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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vanderb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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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setzung

Albert和Rose关系的一些分析和自流补完

1、一开始Albert把Rose造出来有很多赌气的成分,他想宣告:你和你丈夫都没有孩子,却和我这个你最讨厌的人有孩子,你看啊我赢了。同时其中又有他意识不到的希望ida生命能通过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的情感。

2、Albert一开始是没什么父爱的,他本身就是一个童年完全和幸福绝缘的人,对这种不平衡感有报复心理,他比起父亲他有时会像一个有点小坏的哥哥,会在一些小事和年幼无知的Rose较劲,但是看见Rose真的难过了有会很愧疚、不忍心努力哄她。

3、Albert不是那种变态,但是无意识地把Rose往偏离正常人轨道的路径培养了,比如从小给她把巫术道具当玩具玩,总是给她穿黑色的衣服,Rose儿童期崇拜Albert......

1、一开始Albert把Rose造出来有很多赌气的成分,他想宣告:你和你丈夫都没有孩子,却和我这个你最讨厌的人有孩子,你看啊我赢了。同时其中又有他意识不到的希望ida生命能通过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的情感。

2、Albert一开始是没什么父爱的,他本身就是一个童年完全和幸福绝缘的人,对这种不平衡感有报复心理,他比起父亲他有时会像一个有点小坏的哥哥,会在一些小事和年幼无知的Rose较劲,但是看见Rose真的难过了有会很愧疚、不忍心努力哄她。

3、Albert不是那种变态,但是无意识地把Rose往偏离正常人轨道的路径培养了,比如从小给她把巫术道具当玩具玩,总是给她穿黑色的衣服,Rose儿童期崇拜Albert,但是青少年期意识到这一点,加上知道了Albert的罪行后,成长中有一段时间憎恨着Albert。她坚定完成仪式的决心也有一部分那个时候叛逆期的要素。

4、Albert在Rose小时候会让Rose尽量叫他Albert而不是爸爸,被叫爸爸让他感觉有点不安和羞耻。

Zersetzung

《第一个朋友的故事》 albert X rose

 *父女日常

 *rose捡到albert的诅咒巫毒人偶,把它们当成洋娃娃的故事。

*reiziger女士的名字出自rose的生母ida reiziger,Albert二次创作编了一个故事

  

rose今年5岁了,有记忆以来家里只有她和albert两个人,albert除了吃饭、洗澡、晚上念故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读书或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干些别的事。

数个小时的孤独还有百无聊赖对儿童来说和几个世纪一样漫长,不过还好她足够小、vanderboom家的老宅足够大,每天都有未开发的新边疆等待她探索。


今天是周五,rose在花园里挖泥巴,用它们捏了很多巧克力派还有巧...

 *父女日常

 *rose捡到albert的诅咒巫毒人偶,把它们当成洋娃娃的故事。

*reiziger女士的名字出自rose的生母ida reiziger,Albert二次创作编了一个故事

  

rose今年5岁了,有记忆以来家里只有她和albert两个人,albert除了吃饭、洗澡、晚上念故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读书或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干些别的事。

数个小时的孤独还有百无聊赖对儿童来说和几个世纪一样漫长,不过还好她足够小、vanderboom家的老宅足够大,每天都有未开发的新边疆等待她探索。

 

今天是周五,rose在花园里挖泥巴,用它们捏了很多巧克力派还有巧克力布丁,看着自己的作品rose吞了口口水,可能时间确实是中午了,她觉得有点饿了,就用裙子抹抹手回屋吃饭了。

今天自己盘子里放着红色的浆果、煎蛋还有已经切成小片的白面包,但是albert今天却不在这里,平常的面包都是吃饭时他亲自切到自己盘子里的,直到吞下最后一颗浆果时他依然没有出现。

rose有点害怕,albert没有准时出现的异常让她觉得熟悉的家突然变得空旷而陌生,抱着膝盖僵直蜷缩在饭厅的椅子上,不敢再像平常一样没坐相地抖腿摇晃,也许座钟的表盘里有双眼睛会在不注意时盯着自己,也许桌布之下、还有其他自己看不到的暗处会伸出一双怪物的手把自己拖入黑暗。

albert平常都是在自己房间的,可能他今天只是太忙了或者他只是睡着了,不管怎么样先去那里看看才行,一直坐在这里等到天黑了一定会更糟的,于是rose鼓起勇气下楼去albert的房间。

 

“albert。”rose在门前小声问道,没有应答。这一层的采光很糟糕,虽然才过午后走廊昏暗得和黄昏没有分别,一阵不知来自何处的阴风吹过,沉重的门嘎吱响了一声,原来它是虚掩着的,rose推开了门。

albert不在这里,眼前也没有脑海中闪过的他给自己念的侦探故事里常有的密室谋杀案的可怕景象,工作台上没有倒在了血泊里的albert,只有试管、量杯还有一些不认识的玻璃器皿安静地伫立在上面,环绕它四周的是书架以及一个壁橱,他一直讳莫如深的这块禁区原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rose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这些书上的字太多了、还小,哗哗地翻了它们好久,上面除了一些画着五角星的、或是像蚯蚓一样扭曲的符号、长山羊头的舞者外几乎没有好看的彩色图片,她还没开始学认字,觉得无聊就作罢了。

而柜子里的东西可有趣多了,前几层里面整齐地排列着贴有标签的玻璃小瓶、有透明的也有褐色的,有的瓶子装着从院子里采摘来的花草、有的装着风干的蜥蜴、还有其他不知道属于什么动物的器官切片。

真正吸引了rose的东西是柜子最底层的两个人偶,按照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来说,这两个人偶的做工可以说是相当粗劣,关节连接处的线头暴露在外面,各自只剩下一只眼睛,然而它们对从来没去过城里玩具店的rose来说如同珍宝,rose盯着它们粗劣的纽扣眼睛,相信它们存在某种能庇护自己安全回到自己房间的神力。

 

我想要得到它们,把它们带走藏起来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吧,反正也是自己家里东西,albert应该不会不允许我这样做吧。

于是,这样想着的rose把玩偶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rose把头埋进被窝欣赏自己发现的秘密宝藏,她小心地抚摸着玩偶,触感粗糙的麻布外皮不可思议地给她一种仿佛来自家人无名的温暖,她不再担心可能潜藏在暗处的无名怪物沉沉地睡去了...

 

“喂,我说,你赶紧给我去洗澡,怎么不洗澡就睡了。”albert弹了弹rose的脑门。

 

“太好了,albert你没事!”人偶果然可以给自己带来幸运,rose正想跳起来拥抱albert时突然想到它们还藏在下面,又抓紧了被子。

 

“哦对了,你是去了花园又去了我实验室乱翻东西对吧,我的笔记被你弄的全是泥。”

 

“我是看你不在一个人有点怕了才过去找你的.....”rose捏紧被子的一角。

 

“嘛,不过是要采购日用品出了趟远门,要不你当你平常吃的面包是魔法变出来的吗。”

 

“.....下次我出门前会告诉你的,你害怕的话一起去也行。今天我买了巧克力布丁回来,不过总之你得先去洗澡。”

 

“唔,请等一下我还想在躺一会儿,马上就去。”

 

“你被子下是藏了什么东西吗?”

 

“不,不是...我尿床了。”

 

“尿床了怎么还盖着,你先下来去洗澡,我再把床单换了。”

 

“再等...”

 

albert没等她说完就把rose的被子给掀起了,如他所料床单上根本没有儿童的尿渍,但是映入他眼的东西比他预想的更加意外,此刻他完好的那半脸的神情异常扭曲而复杂。

自从有了rose之后他的戾气被磨平了一些,重提其这段有关杀戮的回忆居然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又觉得自己亏待了女儿,忘记给她买更好的玩具,以至于她竟然把自己的称作破烂也不为过的手工当成至宝。

 

“把它们丢了吧,明天我带你去镇上的玩具店给你卖个有瓷器皮肤、有好看的玻璃眼珠还能换好多衣服的那种。”

 

“不要。”

 

“有更好的选怎么还不要了呢。”

 

“我觉得它们是有魔法的,而那些更好只是看起来更好而已,所以我不想丢掉它们。”

 

“.....你说的没错,它们确实是有魔法的。”albert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低垂着头停顿思考了片刻,然后举起那个脑袋上缝着红色毛线的人偶用话剧演员一样的腔调宣告道:

“现在在你眼前的是赫卡忒在神代之后存留的末裔使徒、永恒流浪的蛇夫座之心脏Alphard、被遗弃者和异乡人的缪斯-----reiziger女士。想听听她的故事吗?”

 

“想!”

 

“reiziger女士的生命可以久远到希腊人的青铜时代,她的老师是可以称为魔女之鼻祖的黑暗赫卡忒女神。

在奥林匹斯诸神离开现世化为星座之后,她又流浪到了北欧,她的才智不逊色于洛基。偷饮了奥丁用右眼换来的智慧之泉水后,reiziger女士获得了知晓未来的能力,她也得知了诸神和魔法的最终秘密,所有不同时代、不同文明的诸神终有一天会随着自己的神话衰亡而死亡,唯一永生的方法是在没有神话的里侧世界隐藏自己、永远流浪,于是

reiziger女士抹去了自己在一切逸话和传说中的影子,这也是她不为当今时代大部分知晓、任何故事书里也找不到她的原因。”

 

“可是过了好几百年后突然有一天reiziger女士不知怎么改了主意,和一个平淡无奇的普通男人成家了,不再隐藏自己、不再流浪的魔女失去了永生的能力,然后一天她就在切培根的时候突然消失了,就像神话里出现的其他神明一样在我们的时间再也看不见了。”

 

“是因为她喜欢那个和她成家的男人所以就变成普通人了吗?就像天鹅公主里的奥杰塔那样。”

 

“不,和她成家的那个男的庸俗不堪、愚蠢到连酒鬼、乡野村夫都无法忍受。”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也不明白,但我想持有神代智慧的魔女肯定有自己的理由,毕竟她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的,我们不必太担心她的终局。”

 

albert揉了下rose的脑袋“她留下极少的逸闻中记述道她的头发是红色的,就和你的一样,你感知到这个人偶----魔女的信物有某种魔力,说明她也许正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庇佑着你,你是她所喜爱的孩子。”

 

“你好,reiziger女士,你能听得见我说话吗?”rose高兴地举起了红发的人偶,“albert,那个没有头发的人偶有什么故事呢,我想听!”

 

“那只是一个没有生命和灵韵的失败品,碰巧和reiziger女士的信物放在了一个柜子而已,是上次大清扫时本来该丢弃的垃圾。”

“好了,今天的故事也算讲完了快点给我去洗澡,水马上就凉了。”

 

第二天晨光照进rose房间时,她看见了reiziger女士的信物坐在床头柜,失去的另一只纽扣眼睛被缝了上去,多了一条明黄色的裙子,就和晨光一样漂亮。

这是rose和她的第一个朋友的故事。

 

 

 

 

 

 

噬天地之污
  又找到Rose的代餐了。。...

  又找到Rose的代餐了。。。调色氛围都很符合锈湖的阴冷气质

  又找到Rose的代餐了。。。调色氛围都很符合锈湖的阴冷气质

小狗不能看。

故事

  Rose彻底疯了!

Frank看着Leonard在窗户边走来走去,不时地望向窗外,这与他平时的行为不大相同,大多数时,他是去看那片湖水,而这几天他却总会抬头看着天空。

Leonard将目光收回,应该是Frank煮水的声音打扰到了他。

沸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Leonard走到他身边,“这是给Rose的吗?”

“是的。”Frank回答道:“她说天气越来越冷了。”

“可现在是夏天!”Leonard有些气愤:“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过她是个疯子!”

“是什么事情会让你对她做出如此评价?”说实话,Frank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但如果Leonard愿意说,他也不介意听来囫囵吞枣一番消磨一......

  Rose彻底疯了!

Frank看着Leonard在窗户边走来走去,不时地望向窗外,这与他平时的行为不大相同,大多数时,他是去看那片湖水,而这几天他却总会抬头看着天空。

Leonard将目光收回,应该是Frank煮水的声音打扰到了他。

沸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Leonard走到他身边,“这是给Rose的吗?”

“是的。”Frank回答道:“她说天气越来越冷了。”

“可现在是夏天!”Leonard有些气愤:“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说过她是个疯子!”

“是什么事情会让你对她做出如此评价?”说实话,Frank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但如果Leonard愿意说,他也不介意听来囫囵吞枣一番消磨一下这该死的时间。

“你没有听她说吗?”Leonard揉着鼻梁,“她说有鱼在天上!老天爷!我们是在什么世界!她居然能够看到鱼在天上飞!”

Frank对此不予置评,点了点头,说:“然后呢?”

“她还会神神叨叨地说一些奇怪的话,我受够了,Frank,你不要再袒护她了!你忘记了吗......”Leonard停顿了一下,语气低沉下去,“她是Albert的女儿。”

“够了。”Frank关上了开关,Leonard方才犹豫的原因也就在此——Frank并不想听到关于Albert的一切,哪怕是名字。可尽管如此,他也仍是向Rose偏心。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Leonard整个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将所有话都堵在嘴巴里。

疯了,Frank也疯了。不对,他本来就是疯的。

这使他陷入了一种古怪循环中,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觉得所有人都无可救药。

还是说......他又望向窗外。

那里真的有鱼在飞?

“Rose是脱离Albert的单独存在。”Frank的语气平静,丝毫没有方才的愠意:“她只是Rose,不要对她太刻薄了。”

他拿起水壶上了楼。

“我受够了......”Leonard一拳砸向桌子,震掉了悬挂的杯子,啪嚓一声摔碎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相信他?”Rose的声音更加沙哑了,她最近睡得不好,浓重的黑眼圈便是最好的证据。

“无法证伪便是真。”他没有直接回答Rose的问题,而是提出了一条经典悖论。

Rose抬了抬眼睛,喃喃重复道:“无法证伪吗。”

“是的。”Frank为了不烫伤Rose,他在杯子外面垫了层帕子。

“他说你疯了。”Frank说:“在找到医生之前,我无法判断你是否真的疯了。”

“所以你也觉得我疯了?”

“是的。”Frank没有选用更加含蓄的说法,简单明确。

“那为什么还要偏向我?”Rose没有情绪起伏,这只是一些不太必要的闲聊。

“我觉得鱼飞起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他坐下来:“Rose,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滚烫的水在Rose的舌头上留下疼痛,舌尖更显殷红,湿润的,就像烈日吞噬黄昏。

“我们要把故事写回来。”她说着,眼神中多出来几分疯狂的执着。

Frank下意识感到恐惧与愤怒——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和Albert如出一辙。

他攥了攥裤子,克制那股从小时候便烙进他骨头里的恐怖,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声:“好。”

“你在看那些鱼吗?”Frank按照她的需求递过来一个本子还有一支笔。

“这里。”Rose拿着笔指向天空,“看见了吗?”

Frank看不见那些鱼或者别的东西,他坐下来,仰着头,问她:“什么?”

“一棵树。”Rose描描画画,将本子翻给Frank看:“这样一棵树,枝繁叶茂。”

“上面结了果子。看起来相当健康。”Frank说。

“是的,非常健康。”Rose将树干涂成黑色:“我会回到那里去。”

“我会成为那棵树,我会结出健康美丽的果子来,她会将我们的故事继续讲述下去,她会再次见到这些会飞的鱼,她......”Rose话语一顿,应是在斟酌。

Frank转过头,才听见她补全了那句话:“她会再次回到这里来。”

“和我们一样。”Frank接道。

“是的,和我们一样。”Rose翻开新的一页,“就和我们一样。”

“你要写些什么吗?”Frank见Rose坐在桌前,笔尖却迟迟不肯落下。

她手腕继续抬了一会儿,然后就放下了。Rose摇了摇头:“我只是将我看到的记录下来。”

Frank走过去询问是否能够看一下后,拿过了本子。

上面的内容十分简单:一棵生机勃勃的花树,一些水中的生物。

或许他应该拿给Leonard看。

虽然Leonard觉得他们两个都是疯子。

“这是你们看到的东西?”Leonard翻着纸张,“你是说你们看到了这些?”

“不是的。”Frank纠正道:“只有Rose看到了。”

“哈!”Leonard合上本子:“我就说不是我的问题!”

“它们很有趣。”Frank翻到树的那一页:“Rose说她会回到这棵树。”

“你信了?”

“无法证伪。”他又说起这句话:“万一Rose真的是棵树呢?”

“不可能的!”Leonard立刻推翻了他的立论:“这太荒唐了!Rose怎么会是一棵树!她有血有肉,怎么会开花结果,怎么会......怎么会消失不见......”

“所以她是在讲一个故事。”Frank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紧张:“Rose不会消失不见,她永远是院子里开放最好的那朵玫瑰,相信她,不要觉得她是疯子,她会将故事写回来。”

Leonard抬起头,在Frank被灯光映出光影的眼睛中,他竟看到了一些违和的欣喜。

“你们两个都是疯子。”他站起来,打开Frank的手。

“疯了!”他又叫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Rose画下记录下的东西越来越多,直至冬尽岁末,她也仍是坐在那块石头上望着天空,她向Frank,向Leonard讲述着这不知何时达到尽头的故事。

Frank在她身边坐下来,就像第一次见到鱼那样。

“树上要落一些雪了。”Frank翻过一页,接着说:“可以让我也画一页吗?”

Rose把本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

Frank将花瓣一点一点绘制出来,收尾处连上他想象中的,却从未看到过的树。

“这是我的故事。”他将本子还给她:“一株,不会凋零的玫瑰花。”

Leonard拿着热红薯跑了过来,给Rose和Frank一人分了一个。

“你们今天看到什么了?”

Rose停滞了一下,露出一个很小很小的,近乎看不见的微笑。

“下雪了。”她说。

“啊。”Leonard伸出手,“是下雪了。”

这是锈湖难得一见的大雪,Rose指向天空的一个位置:“从这里开始。”她绕了一圈,将Frank和Leonard都拢起来,又抬了上去。

“再回到这里来。”

“我们要把故事写回来。”Frank用胳膊肘碰了碰Leonard,可惜的是他并不擅长这种亲密的动作,Leonard吃痛地叫了一声。

他不明白两个人究竟在说什么,也从来没有看见过会飞的鱼。

“疯了,都疯了。”他也笑。

我们要把故事写回来,要把故事写回来。

小狗不能看。

吃掉我吧

  攥紧碎裂的玻璃,在阳光下将它举高,投射下扭曲的闪光,她的双眼陷入了短暂的失明。听着血液流淌的声音,掉至她的面颊。

是一汪泉水,牵动她的身躯,浸泡包裹她的魂魄,支撑她即将溃败的思考与理智。

在疼痛到来之前,吃掉我吧。

Frank大概也能理解为什么Leonard会觉得Rose恐怖——她眼前蒙着黑纱,凹陷苍白的面颊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当她躺在那里时,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还残留着一些呼吸。

他伸出手,很难避俗地探试着她的鼻息。

微弱的气流令他下意识地去看Rose的胸脯,不易察觉的起伏安抚了他方才忐忑的内心。

直到夜里,Rose才动了动手指,她只补充很少的食物和水分。并没有大多数人那样慌张,...

  攥紧碎裂的玻璃,在阳光下将它举高,投射下扭曲的闪光,她的双眼陷入了短暂的失明。听着血液流淌的声音,掉至她的面颊。

是一汪泉水,牵动她的身躯,浸泡包裹她的魂魄,支撑她即将溃败的思考与理智。

在疼痛到来之前,吃掉我吧。

Frank大概也能理解为什么Leonard会觉得Rose恐怖——她眼前蒙着黑纱,凹陷苍白的面颊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当她躺在那里时,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她还残留着一些呼吸。

他伸出手,很难避俗地探试着她的鼻息。

微弱的气流令他下意识地去看Rose的胸脯,不易察觉的起伏安抚了他方才忐忑的内心。

直到夜里,Rose才动了动手指,她只补充很少的食物和水分。并没有大多数人那样慌张,在意识到自己失去视力后她很平静地就接受了。

在短暂的失语间,Rose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在摸到Frank的手时,她嘴唇轻轻颤抖了一下,她没有想要说的话。无边的黑暗压住了她的思考,记忆回溯,她在很远很远的时间之前,找到了她唯一能够为之感动的话语。

“Can you hear me?”

很简单的一句话,那时候的Rose还没有现在这般冷漠,尽管她总会感到孤独,但她至少还有星星。

食指沿着他的脉络划过,眼眶的酸疼让她流出一些没有感情的泪来,湿了黑纱。

你是否,能够听到我。

Frank不了解Rose的过去,所以他的回答也是相当片面且显而易懂的。

就像那块三角形,选项移动到了“YES”。

视觉被剥夺后Rose的行动受到了一定的限制,摸着自己的指缝,那里已经结起了很薄的痂。

药物的刺激使她看起来还有些人情味——她能够流出眼泪尽管那不出于个人意志。

Frank结着黑纱的结扣,提醒Rose先不要睁开眼睛。

不太强烈的光缓慢地映入她的眼睛,在一段时间的寂静中,她的眼睛上了霜。

雾蒙蒙的,没有生气的,如一口枯井的眼睛。

纱布松松地搭在Frank手里,Rose微微转动了下眼睛,没有看向他的脸,而是注视着他的手。

小虫扑向光源,她问了和之前一样的问题。

“Can you hear me?”

黑纱落在地上,Frank关上了灯。

“YES”。

吃掉我吧,在灯火熄灭之前。

她再一次站在这里,手捧一块透明的玻璃方块。湖水的味道拨动她的大脑神经,朝一处硬石投掷,捡起大小刚好的一块。

她眯着眼睛,看着它的光。

吃掉我吧。

剥开我的皮,剔净我的骨,剁碎我的肉。与我交融,让我寄生。让我吸吮你的血液,尝尝你的甘苦。让我也活过来一次,让我也感受一次无可比拟的生机。

将我嚼烂吸收,走进你的食道,再被胃酸中和。

吃掉我吧,吃掉我吧。

她攥紧碎片,和着血液一同塞进了自己的口腔,刮破喉咙,失血让她再次昏迷。

吃掉我吧,吃掉我吧。

在我腐烂之前,请吃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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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肉

  吞下一块腐坏的肉,糜烂的恶臭味道染湿了她的喉咙,慌忙地捂住嘴,跑到水池边吐出一滩泥巴样子的棕黄物,很难辨别那是液体还是固状物。Rose颤抖着抽出一张纸巾,呕吐使她本就营养不良的脸更加苍白。

“为什么要吃那些东西?”Frank看着空盘子上残留的酱汁,借着Rose使用过的叉子沾起来尝了一些。

他听Leonard说Rose最近经常吃一些坏掉的食物。

“我们还有很多新鲜的肉和蔬菜。”他补充道。

Rose弓着背,呕吐之后是剧烈的呛咳。Frank走过去帮她顺着后背,眼白因为咳嗽而染上的红为她这张脸填上了一些罕见的血色。

小腹隐隐作痛,见她好一些后,Frank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不要再吃那......

  吞下一块腐坏的肉,糜烂的恶臭味道染湿了她的喉咙,慌忙地捂住嘴,跑到水池边吐出一滩泥巴样子的棕黄物,很难辨别那是液体还是固状物。Rose颤抖着抽出一张纸巾,呕吐使她本就营养不良的脸更加苍白。

“为什么要吃那些东西?”Frank看着空盘子上残留的酱汁,借着Rose使用过的叉子沾起来尝了一些。

他听Leonard说Rose最近经常吃一些坏掉的食物。

“我们还有很多新鲜的肉和蔬菜。”他补充道。

Rose弓着背,呕吐之后是剧烈的呛咳。Frank走过去帮她顺着后背,眼白因为咳嗽而染上的红为她这张脸填上了一些罕见的血色。

小腹隐隐作痛,见她好一些后,Frank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不要再吃那些了。”Frank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它们会坏掉。”Rose说着,“如果不吃掉,它们就会坏掉。”

“它们已经坏了。”Frank想要向她解释,他在井下的那些年为他积累了相对丰厚的生活经验,他懂得怎样在极端的饥饿中也不至于饥不择食。

他毕竟还要活着。

Rose看向他,钟表转动的声音是两人简短对话中唯一的背景音。

“它们应该被扔掉了。”Frank接着说。

“扔到哪里?”

“垃圾袋,会有人来收走。”

又是沉默,Rose这几天看起来很累,她好像一直是这样,不过最近的她真是有些疲惫过度了。

“就像我们一样。”她冷不丁地说:“就像我们一样,对吗?”

“不是的。”Frank用叉子划拉着酱汁,“不是的,我们不会坏掉。我们也不会......”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

不会什么呢?不会腐烂吗,可是他们总会死去,他们会变老,年岁摧毁他们的容颜,使他们再不复此时年轻。

Rose在等他的后话,等他思考过后的辩驳。

“我们不会被回收。”他说着。

Rose的背塌了下去,她明白Frank的意思,他们是会烂掉的,会化为一丛无法复燃的死火。

“我们会在绝望中重生。”Frank再次开口,唤回Rose的思绪,“我们会再次见面。”

这并不能起到什么安慰作用,但Rose还是接受了。

“从新鲜,到变质,再到腐烂。”她搭上Frank拿叉子的那只手:“我们还会回来,是吗?”

“是的。”

“但这不是回收?”

Frank看着她的眼睛,“不能算是。”

“我们看起来要比这块烂肉更加可恨。”

他的目光下移,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沾了酱汁,再让它流下自己的指缝。

在Rose的注视下,他说。

“是的。”

我们看起来要比这块烂肉更加可恨。

小狗不能看。

湖水

  Rose对情感的反应要比正常人来的更加缓慢,Leonard有时候甚至会怀疑是否因为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出生形成的人,所以她的大脑中压根就没有杏仁核这一部分。在他的印象中,Rose一直都是冷漠的,无感情的。她对任何苦难都无动于衷,或者说是不形于色。她淡漠到让Leonard感到头疼,但与之相对冲形成矛盾的则是她骨子里的那股疯意。

过分的理智与狂暴的疯意在她身上像是一场落在火山上的大雨,互不相让,又奇妙的进行了不错的融合。

Rose是不可复制的,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够在这两种思绪对冲下还完好无损的人了。

也许Rose本就不能被称为人——她更像是一个危险试验品,是祭祀的火焰,是.........

  Rose对情感的反应要比正常人来的更加缓慢,Leonard有时候甚至会怀疑是否因为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出生形成的人,所以她的大脑中压根就没有杏仁核这一部分。在他的印象中,Rose一直都是冷漠的,无感情的。她对任何苦难都无动于衷,或者说是不形于色。她淡漠到让Leonard感到头疼,但与之相对冲形成矛盾的则是她骨子里的那股疯意。

过分的理智与狂暴的疯意在她身上像是一场落在火山上的大雨,互不相让,又奇妙的进行了不错的融合。

Rose是不可复制的,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够在这两种思绪对冲下还完好无损的人了。

也许Rose本就不能被称为人——她更像是一个危险试验品,是祭祀的火焰,是......扭曲情感的寄托物。

用更加薄情的方式来表述:她只是Rose,她并不是任何现存于世的事物。

Rose站在窗边,最近的一段时间她常常站在这里,空虚的,寂寞的望向那片他们看过很多年的锈色湖水。

她很少说话,占主要的原因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今天好吗?这样的问候在这里并不会得到回答。

Frank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热的果汁。

没有人会在这个季节喝热苹果汁!

Rose沉默一会儿,将杯沿贴近嘴边,酸甜的气味。

“你在看什么?”Leonard走过来问,他还是没有忍住好奇。

液体滑入她的嗓子,Rose将空杯子握在手里。

收回目光,她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Leonard和Frank对视一眼,同样的,没有得到什么答案。

真奇怪。

Rose整理着衣服,依然是一身的暗色调。

走到一楼,听见了楼上传来Frank的声音:“天已经很黑了。”

Rose开门的手一顿,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你要去湖那边吗?”

不等他说完,Rose关上了门。

好在还有月亮,让这湖水不会像她一样死板。拎起裙摆,她缓缓地走进了湖中。

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她仰起头,久久地望向那轮月亮。

走到这里,已经快要耗光她的全部力气。

她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要矮上许多,脸庞和头发却和她如出一辙的孩子。

她弯曲着膝盖,一只手摸上她稚嫩的脸颊。赤红色的头发,被月光照得有些透明却也依然死气沉沉的眼睛。

亲爱的,小小的我。

捋过她的发丝,整理她的衣领。好长时间,她才挤出一个不那么难看的微笑。

她张开双臂,将女孩揽进怀里。在她的生命中,从来不曾有人像这样,长久的,安稳的抱住她。

紧闭着眼睛,Rose闻着她身上那股生了锈的暗红色味道。

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她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来自女孩深处的,如一尊巨钟在她的耳中敲响,哀转久绝,也同样敲碎她身上的每一处组织,无法拼接,无从寻觅。

她拥抱了许久,湖水几乎就要淹没她的脸面。

那朵小小的还未绽放的玫瑰被她揉进了没有感情作为养分的心脏,在她身体中最柔软的土壤中疲惫痛苦的生长着。

身上被盖了一件衣裳,Frank扶着她走出湖水。

“你相当爱她。”他说着,不含任何意味,只是说着。

“我永远恨她。”同样是无起伏的话语。

但这是Rose说过的,唯一一句带有明显情感倾向的话。

Leonard坐在桌前撑着脸颊,在他眼里。

Rose只是拥抱了一面湖水。

小狗不能看。

溃烂

  阴雨天总会让人如同植物一般潮湿黏腻,淅淅沥沥的声音是垂垂濒死的绝症患者最后的呼吸,仅剩一口浊气卡在喉咙之中,无法延续生命,也无法利落死去。

她拎起一颗浆果放进嘴巴里,过分的甜度使它尝起来像是一摊令人犯恶心的呕吐物。味觉本能地将它排斥,却怎么样也没吐出来,过熟的果子就这样烂在了她的嘴巴里。

“这场雨还要下多久?”Leonard关上窗户,压抑的天气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腿部泛起的疼痛提醒着他这辈子都在经历那场无法终结的灾难。

他或许早就死在了那场战争中,谁让命运如此不可捉摸。

汁水从Rose的嘴角流下来,她欠了欠身子,使胸口处的压迫感不要那样强烈。

“还要有一阵子。”Frank递给Rose...

  阴雨天总会让人如同植物一般潮湿黏腻,淅淅沥沥的声音是垂垂濒死的绝症患者最后的呼吸,仅剩一口浊气卡在喉咙之中,无法延续生命,也无法利落死去。

她拎起一颗浆果放进嘴巴里,过分的甜度使它尝起来像是一摊令人犯恶心的呕吐物。味觉本能地将它排斥,却怎么样也没吐出来,过熟的果子就这样烂在了她的嘴巴里。

“这场雨还要下多久?”Leonard关上窗户,压抑的天气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腿部泛起的疼痛提醒着他这辈子都在经历那场无法终结的灾难。

他或许早就死在了那场战争中,谁让命运如此不可捉摸。

汁水从Rose的嘴角流下来,她欠了欠身子,使胸口处的压迫感不要那样强烈。

“还要有一阵子。”Frank递给Rose一块手帕,又对Leonard说:“雨季总是很漫长。”

大雨已经下的不成样子,Leonard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法忍受钻心的痛苦,只得让Frank扶着他才能勉强坐下来。

湖面被雨水击打得就像人类被放大几百倍所展现出的皮肤细孔一样密密麻麻,不忍直视。他皱了下眉,转过头从Rose那里要来了一颗果子。

这东西不好吃。Leonard第一次吃到时就这样评价道。

但是Rose经常吃,Leonard每次看到都无法理解,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难受,只吃一颗,她就会捂着胸口缓上很久。

猩红的果浆挂在她的嘴角,流了血似的。

他咬下一口,果不其然还是那股他所不能接受的古怪味道,毫不犹豫地吐出后他看见Rose仍然在细细嚼着。

她比果子更古怪。

Frank将昨晚没有吃完的饭菜上锅热好,又从Rose手中拿过了浆果。

“对身体不健康的食物还是少吃一些。”他从中取出一颗,放进嘴巴里嚼了。

Leonard很期待他能像自己一样吐出来,却见到他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心中产生一股无名的失落。

Leonard的腿现在不方便他自己爬上楼梯,在递给Frank一个眼神后便传达了自己的意思。在他的帮助下Leonard总算能舒服地躺在床上。

他的大腿一定肿起来了。

Rose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不会穿着她那条像是丧服的黑裙子,她对着镜子照,拨开嘴唇,早有预料般看到了一处溃烂,她用手指轻轻摁压,生理性的泪水变从眼眶中掉落出来。

说不定会勾出血来,她这样想。

但也就想到这里,在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后她便没有再给予这块伤口多余的关注。

剩下的便是等待,它无法被根治。

肉体虽早已腐朽化为乌有,生之灵火却悄然潜行在地下,黑色的躯壳裹藏着生命的信息,为历史留下一串珍贵的密码。

Frank很少做梦,偶尔有过一两次也全是关于在井下的那些时光,关于母亲的,关于星辰的,关于那些早就烂了坏了的恩怨的。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很惧怕睡眠,大多都是身体的机制强行让他睡去,他才会暂时休息上片刻。

他同样不喜欢雨季,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他在人世间赤裸了太多年,落下的雨水就像细密的针,让他无所遁形,相较于赤裸,更让他为之恐惧的则是注视。

下雨时,他会觉得每一滴雨水都带有嘲讽意味。

现在不会有这种感觉了,但他依然厌恶雨天。

他将怀表关上又打开,咔哒咔哒的声音让他感到安心。

次日三人皆是一副休息不好的疲惫模样,雨势相较于昨晚变得小一些了。Rose整理了下衣领,打开窗闻了下雨的味道。

比浆果更难忍受的气味。

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接受,然而再次闻到时却还是觉得恶心非常。她干咳了两下,关窗户的声音吓了Leonard一跳。

Frank走过来安抚着她的后背,这会让她好受一些。

他们之中无人能够直面一场漫长的雨季。

就像是......

Rose嘴里传来腥味。

就像是一处反复无常,无法根治的口腔溃疡。

小狗不能看。

疯子

  再次捧起水泼向脸颊,用力揉搓甚至要掀起褶皱,胸口却仍是发闷,她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注视片刻,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Frank在她身旁看了许久,上前将流着水的龙头转紧,而后就再也没有动作。

水珠从她苍白的脸面上滑落下来,泪滴似的,沾湿她的领口,冷却她胸前大片的肌肤,心跳,心跳,双臂剧烈颤抖,最终还是没有支撑得住上身的重量,“砰”的一声,她跌坐到地上。发丝贴在她的脸边,血迹一般触目惊心。

Frank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蹲下来,拨开那些痕迹。他许久不与人交流接触,对情感的理解自然也比常人更加淡薄,更加迟钝。

他总是透明的,从Rose第一次见到他就这样认为。

单纯,简单,他是无色彩的,也是最浓......

  再次捧起水泼向脸颊,用力揉搓甚至要掀起褶皱,胸口却仍是发闷,她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注视片刻,又重重地垂了下去。

Frank在她身旁看了许久,上前将流着水的龙头转紧,而后就再也没有动作。

水珠从她苍白的脸面上滑落下来,泪滴似的,沾湿她的领口,冷却她胸前大片的肌肤,心跳,心跳,双臂剧烈颤抖,最终还是没有支撑得住上身的重量,“砰”的一声,她跌坐到地上。发丝贴在她的脸边,血迹一般触目惊心。

Frank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蹲下来,拨开那些痕迹。他许久不与人交流接触,对情感的理解自然也比常人更加淡薄,更加迟钝。

他总是透明的,从Rose第一次见到他就这样认为。

单纯,简单,他是无色彩的,也是最浓郁的。

Leonard不知什么时候也下来了,他看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走向前,拍了拍Frank的肩膀。

随着脚步声的远离,空荡的地下室只剩下Rose一人的呼吸。在这片呼吸中,她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爬动的声音。

一只小虫正沿着桌子腿往上爬着,Rose的目光随着它移动,她撑着站起来,用指腹小心地将它捏起,看着它挣扎的触角,Rose一时间竟觉得感动,将它放至手背,让它爬进自己的衣裳。

鲜红的头发顺着耳畔向下滴着水,感受着几近于无的瘙痒,她缓缓地闭上眼睛,迈上楼梯向上走去。

“我早和你说过她是个疯子。”Leonard舀出一碗热汤递给Frank,两人并不是特别熟悉,但同住一个屋檐下,总会有些话是要说的。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Leonard在说,Frank和Rose的行为与性格其实他都不是很能理解,在两者之间,他还是更愿意和Frank说点什么。

当然,在相当大的一部分时间里,他也是不言不语,一些非必要的话语他能省则省。

“Rose是疯子。”这句话是必要的,因为他是打心里这样认为。但是Rose的疯并不是指失去智力与判断能力的无恶不作,而是她骨子里的那股疯意,他总觉得Rose恐怖,令人发怵,又不知这种压迫感从何而来。

在各种解释都无法说清后,他选择了一个十分荒唐又可靠的答案——她身体里流着Albert的血。

Frank没有在意热气,握着勺子往嘴里送汤,嚼碎还有些反生的土豆。他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没有抬头,又听到了Leonard站起来。

他应该分给更小份的给Rose,她食量很小,吃不完那么多。

Leonard也确实是这样做的,窗外下起了雨,Rose借着热汤暖身。

夜晚时,Rose仍然感觉有小虫在身上爬,但她没有在意,翻了个身,侧躺着睡去。

Frank坐在窗前听雨声,他有些困了,却还是拎起衣服走了出去。

Leonard也跟着走出来,没有制止,只是看着他走进了大雨里。

“疯子。”他暗自说了一声,关上了门。

Frank再次来到地下室,拿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着镜子,确保每一处都没有污点,然后他坐下来,就在Rose坐过的地方,他对这里没有好印象,他不愿想起,强制将大脑放空。

他什么也听不到。

对着镜子再三检查自己的衣领,确保除了面庞没有其余肌肤露在外面,Rose下了楼。

“Frank昨天夜里出去了。”这是Leonard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他们已经习惯了不互相问好,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这里不会有人真的很好。就像Leonard那样,他们都省去了非必要对话。

所以Rose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总会让Leonard感到非常不舒服,无光的,疲惫的。就像Albert。

她和Frank还是错开了,来到地下室后她并没有反应过有什么不同,直到她看向镜子。

相较于昨天,现在这面镜子更像是平行的另一个世界。一定是Frank做的,他喜欢钻这种无必要的牛角尖。

她脱下手套,拧开水龙头,水流从她的指缝滑下去。

Frank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洞察Rose的感觉,当她一次次揉搓面颊又失望地照镜子再到崩溃。

那不是镜子的问题,Rose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

荒诞不经,悲惨难忍。她赤色的头发好似被带有污痕的血迹所掩盖的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远远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就像Albert望向遥远的月亮。

她又走向那面桌子,寻找许久,终于又捉到只小虫。

当它爬过她的肌肤时,她能感觉到自己正活着。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中断了她的动作。

她转过身,不出意外地见到了Frank,那张无色调的脸。

Rose垂下手,与他对视片刻,在他背后的还有Leonard。

她闭了下眼,走上前去,什么也不说。用不至于捏死小虫的力度将它禁锢着,Leonard看得很清楚。

另一只手抚上Frank的下巴,他下意识地抬了下头,又被Rose摁下来,大拇指摸着他的嘴唇,力道忽地一重,掰开他的嘴巴。

Frank眼神向下看着Rose,牙齿碰撞间他听到了Leonard在他身后稀疏平常地说了一声。

“疯子。”

太平常了,没有任何变调。就像是一句普通的问候。

Leonard双臂抱胸,他目睹了Rose将一只小虫塞进Frank嘴巴里的全过程。

但他的心里并没有过多的冲动,所以他只是说了句,疯子。

小狗不能看。

请拒我所赠

 雾气绕着天,隐约能听到一些渺茫的歌声,飘摇的,无规律的,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站在湖水之中,却觉得腥苦难忍,水面没过她的小腿,染红了她唯一明亮的衣裳。

在经历了无数次口鼻窒息,大脑缺氧后,她才明白,这是一条她永远都不可能渡过的咫尺之近。

歌声从哪里来?她恍然,这似乎并不需要她做出判断,无意识地便向后转过身去。

对乐理不甚了解,只觉得其中蕴含着她所无法承受的哀恸与伟大。

所以她感到头疼,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正在啃食着她的中枢神经,随之而来的便是来自四肢百骸的,行将粉碎的苦痛厮磨。

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蒸发,再随着这片湖水飘向更远处,纠缠着,与歌声一齐。

她清楚自己身处梦境,然而恐......

 雾气绕着天,隐约能听到一些渺茫的歌声,飘摇的,无规律的,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站在湖水之中,却觉得腥苦难忍,水面没过她的小腿,染红了她唯一明亮的衣裳。

在经历了无数次口鼻窒息,大脑缺氧后,她才明白,这是一条她永远都不可能渡过的咫尺之近。

歌声从哪里来?她恍然,这似乎并不需要她做出判断,无意识地便向后转过身去。

对乐理不甚了解,只觉得其中蕴含着她所无法承受的哀恸与伟大。

所以她感到头疼,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正在啃食着她的中枢神经,随之而来的便是来自四肢百骸的,行将粉碎的苦痛厮磨。

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蒸发,再随着这片湖水飘向更远处,纠缠着,与歌声一齐。

她清楚自己身处梦境,然而恐惧来的如此真实,唾液的加速分泌,心率不正常的高升。以及——她望向天空,那颗流着血的,哭泣着的月亮。

呼吸不自觉地加重,伴随着剧烈的耳鸣。

毫无疑问,她正在经历一场灾难。

她很想往前走一走,走到湿软的草地上,打一桶井水冲淡她身上的血腥味。

窒息的感觉再次碾压了她的思绪,并不是溺水,她明白。

她变小了,湖水淹到了她的胸脯,沾湿了一些她散落下来的发丝,针织内衣湿漉漉地贴着她的皮肤,若是强力撕扯,肯定是会遭受一些皮肉之苦。

她继续艰难地向前迈出,身体的变化让她清醒着,正如那朵被打碎的玫瑰花。

仍然分辨不出歌声中的语言,古神低吟的咒语一般,敲打着她的神经。

她感到精疲力尽,远处岸边的,如同一摞灰尘的人影。

向她招着手。

脚下的步伐愈加沉重,她身上的所有力气都集中在脚踝,累赘着就快要断裂分离。

她听到了哭声,清晰的,近在耳畔的。婴儿吮吸着她的乳汁,啃咬着她的乳头,应是为母亲感到悲哀,小小的舌头不轻不重地舔舐着那一处浅褐色的乳晕。

她注视着,这孩子并不与她相像。她感受不到任何的伤心,甚至不能够确信自己是否对她怀有名为“爱”的感情。

只是突然的,她再也不想往前走了,就此驻足于湖水之中,忍受着它的腥苦,轻轻的,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

干涩的嘴唇亲吻着婴儿稚嫩的额头。

水平面逐渐涨高,呛进她的鼻子,染红她的呼吸,捂住她的眼睛。

就送她一场流着泪的梦吧。

可是我呢,我又能送给你一些什么呢。你又能否,拒绝我所赠予你的事物呢。

请拒绝吧,请拒绝吧。

拒绝我吧,拒绝这片鲜红的湖水吧。

她在夜里醒来,听到了来自身边的。

婴儿的哭声。

摇晃着小床,她向窗外看去,月亮仍然是月亮。和这片湖水一样澄澈的月亮。

我能赠予你什么呢。

她落下一枚短暂到无法回味的吻。

她仍然没有走出湖水,仍然没有听清歌声里的语句。

只是在夜色中,她赠予了婴儿一轮锈迹斑斑的,高悬不落的孤独齿轮。 

小狗不能看。

蝴蝶

这里的天空总是昏沉不带色彩,黑压压的好似就要坠下来一般,从背阴面的窗户向外看时,觉得那应该是午夜。

Rose从椅子上爬下来,她年纪太小,无人经管导致她的成长发育要比同龄人来的更差一些,仅仅的温饱是不足够的。

但是谁都没有在意。

这里的风景单一且死板,当她想要去看些什么的时候,却只能见到一些高耸的树木和一些破旧的木屋。

至于乌鸦,她翻着眼睛想了想——至于乌鸦,她以为那是自己饿极了所产生的幻觉,直至发觉自己能够听到一些来自遥远的,无边际的声音。

许是这里的气氛一直如此,当她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怎样的惊讶,那份淡漠与冷静本不应出现在年纪这样小的女孩身上。

她甚至丧失了专属于孩子们的...

这里的天空总是昏沉不带色彩,黑压压的好似就要坠下来一般,从背阴面的窗户向外看时,觉得那应该是午夜。

Rose从椅子上爬下来,她年纪太小,无人经管导致她的成长发育要比同龄人来的更差一些,仅仅的温饱是不足够的。

但是谁都没有在意。

这里的风景单一且死板,当她想要去看些什么的时候,却只能见到一些高耸的树木和一些破旧的木屋。

至于乌鸦,她翻着眼睛想了想——至于乌鸦,她以为那是自己饿极了所产生的幻觉,直至发觉自己能够听到一些来自遥远的,无边际的声音。

许是这里的气氛一直如此,当她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怎样的惊讶,那份淡漠与冷静本不应出现在年纪这样小的女孩身上。

她甚至丧失了专属于孩子们的天性——她并不顽皮,她总是很安静的坐在那张小椅子上,经年累月的腐蚀使得椅子发出一些干涩的晃动声,她的声音发生变化,沾满灰尘的空气在她的嗓子里刮起了一场狂风,她一遍又一遍地询问着,你是否,能够听到我?

死寂的空间摁压着她的胃部,发觉到头脑发昏的时候她才从椅子上站起来,她已经长大了,已经能够轻松的从这张椅子上自己站起来了。

搅拌着一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肉,煮一些汤吧,尽管已经没有洋葱了。

她听到脚步声从门板外响起,心也不自觉地提起来。

她没有转过头,背着身听见了一声哀伤又疲惫的叹息。

我们好久不见了,不是吗?

她垂着眼睛,手上仍在做着机械运动,一圈又一圈地搅拌着,闻到了一些腥臭恶心的烂肉味道,盈盈绕绕地在她的鼻息间,正如身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死亡的气息。

那并不好闻,就像一棵烂了根的树。

隔着手套将餐食端上饭桌,两个几乎就要沦落为陌生的人这才得以对视,同样黯淡无光的眼睛,对方却比自己多了一份看起来相当可怖的执着。

她的降生,她的存在,她的生命。

她很想问一问对方是否对自己仍残留一些荒诞可笑的爱,正如那颗溺死的月亮,你是否也曾短暂地,迫切地爱过我呢。

未被诉诸于口的话语就这样卡在她的喉间,逼得她下咽困难,可是她饥肠辘辘,在与自己长久的争斗中听到了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她闭上眼睛,从始至终都感觉到酸痛,再无其他。

Rose的衣柜和她一样单调无趣,沉郁的黑色是唯一的色调,这栋房子扼杀了所有鲜活的事物,连同她一起。

换上另一条相差无多的裙子时,她竟感到片刻的恍然,有无数只蝴蝶飞进了她的胃里,强烈的胃酸正在将它们腐蚀消化,五脏六腑被横冲直撞仓皇逃窜的蝴蝶挠得鲜血淋漓,肺部沾染了一些残留的的粉末,这使她痛苦不堪,止不住地呛咳令她不得不弯下腰,以一种匍匐的姿态抵住自己的小腹,没有拉紧拉链的裙子从背后滑落下来,裸露出大片惨白的皮肤。

咳嗽引来了一场大雨,嗓子仍是干痒疼痛,她拼命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仿若就要窒息。腐坏的肉的味道涌上她的舌根,随着一声雷响,她咳出一口腥烂的血味。

她的后脑勺一阵颤动,恐惧所产生的麻意从她的脊髓处泛起,弓起身子,混着一口血。

她吐出了一只奄奄一息的,仍在振动着翅膀的蝴蝶。

风沫然
  感冒了实在是画不进去,先发...

  感冒了实在是画不进去,先发了

  感冒了实在是画不进去,先发了

Mrtna

  Daughter of the Lake

  Mother of the Past Reborn

  锈湖之女 过往之母

  

  期末考试推迟于是连夜画完了😌

  周末pastwithin打起来he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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