就是因为里面已经空了所以人都离开了,”宁宁清晰又冷静的声音分析道:“但是,请注意,黄礼志她和柳真是同时失踪的,”


“我们不能保证,里面的人,到底是S的人,还是第三方的人。”


“或许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她的声音带着沉重,却极赋坚定,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必须得做好万全的计划,如果是里面是第三方的人,我们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李羲承听到这里也知道了昨晚一点也不轻松,但是,他想起jake的那句任务失败,疑惑,“所以你们就这么晚了一步?”


“不,”电话似乎又回到了沈载伦手中,“我们根本没晚,”


他沉稳又严肃的声音让李羲承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是,出了点状况。”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等我们做好万全之策准备进入的时候,发现在暗处的人不止我们这一波。”


“你看到谁了?”李羲承很敏锐的抓到了重点,电话那头似乎停顿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不确定,还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说出来,“我好像看到…”


“虎斑游了。”


“虎斑游??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绑走申柳真的是S的人吗?”李羲承自然没有忘记沈载伦从S中带来的情报,


虎斑游,那微弱毒性的一条蛇。


“不,绑走申柳真的绝对不是S的人,”沈载伦信誓旦旦的声音说出,而其原因是:“我们在周围潜伏的时候,发现了一堆被火化的白鼠尸体。”


“白鼠?”李羲承瞬间想到了刘知珉手中的那支注射器,“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是synk?”


“是的没错,”沈载伦继续说道:“我怀疑,他们真正想绑架的人是黄礼志,而柳真则是因为跟踪黄礼志而被误伤。”


如果想要synk的话,确实不可能是S的人,


但是,


李羲承想起沈载伦看到的虎斑游,有个猜想在心底蔓延:“难道,虎斑游很有可能背叛了S组织?”


“我本来是想追上前去看清楚,让宁宁和jay两人进去救人,”沈载伦似乎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极度懊恼,“但是他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迅速,”


“我不仅人跟丢了,”他沮丧的继续说着:“宁宁和jay也扑了个空。”


“地下室已经完全人去楼空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和实验器材。”


李羲承沉默了一瞬,“这么说,”


他开始结合其昨晚的信息和今天的订婚宴开始做分析,“有一个第三方,不,或许不能说第三方,而是说S身后的某个势力,它见警方已经查到苗头了,准备放弃组织,但是他不舍得synk这个宝贝,所以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synk。”


“于是,黄礼志被它在组织内收买的某条蛇所算计,同时跟在她身后的申柳真也被绑架。由于某种原因申柳真抓到了求救机会,她通过发短信告诉宁宁地址求救,但马上又失去了联系。”


“紧接着,他们抓到了yeji的把柄,要挟她制作出synk,”沈载伦接着李羲承的分析继续道,以他对白眼镜蛇的了解,“但她肯定不会背叛组织的。”


“最后地下室的人去楼空,要么是他们注意到警方而将两人带走,要么,”


沈载伦也知道自己前面说出的想法太天真了,他顿了顿,一股全所未有的凝重在电话那头传来:“是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杀人灭口。”




张元英从没想到立春这天,会是这样的风景。


她本应该在日本见证那春日的奇观,本应该在现场感受少年的呼唤,她想了很多,但从没想过,会是今天这副局面。


所谓的订婚宴被毁了,彻彻底底。


她能看见那些记者扭曲又疯魔的嘴脸,


她还能看见那些警察将自己父亲带走的样子,


她更能看见自己手机里男孩他获得男单自由滑最高分的笑脸。


虚假又魔幻,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救护车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环绕,混着警车的鸣笛声,


这场闹剧在一点一点的散场,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环着自己像个被人遗落的玩具,注视着一样落寞的坐在一旁的崔然竣,


不知为何,笑了。



主啊,


原来这就是你予我降下的天罚吗?




柳智敏最终还是成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同样崔元淳也没有了性命危险,


只是,


他陷入了无尽的昏迷,和之前的李明洙一样。


因为订婚宴是全程直播的,新闻根本不需要传播,崔市长是黑蟒组织的头目已经人尽皆知了,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骇人了,谁也没有想到那和蔼可亲的市长,居然是恐怖的杀人魔,


民众在细思极恐得同时,连带着崔市的亲信也受到了审判。


尤其是,总统


甚至包括联姻未果的张国宇,因为舆论的讨伐,和记者们的连环逼问,连带着他被带回了警局一同接受了调查。


只是,


警局里的人无论怎么调查,都没能发现崔市与张国宇之间的合作关系。


就连崔市其子也都调查过了,根本没有任何合作关系,这次订婚可能真的是两方第一次合作,至上明面上是这样的。


李羲承在得知张国宇被带到警局后,便马不停蹄的从医院赶回警局,还在地下室的三人组也找到一些线索,jake便让宁宁和jay先带着照片返回局里,


只是他们一党人刚到专案组,就看到脸色不佳的金玟庭,正死死盯着接待室里的张国宇,


不愧是有身份之人,明明应该进审问室的张国宇,此刻却安稳的坐在接待室里与金局喝着茶,“金局长,好久不见了,”


“不知这个时候请我来警局,是您也相信那些记者瞎写的报道了吗?”


本以为会与张国宇周旋得金局这次并没有话里有话,反倒是很直接的开口:“是不是瞎写,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金局长,你这话可有失偏颇啊,”张国宇嘴角的笑意也微敛,“如果您是这样态度的话,”


“那我还是把我的律师叫来比较好。”


“他什么态度啊!”朴综星忍不住开口吐槽,“要不是崔元淳昏迷了,他是共犯可就没跑了!!”


“他从一到警局就一直这个态度,”金玟庭冷声解释道,像是告知他们为什么她的脸色这么臭,“要么是扯东扯西,要么是要求请律师。”


李羲承刚准备进去和金局交接一下,却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小警察把一个西装模样的人领进门说他自称是张国宇的律师,他要求行驶会见权,


李羲承看到律师那一脸正气的样子,朝着那个小警察点点头,让他先离去吧,


他与律师是一起进到待客室的,张国宇一看到律师来了,嘴角的笑就更放松了,“金局长,我的律师到了,您好好与我律师交流一下吧。”


律师应该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见到此场景也没有怯场,而是冷静地对着金局开口说道:


“如果要审问我的当事人,情出示相关证据,没有证据逻辑支撑的刑拘不符合我国法律,请快点释放我的当事人,否则我方会对您们警方进行控告。”


一来便直接从法律入手,直切他们的要害,目前他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撑这场审问,


张国宇是S背后之人也一直是他们的猜测,就算jake看到了张国宇与黄礼志关系非浅,但是,dark的失火,烧掉了很多东西,包括那隐于黑暗中的合作方证据。


那名律师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很快继续发起进攻,“如果仅仅是因为外界的舆论扣留我的当事人,”


他耸了耸肩,举着公文包的手忍不住环胸,挑衅的看向李羲承,“那你们恐怕拘错人了。”


“与其先调查我的当事人,倒不如先查查你们清正廉明的局长。”他恶劣的顿了顿,犀利的口才让李羲承都甘拜下风,


“毕竟,就舆论而言,他现在可是头号共犯嫌疑人。”




“你!!!”


审讯室外的金玟庭忍不住丢掉自己冰冷的面具,愤怒开始攀爬上嘴角,宁宁急忙环住金玟庭,小声的安抚着她,“别生气别生气,”


即便她是在让少女别生气,可实际上屋外的几人都没有反驳那名律师的意思,而是担忧的看着室内的金局,


是的,现在舆论压力更大的是金局,毕竟他之前召开新闻发布会上的内容实在太扎眼了,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找到证据抓捕黑蟒,转眼黑蟒就出现在大众眼前动手杀人。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民众只会更加不信任警察了。


在几人的沉默中,在张国宇得意的笑容下,警局还是没能顶住压力,先将张国宇放了。




沈载伦刚返回警局的时候,没料到他在大门外,看到了一个熟人,


男孩随意的靠在车旁,双手插兜,正懒洋洋的打量着这偌大的警局,沈载伦本想越过他直接进警局的步子停驻了,他神色复杂的看向男孩,


如果说之前卧底时对他的怀疑是取决于他特别的代号,而现在便是因为他出现在这里。


沈载伦刚想上前去问他之前还未答复他的那个问题,只是,大门处出现了那洋洋得意的男人。


他像是来警局打了个转的游客,离别时心情甚好的还与金局道了别,


而众人只能屈辱的看着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踏出警局的大门。


看到张国宇后,男孩神色也变了,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他也不忌讳自己多卑恭,笑着起身上前去迎接张国宇,


“张董,您请,”


张国宇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杋圭你帮我把律师叫来了,”


崔杋圭轻笑着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没有任何谄媚的意思,就连恭维都让人耳目一新,


金玟庭看着男孩此刻的样子,总算明白了,她一直以来觉得他虚伪的原因了。


呵,少女的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在从沈载伦口中得知他就是组织里的蛇时,她还对他抱有过兴趣,


像是虚伪面具被拆开下的势均力敌,她一直很期待她能与他堂堂正正的比一场,所以她就算知道了虎斑游是谁,也一直瞒着父亲,也瞒着沈载伦。


可现在,


少女站在警察这一边,看着男孩卑恭的将张国宇请进车,就像是两条清晰的分割线拦在两人之间,


不知为何她总是会想起那天,那天她赢得比赛站在台上指着台下的他,说要挑战他的那天,


明明当时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和此刻一样,可金玟庭却觉得,从今天过后,那条分割线,要变成鸿沟了。




在男孩将张国宇送上车后,正准备坐上驾驶座时,他好像感受到了少女的视线,想要拉开车门的身体顿住了,似乎有要回头的趋势,却被一旁等待多时男人打断了。


沈载伦还是没忍住心底的疑惑和不解,他冲上前去与虎斑游对峙:“所以你这条组织里的蛇,最后还是背叛了组织。”


崔杋圭顿住的身体愣了几秒才缓缓转过身看向眼前的熟人,“好久不见啊,短尾蝮,”


他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沈载伦严峻的脸,轻笑一声,“不,应该说是菱镜。”


少年一如他最熟悉的样子,乖眷带着无害的笑意,只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沈载伦觉得,他的本性,终于要暴露了,


他好像不满意背叛这个词,轻皱眉头:“我背叛组织?”


那双清澈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沾染上恶意,“你一个警方卧底,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沈载伦忍不住双目瞪大,确实,他身为警方的卧底,也只是带着任务进去组织罢了,他又为什么会去质问他关于背叛的事?


或许是因为yeji和申柳真两人的失踪让他过于紧张了?


崔杋圭见沈载伦沉默了,眼底的恶意散去,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他的促狭,“还记得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沈载伦猛地抬起头,他没料到男孩他也记得这个问题,


他的神情更复杂了,虽然他进入组织后与男孩的接触并不多,但是他一直都是这么温润又细腻的存在,


就连刚刚他泄漏出的恶意,都让他觉得是不是错觉,


虎斑游,组织的信息后盾,白眼镜蛇的心腹,他怎么会背叛组织呢?


却不料,男孩终于决定撕开他的伪装,他如假面般的笑在一点一点褪去,


没了笑容加成的男孩,显露出自己真正的模样,他声音温柔又低沉,慵懒地凑到沈载伦耳边,


“虎斑游这条微弱毒性的蛇,可不是为了杀人,” 


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一动不动地直直的盯着男人身后的少女,


“他啊,”


阴影下的那双眼睛,阴鸷的如同蛇一般税利,


“是为了吞噬一切,”


金玟庭轻微颤抖了一瞬,像是被蛇盯上一样,她与少年就这么隔着沈载伦对视着。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他是条蛇,是条阴冷无情的蛇。


包括…同类。




李羲承并没有跑到大门处凑热闹,与其与敌人虚与委蛇,他举起宁宁他们带回来的照片,倒不如好好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申柳真到底被带去了哪。


照片里的地下室正如沈载伦说的,可谓是一片狼藉,血迹混迹在一堆玻璃碎片中,血与碎片已经都拿去给鉴定科化验了,


他必须得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申柳真的痕迹。


另一张手举着那凌乱的试验台,各种各样的培养皿和试管让他心慌,


也必须得知道,黄礼志她到底有没有交出synk给某个势力。


他凝重的继续翻着照片,下一张是一些药品的特写,


抗生素、纱布、酒精…?


谁受伤了?为什么会受伤?


敏锐的洞察力让他立刻在脑海里推算出一些画面,


不可能是申柳真受伤,就算是申柳真受伤,那些人也不会给她准备药品,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Synk,


那么受伤的人,包括地上的血迹,很有可能就是黄礼志的。


想到这,李羲承凝重的神色终于松懈了一点,


可松懈没多久,小白鼠的尸体照片让他又提起心来,所以到头来,黄礼志还是选择制作Synk了吗?


他连续翻了好多张尸体的照片,应该是最近才开始实验的,因为尸堆最底下的尸体还没有烧干净,只有在燃烧中的不停的增加,才会导致最底下尸体没烧干净。


这说明,这些尸体是源源不断的。


那么申柳真为什么会被关在那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得知了他们的计划所以被关吗?


还有,这么严密的防守,她又是怎么抓到机会发送短信的?


在他思索入迷的时候,敲门声打断了他的侧写。


来人是宁宁和jay,他们把鉴定科的结果送过来了,李羲承接过那份材料后,便开始验证起了自己的猜想,


血液分析报告上的DNA显示是来自黄礼志,那一地的血,果然是黄礼志的。


他刚准备翻另一份报告时,却发现那血液报告不止一份,


他心底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血液基因检测报告另一份的主体是…


白鼠



果然是!


李羲承脸色一白,他紧接着连忙翻开另一份报告,根据对玻璃残留物分析,掉在地上的玻璃存有抗生素与synk残留,


当然synk已经失活,只遗留下保存它的液体。


令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synk还是被造出来了,那方势力,最终还是得到synk了。


李羲承看完结果后疲惫的捏了捏眉头,呆在一侧的Jay和宁宁也有些不安,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紧张又压抑的氛围,


“宁宁,去把jake和winter叫过来,”


宁宁点点头,转身就出去叫他们了,朴综星明白队长很有可能要开会布置任务,刚准备坐下,


“jay,别忘了吉赛尔。”


朴综星一愣,随即瞪大眼睛,连吉赛尔都要参与任务会议吗??


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憋出来一个“是。”


等到专案组又陷入沉寂,李羲承的脑海里又开始了最后一次推演,


如果说地下玻璃碎片有抗生素有synk的话,


那至少说明,


有人被注射了抗生素,而又有人被注射了synk。


为什么会出现抗生素,因为黄礼志很有可能没打算真的将synk交给他们,


只是为什么又出现了synk,


李羲承他的大脑里模糊的闪过几个碎片,


因为那个势力很多疑,既然有现成的试验体申柳真,那他们肯定会拿来实验一番。



‘人体实验的话,你会给谁注射呢?’


‘是她?还是你自己呢?’


他能看见那瓶液体被针管抽出,然后被女人轻轻注射到另个人体内,


能看见申柳真受伤又愤怒的眼神,也能看见注射者冷漠又麻木的神情。


而地上的血迹,李羲承难堪的闭了闭眼,


他们想要的可能不是synk,而是病毒母体,


抗生素还是没有骗过他们,又或者,他们一早就知道那只白鼠才是真正的母体,


脑海里的画面还在继续,暗红的血液在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


那是母体的血液,


也是,


黄礼志的。


这种情况…


李羲承有些不忍继续想下去了,他沉重的呼吸了一下,


这种情况,只能是,两者在交换血液


他们……把母体所承载的病毒血液,和黄礼志之间发生血液和血液的接触,


打造0号感染者。




“队长…?”


不知道是不是他思考的太过于认真,连专案组成员已经聚齐了都不知道,宁宁看着他神色愈发严重,忍不住担忧出声,“你没事吧?”


李羲承把他头中可怕的猜想甩去,晃了晃头,“我没事。”


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叫你们过来,就是想交代一下专案组接下来的方向。”


“目前局势好像很清晰了,但是恐怕一切都没这么简单,”


“崔市他很可能倒台了,但是背后还有一个张氏,”李羲承他撑住下颚,继续分析道,“虽然karina这一击打破了规则下的临界点揭开了黑暗,”


李羲承到现在都没明白,她手里的synk是从何而来,毕竟现在黄礼志是失踪状态,“但同样黑暗里的人都被警醒,那些暗处的人可能会更小心了。”


“现在是特殊情况,柳真失踪,智敏昏迷,”他思索了好一会,才将视线投掷到winter身上,“专案组,需要你的帮忙。”


金玟庭也明白现在的紧迫性,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参加任务。


见状,李羲承也松了口气,将视线移到女孩身旁的沈载伦身上,开口:“jake,你和winter两人都是中途加入专案组的,你们两人去调查张氏,”


只有是中途出现的人,那些还未完全洞悉专案组的敌人,才会松懈出现漏洞。


他那双黝黑又沉稳的眼睛此刻全是信任:“我需要你们两人发现他们同流合污的证据,找到突破点。”


“是!”


接着,李羲承转头看向另一边,宁宁和jay两人也凝重的看着他,“你们两,”


他想起那个男人,还是忍不住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些狠劲:“给我盯死崔然竣,”


他还是不放心那个男人,虽然jake所带来的情报他只是资金链,但李羲承总觉得那个男人,虽然目前颓废,可却有种山雨欲来间的毁灭欲。


他有种直觉,他会干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最后,”


他终于看向站在角落的女人,她依旧环胸靠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他们,像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透明人。


李羲承眯了眯眼,“吉赛尔,你的任务就是多去医院照顾一下智敏。”


吉赛尔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将一切收进眼底的李羲承忍不住和沈载伦对视了一眼,


但愿,


他的猜测,是错的。




少女一如既往的利落与冷酷,她正拎着她的宝贝箱子走在机场的路上。


她压低了低帽檐,冷眼打量着显示屏上飞往挪威的航班,距离起飞已经只剩下不到1个小时了。


她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急着进去检票,而是坐在候机位戴着耳机,另外一双眼睛锐利的注视着周围。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周身还是一片安静,没有埋伏,也没有袭击,少女挑了挑眉,


他们居然对她,这么放心吗?


呵?


少女在离航班起飞的30分钟里,终于动了。


她随意的扒开自己的帽子,那一头短发散落在肩头,按动了耳机上的按钮,开始拨打最后的那个号码,


“喂,”清冷的少女音响起,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少女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箱子,“找到两人的踪迹,我已登机,”


“她们正准备飞往挪威。”


挪威的那趟航班还在闪烁着,


“是,我会按时向您汇报。”她歪着头打量着显示屏上航次开始变暗,在已停止登机的铭牌亮起时,她才终于笑了。


少女挂断电话后,屏幕上那已经停止登机的航班并没有让她着急,反而她依旧坐在原地,仰着头靠在座椅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她手轻轻的拍着自己身旁的盒子,一下一下,如宝贝一般,似安抚,


又似告别。


“小十七,”她眼底全是对待好友的欣慰与不舍,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摸到枪的时候,还是5岁,年仅5岁的她,展现了超高的射击天赋。


本以为,像她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一定会用到正途,为国争光,前途无量。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握紧又张开,


运动员啊,受所有人崇拜又尊敬的冠军啊,


少女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个国家并不需要赤诚爱国之人,他们只要冠军。


要他们可以掌控的,冠军。



她,金秋天,


天才射击运动员;


前途无量寄予众望,却名声狼藉被判禁赛。


20年禁赛是什么概念呢?


“小十七,”她自嘲的笑了一声,抚摸它的手开始颤抖;“你以后恐怕不能再继续跟着我了。”


是她不再年轻,不再有力气,不再有动力。


人的一生又有几个二十年呢?


她从一开始加入组织,就是想平反自己的罪名,她的热爱,她的坚持,她的天赋,就像是老天开的玩笑,她从未想过食用违禁药的罪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平反罪名的诱惑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重了。


“对不起。”少女的声音很轻很轻,不知道是对着箱子里的枪所说,还是对某个人所说。


她将头轻轻的抵靠在那个盒子上方,细声呢喃着:


会有人来接你的,”


“一定。”


待到她在抬起头时,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情绪,她冷着脸抱起那个箱子,放置到某个角落里,


在自己起身进去登机安检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了那名为金秋天那位天才少女一生跌宕起伏的画面,



‘恭喜金秋天,荣获射击女子10米气步枪金牌,’



‘还是金秋天!她果然还是我们国家最后的希望,恭喜她打败X国获得冠军!’



‘年仅19岁的小将,现如今已经获得射击比赛大满贯,下一步她将征战奥运!’



‘爆冷!无法相信!在金秋天23岁那年的荣耀奥运上,兴奋剂检测呈阳性,’



‘金秋天运动员在A瓶呈阳性的情况下仍然不死心申请进行B瓶样本检测,我们国家给予众望的天才能否平反昭雪??’



‘毫不例外,结果再成阳,少年选手金秋天因崩溃暴力抗检,我国体育总局与WADA商讨后,以20年禁赛为裁决结果。’



……



金秋天晃了晃神,耳边是清脆的女声在广播飞往美国旧金山的航班正在登机,她捏了捏手里撰的很紧的电话卡,垂眸注视着,


它,可是她之前最后的希望。


但现如今,少女笑着轻轻的将那张电话卡掰断,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紧接着,毅然决然的踏进登机口。


该说再见了,金秋天运动员。




这还是金玟庭作为半吊子警察,第一次出外勤任务。


她和沈载伦两人对视一眼,刚准备离开警局,李羲承叫住了他们,“winter,你父…金局找你们。”


金玟庭一愣,想到自己父亲如今的局面,早已忘了之前的别扭,快步到来局长的办公室里,


她来的很急,急的忘记了自己的父亲是局长,连门都没敲,直直的打开了房门,


“金局…”落后一步的沈载伦替金玟庭解了围,一边喊金局名字一边敲了敲门,


但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女孩眼底的担忧和焦虑而破坏规矩,


而是,“出去,敲门再进来。”


“…金局!”金玟庭忍不住叫出声,她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了,自己的爸爸居然还仗着官威搞这些教条主义。


金局对于自己女儿说的话置若罔闻,依旧低着头处理着警局繁重的事务,沈载伦刚想说点什么解解围,最后还是金玟庭咬紧牙关认栽。


少女倔强的走出房门,清脆的敲门声很是用力,明明敲完了却不愿意进来,眼巴巴的看着那低头处理文件的男人,


好似,如果他不开口,她就不进来一般。


金局本还在继续处理文件的头,终于还是抬起来了,他看着自己倔强倨傲的女儿,注视了很久,他才不是想要在自己女儿面前立官威,


而是,他要告诉她,就算自己以后不是警察局局长了,她对待这个位置接替的人,也要守礼仪规矩。


毕竟他从小就没有好好教过她礼仪情商,现在虽然晚了,但距离他下台,已经迫在眉睫了。


可他还是叹了口气,“进来吧。”


两人进来后,沈载伦给金局汇报了一下李羲承给他们两安排的任务,金局一边听着汇报,一边点头,“挺好,有羲承在我还是很放心的。”


汇报完毕的沈载伦看着金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泄露出的疲态,还是忍不住开口:


“金局,你要不还是先回家避避风头,休息休息吧,警局还有李队呢,你清者自清,相信总统他会有判断的,”


坐在局长位置处理事务的他摇了摇头,苍桑的声音依旧带着坚持;“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崔元淳倒了,下一个,”


他轻轻呼吸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两人,带着无谓的笑意,


就要到我了。”


“爸爸!”


金玟庭再也忍不住了,她像是回到了十多年自己肆意喊着父亲的样子,焦急愤怒又委屈,


金局终于笑了,看着眼前的女儿,满意的眯了眯眼,我的小炡,真的长大了。


“小炡,载伦你们过来,”


沈载伦耳朵动了动,好像想起什么,疑惑的看向自己身侧的女孩;


炡炡?


“金旼炡??”


沈载伦大惊失色,居然是她吗?他不可思议的想起什么,


如果是父女的话,他猛的抬头看向金局,“金伯伯…居然是您??”


“是我,我从一开始就认出你了,”金局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两人,“真是命运弄人啊,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人还能再见面。”


听到炡炡这个熟悉的名字,金玟庭还是恍惚了一瞬,


炡炡?


好熟悉的声音,


难道,


金玟庭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心底深处的回忆,


幼时的女孩她总是嫉妒邻居家的男孩,因为他不仅可以放肆的玩闹,有一堆玩伴。


更重要的是,他能经常和他的父亲玩耍。


她总是会偷偷注视,羡慕,嫉妒,直到男孩他来邀请她,走进她枯燥无味的生活。


随着回忆越来越清晰,金玟庭的眼睛在一点一点发亮,“jayla哥哥?”


沈载伦也震惊了,自己幼时的那个小团子妹妹,居然长这么大了。


小时候娇弱可爱的长发药罐子,

变成了强势冷酷的短发冰少女。


“jayla哥哥你那年…”金玟庭刚想跟小时候那样与她亲近的哥哥撒撒娇,问问他那年怎么就从她家附近搬走了,


可她忽然想起什么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在渐渐落下,


‘都说了我讨厌你!!你的那个破名字难听死了!’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金玟庭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欣喜也一扫而空,她错开视线,沉默了。


她想起了jayla哥哥的潜伏之行,也想起了沈载伦jake这个名字与他而言的可贵之处,更想起了自己因为线人留下的眼泪,


她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格外的难堪,金玟庭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如逃一般离开了房间。


金局叹了口气,感受到自己女儿倔强又直接的性格,他歉意的朝着沈载伦摇了摇头,“抱歉啊,载伦,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好,把她养成了这样的个性,”


沈载伦注视着少女的背影,想起来那年的自己也是这么注视着女孩离去的样子,满脸错愕和难过,


说不受伤,当然是假的。


特别是,在她说完她讨厌他之后,他的父母就离婚了。


不过,今日与那年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没有难过和受伤,沈载伦嘴角忍不住带笑,


真是一点没变啊,炡炡。


他回过头笑着看向金局,“没事,金伯伯,我不生气。”


不,


沈载伦在心底摇了摇头,应该说,他是不会对旼炡生气的。


金局看着自己熟悉的男孩长成大人的样子,也忍不住感慨道:“从你父母离婚跟着搬走,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吧,”


“时间过的真快啊,你刚来警局那会还是个毛头小子呢,”金局忍不住回忆起来,“好歹你父母与我也算邻居一场,本来是想帮帮你,才给你安插潜伏这样的任务。”


“不仅是我对你的信任,还是我给予你的期望,”


“老沈家的孩子还是争气,”金局拍了拍沈载伦肩膀,“你没有让我失望。”


沈载伦摇了摇头,满脸肃穆。


金局看着着不骄不躁的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只是下面的话,让他脸上的笑缓了缓,“接下来,我有另外的任务交给你。”


沈载伦点了点头,任凭金局吩咐,目光亮堂,满是信仰,


金局眼底闪过什么,是挣扎,还是担忧,不过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最后一句话,


你,一定要替我保护好小炡。




一夜之间,


崔秀彬就从所谓天娇之子,沦落为恐怖分子、杀人魔的儿子。


他能感受到女人眼底明显的怜悯,即便在她有意无意的隐藏下,却依旧刺痛不堪。


“小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liz担心的从门缝露出个头,少年还是住在她家中,霸占了她唯一的床,


可是,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刻对他斤斤计较。


崔秀彬没有讲话,坐在床上沉默着,那视线,他真的要快忍不住了。


少年难堪的拽紧双手,背脊明明已经用力挺到最直,可他还是觉得,


不够,


他还是在被怜悯。


liz悄声退了出去,叹了口气,虽然男孩没有说话,但她还是决定去给他做晚饭,没办法啊,她总不能让还在长身体的小屁孩饿肚子吧。


不够,


崔秀彬眼底一点一点溢出暴戾,那本该被他所丢弃的糟粕,还是找上了他,


那双眼睛,


被压迫的喘不过气的他再也忍不了了,他忍受不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带着怜悯。


明明之前多优秀都换不来黄礼志的注视,可如今,那双如此相似的眼睛却在可怜他,


是不是意味着,如果黄礼志她在他身前的话,也会用那样的一双眼睛注视他,


可怜…他?



心脏被扼住的感觉让他快要疯了,他不需要可怜,也不需要怜悯,


他骨子里的卑劣再度爆发,少年阴沉的起身,悄声的穿过走廊。


他一声不坑的的从房间离开,冷眼注视着还在为他制作晚饭的女人,


心脏动了动,


但很快,那股跳动不再继续了。


他轻轻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jay,你那边怎么样?”


耳麦那头传来宁宁的声音,朴综星压低身子,坐在车内,


“今天他没有去公司,”他看着眼前着灯红酒绿的地方,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没想到,崔然竣作为总裁,会到这样的地方来,这个地方,可是比dark混乱得多啊。


“他今天,去了红灯区,待了一天都没出来。”


“红灯区??”宁宁似乎也有些惊讶,她紧接着说道:“行,我马上过来交接。”


“你晚点来也没事…”朴综星刚准备挂断通话,忽然出现的男孩让他打断出声:“等等,有情况,”


“啊?怎么了?”宁宁疑惑的声音还在从耳麦处传开,


只是朴综星已经皱着眉头将耳麦扯掉,“出事了,”他在心底暗道不好,但扯掉之前,还是告知了宁宁情况:


“你快来,崔秀彬过来了。”




等到朴综星赶到红灯区内部时,这个混乱的地方弥漫着酒气,那浓厚的烟雾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那个男人就像如鱼得水般自在,他手边环着一众的莺燕,浅笑着一杯接着一杯,


颓唐?


不,是魅力。


那阴冷又欲孽的面庞让更多的人围在他身边,当然,除了他身旁格格不入的少年外。


“崔然竣,”他还是忍不住愤怒出声,阴霾占据双眼,红的发烫;


“你不解释一下吗?”


少年失去理智的声音就像投进沉寂湖面的石头,那一圈一圈的涟漪,都是他人朝他投掷的视线,


崔秀彬没等他回复,而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接连不断的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为什么?”


“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崔然竣慵懒的挑起眼皮,轻轻打量了一圈眼前的男孩,


他那通红的眼,让他很不满意,


只见环着众女的男人忽然站起身,歪头打量着这个如同疯狗一样的弟弟,


下一秒,


那满满一杯酒从他头上淋下,


伴随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话语,压抑的氛围快要让他喘不过气,


为什么?你明明很清楚才对啊。



在一旁观察着他们的朴综星皱紧眉头,在思索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前,但李羲承交与他的任务还是让他硬生生忍下了那份怜悯,


崔秀彬感受到酒在他身上一点一点滑落,从头到脚浇灭了他的愤怒,


那冰心透凉感觉,让他意识到,


是真的。


崔然竣没在开玩笑,发生的这一切,也都是真的。


他狼狈的擦过自己的脸上的酒,湿漉的脸颊,双目更红了,他忍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带上了祈求的口吻:


“所以,这就是你要报复的原因?”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明明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却像两个仇人般,分外眼红,那股荒唐的怒火烧的越来越旺了,


“这就是你要这么对待我,对待崔家的原因?”


崔然竣看着眼前还在质问他的男孩,那凌厉的恨意在一点一点蔓延,


恨,


他当然恨,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有不恨过。


他的双目被恨充斥的通红,充血的眼混着他阴暗的眼窝,忍不住瞪到最大,“我会这么做的原因,不如问问你自己,”


“你崔秀彬什么时候叫过我哥哥?”


他怎么可能不恨?


“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哥哥?”


泪一点一点从他瞪大的眼眶溢出,已经是极限了,生理已经在向他抗争了,


可是还不够,


这点恨,远远不够,


在她一个人独孤死去的时候!


“你,你们,”


“又在干什么?”



在那巨大的恨意下,崔秀彬沉默了,


那焚烧的烈火终于还是熄灭了,他的脊背一点一点弯曲,在崔然竣眼中,他与丧门之犬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崔然竣病狂丧心的恨里终于透露出得意,浮现痛快的报复,他不再注视崔秀彬,而是环着身旁最近的女人离去。


是啊,大仇得报,他多开心啊,


“崔总,今天去我那?”在崔然竣经过崔秀彬身边时,他听见他身旁的女人细软的声音诱惑着,


崔秀彬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明明他现在应该得意的才对,


可为什么,


“不了。”他听见他很轻很淡的声音,


语气中的落寞,竟然让崔秀彬感觉到深沉的难过,他忍不住跟着崔然竣的身后,跟着他们出了这难堪又混乱的红灯区。


“那我去你那,”女人格外的灵活,即便是被他拒绝,也能找到另外的方法。


崔然竣似乎还想说什么拒绝,但他像是想起什么,默许了。


那双狐狸眼低垂着,最终还是没有抬起,直到两人的身躯消失在黑暗里。


崔秀彬自然也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静,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朴综星纠结是要上前安抚一下男孩,还是继续跟着崔然竣离去之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出现,替他做了选择。


“喂,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liz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喘,


她小步跑过来站在男孩的身前,看着他此刻狼狈的模样,严厉指责话语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她叹了口气,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纸巾,一点一点擦试着他头上和脸上的酒渍,语气还是不由自主的放软,“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很软,可听到崔秀彬的耳里,却像那些红灯区的女人肆意嘲笑的声音,


‘这居然是崔总的弟弟?’


‘真搞不懂,崔总怎么会有这样没用不堪的弟弟,’


‘肯定不是亲生兄弟吧,’


‘你说崔总他弟弟,不会是…私生子吧?!’



 私生子


 私生子

  

  ……私生子!


  是啊,私生子……


崔秀彬忍不住低垂下头,嘲讽一拨一拨涌上心头,


他其实听的很清楚,只是当时被愤怒上头,给了他站在那里的勇气和信心,


但当那股愤怒褪去,后知后觉的难堪攀上了他懦弱的神经,


眼前的女人正在为自己擦试着,可崔秀彬总觉得被她擦拭的地方在发烫,


那股烫,那是他快要崩溃破裂的廉耻心。



够了,


他注视着liz那专注又透亮的眼睛,感觉自己伪装成无事人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崔秀彬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爆发了。


可眼前的女人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他的信号,已经小心擦拭好的liz忍不住双目上扬,


她轻声呢喃;“走,我们回家。


“我说够了!”


他果然还是爆发了,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促使他双目再度通红,“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他猛的甩开女人牵着他的手,难堪自卑无措这样的情绪快要让他崩溃,“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这么注视我??”


这个时候,只有刻薄又自大的话语才能让他缩进他特有的伪装里,像乌龟的保护壳一样,坚硬又尖锐。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吧?”


liz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连带着那个梨涡都在轻微颤抖,


“只不过是我装成姐姐姐姐几句,你就沦陷了?”恶毒又难堪的话像利剑刺向liz那敏感又脆弱的心,


“无非就是你的那双眼睛,太像她了,”少年还在继续,


“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对你感兴趣吗?”他在用锐利的话一点一点推离开她,


“古板又毫无魅力的女人,呵。”


崔秀彬顿了顿,像是给予她最后一击般,声音不再激动,而是平静的不像话,


我是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的。




夜色越来越浓厚了,也越来越安静,


liz愣了足足有5分钟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孩他说了什么。


是…这样吗?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失措,


明明她之前只是因为心软才一次次为他破例,

明明她自己也说了,她知道他只是玩玩,他也不是她的理想型,


可为什么,她感觉心底还是很难过?


liz张了张口,看着眼前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低垂着头的男孩,


本来想发挥自己作为新闻从业者伶俐口才骂他反击的心还是没用的心软了,

  

“知道了。”


liz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回答就像个舔狗似的,


“那你早点回家,”


可她明明不喜欢眼前的男孩啊?

  

“回你自己的家。”


liz敛去自己眼底的受伤和失落,恢复起两人刚见面时冷酷的大姐姐模样,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不留一丝余地。



等到女人的身影离去,崔秀彬才舍得抬起头来,


那双眼睛早已憋的通红,他乞求的注视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再也找不到了,却依旧死死的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沉默着。


夜愈发深了,那浓郁的黑暗仿佛将月光也掩盖过去了,


所有人都在回家,而男孩他却无家可归,望着黑夜,在这寂静无边黑夜里,一点一点沉寂下去。




Kii

Shadow #D8

🙏 小虐怡情 大虐养身 

*  1.7w字 记得在这里领护肝片💊


“我说你不要跟在我后面了!”以为男孩会很快放弃的liz有些崩溃的看着身后的人,她原本计划着快点回报社,去跟新的新闻,却一直被身后的男孩拖着脚步,


主要可能还是她太容易心软了,如果她这一路上不管他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访问上了。


“姐姐,我没有跟在你身后哦,”崔秀彬又开始装楚楚可怜的样子,故作可怜口吻真的让liz觉得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停停停!”liz真的受不了这委屈的口吻,特别是她作为新闻从事者,最主要的职责就是揭露真相,


对于...


🙏 小虐怡情 大虐养身 

*  1.7w字 记得在这里领护肝片💊



“我说你不要跟在我后面了!”以为男孩会很快放弃的liz有些崩溃的看着身后的人,她原本计划着快点回报社,去跟新的新闻,却一直被身后的男孩拖着脚步,


主要可能还是她太容易心软了,如果她这一路上不管他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访问上了。


“姐姐,我没有跟在你身后哦,”崔秀彬又开始装楚楚可怜的样子,故作可怜口吻真的让liz觉得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停停停!”liz真的受不了这委屈的口吻,特别是她作为新闻从事者,最主要的职责就是揭露真相,


对于委屈、冤枉、可怜这样的情绪她真的格外的敏感,就算她知道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但她还是感觉良心受到了谴责,“不是我不让你跟,”


liz叹了口气,善良的人总是会一直心软,虽然之前她的拒绝好似很冷硬,但只要碰到示弱之人,她也拿自己没办法,“呆会姐姐要回去工作了,你难道也要跟我去吗?”


男孩仿佛就吃定了她会心软一样,听到了自己预料之中的回答,他还是按耐不住的挑了挑眉,“好呀,我跟着姐姐去。”


liz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她这一次重新打量起眼前的人,光明正大逃课,逃课后也没有恐慌,更没有被家长知道的负罪感,看来这样的行为他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顽劣的抓着她要赔偿,那纨绔的性子,


要么是被家里人溺爱惯出来的,要么,是根本没有人管他,他自己养出来的。


这两个情况虽然都养成了纨绔子弟的性格,但是实际情况却天差地别,如果是前者,除了吃苦头能让他改改,否则这个性子会跟着他进坟墓。


但是后者的话,


虽说是自己养出来的,但这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手段,用坏脾气来全副武装自己,去掩盖没有人在意他的这个事实,胆小又自卑的人,往往越张扬且自负。


liz在心底思索了一下,故意开口;“你逃课家里人不会说什么吗?”


果然男孩眼底的亮光明明灭灭了一下,“没关系,其实上不上课都无所谓的,”


“我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明知道眼前的女孩是故意戳他的伤口,但崔秀彬并没有生气,而是没有波澜的诉说着残酷的现实,“就算我回去上课,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那淡然的口吻,令liz有些吃惊,本以为他又会装成顽劣易怒的性格反驳她,或者转变成小绿茶跳过这个话题,却不想,他回答她了。


“无论是我的父亲,还是我很喜欢的老师、甚至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们都不会注意到我的,”


此刻的男孩好像真的对她卸下了些许伪装,向她透露了一点真正的自己,“因为啊,有一个看上去更优秀的人,压在我上面,所以我无论做什么,”


“都将活在他的光芒之下。”


liz失语的看着眼前的男孩,她看见他提到那个人之后,整个人的情绪都开始激动起来,


“可凭什么呢?”崔秀彬想到什么,眼底的不甘与恶意止不住的蔓延,


“那样卑劣的家伙,到底凭什么呢?”




再次见到他,她还是被那双眼睛灼的生疼,


之前在他反问她的那一句‘她不会选择我?’后,还是让她急乱的甩开他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间,落荒而逃。


而现在,她盯着眼前的人,他依旧带着阴晴不定的笑容,只是那双眼里,竟全是指责与求救,


她惊慌的想要再度后退,却又被男人狠狠扼住手腕,持续的收力,


她疼的止不住后退,眼前男人再度的暴乱让她恐慌感剧增。


被一个疯子禁锢住,如果不能挣脱开,她会被被他拖进那个深渊吗?


她深深呼吸,妄想让自己变得冷静。“崔然竣,你先放开我好吗?”


为了不激怒对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小心的和他说话。


而回答她的是男人越发收紧的手,她疼的下意识的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可那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语言。


那双眼睛,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眨了眨眼,企图躲避那双眼。


那双让她失语的眼睛,


为什么,会让她觉得如此愤怒悲伤…


她低下头,


明明全身都在应激抵触,可为什么,她还是听见了那个声音,


“救救我……”


压抑的氛围一点一点从他的眼神他的身体温度传到她身上,她又喘不过气了。


那是他在向她求救,他说,


救救我吧。


她胡乱的转动着眼球,复杂又奇怪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心脏很重很重的跳动着,


是心动,还是心软?


她感受着自己奇怪的心跳,这到底是谁的心跳呢?


是她的,还是藏在自己身体暗处的另外一人的呢?


她看着眼前崔然竣的脸,她能看见他的嘴忽然勾起,带着了然的失落与难过,只是那一瞬间,那铺天盖地的心疼压的的她喘不过气。


朦胧间,她能看见崔然竣的嘴角一张一闭,可就像是静音了一样,她听不见他的声音,她本想根据口型费力的判断他到底在说什么时,


她手上的力骤的松了,男人眼里的求救声戛然而止。


她忽然被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干净的肥皂水的香味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些画面。


……


‘你应该是晨曦才对!’她看见那个小女孩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因为你是晨曦的话,那我就是太阳!’


‘为什么?’她能看见小小一团的男孩在褪去他小大人一样的伪装,


‘因为’女孩古灵精怪的凑近,‘晨曦就是太阳的光线,’


‘而太阳庇佑了晨曦。’


……


‘你以后就别读书了,你去读书还不如趁早去打工,还能给你弟弟和我分担一点,’


她能看见那个小女孩眼底的光忽然散掉了,年龄不大的她,早早就将养家的重任担在肩上。


当太阳不再散发光芒,还能称之为太阳吗?


‘麻烦你以后离我儿子远一点吧。’

‘他的未来可是一片光明,’


‘不是你这种人卑贱之人能沾染的。’


……


暗影下的真相在一点一点揭露,


不断闪回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刺激着她的大脑,夹杂着崔然竣那双晦涩难懂的眼睛,


她感觉自己的头愈发的疼了,疼痛和混乱难堪促使她抱着自己的头一点一点蹲下,


她该怎么办?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身体的另一个人,喃喃自语:“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呢?”


“他明明,那么喜欢你,”


“你真的能下定决心,不选择他吗?”



混沌之间,


记忆停了,眼前的男人也不见了。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她很熟悉的腔调:“如果要我选的话,”


似乎没意料到她真的会出现,她很僵硬的起身,看向眼前这位和她长得一摸一样女人,如果此刻她能出现的话,


这说明,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她看着自己眼前的女人,勾起嘴角,明明语气又轻又淡,可不知道为何,她却从中听到了蛊惑与肯定,


“我当然,都听你的。”


            床上的女人猛地惊醒,坐在床头狠狠喘着气。


她抬起自己颤抖的手,看了一圈房间内的格局,低下头,揉了揉自己的头,


原来,是梦啊。



“喵~”


黑猫的叫声让她恍惚了一瞬,等她回过神,发现那只黑猫已经坐在床上,歪着头打量她了。


“你怎么又来找我了呢,”她摇了摇头,看着出现在这里的黑猫,自嘲着开口,“你来找我的话,你爸爸可是又会生气的。”


黑猫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听懂。它依然呆在她的身边喵喵几声,好像是安慰,又像已经是认定了。


她看了一眼非得和她反着来的黑猫,最终还是心软了,“过来吧。”


她抱过关心她的那只猫,小心的抚摸着它的皮毛,“是我刚刚吓到你了吗?”


女人的声音格外的温柔,嘴角也勾起宠溺的笑,“别担心,我只是做噩梦了。”


猫好像真的能听懂她的话,之前歪着头打量她的忧心消失殆尽,现在正被她撸的发出声声满意叫声。


“嗯,”女人眼底闪过什么,垂眸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那只黑猫,“你也会支持我的对吧。”


那漆黑的噩梦,”她嘴角的笑更轻柔了,她的眼底还是遗留着梦境里的凝重,


只是,


那目若朗星的眼,似乎在昭告着,


也该被唤醒了。”


她已经做好选择了。




liz本来打算说些什么安抚一下眼前又陷入内耗的男孩,


但是,眼前的男孩眼底的恶意仅仅出现了一瞬,就又恢复到那正常的情绪了,


“但是,”


那双本来应该被不屑暴谑占据的眼,此刻竟然清澈透底,liz不禁有些哑然,


男孩轻笑着看着她,“是你说的,我值得被任何人选择,”


她感觉他在一点一点驱散自己的那份自卑,“也说过,我有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


崔秀彬那双眼睛璀璨、干净,他就这么盯着女孩,一字一句的宣誓,


“所以,我想找到自己的意义。”


liz眨眨眼,忽的扭过头错开了对视,


不行了,虽然他真的不是自己的理想型,但是,

这个弟弟,真的好可爱啊。


她生硬地咳了几声,再转过头时又恢复成了刀子嘴,“你想找到你的意义,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说话的同时并小声在心里嘟囔‘再说了,弟弟你实在太小了,姐姐真的下不了手啊。’


轻笑声再度从少年口中出发,崔秀彬少年气十足的挑了挑眉,棱角分明的脸上,鼻梁挺直,皮肤白皙,整个人英姿勃发,


“既然是是姐姐你教会我这个道理的,”


那个少年,他眼眸干净,笑得明亮。


“那姐姐肯定有义务得帮我找到那个意义才行。”


有这个理吗??女人霍的瞪大了眼睛,感情自己就不该心软乱发鸡汤,现在自己还得负责负到底咯?


liz站在原地抓狂了一瞬,刚想说什么反驳一下他,被包里传来的一阵铃声打断了,意识到来电人是谁后她先忽略了眼前的男孩,而是急匆匆的接起了电话,


“喂,Cap”


看到女人乎的变得严肃接起电话,崔秀彬也不催不闹,就这么站在女人的身旁,像个忠犬一样乖乖的等待着她的动作。


“你说张氏有新动作了是吧??好我马上过去!”liz脸上明显一喜,笑起来的脸颊肉鼓鼓的,更像一只猫了,


一直安静盯着她的崔秀彬想到此,还是忍不住眯起眼,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说了什么,liz嘴角的笑还没展开多久,就僵住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孩,似乎有些难堪,


那上挑的猫眼在一点一点落下,不知为何,崔秀彬还是想起来那个女人,


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对她有这么重的执念,可能一开始只是因为想抢走崔然竣身边的人,


可之后呢 ,他开始迷恋起她的注视。


哪怕是再小的注视、哪怕因为崔然竣弟弟身份而对他的关心,他都很欣喜。


男孩看着那双眼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她真情实感的笑,


他在想,那个女人笑起的来,到底是像狐狸,还是更像猫一点呢?


liz好像已经打完电话了,不只是上挑的眼睛落下,就连头也低下了。


她好似碰到了什么困难,有些无力。


崔秀彬看着自己眼前低头丧气的女人, 忽然上前一步,


不过,无论是猫还是狐狸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眼前的这只小猫,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怎么了?姐姐,”他轻声开口;


“之前那个自信满满说着我不是你的菜的女孩子去哪了?”虽然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但他还是故意提及刚刚自己的难堪,以此想缓解一下她的无力受伤之心,


被他臭屁的声音一激,liz也很快恢复成斗志昂扬的状态,“什么呀,”


她轻瞪了眼前的男孩一眼,虽说是瞪,但全然没有攻击意图,反而更像撒娇一样,


崔秀彬知道她恢复了斗志,也不再继续开口,只是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她,


liz没在看他,而是低头狠狠拍了拍自己脸颊,好似在嘲讽自己刚刚的退缩,再抬起头来时,又恢复成那绝对自信的模样,“姐姐刚刚只是在想事情,”


“你不是说想找到存在的意义吗?”那双猫瞳再度亮到刺眼,“那姐姐就给你示范一下,”


那是对探寻真相的势在必得,


“我金志垣存在的意义!”


更是勇气的赞歌。


“哪怕,”


“分外艰辛。”




阴暗湿冷的地下室,


床上依旧躺着那惨白毫无血色的女人,而床旁边,男人坐在椅子上很有耐心的等待着那实验的结果,


他本来想再度和床上的人对对话,戳戳她的软肋,却发现她好像真的因为那个伤口,半死不活了。


男人无趣的戚了一声,对着手下招了招手,


之前离去的医生忽然又回来了,这一次他没有让黄礼志强制清醒,而是直接让他给她吊了一瓶抗生素类消炎水,顺带还处理了一下伤口,大概消毒了一下,清理了脓水,


他看着医生忙活的样子,撑着下巴勾起抹得心应手的笑,


手下似乎有些奇怪,他思索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上前询问 :“您为什么要给黄小姐处理伤口,是料定她会带着母体回来吗?”


男人没有回答手下,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他,而手下也自知多嘴,退到后面去了。


好在,男人的心情貌似很好,没有对他发怒,反而笑的更大了。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是肯定申柳真一定会带回来母体,


而是,他本来也不打算废掉黄礼志的手,更不打算以此来威胁她,


他啊,


只不过想以此试探一下,她们之间,到底是不是他想的关系。


他很清楚的知道,以黄礼志的性子,就算他以她自己的性命要挟,也不会交出母体的。


所以,他必须得确定她的软肋和弱点到底是什么,想要击溃敌人,找不到软肋和致命点的话,是不会获得胜利的。


男人忽然起身,笑着看向门的方向,


调查出来的结果告知,唯一能引起眼前这条白眼镜蛇出现波动的,只有那个女孩,


所以他才会想着把她抓来,无论是软肋还是弱点 ,她都是她情绪的击破点,只要是她的话,他相信黄礼志一定会有所反应的。


只不过很凑巧,不,应该说老天爷都是站在他那一边的,她刚好因为营救黑曼巴行动跟着黄礼志身后,抓住她毫不费劲。


特意派遣一个人也是他故意的,不只黄礼志好奇,就连他也很好奇,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会不会再度弃她而逃呢?


电话响起的时候,医生已经把一切都收拾好了,


男人看着黄礼志的睡颜,接过电话,他知道,他要的结果来了。


“先生,很抱歉,让她逃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后果,男人并未惊讶,而是反问电话那头:“母体呢?”


“没找到,不能保证没有被她拿走。”


在男人汇报完毕后,男人直接将电话挂断,他转过头看向那睡的格外安详的女人,


明明好像是任务失败,可他却没有任何的恼怒,而是笑着缓缓开口道:“又让你失望了呢”


“她还是没有选择你 。”


男人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很清楚,在他给她们设的这个局开始,她选不选择其实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知道,黄礼志在救她,


他还是忍不住低下头轻笑出声,那股笑意透露出得意,


多么可歌可泣的情感啊,因爱生恨?还是因恨生爱?


有趣啊有趣,


没关系,


爱是盔甲,也是软肋。


恭喜你,黄礼志,你有致命的弱点了。




今天张氏建筑的外围围着很多的记者,等到Liz带着崔秀彬到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位置了。


眼看着眼前的布偶猫忽然换了身装备,换上特有的工作服,高跟鞋,然后整理了头发,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及录音笔,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


崔秀彬忽然意识到,原来是这样的,正在热爱,拥有自己的目标及意义之人,哪怕没有浓妆艳抹,也十足的吸引目光。


看着她干劲十足的样子,却只在周围打听一些风声,可哪怕只是混在记者堆里,她作为女性记者,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娇软身体,拼了命的往前挤。


这种人挤人的场景,他之前从来不去凑热闹的,他那样尊贵的身份,向来是有人请他进去的,


可不知为何,他看着眼前矮他一头的女孩,还是忍住不适,跟在她的身后。


“你不进内场吗?”


一边挤的Liz意识到身后的男孩跟着自己进来了,惊讶了一瞬,担心他被挤到受不了,下意识的用手牵住他的手,让他跟着她,一边开口道:“本来我是可以进内场的…”


她用自己的身躯挡在男孩的前面,艰难的开口:“之前访问郑泰桓太出风头了,张氏好像很忌讳,点名警告我了。”


崔秀彬挑了挑眉,总算明白了之前她所说的分在艰辛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眼前整张脸都在用力的女人,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有哪里不解,他与她挤在人群中,喃喃开口:“所以,你为什么要成为记者?”


“这个世间,哪来这么多为什么,”Liz根本没思考,直接回答了他,她一只手紧紧拽着他的手,一只手死撰着录音笔,


“因为谎言,”

“因为真相,”


“就是这么简单。”


谎言与真相?


崔秀彬忽然笑了,真厉害啊,眼前的这个女人,


哪怕他身为半个圈内人,都不敢觊觎那黑暗里的存在,可她呢,就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因为谎言,因为真相。


可明明知道背后的东西不是自己能涉及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感受到后方一阵很强的拉力后,Liz既焦急又疑惑的停在了原地,她刚想询问他要干什么,


“我有办法,能带你进宴会厅。”





夜色正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床上的女人脸色终于好了一点。


她悠悠转醒之际,第一反应是先看房间里是不是只剩她一个人了,


等到确定申柳真离开了且没有回来后,她虽然失望了一瞬,但还是很欣慰,她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不是以德报怨,只不过当她再度看到自己和她被抓在一起后,再度想起了她们两人那段黑暗时光,


特别是再次看到她被扇耳光,那份只有她才有的记忆在叫嚣着,


不该是这样的,她不该被关着,不该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


明明她已经获救了,

明明她都把那段记忆忘了。


原来的那股恨,夹杂着记忆中两人在黑暗里的依偎, 她想起两人之间的救赎,也想起她向她描绘的未来蓝图。


到底是不甘心还是恨,其实,不重要了。


她知道,他们的目的是synk,这是她和他们之间的斗争,


至于她,既然都把她给忘了,反正她们之间也回不到以前了,


倒不如,放她离开吧。


不是说她不恨了,


而是,黄礼志她知道,这一次她很可能真的逃不掉了,


以他们的手段和地位,与那些诱拐犯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为了组织里的其他人,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交出synk,


Synk一旦真的被他们拿到手了,那S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


她忽然看了看自己受伤的伤口,艰难起身凑到大门处,通过钥匙孔打量着屋外的人数,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活动,还是他料定她受伤没力气行动,


今日守在屋外的人不多,只有几位,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小声的聊着,


“今天张氏的宴会你说崔总他会出席吗?”


“为什么不呢?”


“既然他都选择和我们合作,哪有不出席的道理。”


黄礼志脸色忽然凝重了一瞬,她思索了一会,刚准备继续听听有什么线索之时,


房间外忽然传来几声闷哼声,手下们的声音都没了,她意料到外面出了什么情况,刚准备回到病床上时,


那扇门就这么打开了。





“喂!”Liz看了一圈镜子里穿着礼服的自己,“你确定我换了身衣服就能进去吗?”


崔秀彬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晚礼服,发髻,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满意的点点头,开口:“当然,这个宴会是年会之类的晚宴,宴请的都是张氏的合作伙伴,以及有些身份不简单的大腕。”


“只要我们脸皮够厚,”崔秀彬忽然站起身,笑着开口:“就一定能混进去。”


等到Liz真的挽着崔秀彬出现在建筑外的大门,右边是之前围在外围的记者们,而前方是司仪正迎接着贵宾,


饶是从事记者这样厚脸皮的职业,Liz也从未这么心虚过,挽着崔秀彬的手忍不住发力,她悄悄扯了扯男孩,“你确定我们不会被发现吗?”


崔秀彬只是笑着打量了一下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别紧张姐姐,”


“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眼看着离司仪越来越近了,liz也强壮镇定,冷着脸,像只高傲的布偶猫,


“先生,小姐,欢迎你们。”司仪老早已经迎了上来,一边微鞠躬,一边满目笑容,不失礼貌,“如果可以的话,麻烦出示一下邀请函。”


完蛋了!


Liz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这个破宴会,居然还要邀请函??


他们根本没有啊!


崔秀彬嘴角的笑也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故作懊恼,“我以为以我的身份,是不需要带着邀请函入场呢,”


司仪看着眼前格外贵气的男孩,虽然很年轻,但口吻却很是熟捻,“抱歉,主要是今天的晚会,浑水摸鱼的媒体实在太多,”


害怕眼前之人不能得罪,司仪的语气无限放低,“毕竟这只是张家的家宴,我们也没办法,”


“呵,”虽然是轻笑声,到很明显能出男孩口吻里的不耐,“这么说,是觉得我崔某,是混进来的记者了?”


司仪听到那个名字后,感觉有些熟悉,但是上面的吩咐让他不再多想,而是咬了咬牙:“十分抱歉。”


Liz眼看着这样行不通,刚准备拉着男孩趁着司仪还未拆穿他们两人快溜之时,崔秀彬死死的牵住了女孩的手,她刚想迈出去的脚停住了,


她抬起头看向自己身旁的男孩,发现眼前的人,自己完全不认识了,与一开始的顽劣不同,也与刚刚狡黠少年气不同。


此刻的他,真的就像那些驰骋商场那些诡谲多变之人那般,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我当然知道你的难处,”他故作无谓的耸了耸肩,“但邀请函我确实落在家里了,毕竟以我的身份从来都不需要邀请函这东西,”


“我当然可以现在去取那个所谓的邀请函,”崔秀彬挑了挑眉,口吻里的漫不经心与某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Liz听到此处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这个男孩是不是疯了??


他们哪来的邀请函??


“只是,”他故意顿了顿,给眼前的司仪造成了极强的压迫感,他冲着眼前的人恣肆到挑了挑眉,

“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时间,你能负全责吗?”


听着那熟悉的口吻,司仪猛地想起什么,立刻低下了头,“抱歉,崔先生,是我的问题!”


Liz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司仪忽然像换了个人,朝着他们致歉的同时,一边给他们放行,


“您快进去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了,”


崔秀彬也没有再为难他,而是继续学着崔然竣冷笑一声,带着Liz往前走去。


等到终于进了内厅,liz才忍不住好奇的看向男孩,“你怎么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


崔秀彬嘴角的笑落了落,“跟一个我很讨厌的人学的。”


“行了,”他忽然转移了话题,他又恢复成她最熟悉的少年气,“已经带你进场了,让我看看你的能力吧。”


Liz轻笑一声,悄悄将插在自己发髻处的簪子取出,她拽着那个伪装成发簪的录音笔,笑的张扬,


“让姐姐好好给你上一课吧。”




在门开之际,黄礼志立刻躲在门开背后的死角,思索着,这会是谁干的,


是警察?

还是S的人?


申柳真出去后第一件事一定是联系警察,而S…


她当然还记得那两个手下说的话,藏在门后的她不由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那个伤口,原本存在在这里的定位器已经被取出了,


在她听到男人说他把定位器取出来以后,她就知道了,S里一定有他的内应。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S里的人来救她,也是为什么,她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只是,


她抬起头,盯着门缝里的那个人影,


崔然竣,你到底想干什么?



来人好像扑了个空,一直在房间里打转,


好似意识到什么,一步一步的正往着她所在的方向走来,


黄礼志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被发现了,她忽然感觉有些累,造成如今的局面,全都是她一手选择的,


但她并不后悔,


如果眼前的人是S的那最好,如果是警察的话,黄礼志低下头轻笑,


她一直都觉得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


她成功完成了答应那个人之事,至于其他的,反正她也已经把她忘了,


黄礼志在门被打开之际,还是闭上了眼,手里的玻璃碎片捏的很紧,


申柳真,永远的遗忘下去吧,


请一定,不要想起她。





女人只是随意拿了杯红酒,就穿梭在这富丽堂皇的会所里。


她的目标一直都有确定的人选,liz按照记忆搜寻着那个男人的身影,在她得知自己能进入张氏宴会厅,她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看到那个人的。


liz停住了脚步,看着正在和其他人侃侃而谈的男人,她不由得抿了抿嘴,从事新闻行业者的人,对新闻都有敏锐的洞察力,


所以当张荷利死亡一爆出来,她一直觉得她的死和眼前之人脱不了关系。


她一边悄悄接近正在攀谈的几人,一遍偷偷打开录音笔,


“NRE闹出了这么大的事,都被压下去了,不止没有波及到张氏,还把那个人拖下水了,看来优势全在我们啊。”


liz忍不住拽紧手中的录音笔,她死死的看向眼前的人,她的直觉果然没错,NRE果然与张氏有不正当的关系。


“哈哈,哪里,我可没出什么力气,你要夸还是多夸夸国宇兄,”即便是外籍,可他的韩语却说的格外顺溜,


“不过,你那句优势在我们,说的可没错。”他举起红酒杯与对话之人笑着碰杯,


liz动了动耳朵,那个人?


她忽的想起那天冲到那个人身前,大言不惭的质问着他的自己,她还记得,那个人并没有对自己动气,而是接过了自己的录音笔,开始回答起问题来。


虽然一切好像都被他化解了,但是现在想想,这一切的一切,对于他而言,更像无妄之灾。


无论是空穴来风的其子将于财团千金订婚,还是民众将张荷利的怒气发泄至他身上,就像是有人在引导着节奏。


难道他们想动手的对象,真的是郑泰桓吗?


这到底是商政之争,还是,


政治内斗呢?



“直井兄你可太谦虚了啊,”与男人对话的人笑着继续恭维着他,“你开设灵堂这个事,果然还是戳中了一些人的肺管子,不然这场抵制之风怎么可能愈演愈烈呢,”


直井社长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他一定坐不住了。”


“他在那个位置上,也坐不久了。”


听到男人的大放厥词,liz手一抖,抓着酒杯的手开始无力,


想拉一个人下水,光靠财团的手段是没用的,他们是可以操控一些傀儡,


但如果真的想要“顺其自然”的拉人下台,且找不到漏洞,那得灵活的运用民心


这样的手段,让liz忽然明白这不是普通的商政之战,也不是普通的政治内斗,


某个人的欲望太大了,人心不足蛇吞象,


拉郑泰桓可能只是第一步,


他们啊……


liz似乎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铺天的恐慌让她握不住手里的那个酒杯,


在她恐慌加惊讶之时,她就这么看着那个酒杯在缓缓掉落,直至在地上破裂,她的脑子里只剩自己那个可怕的猜想在回荡:


是真的准备商政联合,拉整个国家下水啊。




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黄礼志想也没想,准备用自己手中的碎片刺向眼前之人时,


只是因为受伤没力气的手,几乎瞬间,她就被对面钳住了手腕,


“你没事吧?伤口怎么样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猜了可能是S同僚,猜了可能是警察,


就是唯独没猜,会是她。


黄礼志看着眼前满脸紧急的申柳真,她正拿着她的手腕心疼的看了半天,“看来那个狗男人也没那么狠心,”


“不过没关系,就算他没给你处理,”她一边擦过自己头上的汗,一边将自己拿过来的一堆医药品展示给她看,


“东西我都带来了,本来想着处理了再带你走的,但是现在没用了。”


“你……”黄礼志沙哑的开口,“怎么回来了。”


申柳真将那堆东西背起,一边拉起黄礼志的手,“我说,我作为一个警察,居然还要你一个嫌疑犯救,这像话吗??”


申柳真悄悄注意门外的情况,刚才她的动静了不小,如果这都没有引来那群手下的话,她双目放光,这可是逃走的最好机会。


“今天看来是有什么事,他安排在这里的人不多,一路上都被我解决的差不多了,”


申柳真拉着她躲进了门外的一个角落里,这还是黄礼志第一次出那个地下室,她看着眼前的女孩,死死拽着自己的手,忍了半天,还是将那个问题问出口了,


“为什么不报警?”


申柳真的身体一僵,


“明明最好的方法,是报警交给他们处理,而不是你一个人以身犯险,来救我。”


晃动的声音再度响起,那是自己心里的天平在激烈的震动,黄礼志说的没错,


就连一个嫌疑人都知道最佳解决办法,她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又怎么不知道呢?


在成功搞定跟在自己身后的手下后,她本想联系警方,但是心里那道声音在叫嚣着,来不及了,报警的话,来不及了。


从她被抓,到出来找母体,都被蒙住了眼睛,她根本就没有确切的位置,等到警方真的找到那个住处,说不定黄礼志都已经死了。


更何况,申柳真咬牙,她不能报警,黄礼志还在里面,如果联系警方的话,警方可能真的因此掌握证据,导致黄礼志被抓入网。


她不想她被抓,也不想她死去。


所以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回去将黄礼志救出来,或者把处理伤口的东西带进去;


那通电话,是她威胁那个手下打回去的,就是要那个男人以为她已经逃走了,实际上,她已经威胁好了那个手下,让他带她回去。


确定位置后,她便继续用老方法将那个手下打晕了,扔在了野外,她最后用手下的手机给宁宁发了个地址,以当最后的方案,就算自己真的死在了里面,


黄礼志,如果一定要出事的话,她情愿她活着去蹲监狱,也不愿意她死去。


黄礼志,她一定要活着。


哪怕自己死了,她也一定要活着。




破裂的酒杯果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他们警惕的看着这个陌生的女人,“你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猜想太骇人了,liz忽然全身都充斥无力,她忽然对自己求知真相的心感到畏惧,


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那些一手遮天的财阀与那些位居高位的政权者联合在一起,


就算她真的揭晓了真相,人类,真的有获胜的希望吗?


“喂!保安!”直井社长并没有开口,反而是他身旁的男人慌了,“这里有一个可疑人员!不知道怎么进来的,快来搜一下她的身!!”


听到搜身,liz明显慌了,


不行,就算这个真相有多黑暗沉重,她的使命也是将它揭露!


她眼看着保安正在快步跑来,在一点一点退后的同时,藏在拳头里的录音笔快被她捏碎了,


手心冒出的汗让她格外的无措,金志垣!快点想办法!


“直井伯伯,这恐怕,不合适吧?”


一只手忽然搂住了liz的腰,男孩轻轻将她带到自己身后,他瞥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的女人,


明明是乖巧懂事的声音,“这位是陪着我一起来的女伴,”


“搜身什么的,恐怕有点太小题大做了吧?”此刻却混着不容小觑的反驳,


直井瑞似乎没意料到在这里看见了崔秀彬,他与身后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后,笑了笑:“原来是崔小少爷的朋友,是伯伯失礼了。”


赶过来的保安见状,不知道如何处理,离开也不是,呆在这里也很奇怪,


“只不过,崔小少爷怎么会在这里,”直井瑞对着保安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离去,


“崔市长,知道吗”他故意打量了一下他身旁的liz,看着她有些面熟的脸,终于知道她是谁了,

他勾起嘴角,轻笑声里全是讥讽:“他知道他的小儿子竟然和一个记者混在一起吗?”


本来崔秀彬来救场之际,她就料到了他的身份不简单,但是,当真的身份公布之时,liz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她忽的转过头看向自己身侧的男孩,


原来,他是崔元淳之子,极有可能是他们的合作伙伴之一。


liz想起刚才男人警惕的眼,再到看到崔秀彬,那股警惕就散去了,甚至把保安也遣走了,她抓住崔秀彬衣角的手,忽然松了。


他们政边的合作伙伴,果然是崔市…吗?


崔秀彬自然听见了男人口吻里的蔑视,他忍不住拽紧拳头,可他没有反驳之口,


他的处境一直是如此,


呵,他自然感受到了自己身旁那松掉的手,他轻轻低了低头,那双小鹿眼睫毛低垂,


他一直都很清楚。


他本想沉默的拽着女人离开之际,一双手忽然牵住了他,女人的手很小,但还是努力的将他整个手包裹住了。


他听见她的声音,很轻,但不知为何,却给予了很重的力量,


“人们总是把少年的勇敢叫叛逆,把成年人的懦弱叫顾全大局,但少年之所以是少年,”


liz使劲握紧了他的手,替他昭告:“是因为,那份炙热之心,永远不会辜负自己。”


崔秀彬感觉自己的脊背忽然被什么力量挺直了,他抬眸望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女人,


他回握了一下女人,似乎是感谢她的选择,他看向直井瑞,不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而是大方得体的注视着他,“谢谢直井伯伯对我的关心,”


“我想怎么生活,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想和谁呆在一块都是我的事。”


直井瑞看着眼前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忽然展现不再幼稚,闹脾气的一面,冷笑一声,他看向旁边的那个女人,


讥讽道:“看来这位记者的嘴真的很伶牙俐齿呢,”


“只不过,”他故意恶劣的顿了顿,“我真的很好奇,你觉得这样,你就赢过他了吗?”


崔秀彬忽然感觉一阵心慌,他紧紧抓着女人的手,像是救命稻草,


“既然如此,那你的哥哥,又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呢?”


什么…?


崔秀彬身体轰隆一声完全僵硬了,


“你明明知道,你永远都比不上他的。”直井瑞看着崔秀彬摇头,即便成熟了一点又如何,


“去看看吧,”对于他们而言,他依旧幼稚的要命。


“你的哥哥在干些什么,”


“而你又在干什么。”





月光打在少女的房间里,


她兴致冲冲的移动到阳台上,关上房间的灯,隔离形成一个自己的空间,阳台的冷空气让她忍不住缩瑟了一下,她轻吐了一口气,


“这下你不用我陪着你去那个唱片店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疲惫的声音,但这依旧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她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日期,一边激动的浑身战栗着,


“你在干什么呀,和我打电话又不出声!”


啊,意识到电话那头愤怒的女声,张元英自吃理亏,吐了吐舌头,回答道:“抱歉抱歉,我刚刚在看日子!”


“看什么日子?”电话那头忽然停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不是吧张元英,你不会在看某人比赛的日子吧??”


“你是认真的吗??”

“小圆你爸爸会同意你去吗???”


张元英抬头看着布满星空的夜晚,满意的眯了眯眼,“应该会吧,”


“实在不行的话,不是还有怜你吗”她看着头顶上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双目充满期待,


“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吧,我们就说出国旅游,到时候临近时我改签去日本。”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败下阵来:“行行行,你让我看看我的时间安排表吧,”


张元英嘴角的笑咧的更大了,她感觉自己从未这么幸福、幸运过,


无论是那张唱片,还是陪在身边的朋友,还是主在可怜她,


她都觉得自己好像要度过那场冷冬了,她想起那个温暖的怀抱,


无论是那个怀抱,还是那个人,

她都好想好想。


少年啊,你再等一等,


春天,就快来了。





当崔秀彬找到崔然竣之时,发现他正和张国宇聊的正欢,


他一直都知道他与张氏关系很不错,只是,在直井瑞那句话的暗示下,他总觉得,他们在计划什么很不得了的事。


“你…没事吧,”liz自然跟在他的身后,她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不是很稳定,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动作太大了,明明在与张国宇谈事情的崔然竣,忽然转过头,那双锐利的就直勾勾的盯着身后的男孩,


对着张国宇歉意的笑了笑后,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崔秀彬身前,崔秀彬看着眼前的人,终究忍不住朝他质问道:“你在这做什么?”


崔然竣那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却感觉不到任何聚焦,崔秀彬忍不住撰紧拳头,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还没问你,”他轻飘飘的开口,漫不经心的瞥过他身旁的女人,闪过暗芒,“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管我在这里做什么!”崔秀彬此刻的冷静全无,“你快回答我的问题!!”


崔然竣冷眼注视着眼前的男孩,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脾气还这么差的话,你以后的日子,可能会很不好过的。”


眼前的男人总是知道说什么能惹他情绪爆发,崔秀彬还想冲上前去做什么,被liz拦住了,


崔然竣冷笑一声,用手帕轻轻擦拭了自己的手,看着自己闹的啼笑皆非的弟弟,懒漠薄凉的开口,


“算了,看你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样子实在太无趣了,”


他那双淡漠的狐狸眼隐隐闪着光,“看在你是我弟弟的面上,我可以把第一消息透露给你,毕竟你也有权知道这个消息,”





建筑里,在确定没有埋伏后,两个女人正在狂奔,


黄礼志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也是黑夜、也是逃离


记忆好像出现了恍惚,一切都和那天一摸一样,


除了她们两人都长大了。


奔跑的过程中,黄礼志盯着那紧紧牵着的手,


她在愣神,在想,如果那天自己不停下来吸引火力,而是和她一起,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结果是不是又会不一样?


是她们一起被抓困死在那里,还是一起获救呢?


虚弱的身体开始在向她反抗了,她能感受到自己喉间的腥咸,


她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腿了,黄礼志忽然间就感受到了那年她的感受。


那年的她,是不是就算腿都要跑断了,也没有停下步伐呢?


她看着申柳真的背影,双眼开始发白,“申……申柳真,”


黄礼志意识到那样虚弱的声音竟然是自己发出的后,她刚想说什么,被却猛的咳嗽打断了。


“怎么了?黄礼志??”申柳真自然被迫停了下来,她轻轻的拍着女孩的背,满眼的焦急止不住。


黄礼志咳啊咳,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了,眼泪轻轻从眼框滑落,


“不用管我了,”


她抬起那张虚弱的脸,看向眼前的女孩,很满足的眯起那双眼睛,“像之前那样,奋不顾身的逃吧。”


她轻轻的甩开那只手,“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她低下头,


十一年前,都没能将她救出,


十一年后,就更没必要了。



申柳真怔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甩开她的手,撑着墙壁,在一点一点的倒下,混乱的画面再度充斥着她的大脑,


她忽然记起一些完全没有印象的画面,



‘你好,请问你能帮帮我吗?我的手和脚好像都崴到了,’女孩的声音很轻,轻的像只奶猫,


‘可不可以把我送到前面的房子里,那是我家。’



申柳真记得当时的自己好像是在和yuna爬山的路上,那本是庆祝自己成功入选练习生的一场露营狂欢,可碰到那个女孩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很可怜,手肿的很大一片,脚也红红的,坐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好,


她记得自己好像答应了,因为好心,因为怜悯,自己背起那位瘦弱的女孩,一步一步将自己带到那条不归路。


当时的女孩,和此时的黄礼志是一样的,


一样的可怜,

一样的,惹人怜爱。



这段记忆,让申柳真想要再前进一步的动作顿住了,


她当然也想起了那昏天黑地的日子,因为自己总是不服气的与那个拐卖者对视,


所以,害怕她惹事的男人,并没有很快将她卖掉,而是和黄礼志一样,呆在他身边,挨饿、虐待、更是以饵不知道拐了多少人。


申柳真忽然颤抖的后退一步,


饵?


她居然干过这么恶心的事情?


怎么会?她的警察身份,居然不是清清白白?



她呆愣的后退了不知道多少步,好似离黄礼志越来越远了,


这样的话,自己心中的天平,又有什么权利评判正义呢?


呵,她冷讽一声,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对黄礼志有那么强烈的情感了,


她乎的抬起头看向地上的那个女人,



原来,是恨啊?



混乱再度袭来,


申柳真忍不住抱起头,抗拒的接受着那些自己没有的记忆,


似乎在她的抗拒下,记忆没有再继续播放了,


她对她的记忆,只停留在那装可怜将她拐走的模样。



原来自己一直被她耍了这么久,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帮凶,是刽子手。


无论是拐卖自己,


还是研制出那取人性命的病毒,甚至杀人、或者无视黄熙的校园暴力,


她的罪恶,怎么都洗刷不清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性本恶。



申柳真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她在一步一步往后退,


心底依旧有声音在朝她呐喊,


可她这次不想听了,她猛的捂住耳朵,往前跑去。



瘫倒在地上的黄礼志,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她只能看见女孩的背影在一点一点消失,


和那天一样。


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就应该和那天一样。



在被人猛的拽起头发之时,她听见男人带着得意的声音,“你们想和我耍花招是吧?”


果然,这是故意的,


即便是混沌的大脑,她也猜到了男人忽然减少人的意义,无非就是给申柳真她能救出来的幻觉,


好在,她很快就意识到了,


她知道她的软肋已经暴露了,所以,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被绑在椅子上,绳子绕过她手中的伤口,疼的她眼冒金星,


但她还是冲着那个男人笑了,


黄礼志想,


这就是她,最好的结局。





崔然竣看着眼前的男孩,僵硬的不可思议,再度嘲笑之后,便起身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还特意看了liz一眼,言外之意就是,‘快带着这条丧门犬回家吧’


liz看着眼前这位目空一切的男人,察觉到事实有多棘手,也知道与他作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只是,她担忧的看了一眼还在惊讶的男孩,她知道这个事情太令人惊讶了,就连她听到了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她还是牵起了男孩冰冷的手,“走吧,他们已经决定了,”


“我们无法改变他们的决定的。”





“不对啊小圆,”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怜犹豫带着疑惑的声音,“那小子的比赛是什么时候啊?”


她确定了那个日子与自己期盼的那天竟然是一天,激动的连声音都高了几个调,“一周后,刚好立春。”


电话那头的怜再度沉默了,


这一次,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张元英嘴角的笑都迟疑的缓了缓,


“怎么了怜,你不能去吗?”


“不,小圆,”怜严肃又残忍的声音传来,“不止我,你也去不了,”


张元英嘴角的笑完全僵住了,她举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什么?


“小圆,立春那天你们家安排了一个宴会,”


“要求我们几个都必须到场。”





一盆盆冷水浇向女人之时,她还是被冻的打起了冷战,湿冷的头发粘成一团,在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脖间滴着水。


她感觉自己清醒了太多,在确定身旁没有自己的软肋后,她终于恢复起了绝对的冷静。


即便自己被绑在椅子上,很是狼狈,但看向男人的目光,依旧高傲的不像话,


“我说过了,想要母体,”

“你在做梦。”


男人并没有生气,和她一样面对面对峙着,只是他可没有她狼狈,他坐在沙发上,笑的得意,“你不会真的以为什么都在你的操控之中吧?”


“嗯?”


他忽然起身,一点一点凑近到黄礼志身边,那双眼睛肆意的打量着她的狼狈与不堪,


她刚想皱起眉头躲过他的视线,男人却忽然撕开她包好的纱布,纱布下是狰狞的缝线,只是那缝线处,有个她很熟悉的东西。


男人轻笑的用手使劲挖出那块东西,黄礼志痛的忍不住皱起了眉,“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有这么好心吧?”


他举起那黑色物品,笑的烂漫;“这个东西,你应该很熟悉吧?”


黄礼志脸色一白,这是,她猛的看向男人,那双眼睛全是怒火:“你做这么多到底是想干什么??”


男人忽然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笑的有些控制不住手里的力度,那枚窃听器就被他轻而易举的碾碎了,


可现实的情况,却比那个窃听器更残酷,男人突兀的停止了笑,他死死的盯着黄礼志,“我说了,我只要synk。”


他看着黄礼志那狼狈的脸,水珠依旧在她脸上蔓延,“你真的不会以为世界上的天才,只有你一个吧?”


他忽然起身,不再注视她,而是看向另外的方向,“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给我母体,”


虽是漫不经心的开口,但口吻里的狠毒昭然若揭,“那我找人从这个女孩身上试验出新病毒,也不是不行,”


什么…?


黄礼志忽然想起什么,如果说这一切都在他计划之内,


他猜到了自己会让申柳真逃,也猜到了申柳真会因为自己回来,


那么,


那个窃听器的作用!


她忽然看向男人的方向,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恨的情绪,在她的心里翻腾。


应对了她的猜想,那扇大门再度应声而开,女孩这次没有绝对的自由,而是和她一样,被绑的严实。


只是有一点不同的是,女孩的那双眼睛,没有一开始的错愕和慌张,


此刻的那双眼睛,全是愤怒和憎恶,黄礼志很清楚,是对她的,


她轻笑一声,看来她的记忆恢复了一点了。


“你说,是你自己制作出新的母体交给我,”男人好像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实验结果,他太得意了,就连语调里都带着欢快,


“还是由我的人来呢?”明明是让她来抉择,可他却很笃定她的答案。


“毕竟人体实验嘛,你作为经验者,”


那森森恶意,让黄礼志都忍不住战栗,“应该很熟悉才对。”


黄礼志抬起头,看向申柳真,又看了看眼前的得意的男人,他在给她下最后通牒了,“黄小姐的选择会是什么呢?”






大家好,这是NBS晚间新闻,


据悉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张氏决定要在一周后举办宴会,其宴请对象包括商业伙伴、合作对象但不限商圈,我市崔市也在其宴会的邀请队列中,外资同样如此,这阵列之大,很难不怀疑其宴会的目的,

据可靠消息得知,这场宴会,将终止大家对于商政联姻对象的猜测。



         此条消息由本台记者Liz金志垣报导。





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电视新闻报道上,还是忍不住想起当时那个窒息的画面,


liz还记得男孩在听到那句话的震惊,以及自己的失语,


她低下头,

他们到底怎么敢的呢?


到最后自己还是把那条失落的小狗带回家了,她看着男孩在沙发上沉默的样子,


想起崔然俊满脸的蔑视的神情,他的嘴在一闭一张,


他说,


“张氏的联姻对象,是崔元淳他最重视的儿子,”


他说,


“那个人,也就是我。”







Kii

Shadow #D7

*  除夕夜快乐啊大家,今天是甜甜的更新 

*  本章1.6w  新年快乐🎆

  


“醒醒,喂,你醒醒,”


女孩动了动自己冷的没有知觉的手,她感觉自己在艰难的睁开眼睛,胃液早已因为空腹而开始泛酸,浑身的疼痛在提醒她还生活在那地狱里。


漆黑的牢笼里,自己才是那头困兽,


自由?尊严?这些都不是她该考虑的。


她能模糊的听见那道声音在继续,“本来我是准备今天跑的,但我看你这副样子好像要死掉了,”


她要死掉了吗?


刹那间,手部剧烈的疼痛从神经处传开,她朦胧间好像想起,为了更做好饵的身...


*  除夕夜快乐啊大家,今天是甜甜的更新 

*  本章1.6w  新年快乐🎆

  


“醒醒,喂,你醒醒,”


女孩动了动自己冷的没有知觉的手,她感觉自己在艰难的睁开眼睛,胃液早已因为空腹而开始泛酸,浑身的疼痛在提醒她还生活在那地狱里。


漆黑的牢笼里,自己才是那头困兽,


自由?尊严?这些都不是她该考虑的。


她能模糊的听见那道声音在继续,“本来我是准备今天跑的,但我看你这副样子好像要死掉了,”


她要死掉了吗?


刹那间,手部剧烈的疼痛从神经处传开,她朦胧间好像想起,为了更做好饵的身份,为了满足那些人变态的恶意,自己的手从来都是脱臼的状态。


“你真的甘心自己一辈子这样吗?”

“你真的想要在这里死去吗?”


那道声音好像在质问她,可不知为何,她总能从中听出一丝蛊惑,“跟我一起逃吧?”


模糊间,


她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陪着女孩试错,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承受拐卖者的怒火,


想起那些人,

想起女孩的眼泪,虚伪的眼泪,


啊,


明明她们都没有回档的自信,可还是周而复始,互相依偎,互相取暖,



“醒醒啊……快醒醒!!”



她好像又听见女孩那道魔音了,在这个游戏即将通关之际,


远处是即将升起的太阳,而眼前,是她愈发缩小的背影。


在自己被抓住的瞬间,她依稀能听见大脑里传来“game over”的声音,像是无情的机器在昭告,她结束了。


她的期盼,幻灭了。



不知为何,那道声音却还在隐隐约约的重复着,“别睡了,你能听见吗?”



像是重新回到了游戏的第一道关卡,又一次陷入黑暗里的她,又从牢笼中听到了女孩宛若npc的声音,


可这一次,她没有睁开眼,更没有听出那丝蛊惑,


像平静的湖面,吞噬了所有的声音,只留下心底的那句,


蛊惑?


不,


明明一直是欺骗,从始至终,就是欺骗。



“醒过来!黄礼志!!!”



湖面如同扔进一颗小石子,激起了一圈一圈涟漪的同时,那片光也忽然照进湖底那个被囚禁的女孩,



“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黑暗在被光一点一点驱散,她不知为何,又想起来那天的黎明,


也是光在褪去,也是女孩的身影,



“黄礼志!!!!”



在两者重叠的瞬间,她混沌的脑海清醒了一瞬,


也是那一瞬,铺天盖地的恨驱使她猛想要抓到那远在咫尺的女孩,昏昏欲睡间,将她狠狠压在自己身下。


申柳真脸上的焦急被她忽然的动作一惊,僵硬又失神的看着自己上方那潋滟又通红的双眼,


黄……礼志?


她能感觉到女人的情绪在失控边缘,那双狐狸眼掩埋了太多的情绪。


她的唇角依稀有些起皮,不知是不是因为难受,她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舔着,像猫一样,又乖巧又伶俐。


申柳真呼吸一顿,燥热的情绪蔓延开来,她刚想转移视线,皱着眉头转移话题,


“我明明一直在看着你,”


黄礼志突如其来的话让申柳真没由来的心颤栗了一瞬,什么?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在回应她,回应她那句,看着她。


申柳真失语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的脸上没有以往恣睢无忌,而是淡淡的注视着她,她垂眸睨她,


“那你呢?”她的声音有股说不出来的乖眷,没有争锋相对后的语调软的不像话,


申柳真再次感觉到,眼前的人,不是狐狸,

而是,被人遗弃的小猫。


当那双狐狸眼不再上扬,申柳真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刚长了张嘴,却见那个女人忽然低下头,将头抵在她的头上,申柳真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僵硬了。


她刚想起来什么,正准备厉正严词的推开女人时,幽怨带着些许指责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那你有没有回头,”


回头看看,那在原地等你回来救她的女孩?




“丁零”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少女们娇软般的嗓音再次驱散掉这家店的寂静,“我说张元英,你到底是被什么迷住了啊??”


女孩抱怨的声音传到店主耳边,他了然的抬起头,最近这两个女孩子有事没事就往他店里跑,


虽然那个稍微矮一点的女孩总是会吐槽另一个,但她还是会乖乖的呆在门边等她的朋友,店主冷峻的脸上都忍不住摇摇头,嘴角泻出一丝笑意,


这就是,女孩子们之间的美好啊。


“好啦好啦,怜,你就当帮帮我吧,”女孩在轻微的晃着另一人,而名为怜的那个女孩轻微幅度上扬的嘴角说明,她很吃这一套,“如果是张叔陪我,他一定会在旁边念叨劝我回去的。”


怜脸上闪过几丝笑意,她故作撇嘴甩了甩手,“行行行,谁让我是你张大小姐的唯一朋友呢,”她推了推她,满脸傲娇;“快去吧,先说好,这是最后一次了!”


张元英脸上再次浮现女孩这个年纪该有的娇艳,明媚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的娇阳,暖意增生。


店主就这么看着那个女孩像只蜜蜂般在店中采撷,她采摘的并不是商品,而是春意。


好半天,看见女孩脸上的温暖与生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你想找什么作品?”


忽然听见那位冰冷冷的店主开口,张元英还是有些诧异,因为不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这位大小姐,居然在此刻有些手足无措,“啊?您问我吗?”


店主似乎被她反问的问题蠢到了,脾气不好的皱起眉头,没有开口,只不过那个眼神好像在回答她“店里就只有你这个呱噪的女娃娃,你说呢?”


张元英自然感受到了他目光里的嫌弃,可明明作为一人之下大小姐的她,她何时感受到如此不尊重的眼神?


但她一点都没有生气,而是后知后觉从眼底浮现惊喜,“啊!我想找关于春天的曲子。”


直井怜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两人的对话,在心底暗暗感叹,小圆,你变了。


她轻轻靠在门边的风铃处,听着屋外的冷风袭卷寒冬,屋内却愈发的春意盎然,带着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暖意。


直井怜看着满脸笑意与店主交谈的女孩,似乎谈到了什么,满脸惊喜,让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头,那皱起八字眉都在告诉她一个信息,


她忍不住和她一样,皱着眉头笑了,变得更像她以前认识的张元英了




女孩轻笑声仿佛一桶冷水浇灭了他炙热的眼神,


“你多大了,小弟弟?”那只猫咪似乎很是多变,情绪慢慢沾染上慵懒,


liz忽的再次用力甩开男孩的手,“姐姐实在没空陪你玩这无聊的情感游戏。”


没了目标,没了危险,她对眼前的人也没了利用的价值,“小屁孩不是我的菜,”


她一点一点的凑近打量着崔秀彬那眉清目秀的脸,轻佻的调戏着,“再说,你又能帮我什么呢?”


“靠什么,靠你的这张魅惑众生的脸吗?”说罢,女人勾起手挑了挑崔秀彬的下巴,其言语虽然没有多重,但他依旧从中听到了那名为嘲讽的意思,


男孩眼底的那股炙热在消散,他注视着布偶猫眼底明晃晃的嘲讽,嘴角的笑意在慢慢僵硬,


脑海里再度闪现出一些碎片,


‘老师你不要把我当学生了,’他听见自己不满却依旧装作乖巧的声音,


‘告诉我,如果我不配呆在黄礼志身边的话?难道你配?’他那所谓哥哥的声音依旧在他耳边,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的信心,


“崔市你这个大儿子真是年轻有为啊,相信以后肯定能为崔家增光,至于小儿子,模样真是生得俊俏,以后崔市你抱孙子有福了。”


他曾不下一次的从父亲交往的人口中听到类似于的话,崔秀彬冷笑一声,撇开头躲过女人的手,垂下眼,在心底自嘲;


他到底是有多没用,才让那些人夸只能夸自己的这副皮囊?


不可否认,那暴虐的恶意忍不住让他眯了眯眼,眼前的这位女人,将他所有的雷池都引爆了。


liz见眼前的男孩似乎因为自己的话沉默了,她眨了眨眼,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说的太重了,


她无非就是想让男孩认识一下社会的险恶,但她真的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女孩挠了挠自己的脖颈,有些难为情开口:“哎呀,耍帅过头了。”


崔秀彬身形顿了顿,那双肆虐的眼睛,就这么裸露在外,注视着她,


但女孩并没有注意到,而是依旧挠着头,想着自已应该怎么补救,“这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欲情故纵吗,”


liz轻咳了咳,脸红了一瞬,“刚刚确实有些心动,所以才说了这些话打击一下我自己的自信心,”


虽然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为了不让眼前的男孩难过,但她不介意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你很好,长得也很帅,而且还很年轻,”liz歪着头在思索着自己应该怎么说,“未来前途都一片光明,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你,”


liz想起来当时男孩的那份自负,想起来自己修新闻学时,辅修的心理学,明白自负到极致就是自卑,


作为新闻从业者,鸡汤什么的其实她信手拈来,只不过,这个年龄的小朋友,自尊心比谁都重,“你说想要我选择你,我当然可以选择你,”


所以,liz还是没有戳破男孩的要强,而是继续道;“但你要知道,我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所言的条件和表露出来的价值。”


崔秀彬身体僵住了,那双眼睛里的戾气开始散去,一种无以言语的感觉从身体里传来。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而是你要知道,就算你没有那些东西,你也值得被人选择。”


哪怕是与黄老师接触了这么久,哪怕是她对待他再温柔,也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感觉,


“被任何人。”


像什么呢?


胸口忽然被一团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所包裹,“更别说,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有独一无二存在的意义,”


liz依旧在细碎的念着,那架势仿佛在给一个迷途的人做心里疏导,“虽然你可能现在还没找到它,但,你一定会等到的。


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男孩的眼底,好像真的看到了天使。


那是认可

也是肯定




那栋被封禁的别墅,今天好像迎来了新朋友。


当保镖将他们引到客厅处时,两人就看见那位休闲至极的崔总正在逗弄着那只黑猫,丝毫没有因为yeji的失踪而紧张的样子。


黑猫似乎对突如其来的人很是警惕,那双幽蓝的竖瞳里全是攻击的意味。


男人扬了扬眉,没有转过头看向两人,而是在安抚着黑猫,企图让它变得安稳。


但他的安抚并没有让黑猫平静下来,随着两人的接近,它浑身毛发竖起,对着两人狠狠呲牙一瞬,


金秋天身躯顿了顿,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对此,少年没什么反应,依旧是那随心所欲的样子。


“见笑了,”男人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我家jiman比较认生。”


他一边摸着黑猫的头,一边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打量着两人,狭长的眼睛眯起,此刻竟与那双猫瞳一般,闪烁着光芒,


“对于气味陌生的家伙,它总是会极具攻击性。”


听着明显意有所指的话,金秋天皱起眉头,反而是崔杋圭看着崔然竣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不过,”他摸着黑猫的手停了,将它抱到地上示意让它自己去玩,再抬起头时,那股强烈的攻击性也因此驱散。


“对于现在而言,没有什么是陌生的了。”


金秋天心下一沉,她有了不好的猜想。


似乎是感受到金秋天炙热的视线,他漫不经心的坐在崔然竣身旁,与金秋天对立而坐,更放肆的朝着她挑了挑眉,好似在说,看来这次,崔总选择站在他那一边了。


她错愕的张了张嘴,难道说,这两人都统一阵营了吗?


她轻轻低下头,确实,当组织的幕后推手忽然现身,绑架组织的一把手,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毕竟商人都是利益优先,选择加入其阵营比比皆是,并不稀奇。


只不过,金秋天咬紧牙,抬头看向依旧在撸猫的崔然竣,神色在动摇,她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个组织才对,


毕竟,他可是组织及yeji最明面上的合作伙伴,虽然dark已失,但对面如果真的害怕「S」引起警方注意而选择瓦解掉它,


那第一个被拖下水的,就是他。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为了yeji这件事,”崔然竣忽然懒慢的开口,一点没有紧张的情绪,他扫过两人的面庞,“关于这件事,我的看法是,暂时不去救yeji。”


金秋天心更沉了,如果说之前的只是猜想,那么现在当事人公布了这个事实,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为什么!”


她忽然起身,带着不由分说的质疑:“且不说yeji是最大两把交椅之一,你居然要放弃她?我不相信!”


话语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平复了会,理性的列出一定要救她的理由;


“而且,yeji手里还有SYNK的母体,如果真不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崔然竣安静的听完金秋天的话后,歪头打量了一下她,“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激动的样子?”


金秋天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她激动不是很正常吗?yeji失踪,难道她不应该表现出激动吗?


“既然你也说到了SYNK,”他三言两语就挑开了她的理由,“确实,SYNK是很棘手,”


他忽然顿了顿,缓缓移动着瞳孔看向那孤立无援的女孩,“但,SYNK并不是无解的。”


什么?!SYNK有解决办法??


金秋天疑辜的看向崔然竣,她惊讶到甚至怀疑,他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去救yeji名正言顺,说的谎话。


SYNK怎么可能会有解决方法,yeji她作为创造者都从来没有提过,更别提眼前的崔然竣了。


但是,金秋天并没有反驳他,因为她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两位已经沆瀣一气,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救的。


没关系,


金秋天眯了眯眼,低下头,将眼底倾泻的笑意敛去,她会去的。


只不过……


“啧,”崔然竣倏然不耐的捏了捏眉:“忘了那条小蛇了,”


被他出声吓了一跳,金秋天看了一眼崔杋圭,才继续接着啊看向崔然竣,


“看来被她听见了,”崔然竣耸了耸肩,“不过没关系,我们都找不到yeji的话,那警方就更找不到了,”


再送走两人之时,他故意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看向崔杋圭的眼底透着笑意,“这几天格外注意,”


接着歪着头看向金秋天,嘴角的笑意咧的更大了,“尤其是警方,”


“他们,可不像之前那样,好糊弄了。”





申柳真听到那句话的瞬间,那冲上头的燥热渐渐散去了,


她忽然转过头,躲避掉她的视线,像是故意一般,大脑开始自动播放起黄礼志受伤在病房那时,崔然竣的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话,


那句“据我所知,yeji她可是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听见女人话里中的幽怨,就知道这句话,很有能是对那个人说的。


她惨笑一声,她可没有那么自作多情,毕竟,她已经从云端跌落的够惨了,


黄礼志她啊,对她从来都不会带有弱势情绪,祈求?期盼?她怎么可能求她呢?


申柳真冷下那颗跳动的心,用力从女人身下起身,退到床边后,才冷眼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因为她刚才的发力,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没有再讲话,不知道是沉默了,还是睡了过去。


她被抓来后,就一直和黄礼志关在一起,听两人的对话,好像是因为组织内部出现矛盾与分歧了,而自己,只不过是被误伤的。


那些人离开之后,她们两一直都没有说话,黄礼志占据床,而她坐在地上,互相占据一方,互不相干。


直到她发现黄礼志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因为那些呓语而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发现她陷入梦魇之中,怎么叫也叫不醒后,


于是申柳真慌了,在疯狂叫醒她的同时,却被她认成了那梦中之人。


申柳真自嘲般摇了摇头,你到底在干什么呀申柳真?你不是已经说好,让那个申柳真死在那天了吗?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沾染上复杂,那你为什么,还会因为眼前的女人引起波动呢?


她想起张荷利、想起智敏、想起线人、想起菱镜,


在她想起的人越来越多之时,她看向黄礼志的眼也愈发的平静,她的天平,只会偏向于正义。


所以,


申柳真刚准备起身回到她所待的地板之时,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拽住。


她听见女人依旧在喃喃呓语,那道声音很轻,但是让她引起巨大的波澜,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申柳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并不是因为女人喃喃呓语的话,


而是……


申柳真乎的面部变得格外严肃,她马上将女人埋在被子里的身体翻过来,可能以为刚才的反应是错觉,她再次将头抵在女人的头上。


下一秒,她面色的神情变得更严峻了,


什么原因呢?


这么高的烧!到底是什么原因?明明刚才都还没有的啊?


是因为太冷?还是病毒?


她抬起头看向这阴冷的地下室,虽然装潢的很好,但想要在这种地方取暖,怎么都不可能。


申柳真咬牙,先不考虑那些不现实的,她刚准备将女人身上的衣服脱去,然后盖上厚被子给她捂汗之时,


仅仅脱掉最外面那层衣服之后,她就僵住了,她总算明白是什么原因,引起这突然的高烧了。


申柳真握着女孩的手有些颤抖,她轻轻撕开女人手上只是随意缠好的纱布,


不知道是她的手太抖了,还是不小心,覆盖上伤口的纱布,只是稍微一揭,带动皮肤上的组织细胞,饶是申柳真反应再快,用纱布捂住那个伤口,


可脓水就这么渗透在白色的纱布上,混杂着丝丝血迹。


这是什么时候的伤口?申柳真死死按着那处,这么深的伤口,没消毒?没缝针?


她是不是疯了?


不,


申柳真忽然抬起头看向那扇门,咬紧牙关,愤怒在蔓延,是他们疯了。


因为感染引起红肿化脓,再由恶化引起的发热、神经错乱,最后如果再放任不管,引起蜂窝织炎、败血症,


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春天的话,这首最合适了”


在怜恍神间,店主好像翻出了他一张压箱底的胶片,虽然店主对人不耐烦冷冰冰的,但他对待他的这些胶片们,却格外的轻柔,


怜就这么看着店主轻轻的拂过了那张胶片上的灰尘,像对待婴儿那样骄贵,在把那张胶片交给张元英时,怜很清晰的看见,他那因为生活麻木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宛如狂想曲般痴迷,那是他的甲胄,是他最后的温柔。


张元英自然感受到了男人对这些东西的热爱,她小心的接过那张胶片,说过谢谢以后,才认真的注视着这张胶片上那留有年代感的文字,


“这是……”


似乎是料到她的疑惑,店主这次很有耐心的为她解答了,“这是1994年的曲子,”


“是一首,很美的曲子。”


张元英注视着胶片封面上并不认识的外国字,安静的听着店主的介绍,“我敢说,”


“它,就是你要的春天。”


张元英有些吃惊的看向店主,不知为何他能这么笃定,这就是她要的春天,但店主没有再继续说了,他又恢复起那冰冷冷的样子,朝着留声机的方向扬了扬。


即便他没说话,但张元英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年代久远,这次她拿的比之前还要小心。


而怜听这位店主这么一说,也被吊起了十足的胃口,她饶有兴致的注视着留声机的方向,已经做足了听众的准备,


在唱针触碰到唱片的那一瞬间,第一个音弹出之时,就为这首曲子奠定了基调。


怜几乎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她怒视着店主,

这个老头,不会在骗小圆吧??


这首曲子,哪里春天了???


倾斜而出的曲调并不是如春天般明媚温暖,而是……绵长的悲凉忧郁


那浓浓的哀叹调,就像屋外那漫长的寒冬,带起一阵阵苦意,踏在雪地里的沙沙声响,那冰冷的白,无边无际,将你完全吞噬。


这完全契合了小圆此刻的心情,直井怜看着张元英脸上的笑意渐缓,她知道她一定想起来自己了。


这个冬天,一切的变故都在这个冬天,而张元英,她也还没走出那个冬天,


所以,她才无比期盼的盼望着春天的到来。


怜眼看着随着音乐,女孩嘴角的笑完全落下了,她终于忍不住了,刚准备拉着张元英离开这个破店之时,


那个转折点到了         


那张在转动的黑胶,仿佛是地平线升起的太阳,

当第一抹阳光倾泻而至,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那是冰雪消融的春的希冀,是克服苦难严冬的坚韧,


那是生命的温柔,生命的敬畏,


更是,带来一切生机盎然的,


春天。


直井怜的脚步忽然停下来了,她失语的在女孩的不远处驻足,混着这宛如宿命论的音乐,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是啊,冰雪之后,就是万物复苏的春。


春天是多温柔,多美好,


那万里春光能驱散阴暗角落。


直井怜看见女孩偷偷擦拭了一下眼泪,嘴角满足的扬起,连带着,让她都有了些泪意。


可我的小圆,

  

你真的能熬过这场冷冬,见证那场盛大的万物复苏吗?


一曲终了,女孩似乎已经整理好自己了,她没有让人察觉到自己的脆弱,虽然眼睛还有点红,但她的眼睛很亮,


“老板,”


那堂堂的期盼之心,让怜都有些失语,怜到这一刻终于明白,张元英天天跑到这里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能帮我寄一下这张唱片吗?”


她啊,想用她精心所挑春日之曲,去迎来那属于她的春天,


“以你的名义。”


这份快递,寄望着她对所爱之人的期盼与决心。


以,匿名的形式,


给予所爱之人最好的祝愿。


 



“所以,”


男孩开口打断了女人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术,他歪了歪头,嘴角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柔笑意,“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他与她身高没差太多,可能是女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他只需稍稍弯腰就能与她平视,


他看见她忽然像个炸毛的猫,好脾气尽失,“什么啊,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有用的都没听进去是吧,臭小孩!”


明知道女人善意的他,却还是选择玩心大发的逗逗她,不出所料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他失笑开口:“是你说要选择我的,”崔秀彬这次没有带着恶意的顽劣,而是故作乖巧,“姐姐,你可不要骗我啊,”


明知道是开玩笑的liz,还是被男孩带着学生气又治愈的笑迷的手忙脚乱,


“停停停!姐姐说了,你很好,是姐姐配不上你!”liz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软了,感觉自己在给自己挖坑,


岂料男孩好像料到了她会这么说,眼底隐隐透露出得意,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谁说姐姐配不上我的?”


他忽然故作可怜的低下头,像个没人要的小狗,“明明是姐姐你不愿意要我。”


西八,什么意思,liz不由瞪大双眼,


这家伙,当她之前是失忆的吗??之前还牛逼哄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在这里给她扮起绿茶来了??


是料定她吃软不吃硬是吧??


行,她不管了,liz不再理会那位还低着头装可怜的家伙,转过身就准备离去,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眼看着自己出了校门,刚准备松口气,去跟新的新闻之时,莫名其妙的心软再度找上她,在最后离开这座学校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她以为那个男孩就只是开开玩笑,毕竟现在这种恶劣又早熟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只是她没料到,他跟出来了。


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头低着,仿佛之前的嚣张跋扈只是她的错觉。


liz心不安的跳了跳,她不会真的要捡一只小奶狗回家吧?




“喂,你们到底管不管的??”


“这里有人伤口感染恶化了!!!”


地下室内传来剧烈的敲击声,那声音之重,重到让听到的人都觉得自己手痛,


“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在交易什么,但是要是人死了,你们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喂!!!”


……


等到对面终于肯打开那扇紧闭的大门,申柳真的嗓子早就已经喊哑了,她还想继续拍打房门企图造成噪音引起他人注意力之时,


门开了,


将她绑架的男子似乎还很诧异她生龙活虎的样子,但在看到那个在床上昏睡的女人后就了然了,


“本来想着把空间留给你们两,让你们自己解决,”似乎是不满意另一个主演还没到场,他对着身后的医生招了招手,


医生立马上前,看了一下那个伤口的具体情况后,凑到男人耳旁耳语了几句,


“怎么样??她的手没事吧??”申柳真没忍住自己心底的着急,直接问出声来,


男人似乎惊讶于她的担忧和焦急,讥讽开口:“看样子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瞥了一眼脸色几乎惨白的黄礼志,笑道,“这么久时间,没想到我们的黄礼志小姐,在以德报怨呢,”


他神色一冷,示意医生上前,对着她的手臂扎了一针,


申柳真刚想上前,被男人的一群手下架住了,本来就被关了有一天多了,什么都没有吃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反抗,还没使劲,就被手下狠狠压在地上,


“你要对她干什么!!??”


男人慢悠悠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如败犬的女孩,笑了笑,


“别担心,只不过是想让她快速清醒的手段罢了,”


申柳真眼睁睁看着那个医生在女人身上又扎,又挤出血。


虽然不明白其用意,但她发现,明明因为伤口处在神经混乱昏迷阶段的黄礼志,在幽幽转醒。


在黄礼志刚醒来的一瞬,申柳真面色一喜,但很快又意识到什么,冲着男人大吼,“现在最主要的是给她伤口消毒,然后消炎!你让她强行清醒是准备干什么???”


“嗯…”男人不耐的揉了揉眉头,轻声暗示道:“有些吵。”


手下立刻明白男人的意思,在申柳真下一句开口前,巴掌就已经扇在脸上了,


安静的房里,除了巴掌扇动的声音,就是女人深幽的眸子,注视着跪在地上被一下又一下扇着巴掌的女孩,


没有人开口,所以手下一直都没停,而男人也笑眯眯的看着转醒的黄礼志,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好像在说,‘我在等你开口’


黄礼志一边晃了晃自己的头,一边幽幽开口:“够了。”


在她开口的瞬间,男人瞬间抬起来手,得到信号的手下也立刻停下。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巴掌,申柳真只能感觉到自己头在晕眩,口里的咸腥让她知道,她的嘴角一定出血了。


申柳真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那张满是红肿的脸就这么出现在黄礼志眼前,她不留痕迹的转移了视线,似乎没什么反应,“母体不在我身上,”


她感受到自己手部感染引起的神经痛,但头部剧烈的疼痛,都没有她在被下之手来的更疼,“但是,我放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男人终于笑了,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在地上喘着气的女孩,又看向那依旧没有表情的女人,意识什么以后,挑了挑眉,笑的更深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派地上这位小姐去帮你取那个母体吧。”


黄礼志不留痕迹的皱了一瞬眉,很快又恢复了冷脸状态,


男人走到女孩的身前,用脚踢了踢她的身躯,“把母体带回来,那么我就会给黄礼志找医生来。”


申柳真忽然抬起头,对着男人的鞋子吐了一口血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出去了还会回来?”


那丝猩红的污秽之物就在男人那锃亮的皮鞋上,

男人冷笑一声,并没有发怒,更没有安排人继续打她,而是开始用女孩的衣服,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名贵皮鞋,一边开口,


“你可得快一点哦,不然这么漂亮的手截肢了就太可惜了。”


男人丝毫没有在意病人就躺在自己眼前,那充斥着恶意的话虽然是对着申柳真说的,但黄礼志很清楚,他是对着她说的,


“你应该也知道我手下都是些大汉,出手比较蛮横粗心,可能不怎么讲究分寸,”


“所以说要是感染到什么破伤风,引起呼吸衰竭,这可就不好了啊。”


申柳真不由得再次怒目而视,果然,他的重点都来都不是她,


他的威胁对象,一直都是黄礼志,哪怕现在,他也依旧再用自己吸引黄礼志的愤怒,


可是,哪怕知道自己是棋子,她抬起眼,目光灼灼看向黄礼志,她也还是不想看到黄礼志断手,截肢,甚至死掉。


“所以,我们的黄女士,做好决定了没有?”男人的声音响起,故意催促着,阴阳怪气,“你的伤口,可不等人呢。”


黄礼志忽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好像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可以答应你,”


“但是,为了防止你背叛,我地址只会告诉她一个人。”见她入套,男人似乎很得意,“真谨慎啊,我就给她安排一辆车,一个司机,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黄礼志敛下眼,没有回答他,而是忽然将话峰转向申柳真,“申警官,”


申柳真听见她的声音后,下意识从地上爬起,跪坐在女人的床边,满目皆是对她浓浓的担忧与紧张,“你说,”


似乎是清晰看到了女孩脸上的巴掌印,黄礼志竟然笑了,


“不要对我太心软,”

“否则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以为她要告诉她地址的申柳真忽然呼吸顿住了,


“他的首要目的就是你们警方最头疼的病毒,”

“所以判断权交给你了。”


申柳真看着黄礼志那张苍白的脸,莫名的想起之前她中刀那一次,可那一次,她远没有如今狼狈,


“我不过是逃掉的嫌疑犯。”

“你自己想想吧。”


见她在征求自己一个警方的意见,申柳真那座天平莫名其妙的开始抖动,


它一会偏向正义,它一会便向情感,

它在动荡,如她一样。


她仔细的将黄礼志的眉眼一笔一划的刻进骨子里,然后,“我想好了,我答应你。”


在黄礼志在她耳边耳语过后,男人便安排人将她送至目的地了。


目送申柳真的背影离开那扇门前,黄礼志明明身体都快撑不住了,但她依旧将眼睛睁的很大,


可是,她太疲惫了。


在她最后陷入昏睡之前,只能听见身旁的男人,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说,她这一次,会不会又弃你而逃?



是啊,


她明明都已经陷入黑暗了,


会不会呢?


可她听到了自己在心底很轻的笑声,


多得意,多酣畅,


申柳真,这一次以后,


我们就再也不相欠了。





待到两人离去后,那只黑猫攻击的样子才落下,它刚想回到男人的怀里,却好像闻到了什么气味,兴奋又欢喜一溜烟窜的消失不见了。


男人低下头,轻轻啧了一声,便半扭过头,狐狸眼就轻轻撇着某处角落,半眯不眯,诡谲蔓延;


“我知道你在偷听,出来吧。”


半响之后,女孩缓缓从角落出现,抱着刚刚那只落荒而逃的黑猫。


那只黑猫哪里还有之前警惕危险的样子,它安稳的躺在女人的怀中,蹭蹭舔舔。


崔然竣神色一冷,第一次对这只爱猫动了怒,“jiman,过来。”


黑猫并没有如愿,而是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自己的主人为什么在生气。


他眉头一皱,那双眼睛弥漫出难以言喻的背叛感,“jiman,我再说一次,她不是妈妈,过来。”


它歪了歪头,看了看自己头顶的女人,又看了看他,蓝色的瞳孔里甚至能看到些许迷糊,她,不是妈妈吗?


可为什么……


“最后一次,”崔然俊的声音这一次已经带着森然的冷漠,甚至他看向jiman的眼睛都没有感情了,如果你连她都分不清楚的话,


女孩替那只黑猫做出了选择,挽救了它被丢弃的命运,她轻轻的将它放置地上,对着它扬了扬头,“去吧。”


黑猫还是有些奇怪,但是它能感受到男人在生气,所以它很快的离开了。


在这个插曲过后,现在的房间里,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她明显感受到他的气压更低了,“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是要去给警方通风报信么?”


女孩轻轻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之间就变成了这样敌对的状态,毕竟之前的他,多温柔、多体贴。


他啊,之前可是她的保护神呢。


可现在呢?


女孩失神的晃了晃头,眼神带着怜惜与不解,喃喃开口;“崔然竣,你到底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


男人听见女人的声音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与她隔着沙发家具,遥遥对峙,


守护神似乎还是那个守护神,他的脸上依旧带着自己熟悉的笑意,只不过,那双眼睛。


女孩不禁哑然,


那双纵意肆虐蔓延的眼睛,让女孩本想吐口而出的话,变得磕磕绊绊;“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听到女孩问出的这么天真的话后,崔然竣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她天真,低下头大笑出声,“我为什么不能做这些事?”


那疯狂的的笑意就在空荡的房间里飘荡,似疯,似魔,女孩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


世界的疯狂如此的不可避免,以至于一个不疯的人必须做出一些疯狂的行为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发疯。


所以,她的双眼逐渐变得的复杂,“崔然竣,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好似笑累了,男人低头大笑的嘴角,忽然顿住,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起,那双通红又狰狞的眼睛,直直暴露在女孩的眼前,


好像因为笑的太癫狂了,他的狐狸眼里隐隐有渗出的泪光,


那是,疯子的激动的怒火。


他一字一顿,明明是宛若情人间缠绵的语调;


“和我相处的这么点日子里,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


不知为何,她分明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如果我真的是个老好人,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回国,更不会接触这一切了。”


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连带着那嘴角都快要咧到腮边了,


女孩心底一震撼,不知道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还是眼前的人跟以往那个斯文有礼的崔然竣太不一样了。


女孩低了下头,将心底的怜悯褪去,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允许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他的,


她理下心情,又恢复成冷静至上的样子,像个没有感情的警察,继续引导着罪犯的自我剖析,“所以,你从国外回来就是想做这些反社会的事情吗?”


她目光还是很亮,亮到崔然竣莫名从中看到审判与救赎的意味?


救赎?


呵,男人在心底冷笑一声,


他忽然想凑近一点,虽然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


可他还是想看清那张他所爱的面容,崔然竣在一步一步的迈向女孩的同时,眼底的红愈发的浓厚,


不知是不是他的气势太强烈了,还是他的情感太厚重了,女孩在一点一点后退,而男人却在步步紧逼。


她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不知为何开始想起两人的各种回忆。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眼底闪过的光亮;

想起在她醒来之时,他的温柔以及那暖暖的醒酒汤;

想起他带着酒味的气息,杜松子酒,既清冽又苦涩。


明明有很多,可是她看着眼前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她闭了闭眼,呢喃开口:“抱歉,”


她抗拒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当然可以和很多人合作,去干着那些犯罪的勾当,”


再睁眼时眼底带了些倦意,“只是崔然竣,”


窗外的阳光正好,可落进她那双透亮的眸子却没有一点光亮。


“到底是因为什么造就了你这副样子?”


男人前进的脚顿住了,不知道这句话对他的影响,但他的嘴角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落下,依旧那样张扬乖僻。


她捏紧了手,有些刻意一样的撇过自己的脸,不再注视男人的面庞。她知道,这话很伤人,但是,她必须得搞清楚这一切的起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于是,她压下心里的悸动,脚一迈,往后离去。


崔然竣看着眼前女孩离去的背影,终于动了,他歪了歪头,不知是用力过猛的原因,传来骨骼碰撞的声音。


他眯了眯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这副样子?


他嘴角的笑终于一点一点落了下去,那双妖治的眼里赫然是山雨欲来的怒意。


我这副样子?怎么了?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从后方一点一点接近,柳智敏并没有回头,只是轻瞥了一眼身后,不由开始加快了脚步。


随之而来的,后方的脚步声也愈发的加速。


他会放过她吗?


脚步加快的她想着,只是下一秒,手腕上一股巨大的拉力袭来。


她紧抿嘴角回头,眼前赫然是崔然竣那张冷漠的脸。


他抓住她的手越发的用力,用力到好似一条铁链攀附住了她。铁链开始收紧,那种勒进肉里的痛感,来自灵魂里的禁锢。


她吃痛的皱起眉头,“崔然竣,放手!”


这幅画面,莫名和之前发生过的画面,重合了,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在带着那铺天盖地的怀疑。


这一次,


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人脸上的神情,刚才癫狂疯魔的少年完全消匿了,幽深似海的眼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没有笑容,


没有表情,


而这次,他的瞳仁格外幽深,完全未知的陌生,陌生到有些诡异。


所以说,我这副样子?到底怎么了?


她心猛的一坠。


一股奇异的气场从他身体里迸发开来,看不见的黑雾扩散开来,浓郁的诡异感包裹着她身体的每一处,一点一点吞噬她的神情,她的神经。


这是她那个梦里的感觉,那诡异的感觉到熟悉之感,


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他攀附你,拉扯你,把你拽进深海的无尽深渊。


厚重复杂的情感就像大浪,阵阵拍打着她的身躯。


到底是你把他救上来,还是被他的海浪所淹没?


她复杂的看向崔然竣,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情感。

这才是,真正的他吗?


从初见那个守护神一般温润有礼的少年,到再会的恶劣纨绔,到现如今他的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分辨不清他的情感…


如果说她对李羲承产生情感是因为共同经历的事情而惜惜相惜。


那崔然竣的感情就像深海一样奇怪又厚重,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情感浓缩自此。


有恨,有疯狂,有野心,有欲望,有利用,


但唯独,没有爱。


所以之前他每一次对她做着亲昵的举动挑逗甜蜜的说词,她都没有当真过。


于是,这一次,


“崔然竣,收手吧,”


“这场游戏,没有她的帮助,你会输的很惨的。”


听到这句话后的崔然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狰狞了一瞬,手上的力越来越大。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选择我?





当轿车到了全罗道附近后,申柳真为了抓紧时间,很快就下车了。


司机,不,


应该说那些人对她真的很有自信,在她下车后,人并没有跟在她身后,而是开着车,以50米间隔,缓缓跟着她。


申柳真随意的抹了抹嘴角的血液,冷笑一声,放心,她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只不过被关在那个地下室之时,她就一直在找出来的机会,只要能从那个囚笼出来,就一定有办法把线索透露给队长。


她暗暗想着黄礼志刚刚在她耳边耳语的地址,


而这次替她出来取母体,就是最好的机会,虽然她答应黄礼志这个请求,说不清是不是因为有别的因素在作怪。


但是,她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汽车,在心底冷笑,反正她出来了。


她一边扫过这条道上的门牌号,一边思索着呆会应该怎么脱身,



  全罗道129号



申柳真再次预估了一下身后的人跟着自己的距离,在心底做着逃跑计划,



  全罗道370号



以自己的速度,能不能跑过那辆车呢?



  全罗道411号,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她到底要不要拿到那大名鼎鼎的母体,再跑掉呢?



  全罗道415号



只有两栋建筑了,申柳真!你还不做好决定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申柳真咬紧牙关,忽然开始速度加快,



  全罗道416号,



后面的车辆似乎也发现她忽然加快了脚步,在这条道路上,也忍不住加了点油门,


申柳真一边注视着身后,一边到了拐角快步上前,准备前往那个母体所在地,


在此期间,她终于做好了决定,她准备先记住这个位置,等甩开了身后的人,再回来取回这个母体。


申柳真拐角前朝着身后冷笑一声,正准备看到目的地之后再加速时,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住了。


不对,


她刚准备加速的身手也慢了下来,


不对……?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风景,耳边再度想起黄礼志那虚弱无力却仍然带着挑衅的声音,


“母体所在的位置是,全罗道417号。”



全罗道417号?


申柳真再次在心底默念了一遍,然后回过头在416号的建筑打量了很久,


416号就在这里啊……?


跟在申柳真身后的人看到她忽然停住了步伐,正一脸疑惑的在那附近转悠着,


见似乎到了目的地附近,他也不再继续开着车,而是从车上下来,靠在那里,抽着烟,注视着女孩的小动作。


可此刻的申柳真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身后的那个尾巴了,


她的脸上一点一点爬上焦急,为什么这全罗道上,没有那417号??


她忽然想到什么,脸一沉,难道,黄礼志是骗她的?


她再度回到那个拐角,看到那416号之的本应该是417号的地址,是一片荒地。


她忍不住敲响了416号的住户,在焦急等待的同时,一边在期待是自己找错地方了,一边在想黄礼志告诉自己一个假地址是为了什么?


416号那户人家的门开了,对面疑惑的看向那脸上有些狼狈的申柳真,本来准备关门之时,被申柳真用脚卡住了。


“麻烦请等一下,”脚上传来巨痛也没有丝毫影响她脸上的严峻,“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417号?”


那户人家疑辜又警惕着看着申柳真这个怪人,但为了防止意外,一边努力挤开申柳真卡在门边的脚,一边开口道:“这里没有417号,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听到了自己要的答案,申柳真一失神,脚上的力一松,趁此机会,那户人猛地将门一关,只剩那个利落又清脆的关门声在申柳真心里回荡。


不对……


看着那紧闭的扇门,申柳真终于意识到什么,


不对,


不对!!



她再次想起来黄礼志对她说的那些话,就跟这户人家对待陌生人如此警惕而言一样,黄礼志为什么会相信她一个警察,


为什么?把这样的任务交给她,信任她?



要对我太心软’

‘否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用自己来威胁她?



‘他的要目的就是你们警方最头疼的病毒,’

‘所以判权交给你了。’



她们之间到底,到底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我不过是掉的嫌疑犯。’

‘你自己想想。’



所以说……


申柳真的手开始颤抖起来,那些话,黄礼志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喂,你在干什么?”身后的手下看她似乎呆在原地很久了,将烟掷之地上后,警告出声;“快去找母体啊?发什么呆?”


申柳真感觉自己的脊背在一点一点弯下,


她……


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是什么?


熟悉感?还是宿命感?为什么,她能感觉,这不是第一次了,


申柳真感觉自己的心在一抽一抽的跳动,感受到脸部的湿意后,她忽然发现,自己流泪了。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

  

‘……择’

  

‘………手’

  

‘…………段’


  

她模糊的想起来一些画面,那时女孩覆在另一女孩身上,替她阻挡着那拳打脚踢的怒意,



‘逃,吧’



身体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申柳真感觉到自己被手下扯住了领子,“喂,我劝你别想搞什么小动作,”


申柳真眼底再度浮现女人那苍白的脸,以及那短短续续的声音,被拽住领子的她轻笑了一声,那股恐慌的熟悉感与得失感让她此刻愤怒丛生,


可是,


她忽然抬起头,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就这么注视着眼前的人,申柳真咬紧牙关,猛的发力,朝着男人挡下踢去,带着不容小觑的疯狂,


怎么可以?

自己怎么可以抛下她?


本应该将痛晕过去的男人甩开,冷静告知警方情况的她,心底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晃动着那天平,


那道声音在疯了一样告诉自己,


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在冰场挥洒汗水的男孩忽然被人叫住了,“成训,有你的包裹!”


他用自己脖间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从冰上下来,接过教练递给他的包裹,男孩似乎有些疑惑,


“从你家那边来的,不知道是谁寄给你的,你拿着吧。”


朴成训挑了挑眉,明明没有说寄件人,可只要听到那个国家,他的心底就会无可救药的想起那个女孩,


他轻笑着晃了晃头,暗自嘲笑自己的天真与妄想,他脱下脚上的冰鞋,坐在冰场外的休息位上,轻轻拆着那个包裹。


只是他没料到,包裹里居然是一张保护的很好的黑胶唱片。


他诧异的挑挑眉,拿起那张唱片,正反打量了一下,发现唱片的背面贴了一张便条,


看到那段文字,朴成训终于明白了这张唱片是谁寄的,


他扯下那张纸,


  

  ‘成训:


   最近怎么样?你好久没来我的唱片店了呢,


   我知道你最近要比赛了,比赛要加油,我会在电视上看你的比赛的。


   对了,这张唱片很适合你,就给你寄过来了。’




他笑了笑,感受到来自那位老爷爷的好意,他又看了看那张唱片,看到封面上的名字后,就已经知道了这首大名鼎鼎的曲子,


他无奈的摇摇头,那位店主,似乎太看得起他了呢?


朴成训刚准备将唱片和那张便条收进自己的包里,但不小心,那张便条掉落在地上了。


男孩惊讶的挑了挑眉,轻笑一刻,仿佛在嘲笑自己笨手笨脚,


他刚准备弯腰将它捡起,那张便条上的字,让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原来那张背后,也有字,




     ‘ 这个唱片是一个女孩寄给你的,

 

        我可不爱做田螺姑娘这种事,


         对了,那女娃娃,


         长得很可爱。’





教练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男孩,他刚准备从冰场离开,就被跑过来的男孩叫住了,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那个包裹有问题?”他有些疑惑,


男孩气喘吁吁的看着他,那双眼里忽然浮起晃目的脸光,


他一字一句的诉说着自己的要求,可教练听完后眉头却越拧越拧,


“成训,马上就要比赛了,你确定要换曲子吗??”


他看见那个男孩的清冷在被暖意所覆盖,眼底那破土重生的生机,在向他昭告,


他听见那道声音,温柔中带着丝丝坚强,像早春时节,地下一股油然而生的力量,将要冲破凛冽寒冬,破土而出。


他听见他在说,


“春天,快来吧”




Kii

Shadow #D5

⚠️来自后妈发刀的警告 

*  很虐!不怕虐的可以配上bgm一起!


女孩忽然停下手中的笔。


不知是因为太无聊,还是因为太安静,心电感应般的往身侧望去。


窗外,


似乎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飘荡起伏,像只只空灵飘逸的精灵,扇动着薄翼,初降人间。


她怔愣的望着它的移动轨迹,直至完全融化消失不见。


原来,她轻轻的在心里呢喃着,已经到初雪的日子了啊。


女孩沉默的望向远方,仿佛入了迷,不知是看着那愈发下大的雪,还是在看着什么,


那,你说,


春天还会远吗


-慈悲的主,请您倾听我这一期一会的心愿。...


⚠️来自后妈发刀的警告 

*  很虐!不怕虐的可以配上bgm一起!



女孩忽然停下手中的笔。


不知是因为太无聊,还是因为太安静,心电感应般的往身侧望去。


窗外,


似乎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飘荡起伏,像只只空灵飘逸的精灵,扇动着薄翼,初降人间。


她怔愣的望着它的移动轨迹,直至完全融化消失不见。


原来,她轻轻的在心里呢喃着,已经到初雪的日子了啊。


女孩沉默的望向远方,仿佛入了迷,不知是看着那愈发下大的雪,还是在看着什么,


那,你说,


春天还会远吗




-慈悲的主,请您倾听我这一期一会的心愿。


-请将苦难和诸罪加之我身,用灵魂作为交换,为我心爱之人引出一条生路,一条通往冠军傍身荣誉加冕的必由之路。


-如果未来前路茫茫四顾皆罪,我愿承担傲慢、贪婪之罪降下的天罚。


-但唯请您,



-宽恕他,拯救他。




别墅里的两人似乎依旧在对峙。


崔然竣看着女孩低着头沉默的样子,他能感觉自己的眉心在跳动,“你为什么要私自行动?”


他没有给女孩反击的机会,直接一口气将所有问题全部问出口:“你要背叛「S」吗?”


“你以为你真的还能回去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刻的崔然竣明明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但女孩却听出了质问的语气,


她乎的抬起头看向崔然竣,视线不再闪避,被她的视线一望,崔然竣本应继续脱口问出的话卡壳了一瞬,


“别天真了。”


“从你从昏睡中醒来,你就应该很清楚,”


男人的眼再度隐晦凛冽,那孤注一掷的口吻带着些疯狂,


“你永远只能站在阴影的那一边。”




“元英!你干嘛呢!发什么呆,我叫你好多次了。”


娇喝的女声让张元英忽然从祷告中回神,她收起自己的脆弱,再抬起眼时,已经恢复成以往高傲的模样,“怎么了?”


“这不是外面下雪了吗,想问你要不要逃课出去看雪,”直井怜的声音很是活泼,即使她再压低嗓音,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兴奋。


老师似乎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讲着课,一点也不关心台下的动静,


不,应该说自从他们班换了班主任以后,那些新的任课老师都是抱着完成教学指标的态度来给他们上课。


张元英看了一眼依旧口若悬河的老师,又看了看窗外的雪花,最终答应了。


在她答应之后,两人便说走就走的直直起身,丝毫没有在意讲台上老师的态度,在一众学生的注视下,走到了门边。


只不过在她们出班级门时,被坐在门边的男孩叫住了,“喂,你们干嘛去。”


怜回头看了一眼那无所事事的崔秀彬,对他呲牙咧嘴的笑笑:“关你屁事。”


崔秀彬戚了一声,在班级没有了黄老师之后,他便不用再装成乖乖男的样子吸引黄老师的注意,于是恢复起他顽劣的本性。


见两人结伴出去后,他又回头看看这无聊的班级,烦闷的踢了踢桌子,起身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你怎么跟着我们出来了?”怜似乎对他跟着出来有些疑惑,拉着张元英的速度慢了下来,皱着眉打量着身边那个手插兜的男孩,


崔秀彬无聊的翻了个白眼,似乎对她这个问题感到无语,“你是真笨还是装傻啊?”他低着头踢着身下的石子;“我两个朋友,一个还在昏迷,一个去了日本,”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出来?”


张元英这时才反应过来,以往他们五人帮,虽然一直是王不见王的样子,但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怜似乎是不满他提到朴成训,用肩膀狠狠撞了撞他,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他当然知道两人的情况,那场慈善晚宴他可是在现场的,虽然不满女孩撞他,但他还是听话乖乖闭嘴了。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的走路上,直到出了教学楼。


雪虽然不大,但只要下的时间够久,就一定会将这片大地以素白覆盖,构建起唯美冰雪世界。


张元英看着这一地的白色,还是再度想起了那天的冰场。


“什么啊,”崔秀彬看了一眼地上的雪,无语了一瞬:“还以为你们逃课去干什么有意思的事,原来就是来看雪的啊?”


他撇了撇嘴,这种小女孩爱干的事,他可没兴趣,眼看着男孩就要走掉回教室,怜看了一眼陷入恍惚的张元英,暗道不妙。


她看着崔秀彬的背影,想起什么,双眸一亮,然后这位大小姐直接一个跳起,用手臂挂住男孩的脖子,压低声音说:“先别给本小姐走,”


崔秀彬被突如起来的锁脖吓了一跳,刚想皱眉发怒之时,就听见女孩那古灵精怪的声音:“秀彬你作为成训的好朋友,肯定知道什么好地方能让那位大小姐开心一点。”


听完她的话后,崔秀彬愣了一秒,与怜两个人一起回头看着那还在神游的张元英,


女孩似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动,雪已经在她肩膀上积成小小一堆了。


看着眼前明显不在状态的张元英,他又与怜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就当他为他兄弟做好事吧。


他点了点头,嫌弃的将女孩的手臂放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知道是知道一个地方,不过你们不一定喜欢去。”


“因为连我都不爱去。”


见崔秀彬像个娇弱的女孩一样揉着脖子,根本没用多大劲的她本想发一下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吐槽一下他,但为了张元英,硬生生忍下了那股吐槽欲,“什么地方?”


他回头对着她朝着张元英扬了扬下巴,示意让怜叫上她后,往校外的方向走去;“跟着我,我带你们去。”


见状,怜立刻拉着刚回神的张元英,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给她解释道:“小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约定好后,三人就这么冒着雪往外走去,因为还在上课时间,校园里格外的安静。


这沉默的安静让崔秀彬似乎很是烦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跟两个女孩子混在一起,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忽然没了玩伴,他似抱怨出声:


“你们说,黄熙他怎么还不醒啊?”




“所以你的意思,黄熙的失踪,真的就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开会中的专案组忽然爆出朴综星的惊呼声,


他似乎因为此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可明明当时监控里他不是很害怕的走的吗?”


“他确实是被我吓到跟我走的,”沈载伦坐在椅子上,手转动着一支笔,“可当时yeji给我下的命令是,”


“把他带过来,不用动手,吓吓他就好了。”


坐在主位的李羲承皱了一瞬间眉,似乎是不愿意相信那坏事做尽的「S」,竟真的没有杀黄熙的意图。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不想杀他的话,为什么现在他还不愿意醒?”


李羲承依旧记得当时朴成训走之前给他的暗示,虽然是寥寥几语,但他还是从中获得了黄熙早已经醒来的暗示。


他很早就认为黄熙能在当时百分百死亡率的黑蟒手中获救,是因为带走他的那个男人有问题,所以当专案组解开那个监控之时,已经得知有菱镜存在的他才不让专案组几人继续查。


但也就是朴成训的暗示,让接下来逮捕沈载伦的李羲承,对他的身份更是怀疑。


只是他有一点没意料到,「S」根本就没准备杀他。


虽然不知道那伪善者的正义之心是从何而来,但因为没有将其杀死,让他发现了菱镜,这样也算误打误撞了。


“因为他,太怕死了。”沈载伦似乎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他能记得他颤抖的身子,明明自己就只是面无表情的威胁了他一下,


“作恶者终究会死于恶。”他感叹了一声,“所以他想也没想,直接就跟着我走了。”


“我把他带到化学实验室就走了,”他耸了耸肩,“哦走之前给他喂了些有昏睡副作用的药,”


“这么说,”宁宁应声开口;“你根本就不知道,那通风柜中申敏赫的尸体?”


沈载伦转笔的手停住了,他转过身看向宁宁,神情变得肃穆,“是的,”他大概想起了什么,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尸体会在化学实验室里。”


“我也没料到,yeji真的没打算动手杀掉黄熙,而是将他扔进通风柜中。”


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回答,朴综星满脸古怪,他们当初怀疑「S」将黄熙扔进通风柜,就是为了让其发现申敏赫。


只是现在,他们好像发现,主次弄反了。


因为身下垫着申敏赫的尸体,黄熙短时间内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将他扔进里面,就好像是恶趣味的报复一样,让他害怕、后悔、变得应激。


虽然以此为机会让警方发现了申敏赫的尸体,但他总觉得对方最主要的目的想报复黄熙吓吓他,而让警方发现反倒是次要的。


朴综星看着沈载伦难看的脸色,大概明白他脸色这么难看的原因,他有些忐忑的发问:“那天,线人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到那天,沈载伦的眸子明显暗了暗,“那天……”



那天,线人和申敏赫双双出事的那天。


沈载伦一如既往的当着他的酒保,从来喝酒的申敏赫这里打听着消息,“今天就你一个人吗?你那个朋友不来吗?”


他似乎有些颓废,嗯了一声后便不再答复。


沈载伦一边倒着酒,一边暗暗的打量着对方,思索线人不在的话,自己应该如果何向他套话,


而男人似乎因为调查没有进度烦闷,苦苦喝着闷酒。


沈载伦抓紧机会,在他要第二杯之时,趁机搭话,在与他攀谈中成功得知,黄礼志居然还是阳城高中的生物老师,


他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核心,


       “感觉听你这么一说,你那个同事,可真厉害呢。”


       “能当班主任,还能教学生化学知识,还有很赚钱的副业,真是能者多劳啊。”


明明是陌生人漫不经心般的附和,但申敏赫却好似猛的反应过来,很激动的样子。


看到他激动的一瞬间,沈载伦就明白申敏赫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他没发现的线索,他刚准备开口套话,


他随意一瞥就看见了已经在旁观察了不知道多久的黄礼志。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保护他的安全,他只好皱着眉头,以醉酒之名叫保安把申敏赫赶走。


只是,在申敏赫离开之后,他看见,黄礼志跟出去了。



“因为怕出事,我也跟出去了,”沈载伦继续说着,手中的那只笔被他拽的很紧,好像就要到高潮了。


“如我预料之中,申敏赫果然发现了什么,他联系到了线人,并没有任何侦查意识,直接到了线人的住所。”



他看见申敏赫进入那个住所后,只呆了不到5分钟,就又急匆匆的出来了。


大概黄礼志只注意到了申敏赫的怪异之处,她没有注意到那个住所,反而跟着申敏赫离去了。


等到他成功与线人相认,他才觉得情况有些紧急。


两人简言意骇的交流了双方所了解的线索之后,线人告诉他,刚刚申敏赫带来的线索是,黑蟒很有可能运用化合物杀人。


听到线人这一线索,沈载伦立刻就想到了申敏赫口中那很擅长生化学的黄礼志,两人很是激动,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破解出来了黑蟒的杀人手法,还成功找到了黑蟒。


他还记得当时线人很激动,他说目前黑蟒的行凶对象越发不规律了,最近的张氏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对外宣称是自杀,但警方都很清楚,这是黑蟒动的手。


他还说一定要赶在出现新的受害者之前将此情报汇报给警方。


潜伏了这么久,终于发现了有用线索,沈载伦自己同样也很激动,


只是,那股激动随着线人说出来的话,一点一点散了。


“等等,”沈载伦的神情立刻变了,“你说张氏的那起转移公帐案不是自杀??”


似乎是因为单向潜伏且直属金局,缺少信息传递的队友,缺乏警方信息的他完全不知道最近张氏的那个案子,居然是黑蟒作案。


“是啊,怎么了?”线人似乎被他脸上的严峻吓到了,有些疑惑,


“不对…”他猛的想起来自己在dark当服务员时,在给黄礼志送酒的间隙,在包厢里见到的,张国宇。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视线有些凝重的看向线人,缓缓将这条线索告知给他,


于是,两人都双双沉默了。


也就是说,在张氏财管出事之前,张国宇来找过黑蟒。


当一个杀人案涉及到权财后,这就不是简单的连环杀人案了。


这种情况,要么,是黑吃黑,


要么…


“我们都想错了。”线人果然经验很是丰富,在沈载伦单单将这条信息告知他后,他忽然就有了猜测。


“黄礼志可能不是黑蟒,”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很是笃定。


沈载伦刚想问他为什么之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知道答案。


如果黄礼志真的是黑蟒的话,她一个管理班级的班主任、又替申敏赫代课、又要教吴赫做实验,还得管这诺大的酒吧,


她,真的有杀人的时间吗?


这种种线索都在指向一个答案         


“黑蟒不是一个人,”


沈载伦发现,线人的眼里在发着光,只是那光,既炙热、又严峻;


“我们所面对的黑蟒,”


“可能至始至终都是一个组织。”




直井怜笑眼眯眯,嘴角上扬的看着崔秀彬,紧接着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痛痛痛…”男孩吃痛的抬起脚,一颠一颠的跳动着,对着女孩怒目而视:“直井怜!是不是不发火你当我没脾气啊?”


女孩就这么环胸看着男孩颠脚跳,依旧玩性很大,只是那股玩性里透露着对他的鄙视,“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啊,”


她看了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的张元英,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暴躁自大的男孩,她表示自己不把他踩死就不错了。


这次暴躁的他似乎不打算放过她,“明明是你求我在先,你能不能有求人的态度?”他又不是朴成训,他才不管张元英心情是好还是坏呢。


崔秀彬果然改不了他暴戾的脾气,他恶狠狠冲着直井怜挑了挑眉,满眼嚣张;“本少爷不伺候了,”


语罢,他也不等她们说什么,刚准备转过身离去之时,


“秀彬。”


本来笃定直井怜会因为张元英和他道歉的他,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忽然顿住了脚步。


然后猛的不可置信的回头。


他看着那个高傲的家伙, 


 “我替怜给你道歉。”


在一点一点低下那名为高贵的头颅, 


“所以,能不能求你,带我去他去过的那个地方。”


崔秀彬有些出乎意料眼前的情况,他能明显的听到公主语气里那卑廉的请求,


公主弯下了她高贵的脊背,这怎么可能?


连怜看到此画面也有些沉默,叹了口气,站在一旁看的有些不忍。


良久,都没有一个人开口,宛若忽然间按了暂停键。


如此始料不及的画面,就这么出现了。


崔秀彬张张嘴,看着眼前人,莫名的想起来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也是如此卑微,卑微的乞求着女人的视线,期盼着女人的选择。


只是,那个女人,至始至终,都没有选过他。


他低下头,轻笑了一瞬,不知是嘲讽对方,又或者是在自怜自己。


他刚准备抬起头,准备因为那仅有的同病相怜而答应对方的同时,


一具身体骤然重重的的撞向他,因为剧烈的撞击,撞飞了那他本有些低落的情绪。


在他迟缓的感受到那股痛意的时,眼中世界仿佛进入了慢动作。


女人那扬起的发梢完完全全占据住了他的眼,他只能记得,刘海之下的那双眼睛,


那上挑的弧度,清亮又灵动。


她似乎是因为撞到人了惊讶,嘴角的梨涡很明显。


那双眼睛…… 


崔秀彬不知为何,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力的相互就要摔倒的时候,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


明明自己的身体还在因为撞击而巨痛,他却顾不上,而是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


“喂,前面的站住!”身后传来的保安的声音让怀中的女人忽然反应过来,刚准备推开他跑路之时,


“撞了我不道歉还想跑?”崔秀彬猛的拽住她的手,带着不容小觑的力气,“你以为你撞的人是谁?”


被他狠狠禁锢住的女人似乎没意料到这个高中生这么难应付,她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保安,又看了看眼前的男孩,


只是简单的皱起眉头,可在那混血颜上却带着惊天动地的效果。


“放手。”与崔秀彬想象中的清冷声音不同,她的声音似乎更软一点。


是猫?还是狐狸?他朝着女人眯了眯眼。


“撞了你是我不对,”明明身后就是保安,但她此刻仍旧很是冷静,“如果要赔偿的话我留联系方式给你,”


她条理格外清晰,丝毫没有任何恼羞成怒。


“呵,”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崔秀彬面前提钱,他拽着女人的手更紧了,“你确定你能赔偿的了我吗?”


“你知道,”他的嘴角闪烁着昭然若揭的狂傲,“我是谁吗?”


女人眉头似乎皱的更深了,她又再度回头看了看已经没几步的保安,似乎打定好了主意,再装转过头来时,已经不再皱眉了,“可以谈赔偿,”


她那双眼睛似乎更亮了,女人猛的向他凑近,“但你得先帮我解决掉我身后的麻烦。”


被她突如其来的凑近心肺停了一瞬的男孩下意识挑了挑眉,似乎因为更近了一点,那双眼睛也更清晰了一点。


这双眼睛……崔秀彬的眼里又再度升起炙热,和那双狐狸眼如此相似的眼睛;


崔秀彬歪了歪头,那股偏执和迷恋,绝对不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情绪,


他稍稍弯腰,朝着女人耳边开口;“成,交。”


于是在说完此话的下一秒,崔秀彬就将女人扯到自己身后,转过身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身后的保安,“有事吗?”


保安似乎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忽然间和学校的这几个巨头混在了一起,但是身为保安的职责还是忍不住让他开口:“这个女人不是学校老师和学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她进来是想干……”保安还想继续说着,


被崔秀彬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乎的举起女人与他相牵的手,“懂了吗?”


保安被他这么一噎,剩下的话全吞进肚子里了,他看着眼前的混世大少,他又看了一眼被男孩挡在身后的女人,最终还是放弃了,


崔市长的小儿子他肯定是听过的,少惹为妙。


在保安走掉之后,女人才悠悠从他身后出来,将手从他手里抽出,“行了,我还有事。”


她一边速度很快的将名片递给他,一边准备离开;“名片给你,有问题打我电话。”


只是男孩并不打算给她机会,他接过名片的同时,再度拽紧她的手腕,“都说了,”


看着女人的视线带着隐隐的不耐;“我要的赔偿你给不起。”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一轮对峙,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怜忽然出声,“你是想在这里演霸道少爷爱上我的剧情吗?”


一开口就是犀利的吐槽,算是替那个女孩解了围:“我说,你不是要带元英去那个地方的吗?”


崔秀彬终于想起身后依旧等着自己的那位公主,烦闷的啧了一声,刚准备松手,


却不料,眼前的女人先一步很是用力的甩开了自己手。


崔秀彬再度感受到了眼前女人身上的胆大,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甩他的手。


他眯了眯眼,刚准备发怒之时,却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忽然快步向那个一直沉默的公主快步跑去,


“您好,张元英小姐,我是xx的记者,我想对你做一个采访。”女人很是熟练的将自己包中的录音笔拿出,对着张元英就这么开始自顾自的访问,


“我想请问一下,您对昨日郑副议长说不会与张氏联姻的事情怎么看?”


“您觉得您的联姻对象会是谁呢?”


“您希望和谁联姻呢?”


……


还有什么话,张元英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高傲在这一个个问题之间缓缓瓦解,


什么?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混血女子,“你在说什么?”


眼睛忽然瞪的很大,


“你说,郑泰桓不会与张氏联姻?”




“麻烦郑副议长回答一下私生活方面的问题!”


“请问网传的您要和张氏联姻是不是真实的?”


“您真的要与张氏商政结合吗?”


……


记者们对待这个热点话题依旧抱着如狼似虎的态度,一个个问题就这么朝着郑泰桓袭来,


他依旧不恼,笑眼眯眯的沉默着,似乎在等着记者们把问题都问完,才准备慢悠悠开口,


于是,看着他那沉稳的笑,记者们提问的速度慢下来了,直至完全没有人提问。


他环顾了一周,好似确定已经没有问题了,才清了清嗓子,开口;


“民众真是太看得起郑某了,”

“这样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郑某可不敢做。”


“请大家放心,我作为国会议会的副议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国会国会,自然是以国家为重,我怎么可能会罔顾国家而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呢。”


那慈和的笑里全是信念,那份责任在闪闪发光。


“现在郑某在这里向大家正式辟谣,还请大家多多传播。”


          啪嗒       


电视上的声音与画面都不见了,柳智敏从新将视线从电视投掷在那个仍然站在沙发边的男人上。


他正拿着遥控器,很明显,刚刚的电视是他关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还在和她对峙的男人,在电视里忽然播起昨天的这条新闻后,不再她对峙,


而是,


“过来。”他的声音又恢复起淡淡的慵懒。


好似刚刚那孤注一掷的话并不是他说的一样,柳智敏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如果是karina的话,应该会怎么选呢?


是听他的话过去,还是继续沉默?




李羲承记录的手忽然停住了。


在沈载伦说完后,他无法控制的想起那天的那通电话,那通线人打过来的电话。


所以说,


李羲承好像知道了什么,他在笔下一纸一笔的写下线人的那句最后遗言,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全话应该是:


“队长,我查到的黑蟒其实是一个组织!”


“然后呢!线人到底是怎么出事的??”听到这的宁宁当然能想起当时自己看到那具尸体,


那躺在血泊中的线人,那被一刀刺穿心脏的尸体。


可提到此,沈载伦脸上明明有不忍和挣扎,他闭了闭眼,狠狠呼吸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是我。”


他握着笔的手已经在发抖,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因为用力而愈发颤抖的手,


“是我亲手把那刀,捅进他的身体的。”




还在等着柳智敏答案的崔然竣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他就站在那里,直直的看向她,


像个遗世而独立的少年郎,一往情深,等待着她的垂怜。


女孩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但也只是一拍。


她刚想好答案,正准备如他所言,朝他走去之时,男人身旁的电话乎的响了。


她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百媚千娇。


男人接起电话的同时,半眯着眼看着女人在一步一步向他走进,


心脏开始有些发痒,嘴角的弧度开始向上。




沈载伦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呆了。


笔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此刻格外的清晰,在它在地上滚动的瞬间,与线人同为二队成员的朴综星终于反应过来,在笔停止滚动的同时,呐喊出声,


“你说什么!??”


他们猜了这么久的凶手,因为线人之死而久久陷入困境苦苦挣扎的他们,


其凶手,居然是警方自己人?


沈载伦堪堪的闭上了眼,回忆起与线人的最后的时刻。


在两人分析出黑蟒很有可能是一个组织后,沈载伦忽然想起他来此处之前发生的事,


他告诉线人黄礼志很有可能已经发现申敏赫了,因为他是跟着申敏赫和黄礼志才找到他的住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很有可能要暴露了?”就算如此,线人也还是很冷静,


沈载伦想起之前黄礼志跟着申敏赫走了的画面,开口分析道;“她跟着申敏赫走了,申敏赫多半会出事,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供出你。”


“虽然他不知道你是警察,但以黄礼志多疑的性子,他们一定会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


听到他这么分析,线人明显注意到了最关键的点,“你说,她是跟着申敏赫到了这里,然后又跟着申敏赫走了?”


沈载伦点点头,“你要不还是先撤离吧,等到稍微安全一点再回来。”


“不。”他听见线人很坚定的声音,他摇了摇头;


“我不能走。”


沈载伦眉头皱起,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可能暴露的情况下还不撤退,


只见线人忽然满目放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莫名的转移话题让他有些不解,“这么年轻就能胜任这么重的任务了,”


他明明在笑,可沈载伦却莫名感受到了名为怪异的情绪,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线人其实已经不年轻了,他的脸庞上有一道道那名为岁月和经历留下的见证,


或许他的身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荣誉伤疤,


又或者,


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任何准备的可能


沈载伦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线人带着祥和的笑容,


看着他眼底的不可置信,线人似乎被逗的呵呵大笑,“潜伏就是这样,”


“即便可能一无所获却仍选择付出,”


线人忽的用肃穆的目光看向他,将一张照片递给他,像是交接使命一样正式,


他听见他严肃的声音:“你必须得进入那个组织。”


“把组织里的一切情报带出来,”带着不容拒绝的义正严辞,


“这,就是你的使命。”


沈载伦接过那张照片后,其实就已经明白了他的计划,


只不过,明明是极度理想主义的他,此刻却想逃避现实,带着颤抖的声音,


“我……我该怎么进去组织?”


线人似乎被他的难过与逃避给逗笑了:“你明明很清楚答案才对,”


“你这样可不行啊,潜伏得带着绝对的信念,永远坚定的相信自己的选择。”


“要对任何一个人最好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他嘴角的笑浅了浅,“接下来的潜伏,就又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给自己取个代号吧,”他握着刀的刀片,反手将刀柄递给他,


“没有名字的话可是会很难熬的。


沈载伦的瞳孔在剧烈的震动,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震撼?


不,他其实知道的,这是所有潜伏者早已做好的觉悟。


如果是自己在这样的处境,他也会毫无犹豫的将刀递给自己的战友。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柄名为交接的利刃。


线人欣慰的点了点头,笑着说着自己最后的遗言,


“我们所盼望着的明天一定会到的,”


不知是为了给这个年轻人籍慰,又或者,


“祝愿我们在抵达路的末端时,都不会后悔。”


是在坚定自己赴死的勇气。


在这样的最后时刻,在电话拨打出去的时候,沈载伦能听见眼前的男人在继续说着,


“我喜欢这场戏,”


他笑眼里满是肃穆的信仰,


“最后一幕,请让我安静地把它演完。”


电话那头接的很快,如同他的主人一样急迫,


可,


这也是线人仅剩能看这世界的几秒了。


不过,


线人看着眼前举着刀咬紧牙关的年轻人,还是笑了。


笑中带着不甘与不舍,


这场潜伏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队长,我查到的黑蟒其实是………”



菱镜,潜伏开始。





就在她离男人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之际,


柳智敏发现,他的嘴角勾起的笑似乎僵硬了,她敏锐的发现一定是他现在接起的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她并没有停止迈向他的脚步,而在抵达他身边的同时,男人也挂断了电话。


想起他刚刚的那一秒不对劲,柳智敏没有犹豫直接开口,“怎么了?”


崔然竣挂断电话后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狐狸眼不自觉的眯了眯,将所有情绪全部隐匿了。


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她的面部,然后缓缓开口:“yeji好像失踪了。”


什么?


女孩脸部惊讶了一瞬,像男人所预料的那样,完全没有差别。


他再次眯了眯眼,有股诡谲的气场在他身边环绕,“yeji是去接完你了,”


崔然竣一点一点靠近她,“才不见了的。”


女孩的神色很冷,她冷漠的注视着崔然竣,皱着眉头:“你,在怀疑我?”


看着她眼底的阴冷,崔然竣挑了挑眉,转过身的同时,那声音依旧漫不经心,“没有。”


眼看着已经转过身的崔然竣,柳智敏刚想将脸上的阴冷略去,


忽的,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宽厚掌心勾住她腰肢,继而猛地一按,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嵌入怀中。


行动又快又迅速,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在他怀里了。


崔然竣并没有开口,依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依旧盯着她,他右手蓦然扣住女孩的后颈,逼迫她离他更近的同时,将她整个人压在沙发上,


属于他的气息见缝扎针侵入她的毛孔,女孩有些忍不住微微颤栗起来。


他并没有更近一步,而是继续用他那双晦暗难懂的狐狸注视着她,只是她能感受到打在她脸上的呼吸在蠢蠢欲动。


咚咚,


咚咚,


难以言喻的心跳声响起,不知害怕还是紧张,柳智敏下意识的按动着自己跳动的心脏,


可莫名的,心跳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只要抬头,就能看见男人他的眼眸浓稠如泼墨,此时分明染着欲,


可是,


她却能听见他冷静至极的声音,


“不,”


“你不是她。”


明明眼底的爱意都要喷发了,却被自己清醒到痛苦的声音制止了,


“她是不会对我心动的。”


柳智敏就这么看着男人眼底旖旎一点一点褪去,

那股阴郁显得淡漠决绝,像是给自己最后的宣判,


“所以,你不会是她。”


他低下头轻笑,那炙热气息喷涌,打在她脸上,痒痒的,


“那场博弈,最后还是以我败了?”话语间的自嘲显而易见,“对吗?”


“柳智敏。”




当看到大名鼎鼎的人出现之时,黄礼志还是忍不住带了嘲讽,


“以谈生意之名请我来,是何用意?”


来人对她很客气,明明是‘请她’来得,却给她安排了一个超大的客房。


她撇了一眼建筑风格,并不是她喜欢的调调,这种雍容华贵风,是他们商人最爱的, 


男人坐在她身前慢慢喝着龙井,没有开口,


黄礼志同样坐在另一头,沉默,两人仿佛开始商业谈判一样,就看哪一方先沉不住气,开口。


或许是因为把茶品完了,还是他真的败下阵来了,黄礼志不知道,


但在对方开口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他将她‘请来’这里,甚至给她准备了房间的用意。


“放心,你身体里那个定位器已经被我取出来了,”为了让她诚心考虑对方的提议,他将她所有的后路都断了,“现在谁也找不到你。”


黄礼志看了看自己手臂下方,此刻正被纱布包裹着,好似真的如他所言,崔杋圭给她做的定位器,被他取出来了。


但她仅仅只是皱了一瞬眉毛,很快就无所谓起来,“既然你都给我安排了房间,”


她那双狐狸眼满是惬意,丝毫不害怕对方会动怒或者撕票,“那我只好好吃好睡的住下咯。”


“不愧是组织一把手,”来人笑着感叹道,同样不恼,“没关系”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答应我的要求的。”


语罢,男人和他的手下们就这么直接出了房间,丝毫没给黄礼志套话打听信息的机会。


等到所有人都从房间里出去后,她才恢复起绝对的冷静。


黄礼志起身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发现那些所谓的窗户只是贴纸,确定真的没有通往外面的通道后,她重新坐回了床上。


几十分钟前,自己接到张氏想要合作的电话,于是自己在送完karina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去谈合作,


本想着张氏是之前合作过的伙伴,所以她对他们也没设太大防备,


谁知道,还是阴沟翻船了。


她一下车,就中了一堆人埋伏,知道她擅制毒,所以对面也是以毒攻毒的将她‘请走’的,


她抬起手臂看了看伤口的凝固程度,预判定位器也是当时取出来的。


而这里,估计也不是什么“客房”,可是地下室。


将她囚禁的地下室。


说实话,对面提的要求,在她预料之中,


她抬眸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最角落的那些制冷柜与培养皿,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可不常见,


很明显,这是给她特意准备的。


只不过,黄礼志那双眼睛里的冷静还是被冷笑所取代,


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出「synk」母体?


对面恐怕在做梦。




警局此刻格外的安静。


在沈载伦把完整的故事告诉完他们后,都沉默了。


与沉默不语的专案组不同,一旁的某个小狗哭的很厉害。


“什么啊,这不就是牺牲自己,用自己的身份暴露,来成全卧底进去组织嘛,”


金玟庭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沈载伦描述的那个线人,无可救药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他也是那样的年纪,如果是自己的父亲的话,那样的职责和使命,估计也会和线人做同样的选择,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想哭,自己的父亲还活着,


那,那个潜伏的线人,


又是谁的父亲呢?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想,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专案组,就只能听见某个小狗的抽噎声。


坐在一边的沈载伦,眸色暗了暗,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的震撼之中时,


他默默的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那个还在哭鼻子的女孩,即使他的双目通红,但他也未流泪。


金玟庭被突然出现的手帕下了一跳,手帕被他之前拽着笔的那只手拿着,


你问金玟庭为什么知道,


手帕下的手因为刚才握笔格外用力,已经红的发紫,


那只手……


金玟庭猛地意识到,


虽然专案组内没有人开口,虽然自己是唯一哭出来的那一个,但自己绝对不是最悲伤的那一个。


她混着眼泪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


是这个男人的这只手,拿着刀


就跟握着那个笔一样,手心用力到发紫的,将它贯穿了线人的心脏,


而现在,


这只手,撰着手帕。


撰着,给她擦拭眼泪的手帕。


见女孩迟迟没有接过自己的手帕,他以为是女孩在嫌弃这双手,


这双沾上勇者赤诚之血的手,这双虚伪的屠义之手,


沈载伦心一窒,心脏开始传来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和谴责,


连带着,他的手也开始颤抖,开始慢慢的退缩,


只不过下一秒,


女孩动作很快的抓住了男人的手,


并握住了很久,


很久,


“谢谢。”


沈载伦感受到手上女孩传来的热度,那是温暖的光,


“谢谢你们,”


他明明看见女孩在哭,却咧开了很大的笑容,


“谢谢那些在黑暗里无名无声的付出者。”




黄礼志没想到,男人竟然会这么快又卷土而来,


而且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眼底的笑意,好似真的找到了什么把柄。


她下意识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黄小姐的资料还是不好查啊,”他像是自我答复般点点头,“嗯,毕竟是外国人,”


女人坐在床上的手开始一点一点的收紧,


“倒是没想到,黄老板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过去,”男人啧啧一声,看向她的目光已经隐隐带着点轻视,


“明明都已经在国外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斯坦福可不愁工作啊,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黄礼志能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愈发的冰冷,她看见男人轻笑着拿出了那些调查出来的资料,


然后开始一字一句的挑开她身上最后的那层假装与盔甲,



那是,



“啧啧啧,原来从一开始你父母就不要你了啊,他们真是有眼无珠,明明你可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才,”


“不然怎么会创造出「synk」呢”



自己的糟粕,



“明明知道你被拐跑了,但是为了养活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你被人贩子带走,”


“你说他们,干嘛不直接把你卖给人贩子呢,他们还能再赚一笔。”



也是,



“啊,我忘了,”

“我国人口贩卖犯法。”



自己最大的伤口,



“啊~想不到你这么光鲜亮丽,背地里居然还以饵帮那些人贩子拐卖更多人啊,”


“你说,那些被拐孩子的父母,会不会恨死你了?”



更是,



“哦,那年是你碰到什么人了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你不是好好当着饵吗,怎么会被忽然卖到了国外?”


“我说呢,一个小人贩子是怎么出国的,”



所有仇恨的开端。



“原来是被卖过去的啊,”


“想不到斯坦福还收留人贩子呢,你的老师们,同学们知不知道,”


“你以前是个人贩子帮凶啊?”



黄礼志努力平复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崩溃。


她冷眼注视着那些恶意的声音,也努力无视着自己心里传来的波动,


“所以呢,”

“你以为用这些就打败我吗?”


“你可太小瞧了,我这个…人贩子帮凶了。”



男人其实不对这个资料抱有什么期待,但是,他嘴角的笑更恶意了,


“其实你那年发生了什么,我查查就知道了,”

“毕竟人口拐卖,每年都有,”


“我只要将年份输进去,那一年发生的所有拐卖案,都会出现。”


黄礼志忽然意识到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可置信的从床边站起,


“再结合你被卖出国的时间,”男人宛若变戏法一样将自己身后的资料拿出,然后像丢垃圾一般丢在地上,“我说你怎么想着回来呢,”


果然是太恨了,对吧。



黄礼志僵硬的看着自己脚边的那份资料,像是故意的一样,正面朝上的画面就是她一辈子的心魔,


再度看到那个照片,她依旧还是恨的咬牙切齿,

她晕眩的晃了晃,有些不稳坐下。


‘警方大破人口拐卖窝点,一妙龄少女成功被救。’


她看见照片上女孩的那张脸,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获救的,


申柳真的那张脸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对方可真了解她啊,她看着那张照片,眼泪一点一点溢出。



……



  “喂,你真的甘心就这么当成帮凶下去吗?”


  “我们一起逃吧?”



………



  “今天,今天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



………



  “他今天喝醉了,是最好的机会,”

  “我们今天一定要一起出去!”



………



   “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什么?你让我先走?那怎么行,我们一定要一起”


  “说好了一起就是一起!!”



………



  “好,我听你的,我先跑,”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叫警察来救你的!!”


  “我一定,一定,会来救你的,”




黄礼志晃了晃,再度将记忆拉回至那一天,


那天,天气很好,

 

她望着女孩往前飞奔的身影,满是期许,满是期盼。


她会救她出去的,一定会的。


再被重新抓回去关进漆黑的的地窖里,她也依然不害怕,女孩那威风凛凛的正义之心感染到她了,


她想,


马上,马上自己就可以获救了,


整整8年了,


这样的日子,从7岁到15岁,


她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可以窝进他们的怀里,好好撒娇,可以吃妈妈烧的菜,可以和爸爸一起散步,


只要自己能出去,只要……


能逃出去。



黄礼志低了低头,阴沉与恨再度将她笼罩,



这整整11年的恨,


推动着她前进,推动着她活着。


15岁的黄礼志,至今没等来那个她,也没等到警察们将她救出,


她也忘了自己的父母早就已经不要她了,她找不到他们,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她等到的,


是自己流落在国外街头,


是变成乞丐,靠抢东西,捡垃圾度日;


是靠替人打架,靠拼自己那条烂命,才能继续在这个阴暗扭曲的世上活着。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直到,遇到了那个成功将她拯救的人。



黄礼志冷笑一声,重新将那道阴狠的视线投掷到男人身上,


她单手擦了擦眼泪,“所以呢?”


已经没了任何惧意的她,那双眼里是疯狂和无谓,


“揭露了我的伤口又能怎么样呢?”


“都已经这样的我了,我还会怕什么呢?”


男人似乎对如此模样的她格外满意,他对着她鼓了鼓掌,


似乎是歌颂她的坚持,又或者在嘲讽她的赖活着,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蔑视着看着那个双红通红的女人,“我知道你恨她,”


“好巧不巧,”


“我把她抓过来了。”


        大门应声而开,


女孩被一群人推搡而入,她很不耐烦的说着快点放了她,那少年气的脸上满是怒意,


直到她转过来看到那狼狈模样的黄礼志,才愣住了,


“黄…礼志?”


女人依旧还在惊讶的状态,听到了申柳真的声音后,她终于回过神,猛地看向那个造成这一局面的男人,


怒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满不在乎的掏了掏耳朵,心不在焉的开口,


“自然是,”


“为了能平息你的怒火。”





*致那阴影里的所有潜伏者,

*致敬〈潜伏之赤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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