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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意识流，有视角切换，有提及心照不宣的第三人，有关于女妖种族的私设。

不是所有深刻的感情都与爱情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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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人身着白裙，粉发及腰，笑靥如花，坠落时也如一朵旋转的百合。

模糊的脸，苍白的颈，触感轻飘飘的如同一捧泡沫，她微笑着放开手，在离去前留下了警示。

“切记，切记，我亲爱的朋友啊。”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

绯红色的眼瞳一眨不眨，它是天上的一朵残云，是灯光下的一粒尘埃，是体肤中的一个细胞。

她一直在那里，在倒转的湖中央。

何其相似，何其相似，这样一双温柔的，坚定的眼睛，虔诚得令人作呕。

滑腻粘稠的液体滴滴答答，金属物什落地的铮鸣，令人头晕目眩的回响不断播放，电流滋滋声不绝，像一台老式播音机。

“————————哧。”

伴随着失重感，我从噩梦中醒来。

下颌麻木，喉咙传来的反酸，胸腔内部的挤压感，我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痛楚密密麻麻地从各个角落蔓延开来，几乎要让人窒息。

一双微凉的手扶住了我。

“……你的脸色惨白，我带你去医务室。”

年轻的声音不复清越，如阴云般沉了下去，只一句陈述，是不容置喙的意味。

我想摇头，但是就连完成这个动作都稍显艰难，只能勉强拽住他的衣袖。

“不……咳咳……不必……”

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要不是被搀扶着，大概下一秒就会跪倒在地，我几乎要被这副三好两歹的躯体气笑了。

眼前发黑，我倚靠在他身上，抓着他的手臂大口大口地急促呼吸，试图汲取更多氧气，但似乎起了反效果，铁锈味从淡转浓，最后蜿蜒而下。

这是一月中的第几次了…？每次境况愈下，也愈发难忍。

「就这样吧……」

这样生挖内脏，磨损情感的刑罚真让人无福消受，我不如普罗米修斯那样伟大，还得受这样的罪，可笑。

……很难说我不愿意去医务室的真正原因，尽管解释说是怕麻烦医疗组人员，但大概只有我自己知道更深层次的缘由。

比起被幻象折磨，我更恐惧再次的遗忘，尽管每次回忆都是痛苦，但这也是我存在过的证明，我绝不会舍弃。

更何况，这样的身体情况早就是回天乏术，当今最前沿的医疗手段也只能延缓而不能根治，我也认了。

「都说因果报偿，也不知道欠了谁的。」

「提前准备好遗嘱真是个正确的决定，没有我，他们也能走下去……」

我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与其拖着这样一副病躯，不如早点入棺，还能省下一笔医疗资源，罗德岛有的是需要帮助的人。

求生是世间生灵的本能，我又何尝不想活？只是每每念及为我而死的……正因为过往如此鲜活，恍如昨日，我有时甚至分不清时间，不提也罢。

我也曾怀疑过，我真的有扭转命运的能力吗？

我真的值得他们这么做？何必丟车保帅，倾全力拉回一个将死之人？

我朝褪色的记忆竭力伸出手。

我当然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已走在路上，纵死不悔。

我在心中喃喃低语，身后屹立数年的高塔轰然倒塌，化为齑粉。

答案，他们已经用无言的背影告诉我了，我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只是这份契约结束得比预想的稍早一些。

我无法控制地抽搐着，能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变得微弱，呼吸间隔也越来越长，几乎要停止了，只剩最后的意识还顽强地固守着。

奇怪的是，视野被泪水模糊，光怪陆离的色块中央却还有一抹纯净的颜色，那是什么？

白色和黑色交相辉映。

好像是一双绯红色的眼瞳。

漆黑的枝冠投下阴影，灰蓝的潮水卷起波澜，绸缎般垂落。

已经来不及了。

……无路可走，唯有一解。

我执笔划开海，引来东风开辟通衢。

吐息交缠，却无半分暧昧可言，就好像一棵陆生的橡树和一块海中的礁石。

他的手很冷，我不敢松开，又担心它滑落下去，便用手指紧紧地扣着，为求心理安慰般地，试图抓住点什么。

他的眼半阖，我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唯恐错失了一点细微的动静。

温度似乎回到了他体内，也回到了我身上。我捧着他的脸，白色发丝缠绕在我指尖，像捧一抔松雪。

回过神，才发现冷汗浸透了脊背，脸上的水痕分不清是浸了他的生理眼泪，还是我自己难以言明的恐慌。

作为丧钟王庭的继承人，我自是见惯了死亡，即便是当年她的离去，也只是长久的钝痛，不至于锥心刺骨。

……我怎会如此天真地误判？

我想起母亲对我的再三告诫，这是女妖一族避无可避的命运，我们拥有世间最珍贵的祝福，也背负最恶毒的诅咒，一人一生，仅此一次，绝不能轻易施与他人。

这与简单的祝福，与女妖之吻不同，也无需钒尖晶做法术媒介，这是更高层次的誓约，意味着今后命运交织，休戚与共。

爱情、情爱，玄之又玄，因不曾亲身经历，我也不明白所谓苦痛的快乐，对谁人魂牵梦萦，为此辗转彻夜是怎样的感受，从复杂笼络的情绪迷宫中寻到确切的方向太难，在孤注一掷前，我也不敢肯定。

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意外的平静，好像早就知晓答案，只等待结果而已。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自此，我与你平分命运。

“……月将升，日将浸。”

“天与我时，地与我所，卒获所好，又何以求焉。”

我抬起头低吟谶言，闭上眼静静地祈祷，两行血泪缓缓滴落，汇聚在一起，染出一点金色。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额头相抵，我吻他的眉心，握紧那只没有血色的手，恍惚间发觉两人的心跳趋于平稳，隐隐有共鸣感。

潮起潮落，朝暮更替。

惟愿此心无垠，亘古不变。

最近Scout的日子很艰难，不是外出做任务艰难，就是回岛本舰守在博士身边很艰难。

尤其是菲林干员们，那几个近卫干员他还能镇住场子，而个别特种干员，那叫一个油盐不进，被Scout抓到他藏在博士办公室角落的时候，傀影还要嘴硬说他在等暮落干员过来一起回宿舍，天晓得暮落干员见到他后，脸都绿了。

这天回到办公室，看见博士抱着克里斯汀小姐，Scout隔着面罩脸都黑了。

博士表示不解：“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

Scout撇过头不说话。

第二天，博士想想人家出外勤回来，自己光顾着抱猫，都没有好好迎接他，内心很是愧疚……了那么一下下。

于是博士决定去精英干员休息室找Scout，安慰一下他。

没想到一推门，医疗部在精英干员休息室集合了，华法琳、芙蓉、闪灵手里各抱着一只菲林兽亲，对于博士来说，或许用猫这个词来形容，会更加贴切。

闪灵怀里那只巨大的虎斑纹的猫，一看见博士，就立马跳下来，围着博士的腿边“咪咪咪”地叫唤着。

博士吃力地抱起它：“是缅因猫么……好沉，感觉有20多斤。”

此时博士注意到一个奇怪的事情，另外两只猫，看缅因猫的眼神带上了点鄙视。

华法琳：“刚刚Scout还是个低音炮，现在怎么成了夹子音？”

博士马上明白了：“Scout变成猫了？”

闪灵：“一场法术事故，在场的四位萨卡兹干员都成了猫猫。”

看看另外两位萨卡兹医生抱的猫，一个浑身雪白，另一个掺杂了银色斑纹，博士硬是从这两只猫身上，看出谁是小乖乖，谁是二愣子。

手指点着猫说：“Misery……和Stormeye？”

闪灵点了点头。

博士：“我猜，Logos还在和凯尔希研究如何变回来？”

虽然也想看Logos变成猫之后是什么样子，博士不能打扰她们，只好先抱着Scout回办公室，碰到了正在走过来的煌和迷迭香。

煌很惊讶：“博士你背着我在外面有猫了！”

博士：“这是Scout。”

煌：“哦……那没问题……什么？！这是Scout？！”

好不容易回到办公室，博士累得坐在椅子上按揉自己发酸的胳膊，Scout坐在她的办公桌上蹭她的脸。“好啦好啦，我的宝贝小猫咪。”

很多干员进来看见就是这样一幕，他们的指挥官，被一只猫猫，护在身后，那猫表情威严得像是可以给特雷西斯一拳。

而指挥官，写一份文件，亲一口猫，猫就是她的理智剂。

炎客来送文件的时候，和Scout猫对视，他在一瞬间明白了这是谁，毕竟精英干员一下子被干掉4个的事情，很快在本舰上的萨卡兹群体中流传。

两位萨卡兹面面相觑，炎客问猫：“那女的终于疯了吗？”

博士：“我没疯。”

炎客：“你猜W怎么说。”

博士：“把特蕾西娅殿下变成猫，然后偷出来。”

炎客：“你俩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就在博士快速处理文件，准备下班后吸猫的时刻，另一只猫冲进了她的办公室，闪电般的速度，揍了缅因猫一拳。

两猫炸毛对峙，气氛剑拔弩张，博士这才看清了，冲进来的是一只奶油海豹色布偶猫，哪怕急匆匆也步伐优雅，非常精致漂亮的毛发，精致到博士一眼就看出它是Logos，此时连尾巴上的毛都炸开了。

而虎斑纹的缅因猫，弓起背，一副戒备、但不是很想打架的样子，他心里只想着怎么去和博士贴贴。

布偶猫逮着缅因猫走神的空隙，一把将其扑倒在地，两只猫剧烈撕咬起来，一时间博士的办公室文件与猫毛齐飞。

博士绕过打架的猫猫，挨近凯尔希：“这有解决办法吗？”

凯尔希摇了摇头：“等Logos自己想办法。”

他俩打完了，Logos还觉得不解气，走到门口又转身回头给了龇牙咧嘴的Scout一拳，才离开。

Scout虽然打赢了，但是马上带着哭腔跳进博士怀里靠着脖子小声呼噜求安慰，博士接住猫的一刻，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踩青了。

喂猫的地方统一安排在了精英干员休息室，博士抱着Scout在饭点准时冲了过去，她心想下午都偷偷给猫喂了肉干，Scout应该不会饿到吧。

之所以是偷偷，是等Logos走开后，她才敢喂，生怕两只猫又要抢起来。

刚把Scout放下，就看见Logos踩着优雅的步伐走进来，博士摸了摸Logos柔顺的背毛，警惕地看一眼Scout方向，发现缅因正在咔咔炫饭，完全没注意这边的情况，她正好把Logos抱起来亲了一口，正要亲第二口，被Logos的爪子推出去。

唉，大家都是猫，怎么还有不给亲的布偶，刚放下地，Logos就冲出去护住了自己的碗。

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站着想了半天，博士一拍脑袋，上去拉开了准备去炫另一碗的Scout：“你怎么还吃啊！这是你同事的饭！”一个普通的人类哪里打得过7倍速的猫，拉扯之间，Scout还是能吃上几口。

跟着Sharp走进来的Stormeye惊呆了，他的饭被Scout吃掉了一半，博士连忙抱起Stormeye，放到高处，拿出私藏的猫条安慰他：“你先吃着，我去给你那碗补一下。”

带猫回宿舍，博士从自己的储物箱里翻出一些一次性清洁棉片，Scout乖乖躺在她怀里，从猫爪开始，博士细细擦过猫全身，做了一次浮尘清洁，才让猫上床。

门口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博士赶紧冲过去开门，Logos踩着优雅的步伐不紧不慢走进来……直到它看见在床上翻肚皮的Scout。

布偶猫疑惑地看向博士，Logos记得博士还挺有洁癖的，在个人房间内是这样，怎么就肯让猫上床了呢？

博士：“它……他洗过脚了。”这话说出口，感觉怪怪的。

她弯下腰抱起布偶猫，给布偶猫也来了一套，才把两猫都安顿好。Scout睡床头，像个皮草帽子一样抱着她的头，她忍，Logos压床尾，扯被子压根扯不动，她忍。

晚上Scout睡觉的时候，听见Logos在耳边叨叨，他很烦，翻了个身搂着博士洗得香香的头发继续睡。

旁边的布偶猫站了月光下很是不满，凭什么这猫就能霸占床头所有的位置，长长一条猫，快占据了床的宽度。

布偶猫走上去，悄悄在缅因猫耳旁说猫语：“实心猫，你再吃下去，等变回人形的时候，就是啤酒肚男。”

Scout一个激灵醒了，两猫对视，他也回击：“你洗澡缩水。”

两猫很快打成一团。

早上5点，博士是被猫咪打架的声音吵醒，嘶吼声夹杂着拳拳到肉的声音，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俩干嘛呢！”博士的怒吼声响起，同时啪一下把灯打开。

两猫愣了一下，Scout立刻冲上床，提溜着一只前爪，举到博士面前嗷嗷哭，Logos不由分说冲上来就是一记重拳……尴尬的是，这一拳楞是没打得动二十多斤的缅因，Scout反应过来后才马上自己倒下。

“哭啥，人家Logos压根没伤着你，你俩的毛比我被子还厚，你们是来打架的还是来换毛的？！”

Logos顺势挤开Scout，自己坐到博士腿上。

博士点着布偶猫的鼻子又开骂“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有空和他这脑袋瓜子没半两水的猫打架，没空研究一下怎么把自己恢复一下。”

“我躺个1小时，你俩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安排好了两猫的早餐，碰巧遇到Outcast和Sharp各自抱着一只猫出现，博士看着神清气爽的两人，非常不解。

“他俩昨晚都没闹？”

Outcast笑着解释：“Misery虽然有点低落，但是睡得很香哦。”

博士安慰自己，毕竟是小乖乖，很正常。她看另一只眼神凶恶的银斑猫，问：“他呢？没闹？”

Sharp：“昨晚抱他去我宿舍，Ace逗了一下，给足了肉罐头，吃太饱，睡太沉。”

这*卡兹戴尔脏话*也行？！

博士很震惊，博士很不解，为什么只有她被猫闹。

办公室还有着昨天打架纷飞的猫毛，博士叹了一口气，还是开始收拾文件，布洛卡拿着扫把默默跟着打扫。

博士叹气：“为什么猫要打架啊。”

布洛卡回应她：“打架的原因很多，大多数只是看对方不爽。”

“那会打伤吗？”

“佩洛有可能打伤，菲林懂得收拳……”布洛卡话音刚落，博士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打开门一看，Stormeye正对着Scout炸毛，俯低了身子弓起背，背上的毛全炸开了，而Scout正慢悠悠伸个懒腰。

后面的Sharp和Ace正看着乐呵，甚至还拉Pith一起下注，这简直了，同事的关怀在哪里，道德在哪里，法制在哪里，以及庄家在哪里？

博士小声问道：“你们都押谁？”

Sharp也小声回答：“肯定是押Scout赢。”

博士神秘一笑：“那我押Stormeye赢。”说完就走到两猫跟前转了一圈。

Sharp：“博士您这……”想说博士是不是作弊了，但是也没看出她从哪里作弊。

博士：“买定离手了啊，而且我也没怂恿小猫咪。”

Stormeye一开局就是往后退，巨大的缅因猫扑了上去，银斑猫反射性一爪子扫拍，没想到真拍到了，偌大一只缅因猫自己在地上滚了几圈，跑去找博士哭，银斑猫直接坐在原地看自己的爪子，寻思自己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旁边的同事们看得目瞪口呆。

Ace：“没想到啊，Scout是这样的猫。”

Sharp：“只考虑了实力，没考虑有猫演戏，茶香四溢。”

博士吃力地抱起大猫：“赢的钱你们也不用给我了，就当请你们喝酒了。”Scout舒服地趴在博士的肩头，得意地看着同事们。

Pith：“我竟然会觉得一只猫在炫耀。”

Ace：“他确实在炫耀。”

下午布洛卡帮博士送文件回来，就看见博士已经趴在桌上睡着，大猫猫毫不费力咬着毯子披上她的肩膀，接着自己围成一个圈，把博士的头抱住。

然而这份宁静美好没维持太久，已经变回人形的Logos冲进来就拿起药瓶对着Scout猫一阵猛喷，嘴里还念着咒语，烟雾散去后，一个成年男性萨卡兹趴在博士头上。

睡梦中的博士梦到自己变成了猴子被压在山底下，正当她喘不过气来，山突然自己走开了，她赶紧抬头呼吸。

但是看见了一些男性部位。

是的，从猫变回人形，是不穿衣服的。

博士：“……你们跟我有仇是不是？”

在Logos准备给Misery施法的时候，博士把只有十斤的白猫抱到了自己脸上：“这才是正常小猫咪的体重。”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狂吸。

看得旁边的Scout又想变回猫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