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t of surveillance（Sova/Cypher）
Cypher活动了一下手指，他的双手被固定在身后，手腕被限制。这画面很熟悉，那次闯进土耳其的仓库之后，Fade塑造的梦魇就是这幅景象。
两天前他刚刚完成了任务，在等待接应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对方为了阻止他和援军联络，采用了极强的信号封锁技术，但Sova还是及时找到了他，毕竟追踪和搜索向来是Sova所擅长的。
为了绕开追兵Sova绕了点路，晚上他们在森林里露营休息，透过枝叶间的空隙仰望星空。
“他们把密室建在了教堂下面。”他还记得他和同僚交流着这次的任务，“一群小丑。”
“Amir，你有宗教信仰吗？”Sova问他。...
Cypher活动了一下手指，他的双手被固定在身后，手腕被限制。这画面很熟悉，那次闯进土耳其的仓库之后，Fade塑造的梦魇就是这幅景象。
两天前他刚刚完成了任务，在等待接应的时候遇到了一点麻烦，对方为了阻止他和援军联络，采用了极强的信号封锁技术，但Sova还是及时找到了他，毕竟追踪和搜索向来是Sova所擅长的。
为了绕开追兵Sova绕了点路，晚上他们在森林里露营休息，透过枝叶间的空隙仰望星空。
“他们把密室建在了教堂下面。”他还记得他和同僚交流着这次的任务，“一群小丑。”
“Amir，你有宗教信仰吗？”Sova问他。
“我？早没有了，看看这个世界吧，始源之光、源能者、另一个世界，另一群我们……不，我现在没有信仰，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他有些诧异Sova会问这个问题。据他所知Sova并不是一个有宗教信仰的人，他有很高的道德，却从不相信鬼神。
“我想你也是，Amir。”
对Sova可能是在讽刺他道德不怎么样这件事，Cypher不以为意，他同样有自己的行为准则，只是很多人不理解罢了，他觉得没必要解释什么。他只需要知道，不需要被知道，有时候误解对他而言是好事，一种伪装，一层面纱，总之他被了解得越少越好。
他们原本打算天亮之后混进当地的车流中离开这里，没想到追兵提前一步找到了他们，他们匆忙出发，但还是被拦截了下来。对方的阻拦方式很无趣，但是很高效，他在两车的剧烈碰撞中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已经身处暗室。
他和监控摄像头对视着，无处躲避。门打开又合上，来人停在他身后，高大的身体挡住房间里仅有的光源，巨大的阴影将他覆盖，他能看见地面上投射出弓箭的形状。
“Amir，我们谈谈吧。”
Sova说过会挖出他埋藏的秘密，他记得。但他没想过会是用这种方式。他的噩梦不但成真了，并且是由一个最不可能的人来实现的。
“谈什么？”他机械地问，依旧沉浸在难以言喻的震惊中，连思考都变得有些迟缓。
“交出你的那些秘密。”
“你知道的，这绝无可能。”
“是吗？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
“我说了不算吗？如果我坚持不给的话，你又有什么办法真正得到它们呢？”
“看看这些吧，Amir。”Sova说话间，那些摄像头一个个伸到了他面前，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他听见机械在对焦时发出的细小声音。“如果你不说出来，就会被彻底曝光。怎么样，要再考虑一下吗？”
他感觉到被凝视，被监察，无处藏身，这些向来是他对别人做的，他也最清楚其中的威力，当这些被施加到他自己身上时，这种压迫感让他发疯。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那又如何？”他故作镇定地反问，“那样你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确实，这么做我什么都得不到，但你那些靠神秘和未知构建起的威胁也就烟消云散了，等到那个时候，你就不再是普罗米修斯，而是卡珊德拉，没有人会再把你说的话当一回事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这么做呢？”
猎人的手从他面罩的下缘探了进来，这是一双还带着手套的手，织物摩擦过脖颈敏感脆弱的皮肤，Cypher被迫抬起头。
噩梦在这一刻成真，Cypher难得地惊惶无措起来。
但是他的面罩没有被立刻揭开。用来开弓拉弦的修长手指按住他的下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交出你的秘密，或者……”Sova停了下来，给他一点考虑的时间。
Cypher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他很快意识到，这两条路对他而言，结果都是一样的，他手中的秘密被公开，或者他本人被曝光，都会让他变成废人一个，所以他其实没有选择。并且，他直觉错过了什么细节。
他身后的人呼吸重得不正常，仿佛极其紧张……或者，兴奋？这很不寻常，Cypher想，不像是任务中的Sova会表现出来的样子。Sova总是很冷静，不会泄露自己的情绪，即使是以这种方式。而且，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他能感觉到Sova的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的脸上游走，似乎是想用指尖描摹出他的长相。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揭开谜底呢？
而这整件事里最不合理的是，他知道总有势力想往他们之中安插叛徒，但他从未怀疑过Sova。他考虑过把自己的长相展示给最亲近的人，不是Brimstone，而是Sova；Brimstone有道德，却也有变通的手腕，而Sova只有原则。所以Sasha有可能是个叛徒吗？不，绝不，绝无可能，即使在此刻，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他依然会给出这个答案。
那么，现在的局面应该如何解释？和他对话的人也确确实实就是他所熟悉的Sova。
但如果确信Sova不是背叛者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不是Sova。那么有谁可以和Sova一模一样，却又截然相反呢？
Cypher心里突然一片清明。
“所以，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Sova？”他又问了一遍，“你在犹豫什么？”
“为了给你一点考虑的时间。怎么，Amir，你很想被曝光吗？”
“不要再演这些无聊的戏了，Sova，或者我是否应该称呼你为Ω-Sova？”Cypher几乎笑出了声，“我可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小孩子。不如摊开说吧，你是不会真的曝光我的。因为此刻的你正在被监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的同类，Ω世界的Cypher一定正看着这一切，而他应该跟我一样讨厌自己被以任何方式刺探，当然也包括你试图通过揭露我来窥探他。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在Ω-Cypher的观察下脱掉我的面罩，告诉他你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相貌？你猜他会怎么想这件事？”
Sova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走到Cypher面前，和他对视，他的手拂过Cypher戴着面具的脸，“既然没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那你就应该知道，如果Cypher完全信任我的话，这里很可能是没有监控的，不是吗？正如你也没有核实我的身份就选择了相信，为什么呢，Amir？对世界上最谨慎的人而言，信任是最难攻克的，却又是他最脆弱的软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告诉了我这一点，又是谁想出了这个计划？”
难道Ω世界的Cypher对他们的Sova已经坦诚到这个地步了吗？连内心最隐秘的信任都可以坦白，甚至还把这变成了对付他们的武器。这岂不是等同于将自己的弱点示人？这在他看来是绝对无法想象的。不，他不相信。“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按照你对我威胁的那样做呢？”
Sova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着步，“为什么不曝光你吗？那是因为，一旦你被曝光，他也就被动被曝光了，α世界和Ω世界有不少联系，没有真正的秘密，所以你说得没错，我确实不会曝光你。但是，我还是可以杀了你。像你这种活在暗处的人，你的消失不会公之于众，也不会引起任何波澜，这对我们的Cypher而言同样是好事。”
“用死亡来威胁是最没有效果的，他没有告诉你这一点吗？”
“我知道。”Sova回答，“但是在杀了你之前，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刑讯逼供吗？他难道没有告诉你……”
“当然不是这么无聊的事，Amir。我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那些我在Ω世界里没有办法去做——没有办法对你做的事。对队友不能做的事，对敌人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不是吗？”
“你想干什么？”
“想干的太多了，Amir，你不是情报贩子吗？你对我的想法一无所知吗？”猎人的手又一次触摸到了摩洛哥人被面罩覆盖的脸，然后顺着脸颊往下，划过脖子，肩膀，手臂……“我想知道所有被你藏起来的秘密，想让你没有立足之地，我想看到你的真面目，Amir，我实在太好奇你的长相了，我想了解你的一切，从外到内，不仅仅是你的长相，也不仅仅是你掌握的信息，我还想知道你究竟是谁，是什么样一个人，我想彻底了解和掌握你的一切，我想让你在我面前是透明的。”
在听到这段话之后，Cypher的第一反应既不是震惊也不是反感，而是意外冷静地思考着Ω-Sova敢说出这种话，这个地方果然没有被Ω-Cypher监控。他知道Sova有秘密，却没想到正义和美德之下隐藏着的是这样一面，这不是数据可以追踪到的秘密，这只隐藏在人心之中，即使是他也无法窥知。
他有点后悔自己太信任Sova，不仅憎恨自己的失误，也愤怒于Ω世界的Cypher居然也犯了同样的低级错误。他甚至想或许应该像Chamber一样和Ω世界的自己进行合作，顺便提醒他小心Sova这个疯子。
但是，Ω世界的他们和α世界真的完全一样吗？Sasha真的是这样的吗？ Cypher有些恍惚地想。不，他不相信。信任是他的软肋，他已经因此跌入万劫不复的陷阱，但他依然固执地认为，Sasha是一个善良的人，就算这可能成为他人生最大也是唯一的污点，他依然这么相信。
无所谓了，Cypher想，最坏的结果就是死，死了之后就不用去考虑保守秘密了，一切就都跟他没有关系了。能把秘密带进坟墓，他也算恪尽职守了。
毕竟胜利需要牺牲，而他一直都有这个觉悟。
“你没有机会知道了。”暗室外，Sova的声音骤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足以穿透一切的蓝色光柱。
暗室里的Sova，或者说Ω-Sova跳跃着躲开致命的光束，无言地望着墙上突然出现的巨大洞口。另一个Sova就站在那里，拈弓搭箭，引而不发。
下一秒，白色的光幕在暗室中凭空出现，等光幕消失后，Ω-Sova已经不见了。
看着自己熟悉的赛博囚笼，Cypher郁闷之极，这个装置的来历显而易见，肯定是Ω-Cypher的手笔。
Sova的表情也十分难看，他已经知道了这次的对手，“即使在Ω世界里，你也是如此招人烦啊，Amir。”
Cypher无言以对。
“所以，你不打算解释一下情况吗，Amir？”
Cypher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接下去要说的话十分荒唐：“这不是摆明了的事吗？Ω世界试图挑拨离间，让你或者我看起来像是背叛了。”
“挑拨离间倒是没什么必要。但我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会掉进这种圈套里，Amir。你不是一直宣称自己十分谨慎吗？”救出Cypher后的Sova给了他无情的嘲笑。
Cypher觉得这样的Sova听起来正常多了。但他还是时不时想到Ω-Sova与他的对话。所以Sasha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呢？他开始困惑。或许，在我的心里埋下怀疑Sasha的种子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吧；如此一来，还是不要掉进这种陷阱比较好，Cypher这样想着。
反正他是绝对不会告诉Sasha“正因为来接应的人是‘你’，才让我放松警惕吃了一次大亏”的。
“你想知道Ω的Sova对我说了什么吗？”Cypher岔开话题。
“什么？”
但他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你真的很想知道我的秘密吗，Sasha？”
“你问这个干什么？是你自己先问我想不想知道的。”Sova觉得莫名其妙。
“我也很想知道你的秘密。”Cypher说。
“我的秘密？”Sova笑了，带着点冷笑的意味，“你不是最顶尖的情报贩子么？你不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吗？我在你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吗？”
“不，有时候我觉得，我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