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绿》第三章 戴蒙 I
第三章 戴蒙 I
在护送龙石岛公主回到她的房间后,“游侠王子”便再次启程离开红堡,只是这次的目的地是这座城市的街道,他旧友们常出没的地方,去找老伙计们一续。
差不多七年的时光过去了,但这一切却显得无足轻重。从某种程度上说,君临城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变。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与记忆力相同不变的商铺,相同的房屋,相同的酒馆和赌场仍旧矗立在那里。甚至于这里的居民都看起来和七年前一样。君临城弥漫着的漫天臭味,尤其是那些靠近跳蚤窝的地方,很不幸,是另一件没有任何改变的事情。然而,幸运的是,他有他侄女雷妮拉身上残留的甜美气息萦绕在他鼻尖,牢牢地附在他的衣服上,正如她紧紧抓住......
第三章 戴蒙 I
在护送龙石岛公主回到她的房间后,“游侠王子”便再次启程离开红堡,只是这次的目的地是这座城市的街道,他旧友们常出没的地方,去找老伙计们一续。
差不多七年的时光过去了,但这一切却显得无足轻重。从某种程度上说,君临城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变。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与记忆力相同不变的商铺,相同的房屋,相同的酒馆和赌场仍旧矗立在那里。甚至于这里的居民都看起来和七年前一样。君临城弥漫着的漫天臭味,尤其是那些靠近跳蚤窝的地方,很不幸,是另一件没有任何改变的事情。然而,幸运的是,他有他侄女雷妮拉身上残留的甜美气息萦绕在他鼻尖,牢牢地附在他的衣服上,正如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一样。
她闻起来像玫瑰与蜂蜜,有着焦糖一样甜丝丝的气息,还带着那么一点燃烧后灰烬的味道。她闻起来简直比任何一位少女都要甜美。
她现在变得比梅莎丽亚还要漂亮,更加美丽动人... 戴蒙心想道。而且显而易见得更加纯洁。岁月对你是如此的仁慈,我的侄女... 你出落的如此亭亭玉立,不愧于“王国之光”之名。现在,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光彩夺目,甚至把你小时候的自己都比了下去,更别说其他女人了!
他有曾见过能与雷妮拉的美貌相提并论的女人吗?
她现在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几乎是个陌生人了。十五岁的大好年华,初潮也来过了,早就不是那个跟在他身后,圆嘟嘟的,胸部和小男孩一般平的小孩子了。但在其他方面,她依然是他原来那个小侄女,喜欢牵着他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并不断索取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的的确确看到了,她那双眼睛和那天看向他的眼神里依旧和儿时一样充斥了情感,满是孺慕、崇拜之情。但不仅仅是这些,他还看到了更多。
他清楚地看到了在他靠近时她的身躯如何微微颤抖,她如何垂下目光,微微张嘴。戴蒙察觉到了自己对这少女产生了不可否认的影响。
你没有忘掉我,我的小公主。亲王思索着。老话常说一个女孩的初恋会永远伴随她,看来我会永远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啊。
想到这一点,他不由得笑了。
不过,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在她心中占得一席之位。实际上,这就是他选择回到首都的原因。
除了她,他已一无所有。
他哥哥娶了奥托爵士平庸无趣的女儿,还和她生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还是男孩。他并不关心韦赛里斯,也没有忘记在他在他哥哥手中所受的屈辱。不,他不是为了兄长才回到君临,不是因为对家乡的思念,也不是因为朋友或同伴,更别说是因为久违的爱情了。他回来是为了她… 他为可她,为他们两个,做了些小小的计划。她是他仅存的野心。雷妮拉是他最后的机会,这一点他无法否认。现在,要么得到她,要么一无所有,奥托爵士安排她成为继承人的决定从未如此贴心。
他不久后就走进了一处位于跳蚤窝小巷深处的一家小酒馆里,并在那里找到了他正在喝酒的同伴们,每人膝上都坐着一个女人。自他年少时担任都城守备队总指挥官那些日子以来,这地方便一直都是他们的最爱。
这里的女人肯定没有他在丝绸街上经常光顾的那几家店里的那么高雅或美丽,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更加通俗易懂,更容易被取悦,在床第之间更加热情,当然也更便宜,虽然后者情况是否属实他就不知道了。毕竟那里的女人可从来没有向他收过钱。
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喊着他的名字。
“我早就听到各种小道消息说我们的总指挥官大人回来了!”
“路德,我的老伙计。”戴蒙笑着说,“你没听错。”
在听到戴蒙名字的那一瞬间,酒馆里所有人都转向了他们,不久之后在场的所有金袍们都蜂拥而至,向他鞠躬致意。没有任何一个人忘记他们欠了亲王多少人情,从他们身上披的金袍,到手里握的短剑。如果没有他,他们现在仍会被人们鄙夷是无名小卒,嘲笑他们远不如御林铁卫的白袍骑士武艺高强。但他为他们提供了武装,教会了他们什么是纪律,现如今他们已经成长为了一支为全国敬仰的力量。被赐予金袍的人脸上都洋溢着自豪之情,在都城守备队服役被广大民众视为一种荣耀。
即使是出身高贵的大家族继承人们也都渴望着成为都城守备队中的一位队长,而且不同于其他骑士组织,没人在这儿恪守贞洁。这当然也帮助了他们吸引更多年轻男人加入。
“快给我们的亲王上酒!”路德爵士命令道。
“给在座的所有人上酒!”戴蒙纠正道,“一个来自你们亲王的小礼。欢迎回家的礼物。”他补充道。
一时间欢呼声响彻云霄,酒香四溢。
不久之后,都城守备队的其他成员,戴蒙的老朋友老伙计们,一齐加入了他和路德爵士那一桌。
“上次听到你的消息,你还在和海蛇一起征服石阶列岛,”路德说,“那之后又听说你成为了石阶列岛与狭海之王。”
路德是他离开君临前最亲密的伙伴之一。他是一名出色的战士,也是他在戴蒙离开维斯特洛后接手了戴蒙都城守备队总指挥官的位置。
他身高近七尺,剃着光头,力大如牛。他也勉强算得上是出生高贵,是管家兄弟的儿子之类的。
不幸的是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寻找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
“而现在我在这里。”戴蒙笑着回答。“我早就厌倦了在我那个小王国玩什么统治游戏。战争结束后,那里也没什么可做的。而且从我手头的情报来看,现在似乎是再次和我兄弟握手言和,并且在七大王国待上那么几个月的最佳时机。”
路德爵士眯着眼睛看着他,脸上流露出好奇的神情。
“总指挥官,我要是其他人就被你骗过去了。我才不相信这是你回到这老鼠窝的唯一原因。一点也不…”
戴蒙对他露出了一个得意、危险的笑容。
“你不会又在想怎么霸占那个丑陋的铁疙瘩椅子吧…”路德喃喃道,“虽然考虑到目前的情况,你这个想法也不算太离谱。毕竟你的侄女依旧是七大王国的女继承人。”
“是的,世上最奇特的安排…”戴蒙同意。
“不过在那个海婊子1为我兄长生了两个男孩后这一切都像是老天的恩赐。”
“我们国王可真是个怪人。” 培提尔爵士说。
培提尔,都城守备队里的一名军士,出身非常低微。尽管如此,他还是凭借着自己残暴的性格和健壮的身躯在守备队里越爬越高,还趁此机会小赚了一笔。话虽如此,他为人依旧粗鲁残忍,常常不是把自己的大部分收入赌光,就是把身下的钱花在妓女身上。如果有人盯着他看太久,那人就会陷入被培提尔挖出一只眼睛的危险境地。不用说,戴蒙非常喜欢他。
“注意点,培提尔!你说的可是我们的国王。”
培提尔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他就是神仙,他的决定也还是愚蠢的很。你看,路德,他娶了那个海婊子,和她生了两儿一女。可他还是偏爱我们亲王的小侄女,选她当继承人!让个女人的继承权优先于男人?那我还不如下七层地狱!接下来呢?让女人像我们一样舞枪弄剑吗?”
路德爵士紧张地瞥了一眼戴蒙,担心他会被培提尔爵士粗鲁的言语冒犯到。幸好亲王现在心情不错,只是对路德耸了耸肩表示不甚在意。那简直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决定。虽然现在的状况对他有利,如果戴蒙有一儿一女供他选择的话,他也会毫无疑问地选择那个男孩作为他的继承人。儿子才能传承家族的名号,而女儿不能。
幸运的是,他正好有办法能让雷妮拉的后代也传承到韦赛里斯的姓氏。他自己不就姓坦格利安吗?
“我哥哥一直都是个怪人…”亲王呷了一口酒说道。“他看似易于操纵,急于取悦于人,但一旦他对某件事下定决心,无论什么都无法让他做出改变。”
“而他现在下定决心要让你侄女成为女王。” 亚赛尔·塔利爵士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一把椅子,把金斗篷搭在了一边。
虽然出生于南方最强大的家族之一,但亚赛尔爵士一出生便是家里的第四子。他是没希望继承到任何东西了,不爱读书又对宗教不感兴趣的他便一心扑在了剑术上,之后成为了都城守备队的一名队长。他是在戴蒙接手之前加入的,两人的关系也一直还算亲近。亲王本人喜欢塔利恰到好处的幽默感和深不见底的钱包,他们还因此经常一起光顾同一家妓院。与培提尔不同,得益于塔利贵族出生的背景,他多次被邀请加入君临贵族们的小圈子,在各种宴席的上等雅座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分享最新的八卦秘闻。当然,也和许多贵妇们分享一张床。一直以来他都是君临已婚妇女们的心头好,凭借着一头沙金色头发和一双淡褐色眼睛赢得夫人们的芳心。
“就连国王本人也无法抗拒吟游诗人口中的‘王国之光’。”说着他把一只手搭在了戴蒙肩上,“虽然我们都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单独统治。”亚赛尔爵士说道。“如果哪天她真的继承王位成为了女王,那也只可能是她的丈夫在事实意义上掌控管理七大王国。她那漂亮的小脑袋只需要戴着王冠,用她那可爱的笑容向宫廷里的男人们微笑就行了。这就是为什么朝臣们和御前会议的那些蠢货会如此在意她会嫁给谁。我猜我们的指挥官大人也想在丈夫的人选上享有发言权…”
戴蒙看了一眼亚赛尔爵士。他确实不傻。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回来吧。”戴蒙回答道,与亚赛尔爵士对视了一眼。“我确实想就我侄女的丈夫是谁这件事情上享有发言权。其实不止如此,塔利,我想我现在就有个最佳人选。”
戴蒙和亚赛尔爵士互相看着彼此,在场的四人陷入了沉默。路德突然间明白了戴蒙的意思。
“你想娶你的侄女?”路德满脸惊讶地问道。
“冷静点,路德,你忘了他们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人了吗?我想继兄妹乱伦之后,教会在知道新郎新娘只是叔侄关系会很开心的。”亚赛尔笑着回答。
“我想你问错问题了,路德,我的老朋友。”戴蒙说着脸上满是笑容,“正确的问题是,我为什么会不想娶我的侄女为妻呢?首先,这会让我直接成为未来的国王。如果我哥哥不是个这么个白痴的话,这本应该是我的权利。当然,还有一些其他原因让我想娶她为妻…” 戴蒙停顿了片刻,长大后的雷妮拉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她是如此的美丽… 完美的鹅蛋脸,小巧的鼻子有着优雅弧度。她那双亮紫色的双眸闪耀着的是真正的紫色,像珍贵的珠宝一样熠熠生辉,让人魂牵梦绕。即使在他离开她很久后依旧追逐着他不肯离去。她那张小巧而娇气的小嘴。她银金色的长发如波浪般披散到纤细的腰间,还有她的身材。哦天哪,那是个什么样的身材啊!该纤细的地方纤细,该丰满的地方丰满。她有着丰满的胸部,盈盈一握的细腰和诱人的臀部,至少从他看到的她穿衣服的样子来看是这样。不过,以他对女人的了解,他猜她不穿衣服也一样好看。
不管怎么样,他很快就会有机会亲眼查证这一切,并且他相信这不会花太久。
“雷妮拉长成了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小东西。”亲王承认道,对他的朋友们也对自己,“说真的,我的侄女能把任何女人比下去。她还年轻,看起来健康又好生养。她完全可以为我生几个儿子,毕竟我还没有子嗣。是的…我相信她会是个好的妻子的,是我所能要的最完美的妻子。”
路德爵士还是对戴蒙的言论感到有些惊讶,一旁的亚赛尔爵士则在窃笑。培提尔似乎更专注于盯着一个端着酒盘的大胸女人。
“嘛,路德,看来我们的总指挥官大人最终还是找到了赢取王位的最佳方案。迎娶维斯特洛最漂亮的姑娘,还能顺便捞得一顶王冠… 我觉得这计划不错。他的确只能得到王夫的头衔,但他才是掌权的那个。如果那个姑娘再给他生个儿子,那孩子可就是铁王座的下一任继承人了。铁王座上坐着的会是我们亲王殿下的血脉。”
“你考虑得比我还周全啊,塔利。” 戴蒙笑眯眯地回答。
亚赛尔爵士笑出了声。
“骗人!不过我必须承认您的品味很不错。公主殿下确实光彩照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不过嘛,我很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实现你的计划呢?第一,你还没和你的青铜婊子离婚;第二,我不认为你哥哥和御前会议会同意这桩婚事;第三你口中的小公主会愿意嫁给你吗?她可不缺追求者,这一点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首相之子哈尔温·斯壮爵士自她初潮后便对她一见钟情。他会寻找任何可能的机会和公主搭上话,并且毫不避讳让他人知道自己对公主的倾心。”
戴蒙一听到自己的头婚心情就愈发不爽。
“我没必要回答你,塔利,不过为了给大家伙找点乐子,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第一,这场不幸的婚姻很快就会走到它的尽头。要么我那愚蠢的哥哥终于松口,让这场玩笑般的结合就此终结,那么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幸运的;他拒绝,那么不幸就只能降临到我的青铜婊子身上咯。如果事情真发展到了后一种情况,那她将会遭遇最可怕的意外。至于你列表中的第二点,从今天起,我将再次成为御前会议的一员,我会让他们除了把她交给我以外别无选择。这正好引出了第三点… 其实话说回来第二点和第三点还有些关联。塔利,你要知道没有什么比赢得女孩芳心更容易的事了,尤其是像雷妮拉这样的女孩。她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真是个小可怜。她的母亲去世了,父亲还再婚了,现在不得不忍受那个婊子继母和猪一样的同父异母兄弟们。她只是想要寻求一些关注。再加上她都快十五岁了,却因为身为国王的女儿导致异性根本不敢靠近。他们也就是上前说些漂亮话,除此之外不敢更进一步。我用石阶列岛打赌她甚至都没被亲过;把她勾上床肯定是轻而易举得好笑。这里送点小礼,那里诱惑一下,她绝对会在不久之后落入我的手中,在你从河湾地返程至君临之前就大喊着恳求她父亲成全我俩。”
“你真觉得你和那姑娘上床之后,她父亲会舍得把女儿嫁给你?”亚赛尔爵士挑眉问道。“至少有一半的贵族女性在结婚之前就不是处女了,这你我都是知道的。谣言可以被否认。她们初夜之后床单上没血?那又如何?!她们在马背上度过了大半生,有些女孩就算是处女也不会有处女血,这些都证明不了什么。而且别忘了你兄长是国王,他说的话就是法律。如果他说自己女儿是处女,那么就算她已经为半个王国的男人们张开过双腿也改变不了。取走她的清白除了能让你老二爽一爽以外没什么用处。”
“你以为我只是想帮她破处?我的朋友,我不仅要夺走她的少女之身,我还会引诱她堕落。我会教她会一些连妓女都会脸红的事情。我会让她允许我对她为所欲为,并且我会让她身败名裂。公主和戴蒙·坦格利安共度春宵可与某个穷小子上床不一样。那之后可没男的敢要她了,她也就只能被交与给我了。毕竟她和王位本来就都属于我。那之后,塔利,你也可以来请求觐见你们的国王,只不过得等到女王陛下用她的小嘴取悦完我之后了。”
路德和培提尔都和亲王一齐笑了起来。
“行了,让我们快点结束这无聊的话题吧。我和那群外国婊子鬼混太多年了。是时候去光顾一下丝绸街了,让我们一起缅怀一下旧日时光。也能让你们亲王殿下为王国之光练练手先。毕竟七国最美的少女值得我发挥出我的所有技艺。”
戴蒙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和好友们离开了酒馆,去寻找另一种欢愉。一种他侄女雷妮拉无法提供给他的… 至少近期是无法提供给他了。
在与某个戴蒙根本记不起名字的金发妓女春宵一晚后,他回到了红堡。他浑身散发着酒气和廉价的香水味,于是他命令新指给他的侍从和仆人们为他准备热水洗澡。他可得在和他可爱的侄女见面时表现出最英俊帅气的一面。
躺在浴盆中,他向仆人要来了纸和笔。
“你会写字吗,小子?” 他问送热水来的小侍童。
“是…是,是的,亲王殿下。” 这可怜的孩子看起来不会超过十三岁,他害羞的天性告诉戴蒙,他在首都待不了多久。
“很好,我会给你口述封信,你在写完之后把它转交给我的侄女,公主殿下,听懂了吗?”
他只是点了点头,头又低了下去。
“确保每个字都分毫不差,如果她没有在我说的那个时间段出现在门口,我找你算账。”戴蒙警告道。
戴蒙清晰地看到男孩额头上滑落一滴汗珠。一把擦掉汗水,男孩看了看王子,尽管他的目光依然保持低垂。
戴蒙沉思片刻,思考着最佳的开场白。
“我亲爱的雷妮拉…”
洗完澡后,亲王叫来了仆人帮忙更衣。他选择了一件鲜艳如血的红色外衣、漆黑的马,一双柔软皮革制成的同色靴子,以及一条银色腰带,其上悬挂着亲王的瓦雷利亚钢长剑暗黑姐妹。他知道雷妮拉一定会很喜欢看到他穿上家族的传统色。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在比武大会上重逢时,她就是身着一袭红黑相间的长裙接待他的。
亲王享用着由熏肉、鸭蛋和以及新鲜出炉的面包组成的早餐,并用掺了点柠檬的麦芽酒下肚。他吃得又少又快,发现自己竟对与她再次相见感到焦虑不安。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如此美丽优雅的女人了,前提是他真的曾见过像成年雷妮拉一样美丽的女人的话。
会不会是旅途的疲惫和回到首都的兴奋蒙蔽了我的双眼,让她看起来比实际情况更美?他问自己。
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雷妮拉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美得无与伦比。他的父亲贝隆亲王常说,没有比她更迷人的女孩了。
“我未能拥有一个女儿,没法和伊蒙的女儿相比,但我的孙女却远远超过了她。”他曾经这样说过。
吃完饭,戴蒙来到了侄女的房间。她的房间和他的一样,都在梅葛楼里,只不过在下面一层。从她还是个小女孩起,这些房间就一直属于她,从未改变过。
被派来服侍他的年轻侍从追在他身后,为了把把金斗篷交给了他,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
雷妮拉的脚边2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景象,他不可能错过。那个该死的管家的儿子,他侄女的誓言骑士。克里斯顿·科尔爵士。
他没有忘记自己两次被这个自以为是伟大骑士的无名小卒打败的耻辱。
他的首次出现是在庆祝韦赛里斯登基的比武大会上。从那天起,他就一直作为他哥哥的御林铁卫和他侄女雷妮拉的誓言骑士留在那里。但后者的任期不会太长,如果戴蒙有发言权的话。
当亲王与骑士面对面时,他向骑士报以微笑。克里斯顿爵士的脸一下子变得阴沉,像老修女守护自己的下体一样对他提防万分。
“克里斯顿·科尔爵士,” 他的话让骑士瞪大了眼睛。 “这都多少年了?不过看来一切都没有改变。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发现你在我侄女房外,像一条忠诚的老狗一样守护着她。” 戴蒙声音中的虚假友好陡然消失,连一丝笑容也被抹除。“去把她叫来,告诉她她的叔叔来看她了,然后,把你自己从我的视线中移开。”
克里斯顿爵士被这明显到不能在明显的侮辱弄得满脸通红,身子却是分毫未动。
“公主现在有事。”
戴蒙笑了笑,被克里斯顿爵士脸上的表情逗笑了。
天啊,他真是个白痴!
“她在等我,爵士。” 戴蒙回答道,消失的笑容再次回到了脸上。“我给她捎信说我要来看她,而她,她会像个懂礼貌的好姑娘一样接待我的。所以赶快去告诉她我来了。你不是王室的忠实的仆人了吗?”
“我不会遵从你的命令。” 克里斯顿爵士说,他的声音冷静淡定。“我侍奉的是陛下和公主殿下,戴蒙亲王,不是你。”
他的胆大妄为确实是克里斯顿·科尔爵士唯一让人觉得有趣的地方。嗯......除了他那虚假的荣誉感。
“克里斯顿爵士,你难道不是御林铁卫的一员吗?”戴蒙狡猾地笑着问道。
“你很清楚我是。” 他冷冷地回答道。
“那你应该知道,你的职责是服从国王和王室。据我所知,我也是王室成员之一。国王的弟弟,龙石岛公主的叔叔,另一位国王的孙子,两位血亲王族的儿子......我可以继续说下去,但你肯定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所以,请你从我面前消失,去别的地方玩你的骑士游戏吧。我这就进去自己去找我的侄女雷妮拉。运气好的话,她可能还只穿着贴身内衣呢。这对我来说可实在是再幸运不过了,你说呢?
克里斯顿爵士的怒气一下子冲上了脸,戴蒙眨了眨眼睛,一把把他推开,还用暗黑姐妹打了一下他的臀部。然而,还没等他打开门,门就在他面前被打开了,露出了一个棕色头发的年轻女孩。
“叔叔?我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了。” 雷妮拉站在女孩身后,身边围绕着她的婢女,就像少女3本人一样美丽。
就像他说的那样,她穿着骑马装。她穿着黑色的高筒靴和马裤,外罩一件更男性化的有着长袖的红色外衣。她的头发编成了一条辫子,垂在左肩上,一直垂到纤细的腰部,使她本就可爱的脸庞更加突出。戴蒙觉得她看起来就像雷妮丝王后一样,只是穿着她的战士姐姐维桑尼亚王后的服装。
戴蒙迅速拉过她的手臂,温柔地亲吻她的手。女孩红着脸笑了。
“你真是美丽动人,我的公主,”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的双眼,他能听到她唇边的叹息。更令他欣喜的是,无论是回到君临的兴奋,还是旅途的疲惫,都没有影响他对她的判断。“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我准备好了!” 雷妮拉兴高采烈地回答道。“克里斯顿爵士,请帮我告诉我的父亲,我和叔叔骑马去了。”
克里斯顿爵士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影。
”您父亲让我护送您去比武场。今天的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公主。”
雷妮拉看着骑士,像是骑士傻到无法理解她的话一般。
“很明显,我们不打算去。” 她迅速回答道。“我不想再参加这比武大会了,我想多陪陪我叔叔。你知道我有多想他,克里斯顿爵士。我都已经七年没见到他了,我想弥补一下我们失去的时光。”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转向了戴蒙。在戴蒙的注视下她脸上泛起了可爱的粉红色。她的颧骨也是如此的美,高且优雅。他期待着她颧骨紧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的触感。
“再说了,叙拉克斯也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带她上天了,她需要锻炼。”雷妮拉补充道,又把脸转向了克里斯顿爵士。
骑士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无法质疑公主的直接命令,也无权阻止她。
“而且,” 雷妮拉又说道,看起来有那么些许的烦躁,“你昨天输了。我又何必再去看那些比赛?就为了看一个农妇模样的女孩戴上本该属于我的爱与美的王后的桂冠?你大概可以去,和你的御林铁卫兄弟们一起享受庆典。我叔叔一会儿会送我过去的。”
当她转身离开时,戴蒙转向克里斯顿爵士,向他致以微笑,只不过他的笑意并不到眼底。当他向雷妮拉伸出手臂时,他也一直冷冷地注视着骑士。
公主和亲王一同告辞离去,只留克里斯顿爵士被在了公主的房间门口,屈辱而孤独。
他们一起骑马前往了建在雷妮丝山丘上的龙穴。
“我为你准备了一匹红色骏马,叔叔。” 雷妮拉在向戴蒙亲王介绍坐骑时说道。“我不太懂马,但是我听说它是我们最快的马之一。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会喜欢它的皮毛的。
戴蒙亲王把侄女扶上了她自己的坐骑上,这是一匹小雌马,白色带着些灰色斑点,然后翻身越上自己的马背。
这匹马虽然脾气有点坏,但胜在动作敏捷,它在雷妮拉的小母马身上嗅来嗅去的样子告诉亲王,它可能很快就要发情了。不幸的是,这匹母马似乎还有点太年轻,不适合繁殖,这一点与骑在它身上的女孩很不一样。
当他们到达龙穴时,科拉克休和叙拉克斯都已准备完全,在那里等着他们了。天刚亮的时候,它们就已经被喂饱了,现在看起来很满足也很平静。
叙拉克斯一看到自己的骑手就发出了欢迎的声音,雷妮拉几乎是一路小跑跑到她身边,伸出手让叙拉克斯闻闻。
“你好呀,我的小姑娘。你今天怎么样?”
公主双手抱着她的小黄龙。
科拉克休看到戴蒙时没有出声,只是瞟了他一眼,低下了头。王子抚摸着他的红色龙头,眼睛盯着雷妮拉的雌龙。
“我的天哪,我上次见到她时,她还只是勉强能够承载你的大小啊,我的宝贝,现在看看我们的黄色女神!她都快赶上你了,老朋友。” 王子对自己的红龙说。
科拉克休看了一眼叙拉克斯,从鼻腔里放出了一些烟雾。
“别听他的,叙拉克斯,他只是在嫉妒你罢了。” 雷妮拉也在抚摸着叙拉克斯,同时俏皮地看向她的叔叔。“他是嫉妒你这么年轻,体型却长得这么大。”
不多时守龙护卫们就来到了他们身边,在戴蒙亲王的命令下打开了穹顶。
“您的龙昨天可把我们吓坏了,殿下们。” 负责看护巨龙的也是最年长的骑士说。“嗜血巨虫一来,它们就开始互相咆哮。我们还以为它们企图攻击对方,担心会打起来!但是并没有。没过一会,它们就开始围着对方转圈,嗅着对方的气味。它们之后一起吃东西,一起玩闹,直到晚上都难以把他们分开。看来它们已经是朋友了。”
“科拉克休可是个老花花公子了。”戴蒙窃笑道。“你看看,他还含情脉脉地盯着叙拉克斯。她对你来说还太年轻咯,你个糊涂鬼。”
“叔叔,这可得由叙拉克斯来评判。” 雷妮拉回答道,她已经骑在龙身上了,正用她认为的最诱惑的眼神看着他。“科拉克休品味不错,我的叙拉克斯可是世上最美的龙。而且速度也是最快,我敢打赌。”
戴蒙围着叙拉克斯转了一圈,把手放在了雷妮拉的大腿上,将她的脸拉近。他看得出来,他的侄女并不习惯与人如此亲近。她的表情变得僵硬,看起来相当不自在,紫色的眼睛在她可爱的脸上一瞬间变得更大了。
很好,他想。除了他的手之外,他不会让任何人碰他的侄女。她只属于他一个人。她和她的纯真。
“我们来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世界上最快的龙。你刚刚说打赌?挑战接受。往返龙石岛。”
他立刻放开了她,翻身爬上科拉克休,用铁链将自己固定在红龙身上。
雷妮拉咯咯地笑了起来。
“比赛?现在?”
“你害怕了?” 戴蒙调侃道。“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那个无畏勇敢的女孩吗?”
”怕什么“ 雷妮拉大胆地回道,”怕我凯旋而归?”
“胜者为王。”
等他们终于返程的时候,早就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出乎戴蒙意料的是,雷妮拉的黄龙这些年来不仅体型变大了,速度也比小的时候快多了。他本以为比赛会很轻松,所以根本没让科拉克休认真起来。雷妮拉和叙拉克斯因此在比赛一开始就抢占了先机,导致那之后他就再也追不上他们了。
虽然只是以微弱的优势取胜,但雷妮拉她们还是当之无愧的赢了比赛。一个因凯旋而骄傲的雷妮拉从叙拉克斯的背上下来,戏弄着她的叔叔。
“看来老龙们低估了我们啊,叙拉克斯。而且看起来是我们赢了!”
戴蒙转头看向了科拉克休。
“我们下次会打败他们的,对吗,我的老朋友?”
科拉克休轻轻地叫了一声。
“你真的成了个出色的骑手了啊。” 戴蒙说着拉近了自己和雷妮拉之间的距离。“你真是技术高超。”
他把她辫子上散开的一缕卷发放到她耳后,津津有味地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样子。他真想知道,如果他这时吻了她,她会怎么做。
“我......我几乎每天都带她上天。” 女孩一边回答,一边用手指抚摸勾勒着自己的脸颊。“但你走后,一切都变了。”
“我知道。" 他告诉她,并将手移开了她的脸。
她看起来对他不再触碰她几乎感到失望。
“不过,外面还挺亮堂的。” 他说。“我建议不如我们换掉这身骑装,然后我们也许可以在花园里一起共进午餐?我想我会很想有个机会回我自己房间取一件我给你买的小东西。”
“礼物?” 她立刻把头转向他问道。
“我为我最喜欢的侄女带来了许多礼物,这只是我的礼物之一。”
她兴奋地拍起手来。
“哦,叔叔!” 她几乎叫了出来。“你是我见过的最殷勤有礼的男人!你完全知道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我开心!”
他挑了挑眉毛,心想她的建议可真不错。
戴蒙搂着她纤细的肩膀,陪着雷妮拉回到她的房间,亲吻了她的手,让她回房间换衣服。等他回来时,他已经换下了骑马装,换上了更优雅的服饰,并且发现他的侄女早就在等他了。她身着深靛蓝色的长袖低领连衣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动人。
当他再次看到她时,他不禁再次想到,那些歌颂她美貌的诗词并没有夸大其词......丝毫没有。事实上,真正的雷妮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丽动人。她美丽、清纯,最重要的是......她是未来的女王。
“你要送给我什么,叔叔?” 他们在花园里共饮了一杯夏日甜酒之后,她问道。
戴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
“我可以打开了吗?” 雷妮拉问道,眼里满是好奇。
戴蒙点点头,对她笑了笑。她伸手去拿盒子,打开一看,是一枚耀眼夺目的银色戒指,形状像一条龙,镶嵌着红宝石制成的眼睛。她惊讶得倒吸了口气。
“哦叔叔,我很喜欢!“
他伸手把戒指戴进了她的食指。它看起来就像一条小龙缠绕在她优雅的手指上,雷妮拉欣赏着它,眼睛几乎是闪闪发光了。
“我保证这只是我准备的许多礼物的第一份而已,不过我要把那件最好的礼物留到你的命名日。我还给你带了几本书,大部分是瓦雷利亚诗歌,还有一些是关于政治和其他方面的。我相信在参加过那么多次御前会议后,你会喜欢的。”
她回给了他一个迷人的微笑。
“我最大的礼物就是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了,我真的很想你!我的思念之情无以言表!”
戴蒙将身体的一侧贴在她的身上,用手轻轻地将她的脸拉向自己。雷妮拉倒吸了口气,惊讶于他的亲密的举动,以及他们怎么从交换礼物变成了如此亲密的样子。
“告诉我一件事。” 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不太习惯男人碰你,是吗?”
她的脸颊再次泛起淡淡的粉红色。令他惊讶的是,她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不习惯。”
带着满意的微笑,戴蒙用他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子,就像她小时候他经常做的那样。
“告诉我,我的宝贝,有人吻过你吗?我是指真正的吻。”
“你为什么想知道?” 她紧张地问道。
“因为我想知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的话,我该杀谁。毕竟我是你的叔叔,我必须保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我想知道是否有人企图在我不在的时候做任何事,如果是的话,请放心,我会找到那个人,让他为偷走七国最美少女的初吻这种无礼行为付出代价。”
她紫色的眼睛凝视着他。她看起来像是喝醉了一般。
“没有人。从来没有......” 她向他保证。“最美丽的少女......你真的这么认为?”
“那时当然。” 戴蒙回答道,慢慢靠近她。“不过,我很高兴没有人轻举妄动,我可不想刚回来就惹麻烦。”
他冲她笑了笑,慢慢地把头低了下去。
他打算轻轻一吻,看看她的反应。然而突然间,一阵脚步声让他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在他们中间创造了些许距离。
“公主,您还好吗?”
他向雷妮拉身后望去,发现声音正来自那个该死的克里斯顿·科尔爵士。
就像一条丧家犬,追着看上的骨头不放。
雷妮拉明显紧张了起来。她表现得就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而被抓住了一样。
“你在这里做什么,克里斯顿爵士?” 她问道。“我告诉过你,我今天不需要你的服务!”
“当然是关照您了。” 他侄女的誓言骑士回答道。“您和您叔叔离开了好几个小时,我都开始担心了。您的侍女们告诉我,你们回来一段时间了,是和他一起来的。”
婊子们......
“如果我侄女和我在一起,克里斯顿爵士,那你就不必担心她的安危了。”戴蒙插话道。
克里斯顿爵士浅绿色的眼睛盯着戴蒙,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亲王站了起来,扶着雷妮拉起身,趁机让他的手在她的背上游走,几乎是摸到了她的后背,这让注意到他动作的骑士非常恼火。
“您父亲让我告诉你,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戴蒙将她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臂怀里。
“我会护送你回你自己的寝室的,我亲爱的侄女。” 他对雷妮拉说,没有理会科尔。
他们手挽手走着,克里斯顿爵士跟在他们身后。戴蒙故意开始用瓦雷利亚语和雷妮拉说话,他很清楚她的骑士根本一个字都听不懂。她接受了他的暗示,也照做了,并再次告诉他她很高兴他回来了。
“昨晚我几乎无法入睡,生怕天亮后在红堡里找不到你了。”
“早晨来了又走了,我的宝贝,但你还能在这里找到我。所以我相信,今夜你会睡得更加香甜,当然以后的夜晚也会如此。” 他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我答应过你,我没有离开的打算,我是认真的。”
雷妮拉像是在他眼前渐渐融化一般。她的眼眶红红的,嘴唇微张。她的渴望是如此显而易见。
当他们终于回到她的寝宫时,他又开始用通用语4说话了。
“公主殿下,您愿意让我陪同您前去晚宴吗?”
“是的,叔叔,当然可以!我会等着你的。”
戴蒙把嘴唇凑到她的唇边,给予了她一个纯洁的吻。不过为了激怒克里斯顿爵士,他在她唇上停留的时间比必要的时间要长得多。当他终于抽回身时,她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呜咽,脸也变得红彤彤的。
“一会见,叔叔。别忘了来接我吃晚饭!” 她要他保证,显然是非常渴望和他多待一会儿。
“我向你保证,公主殿下。”
大门关闭时,戴蒙转向克里斯顿。
他舔了舔嘴唇,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骑士的双眼。
“她的味道可真甜啊。哦当然,你永远不会知道的,科尔。”
”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克里斯顿爵士愤怒地问道。“你这个年纪的已婚男人不该和未婚少女独处这么久。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人。” 他啐道。
戴蒙挑了挑眉毛。这个男人的脾气比他的技艺还要传奇。
“说话小心点,科尔。你在和亲王殿下说话。”戴蒙警告道。“你没有资格质疑我的行为,所以闭嘴,不要挡我的路。”
他离开时用自己的肩膀撞了克里斯顿爵士。
很快,你就要和你的国王陛下说话了,科尔,小心行事。
有两件事是肯定的 其一,克里斯顿爵士必须离开;其二,引诱雷妮拉可能会比他预想中花的时间要更久。
也许好事从来都是来之不易,戴蒙想到。而他为了王座已经等了足够长的时间了,他可以再多等一段时间。
1. 阿莉森本姓海塔尔Hightower,可拆分意译为高(High)塔(Tower),此处戴蒙重组了她的名字,蔑称她为High(海)bitch(婊子)。
2. 此处大概是不是真的在雷妮拉“脚边”,只是戴蒙对于克里斯顿爵士和雷妮拉的亲近不满,暗暗讽刺他像狗一样趴在人脚边。
3. 指七神的七种形态之一,一般是少女形象。
4. 维斯特洛大陆上人们的通用语言,各地有口音差异。
“征服一百零六年,韦赛里斯国王和阿莉森·海塔尔正式成婚,瓦列利安家族引人注目地缺席婚礼。雷妮拉公主在婚宴上为继母侍酒服务,阿莉森王后亲吻她,称她'我的女儿'。公主还跟其他女人一起剥去国王的衣衫,将国王送入洞房与新娘交欢,当晚的红堡被爱与喜悦主宰......”
art by @jaydeewis on tumblr
“征服一百零六年,韦赛里斯国王和阿莉森·海塔尔正式成婚,瓦列利安家族引人注目地缺席婚礼。雷妮拉公主在婚宴上为继母侍酒服务,阿莉森王后亲吻她,称她'我的女儿'。公主还跟其他女人一起剥去国王的衣衫,将国王送入洞房与新娘交欢,当晚的红堡被爱与喜悦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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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与绿》第二章 雷妮拉I
前言
hello hello其实这才是事实意义上的第一章哈哈
大家如果有看到哪里有错别字或者有问题都可以跟我讲,我已经太多年没用中文写长句子了。。。
我本人其实就看过英文版,所以对中文译名不是特别熟悉。都是在网上搜的。如果有哪个和官方译名出入太大,请一定要告诉我。
Anyway, enjoy!
[图片]
111 AC
君临
行走在这僻静之地她唯一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就好像飞鸟散尽,万物沉寂,躲进了黑暗中。
抬头看着那被厚重云层遮盖住的天空,她就知道自己此时并不在君临。乌云遮蔽下周围环境是如此的黑暗,以至......
前言
hello hello其实这才是事实意义上的第一章哈哈
大家如果有看到哪里有错别字或者有问题都可以跟我讲,我已经太多年没用中文写长句子了。。。
我本人其实就看过英文版,所以对中文译名不是特别熟悉。都是在网上搜的。如果有哪个和官方译名出入太大,请一定要告诉我。
Anyway, enjoy!
111 AC
君临
行走在这僻静之地她唯一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就好像飞鸟散尽,万物沉寂,躲进了黑暗中。
抬头看着那被厚重云层遮盖住的天空,她就知道自己此时并不在君临。乌云遮蔽下周围环境是如此的黑暗,以至于她几乎看不清她所踏足的地方。
她孤身一人站在昏暗的森林中,陌生的环境告诉她这里并不是王城周边的御林。天气阴冷潮湿,阵阵寒风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细嗅之下空中还弥漫着一股盐与硫磺的刺鼻气味。就在这时,耳边突然想起的翅膀拍打声令雷妮拉不禁心生好奇,探出头去寻找它,又或是他。
要么她找到他,要么他找到她。相遇的结局不会改变。
人们总说巨龙能嗅出凡人身上的恐惧的气息,并让任何生物臣服,成为他们手下的猎物。任何人都是如此,除了她。
她是一位坦格利安。她的体内流着和巨龙一脉相承的龙血;一种他们家族独有的,交织着魔法与未知的,被时间所遗忘的古老血脉。而他们坦格利安就是族裔最后的遗珠,是古瓦雷利亚最后的记忆。在那没落帝国尚在之时,无人向神明祷告,因为他们自己就已超越凡人,凌驾于凡尘之上。
男人是如此,女人也是。
雷妮拉对这些秘密一无所知,但她的血脉知道。它们在她的体内放生歌唱,无论白天黑夜,并在她翱翔于那寻常人无法触及的天际时被唤醒。
在她寻找巨龙踪迹的同时,巨龙也在搜寻着她的身影,直到他们在心树下相遇。他有着鲜艳的亮红色鳞片与深红色的竖瞳,有如红色的血池,燃烧着无穷烈焰。
他展开翅膀,发出了巨大而刺耳的吼叫声,撕裂天空,震耳欲聋。
雷妮拉想要回应似的张开了嘴,却没能泄露出一点声响。
就在这时,红龙注意到了她,挪动着他巨大的身躯,他讲脖颈伸向了她。魔龙也许在陆地上稍显笨拙,却也比她想象中移动的更快。他用翅膀将她遮住,不让任何一缕阳光透过他的双翼,就好像有人用一件巨大的衣袍罩住了她。黑暗之中,苦痛却无声袭来。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皮肤下燃烧,愈演愈烈。磨人的麻痒也逼得她不停地用指甲抓挠着手臂,以求缓解一丝痛苦。她抓了又抓,情况却未见任何好转,而是正在不停地恶化。甚至于雷妮拉恍惚间感觉有什么东西撕裂皮肤,破土而出。
她的嘴再次张开,却是龙在嘶吼。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挣扎着想要逃跑,而当它终于如愿以偿的时候,雷妮拉摔倒在地。她的衣服都被撕碎了;她赤身裸体,不堪一击,除了那条龙之外,只有她自己倒在原地。
当她的皮肤被撕开时,她的哭声和哀求仍然卡在喉咙里。
她看向那条血红色的龙,看着烟从他的鼻孔里缓缓飘出。而后,他再次张开嘴,只是这一次吐出的是烈焰。
当雷妮拉被火焰吞噬时,她下意识地想要尖叫。然而,在熊熊烈火中,她发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变化。
她的四肢不断地生长,翅膀从她的背后萌发而出。原本白嫩的双手和指甲变硬变长,直至完全变成了锋利的龙爪。她的头发不断掉落直至全部脱落,坚硬的龙角也随即从头顶冒出。
柔嫩的肌肤逐渐变硬,当她试图触摸自己的皮肤时,摸到的已是厚实的鳞片。
月光照到她时,她已经不是原先的公主;她是龙。看着悬浮在漆黑天空中的银色光球,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比红龙发出的那声更响亮、更迫切。
当她飞到小溪旁低头向下看时,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她自己,不再是她。叙拉克斯的身影回望着雷妮拉,黄磷耀眼而雄伟。
雷妮拉伸长了脖子仔细地看了又看,最终决定相信是自己的眼睛在欺骗自己。此时的她隐约闻到了水散发出的潮湿腥味,却在下一瞬猛然意识到那根本不是水,而是鲜血的味道。新鲜血液的味道。
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尸体成山。有些残留着烧伤的痕迹,有些没有。有些四肢缺失,且许多尸体脸上还残余着惊恐之色。这时,寂静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他,也在尖叫,一身白袍和黑发清晰可见,直到红龙的嘶吼归于沉默,火焰将白烧成了黑。
他,也在燃烧,在呼唤她。她却留在了原地。
叙拉克斯从未喜欢过你。
这一瞬间的想法让她自己感到惊讶。他确实说过很多次,她却从来没有。
嗜血巨虫科拉克休从她头顶飞过,红色的竖瞳穿透她的双眼,只是现在它们不再是深紫而是亮黄。
“这是个梦。”她低声说道。
巨龙的笑声厚重低沉。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而她已经多年未曾听到过了。当巨龙的脸朝向她时,裂开的嘴角像是在对她微笑。
“不是梦的话,你觉得我们又是由什么组成的呢?”
当她的眼睛再次睁开时,她环顾四周。
雷妮拉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这一天如其他寻常日子一样开始了。
当她的侍女们进到她房间叫醒她时,太阳早已升起多时。
床帘被侍女们拉起,阳光照射到她脸上,迫使她缓缓睁开眼睛。
“殿下,”女人们说道,“您嘱咐我们叫您起床。当然, 如果您高兴的话。”
雷妮拉眨了眨眼睛,打了个哈气,然后一把掀开了被子。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床边的女人们。
“那是当然。我这就起来。”
侍女们随即走到她床边忙碌起来,忙着整理床铺和开窗通风。
雷妮拉望向窗外。
整座城堡都在为了比武大会做准备。仆人侍从们忙前忙后,骑士们来来往往。雷妮拉甚至瞥见了几眼为首都比武大会而搭建的亭子和看台。
厌恶地皱了皱眉后,公主一把关上了窗户。
雷妮拉扭头走到了为她准备的水盆旁洗了洗脸,水上还飘洒着玫瑰花瓣,散发着淡淡香味。她用亚麻毛巾仔细清理着自己的上半身,当然也少不了两腿之间的地方。另一边的侍女们也端来了另外一盆水,轻轻地为她擦拭脚踝。
在一切清理工作完成后,侍女们忙着去取公主的长裙时,雷妮拉站在落地镜旁,默默地欣赏着自己的倒影。
镜中的是一位美丽的十四岁女孩,尽管她很快就要迎来她的第十五个命名日。
她的肌肤光滑且白嫩,除了右眼附近有一个美人痣外,没有任何瑕疵。她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紫色双眸和一个优雅,微微上翘的小鼻子。她的嘴很小,却也有着丰满的美唇,尤其是下嘴唇。很多时候,雷妮拉都觉得这是她身上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她的嘴老是显得她很娇气,除非她在笑,否则她就像是无时不刻不在撅着嘴耍脾气。然而,她最耀眼和令她骄傲的,便是她那一头如波浪般的银金色及腰长发。大多数时候,她都会把头发编成一个长长的辫子,这样就不会妨碍到她的日常生活。不过那天,她决定把它散开。
“不是这件,”雷妮拉看到侍女们取来的那件红黑相见的长裙,“这件是为比武大会准备的。”
“殿下不想现在就换上吗?”
“稍后,”雷妮拉回答道,一边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自己的长卷发,“我要先去龙穴。把我的骑马装给我,要那件紫色的。”
当她终于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出城堡,朝马厩方向行进时,她在附近的庭院里瞥见了御林铁卫的人。她的心跳在看到某个特别的人时,瞬间加速。她的誓言骑士,克里斯顿·科尔爵士,正在挥舞、练习他的专属武器流星锤,黝黑而英俊。
她父亲手下的所有御林铁卫都将参加为庆祝国王与王后结婚周年庆典而召开的比武大会。所有人,除了御林铁卫队长哈罗德·维斯特林爵士,毕竟岁月不饶人。
雷妮拉停下了脚步,在庭院外伫立了片刻,看着克里斯顿爵士练习。
他正在与伊利克·卡盖尔爵士搭档对练,而她也着迷地看着他与对手周旋,不断挥舞着武器攻向对手,自己却分毫未伤。他敏捷、强壮、灵活,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士。伊利克爵士除了防御外基本毫无招架之力。当克里斯顿爵士的流星锤锁链绞走了对方手中的长剑时,这场对练也随之结束了。
在场的许多骑士和侍从都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甚至于有些马童都停下了手中的杂活,呆呆地看着威名远扬的御林铁卫们上演的精彩对决。
雷妮拉也忍不住鼓起了掌,也是这时众人才意识到公主也在现场。
“公主殿下。”
克里斯顿爵士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他深黑色头发与浅绿色眼睛。当他走过来时,迷人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雷妮拉也对他笑了笑,以示回应。
“打得好,我的白袍骑士。”雷妮拉告诉他,为自己的誓言骑士能轻易击败任何人而感到骄傲。
侍从这时适时地取走了克里斯顿爵士手中的流星锤。
“我希望没让您在那里站太久,殿下。我为我的缺席道歉,但我想利用上午的时间再多练习练习。”
“不,你想的很周到。”她说,“看到你如期轻易的就击败了传奇的卡盖尔兄弟之一,想必其他竞争者根本无法与你匹敌。”
最不济也会击败阿莉森的心头好们,她的那些前来参赛的兄弟和表亲们。
“不会那么容易的。”克里斯顿爵士纠正道。
“不管是容易还是困难,你都取得了胜利。我希望今天下午你也能凯旋而归。”
唯一能让她在她父王和王后有一个结婚纪念日庆祝活动上有些许安慰和欢乐的,便是被授予“爱与美的王后”的桂冠,彻底毁掉阿莉森的快乐时刻。否则,她将被迫忍受她父亲的妻子在众人面前炫耀展示她自己和她的子女,以及阿莉森无休止,千方百计、见缝插针式的羞辱。
她如果有什么反抗,阿莉森就会装模作样地向众贵族们道歉,瞎扯出诸如雷妮拉只是年轻气盛的鬼话。
“我的继女可是个性格火辣的少女,一身都是未婚少女惯有的毛病。”她总是这样高调宣称,还边说边笑,仿佛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还是克利斯顿爵士的声音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为了您的荣誉,公主殿下,我今天一定会倾尽所有。”
雷妮拉被他看的脸红了,默默地责备自己什么年纪了还这样小孩心性。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个小女孩了,有些欲望是万万不能纵容的。
“好吧,我想我得先告辞了,不能再叨扰你们训练了。”
也不能再让自己有任何可能出丑的闪失,她想道。
阿莉森的女伴们,甚至于阿莉森本人都可能躲在某个地方,窥视着她。雷妮拉知道她们有多么喜欢说她的闲话,关于她和克里斯顿爵士的闲话。
“您永远不可能叨扰到我们的。”克里斯顿爵士回答道。
他的话语是如此温暖,但雷妮拉知道这只是出于礼节做出的回应。他对她很有礼貌,永远遵守礼节,一直如此。但,也只是如此。
“你说笑了。”雷妮拉说,“不过你还是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我也得先走一步去见一见我的小淑女叙拉克斯了。与你不同,我的白袍骑士,她可只有我一个人陪伴在她左右。”
而我也只有她了,真的只有她的真心了。公主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一阵悲凉。
“您今天要去驭龙飞行吗?”克里斯顿爵士问道,甚至没有加以掩饰自己的惊讶(与不悦),“比武大会很快就要开始了。如果您迟到了,您的父王和王后都会很不高兴的。”
雷妮拉试图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虽然这不是她的本意,但让王后不爽会是个令人身心愉悦的意外之喜。
“你担心的太多了,”她对骑士说道,“我没打算带我的叙拉克斯去飞行,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去见见我的小淑女。过去这些天她被我忽视得厉害,比武大会的准备工作让我根本无法挤出太多时间去陪陪她。不用担心,我会按时到达观看你的比赛的。当然,还有你赢得比赛。
”您有陪护的人员随行吗?“克里斯顿爵士询问道,他的手伸向了她,但并没有触碰到她。
他马上就抽回了自己的手,引得雷妮拉将目光移到了他身上。
他的担心与关怀触动到了她。有些时候,她感觉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在乎和关心她的感受。
“我有我的轿辇,守龙护卫们也足够应付一切了。我很乐意拥有你的陪护,我的白袍骑士,但我想这次我得独行了。“雷妮拉发出一声轻笑,”你知道的,你不是叙拉克斯的最爱。“
说不喜欢都是轻的了。叙拉克斯极度厌恶她的誓言骑士,所以为了他俩好,她是万万不会让他接近她的龙的。
克里斯顿爵士如果稍微靠的近了一点,叙拉克斯都会厉声吼叫,对着他威胁性地露出尖牙。
雷妮拉也不太确定为什么叙拉克斯讨厌克里斯顿爵士到这种地步。人们总说巨龙反应的是驭龙者们内心的想法,但就对待她誓言骑士而言,这只雌龙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可能是克里斯顿爵士在雌龙身边展现出的不安惹恼了巨龙吧。虽然为了她,她的骑士容忍了龙的存在,但雷妮拉知道,和其他许多人一样,他害怕龙,身处巨龙身旁常会令他们惴惴不安。
在和自己的白袍骑士道别后,公主又向其他在场的御林铁卫和随从骑士点头致意后便转身离开了。
拉上帘子遮挡住阳光,雷妮拉靠在松软的枕头上,享受着爬坡时轿辇的轻柔摇摆。
龙穴是建在雷妮丝丘陵山顶上的一座巨型建筑,几乎可以容纳坦格利安家所有的龙。尽管它确实有大到可以那么做,但还是有那么几条龙待在了别处。
在“人瑞王”杰赫里斯执政期间,龙穴饲养着众多巨龙,其中就包括老国王的龙,沃米索尔;“善良王后”亚莉珊的坐骑,银翼;“黑死神”贝勒里恩,此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驭龙者直到她的父亲韦赛里斯成为了他的主人;瓦格哈尔,她祖父贝隆王子的坐骑;“红女王”梅丽亚斯,她祖母阿莱莎公主心爱的雌龙;和科拉克休,那时还归龙石岛亲王艾蒙所拥有。
但岁月流逝,龙穴早就不是之前的样子,发生了许多改变。沃米索尔和银翼依旧健在,却再也没有他们驭龙者的陪伴。而贝勒里恩永远的离开了。在她父亲成为他的骑手几天后,“黑死神”就因年老而去世了。梅丽亚斯和瓦格哈尔也不在了。在她的祖父母阿莱莎公主和贝隆王子双双去世后,她祖母阿莱莎公主的龙,“红女王”就成为了“无冕女王”雷妮丝公主的坐骑。至于巨龙瓦格哈尔,她现在被雷妮丝公主的女儿兰娜尔·瓦列利安领走了。现在两只母龙正无忧无虑地居住在潮头岛,逃离了龙穴锁链的束缚。
除了沃米索尔和银翼,龙穴里还饲养着她心爱的雌龙叙拉克斯;梦火,六位“黑色新娘”之一的雷妮亚公主的前坐骑;以及她继弟伊耿的幼龙阳炎,虽然作为一条龙来说还太年轻,不足以作为坐骑骑乘。
当然,无人可以忽视科拉克休,曾经属于一位亲王而现在成为了另一位亲王,戴蒙亲王的坐骑。他现在也不住在龙穴了,但和梅丽亚斯和瓦格哈尔不同的是,雷妮拉也不知道“嗜血巨虫”和她的叔叔戴蒙亲王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她的母后艾玛王后去世后,她的父亲和叔叔就爆发了激烈的争吵。最终的结果就是戴蒙亲王被赶出了首都,且在不久之后,直接离开了维斯特洛大陆。
小道消息说他前往了厄索斯大陆,到达了狭海对岸,在位于多恩和三女儿王国之前的争议地带,石阶列岛,掀起了战争。
她的父亲对此非常满意,声称这场战争至少让他的弟弟少闯了点祸。有时他甚至会出钱资助她叔叔,为他送去战争资金。
雷妮拉公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可对她叔叔长时间的漂泊在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于一开始她根本无法适应忍受她叔叔的缺席。
母亲走后,她就只有她的父亲、叔叔和叙拉克斯了。她叔叔走了,她就又减一员,只剩下她的父王和小龙了。而现在,她甚至都不能确定她是否还拥有前者了。
如果这一切落在现任王后手里,她已经永远失去她的父亲了,但如果由她自己说了算,那父亲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那人是多么希望雷妮拉直接消失。那样一来,她的儿子们就可以独占王位。在这一点上,她阿莉森·海塔尔可不是孤军奋战。她远在旧镇的父亲,奥托·海塔尔是她野心最强力的支持者。当然,他也因此丢掉了国王之手的御前席位。
那确实让奥托·海塔尔闭上了嘴,但这又能持续多久呢?
当雷妮拉走进龙穴时,她立即就被叙拉克斯的叫声吸引了,就好像她在呼唤着她。
小公主笑了。她的叙拉克斯究竟是怎么做到无时无刻都知道她在哪里,甚至在双眼真正看到她之前?
雷妮拉一路小跑跑到了叙拉克斯的门前,打开了巨大的铁门,奔向了嘶吼着的小龙,就像母亲奔向她们的哭泣的孩子。
“我来啦,我的小淑女。我这就来。”
叙拉克斯嘶吼了一声,并在公主抚摸她时亲昵地向公主那边靠了靠。浓烟从她的鼻腔中冒出,小龙看了看自己的侧翼,又看了看自己的主人。
“今天恐怕不行哦,叙拉克斯。”她解释道并安抚式地抓了抓雌龙的下巴,“今天是我父亲的结婚纪念日,一会还有场比武大会。我必须到场的。”
黄龙又叫了一声,只是这次可就没那么友好了。
“明天,我保证。还有,你可给我听话哦。”雷妮拉批评道,推开了叙拉克斯的大脑袋,“我今天没心情应付撒泼打滚的小龙。”
当她的小淑女终于安静下来后,雷妮拉继续抚摸着小龙的鳞片,欣赏着那明亮的黄色。丝丝热气由里往外渗出,抚摸的时候相当让人愉悦,不禁让她的手在鳞片上逗留了好一会。
突然,毫无征兆的,叙拉克斯抬头看向了龙穴的穹顶。她嗅了嗅周围的空气然后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声,响到震动了真个龙穴。
一部分的龙被惊动了,引起了一些不安的骚动。守龙护卫们第一时间就跑向了她们,询问公主是否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我的小淑女因为我今天没带她上天而生气发脾气罢了。”
而且比一般情况更加生气。
当她们要分别时,公主抬头望了望天空,想看看她的叙拉克斯到底在干什么。
然而,她们头顶上就只有龙穴巨大的穹顶,没有别的了。
“到底怎么了?”雷妮拉尝试着问叙拉克斯。
只可惜她的龙并没有理会她。她的竖瞳看向上方,依旧盯着顶端的建筑没有移开。她的身体在绕着房间不安地转圈,引得铁链哗哗作响。
她在等着什么,又或者什么人。
“我要走了,叙拉克斯。我得为比武大会做好准备。”
叙拉克斯根本没有看向她。她伫立在原地,双眼依旧死死地盯着穹顶,无视着周围的一切。雷妮拉没有再试图看向那里,也没有再呼喊叙拉克斯,因为有些时候,龙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东西。而那天,命运终将让黄龙和她的一位老朋友重逢。
身上是耀眼突出的,与家徽有着相同颜色的红与黑混色长裙,却是一脸兴致缺缺,这就是 “王国之光”。
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长时间地观看数不清的男人骑着马互相冲锋令她感到疲倦,都快睡着了。她看着前方,却只是在放空,希望自己能在任何地方,而不是在那里。当又一个骑士,此时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骑马走到国王的包厢前,用长枪默默地行礼时,雷妮拉在他闪亮的胸甲上看到了自己的反射倒影。
虽然这不是任何一位淑女会在比武大会中穿的颜色,并且就现场来看也确实只有她在使用,但黑色只会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细腻白嫩,美貌非常。至于红色,它与她脸颊上的淡粉和眼睛中的深邃紫色遥相呼应。那双眼睛拥有的是真正的紫色,既不似紫丁香,也不是紫罗兰。
她的银金色长发如波浪般垂下,几缕秀发衬托着她的脸,没有一个人走过她时不会深深地看她一眼。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一眼持续的时间显得有些太长了。
他们久久地盯着她那双坦格利安独有的眼睛,像龙瞳般魅惑夺人,偷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的眼睛却并没有跟随任何人。她对在场的所有男性都提不起兴趣。实际上,雷妮拉现在唯一在做的,便是遏制住自己,不看向自己的继母。她今天一身艳丽的鲜绿色长裙,看起来简直骄傲的像个开屏孔雀。很显然她似乎也觉得在比武大会这种隆重的场合得穿的“绚烂夺目”一点。
随着时间流逝,雷妮拉只觉得这次比武大会令人无比失望。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克里斯顿爵士以一种几乎是碾压的形式将王后的兄弟和表亲们击落于马下。雷妮拉开心得为他大声喝彩,伴随着许多来自其他女士们的喝彩声。毕竟,克里斯顿爵士可是在场宫廷女士们的心头肉。
那一刻,雷妮拉甚至寄希望于他能一直坚持到最后,并给予她“爱与美的王后”的桂冠。
当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克里斯顿爵士曾赢得过团体比武大赛第一名,并将胜利者的桂冠送给了她。那是他多年来唯一一次赢到了最后。尽管之后他曾多次为她出战,他却再也没能夺得第一。
那天也不例外,当她看到克里斯顿骑士被毕斯柏里伯爵的儿子打摔下马时,她知道她成为“爱与美的王后”的希望破灭了。
阿莉森显然十分高兴,在看到她的誓言骑士倒下后给了雷妮拉一个会心一笑。也许是看到击败自己人的“敌人”失败觉到大仇得报吧。
雷妮拉已经在竭力掩饰她对克里斯顿爵士的不满,但总归是无法做到十全十美。当他路过国王的包厢前往自己休息的帐篷时,她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她只能希望,他不会在之后的宴席上遇到她。
雷妮拉都可以预想到阿莉森和她的女伴们将如何羞辱嘲讽她,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只有忍受的场景。更糟糕的是她还得忍受王后得意洋洋的态度。不用想这个女人今晚肯定会和她的父亲手挽手,紧紧地贴在一起,并尽最大努力让自己的丈夫远离自己的继女。
当国王包厢里的一个年轻侍从,为国王之手莱昂诺·斯壮伯爵倒酒时,公主突然被人从她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很显然这位侍从盯着公主看得太入神,以至于他错过了他要倒酒的杯子,直接倒到了国王之手的靴子上。
“见鬼,你小子!”御林铁卫队长哈罗德·维斯特林爵士骂道,他的声音像是低沉的战鼓,“注意点你在为国王之手服务!”
他们周围爆发出了阵阵笑声,雷妮拉也不得不稍稍遮住自己的嘴,以掩饰自己的笑声。
甚至在王后开口说话之前,她就知道坐在她父亲身边的老母鸡要开始发话了。她的深色头发晃动了一下微微前倾,进入了公主的视线范围,并引得周围的空气稍有波动。
“看这边,亲爱的,似乎有什么东西逗乐了我们亲爱的公主。”阿莉森王后说,试图吸引她丈夫的注意力。
韦赛里斯一世国王,雷妮拉的父王,闻声便将注意力从正在举行的比武大会中抽出,转而放到了自己的最年长(也是最爱的)女儿身上。到她身上。
她的父亲朝她笑了笑,欣赏着女儿日益增长的美貌,雷妮拉也微笑着回应着父亲。对此,国王感到十分满意。在历经一整个月的闷闷不乐后雷妮拉终于舍得给众人一个微笑。虽然有些人可能会把他当成傻瓜,但雷妮拉知道她父亲并不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年来他的长女和妻子之前的关系是如何逐渐恶化的。
她父亲宽大的手掌覆到了她娇小的手上,并轻轻地捏了一下。
雷妮拉抬头看向父亲的眼睛,并且尽她所能的忽略坐在她父亲另一边的王后。虽然身上的每一寸都想要对着他噘嘴发脾气,但她还是忍了,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她想起来那些美好的日子,那些在那个海塔尔老巫婆来之前的日子。
“你的魅力连太阳都无法匹敌,我可爱的女儿。”他对她说道,“并且远比太阳更加可爱迷人。”
但不久后,阿莉森王后便想将国王的注意力拉回到她自己的身上。
“哦亲爱的,我们的女儿到哪里都万众瞩目。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别的长裙来参加这样的庆典。黑色可是更适合寡妇的颜色,公主。”她说着,转向了雷妮拉,“我想我们的女儿更适合穿一些浅色系的。也许粉色,又或者薰衣草色的衣服?是不是呀,韦赛里斯?”
“我认为我美丽的女儿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雷妮拉抑制住了直接对王后吐露心声的冲动,至少没有完全说出来。
“黑色和红色是专属于坦格利安的颜色,王后陛下”她说,“我的选择并不令人惊讶。不过,您的选择却很特别。我从未听说您这么喜欢绿色。”
雷妮拉的眼睛透露着嘲弄的寒光,她的语气也满是嘲讽。
“这可是代表了欢悦的颜色啊,公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今天可是个快乐的日子,还有什么时候比她又和相爱的丈夫度过一个结婚纪念日来的快乐呢?”
阿利森特回头向了公主的父亲,并出人意料大胆地把他的脸拉到她面前,给了他一个长吻。
雷妮拉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试图忽略王后发出的那些声音。
“啊,克里斯顿爵士来啦!”那老巫婆说道,招呼着刚刚结束了比试正返回国王包厢的她的誓言骑士。“爵士,你今天的表现真是太令人印象深刻了。不过,你明天比不了赛可真是太可惜了。我知道我们的公主殿下有多希望看到你上场。”
克里斯顿爵士礼貌地低下了头。
“您过誉了,夫人。”
阿莉森回头看了眼雷妮拉,公主则向王后投以了最恶毒的眼刀。尽管如此,阿莉森仍然不受影响,继续保持着微笑,快乐地挑逗着已经被激怒的龙脆弱的神经,再次叫来了克里斯顿爵士。
“在你走之前,爵士,你觉得我们公主殿下选的裙子如何?”她问道,“我想如果颜色浅一点的话会更适合她呢。”
“我认为在如此美貌下,没有任何一种颜色不适合我们的公主。”
听了他的话,雷妮拉感到自己的脸颊越来越热了。
“谢谢你的赞美,爵士。”她说着,垂下了眼睛。
“他舞长枪的能力要是能像他和她调情一样好,他早就是冠军了。”雷妮拉听到艾莉森其中一位女伴低语道。
她们一齐笑了起来,雷妮拉感觉她的脸颊更烫了,只不过这次就不再是因为害羞了。
传令官紧接着宣布了下两个比赛选手,再次声明要骑士们要向观众展现自己的无边勇气。公主则懒洋洋的瘫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对看比赛感到越来越厌烦。她对王后无止境的讥讽苛求,对她拖腔拿调的声音,对她嘲弄的笑容等都感到无比的厌倦。
雷妮拉玩弄着她纤细优雅的手指上的众多戒指,这是她最近才学到的。而坐在她旁边的父王一如既往地高兴,大声地鼓掌欢笑着,还时不时和王后共饮一杯,深情接吻。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雷妮拉感到孤立无援。她一点都不想参加比赛后的晚宴和庆祝活动,但很显然她没得选。
她必须在场。
她将再次被逼着忍受阿莉森,再一次。阿莉森,还有她那群朋友和宠臣。这群人已经快变得无法无天,对她评头论足,甚至于当面对话时的种种行径都在日益猖狂,不加掩饰。王后每生一个儿子,他们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即使到目前为止雷妮拉还是她父亲认定的继承人。
自从比武大会的举办提上了日程,王后就变得无比傲慢,利用她手上的一切机会,对公主进行各种见缝插针式攻击。公主笑的太多了,笑的太少了,穿的衣服不合适,梳的发型不合她口味……当雷妮拉听说海塔尔家族的旗帜将在她自己家族的旗帜旁边一同高高飘扬时,她很生气。而为了激怒阿莉森,雷妮拉决定身着自己家族的颜色出席庆典。
就让这条裙子提醒她,她现在春风得意,但下一任统治者只会是真正拥有坦格利安的色彩的人。并且这位未来统治者可不是从她的子宫爬出来的。
阿莉森理所当然的厌恶着这条裙子,就如雷妮拉预想的一样。虽然她的各种嘲讽挑衅激怒了公主,但总归阿莉森也不像她表面表现的那样开心如意。这对雷妮拉而言几乎就是一种解脱。
话虽如此,今晚,雷妮拉依旧会再次感到在这个家庭中,自己才是那个局外人。自从她的父亲迎娶了阿莉森·海塔尔为妻后,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
她的父亲将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现任王后身上,而她同父异母的弟妹们也将吸引全大厅所有人的目光。留给她的,也就只有乖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且除了克里斯顿爵士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人的陪伴。
“这座宫廷一直都是这么的孤独吗,母亲?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只有到现在我才注意到呢?”
她缓缓握紧了拳头,手指嵌进手心。雷妮拉咬着唇,试图阻止那控制不住的颤抖。
当她的父亲注意到她的异样时,他将一只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雷妮拉?”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翅膀扇风时皮革鼓风般的声音,尖锐的龙啸毫无征兆地划破了君临的天空。
一个巨大的阴影出现在他们的头顶上,前一刻还是蓝色的天空瞬间被一片赤红所覆盖。
在场所有人都被惊得猛地抬头。清晰可闻的惊呼声告诉雷妮拉这一切并不是她的脑袋在作祟,他真的回来了。是他!
那只可能是他,他们。只有他能够驾驭那只拥有着如鲜血般鲜红的鳞片,纤细优雅却庞大可畏的巨龙。不论何时何地,她都能认出他,还有他的龙。“嗜血巨虫”科拉克休,在经历了漫长的七年分别之后,回到了君临的天空。
雷妮拉以及她周围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的手垂到胸前,感到自己全身颤抖,口干舌燥。
是我的叔叔……雷妮拉心里想道。
她一度担心自己的双腿会不听使唤摔倒在地,于是只得抓住椅子的扶手稳住自己。
那条龙在空中盘旋着降落,越飞越低。当她看到巨龙背上那个身披金色斗篷以及一身亮银色盔甲的身影时,她才终于允许自己在心中默念出他的名字。
戴蒙……
一想到他,她就会感到焦灼,就好像说出他的名字她就会引火自焚。
当科拉克休落地时,它放低了脖颈,方便自己的骑手从龙背上下来。骑手优雅一跃,此时此刻,站在会场中心的,便是游侠王子本尊,戴蒙·坦格利安。就像当初她还只是个七岁小女孩时一样,他让她神魂颠倒。
她的王子身着银色盔甲,胸甲上装饰着象征他们家族的三头龙。他背上披着一件金色的斗篷,与都城守卫队成员所佩戴的斗篷类似。毕竟,正是戴蒙给予了他们这些斗篷,并让他们能够以佩戴此物为荣。
他摘下头盔,让他齐肩的银色长发自由垂落。那长发如银箔般美丽,闪闪发光。戴蒙至始至终都留着长发,不像她的父亲,他总是以一头短发示人。
至于脸上,干干净净。就像他还是二十岁时一样,戴蒙亲王一直以来都会把自己脸上的胡子刮的一干二净。在这一点上他和她的父亲也不相同,她父亲在自己嘴唇上方留着个小胡子。
但那天,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除却他们相似的银发紫眸,她的父亲和叔叔都戴着王冠。
雷妮拉看到戴蒙亲王头上戴着一个钢制的饰环,上面镶嵌着的红宝石红得仿佛在滴血。
她的叔叔屈膝行礼,对着她的父亲韦赛里斯国王说道。
“亲爱的兄长,敬爱的国王。”戴蒙亲王边说边慢慢地摘下了自己的王冠,“我给您带来了一份礼物。石阶列岛与狭海之国的王冠,来自我用血与火铸成的王国。我现在将它送与您,以示我对您的尊敬,以及我对我的王,我的兄长,以及我们伟大的家族,坦格利安家族的忠诚。”
雷妮拉看向了她的父亲,看到他的脸在听到这一席话后板起了脸,变得十分严肃。
在御林铁卫成员的陪同下,他离开了国王的包厢,向着自己的胞弟和科拉克休站着的地方走去。
有一瞬间公主自己也想跟着父亲一起离开包厢,但空气中萦绕的肃穆气氛劝住了她。虽然当时还只是个小女孩,但是雷妮拉早就对于她父亲与叔叔争吵的真正原因有所耳闻。当时她的父亲是如此的生气,以至于他明令禁止任何人提起戴蒙亲王。甚至于雷妮拉也没能幸免,不能提起或询问任何有关于他的事情。当她没忍住请求知道她叔叔到底去了哪里时,她父亲甚至强硬地命令她闭嘴。
那时她生命中唯一一次害怕父亲,也是他唯一一次对她大声斥责。
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对她叔叔的敌意似是稍有平息。她还记得她父亲听到戴蒙亲王在石阶列岛上发动了战争时的表情。
她的父亲笑着说:
“让戴蒙玩他的战争游戏吧。这至少让他少制造点麻烦。”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她父亲的眼底窥探到了一种她此前从未见过的黑暗,以至于她根本不敢询问任何人有关于她叔叔的问题。
她早就学会了把戴蒙亲王和她对他的记忆深埋在心底。但此时此刻,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多年积压的情感倾泻而出。
当国王站在亲王面前时,在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那顶王冠是你的,我亲爱的弟弟,不是我的。再说了,当初不是你凭借着自己的英勇赢得了它吗?起来吧,让我拥抱你,欢迎回到君临城。”
她的叔叔抬起了头,两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儿。紧接着,国王张开双臂,他和他的弟弟互相拥抱在了一起。他们互相亲吻对方的脸颊,并低声说了一些雷妮拉也想知道的悄悄话。当他们分开时,她父亲再次将石阶列岛与狭海之王的王冠放到了她叔叔的头顶,并给予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
人们欢呼雀跃于贝隆王子的两个孩子终于和解,冰释前嫌,但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她欢呼得更大声了。她以最快速度整理好裙摆,从座位上起身向会场中心奔去。她的父亲和叔叔还在说着什么,欢呼声和掌声还在他们周围回荡。
当雷妮拉终于冲到他们跟前时,她不得不深吸了一口去以平复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她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鼓起了自己所有的勇气,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字:
“戴蒙叔叔!”
她的叔叔和自己记忆里的一样,分毫未变。
他年轻帅气的脸庞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尽管他似乎是晒黑了一点。由此对比之下,她自己的皮肤就显得更白皙了。他和她都有着相似的美丽而精致的瓦雷利亚人面貌特征。虽然她的嘴要更加小巧,有着一个天生的微微撅起的弧度。相比之下,戴蒙亲王的嘴唇更大更饱满,张开后露出完美无缺的白牙。他的双眼与她相似,大且有着颜色稍深的眼睫毛。不过他的眼眸的颜色更像是一种柔和的紫丁香色,尽管不像她的眼睛那般紫,却依旧深邃迷人。他的长发垂落到肩上,比她的头发更加偏向银色也更直。不像她,她的头发交织着更多金色。
那一身闪亮盔甲,金色斗篷和王冠都让他看起来像是古瓦雷利亚的神明重获新生,降临到她身边。这一切都让雷妮拉双腿发软,像个恋爱中的少女一样傻笑。
当她的眼睛在他身上尽情扫视时,他的眼睛也黏在了她身上,把她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有史以来第一次,他看向她的眼神和她看向他的眼神是如此相似。
“是你吗,雷妮拉?”戴蒙亲王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是我的小侄女?”
她对他笑了笑,但他的眼神实在让她招架不住,令她垂下了自己的眼睛。
她的父亲不由得哈哈大笑。
“除了你的侄女雷妮拉还能是谁呢,弟弟?虽然我可爱的小公主已经没那么小了。很快她就要十五岁了。从各种方面来说,她几乎是一个女人了。”
戴蒙给了自己哥哥一个得意的笑脸,随后便又看向了雷妮拉。他们的眼神再次相遇。紫丁香色与纯紫色。
迈着稍有迟疑的步伐,雷妮拉缓缓向戴蒙亲王靠近,并再次露出了笑容。她不得不抑制住自己想要像小时候一样直接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但她叔叔可没有她那样的顾虑。他直接两个大跨步走到她跟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抱得是如此的用力, 雷妮拉感觉自己双脚都要离开地面了。
他把他的脸埋在她的头发里,并吻了吻雷妮拉的脸颊和脖颈处。她感觉到他的鼻子拂过她的皮肤,令她倒吸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被吓呆了,她也一定会回吻的。
“我是如此的想念你,我的小甜心。”他在她耳边诱人地低语,而她感到他的手在她背上游走,“我的小龙...”
“我也很想你...”她说着便抱了回去,想要尽可能多的和他接触。
虽然他的盔甲冰的冻人,她还是能感受到他身体所散发的热量。当他的手安抚似的拂过她的背部和手臂时,她感觉自己好像要烧起来了。就在这时,他牵来她的手并吻了吻。
当他们再次抬头看向彼此的眼睛时,她注意到他的眼神比以往都要深沉,而且他再次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看着她。
她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他,想要问他。他们错过了太多的时光,错过了雷妮拉无数思念时刻。但现在,有一件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请答应我你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她恳求道,“言语无法表达我有多么的思念你,叔叔!”
她感觉到他更加用力地握住了自己的手。他的眼睛仍然在她身上,并给予她了一个得意的笑脸。
“我的侄女雷妮拉啊......”她的名字在他嘴中像一种轻抚,“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没打算再离开呢?”
突然间,他放开了她的手并再次将她拉到他的怀里。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并且在要亲另外一边的时候,把自己的脸向下动了一下。她感到他的双唇拂过她的嘴唇边,几乎吻到了她的嘴上。
当他们分开时,她慢慢睁开眼睛,而他向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美好的重逢时刻被阿莉森王后和她女伴的到来打断了。她同样对戴蒙亲王的回归感到无比惊讶,当然,与雷妮拉的惊讶不是同一种。
她叔叔态度冰冷地向王后行礼问候,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手。王后的态度也同样不算热情。她脸惨白像刚洗好的白色床单,并在结束问候后迅速回到了她父亲身旁。
“我实在太高兴了,我的家人今天终于再次团聚在一起了。”她的父亲微笑着宣布道。
韦赛里斯国王还宣布,为了纪念戴蒙王子的回归,当天的比赛将提前结束。
“我们应该马上到宴会上好好庆祝一番,今晚我的弟弟戴蒙亲王可是我的座上宾。”
所有人都在一片欢呼雀跃中鼓掌庆祝。很快,在场的领主和夫人们便都离席,开始向为举办宴会而设立的帐篷进发。
“希望你有带换洗衣物,弟弟。”雷妮拉听她父亲对她叔叔说道。“我可以派人去红堡给你取些衣服来。”
“不用了,哥哥。”戴蒙亲王回答道。“科拉克休带着所有我从石阶列岛带回来的东西。我的私人物品和一些... 我买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其中一些是给我某个侄女准备的。”
他又朝她眨了眨眼睛,引得雷妮拉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会让仆人去帮忙把你的东西取来。你可以在我的帐篷里换衣服。”
在现场的一片混乱中,雷妮拉想起了自己的誓言骑士。她左看看,右看看,寻找着克里斯顿爵士的身影。突然,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拽了一下,而在她转过头去时,映入眼帘的是那人的紫罗兰色双眼和银白长发。
“我得赶在宴会前去换身衣服,我亲爱的侄女。不过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身边的位置还没有被抢走。”
当戴蒙亲王对她微笑时,任何有关于克里斯顿·科尔的想法都消失了。
“我当然不会让你坐在别的位置的!”雷妮拉保证到。
“你的叔叔必须向你道歉,亲爱的。”亲王说,“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双眼所看到的一切。我必须承认我甚至都没认出是你。你何时变得如此美丽?如此夺目,让人无法抗拒,充满魅力?拥有如此惊人之美?”
雷妮拉听着,感觉自己脸颊又烧了起来。
他的叔叔牵起她的胳膊。
“正如你所知,我花了许多年在世界各地旅行,也遇到过数不清的女孩和女人。但她们都没有像你这样引人注目。”他说,“没有人能和你相提并论。看来你‘王国之光’的美名所言非虚。”
她紧张到只能浅浅地笑了笑,以示回应。
“女孩和女人,叔叔?为什么还得特地区分开来?”雷妮拉好笑道,“光就年龄而言,我已经是个女人了。快十五岁而且已经来了初潮。我不再是你曾经认识的那个小姑娘了,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
她想她得好好提醒他,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她是一个女人。
戴蒙亲王给了她一个“明白了”的眼神。
“雷妮拉,你会发现,在很多方面你还是那个我曾经陪着一起玩耍的小女孩。对我而言,你永远都会是我的小龙,不管你有多大。”
她心中有一丝失望,但与其像个小女孩一样把情绪表达出来,她决定像一个成熟女人会做的,他怎么挑逗的她她也同样挑逗回去。
“那请告诉我,戴蒙叔叔。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一个女人呢?”
明明只是个非常纯洁的问题,戴蒙邪恶的笑容却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问了什么放荡的话题。
“也许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看着她满脸疑惑,她叔叔却迅速转移了话题,偷偷地给了她一两条有关于礼物的提示,逗得她高兴地笑了。
当被告知他的东西已经运到了国王的主帐时,他只离开了她片刻,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到了她的身边。
他回来时穿着深色的长裤与靴子,以及一件文雅讲究的暗红色上衣。宽大的肩膀上还披着他的金色斗篷。雷妮拉觉得他是她见到过的最气质非凡的男人,但他可不是个普通人。他的血管中,正如她自己,流淌着传承自古瓦雷利亚的血脉。而且在和叔叔一次次的接触和交谈后,她已经开始相信自己血管里流的不是什么真龙之血,而是燃烧着的龙炎。
当克里斯顿爵士加入晚宴时,他甚至都没有试着看看能不能坐到她身边。雷妮拉略带歉意地看了他一眼,但她很快将骑士抛之脑后。毕竟,在她身边坐着戴蒙亲王,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戴蒙在场简直是上天给予雷妮拉的恩赐,那天晚上她笑得脸都疼了。戴蒙整个晚宴期间都在逗她开心,给她讲笑话,讲他的那些冒险故事,还和她分享自己盘中的食物。当最后一道菜终于吃完时,他一把把她拉入怀中,带入舞池中央起舞。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吗,雷妮拉?那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跳舞。”他顽皮地问道。“你当时真的太小了,大多数的情况下我都像是领着个洋娃娃。你父亲和我从你还只是个小婴儿的时候就经常就这事打趣。他经常说小时候我抢走了他的玩具和骑士资格,长大后又偷走了他的小娃娃。”
她咯咯笑着,抬头看向了他。
“我还记得和你一起跳舞,”她说,恍惚间笑了笑,“我的脚现在终于够得着地面了,虽然我恐怕还是比你矮,叔叔。矮很多。”
她所言非虚。尽管她在七年里长高了许多,但她还只是勉强能够到他肩膀。
“那是因为小龙永远比大坏龙要小得多,”他回答道,“别担心,我挺喜欢你个子不高。”
“真的?”
戴蒙亲王点点头,抿了抿嘴。
让今晚变得如此美妙的还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阿莉森对于戴蒙亲王到来的不满。
雷妮拉完全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原因,但很明显,自从“游侠王子”出现后,王后的行为举止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雷妮拉曾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她叔叔不会对阿莉森展现出过多的关心。现实比她想象的还要甜蜜。在她出口抱怨阿莉森之前,她叔叔就抢先把他对她的不满说出了口。
“阿莉森·海塔尔现在是王后了,是吗?”他满脸嘲讽地问道。“我祖父的小保姆。真是风息万变... 她比之前任何女人爬的都高。不过是一个次子的女儿,老国王的侍女,现在却作为王后站在那里。我还听说她给你的父亲生了三个儿子。”
“是两个,”雷妮拉纠正到,“伊耿之后是海伦娜。”
“呵,她那群小崽子让她忙得不可开交吧。”戴蒙亲王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眼神变得冷漠。“五年三个孩子。她可真够忙的...”
“我妹妹其实挺可爱的,虽然有点...粘人。伊耿可不一样,他就是个害虫。一个整体闷闷不乐、懒洋洋,还一股子刻薄劲。就我所知负责他的学士觉得他没救了。至于伊蒙德,他就只知道从头到尾的哭闹尖叫。感谢七神他的房间离我足够远,但有些晚上我还是没办法好好休息。”雷妮拉翻了个白眼,“那三个足够让任何人放弃任何生孩子的念头了。”
他叔叔仰头大笑。
“他们听起来可真... 招人喜欢... 几乎和他们的母亲一样。”他的眼睛落到了王后身上。“这礼服的选择可真有趣。”
“你喜欢?”雷妮拉不可置信地问道。
戴蒙亲王冷笑着说。
“通常来说男人最喜欢幻想自己寝宫的地板上散落着女士们的礼服。特别是那些合身的礼服。”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袖子的下摆。“然而,就那件绿色长裙而言,虽然它丑的惊人... 我真不知道哪个更丑陋,王后穿着它,还是就让它被丢在地上。”他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你觉得她脱下它时,会不会露出一对都快拖到地上的奶//////////子?”
雷妮拉感觉她的羞红直冲发梢。
她简直不敢相信从他嘴里能吐出如此恶毒的话语!他对她说了奶///////////子这个词,还如此直接的羞辱了王后!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即使是她自己都没这样敢这样明目张胆地嘲笑她。
“我从不去想这种事,叔叔... 那些关于女士们裙底的事...”
她几乎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你当然不知道啦,我的甜心。不过你叔叔我会说是的,我很清楚。实际上,你叔叔我可以说对裙下事几乎无所不知。”
雷妮拉以她叔叔同样的眼神看了一眼艾莉森。他们之间只沉默了一瞬,她便打破沉寂大笑了起来。
王后满脸通红还四处张望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总是给她带来一种无与伦比的愉悦感。不过,她自己的笑容也与以往不同了。王后在见到戴蒙亲王后整个人的行为举止都变了。公主本人也是如此。
“你父亲的宫廷可比我记忆里的拥挤得多... 还有好多新面孔。看来物是人非啊,太多事情都变了,你也是。”
“变得更好了,我希望你指的是这个。”雷妮拉大胆地说道,与戴蒙对视良久只为看看他敢不敢在这方面说不。
“你?那是当然。这宫廷嘛,那可就不好说了。简直越来越糟糕了,更别提本来就不怎么样。”
雷妮拉又被逗得咯咯笑了起来,俏皮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只要她有机会,她就会试着看一下自己的倒影,看看她整体着装是否得体,头发乱不乱,脸上有没有粘上东西。她身边可是亲王殿下,一位漂洋过海、风吹雨淋后依旧保持完美的完人。有此先例,她可不想自己的表现逊于任何一位女神。
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她,她的眼睛也是。恍惚间全世界好像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只有两人在举办晚宴的帐篷里。
“介意和我一起外出歇息片刻吗,我的小侄女?”他突然问道,舞曲被迫终止,“我想我确实挺想念君临的夜景的,更别说这里实在太拥挤了。”
他没有等待她的答复。搂着她的腰,戴蒙一把将她拉到了外面。
他们离开时,每一双眼睛都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张嘴都开始窃窃私语。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雷妮拉现在满心都是戴蒙亲王。她甚至都没留意自己的父亲在哪里,亦或者在干什么。
那晚天气很热,并且即使是帐外依然有很多人。
醉汉们唱着让她脸红心跳的放荡歌曲,女仆们有些为他们倒酒,有些直接坐到了他们腿上。有些情侣看起来甚至出生并不高贵。雷妮拉还看见许多女士和年轻英俊的领主们手挽着手。
她甚至瞥见了国王之手的儿子,被大家称为“碎骨者”的哈尔温·斯壮爵士,和其他都城守卫队成员坐在一起。她看到了他,但显然哈尔温喝得太醉了根本没注意到。
“夜晚的君临城。”戴蒙亲王说,他站着不动,看着城墙之外。“有许多晚上我都思念着。”
“它也想念着你。”雷妮拉说,站在他的身旁。“这座城也不是唯一一个思念着你的。”她转头看向了她的叔叔,手指轻轻拂过他的指尖。
她几乎是下一秒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在她过去的时光里,虽然当时她母亲还活着,但她还是会追在她叔叔戴蒙亲王的身后,希望能和他共度时光。
那时他们没有肢体接触的限制,可以自由地亲吻他的脸颊,握着他的手。他也会把她抱在怀里,开玩笑说着她有多轻,有多瘦小。她甚至会在他的房间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他在她的房间也同样如此。他常唤她“我的小龙”,还送她数不清的礼物。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触碰他,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她不再是一个小女孩了,她是一个正处于适婚年龄的十五岁少女。距离她初潮来临已经快一年了,而且那之前她就已经注意到自己胸部不再是平板一片了。她忽然意识到,也许他也早就注意到她已经不小了。
“你会留下来的,对吗?”她急切地问道。
即使没看到他的脸,她也能看到他脸上的坏笑。
“如果你命令我这么做,那我当然从命。我无力拒绝我眼前的这位美丽少女。”
“我... 我真有这样的权力吗?”
这次他们面对面,至于她的问题,他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只是在做你应得的,我的侄女... 不过,我的确有注意到在王后之外,还有一位对我的出现不是很欢迎。他也许是那个不希望我留下来的人。”他戏谑地说出了最后一个字。“你的誓言骑士,你养的那个宠物,克里斯顿爵士。他整场晚宴都在角落里生闷气,似乎是对我的到来非常不满呢。”
“克里斯顿爵士?”雷妮拉笑了,试图稍微为他找补一下。“他可是我的誓言骑士,叔叔,立誓要保护我的人。他是我最忠诚的侍从,那就是全部了。”
“全部?”戴蒙亲王问。
雷妮拉岔开了自己的眼神回答道。
“他在比武大会上都会佩戴我的信物,为我而战,毕竟他宣誓效忠于我。他通常做得很好,就在今天,他打败了阿莉森的兄弟和表亲们。”雷妮拉说,脸上带着满意的表情。
戴蒙揉着下巴,看着她沉思片刻。
“好吧他是做到了,亲爱的。”她叔叔妥协道,“在他被甩下马之前。”
他的脸上和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愉悦。
雷妮拉的笑容瞬间消失,一提到克里斯顿爵士的败北她就生气。
“你好像很苦恼啊,我的公主殿下。不知道看着你信赖的男人输掉比赛会不会惹你不高兴,又或者... 他对你来说远不只是一把趁手的利刃。”
“什么?”她立马喊道,差点失去理智。
在盛怒之下,她拉着她叔叔走到了个更隐秘的地方,以防有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她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她很担心他可能听到了什么谣言,并且她很清楚他都是从何处打听到的这些事情。她还忧心于这些荒唐事对他们,对她自己都意味着些什么。如果她叔叔真的以为她迷恋着克里斯顿·科尔爵士,他会怎么想她?
“他只是个侍从!”她想要尖叫,“我不可能,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未来!”
不像... 不像那个她曾幻想过共度一生的人... 至少当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
“谁告诉你的这些肮脏的谎言?”雷妮拉质问道,感受到自己双颊飘起红晕,双手颤抖不止。“他只是我的誓言骑士,我从未把他看作别的更多的东西!我是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但... 这只是一位骑士对他的女士,女士对她的骑士的纯洁感情!”
她自己也解释不清,但她叔叔询问她是否对另外一个男人感兴趣令她感到极度的不适。在某种程度上,这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在背叛他。
戴蒙亲王只是笑着,显然对自己颇为满意。
“人在外总会听到些事情的,我的公主... 你看,夹在在寻常对话里...”她叔叔说,“我在离开君临的日子里听到了很多。我听到了关于我哥哥和宫廷里那些跳梁小丑的故事;关于你日益夺目的美貌的故事... ”他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事实证明这都真的不能再真了。当之无愧的‘王国之光’...”他补充到,手指拂过她的嘴唇。
她本能地接受了他的靠近。
“只可惜我也听到了些关于你继母的故事。在告诉全宫廷上下克里斯顿爵士保护你免受敌人伤害,但没有人保护你免受他的伤害这件事上,王后可是毫不吝啬。”
她稍稍挪走了几步。
“我为什么需要人保护免受我自己誓言骑士的伤害?”
戴蒙盯着她。
“你很清楚为什么。”
他的手落到了她的腰间,并再次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他的另一只手则玩弄着她一缕散落的碎发。
雷妮拉的脸困惑得皱了起来。
“不,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打量了她一会。
“你在开玩笑,对吗?”
“开什么玩笑,叔叔?”她问道,“为什么我会需要别人保护我,防备一个本就立誓保护我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伤害我呢?”
戴蒙亲王挑了下眉。
“我不觉得我们王后陛下说的是这种伤害。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当然不想伤害你,但他会想要... ”
雷妮拉的眉毛也挑了起来。
“想要...”
“他从来没有像你我现在这般近过?”她叔叔问道。
雷妮拉摇了摇头。
他是她的常伴,但除了跳舞时,他们从未如此亲密。即便是那时,他也从不会亲密到直接触摸她的脸颊。她把这一切如数告诉了她叔叔。
他们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直到戴蒙受不了了笑了出来。
“嗯... 那也许他还把你视作从前的小女孩,而不是现在已经长成的少女... 话虽如此,”亲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确实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雷妮拉感觉到自己的脊背一阵颤抖。她叔叔的脸靠的更近了,近到她都以为他要亲她。戴蒙却只是把几缕碎发别到了她耳后。
“我真的很想你,雷妮拉... 如此思念之情根本无法用言语表达... ”
“我也是...”她回答道,感觉到他的手托着她的下巴,将她拉的更近了。
她正闭上眼睛,但突然间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拽住了她的腿,并掀开了她的裙子往上看。
“蘑菇!”她愤怒地尖叫起来,疯狂踢踹着试图摆脱这个恼人的弄臣。
那侏儒奸笑着放开了她,高兴地拍着手。
“如果我再发现你偷偷监视我和偷钻我裙子,你就是叙拉克斯下一顿晚餐!知道了吗?!”她威胁到,“我父亲也会知道刚刚发生的事的!”
“万分抱歉公主殿下,万分抱歉。但我被您吸引,就像蜜蜂被花吸引一样自然!就像蜜蜂被花吸引一样!”他快乐地高声尖叫道,手里晃着自己的帽子。“哦...看来公主殿下并不孤单啊。”
蘑菇畸形丑陋的脸上下打量着戴蒙亲王,大大的笑容满是恶意。
“欢迎回到首都,亲王殿下。”他说,给她叔叔一个笨拙的鞠躬。
一个球从他抬起的帽子里滚落。
戴蒙亲王微笑着看着可笑的弄臣,但笑容并未到眼底。
“如果我发现你再敢偷窥我们,侏儒,你就没多少理由可以笑了。在我把你从我们身边扔出去之前,滚吧。”
雷妮拉看了眼弄臣,又看了看戴蒙。她内心有那么一小部分几乎为蘑菇感到难过... 直到她记起来他还偷过自己的内衣。
“我真的很讨厌那个小东西!”她转头和叔叔说,“他总是在窥探、偷看我。每次我一转身,他指定在那里!”
戴蒙笑了起来。
“看来你父亲还留着他。我很高兴你至少已经长大,不再觉得他那些拙劣的玩笑好笑了。不过,在其他方面,我的侄女,你依旧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尤其是考虑到你是在首都长大的,更是天真的可爱。”
“我一点都不天真。”雷妮拉回答。
她又怎么可能是呢?
她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她王储的地位日夜受到王后的父亲的威胁,更别提他早就施展过各种阴谋诡计了。她有阿莉森,一个她得日日见,夜夜见,却对她抱有极大恶意的人在身边。她知道有多少人期盼着她被剥夺继承人的身份。她一点也不天真,也不能天真。
红堡对她不构成威胁的日子已经过去了,那些只属于还是个小女孩的她,当玩耍是占据她头脑的唯一想法的时候。她叔叔可能看不出来,但她可以。
“哦,但你是。”她叔叔依旧坚持己见,把一缕拒不配合的碎发别到她耳后,“看得出来你有多需要我在你身边,我的小侄女。那个大厅,那群人...你父亲真的太忽视你了。”雷妮拉抬头看向了戴蒙。“但我不会。”他保证道,“不论你什么时候看向身旁,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的甜心。我的美人。”
他亲吻着她的头顶,感受着她甜美的气息。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描画着她精致的面容。
雷妮拉颤抖着,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暖和。
他们只有彼此。彻底的、完全的只有彼此。
“夜深了,叔叔。”
他的手轻轻抚过她裸露的肩膀和锁骨,问道:“所以?”
“我想我得休息了。我--”她的声音再也支持不住。“我不记得上次我待到这么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而且我们连着跳了好几个小时的舞,我的脚好痛。”
他捧起了她的手,亲吻着。
“那是当然,我的美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护送你回到城堡。”
她点了点头,而他顺势让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臂怀。
雷妮拉如痴如醉,但那显然不是酒精的作用。今晚,她已经有很多年都没这么高兴过了。
“戴蒙。”她傻傻地呢喃着,再次尝试用自己的嘴吐出他的名字。
她喜欢他的味道。
她叔叔轻笑着。
“雷妮拉。”他说,仿佛在回答一个她没有提出过的问题。
独自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在这一天当中最黑暗的时候,除了戴蒙亲王她脑袋里已经装不下任何其他的念想了,她体贴的叔叔。
公主盯着房间天花板,恍惚间看到了他。如此潇洒,如此危险,身着银色盔甲,身披金色斗篷。他将她拥入怀中,赞叹着她惊人的美貌。
我怎么会觉得克里斯顿爵士很英俊呢? 和我叔叔相比他什么都不是... 而且他今晚看我的眼神... 她偷偷笑了。
他说他不打算走了。
难以入眠,她起身走向了窗边,打开了百叶窗。清冷的晚风吹进房中,雷妮拉则抬头凝视夜空,欣赏着那轮满月。饶是皎洁如月光,也无法与她的王子的银发相比。
远处传来了她的小龙的低语声,看到龙穴在黑暗中闪耀的光芒,她笑了。在那里,在雷妮丝丘陵山顶,叙拉克斯也与一位老朋友重逢了。
戴蒙坦格利安这会儿正站在一栋建筑物的三楼阳台上吸烟,远处是望不到头的层叠沙漠和一条宽阔的公路,楼下则是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人群的喧闹声、汽车鸣笛声混杂在一起,黄昏中这泛着铁锈红的热闹世界与他无关,他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可那天发生的事依然历历在目。
那天离开雷妮拉的更衣室,他先把哥哥送回了房间,他告诉韦赛里斯无论来人来问什么,什么都不要说,他自己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家中事宜后,他先到了警局而后又赶到了医院,乔弗里前胸中了两枪,腹部中了一枪,经过六...
戴蒙坦格利安这会儿正站在一栋建筑物的三楼阳台上吸烟,远处是望不到头的层叠沙漠和一条宽阔的公路,楼下则是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人群的喧闹声、汽车鸣笛声混杂在一起,黄昏中这泛着铁锈红的热闹世界与他无关,他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可那天发生的事依然历历在目。
那天离开雷妮拉的更衣室,他先把哥哥送回了房间,他告诉韦赛里斯无论来人来问什么,什么都不要说,他自己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安排好家中事宜后,他先到了警局而后又赶到了医院,乔弗里前胸中了两枪,腹部中了一枪,经过六个小时的抢救他还是死了。之后戴蒙又被带到了警局,那些人只是例行公事问了两句,第二天他就直接被押上飞机,来到了米兰。
乔弗里是意大利西北方最大的黑手党头子Nicola Dolce的小儿子,他相貌俊美,一心想当电影明星,在拍了几个电视剧之后,他的父亲开始帮他铺路进入电影圈,Dolce通过关系找到戴蒙,他答应给坦氏集团的电影公司投资,条件是为乔弗里写几个合适的剧本,并由他担纲男主角。戴蒙不置可否,只是把Nicola Dolce引荐给了哥哥。
就这样乔弗里顺利的出演了两部非常适合他的青春电影,凭借着姣好的容貌和超越他年龄的成熟演技一下子成为了炙手可热的电影明星,可与他如玉的皮囊相比,住在里面的灵魂实在是糟糕可怕,先是不断搞出和各色男女明星的绯闻,其中包括一些像兰尼诺这样的商界人士,即使这样,乔弗里还是在青少年群体中有着极高的人气,变得愈发得意忘形。一次他出席戴蒙电视台的庆典活动,由于戴蒙当时在日本,罗斯便安排了他当天在电视台所有的行程和活动,就这样他见到了罗斯十三岁的女儿,一个怯生生问他要签名的小姑娘,当晚活动过后乔弗里就把这可怜女孩子约了出来……
第三天罗斯和探员在离市中心二十公里外的山上找到了早已死去的女孩。尸检报告显示她体内存在大量药品,并且有被多人侵犯的痕迹。
恨得发疯的罗斯在乔弗里去参加雷妮拉订婚典礼时枪杀了他,事后他给戴蒙打来了电话:“戴蒙,你知道我在哪里,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但对不起,你知道我非杀他不可。”
戴蒙在米兰见到了乔弗里的父亲Nicola Dolce,一个须发皆白却目光如炬的老人,
“我给你们家族投资了那么多钱,也让你们赚了那么多钱,你们是怎么回报我的?我把我唯一的儿子交给你们,现在他却莫名的被枪杀了?!你告诉我是谁杀了乔弗里,其他的不用你们操心,你们家族的人还会继续过以往的安稳日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戴蒙看着这位老人并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Nicola Dolce用枪胁迫他就范,但是戴蒙依然保持缄默。
就这样在米兰待了两个月后,Nicola Dolce让戴蒙去了美墨边境,帮
Dolce家族打理在当地的生意。那是一块灰色地带,人口和D品交易泛滥,是各类罪犯的天堂,在这里谁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戴蒙每天和混乱与疯狂打交道,没有人在意他是谁,没有人在意他的过去,更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
戴蒙在这里一待就是五年直到Nicola Dolce死去,由于没有男性继承人,这个家族旋即陷入了纷争,最后美墨边境的生意由Dolce的侄子接管。在为这个家族又一次出生入死之前,戴蒙提出了向这个年轻人提出了条件:乔弗里的死我很遗憾,但他的死最大的受益人就是你,现在你叔叔也死了,我已经为你们家族卖命了这么多年,在你的生意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让我走,我什么都不要,相信我,我的离开对你和你的家族才是最好的。
就像戴蒙说的,Dolce的侄子到这个地方后已经发现了问题,五年的时间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只听戴蒙的调遣,Dolce家族的统治在不断削弱,已经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面,同时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了解他们家族明里暗里的各种秘密,为了全身而退他必定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就这样戴蒙回到了日本,就像一条逐渐老去的流浪狗,一无所有。
梅莎莉亚还在日本,还是他的合作伙伴,但不再是他的情人,她甚至尝试着做出努力,但这个男人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什么都再燃不出他半点的热情。
一天戴蒙在公司接到了一个越洋电话,竟然是阿莉森打来的,阿莉森说集团中戴蒙原来管理的体育电视台要被另一家公司收购了,希望他能回来处理一下。戴蒙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些年来他早就不插手家族的事情,那个电视台在乔弗里事件后是阿莉森一直在管理,戴蒙说:“随你们处置吧,我无所谓。”阿莉森告诉他对方公司要求他务必出面:“看在你已经去世哥哥的份儿上,请考虑一下,回来一趟。”
戴蒙放下了电话,哥哥在他到边境第二年春天去世了,他从电视上看到了消息,当时的境况他没法回去参加葬礼。当晚他将一杯酒倾倒在了地上,想起小时候哥哥教他骑摩托车,中学时谎称爷爷生病将他从学校接出来俩人一起去看球赛,还有上大学时哥哥送给他人生中第一辆跑车……他喝了个酩酊大醉,那夜他似乎又见到了自己那个温和可亲的哥哥。
至于雷妮拉,他知道在哥哥去世前雷妮拉与兰尼诺结了婚,但这段婚姻只维持了大概三年,韦赛里斯去世之后不久雷妮拉便离开了家又回到了欧洲进修。尽管坦格利安集团对外宣称继承人仍是雷妮拉,不过集团内部所有的人都知道伊耿才是未来的继任者,因为雷妮拉离开后实际操控集团的是奥托和阿莉森。
雷妮拉……,读这个美丽的名字时不管唇舌会轻巧的弹跳几次,最终都会变成一个无声的叹息。
戴蒙回到哥哥的宅邸,过了这么多年那栋带有坦格利安家族传统装潢的房子已经变得十分摩登现代,这显然都是阿莉森的手笔。他见到了阿莉森,她看起来似乎很疲惫,她很感谢戴蒙能回来,快离开时戴蒙看到了伊耿,他开了一辆金色超跑,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看到叔叔大喇喇的打了个招呼就上楼了。
对方公司的人提出今天下午要先和他提前见一次面,他需要先了解下现在公司的情况,他回到了电视台,去到了自己之前的办公室。百叶窗把窗户遮的严严实实,办公桌上一大堆文件散乱的堆着,烟灰缸里全是烟蒂。戴蒙皱了一下眉,转身去了会议室,他找到了自己原来的秘书,秘书跟他说这几年坦格利安集团运转的并不算好,尽管大权一直在奥托手中,但经过几次大的并购重组,下属公司的权力运作混乱,各辆马车都在往不同的方向跑,同时几次大的投资失误,集团现在很虚弱。现在他们的电视台就靠投放一些电视广告、转播三流球队的比赛或者回放一些比赛的录像来维持。
傍晚,戴蒙将车开到了这个城市那座著名的桥下面,这座一千多米的钢结构悬索桥延伸到河对岸,刚刚下过雨,桥对面的岛遮蔽在烟雾迷蒙之中。初冬的城市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站在这座巨型的桥下戴蒙觉得有点冷,他搞不清楚为什么对方偏偏约在这个地方,而不是找一个温暖的室内。他穿了高领衫和大衣可还是觉得寒风刺骨,便点了一支烟裹紧了大衣,多年在边境的生活让他已经不太适应这个城市的冬季。
“叔叔。”
他扭头望向这个声音,竟然是雷妮拉。
戴蒙很惊讶,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雷妮拉,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雷妮拉嘴角漾出一丝浅笑:
“今天是我约的你。”雷妮拉脸上带着沉静的表情:
“好久不见,叔叔。”
“好久不见。”
戴蒙定定的看着雷妮拉,她变得成熟了,脸上褪去了那份倔强和锋利,紫色眼眸中更多的是从容和平和。
雷妮拉望着戴蒙轻声的说:“谢谢这些年你为我和爸爸做的一切。”
戴蒙扔掉烟,俯身倚在栏杆上望着远处河面上的海鸥,
“你们是我的家人,不必言谢。”
“我知道这样叫你来有些唐突,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和你自然的见面。你知道我父亲最后那两年公司经过多次大的变化,虽然我和阿莉森各持有公司的一部分股权,但实际控制公司的是阿莉森和奥托,那几年我逐渐被架空,后来我和兰尼诺分开后回了欧洲,这些你应该都知道了。现在我在这家欧洲公司做管理,这个公司也有我的投资”
她顿了顿,又转头望向戴蒙:
“这次收购你的电视台不是我的目的,我回来是为了拿回属于坦格利安、属于我的东西……叔叔,你知道这并不容易。”
“……你需要我做什么?”
“和我站在一起。”
雷妮拉目光灼灼:
“我需要你。”
戴蒙和雷妮拉沿着河边走了很久,雷妮拉说:“送我回酒店吧,我还得看看明天会议的资料。”
到了酒店门口,戴蒙有点别扭的碰了下雷妮拉胳膊,想探身亲吻她的脸颊,雷妮拉却没有动,就这么站在那里,戴蒙略显尴尬的说了声晚安,雷妮拉突然上前勾住他的脖颈吻住了他……
戴蒙的手覆上她的背,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两人的银发交织在了冬日的风中。
“Don't go,Don't leave me alone, I've always loved you……”
“…… yes, my love……”
*英文对白为高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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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终。
感谢各位宝宝阅读到这里,如果喜欢不胜荣幸,比心。
韦赛里斯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是在雷妮拉大学二年级的那年,他自觉时日无多并开始绸缪集团的未来和继承人的婚事,他为女儿考虑了很多所谓合适的结婚对象,但雷妮拉却连一点点假意迎合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在大学三年级作为交换生去了欧洲,最后是老父亲拖着病体亲自去欧洲找她,二人聊了一夜后,雷妮拉才跟父亲回了家。
最后敲定的人选是雷妮拉姑姑的儿子兰尼诺,他比雷妮拉大三岁,已经开始在他父亲的进出口贸易集团工作,兰尼诺相貌不凡而且性...
韦赛里斯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是在雷妮拉大学二年级的那年,他自觉时日无多并开始绸缪集团的未来和继承人的婚事,他为女儿考虑了很多所谓合适的结婚对象,但雷妮拉却连一点点假意迎合的意思都没有,甚至在大学三年级作为交换生去了欧洲,最后是老父亲拖着病体亲自去欧洲找她,二人聊了一夜后,雷妮拉才跟父亲回了家。
最后敲定的人选是雷妮拉姑姑的儿子兰尼诺,他比雷妮拉大三岁,已经开始在他父亲的进出口贸易集团工作,兰尼诺相貌不凡而且性格开朗,他和雷妮拉早就认识,只是没有太多的交集,雷妮拉对他的印象是兰尼诺是那种深谙社交之道的贵公子,而且似乎只对男人感兴趣,仅限于此。对于这次的婚事她没有再拒绝,不管这是责任或是命运,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接受,无力也无心再反抗。
两人的订婚仪式是在一个夏末初秋的周末,雷妮拉在院子里与父亲和兰尼诺与各色人等合影,银色的礼服裙显得她的身材越发窈窕,头发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脸上挂着合体的微笑,内心却不断翻涌出无力感,看着一张张熟悉与不熟悉的脸,她完全提不起精神,只希望快点结束这无聊的仪式。
这时,多年不见的戴蒙走了过来,穿着黑色高定西装,银色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幅墨镜。
戴蒙没有顾忌周围人惊异的眼光,径直走到了韦赛里斯面前,摘下墨镜对着哥哥露出赤诚的微笑:“哥哥,我回来了”。韦赛里斯有点惊讶,转而用一种饱含深情的眼睛望着他:“戴蒙,我的弟弟,回来就好。”
随即二人拥抱在了一起。阳光将树影洒在兄弟二人的身上,来宾们将目光投向这个温馨的画面。
戴蒙从哥哥的肩膀上抬起头望向雷妮拉:“恭喜你,雷妮拉。”
雷妮拉回到更衣室,让屋内其他人先出去,她脱下高跟鞋坐了下来,望着镜中的自己,她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冷静一下:他这个时候回来想做什么?消失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今天出现,是想看看我有多可悲么?
外面兰尼诺和父亲还有姑姑一家人还在应酬,雷妮拉独自坐在这个走廊尽头背阴的房间里踌躇着,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准备换上最后一套衣服赶紧结束这该死的订婚仪式,这时有人敲响了门。
戴蒙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雷妮拉。”
“好久不见,叔叔。”
“你终于也要结婚了……像我那时一样,跟一个不爱的人。”
“所以你是来嘲笑我的?”
戴蒙走到墙边,倚在了窗户边,掏出了一支烟点燃,
“兰尼诺不错,但是他不适合你,跟他结婚你会闷到死的。”
“我跟谁结婚跟你无关,另外有人跟我说过成年人有很多责任,如果跟一个合适的人结婚是我的责任,我爱不爱他并不重要。”
戴蒙扔掉手中的烟,走到雷妮拉的对面,他背对着窗户,让雷妮拉顿时陷入了暗影之中。
“我已经结束了我的婚姻,雷妮拉,你根本不知道这种婚姻对你的人生意味着什么!”
“那你带我走啊!时间不等人,我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或者说这又是你那叔叔对侄女的责任,只是专门来此发出一份我并不需要的、虚伪至极的婚前警告!”
……
戴蒙捧着她的脸,眼神在她涨红的面孔上逡巡,压着声音问道:
“Why did you take off my necklace?!”
“So why didn’t you do the f*ck that night?! “
……
就像枪射光子弹后的那一刻的安静,雷妮拉的眼神哑了火,瞬间失去了光华,某种灰色又重新蒙上了她已经溢出眼泪的紫色眼睛。
她低下头,迅速将泪水抹了去,肩膀却忍不住微微颤抖:
“You abandoned me… ”
“I spared you, You were a child…”
雷妮拉抬起濡湿的睫毛,又一次迎上他的目光:
“Yes, But I am gonna marry now, I am nolonger a child.”
……
戴蒙吻了上去,带着一种地崩山摧的力量,雷妮拉感觉心中某一堵高墙瞬间崩塌,巨大的轰鸣响彻两人的耳畔,熊熊烈火将二人瞬间包围……
两人完成了那晚在城堡中的未尽之事,戴蒙给雷妮拉拉起了裙子后面的拉链,
“跟我去日本吧,今晚就走。”
他吻了一下雷妮拉的后颈,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复,还没等雷妮拉回答戴蒙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雷妮拉则一边盘起头发一边做着今后的打算。
戴蒙放下电话后对雷妮拉说:
“门口出事了,乔弗里中枪了,情况有点复杂,你先不要出来,呆在这个房间等我消息,今晚恐怕不能走了,不过好在今天你并不是结婚,我们还有时间。”
雷妮拉有点懵,她在努力搜索着乔弗里是谁,是否自己应该认识。
戴蒙俯身又深切的吻了她:“等着我。”
接着就走出了房间。
订婚仪式在枪声中戛然而止,那天后来雷妮拉知道了,乔弗里是一个当红影星,刚刚拍了他父亲影视公司投资的电影,他应邀来参加雷妮拉的订婚仪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门口刚下车就被人射了三枪,去医院并没有抢救过来,当晚就死了。全程都是戴蒙在处理这件事,当天半夜在医院二人通了一次电话,戴蒙只是让她别担心,他处理好了马上就来带她走,可是后来的几天戴蒙的电话就打不通了,雷妮拉问爸爸叔叔去了哪里,韦赛里斯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只说那天家里人看见他从J局出来去了医院,之后又去了J局,就再也没有人看见他。雷妮拉开始忐忑不安,怕戴蒙的失踪和乔弗里死有关系。三个月后,她收到了戴蒙的一条简讯:
“雷妮拉,不要等我了,对不起。”
几个月后韦赛里斯的病情突然恶化,医生告诉家人,他大概还有半年的时间,雷妮拉开始准备和兰尼诺结婚事宜,在临近结婚典礼前的某一天,雷妮拉回到了曾经和戴蒙一起住的那栋公寓楼里,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永远不再回到这里。
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个住处了,去欧洲之后这个房子就一直空着,回国后由于父亲的病情,雷妮拉也一直同父亲住在一起。她将想搬走的东西装进了几个箱子,准备打电话找人帮忙搬走,这时她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戴蒙房间的钥匙,她拿起钥匙打开了戴蒙的房间。
戴蒙的房间更是从他最后一次回日本后就再也没有进来过人,屋子里面均匀的蒙上了一层灰尘,所有东西都像褪了色,定格在了某个瞬间。雷妮拉环视了一周,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心底里某些东西又开始被啃噬,她回了回神,准备将把钥匙放在书架上离开,这时看见了书架上她和爸爸叔叔的照片,那是在雷妮拉十四岁生日时拍的合影,她站在爸爸和叔叔中间,搂着他们笑颜如花。那时候妈妈还在,父亲身体健康,他也陪在她的身边。
雷妮拉抬头又看见了一个礼物盒子突兀的放在书架的最上层,她拿了下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打开后她看见的一个玩具足球,球上白色的部分都被涂成了粉色,幼稚的字写着:送给戴蒙叔叔,永远爱你的雷妮拉。她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五岁时送给戴蒙的生日礼物。里面还有一些贺卡和在家庭聚会时拍的照片,以及自己中学时候扮成摇滚明星录下的一张CD,盒子最下面是一个速写本,前几页画是她喜欢的摇滚明星,后面还有韦赛里斯和艾玛,但画的最多的却是戴蒙。雷妮拉扣上盖子将盒子放了回去。
叔叔,你的回忆会不会像这盒子一样存有我的影子?就像我的回忆里全是你?
*英文对白为高瓦语
十五岁雷妮拉已经成为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不过身材清瘦,凹凸有致的女性特征在她身上并不太明显,但个性开始变得独立,很多时候甚至像个男孩子,起码在她父亲看起来缺乏应有的柔顺,从不讨好任何人的样子像极了她叔叔。这几年雷妮拉已经对男女关系的复杂性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她跟戴蒙在一起的时间开始变得少了,即使坐在一起似乎也不能像以前那种肆无忌惮,不过能见到狂放不羁叔叔似乎是...
十五岁雷妮拉已经成为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不过身材清瘦,凹凸有致的女性特征在她身上并不太明显,但个性开始变得独立,很多时候甚至像个男孩子,起码在她父亲看起来缺乏应有的柔顺,从不讨好任何人的样子像极了她叔叔。这几年雷妮拉已经对男女关系的复杂性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她跟戴蒙在一起的时间开始变得少了,即使坐在一起似乎也不能像以前那种肆无忌惮,不过能见到狂放不羁叔叔似乎是处于叛逆期的少女能参加无聊家族活动的唯一原因。雷妮拉平常生活中很少穿裙子,牛仔裤T恤是她的常服,银色长发也总是被扎成马尾或者半扎半散,即使这样依然有大把的年轻男孩以各种形式围绕在她的身边,对此她总此以礼貌的微笑带过心中的不屑。
雷妮拉的妈妈艾玛一共生下过四个孩子,一个死于襁褓,另两个孩子生下来就没了气,只有雷妮拉顺利长大成人。在又一次生产中艾玛因为大出血没有下得了产床,母亲的离世让少女雷妮拉备受打击,葬礼之后她指责父亲自私的让母亲一直处于孕育之苦中才导致她失去了母亲,深夜她又在跑到父亲的房间为自己冲动道歉,哭着拥抱着宽慰父亲。但彼时父亲的公司面临新传媒的冲击急需转型,繁杂的工作让他经常无暇顾及女儿的感受和需要,雷妮拉那阵子经常自己吃晚饭,一个人面对天花板睡不着觉,父女关系变得疏离并十分脆弱,即是父亲回家俩人也是互相攻击,很难安静的吃一顿饭。
雷妮拉因为在课堂上对某位自以为是的老师的不适宜言论让她不得不转到了另一个学校,在新学校的高中部雷妮拉认识了一个高年级的学姐阿莉森,阿莉森是学生会的主席,她相貌甜美,温婉优雅,对不善与人相处的雷妮拉很照顾,两人很快发展成为了密友,阿莉森便经常到雷妮拉家中做客。不久韦赛里斯的公司空降了一位新的高层奥托,事后人们才知道此人正是阿莉森的父亲。
奥托到来不久,戴蒙和奥托便产生了不睦,戴蒙认为其进入公司后不断的任命自己的亲信,想要架空哥哥;而奥托则认为戴蒙就是混乱制造机,不按常理出牌不会让转型期艰难的坦氏集团更上一层楼,他甚至指出戴蒙就是想借此局面抢班夺权。之后戴蒙的私生活黑料开始不断的见诸报端,戴蒙认为这是奥托的手笔,对此经常在董事会议上与奥托大吵,韦赛里斯头疼不已,疲于应付。最终,在这一年韦赛里斯将雷妮拉安排为坦氏集团的继承人,这也是坦格利安家族中第一次出现的女性继承人。
雷妮拉十六岁那年的圣诞节,她的父亲告诉他自己要再婚了,结婚对象是阿莉森,雷妮拉接受不了这件事离家出走了,家里人都出来找她,正在约会的戴蒙也接到哥哥的电话,最后他在那个球场找到了雷妮拉,黑暗空荡的观众席上她扣着大衣的帽子像小猫一样蜷缩在一个椅子上,见到叔叔后她哭得昏天暗地,她说她并不是离家出走,她知道自己作为家族继承人的责任,她其实很爱爸爸,只是不愿意呆在那栋房子里,那里没有人在乎她,她似乎是个局外人。这没多年来她的父亲甚至没有陪她去过一次电影院,逛过一次街,更是从来没有接过自己上下学……她不知道自己对父亲意味着什么。于是戴蒙带着雷妮拉去吃了一次热闹的快餐,去商场买了很多圣诞节的礼物,那些红红绿绿闪闪的东西让少女暂时忘了难过。然后他们又去了电影院,两人选来选去竟然看的是《蝙蝠侠-黑暗骑士》。
电影结束后雷妮拉说,对于她爸爸来讲戴蒙就是小丑——只要叔叔一出现,随之而来的就是混乱。戴蒙则说那你就是我的小丑。雷妮拉早就闻到了戴蒙身上的那不属于他香水味,大抵明白了戴蒙的所指。
两人出了电影院后看到了街对面的游乐场,戴蒙问雷妮拉:“你是不是连那里也没有去过?”雷妮拉露出了苦笑。于是两人来到了游乐场,面对不停闪烁着的旋转木马笑说这太幼稚了,雷妮拉坚决拒绝乘坐,但她叔叔反而坐了上去,黑色皮手套握着旋转木马的立柱,冲她露出了招牌式的坏笑 ,雷妮拉捂着眼睛说这真是一幅奇怪的画面。
之后他们坐上了摩天轮,离开了地面后俩人都不再说话,一种接近暧昧的气氛开始在小小的密室中弥漫。戴蒙只是静静的将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向后仰坐着,他的上半身连同脸都陷在阴影中,深深的眼窝更是让对面的雷妮拉看不清他在想什么。雷妮拉僵直着身体,手插在口袋里,别过脸看着窗外,苍白的脸像一尊精致的雕像:
“叔叔,我不想回家……”
雷妮拉仿佛是自说自话,抛出这个命题时也始终看向窗外。戴蒙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小小的轮仓里暗藏着某种较量,引而不发。最后戴蒙前倾身体,双手交握将肘支在膝盖上,他抬头看着雷妮拉,目光从深陷的眼窝中射出来,不是那种不容置喙的命令,反而是一种讨饶:
“雷妮拉……回家吧,我送你回你父亲那里。”
雷妮拉转头垂眼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片刻后又别过脸面向窗外:
“好,如你所愿,叔叔。”
这会儿她期待他给出怎样的回答呢?他也许知道,但他现在不想去搞懂这个问题。
戴蒙将车开到了韦赛里斯别墅的地下停车场,打开后备箱让雷妮拉把刚在在商场买的礼物拿出来,雷妮拉看到了戴蒙后备箱里还有一个足球。
两人开始在停车场里踢了起来,高兴的好像小孩子,雷妮拉抬腿一脚远射,球却不偏不倚的把远处一个白色跑车的后视镜撞掉了,白色跑车瞬间鸣声大作,他俩都知道那是阿莉森的车,戴蒙拉起雷妮拉:
“别过去看,快跑!那里有摄像头!”
戴蒙拉起雷妮拉跑进了电梯。他不自觉的将侄女拉到身前,雷妮拉贴着叔叔,伴随着二人急促的呼吸,雷妮拉抬眼望着他,献上了一个吻,戴蒙愣住了,他向后仰头离开,微微皱眉盯着雷妮拉的脸,继而转头笑了一下,那是一种大人看到小孩子做蠢事时的笑容。他收紧了下巴低下头,眼窝深处透露出一种刻意的平静,然后吻了一下雷妮拉的额头:
“这才是晚安吻,雷妮拉。”
他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吻一个男人。
♞The Old,The True,The Brave.
或许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字面意义上的瓦列利安。雷妮拉的龙火在我的血液中沸腾,但兰尼诺的华丽和忧郁从未在我身上体现分毫。
他曾经想将我命名为乔弗里,以纪念那位他失去的爱人,热吻骑士。后来他又在路斯里斯身上尝试了一次,母亲没有允许。
不过在我的三弟出生后,雷妮拉公主妥协了。
他们竭力掩盖的是什么,是七国律法视为污点的私生子身份。而这又算什么,比起我的舅舅们将来将要施加的恶行。
铁王座是你的,母亲在我耳畔呢喃,你的,小杰,在我死后你会成为维斯特洛唯一的君王。古老,真诚,勇敢。像一个瓦列利安,也像一个坦格利安。......
或许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字面意义上的瓦列利安。雷妮拉的龙火在我的血液中沸腾,但兰尼诺的华丽和忧郁从未在我身上体现分毫。
他曾经想将我命名为乔弗里,以纪念那位他失去的爱人,热吻骑士。后来他又在路斯里斯身上尝试了一次,母亲没有允许。
不过在我的三弟出生后,雷妮拉公主妥协了。
他们竭力掩盖的是什么,是七国律法视为污点的私生子身份。而这又算什么,比起我的舅舅们将来将要施加的恶行。
铁王座是你的,母亲在我耳畔呢喃,你的,小杰,在我死后你会成为维斯特洛唯一的君王。古老,真诚,勇敢。像一个瓦列利安,也像一个坦格利安。
海马族语成为条件反射般的记忆,即便不是海蛇大人的血脉,我也将它牢记在心。因为和亚当与埃林一样,我们的未来都需要奋斗与争取,那是后辈银发紫眸的坦格利安长子继承人不会想要思索的问题。
是啊,那句箴言,只有银发紫眼的坦格利安男性才能坐上铁王座。这是我们的时代结束百年后,学士们在卷轴上归纳出的铁律。
可真正的君王何时由外貌血统来决定?我否认,我拒绝,这铁律让我恶心,让我知道所谓的预言中的王子是怎样的一个骗局。
征服者的王冠,坦格利安的儿子。伊耿二世真的是你们认为的预言中的王子?当他对路斯里斯的死举杯庆祝时,母亲在龙石岛颓然倾倒,给远在北境的我送来渡鸦漆黑的羽翼。
“小杰,快回来。”
因为那个预言,我的家族分崩离析。为了什么,难道是给他人做成嫁衣?
如果是这样的王子,那么他不配拯救维斯特洛。这样的王子,他不值得君临天下。这样的王子,恕我直言,我宁愿凛冬将我们全部吞噬也不愿意看见他登上铁王座。
冰与火之歌,可笑又可惜。我没有来得及看到那一天,那未来中一个叫丹妮莉丝·坦格利安的女孩,一个叫琼恩·雪诺的男孩,我不知道他们谁能拯救这垂死的维斯特洛。但我知道,倘若他们真要拯救七国,那必定靠的不是这梦境般虚无的预言,而是自己的勇气与魄力。
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不是从我们万分相似的棕发棕眼中窥出七国都不愿相信的事实,而是从那人对我的态度举止中感受到的。
兰尼诺对待我就像对待一个亲近的陌生人。他从未忘记过我的命名日,七神在上,但他看着我的眼神总迷离世外,含蓄又疏远。
但哈尔温·斯壮爵士会在校场外观看我的每一次比试,他叫我王子殿下,但我打赌他内心像母亲一样唤我小杰。他会收起我折断的木剑,拍着我的肩告诉我七国未来不会有比我更好的骑士。
“不会有比杰卡里斯更好的君王。”母亲补充说。
哈尔温爵士看向她,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中有某种当时的我所不能理解的感情。坚如磐石,又如水轻柔。
“那是必然,我的公主。”
然后他转向我。
“要一起去骑马吗,王子殿下?”
“爵士,其实你可以叫我小杰。”我回答说,一边抓住他递给我的缰绳,“我们一起骑马到龙穴怎么样?”
他眨了眨眼睛,“如您所愿。”
“我们可以一起去看沃马克斯。”我提议到,“他估计想我想的快疯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的脸,就像那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物。
“龙骑士。”他轻声说,“龙骑士杰卡里斯。”
我大概不会想到,不久之后哈尔温爵士就会和他自己的父亲一同葬身在赫伦堡的烈焰中,留给我的是父亲席位上的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