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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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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呗白菜🥬_Carrot and Cabbage🌈
Lucake新文已更新,请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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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Start!

  昏黄的烛光下,Elira的脸颊仍然苍白的像一张纸,不带一丝血色。她深吸一口气 视线的尽头迷失在窗外那刺鼻的黑雾中,又轻轻的扭过头来用一双手轻轻抚摸着身边两个孩子的头。

   5岁的Maria在Elira怀着熟睡着,脸上的表情十分恬静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床边趴着一个七岁的男孩,微曲的头发在脑后翘起,Elira试图将其抚平却怎么也抚不平。猛然间男孩朦胧的睡眼迅速睁开,吸了吸鼻子打量着房间中可疑的气味。ike虽然患有先天性的肺疾但嗅觉却十分灵敏,当他循着气味来到窗前,眼前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他一个没站稳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时说不出话...

  昏黄的烛光下,Elira的脸颊仍然苍白的像一张纸,不带一丝血色。她深吸一口气 视线的尽头迷失在窗外那刺鼻的黑雾中,又轻轻的扭过头来用一双手轻轻抚摸着身边两个孩子的头。

   5岁的Maria在Elira怀着熟睡着,脸上的表情十分恬静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床边趴着一个七岁的男孩,微曲的头发在脑后翘起,Elira试图将其抚平却怎么也抚不平。猛然间男孩朦胧的睡眼迅速睁开,吸了吸鼻子打量着房间中可疑的气味。ike虽然患有先天性的肺疾但嗅觉却十分灵敏,当他循着气味来到窗前,眼前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他一个没站稳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一手捂住剧烈呼吸的胸口一手指着窗外。Elira顺着Ike手指的方向,滚滚的黑烟无休止地从对面的木材作坊里面冒出来……

                            (一)

  “来,Maria从今以后这位就是你的母亲了”Angle笑盈盈的对这个年仅四岁的女孩说(其实当天是Maria五岁生日)。

  四岁的Maria虽然生长在红灯区 却意外的懂礼数,她身着一身旧的姜黄色丝绒连衣裙,往后撤了一步用指尖拎起裙摆郑重的的向Elira鞠了一躬深吸了一口气“初次见面,母…母亲大人,以后就蒸(承蒙)门你的直角(指教)”(Maria生长在红灯区识字少人鱼混杂各式各样的的口音,严重影响了Maria的发音😭)随之而来的是Elira的一声浅笑“亲爱的,真不愧是你挑的孩子真是可爱啊”😊Elira用手揉了揉Maria的小脑袋,脸上漏出了十分欣喜的表情。但是却又转过身去咳嗽了几声虽然她尽力使自己咳嗽的声音小一点,但还是被在卧室休息的Ike听见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7岁的Ike探出头来“母亲大人,您应该休息一下那些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了,算我求求您了”(无奈的语气)谁知Ike刚推开门,Maria就鬼死神差的站到了他的眼前“ooo这是哥哥大人!,父亲大人和偶素过的!!”相比于在大人面前的拘谨,Maria才做出符合这个年龄段小孩子该有的神情,她兴奋的围着这个比他高半头的那孩子转,仿佛十分的开心。Ike对着突如其来的女孩感到吃惊一脸不解地望着眼前的父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父亲!…为什么这个…女孩叫你,父亲!”Ike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白皙的脸上透出来淡淡的红色…………

  写不动了歇一下🥺后面续上文笔真的一般🥺

  

念

[Lucake] 遇见

应该算甜饼吧?!

私设,ike和eki是亲兄弟,来自eveland家族

即兴短文     字少     ooc

话不多说,正文开始


“你好先生,你知道很喜欢吃甜品,恨不得把甜品当饭吃的人最喜欢的是哪款甜品?”luca眨着清澈愚蠢的眼睛“嗯,由于我本人也很喜欢吃甜品,所以我比较向您推荐我们店的这款草莓芒果夹心蛋糕”店员小哥腼腆一笑,那与ike如出一辙,但发色鬓角是红色


luca好像看呆了“那个先生,请问您叫什么?”

“我叫eki”eki爽朗一笑

是与ike相反的性格,luca...

应该算甜饼吧?!

私设,ike和eki是亲兄弟,来自eveland家族

即兴短文     字少     ooc

话不多说,正文开始


“你好先生,你知道很喜欢吃甜品,恨不得把甜品当饭吃的人最喜欢的是哪款甜品?”luca眨着清澈愚蠢的眼睛“嗯,由于我本人也很喜欢吃甜品,所以我比较向您推荐我们店的这款草莓芒果夹心蛋糕”店员小哥腼腆一笑,那与ike如出一辙,但发色鬓角是红色


luca好像看呆了“那个先生,请问您叫什么?”

“我叫eki”eki爽朗一笑

是与ike相反的性格,luca心里想着

“那个,请问你认识ike吗?”luca手心微微有些颤抖

“你说哪个ike,是这个ike吗?ike出来”

“来了哥,别催”ike本想着在机场去接luca结果哥非要让自己来哥的甜品店(其实是赏金屋),可是他一走出后,出了门就看见了luca是个怎么个事?

“哥,怎么了?luca你怎么在这?”ike非常懵逼

“你看看是他吗?”eki指了指ike朝着luca说

“哥,你怎么认识luca?”ike此时已经非常想按烂他哥的胃了,因为此时他穿着eveland家族的候选人专属制服,表面上文质彬彬其实里面有很多东西,d刀,d品,应有尽有


“怎么了呀?”eki看到luca对ike掩饰不住的爱意时便已经猜到了什么,自己这个弟弟坠入爱河了

“ike!我就知道是你!”luca奔向ike

ike猝不及防直接被抱在怀里

eki捂住了眼,画面太美好,不是他这等无情的人该看的“喂喂,秀恩爱也不带这么秀的吧?”

“抱歉,哥”

  


  

想不出来了

想的出来就更想不出来的就别想了吧




杨野渡

MOON LIGHT

做了些饭。

  指路大眼:last_week1

做了些饭。

  指路大眼:last_week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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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tag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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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子report&返图&观后感请发送至邮箱:2691012797@qq.com

通贩地址:微店,AAA萝呗白菜种植基地

未成年请谨慎消费,一经售出不退不换,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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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

预告一个狗血

黑帮少主Luca×教皇Ike的爱恨情仇

  两人从相识到相爱再到亲眼看见爱人死在自己怀里,却发现对方是假死被囚禁在一间密室中……

  

  

  

  估计要等很久高考之前的想法了

黑帮少主Luca×教皇Ike的爱恨情仇

  两人从相识到相爱再到亲眼看见爱人死在自己怀里,却发现对方是假死被囚禁在一间密室中……

  

  

  

  估计要等很久高考之前的想法了

鸮林子Auber

【Day5-8】有丶克的蛋糕私设,我是很满意的毕竟是第一次尝试……

【Day5-8】有丶克的蛋糕私设,我是很满意的毕竟是第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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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

Lucake个人志《无法释怀的夏天》现已开放试贩售!(现库存3本)

购买地址:微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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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加购特典:Lucake Q版双人蛋糕挂件

单笔订单满72CNY即可包邮(仅限非偏远地区)

占tag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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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ake】夏日遗梦 13

经过一处流浪猫喂食点时,猫咪Ike忽然冲上前,跑到盛满猫粮的纸碗边,低头嗅了嗅碗里的猫粮,没过多久,Ike露出嫌弃的神情,尾巴一甩,扭头就走。

虽然猫粮味道香,但他终究是个人,那些密密麻麻的棕色小颗粒根本就不会引起他身为“人”的食欲。

幽灵不需要吃东西,但变成了猫的“幽灵”就必须要靠吃东西维持生命体征。

“变成猫的Ike不喜欢猫粮。”

Luca默默把这一点记在了心里。

不吃猫粮,总有别的食物能代替猫粮填饱肚子吧。

回家的公交车上,Luca紧急上网查询“猫咪饮食的喜好与禁忌”“猫粮的最佳替代食品”,找到备选答案之后,他切到电话键盘页面,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自己要带一只猫回家,总得和......

经过一处流浪猫喂食点时,猫咪Ike忽然冲上前,跑到盛满猫粮的纸碗边,低头嗅了嗅碗里的猫粮,没过多久,Ike露出嫌弃的神情,尾巴一甩,扭头就走。

虽然猫粮味道香,但他终究是个人,那些密密麻麻的棕色小颗粒根本就不会引起他身为“人”的食欲。

幽灵不需要吃东西,但变成了猫的“幽灵”就必须要靠吃东西维持生命体征。

“变成猫的Ike不喜欢猫粮。”

Luca默默把这一点记在了心里。

不吃猫粮,总有别的食物能代替猫粮填饱肚子吧。

回家的公交车上,Luca紧急上网查询“猫咪饮食的喜好与禁忌”“猫粮的最佳替代食品”,找到备选答案之后,他切到电话键盘页面,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自己要带一只猫回家,总得和家里人说一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怕到时候有什么不方便,麻烦就大了。

公交车颠簸着驶过路口,Luca将放在大腿上的书包搂得更紧了。包里的Ike探出头,双眼盯着车窗外的景色出神。

“今晚心情这么好,要帮我买菜回家?”电话那头的Ruby女士咯咯直笑,“这次联考发挥超常,想庆祝庆祝?”

“不是啦,联考成绩还没出呢。”

Luca摸着猫咪的头,思索该怎么和她说关于Ike的事情。

“其实……”

话语到了嘴边,他还是没有直接说出口。

“妈,我待会要说的事情,你听完了先别急着责怪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今晚家里要来客人是吗?”

“是,”Luca顿住了撸猫的动作,“而且,这个客人有点特别。”

“有多特别?”

Ike扭过头来,望了Luca一眼。

“嗯……”Luca紧张地攥紧了手机。

“实话告诉您吧,他是一只猫。”

Luca挡住Ike玩闹似的猫猫拳攻击。

“你不知道,他可热情了,见到我之后就一直粘着我,怎么甩都甩不开……而且他颜值可高了,身上干净,性格贼好……”

Ike扒住Luca空出来的那只手,时刻蓄势待发——只是因为无聊,他才用唯一可以亲近的Luca当作打发时间,消耗精力的玩耍对象。

他暂时没有摘下猫面的打算。毕竟,对他这样徘徊人间二十年的幽灵而言,用猫的身份和视角观察、感触这个世界,是一个非常新奇的体验。

Ruby女士听到儿子对他说“今晚有一只猫来家里做客”,惊讶得忍不住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她倒不介意家里来猫猫狗狗之类的小动物,但她头一回听到“小动物以‘客人’的身份来到家里”这个说辞,不由觉得疑惑。

“你不会是拐了哪家养的小猫,来家里玩儿吧?”

“不……”Luca下意识反驳,“他不是我拐来的!怎么说呢……”

“他很可能是走失的家猫,您知道吧?等待会他在家里吃饱了,我再想办法把他送回他原本的家……”

经过Luca一番言语的修饰,Ruby女士也开始对这位特殊的客人心生期待,她干脆推翻了原定的晚饭食谱,把决定权让给儿子。

“行吧,那你自己解决帮小猫找失主的事情,我这边还忙,先挂啦。”

电话挂断的瞬间,公交车正好停靠在站台边——而这个站,是离菜市场最近的车站站点,一旦错过,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师傅等一下,别关门!”

Luca单手拎着没拉好拉链的书包冲下车厢,猫咪干脆顺着书包甩动的惯性从包里跳了出来,轻巧地落上地面。

 

 

“我回来了!”

一开家门,Luca发现厨房亮着灯,立刻脱书包,脱鞋,踩着袜子,提着装满食材的塑料袋冲进了厨房。

Ike头一次来到平常人家的屋子里,不免有些紧张。他鼓起勇气,迈爪走出玄关地毯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肉垫在干净的地砖上留下了一枚淡淡的梅花印。

他迅速擦掉梅花印,重新退回地毯端正坐好,生怕把Luca家的地板弄脏。

三分钟后,Luca拉开厨房门,把踌躇在门口的猫咪Ike一把抱起,带进了洗手间,用清水和一次性洗脸巾三下五除二地把猫咪的前后爪肉垫擦得干干净净。

“背上的毛光光滑滑,肚皮上的毛却一片乱七八糟。”Luca吹开扑上脸庞的猫毛,“Ike,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像一块拖布墩。”

Ike等Luca把自己放下来之后,装模作样故意给了Luca一拳头:

“你才像拖布墩!”

好不巧,就在Ike走出洗手间,即将经过厨房时,Luca的妈妈Ruby一手端着菜盆,一手拉开了厨房门:

“Luca,有空就来帮忙择菜——呀啊啊!”

很显然,Luca妈妈被门外的猫咪Ike吓到了。但当她看清“拦路”的小动物后,就迅速把菜盆塞进了儿子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猫猫抱了起来:

“儿子,你哪儿拐来的漂亮小公主呀?”

“这么漂亮的小家伙居然走失了,”露比女士一脸慈祥地逗弄怀里的猫咪,“原主人不要你的话,那我要你可不可以呀?”

还没适应踩上地面的实感,Ike又被一个怪阿姨捉进了怀里,中年女性特有的声线如一筐炸在自己耳旁的弹药,令他措手不及。猫咪两眼瞪圆,但奈何这个露出肚皮的躺姿迫使他四肢朝上做投降状。别人看了觉得可爱,但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Luca的妈妈太热情了,以至于习惯了被冷眼相待的Ike都难以招住这番架势。

“别伤心了哈,一会儿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Luca两手抄着菜盆,没法直接拦住他妈妈的动作,只能在一旁扯着嗓子干喊。

“妈,妈!您慢点,别把它吓着了……”

 

好不容易把妈妈劝回厨房,Luca举着菜盆,用菜盆边摁下客厅灯的开关,拉来一张小马扎,把盆子往地上一放,伸长腿坐下,开始一根根地择菜。

Ike一点都闲不住,不过两分钟,他站起来晃到菜盆边,Luca光顾着择菜,没注意理会他,他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溢出塑料盆边缘的空心菜绿叶,用爪子扒拉,用头和胡须蹭蹭,最后用鼻子嗅嗅,觉得味道不错,便张口咬下了一小撮菜叶,光明正大吃起了“自助餐”。

反正Luca择菜也是把菜叶全部摘掉,与其直接把摘下的菜叶扔掉,不如先让自己吃饱喝足。

“……Ike?”

Luca发现菜盆边鬼鬼祟祟躺着一大坨蓝灰色的毛。

“?”

被发现了!

“这些菜还没有洗过呢,你不怕不小心把藏在菜叶里的小蜗牛小青虫吃进肚子里吗?”

Luca知道猫吃猫草是为了帮助它们排出胃里的毛,可猫草本质是小麦苗,不是空心菜——他第一次见到会吃空心菜叶的猫。

但转念一想,Ike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猫,他做出什么事情来,无论符不符合大众对猫的印象和认知,貌似都很合理。不过,准确来说是合理中带着点别扭,毕竟……把人的灵魂套在猫的肉体上,人和猫的习性、思维会产生碰撞,在相互妥协中得到融合,进而升级成一种和谐稳定的共生关系,那也不奇怪了。

“先别吃啦,我帮你把菜叶洗干净了,装好盘,你再吃也不迟。”

“喵呜……”

Ike不情不愿松了口,看着Luca把攒了满满一盆的空心菜叶往厨房走,Luca前脚刚离开没几步,他后脚就跟了上去。

“砰咚!”

敦实的重物落地声响起,Luca完全没想到Ike会偷摸跟进厨房,他循声望去,发现Ike跳上了厨房的杂物桌,后腿一蹬,把桌上的空塑料油桶给踹下了桌。

“儿子,什么东西掉啦?”

抽风机轰隆作响,在煤气灶前忙活的Ruby女士掀开了蒸锅锅盖,几块切得齐整的甜玉米立刻散发出诱人香味,闻到香气的Ike两眼放光,步子一迈就想冲到煤气灶前,被Luca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妈,没事!我不小心把桌上的空油桶碰倒了,我马上把它拿出去!”

“桌子底下还有两打我叠好的硬纸壳,一起拿出去吧。”

Luca把菜叶盆推过一边,单手抱住见玉米眼开的猫,提着空油桶火速逃离厨房。

“好……好的!”

“喵!!”(我好饿!别拦我!我要吃玉米!)

猫咪Ike挥爪抓狂似的挣扎,差点没把Luca的脸给划出几道血印子。

要知道,他在外边晃荡了一整天,除了从Luca那儿强抢来的牛奶,在学校小卖部零元购的玉米火腿肠,他几乎没有吃过其他东西——吃不惯猫粮和生肉,喝不惯生水,行动虽是自由不受约束,但凡体肉胎终究是经不起消耗,在外头待久了,只有白白饿肚子。

不过,Ike还不知道,厨房里除了他“为之着迷”的玉米,还有一道对他而言堪称杀手锏的菜肴——炖鸡汤。Luca庆幸母亲没有在Ike面前打开炖着鸡汤的锅的锅盖,不然,下一秒发生的事情,真的就可以非常生动全面地诠释什么是写实版“胡闹厨房”。

 

为了凸显猫咪客人的“特别地位”,Ruby女士甚至允许了让Ike上桌,和他们母子俩共进晚餐。女主人在场,Ike立刻装成乖乖猫的样子,盘子里的玉米粒他都是一颗颗卷进嘴里,咀嚼,咽下;和坐在旁边的Luca狼吞虎咽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就在女主人离开餐桌去接听电话的那一刻,Luca和Ike盯上了鸡汤里唯一一块鸡肝——电光火石间,Luca的餐具和Ike的猫爪同时碰到了那块鸡肝,而后,他们迅速扭头看向对方,一人一猫四目对视,气氛一度焦灼到了极点,谁也不肯让着谁。

Luca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和一只猫抢鸡肝吃。早上那瓶牛奶是他作出的让步,可这一回,他可不想让即将到嘴的鸡肝,再次落进Ike的手里。

几秒过后,Ike没有和Luca死磕到底。他舔了舔胡须,率先收回了爪子,退回一边,继续舔食盘子里所剩无几的玉米粒。

Luca:“……”

算了,我何必要和一只猫过不去呢。再怎么说,Ike还是我朋友呢……

他把鸡肝一分为二,放在了猫咪的食盘里。

人们做菜都喜欢放盐,而猫的饮食最忌讳的就是过量的盐分,Ike再怎么眼馋那块鸡肝,奈何一想起这个事实,他不得不收回了伸出去的爪子。即使Luca分了一半给他,他仍旧没有动过它一口。

“唉,当猫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变成猫的最大的优点,就是他能和Luca有肢体上的接触,和Luca互动时,完全不用担心别人向Luca投去奇怪目光,而缺点也显而易见:人的意识寄居在猫的身体里,人的本能会拒绝食用猫粮,生肉和生水,但却又受到了猫的思维的潜移默化,例如随心所欲搞破坏,拆家,对陌生人和陌生同类更加敏感警惕……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既不是人,又不是真正的猫,他只是披着猫的外衣,努力拉近自己与现实中唯一的人类朋友的距离。

吃饱喝足,Luca不知从哪个柜子里拿了一块闲置的软坐垫,放在沙发上当猫窝,Ike屁颠屁颠地跳下餐桌,直奔坐垫,最后在坐垫上化成一滩规整的圆形猫饼。

趴累了,他干脆翻了个面,抻开四肢,毫无顾忌地躺在坐垫上,眯起了眼睛。

耳旁响起乒乒乓乓的收拾碗筷声,电视机里播放着新闻,屋外的倦鸟在叽喳地叫……有那么一瞬间,Ike以为自己真的是Luca家养的一只猫,无忧无虑,不愁吃喝,有人陪玩,也不用担心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忽然,猫面卡在鼻梁上的,覆在双眼前的触感愈加清晰,似乎在提醒他:这些无非是自己的妄想,他永远只是一只“一无是处”的幽灵。

“……?”

恍惚间,Ike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肚皮上划来划去,他醒了盹,扭扭身子,Luca放轻了梳毛的力道,伸手盘了盘猫咪的脑袋。

“醒了?”Luca轻声问Ike道。

Ike翻过身来,在坐垫上伸了个标准的猫式懒腰,而后爬上Luca的大腿,在他的腿上缩成一块大面包,示意对方帮自己梳背上的毛。

“喵呜。”

Luca换上了一套宽松的常服:圆领灰T恤,棕白格子裤,人合上的大腿简直是天然猫窝,再加上布料里若有若无的洗衣液香气,令身为猫咪的他感到格外舒服。Luca梳毛到一半,听到腿上的“大拖布墩”已经拉起了猫咪引擎,呼噜震天响。

原来猫咪打呼噜是这种声音的嘛?

Luca既惊喜又好奇,他甚至关小了电视的声音,把头压低了去听猫咪Ike的呼噜声。

“Luca!”母亲在厨房里叫他道,“待会我要出门一趟,可能会晚点才回来,你自己在家写作业洗澡,听到没有?”

“知道啦!”

不用猜,Luca都知道露比女士一定是和楼下的梅姨妈去逛街买东西——她们关系甚好,互为对方的老闺蜜,哪怕她们各自有各自的家庭和事业,她们依然会抽时间出来聚聚,就像经常来家里和母亲看电影唠嗑的那位阿姨一样。

他觉得很神奇的是,印象里露比女士一直都是一个“张驰有度”的人,无论她有多忙,她总会留一点时间给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到那时,她会把所有事情通通抛到脑后,谁也联系不上她,包括自己的儿子;等玩到尽兴而归,她才会回归工作和家庭,重新担起单亲妈妈的责任。

唯一的家长不在家里看着自己,对Luca而言,现在就是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

等母亲出门走远,Luca立刻关掉电视机和客厅大灯,抱起腿上的猫咪,噔噔噔地跑进房间,大力合上了房间门。

满脸问号的Ike被Luca扔在了柔软的空调被上,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Luca也跟着仰面扑倒上床,差点没把他震到弹起来。不过,靠放在床头的布丁狗抱枕倒到了一边,被Luca抓起来扔到了床尾。

少年伸长手臂,把自己摆成一个“大”字,觉得绑在脑后的头发硌得慌,便歪过头扯下了皮筋,将金发全部散开,铺在床上。

天花板是白色的,但因为房间没开灯的缘故,此时倒影着窗外渐黑的天色,忽明忽暗。空调冷气自垂在床沿的小腿慢慢扫到上半身,再拂过脸颊,吹开半长的刘海。Luca转头,发现猫咪Ike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边,躺下,侧过身来,和自己对视。

他干脆也换成了侧躺的姿势,义无反顾投入那片近在咫尺的金碧色大海。

 

Luca的颜值并不赖,少年英俊,眼眸光亮,金发散落。场面慵懒而日常,无需任何多余的修饰。

Ike一直想让Luca把他的前额头发往耳后拨一拨,因为这么做的话,自己就能看清Luca的另一只眼睛——那只被他下意识藏在头发后的,黯淡无神的灰色眼睛。而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竟能在刚才那个不经意的瞬间,撞见了那片被隐藏得几近完好无缺的阴翳。

“喵……”(Luca……)

灰色,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个颜色没法用“美丽”这类词语形容,它算不上什么好看的颜色,但……

Ike躲开了Luca向他伸来的手。

他的异瞳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怎么人家用看上去稍显亲密的姿势和你对视,你就按捺不住,在这里自我高潮了?

奇怪。

“叫我了又不理我,还不让我摸,”Luca按住了Ike的前爪,“怎么,是被我的‘邪王真眼’吓到了么?”

“邪王真眼……”Ike忍俊不禁,“看不出来你还挺中二的啊。”

一句话就能把气氛给搅黄了,真不愧是你。

“Ike,和你实话实说吧……”

Luca语气一转,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我并不喜欢留这个发型,但每次我鼓起勇气拿开遮在左眼上的头发,我总是忍不住想起我初中时经历过的事情。”

当你被三两对你满怀恶意的同龄人包围,而周围同学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替你辩解时,你的心情是如何?

“我还记得,那个带头的男生直接点名带姓叫来了两个无辜的同学,让他们架住我,自己则一手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完整露出双眼,另一手拿着圆规,举起,圆规尖锐的针脚对准了我的左眼。我强忍紧张和害怕,没有说出有关求饶的任何话语——越是求饶,他只会越感到兴奋。”

 

“你看看你这副丑陋又懦弱的样子!敢好意思在老师面前顶撞我?”

细长的圆规针脚停在我的左眼前,时刻准备着将我的眼球刺穿。

“我看见你这个人我就觉得心烦,讨厌至极!”

那你就别看啊。

“还敢瞪我?!”

他扬手就给我了一个耳光,我很清楚地听到教室里的女同学倒抽一口冷气的惊呼声。

手劲还不赖,和小时候我妈用毛巾抽我的力道差不多。

可能是见我一点都不怕他,他终于图穷匕见,把手里的圆规挥向了我的眼睛。

 

“喵?”(然后……?)

“事情发展到最后,我觉得有点可笑,”Luca说,“是路过教室的一位清洁工看到了对我施暴的人的行为,他直接冲了进来,夺走那把圆规凶器,把我和施暴者分开——我闻到了那位清洁工身上有洁厕灵的味道。”

“但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那个欺负我的人不仅家里背景硬,嘴也硬,没有直接的铁证,就算通过其他人的口供确定了我被欺凌的事实,老师们也没法拿他怎么样,顶多说教一顿就放人走了,欺负我的人会笼络他的同伙,吸取教训,下次再欺凌我时,他们会用更隐蔽的方式,让我翻身的可能性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归零。”

“自那之后,我就对露出左眼这个动作变得敏感。一方面,这是我个人可以接受的,可有可无的习惯,另一方面,这段不堪回忆的影响却是导致我决定留这个发型的直接原因,我只能尽力不让自己想起它,让这个微乎其微的‘习惯’在他人面前表现得平常。”

Luca松开猫咪的前爪,搭上它的背,缓慢顺毛。

“连我的朋友都没见过我现在这副彻底放下‘戒备’的模样呢。他们和我关系好,不代表他们就能真正窥探,接触到最真实的我。”

Ike一边享受抚摸带来的舒适感,一边静静听对方娓娓道来,他正想说些什么,却想起身为猫咪的自己无法说出人话,猫面触感再度传来,他开始有了“摘下猫面,变回幽灵”的想法。

“等等,我还好奇一件事!”

Luca突然坐起身,把猫咪Ike翻了个面,吹开肚皮上的毛,直往尾巴根探去。

“喵呜!!”

Ike意识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Luca已经捏住了他命运的蛋蛋。

你往哪里摸啊啊啊?!!

“原来是公猫呀,我以为……嗷!别踢我了!我错啦,错啦!”

Ike一激灵,抬腿蹬了Luca几脚,挣开Luca的“压制”,爬起身,走到枕头边,自顾地趴坐下,揣起前爪,长尾巴不耐烦地左右甩动。

刚才那几踢他可没留情,直把Luca的脸给踢疼得不行,脑瓜子嗡嗡作响。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前一秒还在说自己悲惨的经历,后一秒就开始犯贱摸猫蛋蛋的?”

亏我还心疼了你一会儿,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之后的几分钟,只要Luca朝自己伸手,自己就往对方手上打几拳,邦邦作响,他再伸手,自己就再打……发展到后来,Ike被骚扰到干脆背过Luca缩成一团猫球,Luca被肉垫打得生疼,但却在其中找到了乐趣,下一次再发起逗猫突击时,他直攻猫咪的尾巴根,为的就是让Ike多打他几拳。

“喵嗷嗷!”

Ike没有遂了他的愿,故作凶猛张口咬住Luca的指尖。

可这个动作非但没有阻止Luca,他反而拿捏住了主动权,用拇指碰了碰猫咪尖尖的犬齿。

“你有小尖牙,我也有。”

说完还给猫咪亮出一口干净的大白牙。

Ike自知猫斗不过狡猾的狗,不情不愿松了口,被Luca接住下巴一顿撸挠,又忍不住舒服得眯起眼睛。

从关系“破裂”再到和好,只需要一顿摸摸。

Ike总觉得自己亏了,但好像又赚了。

 

逗猫到一半,Luca听到放在房间书桌上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他拿过手机,躺回了床上。

茉莉?

 

“[图片]”

“最近忙着练琴为面试做准备,都忘记给你分享下我的面试邀请函了。”

“怎么样,漂亮吧?”

“多亏了我姨妈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不然,我这辈子都想不到我能踏进皇家音乐学院的大门。”

“虽然我没法确定能不能争取到保送名额,不过,只要通过了面试,就意味着拿到了进入皇家音乐学院的入门许可证!这样,我离实现我的梦想就近了一大步……”

照片里,茉莉拿着一张淡白色的面试邀请函举在钢琴前,邀请函正文题头龙飞凤舞写着Mori•Eig这个名字。

Luca的余光看到猫咪Ike已经把他的地盘转移到了书桌上,用爪子拨玩着晾在桌上的贝壳,哪怕手指飞速打出一串恭喜茉莉的“客套话”发过去,他的心中依旧百感交集,难以平复。

踏上辽阔的舞台是茉莉的梦想,现在她突然告诉自己,自己突然有机会实现这个梦想时,Luca竟觉得有些荒谬。像是昨天还在一块抱怨考试和作业的好朋友,今天突然告诉自己她要即将实现自己的梦想——什么作业啊,考试啊,在一瞬间似乎都离他们而远去了。

茉莉有条件,有机会,有能耐去追求她的梦想,而自己只能是碌碌众生中的一员,看着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低头捡着掉在地上的,并不值钱的“六便士”。

“Ike。”

“喵呜?”(怎么了?)

猫咪停止了拨玩贝壳的动作,转过头,望向叫他名字的少年。

“过来一下。”

猫咪依言走回少年身边。

Luca把手机扔过一旁,从床上坐起身,将猫咪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你可以变回人形吗?”

 

可是,如果我摘下猫面,变回幽灵,那你就碰不到我了,我也没法……

我还没有享受够现在我们的相处模式呢。

 

Ike始终沉默不语,Luca以为Ike再也不能变回人形,他更加难过了。

就在此时,猫咪突然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手,再指指他的脸,见Luca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又匍匐下身用脸去蹭Luca的手指,示意他帮自己摘下猫面。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手放在你的脸上?”

猫咪连连点头。

人猫语言不通的确是个大难题,Ike费劲力气,用各种明示和暗示,终于让Luca捏到了自己脸上的猫面具边缘。

“喵喵!”

“这是……”

指尖摸到了猫咪脸颊边一处硬纸板似的凸起,用力撬起,整张猫面具骤然脱落而下。

“!”

顿时,房间里亮起一阵白光。几秒过后,白光渐渐散去,Luca睁开眼,发现自己手上拿着一张小小的白色猫耳面具,而他一抬头,Ike那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蓝灰色的长毛猫咪已然消失无踪。

两人同坐在床沿上,距离几近亲密,Ike整个人被映得半透明,似是虚幻,又像真实。

他微微一笑,金绿色海面泛起层层波纹:

“这不就变回来了吗?”

🥕萝呗白菜🥬_Carrot and Cabbage🌈

【Lucake】夏日遗梦 12

老师们都喜欢在办公楼的楼前空地摆上一些装饰用的花花草草,但时间一长,老师们忙着忙着就忘记了植物们的存在,因此,脆弱的植物变成了生命力旺盛的植物的养料,纷纷化身脱缰野马,一顿疯长——但Ike对它们并不感兴趣,唯一喜欢的,只有屹立在乱草枯叶之中,高傲而艳丽的一朵月季花。

“太远了,够不着那朵花。”Ike默默道。

校园里一片清净,他晃悠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他觉得有趣的东西。正谋划着该怎么溜出学校时,他瞅到了摆在走廊护墙上的几盆多肉植物。

多肉长势喜人,扎根在小小的花盆中,沐浴着从天而降的阳光。Ike看着那些肥美鲜艳的多肉叶片,心生一计。

“咣当!”

Ike一甩长尾,把几盆多肉全部扫到了地上,......

老师们都喜欢在办公楼的楼前空地摆上一些装饰用的花花草草,但时间一长,老师们忙着忙着就忘记了植物们的存在,因此,脆弱的植物变成了生命力旺盛的植物的养料,纷纷化身脱缰野马,一顿疯长——但Ike对它们并不感兴趣,唯一喜欢的,只有屹立在乱草枯叶之中,高傲而艳丽的一朵月季花。

“太远了,够不着那朵花。”Ike默默道。

校园里一片清净,他晃悠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他觉得有趣的东西。正谋划着该怎么溜出学校时,他瞅到了摆在走廊护墙上的几盆多肉植物。

多肉长势喜人,扎根在小小的花盆中,沐浴着从天而降的阳光。Ike看着那些肥美鲜艳的多肉叶片,心生一计。

“咣当!”

Ike一甩长尾,把几盆多肉全部扫到了地上,跌落一地的泥土碎屑,有的多肉甚至掉出了花盆,骨碌碌滚到一旁。

“呼,舒服多了。”

搞完破坏的猫咪大摇大摆离开了犯罪现场,继续去探索他的“出逃路线”。

篮球场边种满了芒果树,小小的青芒挂在树梢上,甚是喜人;绿豆鸟啾啾叫着,飞越穿过田径场上的观众席围栏,再看不见身影;小卖部收银员闲来无事,围站在一块摸鱼聊天,好不热闹……Ike干脆来了个趁人之危,溜进小卖部,叼走了一根玉米火腿肠。

“哎?那是出学校的门吗?”

他叼着火腿肠,一边加快了脚步,一边竖起了尾巴。

侧门的门卫亭“形同虚设”,里边一个看门的人都没有,这对Ike来说可谓是好事临门。

别以为他是长毛猫,看上去毛绒绒的一大团,实际上他的身手灵活得很,对他而言,这个狭窄的门缝根本算不上障碍。

三分钟后,学校对门的一处高墙顶端多了一只蓝灰猫的身影,它悠闲至极,晒着太阳,吃着美味的火腿肠,心安理得地消磨时间,等待他心中所想之人的“归来”。


可好景不长,Ike被一群来意不善的流浪猫包围了。

“喵呜呜呜……”

为首的黑白花猫顶着大脸盘子,面露凶光,耳朵直向后飞,尾巴低垂得几乎要贴在墙顶上。

Ike虽保持着猫的形态,但他内里还是一个人,人当然听不懂猫咪语言的具体含义,只知道这只花猫在骂他,要赶他走。

“咦惹,”Ike咽下嘴里的火腿肠,“这猫骂人骂得也太难听了。”

当猫第一天,就不小心闯入了同类的地盘,他知趣地掉头走远,可花猫突然拔腿朝他追来,一路穷追不舍,直把Ike逼到了离学校足有几百米的距离,连路人都忍不住停下来“观战”。

这场追逐,最终以花猫被经常投喂它的人拦下来吃了顿好的告终,Ike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宛如迷宫般的巷子里找到出口。

他驻足在一片常年不干的水滩前,低头看了看此时狼狈不堪的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长毛,脖圈被溅上了脏水,尾巴上沾了不少鬼针草的针刺。

像极了一只被遗弃的,完全不适应流浪生活的家猫。

“第一天当猫就体验了一把当落魄少爷的感受,运气真不好……欸?”

一架挂着“废旧回收”牌子的三轮车驶过离Ike最近的巷口后,一个戴着鸭舌帽,长发披散,身着全套黑色水手服的少女从另一侧迅速穿过了巷口。

“她是……!”

此时,原本贴在红砖墙上的一张纸忽然脱落下来,盖在了毫无防备的Ike背上。

什么东西?

将掉在身上的纸张扒拉下来,翻到有字的那面,他顿时一惊:

“寻人启事?”


“爱弥·拉弗,出生于****年**月**日,今年17岁,就读于**示范高级中学,于****年5月**日走失,至今未归。失踪当天身穿全套校服,白色运动鞋,背红色帆布书包,**日放学后没有回家,当晚夜不归宿,手机打不通,无法联系上她的同学朋友,目前已联系学校老师帮忙找人,请见过她的好心人拨打电话*****……,提供有效线索者可奖励**万元,寻女心切,她的父亲等着她回家。”


全篇寻人启事里,不少关键的信息被人用马克笔恶意涂抹,就连印在纸上的,失踪少女的照片,她的双眼被粗大的黑色横线遮盖。

不难想象,画掉寻人启事关键信息的人,是有多恨她。”

Ike拔腿便去追刚才经过路口的那个少女。

“在天台上抱头哭泣的女孩,在楼道间与劝死鬼冷静对话的女孩,失踪一夜的女孩,昨晚我和Luca见到的女孩,那个朝我露出诡异微笑的女孩,那个平白无故消失在人行道上的女孩,这张寻人启事上被画掉眼睛的女孩……就是爱弥·拉弗。”

起码,目前种种迹象指向的,都是这个名字代表的一个“人”——Ike不敢保证爱弥是否有所谓精神或人格分裂的倾向。

幸好Ike动作快,在即将感觉跟丢对方的瞬间,他在一处转角发现了爱弥。


少女很从容,在经过趴在路旁的流浪猫时,她甚至会蹲下来摸摸它们的头,然后起身,继续向前走去。

为了不被发现,Ike重新跳上墙头,远远尾随着她。



“爱弥”循着记忆,绕过几个弯,终于找到了自己“家”的方向。

她来到一座低矮的自建房前,敲响了紧闭的家门。

房屋大门旧的几乎要掉漆,门上斑驳的绿色更显这户人家的沧桑。

“妈,我回来了。”

少女开口唤道,声音轻柔甜美。

“!!”

漆黑的屋子里,躲在床上的女人听到敲门声后吓得一激灵,哆嗦地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床边的立式风扇嗡嗡转动,年久失修的机械零件在咯吱咯吱地摩擦,像极人被扭断脖子的瞬间发出的清脆断响,被人用录音机录下来,颤抖着,在女人耳边反反复复地播放。

“是谁?!”

房子隔音差,她当然认得出来门外是爱弥的声音——她心知肚明,敲门的人就是她的女儿。


爱弥面露疑惑之色,她又敲了三下门。

“您不是一直在等我回来吗?为什么不开门呢?”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不,我从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巴不得、巴不得你死在外边,永远也别回来。

她颤颤巍巍爬下床,踉跄赶到门前,鼓起勇气,向门上的猫眼望去。

果然,一位黑发少女站在门外,似乎在耐心等待着自己的回应。

你终于来了。无需抬眼,爱弥就能知道母亲此刻就站在门后,透过猫眼观察自己——

那种随时随地被无形眼睛监控着的感觉,她太熟悉了。

“妈妈,我知道你在看着我,我是您的女儿爱弥呀。”

“以后,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好好学习,再也不乱跑了哟……”

女人猛然看到,少女前额长发发丝之间,藏着一双骇人的金色眼眸。

被那双眼睛盯住的瞬间,她惊愕万分,连忙远离了猫眼。心脏咚咚擂鼓,带着丝丝静电直冲脑门,令她头皮直发麻。

不,你不是她……

你是谁?!

门外的爱弥见到女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似乎更开心了,她眉眼弯弯,就连说话的语气带上了些许俏皮的味道:

“妈妈,你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进家去啦。”

她从袖口里抖出一把钥匙。冰凉钥匙滑入手心,送至指尖,被插入了锁孔里。

咔哒。

少女缓缓拉开了家门,女人开始失声尖叫。

“啊啊啊!!”

昏暗的屋子突然被门外强烈的日光映得发亮,灰尘起舞。

不堪入目的泥沼被曝晒在阳光之下,蛆虫在拼命扭动身躯,挣扎着要继续潜入黑暗。


女人用力推开爱弥,冲出了家门。被拱到一旁的爱弥处变不惊,看着伤害自己的女人现在一副落魄败犬的狼狈模样,她喜笑颜开,金色眼眸里盛满刺眼的笑意。

“您教过我的,出门一定记得带钥匙……”

她望向灰扑扑的屋子大堂,一把小巧精致的铜制钥匙静静躺在茶几上。除此之外,茶几上还放着女人的烟灰缸,手机,电视遥控器,尚未清理走的酒瓶。

“您难道忘记了吗?”

爱弥转过身,缓缓合上了家门。她的金色眼眸随着门缝的缩小而变窄,最后完全被格挡在了屋里。


蹲在墙头上的Ike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就是传说中的‘病娇’吗?”

有点可怕……

之前Luca告诉他,爱弥长得很漂亮,黑发黑眼,那为什么这个“爱弥”的眼睛,却是金色的?

他仔细回忆第一天在天台见到爱弥时的场景:女孩抱膝坐在天台边缘,埋头哭泣,令人心碎动容;而刚才与疯女人交谈的爱弥,冷静得可怕,仅用简单的三两句话就能把她的妈妈吓到跑路,就像换了一个性子似的。

究竟是一个人,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还是两种性格,支配了同一具躯体?

“如果,真正的爱弥遭遇了不测,有‘人’将她取而代之……”

这似乎就能解释,为什么爱弥能像蒸发一样迅速消失在原地了。因为昨晚他和Luca见到的“爱弥”,可能根本不是人!

“而且,如果她是普通人的话,排除偶然因素,是看不到坐在Luca身后的我的——但她却朝我笑了。”

正常人谁会对着空气笑啊?

“此地不宜久留,”Ike窜下墙头,“还是走吧。”

想知道人类爱弥有没有遭遇意外而死,找格鲁伊问话是效率最快的办法,但现在是白天,找到格鲁伊的难度堪比等待第二只撞树的兔子,而且……

“算了,还是别和他提起这件事了。”

他不想让Luca卷入无端的风波。


爱弥的母亲冲进一家麻将馆,将坐在麻将桌边嗑瓜子收钱的一个格子衫男人拎了起来:

“你个混蛋!都让你不要兴师动众去找她了,你非要不听我话!”

“啊?”格子衫男人把嚼碎的瓜子皮啐在地上,“你说什么?”

“我说,爱弥她自己回家了!”女人咬牙切齿。

当发现爱弥一夜未归时,她的第一反应竟是高兴——没有了爱弥这个眼中钉似的累赘,她可以光明正大,自由自在地和新交的男友一起过日子,可新男友十分喜欢爱弥,将爱弥当作他的亲生女儿对待。他甚至对爱弥许下承诺,只要爱弥能接受他,他一定能当好一名合格的父亲。

她厌恶爱弥。她总是能在爱弥的身上,看到曾经深深伤害自己的那个男人的影子——也就是爱弥的生父。

爱弥失踪后,新男友焦急万分,他费劲口舌说服了爱弥母亲,让对方把学校老师的联系方式交给他,还让她装作很着急的样子,一起去学校询问、调查爱弥的下落。

Luca在会客室里见到的“夫妻俩”,就是爱弥母亲和她的男友——他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他们一无所获。从学校出来后,爱弥母亲对新男友大发了一通脾气,指责对方喜欢爱弥胜过喜欢自己。


格子衫男人欣喜若狂,一听到爱弥回家这个消息,立刻从麻将馆赶回了家。

可当他打开门后,却发现家中空无一人,哪里有爱弥的影子?

“你不是说她回来了吗?人呢?”

他看向站在门外的女人,质问道。

“人……人?不是就在家里吗?”

女人冲进屋子,迎接她的只有光秃秃的摆设,和终年不掀的深色窗帘。

难道……难道她又走了?!

“她,她明明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我亲眼看见的!一清二楚,绝不可能有错!”

“你不会是看错人,把小偷小摸放进屋了吧?”

格子衫男人火急火燎冲进房间,检查了一遍放在家中的所有贵重物品,确认没有任何损失之后,才松了口气。

“杰里米,下次有陌生人再来敲门,别理他,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好。”

女人一听男友又在责备自己,更加不爽了:

“都怪你,谁让你自作主张,把她失踪的消息泄露出去的?”

“她是你女儿!”

男人的话语如砸向水面的巨石,硬生生把女人吼沉默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你这么做,未免太不负责任了吧?”

“放任失踪的女儿不管不顾,你这个样子,像是当母亲的人吗?!”


他们吵了起来。

爱弥早在女人跑远之后离开了家。

此时的她正站在屋后,透过房间窗帘细小的缝隙,悄无声息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一男一女。

“这两个人真是聒噪啊。不愧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她拉开长袖水手服的袖口,发现自己洁净的手腕上,一道被刀割的伤疤即将痊愈。

“……”


你不是怕疼吗?既然怕疼,那为什么要选择割腕呢?

连割的位置都没找准。

你说,你不想跳楼自杀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怕疼,担心自己的尸体吓到第二天来上课的同学。

可你知道吗?没有什么结束生命的方式是没有痛苦的。坠落如此,药物如此,悬挂如此,淹没如此,放血如此,都是痛苦的——但最终,你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没关系。

我会替你去堵住造成你悲剧的源头,让她一点点地切身体会,你经历过的苦,痛,累。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

人人耳熟能详的儿歌,轻快的旋律,歌词通俗易懂,教育意味却十分深重的一首儿歌,在少女轻盈甜美的嗓音的塑造下,变成了恐怖电影中,用来渲染氛围的背景音乐。



叮铃铃——

广播里传出下课铃声,落日满地,晚霞漫天,寂静校园很快变得躁动,人声鼎沸。

“终于放学了!”

Luca伸了个大懒腰,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轮到我们两个打扫清洁区,”玛格诺特提醒他道,“别想提前跑啊。”

“我记得的!”Luca把手搭在玛格诺特的椅背上,“咱们什么时候去值日?”

“过几分钟吧。现在刚放学,走廊人来人往的,可不好扫地。”


熙熙攘攘的校门口前,猫咪Ike逆着人流往学校赶,一些眼尖的同学发现了在墙头上灵活行进的他,纷纷拉住同行伙伴的书包,指着Ike的背影兴奋地说:

“快看,是猫咪!”

“它的尾巴好漂亮,看起来毛绒绒的!”

“它要去哪儿?”

Ike一边回忆路线,一边往人少的草丛里钻,费劲巴拉地终于摸到了他“出逃”的侧门——可侧门外头站着许多外卖小哥,门里头有不少学生在等他们的外卖,Ike只得另辟蹊径,翻进了田径场围栏,一路躲着人,冲进了教学区。

早上被他一尾巴甩翻的多肉花盆已经被人清扫干净,放回了原处,他喜欢的那朵月季花依然屹立枝头,独自美丽。

“咦?”

Ike迈进教室,却发现教室里空无一人,电灯电扇都被关上了。

“Luca他不会是走了吧……”

还好,他看到Luca的书包还在桌肚里,课桌堆满了试卷和练习册,不像是走了的样子。

他盘起尾巴,蹲坐在Luca的课桌上闭目小憩。只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Luca雪白的试卷上,悄然落下了几枚土灰色的梅花印。


“你先回教室吧,我去打个电话。扫把就拜托你拿回去了,谢谢。”

“ok,给我就行了。”

Luca接过玛格诺特递来的扫把,走进楼梯间,往教室赶去。

一路上,他还在想着Ike怎么出去一整天都没给他个回音,下一秒,他一脚踏进教室后门,便看到一只敦实的长毛蓝灰猫趴在自己的课桌上,而那只猫结束了假寐,朝自己望了过来。

金发少年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开心了起来。他放好劳动工具,小跑回到座位上,抱住猫咪Ike一阵激动:

“Ike,你终于回来啦!等你了一整天,急死我了!”

Ike默不做声让Luca一顿乱摸乱搓,还主动躺倒,用肚皮迎接少年热烈的招呼。

Luca吸够了猫,才恋恋不舍抬起头,顺着猫咪粗长的尾巴,问他道:

“你真的是Ike吗?”

“喵。”

Ike懒洋洋应了一声,生怕Luca不相信自己,他还扭头叼起桌上的一支笔,直立起身,用两只前爪将笔从嘴里拿出来,双爪夹着笔,后肢扒猫砂似的扒出一张草稿纸,现场给Luca复刻早上写字骂他的场景:


LUCA KANESHIRO IS A STUPID BOIIIII

NOT SAID BY IKE EVELAND


第三张“鬼画符”堂堂诞生,Ike艰难写完字,用牙齿把草稿纸撕下来,往Luca面前推,自己则一屁股坐在一边,装模作样地舔毛去了。

“哎……哎??”

Luca看一眼猫咪Ike,再看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鬼画符草稿纸,作小狗懵逼状。


Ike变成猫咪这件事魔幻得让Luca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但事实给了他一巴掌,催促他赶紧认清,接受这个现实。

“那我现在是……”Luca从桌肚里掏出书包,“要把你打包带回家?”

他听得懂人话,但不会说,虽保持着猫咪的外形,可他表现出来的行为习惯,完完全全就是个人。直接扔外头流浪是不可能的,但语言不通,没法直接问对方该怎么“处置”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暂时带回家安置,到时候再做决定。

Luca不知道Ike怎么变成的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变回原样——他拉开拉链,打开书包的瞬间,Ike立刻起身钻了进去。

“我还没放书进去呢,”Luca笑道,“你动作这么快?”

“喵。”(我不管。)

“你真的要跟我回家?”

“喵。”(那不然呢?)

除了你家,我没地方可去了。

虽然可以在外头随便找个地方落脚,但是……能在安稳舒适的屋子里待着,何乐而不为?

“行吧,”Luca开始收拾桌面,“那你等我一会,我整理好课桌了,就可以带你回家啦。”


“带你回家。”

窝在包里的Ike竖起了耳朵。

自打他死后,“家”这个字就变成了虚无缥缈的东西。落脚的废弃车站不是家,无人到访的树林也不是家,就连被曾经的他称呼为“伊甸园”的铁道口,如今即将面目全非,还因此失去了相伴已久的亲人。

生前住过的房屋早已被新建造的大楼覆盖,再加上与父母断联已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住哪里,过得怎么样。

“?”

他感觉身下一空——原来是Luca提起了书包,背在了身前。

“我们走吧。”


“好,我知道了。”

玛格诺特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回校裤口袋,刚要走出楼梯间时,他瞥到了Luca渐渐远去的背影。

他的书包……是背在身前的。

顾不上收拾东西,他立刻跟了上去,一直追到校门口,看着Luca站在树荫下,脱下书包,把书包里的猫抱了出来。

“是那只猫!”

它竟然回来了。

金发少年背上书包,猫咪甩甩身上的长毛;少年走在人行道上,猫咪竖着尾巴跟在少年身边。

一人一猫在夏季的树荫下并肩同行,场面格外治愈温馨,玛格诺特紧紧盯着猫咪,想要确认它的真实身份,却碍于Luca在场,只得作罢。

他担心猫咪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原形毕露”,做出伤害Luca的事情来。

“Luca,你真是大胆啊。”

仗着自己能轻而易举看到那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就为此感到沾沾自喜吗?

玛格诺特是“内行人”,当然明白这种看似令人羡慕的能力,背后注定会伴随的代价。

“哪怕我不能永远在你身旁护着你,但我希望,至少是现在……”

即使那个令自己千念万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视野中,玛格诺特依旧没有离开原地半步。


“你能平平安安的。”

空山疯语

【lucake】薪动时分——第七章:你喜欢的人很难追

CP:暂定lucake,不拆不逆,现代职场pa,喜剧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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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借口已经夺门而逃,还没等Ike想好下一个借口,Luca已经相当自然地坐在了Ike的对面,熟练打开手机开始扫描二维码点单:“龙舌兰日出还是莫斯科骡子?”

Ike一言不发,喝什么莫斯科,他现在只想把这个人扔到莫斯科。

被施以冷漠的金发男人露出了受伤的表情,蜷缩在座椅上的姿态好像一头向猎人撒娇的巨鹿。

Ike感到一阵牙酸:“……我自己来。”

“但我只是想请一杯酒。”Luca不顾座椅的狭小,执着地把头搁在玻璃桌面上,不断眨巴着他那双迷人的紫色眼睛。

Ike高举双手以示投......

CP:暂定lucake,不拆不逆,现代职场pa,喜剧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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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借口已经夺门而逃,还没等Ike想好下一个借口,Luca已经相当自然地坐在了Ike的对面,熟练打开手机开始扫描二维码点单:“龙舌兰日出还是莫斯科骡子?”

Ike一言不发,喝什么莫斯科,他现在只想把这个人扔到莫斯科。

被施以冷漠的金发男人露出了受伤的表情,蜷缩在座椅上的姿态好像一头向猎人撒娇的巨鹿。

Ike感到一阵牙酸:“……我自己来。”

“但我只是想请一杯酒。”Luca不顾座椅的狭小,执着地把头搁在玻璃桌面上,不断眨巴着他那双迷人的紫色眼睛。

Ike高举双手以示投降。

Luca美滋滋地继续点单,手指翻飞间都带着胜利的喜悦。

门很快就被推开了。服务生端着托盘彬彬有礼地走进来,目光却三番两次往Luca的方向飘,不仅踩到了Ike的新皮鞋,还在服务过程中差点打翻赠送的冰水。

“没想到你转行的需求这么迫切,我明天会和老板好好谈谈的。”Ike咬牙切齿地警告,冷酷的目光如有实质。

Mysta立刻将好奇的眼神转了回来,快速收拾好东西往外退。

“如果我明天听到任何……”Ike幽幽地看着他。

“绝对不会!”Mysta一激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消失,然后把衣服还给服务生。”

门再度被关上。Luca拨弄了一下杯口的樱桃,尽量云淡风轻地问:“那位是?”

“Mysta Rias,这家酒吧的驻唱吉他手,也是个小混蛋。”Ike头痛地抿了一口酒,淡淡的柳橙香味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一些。

“他就是KL?”Luca尽可能让自己的提问显得没有那么可疑,“可是听你这样说,这个代号似乎和他的名字没什么关系。”

“那是一个意外。”Ike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刚来这边的时候想学别人纹身,觉得那样更像一个‘搞音乐的’。据说老板还托关系给他找了个资深纹身师。结果因为太怕疼,刚开始就哭着放弃,连第一个单词‘kill’都没坚持下来,四个字母只纹了两个。”

Luca不解:“那也应该是‘KI’才对啊?”

Ike:“因为他拼错了。”

Luca:……

“偏偏偶像包袱还挺重,死活不准大家把真相讲出去,干脆将错就错把花名定成了KL。”Ike又喝了一口酒。姜汁味萦绕在舌尖,口感倒是不错。

只要不是什么特定称呼就行。Luca内心长舒一口气,又敏锐地抓住了Ike话语中的矛盾点:“那你就这么轻易地告诉我,不怕我告密,他转头找你算账?”

Ike眉峰一抬,那双潋滟的眼睛从镜片后面闪着光,说出来的话理不直气也壮:“那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Luca立刻低眉顺眼作小媳妇状:“听你的。”

Ike晃了晃脚尖,心情的明朗值又莫名回升了一些。Luca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眼睛里偷偷含了笑意,轻松地谈起了别的话题。

气氛有所缓和,并且缓和的力度比较猛,直接把严肃活泼的革命友谊提升到了另一种更缱绻亲密的阶段。两个人之间隔着的那张纸已经越来越薄,但谁也没有主动戳破的打算。有人装作不知,有人乐见其成。

哦,浪漫的小把戏。

Mysta撅着屁股把耳朵紧紧贴在包厢的门上,内心如此感慨。

身材火辣的酒保姐姐嚼着口香糖,目不斜视地把他拎走了。

啊,爱情!

感情充沛的小吉他手双手合十,孜孜不倦地兀自感动着。

周一上午的下班铃刚刚敲响,Mysta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先是用了五分钟对Ike出卖兄弟的行为进行了大肆鞭挞,随后趁机拔高自己的道德高度,表示现代社会我这种快意泯恩仇的人已经很难见到了,你一定要懂得珍惜:“虽然你违背我们的兄弟情义,但念在透露对象是你初恋,四舍五入也算一家人,我就暂且不追究了。什么时候再一起出来吃个饭啊?”

Ike握着手机再三强调:“我们没有谈恋爱。”

Mysta对此不置可否,好好好,你说没谈就没谈吧,他做什么工作啊,家里几口人,有没有弟弟妹妹?

Ike忍无可忍挂掉了电话。

“主编,有人找。”许晓晓敲门。

“谁?”Ike开始按眉心。

“Luca顾问。”

上一秒还在脑海里盘旋的名字下一秒就被其他人说出来,即便是冷静如Ike也宕机了一瞬间。他清了清嗓子,又扶了一下眼镜,表情严肃地盯着电脑桌面,营造出一种繁忙的气氛:“他有什么事?”

“他说找您一起去食堂吃饭。”许晓晓小心地觑着领导的脸色。

“不去。”Ike一口回绝。

“不是吧,借口都不想一个?”极具辨识的声线响起,许晓晓很有眼色地迅速消失。Luca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简单的T恤也被衣架子身材撑得分外帅气,“一个人去食堂会显得很可怜的。”

“我可以免费给你推荐附近好吃的外卖餐厅。”Ike真诚地看着他。

“放着5块钱一顿的食堂不吃,去吃三四十块钱一顿的外卖?”Luca振振有词,苦口婆心,“要学会节俭啊Ike,勤俭节约是传统美德,公交车站都在放。”

“那是中国的传统美德,又不是瑞典的。”Ike无耻地使用国籍诡辩大法,坚决表示了个人态度。

三请Ike而未遂,Luca感到万分遗憾。但实际上他的目的真是相当单纯,从来没有吃过单位食堂的外国顾问先生想邀请另一位外国主编先生共同尝试新鲜的午餐模式,一听就很健康向上,团结友爱。没能拉到饭搭子的Luca只能一个人晃荡到一楼食堂,兴致盎然地每种菜都打了一份。正值午饭时间,食堂的人却不是很多,Luca随便选了一张空桌子放下餐盘,正犹豫要不要再打一份汤,桌子对面就“嗖”地多了一个人。

Luca敲敲桌子:“事先声明,公司禁止在单位传播员工八卦。”

“什么话!”许晓晓目光如炬,正襟危坐,“我是为了主编的终身幸福!”

Luca一时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为拥有这样一个积极的爱情卧底而高兴。

“我是来向你交换情报的。”许晓晓很懂行情,既不过分推销自己,又适当展示了自己的重要性,颇有职场谈判风范,“你现在转头,5点钟方向,那个正在夹菜的绿夹克,看到了没?”

Luca顺着她描述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瘦高男人正在装酸奶的筐里嫌弃地挑挑拣拣。他明显化了妆,穿着一件亮绿色的夹克衫和一条紫罗兰色的牛仔裤,一只耳朵上还挂着硕大的珍珠耳饰。更让人过目难忘的是他的头发——赤橙黄绿青蓝紫,莫奈的调色盘看了都叹为观止。

Luca把头转回来:“原画部新来的艺术家?”

许晓晓趴在桌子上笑了五分钟。

Luca一脸无辜。

“他叫莫风州,是个作家。《幽兰》知道吗?就是他写的。”

“有点印象。”Luca摸摸下巴,“是不是我们公司最近打算改编成游戏的那部小说?”

许晓晓点头。

Luca回忆了一下上周开会时自己浏览过的小说片段,实在很难把这个后现代风格忠实信徒和文风缠绵悱恻的忧郁作家联系在一起。他喝了一口酸奶试图冷静:“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曾经在不少平台公开宣布,Ike主编是他此生唯一的缪斯。”

Luca坐直了上半身。

“还不止一次表示《幽兰》的主角灵感来自Ike主编。”

Luca放下了酸奶。

“他今天是来和公司谈作品改编的。”许晓晓委婉提醒,“但其实会议在一个小时以前就结束了。”之所以一直在公司混到吃午饭的时候还不走,目的简直明显到不需要描述。

Luca感到头很痛。

“所以你看,并不是你一个人会对Ike主编一见钟情。”许晓晓语重心长,“虽然莫先生造型……嗯,了一点,但其实人还不错。”

Luca抱着手臂坐在座位上表情冷酷:“Ike不喜欢这一款。”

“这我自然知道。”许晓晓在心里补全,他就喜欢你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床上还用好几套的。

但是鉴于当事人目前坚决不肯承认,两人只得将实话咽进肚子里。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Luca低头发消息:“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喂,这是对参谋的态度吗?”许晓晓很不满。

“革丨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Luca放下手机,用前不久从抗丨日剧里学来的台词鼓励她,顺手夹了一大筷子菜送进嘴里。

然后僵住。

许晓晓满脸同情:“现在你知道Ike主编为什么坚决不肯来吃食堂了吗?”

Luca一言不发,静静地把甜得发腻的肉吐了出来。

另一头的莫先生总算挑好了称心的酸奶,打算找个位置喝完就上楼去编辑部坐坐。他坐在窗边一边放空思绪一边补充能量,刚把空包装扔进垃圾桶里,兜里的手机就开始嗡嗡震动。

他接起电话:“喂?”

“莫老师,刚刚EN公司的编程部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和我们对接一下。”对面是莫风州的个人助理,“约我们下午谈谈,您看……”

“编程部的工作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没空。”莫风州一口回绝。

“但他们正在布置会场,还准备了欢迎礼品。”助理举着手机心情复杂,“据说他们的部门顾问是您的忠实粉丝。”

莫风州:感到胸闷。

——————————————————————————

最保险的杜绝接触办法:来开一个六小时的工作会议吧!(不)

随便开会不是好习惯,好孩子不要学

让我们恭喜Ike主编拥有了一个清净的下午!

🥕萝呗白菜🥬_Carrot and Cabbage🌈

【Lucake】夏日遗梦 11

“……”

Ike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

他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发现自己居然靠在灌木丛边上睡着了。

“奇怪,昨晚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望向四周,Millie早已不见踪影,这时,一张纸片从他的手心里掉了出来。


“我看到你的衣服上脏了点东西,就擅自做决定帮你把污渍清理干净了。如果冒犯到了你,提前和你说一声抱歉啦! ——Millie Parfait”


纸片的署名旁边还画着一只咧着大嘴巴的迷你Millie小人,和一颗极致线条抽象风的黑猫猫头。

“她应该是发现我睡着了,临走前塞给我的……对了,猫面!”

Ike往身边摸了摸,终于在自己背靠着的...

“……”

Ike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

他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发现自己居然靠在灌木丛边上睡着了。

“奇怪,昨晚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望向四周,Millie早已不见踪影,这时,一张纸片从他的手心里掉了出来。


“我看到你的衣服上脏了点东西,就擅自做决定帮你把污渍清理干净了。如果冒犯到了你,提前和你说一声抱歉啦! ——Millie Parfait”


纸片的署名旁边还画着一只咧着大嘴巴的迷你Millie小人,和一颗极致线条抽象风的黑猫猫头。

“她应该是发现我睡着了,临走前塞给我的……对了,猫面!”

Ike往身边摸了摸,终于在自己背靠着的灌木丛底下,找到了那只白色猫面。

“等等。”

“话说,如果我变成了猫的模样,Luca他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认得出我?”

他能听得懂人话,但没法说人话,只能像普通的猫咪那样发出喵叫,在语言完全不通的情况下,他要怎么让Luca完全相信,自己眼下这只猫咪,就是Ike变的。

踌躇许久,Ike还是把猫面捡了起来,戴上。

短暂的眩晕感过后,一只戴着围脖的灰蓝色猫咪迅速穿过了水泥路,钻进了另一侧的灌木丛里。

单元门突然被打开,一位妈妈带着两个小孩走了出来,小孩们都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叽叽喳喳,有说有笑。

躲在灌木丛里缩成大列巴的猫咪Ike目不转睛盯着母子三人看,还以为他们发现不了自己,可谁能想到,其中一个眼尖的小男孩看到了他。

小男孩拉住他哥哥的衣摆,指着灌木丛里神色讶异的Ike,兴奋地说:

“哥哥,你看!那儿有只小猫!它好漂亮!”

“哪儿呢?”小男孩的哥哥顺着弟弟指的方向望过去,只看到猫咪拔腿就跑的一阵残影。

“你把它吓跑了耶。”


Ike光速转移了阵地,一溜烟地爬上树,扒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你们不走,我还不能跑了?我可不想被你们逮着一顿乱薅。

“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等Luca出来吧。”

猫的世界未免太可怕。时刻担心突然从哪个角落蹦出一个,甚至一群巨大的两脚兽,把自己团团围住。

一只胆大的喜鹊飞到了Ike身前,朝他叫一声之后,飞走了。随后,七八只麻雀呼啦啦地扑来树上,发现树上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猫后,惊弓之鸟般地折弯逃走,不敢在这里多停留一秒。

原来用猫的视角看世界,真的与人的感受完全不一样:鸟叫可以很刺耳,灌木丛可以很安全,爬树可以很轻松,以及……

人类幼崽可以很可怕。


“我出门啦!”

Luca将盒装牛奶扔进书包,拉好拉链,叼上来不及在家里吃完的面包片,走出了家门。

他还得控制咬面包片的力道,生怕一边走,一边整理套在身上的针织衫校服的时候,把面包片咬断了。

Ike大老远地就看到了Luca那一头显眼的金发,他立刻窜下树,看准时机,等到Luca即将走近自己时,从树丛里冲出来,准确无误地把Luca拦在了路中央。

“哎?”

“喵!”(Luca!)

一声中气十足的喵叫,直接把Luca的睡意驱散了大半。眼看猫咪大摇大摆地走向自己,他脸上惊讶的表情很快变成了喜悦:

“猫猫!”

他蹲了下来,Ike径直走到Luca膝前,直立起上半身,前爪搭上Luca的膝盖。

“喵——”(早上好!)

“居然是只粘人的小机灵鬼。”

Luca小心地抱起猫咪,放在了自己身前。

“大早上的就来收‘买路财’,你饿啦?”

蓝灰色的毛,绿色眼睛,戴着脖圈,居然还有耳饰!

他从没在小区里见过这只长相如此奇特而漂亮的猫,端详了它半天,猫咪一点都不挣扎,性格好得出奇。

什么嘛!Ike在心中默默吐槽。

猫咪的毛色是我头发的颜色,猫咪的瞳色是我眼睛的颜色,连笔尖耳饰都原封不动保存下来了,所有特征已经在明示你,你眼前的这只猫,就是我,Ike Eveland!

“喵呜!”(Luca,是我!)

好像他啊。

Luca直勾勾看着猫咪的眼睛。

无论是外貌,还是神态,怎么看都觉得这只猫就是Ike的翻版。

可是它耳朵上的那对耳饰……也有可能是不小心和他的撞了。

“喵?”Ike被Luca放回了地上。

眼见Luca作势要走,他有些慌了。在对方的双手离开自己身体的瞬间,他急中生智地一跃而起往Luca身上扑,借力蹬上对方的肩背,摇身一变,成了Luca的活体毛绒围脖。

“哎,哎!猫猫你……我待会要去学校,今天可不方便随身携带着你呀!”

Ike不为所动,还故意翘起尾巴往Luca脸上扫,差点没把正犯着鼻炎的Luca弄到打喷嚏。

“我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认出我为止。”

见肩上的猫咪无论如何都不肯下来,Luca只能作罢,对猫咪说:

“好吧,你跟着我可以,但是现在,可以请你先下来吗?”

猫咪Ike被Luca从脖子上摘了下来,装进了书包。

“我们这儿规定,不能带宠物上公交车,到时候得辛苦一下你了。”


早晨,公交车上的光景,和傍晚的完全不同。Luca上车时,车上空空荡荡,几乎没有多少人,仅仅过了两个站,车厢就被上学的学生,赶往工位的社畜和外出买菜的老人挤满了。

车厢里聒噪嘈杂,就连戴蓝牙耳机听歌的Luca都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他稍稍拉开放在腿上的书包的拉链,猫咪Ike探出头来,四处张望。

他看到Luca在认真地低头刷手机,便好奇地凑了过去。

“突击检查!你在看什么?” 

Luca发现怀里的猫咪也跟着自己在看手机,便笑着给它顺了顺毛,时不时点开商品详情界面,再继续往下划看。

在逛购物软件?

Ike定睛一瞧,清一色的手作小装饰,还时不时刷到做贝壳手链项链的教程图文,他仰头,向Luca投去疑惑眼神——虽然Luca完全没有看出来他在疑惑。

Luca会心一笑,切到手机备忘录,打字:


“我打算给我一个特别的朋友做点小礼物,虽然过程可能会有点困难,但是这我亲口承诺的事情,我一定会把它做好。”


打完字,Luca才意识到猫咪看不懂人类的文字,但他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猫咪移开目光。

“你这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Ike假装毫不在意,实则感到一丝欣慰和暖意涌上心底。

他忍不住收紧了爪子——比拟人在紧张的时候下意识收起五指,攥起的拳头。

这就是被人记住的感觉。

他想起来,自己为小枝付出了许多,但小枝她几乎不会回报自己,顶多在自己觉得心累的时候用一些小动作给自己一点慰藉。

那时的他以为,小枝不明白什么是付出,什么是索取,什么是回报。 

他把她当作了易碎的瓷娃娃来对待,殊不知,也许“易碎”的背后,是“恶魔”小心翼翼藏起的棱角。

Ike无需怀疑Luca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举动。像是在偌大而乌烟瘴气的人世间,随地捡到的一粒能照亮他的火星。


学校明令禁止学生携带宠物进出校园,Luca在到站下车之前,把猫咪Ike装回了书包,背在身前,Ike全程没有乱叫乱动,任由Luca摆弄,安安静静缩在书包里。

他感觉Luca在走动,上楼梯,听到Luca在和路过的同学朋友打招呼,交谈,寒暄,除此之外,隔着书包里几本薄薄的练习册,他居然能隐约感受到对方律动整齐的心跳。

猫的听觉比人类要敏锐,现在Ike可算是亲身体验到了。

“真是令我怀念的声音呢。”

曾经,他也是拥有呼吸,心脏,心跳和脉搏的人。

“那……”

Ike用前爪碰了碰自己的前腹肚皮。

“猫的心脏在哪儿?”


“Luca,早啊!”

“早。”

他小心地护着背在身前的书包,绕过讲台,快步走向自己的座位。他的学霸同桌比他来得早,已经坐在座位上认真看书了。

Luca见自己的同桌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意思,心中松了一口气,将书包从肩上取下来,塞进了课桌桌肚里,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同学在注意自己,便把手伸进桌肚,拉开书包拉链,轻轻扯出了垫在猫咪脚底的练习册。

“……”

失去了可以垫脚的东西,Ike把自己又缩成了一块大列巴。他捞过Luca放在书包里的盒装牛奶,搁在了自己脸盘子下边。

殊不知,Luca的学霸同桌朝Luca的课桌桌肚里投去了视线——仅仅一瞬间的事情。

“同桌,你交作业了吗?没交的话,我帮你一起拿去。”

“不用了,”学霸同桌淡淡回应他道,“我的作业已经交了,谢谢。”

“那好。”

说完,Luca拿着一沓练习册,起身离开了座位。

待他走远,学霸同桌玛格诺特立刻抬起了头。

平常,Luca来到座位之后很少会把书包直接塞进课桌,而是先从书包里掏作业出来,拿去交了,回来才把空瘪的书包放进桌肚。而今天,他发现Luca背在身前的书包鼓鼓囊囊的,不仅如此,他还是把书包塞进课桌了,才掏作业出来。

仿佛……书包里是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镇定自若地把手上的书翻过一页,故意弄掉了放在桌上的铅笔。

铅笔缓缓滚到了Luca座位底下,玛格诺特弯腰去捡,在他的脑袋与桌肚平行的瞬间,玛格诺特迅速停止了弯腰的动作,转头,与窝在桌肚里,打着“远光灯”的猫咪Ike来了个四目相对。

“猫?”玛格诺特讶异。

“有人?!”

我被发现了!

Ike下意识做出戒备的动作。

“Luca他……居然带一只猫来了学校?”

玛格诺特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座位的Luca,发现自己的同桌低头低脑地不知在做什么。

“你在找东西吗?”

玛格诺特抓起地上的铅笔,迅速起身。

“没事,刚刚我不小心弄掉了我的铅笔,它滚到你座位底下去了。”


每到上课时间,Luca一坐回座位,桌肚里就变得漆黑一片,只有两侧寥寥无几的透气孔映着窗外蔚蓝的天空——乍一看,还以为是是贴在桌肚内壁里的蓝色圆孔贴纸。

Ike抬起爪子遮住了一枚透气孔,又松开,再去遮住另一枚。

“下面,我点两位同学上黑板来给我们讲讲这道题。”

物理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Magnot,Luca,就请你们上来吧。”

一听到点人上台讲题,班里同学醒了一半;一听到点到的人是两位物理学霸,全班人都醒了。

班上为数不多的女生相互把对方戳醒,示意她们把注意力转移到讲台上的两位大学霸。

玛格诺特把笔一放,率先起身离开座位走上讲台,Luca紧随其后,桌肚里的Ike发觉自己周边亮堂了许多,他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在女生们看来,Luca是异瞳阳光大帅哥,玛格诺特是冷淡神秘大学霸,他们长得好看,成绩好,日常相处还算和谐,因此,她们私下里会和各自的姐妹们嗑这对cp,但也仅限偶尔悄悄“捡一口”,从不当众起哄。

两位“正主”突然在讲台上同框,她们当然会激动,不过,周围的男生们可就不懂她们激动的原因了。

“你们两个,谁先来讲题?”物理老师笑眯眯地问他们。

Luca:“……”

坏了,这不就是昨天我纠结了很久都没写对的那道大题吗?

刚才被老师点起来的时候他还有点懵,现在看清了题目,Luca后知后觉,连忙示意让玛格诺特先讲题。

“同桌,你先上吧,我还没组织好语言。”

“没问题。”

玛格诺特折断一根白粉笔,站到了黑板前,开始讲题。

Luca退下讲台,急急忙忙奔向靠在教室门边的物理老师。

演算半天结果都没算对,他哪里知道自己究竟写错了哪一步,讲出来,岂不是扰乱了大家的正常思路?

讲台下,猫咪Ike小心翼翼地从桌肚里探出小半张脸,确认没人注意到他,才大胆地露出整颗脑袋看热闹。

有那么一刹那,Ike觉得自己似乎融入了这个课堂,和周围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一起,在重复的一天又一天中,消磨着“碌碌无为”的青春时光。


嗡嗡嗡听了一耳朵晦涩抽象的物理题,等玛格诺特结束讲解,在黑板上写下正确答案时,教室里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接下来,Luca拿过玛格诺特用完放在讲台上的粉笔,走到黑板前:

“我和玛格诺特的解题思路大致是一样的,但有一个地方,我用的方法和他的不同……”

Ike看着他背过身,在黑板空白的地方画上新的受力分析图,写上一串串算式。

……


“虽然最后我没有算出正确的答案,但老师还是让我把我的思路分享给大家,大家随便听听就好,不用放在心上的。”

前排同学带头鼓掌,但很明显,不如刚才玛格诺特结束讲题后的热烈。

他不在意这些。

和比自己优秀的人比肩,他习惯了被对方的光芒掩盖,自己总是那个可有可无的衬托。

趁大家还沉浸在对题目的讨论里,Ike连忙钻回了桌肚,他们一前一后回到了座位。光源被遮挡,桌肚里立刻黯淡了几分。


下了课,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大部分同学都在趴桌子睡觉,清醒的人少之又少——Luca和玛格诺特就在其中。

玛格诺特拎起马克杯离开了教室,Luca想起自己带来学校的牛奶还没喝,便悄悄拉出了桌肚里的书包,放上大腿,对缩在书包里的猫咪Ike说:

“可以出来透透气啦。”

话音未落,Ike便一跃而起,跳上了课桌,将毛茸茸的长尾巴盘在脚边。端庄地面对Luca坐好。

借着明朗晨光,Luca这才看清了猫咪的长相:蓝灰毛油光水滑,绿眼睛炯炯有神,长尾巴的顶端有一撮浅蓝色挑染,他像挑选西瓜似的拍拍猫咪的头,顺一顺猫咪的身体,才知道它是一只长毛猫,身上每一处毛发都很柔顺很干净,性格好到能让他随意摸揉,简直是所有养猫人的梦中情猫。

Luca把手肘撑在课桌上,再凑近了猫咪一点:

“你真的和我的一个朋友太像了……像到让我怀疑你就是他变的。”

他拨了拨猫咪金色的笔尖耳饰。

终于意识到我和这只猫的关系了么?

Ike如此想着,实际上依旧面不改色盯着Luca看。

Luca脑补了一下把Ike猫塑的场景,但这个场景发展的可能性太多了,他不确定到底哪个才是会真实发生的。

“Ike也许不认为自己是一只好猫,也有可能,他会反问我为什么会把他想成一只猫——他不觉得他身上有猫咪的特性。”

他从书包里掏出盒装牛奶,刚把吸管拆下来,就被突然上前的猫咪拦住了。

“?”

猫咪毫不犹豫叼走了Luca手中的牛奶盒,放在自己身前,用一只爪子盖在牛奶盒上。

Ike早就盯上了Luca放在书包里的牛奶——作为一只猫,半个早上没吃东西,没饿晕就不错了。

“这是我的早餐啊宝宝!”

“我是猫,我比你小,你应该先让我吃。”

不错。变成猫之后,可以偶尔借猫的身份和人类耍耍小脾气。

毕竟,保持温文尔雅的人设是很累的一件事情,我总不能一直为了维持人设,压抑自己本来的性格吧?

一人一猫对峙半天僵持不下,面对誓死护牛奶的猫咪,Luca只得缴械投降:

“好吧好吧!这盒牛奶就让给你了,待会我再去买一盒新的牛奶喝。”

他替猫咪剪开了牛奶包装盒,看着它低头把盒里的牛奶炫得一干二净,Luca欲哭无泪。

Ike吃饱喝足,用爪子弄干净沾在胡须上的奶滴,然后慢悠悠地跳下课桌,用Luca的大腿当桥梁,钻回了桌肚。


还没到上课时间,Luca摸了两把桌肚里的猫咪之后,便赶去小卖部买给自己喝的牛奶去了。Ike见Luca离开了教室,探出头来,环望一圈“死气沉沉”的教室,确认自己不会被注意到,才重新跳上课桌。

他将桌上没合上笔盖的水性笔扒拉到自己跟前,两条后肢压上草稿纸,两只前爪吃力地把笔竖起来,模仿人握笔的姿势,在草稿纸上歪歪扭扭写道:


LUCA KANESHIRO YOU ARE A BIG IDIOT YOU HAVENT RECOGNIZED ME UNTIL NOW

IM OUT TO HAVE A BREAK

バカ!

NOT IKE EVELAND


握笔写字,这个动作对猫而言实在是太困难,前爪仿佛突破了猫的生理极限,Ike感觉可不好受。

“啧,”Ike看着自己鬼画符般的字迹,忍不住面露嫌恶之色,“我怎么会写这么丑的字?!”

要知道,人形的他能写一手漂亮的花体英文,可不是现在连儿童简笔画都不如的歪曲线条。

想到这儿,Ike莫名更加不爽了,他干脆拿尾巴卷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眯着眼睛撇着嘴的眼镜猫头。

完事之后,他扔下笔,径直踏上窗台,推开窗,钻出了窗外的防盗网。


课间安静得离谱的教室里,没有人发现这只正在窗外“飞檐走壁”的猫咪。

除了走廊上,默默搅拌着杯中咖啡的玛格诺特。

“……”

他倒掉杯底咖啡,将空掉的马克杯随手放在饮水机边,转头迅速下了楼。


借着防盗网,空调室外机和自己灵活的身手,Ike顺利回到了地面上,趁扫地的保洁阿姨正在忙活,他快速钻到一张石椅下,等保洁阿姨推着装满树叶的垃圾桶走远,他才溜到种满草坪的绿化带里,躲在花花绿绿的灌木丛中。

“果然还是不太适应白天出门的日子。”

学校虽大,但放眼望去,不是高楼是高楼,色调单一;路面不是铺着整整齐齐的地砖,就是压得平整的沥青,一尘不染。

Ike窝在草地里,揣起了手。

“也许对那些领导老师而言,这里是完美的学习圣地……可我总觉得这个学校,氛围太安静死板了。”

这就是真实的高中吗?

他想在学校里溜溜弯,但想起以前亲眼见到误闯学校的小狗被保安赶出校门的场景,踌躇许久,他还是鼓起勇气,离开了藏身的灌木丛。

大不了,我行事再谨慎一点。

结果,Ike刚走出绿化带两步,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制止了他:


“你要去哪?”


“?”

Ike回头,发现是一个身形高挑的少年在叫他。

这人……是Luca的同桌!

他慢慢转过身,故作无辜盯着来者,既没叫,也没炸毛,但身后不安晃动着的长尾巴暴露了他此刻紧张而戒备的心情。

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只能用空洞、淡漠这类词语形容个大概。小枝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心如死灰,绝望后的麻木,而眼前这个少年,仿佛是谦虚的强者将众生平等地视如草芥,却深邃而多情。

不对劲,不对劲。

Ike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身上,有远不同于常人的气息。

恶鬼的死气……

难道他知道,我并不是普通的猫咪,而是幽灵?


玛格诺特见猫咪警觉地盯着他,他明白,即使他意识到这只猫有问题,但现在不是当面揭穿的最好时机。

猫咪漂亮皮囊之下的“灵魂”,是他深恶痛绝的恶鬼,还是清白无辜的妖,亦或幽灵?

算了。

与其在这里和它大眼瞪小眼,不如观察久一点,找个机会认清它的真实身份。


“Luca为什么会和这些非人类物种扯上关系?”

据他所知,Luca家里没有养宠物,平常也很少接触路边的流浪猫狗,但为什么今早一反常态,把一只猫带来了学校?

背后的原因目前他不得而知,但他下定决心必须弄清楚。


突然叫住自己的少年没有突然掉头走了,Ike一脸茫然。

“哈?”

这奇怪的家伙到底什么意思……

自己变成猫的第一天就碰上了“硬茬”,他担心,这个少年对他不怀好意,就像那天在隧道口前,扬言要消灭小枝,自己,以及在那片地方落脚生存的所有非人类物种的通灵师那样。

“突然就不想回去找Luca了。”

在教室即使有Luca“撑腰”,Ike还是不想和那个少年共处一室。



Luca是踩着上课铃声回到教室的,装在口袋里的找零硬币随着他跑动的频率叮铃作响。

一屁股坐上座位椅子,他松了口气,刚拆下牛奶吸管,桌上一张写满英文字母的草稿纸立刻映入了眼帘。


Luca你就是个大笨蛋!都觉得猫长得像我了,到现在都没认出我来。

我出去透透气。

笨蛋!

不是Ike Eveland


Luca:“……”

还是Luca:“啊??!!”


可怜的Luca同学花了整整一节课时间,才消化了这个看起来十分魔幻荒谬的事实。

他狠狠掐了自己手臂一把,被疼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啊。”

早上在路边碰到的那只“拦路猫”,居然是Ike!

“他是怎么做到,从幽灵,变成一只现实存在的猫咪的?!”

草稿纸上的眼镜大猫头在朝Luca挤眉弄眼,潦草的简笔画更显猫头的滑稽搞笑。他低头看了看桌肚,除了被压扁的书包,空无一猫;座位周围也没见着猫咪Ike的身影,Luca心急如焚,生怕在外头晃悠的Ike被人逮住了,然后扔出学校,再也找不着。

“别找了。”

坐在身旁的玛格诺特突然低声对他说。

“你的猫已经溜出了教学楼,往图书馆的方向走了——我刚刚在楼下碰到它。”

“可是……”

“别想太多,先上课吧。”

清秋不爱吃鱼

【Lucake】能量饮料

又被锁在外面了。

  中午十二点,Luca漫无目的地逛着,一抬头发现已经走到了这个熟悉的公园。

  Huh?我的身体想要我跑步吗?就像凌晨在公园跑步那次一样。

  Luca突然笑出了声。

  Well,那就跑呗。跑步并不是一件坏事,即使关于这项运动Luca有着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但他仍然认为这是个好运动——因为至少在他实在没什么事可以干的时候,他还可以奔跑。

  Luca并不为在这个本该吃饭的时间在这跑步而感到尴尬,人们各有各的烦心事,匆匆忙忙,谁又会在乎谁干了什么呢?

 ...

又被锁在外面了。

  中午十二点,Luca漫无目的地逛着,一抬头发现已经走到了这个熟悉的公园。

  Huh?我的身体想要我跑步吗?就像凌晨在公园跑步那次一样。

  Luca突然笑出了声。

  Well,那就跑呗。跑步并不是一件坏事,即使关于这项运动Luca有着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但他仍然认为这是个好运动——因为至少在他实在没什么事可以干的时候,他还可以奔跑。

  Luca并不为在这个本该吃饭的时间在这跑步而感到尴尬,人们各有各的烦心事,匆匆忙忙,谁又会在乎谁干了什么呢?

  ……哦不,我收回这句话。

  Luca慢慢停下了脚步。

  他发现在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有个男孩正边弹着吉他边唱歌。

  他在干嘛?为什么这个点还在公园里唱歌?现场设备很齐全,看起来应该是某个商业品牌在做什么活动,那么其他人呢?他唱的是什么歌?还挺好听的。

  Luca走近了那个男孩,而男孩似乎无所谓别人的存在,唱歌的状态并没有因为有人靠近而发生变化,仿佛周身套了一层薄薄的屏障,隔绝了一切打扰,而他静静待在其中——像冷眼俯瞰人间的神。

  “嘿,你想和我聊聊吗?”歌曲结束,Luca立刻凑上前,他伸出手在男孩眼前招了招,男孩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手指还在吉他上。

  Luca一句话扎破了本就脆弱的屏障。

  聊一聊?听起来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拒绝他,男孩想,就像一直以来拒绝别人那样。

  可手却鬼使神差地把吉他放进了吉他包里、关闭了麦克风,一连串动作做完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和对方在一个台阶上席地坐下了。

  “uh……所以你想要聊什么呢,和我?”Ike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孩居然不由分说地闯进了他的领地,还擅作主张把他拉到一旁,想要跟他“聊一聊”。

  对于这种没礼貌的人Ike通常会感到生气,至少也会感到莫名其妙——然而他却放下了吉他,跟这个少年两个人傻乎乎地坐在台阶上准备“聊一聊”,看起来就像还没上学的小孩子一样。

  真够蠢的。

  “Yep!当然是跟你,我的意思是,毕竟这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了,不是吗?”男孩眼睛亮闪闪的,兴奋得有些异常。

  Ike想,在此之前,这个人一定刚含着跳跳糖灌了一罐可乐。

  不过Ike实在不爱听他刚才这句话,他的意思是,擅自把我和他划为同类人,觉得我跟他是所谓的“同病相怜”吗?

  “Anyway,你究竟想聊点什么呢……还有,我们就这么坐在这里真的很蠢。”Ike抱怨了两句。

  他有些后悔了,不过目前还没有打算立刻起身离开。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我觉得它节奏很慢但很好听,很容易记住。”Luca果真开始提问。

  “是一首日文歌,歌名是《别走》……”Ike还在犹豫该不该对他展开讲讲,Luca已经开始问下一个问题了。

  聊着聊着,Ike发现眼前这个少年的“聊聊”可以说是毫无逻辑,简直就是一堆被猫挠了一下午最后变得乱糟糟的毛线。

  最开始的提问还算正常,但渐渐的Ike发现这个人的问题类型极其丰富且跳跃,也许上一秒还在谈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的区别,下一秒就跑到了“W”的读音问题上,思维跳脱得像脱缰的野马——还是喝醉了的那种,而且他好像也并不在乎答案是什么,也不想顺着一个问题跟他深入地谈谈。

  似乎他只是单纯不想让嘴闲着,只是想不停地说话。

  但Ike难得地对这个看起来有些孩子气的陌生人卸下了防备,甚至真觉得他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话有点意思,或许还有点……可爱。

  可能是因为他擅自闯入的行为虽然并不礼貌,但人却鲁莽又纯粹,他的话题又杂又多,却自始至终没问过他为什么不去吃饭,为什么这个点待在公园——Ike最初所设想的问题中最不想回答的两个。

  所以聊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开始、进行、最后结束了。

  对方找话题的能力令Ike叹为观止,这场聊天长达一个多小时,活动的其他工作人员快回来了,对话才不得已终止。但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互相交换姓名和联系方式,就像Luca说的,只是“聊聊”而已。

  

  而不久后Luca再次见到了Ike。

  由于低着头还半驼着背,少年微微有点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听着节奏感极强的鼓点和贝斯,以及少年嘶哑又极端的嗓音,Luca很难把这一切同记忆中上次见面时边弹和缓的吉他边唱着悠长的歌曲、眉眼温柔、说话轻言轻语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台上的少年双手握着话筒,时不时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着舞台,身体随节拍而轻轻晃动着,而灯光打得缭乱又没有章法,衬得少年的歌声更加疯狂和张扬,隔绝了台下的观众甚至整个酒吧的环境,自成气场。

  Luca呆住了,反差感太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个舞台本身太自由、太有魅力了。

  这也太酷了,Luca想。

  歌曲结束了,台下爆出了一阵持续的欢呼。

  ……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Ike看着眼前突然蹦出来的男孩,感觉有些惊讶,同时还有一点没来由的尴尬。

  “I don't know!pog!”Luca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天知道我从没来过这里,但是刚才路过门口,突然就想进来看看,恰好就听到了你唱最后一首歌。”

  “……所以呢?”Ike语气突然低了几度,很突兀地问了一句。说完又有些后悔——为自己该死的敏感。

  显然眼前这个人并不会不像曾经在酒吧撞见他的那些不讨喜的同学一样,对不了解的歌曲风格自以为是地评头论足,令人不适……但Ike还是以同样的态度对待了他。

  可是真的吗?这个人真的不会这样吗?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凭什么像这样妄下断论。Ike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

  “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Luca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Ike情绪的变化,连语气都低落了下来,像某种犯了错耷拉着耳朵的大型犬类。

  Ike刚刚拉起的防线顿时垮下了。

  这个人真的是……坦诚得让人束手无策。

  “Anyway……你想聊聊吗?”Ike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后脑勺,“我们或许应该换个地方。”

  是自己提出的聊聊。

  这就算是道歉了,为刚才无端的敌意和冷漠。并且Ike打算请对方喝一杯。

  于是两人找了个包间。

  他终于知道了,眼前这个男孩叫Luca,是个刚放暑假的大一学生,看起来……家庭关系也许不太好,否则也不会饭点独自出现在公园,以及半夜在大街闲逛。

  Luca也终于知道了,这个爱唱歌的少年叫Ike,正在为了房租和存款而奔波,他的音乐才华使得他能接到一些线上或线下的商业活动,但通常只有到了深夜,他才能在地下酒吧真正释放自己,歌唱那来自地下的、被压抑许久的自由。

  Luca找了份兼职,一个暑假都在打工,但是只要抓到了空当,就往Ike常驻的那个酒吧跑,Ike经常被这个总是突然蹦出来的咋咋呼呼的小子吓到,十分无可奈何,但不得不承认,和他相处确实十分愉快,至少Ike发现自己的焦虑远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即使Luca什么也没干,只是在和他聊天。

  

  Luca第三次见到Ike,是在自己学校附近的一个音乐节。

  Luca以为是Ike的乐队恰巧来到了这里,实际上,参加这个音乐节是Ike争取的。在他据理力争,找出各种理由说明参加这个的好处的时候,Ike的脑子飞速转动,疯狂输出,但当事情最终敲定的那一刻,Ike的脑子里却突然一片混乱,乱来乱去只剩下一行字:

  我一定是疯了。

  我一定是疯了。直到到达现场的那一刻,Ike都觉得自己有点太疯狂太任性了。

  自己犹豫到最后,都没能在聊天窗发出那一句“嘿,真巧,我要来你所在的城市演出了”的谎话,更别提跟Luca说有空的话请务必来现场了。

  可自己现在却期待着在人群中看见那张脸。

  真可怜啊。Ike自嘲地想。

  ……

  “嘿,Shu,快来这里。”Luca在人群中钻了个缝,找到一个更好的观看位置。

  他来这完全是因为缘分,因为那个早早关注这个以游戏和动漫为主题的音乐节的舍友不小心抢了两张票——Luca知道这件事是因为逛校园论坛时正好看到他在出另一张多余的票。

  “你的票出给我怎么样?”Luca转头对着那边的舍友问道。

  “huh?”Shu疑惑地转过头,“我记得你对这些没那么狂热吧?”

  “谁知道呢——”Luca笑得高深莫测。

  好吧,其实是因为他闲着无聊,而且——他记得Ike好像挺喜欢这些来着?

  “OMG——”Luca激动地晃动着旁边Shu的肩膀,“你知道吗!现在正在台上唱歌的那个人!是!我的!朋友!——”

  故事并没有像一些偶像剧情节那样发展,我的意思是,在某个特定的时刻,主角们同时注意到了对方,然后对视、感到惊讶什么的。

  Ike是在自己乐队的节目结束之后,才看见Luca的。

  Ike愣住了,即使这正是他所期望的,他还是忍不住眨巴了几下眼睛来加以确认——并且得寸进尺地期待着对方能像之前一样突然蹦到他眼前,然后自然的揽住他的肩膀,跟他说,“嗨,今天过得怎么样?”

  等一下,他是别人陪着一起来的?

  Ike看见了正在和Luca有说有笑的陌生男孩。

  应该是他在学校里的朋友吧,Ike记得Luca对这些没那么狂热,他的二次元浓度几乎都来源于自己。如果是陪朋友来的话,他出现在这里就说得通了。毕竟Luca是一个热情又主动的人,尤其是对朋友。

  手机响了。

  “!!!”

  “IKE EVELAND!!你这个mean and evil的混蛋!”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来这儿了!”

  “如果我真的错过了你的演出我会伤心的!还好没错过!”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Ike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平常总微皱着的眉头悄悄展开了,嘴角还见风使舵地勾起来了。

  ……

  “我能帮我朋友来要签名吗?他跟我说他超级喜欢你们!你们的所有歌他都听过!”

  “Please——”Luca双手合十摇动着。

  他有求于我。

  当这个念头冷不丁在脑海里出现的时候,Ike感到了异样的窃喜,和一点莫名其妙的,像是大仇得报的快慰,但与此同时还有点阻塞,像山间孩童玩闹着捧起泥土,堆作堤坝挡住了蜿蜒而下的小小溪流。

  “Absolutely.”

  Ike笑着答应,尾音有些上翘。

  “以及——好久不见,Luca。”

  “Yeah! I miss you sooooo much you know?!”Luca发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声,给了Ike一个有力的拥抱。

  ……堤坝垮了。

  

  又一次暑假,Luca回到家的第一天,就恳求Ike跟他见面,然后去大街上乱逛,被Ike以刚熬完夜需要补觉为由拒绝了。

  第二天晚上,两人如约在老地方见上了面。

  “……Luca,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呢?”

  他们坐在角落,酒吧的灯光很少能扫到他们这桌,再加上Ike低着头在摩挲酒杯,所以Luca看不太清Ike的表情。

  Luca不确定Ike今天有没有喝酒,但对方现在直白得让人害怕。

  “你知道我有病对吗?”Ike抬起了头,“你看见过我的药。”

  Luca心里一慌。是的,他有一次跟Ike玩闹着在他家里四处乱逛,不小心看到了Ike抗抑郁抗焦虑的药。

  他以为自己装得很好。

  “为什么想要认识我呢……”Ike把脸埋进了双手掌心,声音有些颤抖,“也许有人告诉过你离那些有病的人远一些。”

  Ike趴在桌上没声了。

  他在哭。

  虽然没有发出哭声——而且这里很嘈杂,有哭声或许也听不见。但Luca就是知道。

  他很想摸一摸Ike的头。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跟他以前开着玩笑的时候摸的感觉不一样。

  Luca说不上来。他现在感觉像在摸某种很复杂的甜品里用糖做成的薄薄的空心球,一碰就碎了。

  或者像在摸由于营养不良所以比较瘦弱的小猫,还是很乖的那种。

  Luca没说什么,只是这样没有规律地一下一下摸着Ike的头。

  ……

  “Ike?”

  没叫答应。

  看来是真喝了不少。

  Luca把他架起来,一路出了酒吧来到路边,打了辆车,一起回了Ike的家——或者说出租屋。

  Ike是半夜才醒的。

  他一醒来就看见了在自己的电脑桌前趴着睡着的Luca,头疼欲裂的同时又感觉裂得均匀、裂得通体舒畅。

  “Ike你醒了?”Luca听见Ike下床的动静后也醒了。

  “你是不是喝太多了……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其实他以前才不会一个人在外面喝醉呢。

  Ike很想反驳他,因为他的话听起来一副好像自己经常一个人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

  但他犹豫了一秒没组织好怎么为自己的过度解读反驳,话就又被Luca抢走了。

  “来吧,喝水。”Luca递过了玻璃杯。

  一直到Luca跟他挤在一张床上勉强睡下,再到第二天早上Luca离开,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晚Ike在酒吧说过的话。

  而Ike没再像以前那样,有意地慢慢减少和朋友的联系,直到退回到点头之交,相反的,他有些自以为是地认为Luca既然没有远离他——就像他从前远离别的朋友一样——那就说明Luca喜欢和他相处,喜欢和他做朋友,那自己就要对他更好,离他更近。

  这样说来的话自己是不是有点轻躁狂了?管他呢。生活已经够他妈的不容易了好吗。

  

  “Ike!!!我要毕业啦!”Ike在百忙之中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Luca发来的消息。

  “Congratulations——”Ike回道。

  ……

  

  “Come on Ike!这里有只七星瓢虫!”

  Luca向落在后面的Ike招手。

  是的,这就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公园,而距离那次奇奇怪怪的初见,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我太——困了!”Ike埋怨道,但还是跟了上去。

  “怎么会有人邀请别人早晨五点来公园散步啊!更可笑的是我居然真的答应了,omg,我真是鬼迷心窍了。”

  “POOOOOG!来都来了,你得兴奋起来啊!——话说,你家里的向日葵再不浇水可就要死了。”

  “知道了,而且……是谁未经允许就交给我养的?真不讲道理。”

  “嘿嘿……”

  “前面有自动贩卖机,我要喝Rockstar。”

  “好啊,我也要喝!”

  “嗯哼。”

  ……

  

念

[Lucake] 出差

Lucake   ooc    abo 

第一次写这种   不要嫌弃

正文开始

“luca!”正在帮luca整理出差行李的ike爆发出尖锐报名声 

“怎么了,ike?”luca一手拿着品客薯片另手拿着电视遥控器

“你是打算在出差时不换任何衣服吗?”ike指着行李箱里满满一箱品客薯片,无奈的扶着额头(︶︿︶)

“pog!ike,我只是打算把衣服放到另一个行李箱上”luca的食指对戳着,像个做错事的大金毛

“OK,luca,但是你只出差4周,我们约定好了一周只吃两罐...

Lucake   ooc    abo 

第一次写这种   不要嫌弃

正文开始

“luca!”正在帮luca整理出差行李的ike爆发出尖锐报名声 

“怎么了,ike?”luca一手拿着品客薯片另手拿着电视遥控器

“你是打算在出差时不换任何衣服吗?”ike指着行李箱里满满一箱品客薯片,无奈的扶着额头(︶︿︶)

“pog!ike,我只是打算把衣服放到另一个行李箱上”luca的食指对戳着,像个做错事的大金毛

“OK,luca,但是你只出差4周,我们约定好了一周只吃两罐薯片,可是你的行李箱里有二十罐薯片,严重超标了”ike再把手一转指着相框旁边的[行为拘束条约]“你自己看第28条,Luca,我现在要到你的房间去找你的衣服,再把你的衣服整理到行李箱里,还有luca,你到我房间的二号柜的第三个格子有体重秤,你要称一下你现在多少kg,最近晚上你老是翻身翻到我身上,我严重怀疑你长胖了”

“no!ike!我不想出差了 也不想称体重 如果我长胖了,我就只能睡客房了!”

“你现在不是小孩了 luca 等你出完差了 就奖励你个好东西 ”ike神秘一笑 勾人心魄 勾的luca差点直接把ike扔床上准备实现人类和谐大动作但是理智告诉他,luca,你要是敢这样接下来的几个月你只会见到冰冷冷的客房和shu或vox的嘲讽

“luca,你称好体重了吗?我已经把你的行李收拾完了现在还有两个小时,你现在就可以赶往机场,然后等待,我给你买的是头等舱的票”ike把头伸出来询问luca,“哦,马上就好,ike”

“拜拜”ike站在门口向luca道别

“pog!再见ike!到机场我会给你打视频的”

“注意保暖,luca,已经冬天了”


  

未完待续

因为是第一次写,试试水

  



April是小红哦

超市时光

日常pa🦁✒️主播身份的小情侣,极短

  

  LUCA喜欢薯片。

他几乎是大吃特吃,家里的薯片存量以一个惊人的速度速度消耗殆尽,等到ike某天直播饿了看向零食箱的时候,甚至被那小箱子的冷寂震撼到了。

结果就是他们一起去便利店买东西,像是薯片或者功能饮料,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橄榄油、新鲜面包、鱼子酱还有卫生纸,但这些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的零食饮料几乎填满了他们的购物车。

“ike!”Luca用小狗一样的眼神去看他,“那是新口味诶!”

很难想象已经千万粉的物理意义大主播居然真的会这么撒娇,就为了一包薯片。ike直接伸手从货架上把那包薯片塞到购物车里。车里早就没什么位置了,薯片刚放上去就有......

日常pa🦁✒️主播身份的小情侣,极短

  

  LUCA喜欢薯片。

他几乎是大吃特吃,家里的薯片存量以一个惊人的速度速度消耗殆尽,等到ike某天直播饿了看向零食箱的时候,甚至被那小箱子的冷寂震撼到了。

结果就是他们一起去便利店买东西,像是薯片或者功能饮料,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橄榄油、新鲜面包、鱼子酱还有卫生纸,但这些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的零食饮料几乎填满了他们的购物车。

“ike!”Luca用小狗一样的眼神去看他,“那是新口味诶!”

很难想象已经千万粉的物理意义大主播居然真的会这么撒娇,就为了一包薯片。ike直接伸手从货架上把那包薯片塞到购物车里。车里早就没什么位置了,薯片刚放上去就有滑下来的趋势。他不得不把那一大包卷纸先拿出来抱在手上以调整车里的空间:“让我数数——二、四、六……我的老天,你想要吃多少?”

他转过去用他沉静的目光看着Luca,无奈,但又觉得他可爱。

“ikey is the very best~”

April是小红哦

好久没做饭所以做了点点,群里代餐时特别萌的一个片段,日常pa🦁✒️

好久没做饭所以做了点点,群里代餐时特别萌的一个片段,日常pa🦁✒️

梧桐

往日欢愉

Ike居住的小镇上,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小小湖泊。每年的夏末时期,气温开始下降,湖边香蒲开始成熟,包裹着甘甜的种子开始膨胀,将能量集中在一起,耐心的等待秋日的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的成果在风中引爆,然后甘甜清香的的种子就会随着没有结果的风去到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那年的秋日,Ike结束了这一阶段的工作,照常来到面包店。店主老人不在,只留下来被要求看店的澳洲人。澳洲人将一个纸袋递给刚刚进门的Ike,然后依旧用不熟练的瑞典语说着。

“老板说,你会来的,拿这个面包。”

Ike接过纸袋,将钱币交到澳洲人的手里。

“他去做什么了。”Ike问到。

“买花。”

“那他应该快回来了。”

“什么事?”...

Ike居住的小镇上,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小小湖泊。每年的夏末时期,气温开始下降,湖边香蒲开始成熟,包裹着甘甜的种子开始膨胀,将能量集中在一起,耐心的等待秋日的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的成果在风中引爆,然后甘甜清香的的种子就会随着没有结果的风去到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那年的秋日,Ike结束了这一阶段的工作,照常来到面包店。店主老人不在,只留下来被要求看店的澳洲人。澳洲人将一个纸袋递给刚刚进门的Ike,然后依旧用不熟练的瑞典语说着。

“老板说,你会来的,拿这个面包。”

Ike接过纸袋,将钱币交到澳洲人的手里。

“他去做什么了。”Ike问到。

“买花。”

“那他应该快回来了。”

“什么事?”

“没什么。话说……作为回报,我可以带你在这个镇上转一转。”

澳洲人摇了摇头,他以为Ike的回报是为了那包姜茶,那只是顺手的事,他不需要回报。

不一会,老板回来了,他的手里是一盆还未凋零的蓝色无尽夏。

“美”澳洲人赞叹道。

“你喜欢这个花?”Ike问到。

澳洲人点了点头。

“那你呢,你喜欢么。”

Ike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捻了一下无尽夏的花瓣。温柔的触感,像是落在Ike指尖的轻轻一吻。

“喜欢。”Ike回答道。

澳洲人笑了,如窗外的暖阳。

很多年后,孤身一人的Ike在壁炉前酣睡。每次醒来,Ike都有些痴痴的望着壁炉的火光,然后将手靠近壁炉,用手来抓着被炭火烤热的空气。像那年,他在秋日里,在那个与Luca相识的面包店里,他看着他温柔的笑时,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恰好抚摸着他的手。

“噢!Luca,Luca!”

白发苍苍的瑞典人呓语着。

那一日,Ike已经记得不太清了。

他带着那个金发的澳洲人熟悉这个小小的地方,给他说了很多小镇居民的逸闻趣事。他们就这样笑着来到了小镇的湖泊——那个长了很多香蒲的湖泊。

夕阳羞红了脸,风裹着水汽将夕阳的羞涩溶进了水里。澳洲人折了一根香蒲,在Ike的面前搓开然后将炸开的香蒲花撒进永不止息的风中。日落的的光在水面上跳着夜幕的开场舞蹈,气温开始下降。Ike将长袍脱下,披在了澳洲人的肩上。澳洲人有些局促,他看着比自己瘦小的Ike实在不好意思接过那个披风,但身体还是因为寒冷而忍不住瑟缩起来。

“瑞典人不会怕这点温度的。哦对了,谢谢你的姜茶还有……”

Ike顿了顿,然后没有说下去。

Luca还是没有接受披风,他把披风还给了Ike。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澳洲是个阳光的国家,你为什么会来到北欧呢。”Ike问到。

“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澳洲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您喜欢无尽夏么。”澳洲人重新开口到。

“喜欢。”

“您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Luca Kaneshiro”

Ike指了指Luca的胸牌。

“您只要叫我Luca就好。”

Luca又憨厚的笑了,和白日时一样。

星星慢慢的爬上了夜幕,远方还若隐若现着白昼的余晖,水面上原本还在跳舞的夕阳的红光化为燃烧后的灰烬,沉入了湖底。

已是垂暮之年的Ike看着壁炉里燃尽的薪火的灰尘,那双本就模糊的眼睛,又再一次的蓄满了泪水。

他坐在充满文字鱼群的湖边,他拿起名为笔的鱼竿,他挂上那个锈迹斑斑的金色鱼钩,他挂上名为感情的饵料,他将鱼线甩到湖心。鱼钩慢慢的沉了下去,Ike等待着,自信的等待着……他习以为常的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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