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ikin/OA】无名 Nameless 9
第九章
(删减见wb:“七柒月流火”or 嗷3:43427214)
“这真是......”
“......令人惊喜。”
“我还想说这真他妈的是最畅快的一次。”
欧比旺吸气发出嘶嘶的声音。“安纳金,没必要这么粗俗。”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天啊——”安纳金呻吟一声,抓住了大腿,欧比旺紧张地坐起身。“怎么了?”
“抽筋。啊!”紧接着一连串的赫特语脏话被吐了出来。欧比旺又气又好笑地握住安纳金的大腿,帮他轻柔按摩。
“还是‘最畅快的’吗?”...
第九章
(删减见wb:“七柒月流火”or 嗷3:43427214)
“这真是......”
“......令人惊喜。”
“我还想说这真他妈的是最畅快的一次。”
欧比旺吸气发出嘶嘶的声音。“安纳金,没必要这么粗俗。”
“我只是实话实说。啊,天啊——”安纳金呻吟一声,抓住了大腿,欧比旺紧张地坐起身。“怎么了?”
“抽筋。啊!”紧接着一连串的赫特语脏话被吐了出来。欧比旺又气又好笑地握住安纳金的大腿,帮他轻柔按摩。
“还是‘最畅快的’吗?”
安纳金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拍开了他的手。欧比旺不在意地微笑着,将手重新放回omega的身上,顺着因怀孕而凸起弧度轻抚。比起前两周它更明显了。只要想到这里孕育着他与安纳金结合诞生的生命,他就无法平静。“孩子还好吗?”
安纳金小心翼翼地打了个哈欠,尽量避免再次抽筋。“很好。医疗机器人一直说这些酸痛是正常的,没必要担心。但我讨厌这样。我是说,我只是不喜欢动不动就要休息,感觉——”
“你不需要解释,安纳金。我知道。”欧比旺柔声道。他将手移动到安纳金的大腿根,用适中的力道顺着肌肉推揉。安纳金闭上眼,不再抱怨,享受地呻吟着。怀孕不仅带来了意外的小疼痛,还有喜怒无常的情绪。不过现在他浑身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欧比旺看着他,手下不停,但是轻轻躺在了安纳金的身后,细碎地吻着气味甜香的脖颈后。
没过多久,安纳金向他伸出手,索要一个拥抱。欧比旺怎么可能拒绝?他将omega安放在胸膛前,轻柔的呼吸挠在皮肤上痒痒的,像是有根羽毛在轻撩欧比旺的心。安纳金这时突然开口:
“......孩子,要叫什么名字?”
“我相信你会想出来的,亲爱的。”
“为什么你不想?”
“除非你想让我们的儿子叫亨利、杰克之类的名字。”
“有道理。不能相信你的品位,欧比旺,简直和你一样老态龙钟。”
“非常有趣。安纳金,你不能仅仅因为它们常见,就说它们很差劲。杰克·天行者-克诺比,简单顺口。以后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不可能忘记他的名字。”
“以后......”安纳金的嗓音忽然低沉。
欧比旺疑惑地低下头。
“你说以后......但我们的孩子要在这样的战乱中出生吗?战争还要多久才能结束?或者,它还会结束吗?”
欧比旺呼吸一滞,仿佛冰冷的现实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们淹没包围。他何尝不想知道这些问题答案。他知道,如果他说“会”,安纳金或许便能安心睡去,可他不能再向安纳金说谎。
“共和国会......也许胜利不会很快实现。但分离主义者不可能成功。他们的联盟只是建立在利益上,他们靠威胁、恐吓来控制他们的‘盟友’,这样的统治不可能长久。邦联不得民心,却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恐惧最终会激起人们的反抗。”安纳金静静地说道,如同他曾如此经历过。
“是的。”
“但还要牺牲多少?欧比旺,我从来没有问过吉奥诺西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敢。那是我第一次听见原力在尖叫,尖叫,那么大声......”
欧比旺抱紧了安纳金,因为年轻男人在温暖的毯子下打了个冷战。
“我,我说过,我不后悔离开绝地。如果不是,我们根本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你和我一样清楚,欧比旺,我们会永远失去这个可能,分开,渐行渐远,像陌生人。但是我也发过誓,我会为了保卫和平而战。要是我没有离开,是不是就会有什么不同。师父,他们称我为天选者,如果我没有离开,是不是——是不是你就不会失去右手。”这些话听起来就像被压抑了许久。安纳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用了那个旧称。他死死攥住欧比旺衣服,将脸埋在阴影中。
痛苦的苦味渗进了omega原本舒缓的气味,敲响了欧比旺的alpha本能。他托起安纳金的脸,柔声道:“我不是因为你不在受伤,而是为了保护学徒塔诺。虽然听上去很残酷,但是安纳金,发生在吉奥诺西斯上的那一战,无论有没有你,我们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牺牲无数的绝地武士。”
“如果是我和你在一起——我不需要保护!”
“噢,安纳金......”欧比旺轻声叹息,“可我们大概不会在一起了,不是吗?如果你还留在绝地,在发生了那样的事后,当时的我可能不会再允许自己作为你的师父了。”
“但是......师父——我发过誓。‘如果不能成为一名绝地武士,我的一生还有什么意义’,那就是我从前的想法。但是你知道吗?我想了很久......让我无法安宁的不是我背弃了我自己的誓言,而是,我很高兴我这么做了。是不是很荒唐?我是不是糟透了?”
欧比旺忽然下定了决心。他扶着安纳金,让他们的额头相抵,视线交织。语气坚定异常。“不,你不是,安纳金,你或许是最难教的学生,但你永远是我最骄傲的学生。我永远为你感到自豪。安纳金,你已经选择了另一条路,那么就往前走,不要再回头。不要去想失去了什么,想想你得到了什么。
“你有你的家人们,你有我的爱。我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只要有一天战争结束,我会和你一起离开,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安纳金冲上前,紧紧抱住了欧比旺。强忍的低啜变成了大声的哭泣。他弓起身依偎在欧比旺的胸前。过了很久很久之后,他低语道:
“对不起。”
温暖的液体浸湿了欧比旺的衣领,他依旧抚摸着安纳金的头发,亲吻他的发顶。“我也很抱歉,安纳金。”
-
离开绝地武士团不是一时冲动的决定。这个想法早在安纳金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便出现了。如果不是尤达大师的劝说,如果不是因为他仅剩的责任感,如果不是他的前半生都系在了绝地武士团......安纳金离去的同时带走了欧比旺的灵魂,他的另一半。重聚后他们之间野蛮生长的情感,让欧比旺越来越意识到他放手的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他不可能放手了。
-
欧比旺皱起眉头,看着面前一箱箱被打开的口粮储藏箱。科迪认为这样的事交给他就行,但欧比旺坚持亲自调查。
那些莫名不翼而飞的口粮并非是以一箱箱的形式丢失的,而是每一箱都少了不起眼的几条。勤务兵没能及时发现也就不奇怪了。丢失或者盗窃战略物资可不是一件小事,欧比旺缓慢地摩挲着下巴,它可能预示着一些更糟糕的后果——他回想起了克里斯托弗西斯的那一战,一个背叛了共和国的士兵......
但话又说回来,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存在恶意。他感觉不到。也许科迪说的对,这不需要他来调查。也许吧,不过仍然要做出决定。 他是否应该上报?或者只是交给科迪他们。欧比旺犹豫着。
很快又是例行会议的时间了。通常他会与委员会简单交流一下近况,报告舰队的平安无事与剩余的物资储备,决定要不要补给。上一次他听说,阿索卡在调查袭击安纳金的赏金猎人那儿的调查取得了进展。希望她能尽早查明真相,欧比旺知道她会的,但同时也免不了为她隐隐担忧。对风雨欲来的阴谋一无所知的感觉一直徘徊在心底。或者,他只是因为在外面追寻试图谋害安纳金的人不是他而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和平。
和平?他怎么会想起这个?
欧比旺中断思绪,发现自己已经忘了数到哪里了。他叹了一口气。
仓库的门开了又关。欧比旺转身看见安纳金正揉着眼睛站在门口,肩上披着一条毯子。年轻的Omega总是在抱怨船上的温度调节器有多低,所以欧比旺在一次靠港时让军需官另外额外购置了一些“保暖物资”。安纳金称他这是在“滥用权力”,不过最后还是高兴地收下了来自alpha的礼物。
“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了吗?蛋白棒、蛋白棒、肉罐头......什么都没有!”安纳金说道,边走向他。“所以你不睡觉跑来这儿做什么?”
他的话里带着埋怨,欧比旺歉意地笑了笑。“口粮库存有点问题,我放不下心,所以来看看。”他指着面前散发着陈旧气味的纸箱,讲述了来由。
“......对不上?你怀疑有人在偷藏军粮?”安纳金诧异道。
“我宁愿不去那样考虑。”
“嗯——”安纳金走动着,手指在箱子外表上滑动,“不管是谁干的,我感觉不到他们的恶意。也许没有那么严重,说不定只是一个小差错。”
“可能。还有可能是军粮供应那边的问题,不是第一次了。那些供应商有时应付不了这么大的订单量,却又眼馋共和国的钱,所以就偷减交付量。其他绝地也不止一次向委员会反应过这件事,但是——”欧比旺停了下来。
安纳金交叉双臂抱在胸前。“但是绝地委员会无法干涉,对吗?‘参议院事务’——量量那些采购人的腰围,说不定你就能知道共和国的钱都去哪儿了。”
干巴巴的政治笑话里映着尖刻的责难。至少不是怨恨,算得上是一种进步。在听说欧比旺也成了委员会的一员后,他哈哈大笑,好像比他自己当上了大师还要开心。
安纳金说的,委员会何尝不清楚。然而绝地自身的财政支持都是来自共和国的拨款,他们无力自己去填补那高昂的军队补给。他们向参议员要求彻查军费贪污的提案全部以越权为由被拒绝了,即使有贝尔·奥加纳这样优秀的亲绝地派参议员的支持。他们甚至从战事中分神派出了一位武士去调查,但是那些人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收受贿赂的证据。这不是绝地武士团在银河政治游戏中失败的第一次,更不是最后一次。
欧比旺盯着数据屏破损的缺口。他们甚至连更换基础设备的钱都没有,费斯托一直在说他的士兵们缺少水下装备。
“你说得对。有时候,我希望我能做的比这更多。”欧比旺心不在焉地答道,低下头,继续专注回数据屏上的数字。“回去吧,安纳金,我可能不会那么早结束,但我尽快,好吗?”
仓库内安静得只能听见欧比旺的金属手指扣在屏幕上的哒哒声。安纳金的旅行靴停在他的视野边缘好一会儿。它没有走开,反而径直向他而来。然后数据平板从欧比旺的手中被抽出。得逞了的omega坏笑着后退几步,在他身旁的箱子顶栖身下来,盘起腿。安纳金朝皱起眉头的alpha挥挥手里的战利品。
“我可以帮你。”
“安纳金。”欧比旺压低声音警告道。他大步向前,伸手去够被安纳金抢走的数据平板,后者伸长手将它高高举起,远离绝地武士的指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挂在那张让欧比旺又爱又恨的小恶魔脸蛋上。
为他们之间的身高差,欧比旺从未如此强烈地感到命运的不公平。
安纳金光顾着得意地笑,完全没有预料到,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扯走了数据平板,飞向欧比旺。Alpha朝他高高地扬起眉毛。
“嘿!这是作弊!”
“我的船,我的规则。”
“是啊,那么绝地大师欧比旺,你的‘不能滥用原力’呢?”安纳金眨了眨眼睛。
欧比旺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安纳金用手臂环绕住年长男人的脖子,倒在他身上,像是一只粘人的图卡猫——欧比旺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生物能受到全银河的一致喜爱——不,绝对不是因为那双眼睛,永远想从你那儿得到点什么,可看起来永远那样纯洁无辜。
从眼帘下望着,他的声音宛如绸缎一般丝滑。“拜托——师父?我能做好的。你也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欧比旺确信舰船上的空气循环系统中的阻滞剂在正常生效,可他仍闻到了安纳金的香甜气味。
“拜托?”
“你确定?你不知道这要花多少时间,你应该——”
所有温顺的幻象忽然消失,猫咪伸出了爪子。安纳金抓着欧比旺的衣领。“原力在上,欧比旺,如果你再说一次‘休息’,我发誓我会在房间发霉至死。我是怀孕了,不是残废了!天啊!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了,你知道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吗?”
欧比旺绝对不想知道,而他肯定,船上的克隆人机械师们也不打算知道。他叹了一口气。“你就是船上最可怕的威胁。”
“一个从几百层楼跳下去就为了追一个刺客机器人的人没资格说我。是的,顺便说一句,我读了你的任务报告。”
“一比一,很公平——好吧,你可以调查,但我有个条件。”
安纳金站起身来,翻了个白眼,像是在说“我就知道”。
“我会让雷克斯上尉跟着你,而且别想着甩掉他。如果你累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踢回休息舱。”
“是啊,是啊,随你便吧......你爸真是个鸡妈妈,你知道吗?”安纳金低下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就像他在和他们的孩子说话。他之前从没这么做过。欧比旺可以看见他低头露出的耳廓在光线下呈现出亮粉色。
一阵强烈的情绪涌过欧比旺的全身。他伸手捧起安纳金的脸,倾身亲吻他。另一只手放在他的小腹上,在他们忘情地亲吻时作为保护。安纳金发出的呜咽声如同蜜糖顺着欧比旺的舌尖滑进了喉咙里,流进了心中。
欧比旺在安纳金嘴唇上徘徊了一会儿,享受着来自omega伴侣的轻柔抚摸,温暖的手掌靠在脸侧,轻轻揪了揪他的胡子。
“休息一下,欧比旺。”安纳金简单道,但他微眯起的眼睛诉说了更多的意思。这是一个威胁,而不是建议。
“我会的,记得要和雷克斯好好相处,安纳金。”
“嘿!”
-
安纳金面对着让他昏昏欲睡的文书工作。GAR外部的人们各自心怀鬼胎、人心涣散,但欧比旺治下的军队纪律严明,也就意味着军队内的所有开支、消耗都被严谨地记录在案,大到谈判者号的每一次损管,小到运兵艇上的一个螺栓的更换。
安纳金必须从这些浩如烟海的信息中找到他所需要的东西。不幸的是,他痛恨这些千篇一律的表格。
“‘......三十六日零三时二十三分,所属第三星系军第7空天军第212攻击营,谈判者号旗舰,十六号机库......’,不,这没有任何意义,不是这个。废话,废话,废话......”
站立在房间一侧像一尊雕像的克隆人士兵屈尊给了他一个眼神。“你累了吗?”
“不,谢谢,我很好。”安纳金迅速举手,打住了雷克斯打算接近的脚步。他关掉这份文件,打开了下一份文件,手指用上了非常没有必要的极大力道。
他能感觉到克隆人的视线一直在他的后背上徘徊,让他恨不得蜷缩起来,保护自己的肚子。
在所有的克隆人士兵中,欧比旺偏偏选中了雷克斯来监视安纳金。不要误会。安纳金并不讨厌他,只是,尴尬。安纳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雷克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十分不理想。安纳金反复去想那天晚上草草结束的谈话,在想自己究竟在哪儿搞错了什么,才让雷克斯原本友好的态度忽然变得冷淡。
‘我不是在想念,我只是在回忆我的兄弟们,先生。而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又有多少人在死去。’
雷克斯最后的话里藏着很深的不满,而他不明白为什么。雷克斯谈及战争时的语气,就好像在责怪安纳金是那个让他的兄弟们死去的人。无妄的指责落在任何人的头上都不可能不感到委屈和愤怒。更何况,安纳金也同样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他做了什么才为自己“赢”得了这样的对待?
安纳金用力关闭了货物进出船清单。在这里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口粮货柜运进谈判者号时在进船地秤上称取的重量,和供应商应付重量一致。充分说明这次的事件与黑心商人应该没有关系,不过这不代表在别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干过这样的事了。
打开下一份文件——“货仓进出登记表”。啊,当然了,他们会记下这种东西。他早第一时间该想到的。安纳金的目光在一行行名字中匆匆穿梭,然后关上数据平板,跳下一直坐着的箱子。
安纳金朝雷克斯挥手示意,说道:“走吧,我找到线索了。”
他们穿过复杂交错的走廊来到了克隆人的休息区。
这里与舰船上的其他区域相比,没有任何差别。安纳金环顾四周。单调的灰黑色塑钢墙壁,亮度正好、一丝不苟的照明灯下,几名穿着统一装束的克隆人军官走过,他们相同的脸,相同的眼睛,好奇地转向他。
一切都围绕着和谐统一,设计者费尽心思令它们尽可能的简洁,只考虑实用性,舒适性与人性化似乎从一开始就被抛弃在了蓝图之外。但就像沙漠严酷沙柳还是找到了生存之道,克隆人们的个性在角落里野蛮生长。他们在衣服的袖角绣上一些不起眼的小标志,剃染头发,画在装备柜内侧的涂鸦,枕头底下半藏半掩的一些“战利品”。安纳金想起了奴隶宿舍的那些小屋。他们喜欢将门窗漆成不同的颜色,用废弃的零件为孩子们制作玩具。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仍然希望找回一些美好,即使它并不多。
克隆人这么做也是因为如此吗?他们中的某些人会犯下偷窃补给这样严重的罪行吗?安纳金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答案。再一次,他发现自己对克隆人一无所知。
安纳金犹豫了一下,向雷克斯问道:“你认识蜡匠和沸腾吗?”他对这两个人的印象仅止于那天的掰手腕比赛。
“认识。”雷克斯冷漠回道。“他们都是好士兵。”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最近有什么不同?”
雷克斯盯着他。“就像我说,他们是好士兵,他们不顾性命地在战场上战斗,听命令,然后出色地完成任务。他们从不要求什么,只是在为了共和国而战。我们都是。”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安纳金顶着他的目光回望。然后他看见与上次一样的不满和压抑的怒意在雷克斯脸上划过。
“我觉得这些是你应该知道的。”
“你有什么权利决定我该听什么?有人犯罪,不管他们做过什么、是什么身份都不能减轻他们罪责。”安纳金忍不住讽刺道。
“你也没有权利替军事法庭作出判决。在这里,此时此刻,在这艘船上,没有罪犯。”
“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雷克斯朝他踏近了一步。Alpha的突然逼近让安纳金寒毛直竖,然而他坚定站在原地,并且挑衅似的扬起下巴。他们就这样对视,也许是几秒,也许是一两分钟。
最终打破僵硬气氛的是安纳金的轻哼。“让我们直话直说好了——你讨厌我,”雷克斯不安地变换站姿,“究竟为什么?我怎么也想不通我到底做了什么才得罪了你。”
雷克斯吃惊地望着安纳金。他愣在了那儿,就好忽然间被麦尼孔兽(Manikon)给咬了一口。“我没有讨厌你。”他辩驳道。
“那就证明给我看!从回答问题开始——”
克隆人大声打断了他。“对不起,先生,我办不到。”
安纳金感到愤怒充盈在胸腔中,但他仍然忍耐着又问了一遍为什么。制止他发难的是他对欧比旺的承诺。所以如果允许的话,他可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问。
这一次雷克斯回答了他。“你说你理解我们,可你错了,天行者。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们。对你来说,我们每个人都一样,都不重要,对吗?你只是想着早早完成任务然后回去休息。你根本不在乎你要抓的人是谁,他们做过什么。你没经历过战争,不懂什么是牺牲,什么是战友。所以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帮助你把我的兄弟们送上军事法庭?”
寂静在他们之间蔓延。安纳金面无表情,而士兵则坚毅地凝视着墙壁。他缓慢地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能找到他们。”
安纳金转身离去,当雷克斯仍然尽忠职守跟上他时,他头也不回,说道:“你错了,每一句话。而且我想让你知道,我见过战争,我也见过他们为了区区的资源就向整座城市投放生化武器,那里的尸体可以堆满整艘战舰。”
-
两个克隆人士兵承认自己在一个奇怪的时间里进入了仓库,但并不承认自己偷走了口粮。安纳金看穿了他们的谎言,就像他看穿过雷克斯深藏在内心的怒意。这是原力给予他的天赋,人们内心的秘密在他看来唾手可得,连梅斯·温杜都因此称赞过安纳金。自从怀孕后,那些情绪也像被自动放大一样,不管他想不想都在耳边大声吵闹。
安纳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暴露在复杂的环境中了。欧比旺一直在帮他建立心灵屏障。他停下谈话,觉得脑壳中有一只虫子在疯狂地嗡嗡响。
克隆人们在他面前负手笔直站立。表面上平静无波,然而他们的忧惧在空气中扩散了开来。
他们说谎,却不尝试逃跑。他们要么是有史以来最差劲的卧底,要么就是另有隐情。安纳金心想。其实在见到他们的那一刻他就确认这里并不存在威胁,大概也是欧比旺一开始同意调查的理由之一。多么贴心,然而又一点都不简单。他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他们的敌人,更不会把他们几个alpha给生吞活剥了。
雷克斯认为安纳金不了解克隆人,事实上,他们同样不了解安纳金。
“听着,我明白你们担心——”
吱吱的声音从房间角落的箱子后面传出。安纳金循声望去,本以为是老鼠机器人,但是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在缝隙中一闪而过。他的眉毛高高扬起,以至于额头上出现了三条抬头纹。
两个克隆人士兵的脸色变得苍白。
安纳金没好气地笑了。“嗯,怎么样?要么现在就一五一十地说干净,或者我把你们的将军叫到这儿来?”
-
“好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安纳金抖干手。将食盆推到博格林——一种有着大耳朵和蓬松尾巴的小型无害生物——的面前,她警惕地嗅了嗅后,便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她的孩子们还未睁开眼,在妈妈的肚子上呼呼大睡。“记住,不要给她的食物里加太多的水。不然又要拉肚子了。”
蜡匠、沸腾和雷克斯在安纳金身后,保持着拘谨的距离却又忍不住凑上前来查看,蜡匠配另二人挤到了前面。三人尴尬的样子实在过分整齐,增添了几分滑稽。蜡匠清清嗓子,窘迫地说道:“谢谢你。拉比一直很难受,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可你是怎么知道这样就能好起来的?”
安纳金耸耸肩。“小时候我喂过尤皮,我想应该差不多。”
博格林,或者说该叫她“拉比”,舔干净了最后一点掰碎的口粮棒后,恢复了精神,探头嗅起了安纳金的手,又嗅了嗅他的肚子,然后她站起来将鼻子贴在他的腹部的衣物上,发出欢快的叫声。
蜡匠好奇道:“她在做什么?”
“噢,大概是因为她能闻到我怀孕了吧。博格林的嗅觉很敏锐。”
蜡匠喉咙里发出窒息的哽咽声,后面的几人看上去也差不多。“......所以传言都是真的了?”
“什么传言?”安纳金回过头,正好看见雷克斯在肘击蜡匠。他挑起眉毛。
沸腾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嗯那个,就是,你和将军,是不是——咳——我们只知道你和将军们的绝地武士团有点关系。”
安纳金瞬间感到自己的脸变得滚烫,猛地转回了头。他在内心大声呻吟。他后悔了,就不该问的。安纳金有预感他绝对不会想知道这些传言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好吧,我想也瞒不了就是了。我是,曾经是欧比旺的学徒,但在战争开始前我就离开了教团。”
克隆人们的表情异常精彩,着实缓解了安纳金的尴尬。沸腾扭头对雷克斯悄声道:“我不知道,是将军居然有一个学徒,还是绝地居然能退出哪个更让我吃惊。”安纳金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雷克斯却皱着眉头。“你才多少?十九?二十岁?克诺比将军他——”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上一遍?我和欧比旺在几个月前才开始。我很确定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也许我该挂个牌子在脖子上,写‘是的,没错,这个人在二十岁时脱单’。”安纳金翻了个白眼。
蜡匠、沸腾大笑起来,在雷克斯的怒视下。他干巴巴地说:“真高兴知道我是唯一关心将军会不会坐牢的人。”
“那么回答你们另一个问题,是的,绝地可以退出。杜库那家伙不就是吗?”——原力在上,一个最糟糕的例子——“呃——我的意思是,虽然少见,但也不是不允许。选择离开的人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也许在你们看来绝地都是一群信奉神秘教条的家伙们,但终归只是一种生活方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纳金平静地叙述着,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平静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忽然间,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圣殿里的静思室,不是厌恶,除了淡淡的怀念外,别无他物。他拍了拍拉比的脑袋,站了起来。
士兵们看上去已经完全抛去了之前的担忧和害怕。
安纳金直视雷克斯。“当我说我见过战争时,我不是在说谎,雷克斯上尉。过去的十年银河系并不平静,我和欧比旺造访了很多被战火摧毁的地方,我和我的师父并肩战斗,我见过死亡,体会过被死者留下的感受。我说我理解你们,绝不仅仅是为了想和你们套近乎。”他真诚地说道。
雷克斯同样看着他,并没有展现出太多的表情。但安纳金能看到他眼中有些东西在变化着。最后他向年轻男人点了点头。
安纳金笑了起来,发自内心地。“谢谢。那么让我们商量一下关于等会儿的汇报——”
-
当安纳金说他会很快回来的时候,欧比旺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系统问题?可真是一个狡猾的巧合。全船只有你们的口粮领取记录丢失了。”欧比旺拖长着尾音。
他仔细研究着这两位得力士兵的表情。安纳金插在了他们中间。“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设计这套系统的人就是个bantha poodoo,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少即是多’,他随便就把所有的框架搭在了——”
安纳金向他举起了一块写得满眼花缭乱的屏幕,欧比旺转头,他便换个方向凑上前。欧比旺生气地咕哝一声,将数据平板按下,对安纳金说道:“我不质疑你的专业判断,我只想知道它能修好吗?”
“不行。”安纳金松开嘴唇,发出了一个“p”的音。
“真的?”
安纳金给了欧比旺一个甜甜的笑。
这比任何说辞更有说服力。“好吧,既然如此。雷克斯、蜡匠、沸腾,你们可以离开了。”
克隆人们敬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开。临走时,蜡匠向安纳金眨眨眼。欧比旺瞪视着他,笑容立刻从克隆人的脸上落下,他飞也似地离开了房间。一双手从背后搭在了欧比旺的肩上,他感觉到身后传来愉悦的气息。安纳金将下巴放在他的左肩上,笑起时的气流吹在耳朵上。
安纳金乐不可支地问道:“嫉妒吗?”
“我很怀疑......”欧比旺语气沉闷地回道。
“啊,我没说谎,那仓库的系统真有问题。”
“不过漏洞并没有那么严重。”
安纳金咂舌,发出啧啧声。“我可是在给你找台阶下,克诺比将军。你可不忍心把他们送上军事法庭。”
他的学徒——他最亲爱的伴侣,安纳金似乎永远无需指示就能先一步知道他在想什么。欧比旺握起了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安纳金脸颊泛起红晕。他继续说道:
“其实是一只博格林,欧比旺。蜡匠他们也不知道小家伙是怎么偷渡上船的。结果它不仅在船上安了家,还生了一窝幼崽。所以他们偷偷拿了口粮去喂。我在想,这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只是几只博格林而已。”
“看来你成功获得了他们的信任,很高兴能看到你和雷克斯他们友好相处。”
“你早就算好了,不是吗?”安纳金瞥了他一眼,威胁似的收紧了手指,让欧比旺倒抽冷气。
“哦不,安纳金,我确实不知道。”
安纳金微微蹙眉,将下唇缩在两排牙齿间轻咬着。欧比旺喜欢它,一个从安纳金九岁开始就熟悉的表情。当他第一次向他的学徒展示如何在千泉厅里获得最好的冥想位置时,安纳金就是这样,他兴趣盎然却又拉不下脸承认。欧比旺轻笑一声。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克隆人们是为战争而生。这场战争毫无意义,但他们的牺牲却不是。对他们来说,战斗是唯一熟悉的生活方式,彼此是唯一的家人。现在他们远离了战场,却也离开了他们的兄弟,我想你应该理解。”欧比旺温和地说道,安纳金还是忍不住感到畏缩。
他情不自禁看向欧比旺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的假肢。“是啊。即使有些事你无法左右,却还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感觉。”
“我们在这里的任务同样重要,保护你的安全。也许阿索卡能给我们带来关于分离分子的重要情报。我相信雷克斯他们明白这个道理。”
“但他决定不给我好脸色看。我知道,欧比旺,现在他已经变了。”
欧比旺抚摸着安纳金的脸侧,Omega咕噜着贴近他的手掌。“因为他们了解了你——”
“他还以为我会像核心世界某个娇生惯养的参议员。但我知道什么是战争。如有必要,我可以向雷克斯展示一下,怎样不用武器就把一个人的胳膊从肩膀上撕下。”安纳金侧着头笑道,虎牙在灯光下闪着光。
某种炽热狂野的火光在omega的眼中跳动,令欧比旺无法自控地向它扑去。
突然响起的通讯请求的滴滴声打断了一切。安纳金哀吟一声,欧比旺咬牙切齿地将嘴从omega的脖子上移开,喘着粗气。他们不情愿地解开纠缠的手脚,慌乱整理衣物,互相梳理对方被绝望的手指抓乱的头发。
当两人确信只有他们微红的脸能证明刚才发生的事情后,才接起通讯器。
“普洛?”欧比旺惊讶地看着这位绝地大师的蓝色半身像出现在全息投影仪中。现在明明离定期通讯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冒着暴露的风险和他进行通讯非同寻常。
“大师。”安纳金向凯尔·多尔人鞠了一躬,一向温和热情的普洛孔只是回以点头。欧比旺的心沉得更深。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身边的安纳金同样察觉到了。
没有任何问候,普洛孔严肃地对他们说道:
“我们知道这样贸然联络你们会有很大的风险,但我认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阿索卡本来应该于前天与议会进行定期汇报,但她从未出现。欧比旺,阿索卡失踪了。”
when the wheels of fate begin to turn again(3
补设定:莱雅已经在帝国参议院当了一阵子议员(无所事事没有任务非常无聊的那种🤫不要让艾么盆儿儿听见
summary:死星星我呀~闪亮登场✨
——
失忆的天行者将军的回归可以说是把义军高层所有人的大脑都搅得一团麻乱,但是皇帝和他的宠物Tarkin制造宇宙大杀器的讯息让他们不得浪费时间
侠盗一号此时就在斯卡里夫争分夺秒,通过阿克巴将军的报告来看战况用焦灼来描述都远远不足
刚把Anakin送回来的Padme和Ahsoka以及几位义军领领导人站在指挥台前尽可能拯救着战士们的生命,Mon Mothma和剩余的义军成员在隔壁会议室开会,Organa议员启程去往奥德朗星,Leia...
补设定:莱雅已经在帝国参议院当了一阵子议员(无所事事没有任务非常无聊的那种🤫不要让艾么盆儿儿听见
summary:死星星我呀~闪亮登场✨
——
失忆的天行者将军的回归可以说是把义军高层所有人的大脑都搅得一团麻乱,但是皇帝和他的宠物Tarkin制造宇宙大杀器的讯息让他们不得浪费时间
侠盗一号此时就在斯卡里夫争分夺秒,通过阿克巴将军的报告来看战况用焦灼来描述都远远不足
刚把Anakin送回来的Padme和Ahsoka以及几位义军领领导人站在指挥台前尽可能拯救着战士们的生命,Mon Mothma和剩余的义军成员在隔壁会议室开会,Organa议员启程去往奥德朗星,Leia则是被派去接应侠盗一号
Anakin把脑袋凑近指挥台,看着这些陌生的老朋友们指挥战斗
这场面极其陌生又似曾相识,一些与当下极具共同点的画面连续闪过
他看到自己的身影,和几位面部相同的人,一个留着短胡子的人类男性还有一个托格鲁塔少女一起指挥无数场战斗,他们曾如同家人般亲密无间…
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Anakin催促着自己的大脑赶紧想出什么能够帮助这些人的好点子,他永远都会想出好点子的不是吗
战斗冥想的画面浮现在Anakin的脑海中
他走到房间的角落中,背对墙角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原力与他同在,他的知觉与意识连接于斯卡里夫星球和上面的战士们
你们无需害怕
你们的信仰即为你们坚不可摧的护盾
民主与繁荣从未离我们而去
恐惧与压迫终将被自由意志战胜
原力与我们同在
Anakin的战斗冥想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好作用,义军战士们士气倍增,X翼将AT-AT击垮,安多特工从昏迷中醒来,继承了父亲意志的琴厄索将死星的蓝图传送至Leia的船上
星球最终还是被死星炸毁,侠盗一号与他们的传奇故事将被所有人铭记
时间太过紧张,义军没有时间哀悼,按照琴的说法,她父亲故意在死星上留下了致命的弱点,义军需要尽快分析死星设计图并摧毁这个大祸害
事实证明祸不单行,与Leia的通讯被彻底截断,全体义军陷入阵阵恐慌,流逝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都可能会造成更多的死亡与伤害,他们需要争分夺秒,此时此刻却又做不了什么
Ahsoka尽力安慰着担心女儿并试图不让眼泪留下来的Padme,但Anakin清晰地感觉到了她身上不断散发着恐惧与不安的气息
也许是时候出自己的第一次营救任务了,Anakin这样想着走向Ahsoka,却被突如其来的剧烈头痛打了个措手不及
“Anakin!”Ahsoka觉得自己心态快崩了
Anakin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动不动
“你是哪位?”
“我叫Ahsoka,是Yoda大师派我过来的”
“我粘上你了skyguy”
“你刚刚叫我什么?小鬼头”
“我理解你想要离开教团”
“我知道你相信我,Anakin,我对此很感激”
“你好师傅,好久不见”
“谢谢你帮我说话,和以前一样”
“Kenobi大师说运气这东西并不存在”
“好在我并没有这么教你”
“Anakin,祝你好运”
记忆犹如洪水般涌进大脑
过了一会,Anakin抬起头,坚定明亮而熟悉的蓝眼睛映入Ahsoka的瞳孔中
“好久不见,小鬼头”
Ahsoka的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双手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巴,一旁的Padme看起来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很明显目前为止Anakin只想起来了Ahsoka一个人,不过这是个很好的开始
Anakin张开双臂,Ahsoka扑进师傅的怀里,深吸一口气,犹如曾经在那战火纷飞但依旧充满希望的时代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看完了《安多》又接着复习了一遍《侠盗一号》,还是那么让人热泪盈眶。我郑重向非星战粉推荐这两部电视剧和电影,哪怕你没看过任何星球大战作品,也不准备入星战坑,这两部也可以当成高质量的独立影视剧来看。他们都很好地继承了星战正传的精神内核但又用了更现实主义的叙事,把成人童话似的太空歌剧演绎成了波澜壮阔的革命史诗。没有绝地西斯的光剑对决,只有一群身份各异甚至理念相左的小人物在压迫下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为了一个更有希望的未来前仆后继。
最让我赞叹的是,虽然是关于反抗和斗争的革命题材,充满了慷慨激昂的英雄主义,但这两部剧/片都没有过度美化革命和牺牲。它演出了人性复杂的一面,特别是电视剧《安多》,基...
看完了《安多》又接着复习了一遍《侠盗一号》,还是那么让人热泪盈眶。我郑重向非星战粉推荐这两部电视剧和电影,哪怕你没看过任何星球大战作品,也不准备入星战坑,这两部也可以当成高质量的独立影视剧来看。他们都很好地继承了星战正传的精神内核但又用了更现实主义的叙事,把成人童话似的太空歌剧演绎成了波澜壮阔的革命史诗。没有绝地西斯的光剑对决,只有一群身份各异甚至理念相左的小人物在压迫下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为了一个更有希望的未来前仆后继。
最让我赞叹的是,虽然是关于反抗和斗争的革命题材,充满了慷慨激昂的英雄主义,但这两部剧/片都没有过度美化革命和牺牲。它演出了人性复杂的一面,特别是电视剧《安多》,基调更为阴暗。帝国这边,有各种腐败残暴和勾心斗角,却也有一腔热血天真地以为自己真的是在为银河的安定做贡献的一根筋青年,有潜伏在情报机构为了妻女想要退出却无路可退的义军成员,也有被迫为帝国贡献技术却在他们的大杀器里埋下一个致命隐患的有良知的科学家。而义军这边,更是鱼龙混杂,有书写自由宣言的理想主义者,也有混在里面谋求利益的机会分子,有积极投身战斗前线的行动派,也有反感暴力流血的温和派,有理念不合看不起盟友的无政府主义者,也有在黑暗中潜伏不得不使用非常手段甚至为了大局牺牲盟友的狠人……当然最多的还是早期的安多和琴这样的人,他们活得跟蝼蚁一样,并没有太多反抗意识,仅仅是为了生存而挣扎,直到看清真相,才终于觉醒,义无反顾地投身革命事业。所以《安多》有些剧情有点像《悲惨世界》,而立意在我看来像是星战版的《觉醒年代》。
《安多》和《侠盗一号》虽然男主相同,但其实《侠盗一号》的男主存在感并不高,我当初看完电影印象最深的是女主琴,然后就是甄子丹和姜文这对基友(好莱坞电影中难得的中国演员演绎的精彩角色)。看完《安多》再重看《侠盗一号》,才开始关注男主的细节,发现关于他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呼应:《安多》里我最喜欢的角色是卢森(他的飞船太酷啦!),就是那个在黑暗中潜伏变得有些不择手段的狠人,使用暴力、欺骗和收买等手段,阻止潜伏人员为了妻女退出,为了大局牺牲盟友……他背负了所有良心债,毁掉了自己的礼义廉耻,只为了一个“他永远看不到的日出”。他也不是没犯过错,他甚至差点杀了安多,而最后也是他把安多招进了义军。有意思的是,安多在《侠盗一号》里面接到的任务,就是去杀为帝国制造死星的琴的父亲,他也因此欺骗了琴和其他人。不过他最终没抠动扳机,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当初的卢森和自己。但即便他违背组织的命令,对这个命令他也是深表理解的,因为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当琴责怪义军跟暴风兵一样残忍的时候,安多说出了现实:他们没有那么多选择的空间去关心那么多人和事,残酷的斗争中,你不得不做出一些简单粗暴的选择——这就是反抗斗争的现实。现在看来,安多这是继承了卢森的理念。而在他们做出这些选择的时候,并没有把自己想得多么伟光正,相反,他们为这些手段背负着沉重的包袱,那个崇高的理想只是他们的支撑,而不能用来自我麻痹让他们以为自己有多崇高,因为这些崇高的背面,往往都伴随着残酷。这是一种更深刻的英雄主义:不仅仅是明知危险还挺身而上,更是明知违背普通意义的道德却选择自己主动去背负,同时又清醒地认识到其中的残酷,有反思和悲悯,并不把自己当英雄。
我把《安多》里的卢森和《侠盗一号》的安多两人的台词截图放在这里。星战系列里人性的复杂性和深刻性最集中地体现在了安纳金这个角色上,而这两部影视作品,则把这种复杂和深刻推广到了每一个普通人身上,将革命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