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adow #00
• 是我非要写群像所以拉了一堆郎
→ 领衔主演:芙 x 符 x 吒 x 档 x 击
* 主群像剧情 ⚠️
群像群像群像
顺带拉郎 唯粉介意请右滑退出!!
不要骂我不要骂我不要骂我不要骂我
* 目前已完结 感谢大家支持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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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非要写群像所以拉了一堆郎
→ 领衔主演:芙 x 符 x 吒 x 档 x 击
* 主群像剧情 ⚠️
群像群像群像
顺带拉郎 唯粉介意请右滑退出!!
不要骂我不要骂我不要骂我不要骂我
* 目前已完结 感谢大家支持
序
“我叫李羲承,刑侦支队的队长”
“我正在调查一起很严重的连环虐杀案件”
黑暗中警员们开始悄声包围这幢建筑物。
身穿警服的男人同样举着配枪,眼神鹰隼的盯着眼前的门。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夜晚特有的风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用目光询问他,眼底有紧张也有着兴奋。
“如今犯人已经浮出水面”
女孩她同样眉头紧皱,焦急担忧的注视着他。
感受到了女孩的目光,他握紧了手上的枪支,两人深深的对视了几秒,他拧过头错开视线,眼里不知道闪烁着什么。
“只是这扇门后,不仅是所有命运的开始”
无边的寂静被打破了。
他猛地发狠踹开那扇门,枪口对准了那个靠在靠椅上的人影。
与此同时,警察瞬间涌入这个房间,脚步声和保险栓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无数把枪就对准着那个人。
随着视线一点一点的窥探,犯人的嘴角无声的勾起。
人总是向往又畏惧着光,却依旧依偎与黑暗,
暗影会被光亮驱散,你我永远不能共存。
这就是答案。
“也是,命运的结束。”
Shadow.
Shadow #06
“来,喝一杯。”柳智敏端起酒杯,冲着众人乐呵一笑,坐在她对面的李羲承面无表情的扫过她有些红润的脸颊,抿了抿嘴。
解决完吴赫案后,专案组立刻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申敏赫这个线索人物上,特别是办公室调查到申敏赫早已失踪一段时间,并且最后出现的地点是dark。
没错,又是dark。
如果说上次线人遇害,指向dark的线索并不明确,那这一次申敏赫的失踪,dark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暗处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次不止宁宁和申柳真,所有人都便衣前往dark。
柳智敏依然举着酒杯,似乎等待着人与她碰杯,朴综应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忍不住拍了拍申柳真:“...
“来,喝一杯。”柳智敏端起酒杯,冲着众人乐呵一笑,坐在她对面的李羲承面无表情的扫过她有些红润的脸颊,抿了抿嘴。
解决完吴赫案后,专案组立刻将所有注意力转移到申敏赫这个线索人物上,特别是办公室调查到申敏赫早已失踪一段时间,并且最后出现的地点是dark。
没错,又是dark。
如果说上次线人遇害,指向dark的线索并不明确,那这一次申敏赫的失踪,dark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暗处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一次不止宁宁和申柳真,所有人都便衣前往dark。
柳智敏依然举着酒杯,似乎等待着人与她碰杯,朴综应看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忍不住拍了拍申柳真:“这姐不会喝了一杯就醉了吧。”
申柳真扒拉开他“去去去”了一会,担忧的看着柳智敏,“智敏欧尼,别喝了。”
没有等到碰杯,柳智敏下意识委屈的皱了皱鼻子,拿起手中的酒就准备一口灌了,见状宁宁立马扯过智敏的手,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别喝了欧尼!我们这来dark是来探申敏赫的消息的,少喝一点装装样子就行了。”
柳智敏被宁宁抢过酒,眨了眨眼,眼底一片朦胧,“我知道,我没醉啦。”她瘫在卡座的沙发上,盯着头顶的闪耀的霓虹灯,喃喃自语,“我就是想到吴赫有点难过。”
“只有一点点。”
听完她的话,这一行人又沉默了,李羲承叹了叹气,视线扫过宁宁柳真朴综星三人,点点头示意让他们先行动。
宁宁担忧的指了指柳智敏,李羲承无奈的点了点头。
目送他们三离开后,李羲承才将视线投掷到那个女人身上,已经只剩两个人的卡座莫名让李羲承觉得有些拥挤。
谢绝掉一众来搭讪的美女,身穿便服的他解了解衬衫最顶上的两个扣子,走到柳智敏身旁,扬了扬手让服务员倒了一杯开水。
他把水推到柳智敏桌前,冷声提醒:“水。”柳智敏并未起身,而是迷糊的伸出手一点一点的到处乱摸。
眼看着她就要打翻那杯热水了,李羲承才面无表情的将那杯热水拿过,用手背试了试温度,一手塞进她手里。
柳智敏接过水后立刻吨吨吨的喝了,喝完砸吧砸吧嘴,好像清醒不少,将杯子递给他的时候,女孩忽然再次低垂下头,“李羲承,是不是你们都见惯了所以没反应呀。”
他侧着身子看着坐的歪七扭八的柳智敏,移过了视线,虽然她没有提谁,李羲承却还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什么,可他并没有回答她。
“你肯定在心里偷偷笑话我没见过世面,像个愣头青是吧?”没有等到答案的柳智敏有些懊恼,“我告诉你,我以前肯定不是这样的!”
此刻的她像个小孩子,在一点一点耍着无赖,“只是我,我……所以才这个样子。”
李羲承并没有听清她中间那句嘟囔,他拿起卡座上的酒,晃了晃里面的冰块,“尹副局调你进专案组,可不是让你耍酒疯的。”
他一双雾霭沉沉的黑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就这么点酒量,你是怎么在办公室混的?”
男人薄凉又冷漠的声音明显刺激到柳智敏了,她忽然一骨碌爬起来,甚至起身的速度很快,快到李羲承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女孩的五官就这么在他眼前放大,李羲承甚至能看见她因为不满而微微皱起的鼻头,
他身体一僵,失神的看着她脸上细腻又红晕的皮肤,女孩那灼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有些发痒。
还没等他回神退开,柳智敏一手抢过他手中的酒,一口灌下后,叫嚣着开口,“谁说我酒量差的??”
上一秒两人还剑拔弩张的,这一秒仿佛静止了。
李羲承看着她喝下了他喝了一半的酒,心脏漏了一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失神后,脸上后知后觉的浮现了几丝恼怒,他咬牙切齿叫着她的名字,“柳智敏!”
“队长!我刚查到…”宁宁忽然出现,想汇报一下情况,却看着两人的模糊怪异的氛围,眨了眨眼,“智敏姐姐她?”
李羲承脸色黑得难看,太阳穴突突的跳,“这次任务她不参加了,你找人送她回去。”
宁宁看着李羲承脸色的不自在,抿了抿嘴角,没等开口询问,李羲承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眼看着男人的身影已经完全不见,宁宁才回头看向瘫在沙发上的智敏,她眉眼跳了跳,坐到了女孩的身旁,并没有着急将她送回去,而是低下头,轻轻呼唤着她,“智敏欧尼?”
女孩没有反应,这让宁宁有些无奈,她俯下身,垂眸注视着她的眉眼,“智敏?醒一醒,”
柳智敏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清,她企图睁开眼,想要辨认是谁,“谁,谁叫我?”却被沉重的眼皮打败,眩晕让她格外的模糊,“你是谁?”
确定女孩的意识情况后,宁宁的呼唤声停了,她抚了抚她的眉眼,眼底有些担忧,看来不行呢。
她最后叹了口气,还是拨通了电话。“喂,哥,她喝醉了,你来接她回去吧。”
“我这边还有事,不能送她回去了。”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醉到意识模糊的女孩,叮嘱道,“她喝的太醉了,不知道会怎么样,你注意她一点。”
得知对方已经抵达后,宁宁扶着女孩从dark出来,她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后面色一喜。
她走到车边拉开车门,扶着智敏坐进了后座,没过一会儿,宁宁就从车中下来,看着离开的车挥了挥手。
柳智敏好像真的醉了,被男人抱着,像一滩烂泥,男人并没有嫌弃她的一身酒气,而是低眉一点一点描绘她的眉眼,黑眸里那一汪幽深的湖能让人溺毙,“jimin。”
他一声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嗓音深沉又眷念,沙哑却又带着诡异的兴奋,司机偷偷从后视镜撇了好几眼,他很好奇,他从没见过男人如此模样,可女人的样子被男人描绘她眉眼的手挡的死死的。
柳智敏的耳边能听男人一声声的呼唤,她难受的扭了扭身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那双充斥着占有欲和旖旎的黑眸,她努力的瞪大了眼,想要看清男人的样子,可除了那双眼睛,男人的五官一片模糊。
“你是…”他手中的动作蓦地停止。
男人注视着她干净的像被水洗过的眼睛,轻笑了一声,不再呼唤她的名字,尾音止不住的上扬,
“睡吧。”
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打转,身后的男人没有开口,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JAKE”
“在。”
夜晚的霓虹灯透过车窗洒进车里,五彩斑斓的光斑打在后座男人的脸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唯一清楚的,是他嘴角那抹晦测莫深的笑,
“送她回家吧。”
夜晚被霓虹染的混沌,高耸的建筑没入那片奇异的天空。
烟花在上空绽放,亮起的星尘四处泛滥,烟雾朦胧,大概是什么节日,礼花声让这座城市更加喧闹,也更加幸福。
短暂的,虚假的幸福。
就像人类趋利避害的本能一样,它们只愿意看见好的一面,可在那刺眼又耀眼的光亮下,暗影,无处不在。
命运的罗盘一直在转着,从未停止,而在那片蛰伏的阴影之下……
巨大的爆竹声惊醒了正在发愣的男人,他失神脚下一慌,整个人狠狠的摔在了冰面上。
诺大的冰场就只有他一人,他整个人撑在冰面上喘着气,这一摔让他想起幼时在冰面上笨拙的身躯。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儿子?你这么下去怎么赢过你表哥?’
‘我不信!我赢不了她,我儿子还赢不过她儿子!!’
‘给我爬起来!别偷懒!’
就像是耳边真的响起母亲的声音,男人脸上的神色变了,
他颤抖的腿卡在冰面上撑起身子,继续往前滑,发狠似的起身,点冰起跳。
‘羲承,这次冰青赛做得不错,真是遗传了你妈的天赋,加油,早日拿下桂冠’
‘成训啊,少年赛你要加油啊…好好跟你表哥学习学习,没有天赋,就只有多努力了’
男人眼越发的怨恨,牙根咬的发狠,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似乎能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既轻盈又有力。
‘我告诉你,李羲承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拿下少年赛第一了,你要想超过他,你不仅要拿下第一,还得拿到青年赛资格,听到没有!’
‘你要超过他…’
‘不学会这招你别想下冰……’
‘你要输了就别承认你是我儿子!!’
他的动作越做越快,额头上全是汗水,面部表情因为发狠变得狰狞,
阿克塞尔三周半、点冰三周、接着4A
阿克塞尔四周……
“嘭”
他的身体从空中摔倒在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妈妈!我拿下青年赛资格了!羲承哥呢,是第一吗?’
‘成训啊,李羲承他退赛了。’
‘他说…他对花滑不感兴趣,他说他要当警察。’
埋在臂弯下的眼里全是愤怒和荒唐,他盘腿坐在冰面,抚摸着那一层厚厚的冰,低着头,自嘲一笑,
李羲承压根就没把他当过对手,甚至,他都快把他给忘了,
他的愤恨,他的执拗,他的较劲,
都像个笑话。
在冰场观众席的最高处,女孩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在冰面上颓废的男人,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 她的高傲、她的身份,都不允许她此刻出现在男人面前。
更别说,之前在教室两人还在针尖对麦芒。
可眼看着男人的头越来越低,她的手却不自觉的拽紧,修长的指甲戳进肉里也浑然不觉。
她思索了一会,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母亲,我要学花滑。”
“你别管,我要…李羲承来教。”
有人在迷茫,有人在谋划,
还有人,
在暗影中里寻求光明。
在没有人的角落,一个女人坐在讲台上,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晃动着脚尖。
鞋随着力度拍打着讲台,啪啪的发响,她骤升狠戾的眸子注视着地上被捆绑着的少年。
少年依旧昏迷着,她眯了眯眼,匿去眼底的冷漠,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香烟。
女人轻轻吸一口,吞云吐雾。
没有人会承受无端的恶意,所以她会报以更恶的恶意。
嗤笑从她勾起的嘴角倾泻而出,即使自己从那样的地狱逃了出来,居然还有这么可笑的正义感嘛?
一切都起因都是那起拐卖。
如果,她没有救下那个女孩…
如果,她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如果,她自私一点没有心软自己跑了,
是不是一切会变的不一样?
可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就如同这个世上,迟到的正义,已经不算正义了。
她眼底发笑,不知在笑着什么。
有人在自我拉扯,有人在妄想拯救,
还有人,
在忘乎所以的享受别人的痛苦。
富丽堂皇的宴会里,来来往往,杯觥交错。
烟花的绽放顿时给一众达官显贵增添了几丝乐趣。
“郑议员如今可是如日中天啊”
“这次议会选举,李议员恐怕没有机会了哈哈哈哈,看来4选议员非你莫属了”
……
听到对面的恭维,男人神情祥和,乐呵呵的笑了笑,谦虚状的摇了摇手,和一众大佬笑成一片。
大厅内一片欢声笑语,可房间的另一边却在上演人间惨剧。
几个道貌盎然的衣冠禽兽正狞笑着撕开女孩的衣服,女孩很美,美到触目惊心,也美到支离破碎。
她表情呆滞,像个玩偶,任由他人摆布,没有任何反应。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她在求救,也在缓慢死亡。
有人在换取利益,有人在被苦苦折磨,
还有人,
在不明呼喊着醒过来。
男人少见的没有自己开车,而是买好一瓶酒,打车去了他很少去过的地方。
这个时间的墓地当然没有一人,凌晨三点左右,夜色正浓,好像投身进入,整个人都会被黑夜笼罩。
他轻车熟路的走到那个墓碑前,眼前的碎发盖住了他眼前的眸子,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他低头认真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和名字,晦涩不明的嗓音,
“过的还好吗?”
他蹲下身,一点一点抚摸着照片上笑的温柔的女人,眷念和思念的眼注视着她。
“我好想你啊”
他反身躺在墓园的过道里,注视着朦胧的天空,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暴戾,
“我会帮你复仇的”
“一定”
有人在呐喊,有人在挣扎,
更多的,
是陷入困境的人。
停在dark外的车里,几人聚集在一起。
坐在主驾驶位的男人缓缓开口,“可以分享一下信息。”
副驾驶的男子有些迫不及待邀功开口,“申敏赫经常来dark,甚至白天也会过来,我怀疑之前在学校的老师说他接的电话,去的就是dark”
他眼底闪过几丝得意,继续开口道,“我甚至怀疑联系他的人就是线人。”
语罢,男人一副快夸我的表情,煞是欠揍。
后排左侧女子翻了个白眼,“你行不行啊,这还用你怀疑?”
嘲讽过男子后,女孩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我刚灌吧台小哥灌了几下猛的,套出了一点话。”
“他对线人和申敏赫都有点印象,他说有时候他们俩会在吧台喝酒聊天,”她扫过车内的几人,“至于聊什么,他说好像是什么毒之类的。”
“毒,毒药还是毒品?”坐在右侧女生开口,那双大眼睛满是疑惑。
“不清楚,只能打听到这么多。”
大眼睛女孩意识到轮到她了,坐直了身子,顺带清了清嗓子,
“申敏赫最后出现的那一晚就是线人遇害那一晚,据门口的保安所说,当时他忽然大叫一声,变的格外兴奋,保安以为他喝多了,怕他闹事准备架他出去,”
“可抓住他后他又忽然变的格外镇静,甚至身体有点发抖,他们不明所以,更加确认他嗑药了,等到了门口,申敏赫一溜烟就没影了。”
“后来呢?”
女孩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直在用手指敲打方向盘,他眉头紧锁,似乎在串联线索,拼凑完整的故事。
好半天,他终于冷声开口,真相画卷就这么平铺开来。
“在两个月前,警方发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的身份是一名是阳大的化学老师,”
“很巧的是,这名老师是申敏赫的大学恩师”
“申敏赫不能接受自己健康的老师忽然暴毙,而刚好因为黄熙的不满他早已被撤下班主任的职位,有了大把空余时间后决定自己调查。”
“一开始他没有方向,只能打听老师的各种病因消息,并由此在学校缺席。”
“当他发现老师出事前几天去过阳大医院,并且打听到医院内他老师的两名医生好友也双双去世,查到两人死因死状皆和老师一样”
“他察觉到不对,这不是简单的猝死。”
“可之后他依然没有方向,在教吴赫化学实验的时候,大概是做了什么实验又或是想到什么,他开始怀疑,造成几人死亡的是新型毒药。”
“只是,还是有一些疑惑点,”
“比如他是因为什么才成功找到Dark和线人认识”
“又因为知道了什么,那天晚上线人被杀,而他失踪?”
案件似乎有了新的进展,却依然谜团笼罩,
探不清虚实。
没有人知道制止命运的方法,更没有人能知道罗盘指往的方向。
意志之晷或许已经转动,在光明与黑暗交替的那一瞬间,又会发生什么?
天已经开始微微亮了,他们几乎一个晚上都耗在了dark。
李羲承又开始敲打着方向盘,密闭的车内只剩指甲敲击在真皮上沉闷的响声,他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在脑中又过筛一次,细致的探索自己没有发现的细节和信息。
“查着查着又给自己查到盲区了”申柳真烦闷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喂!你们再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忘记说了,”朴综星从副驾探出头来望向后座,贱嗖嗖的说着,“不能忙活了这么久,就这么点信息吧??”
宁宁她手撑着下巴,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申柳真也狠狠瞪了朴综星一眼,“闭嘴吧你,等绘里姐回来收拾你?”
提到绘里,朴综星的神情有些古怪,臭屁如他的此刻居然闪躲了目光,没有和申柳真反驳什么。
“再说了,你忙活了个啥,”申柳真撇了撇嘴,继续和他斗嘴道,“当初分两个小队调查,学校那边还不是我和宁宁查的。”
见朴综星也准备吹胡子瞪眼,宁宁擦了擦自己不存在的冷汗,“好啦好啦,别吵啦!”她充当着和事佬,“主要学校忽然出现特殊情况了嘛,这也没办法,还是多想想有没有遗漏什么线索吧,”
“宁宁,”李羲承好像被朴综星的话提醒到什么,眸光亮了一瞬。“你和柳真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宁宁和申柳真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不确定的疑惑。“没有忘什么吧,”申柳真被队长这么一问也陷入沉思,“我和宁宁会忘了什么……”
“!!!”宁宁猛地惊醒,抬起头看向李羲承,“那天,那天我和柳真潜入dark的那晚,”
申柳真一提也猛地想起来,那晚……她看向紧紧盯着自己的李羲承,喃喃自语,“那晚,我们见到了酒吧的管理者”
她和宁宁僵硬的对视了一眼,如果说偶尔只是巧合,那多个巧合组合在一起,那就是必然,“也是申敏赫的同事,黄礼志。”
叮——硬币掉落声在李羲承的脑子里响起,像是能解开绳结的关键那一步,所有的一切都拨开云雾了。
因为黄熙,黄礼志不仅接管了这个班级,还接管了吴赫。
因为吴赫,申敏赫猛的发现黄礼志身上出色的化学知识。
因为黄礼志,他暗暗调查发现了她经常出入dark。
也因为dark,他认识了潜伏在dark的线人。
申敏赫可能通过黄礼志误打误撞发现了线人,并与他接头。可,黄礼志真的就那么简单吗?
为什么那个众星云集的班级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老师接手,却被发现她的身份竟是他们所调查酒吧的管理者。
dark里到底有什么?
申敏赫现在到底在哪?
他会是下一个受害者吗?
那间紧锁的化学实验室里又有什么秘密?
天已经完全亮了,可众人丝毫没有困意,李羲承好像抓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抓到,他的眉头又皱紧几分。
想到那间实验室,他总有几分不详的预感,李羲承立即启动发动机,脚踩油门,车身像离弦之箭往前冲去。
明天和不幸谁先到来,
只有拉普拉斯魔鬼知道答案。
Shadow #D9
* 本章1.7w 刀子精预警
与其他的竞技赛事不同,冰上花滑一直被誉为艺术,虽然艺术很难用技术来评判,但赛事还是会有标准。
朴成训一直觉得用艺术来标榜一项运动太过于可笑,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项运动,并追随鼓吹。
这一地的冰雪到底有什么好?恨这块冰面的,不比爱它的人少。
他站在候场处,看着上一位参赛者的身姿,轻盈洁白,他们在迎风起舞,再为此挥洒热血。
冰晶仿佛是冰刃在冰上留下的痕迹,它像是那些人宣告自己存在过的意义,虽然冰晶小且轻,最后也会融于冰...
* 本章1.7w 刀子精预警
与其他的竞技赛事不同,冰上花滑一直被誉为艺术,虽然艺术很难用技术来评判,但赛事还是会有标准。
朴成训一直觉得用艺术来标榜一项运动太过于可笑,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这项运动,并追随鼓吹。
这一地的冰雪到底有什么好?恨这块冰面的,不比爱它的人少。
他站在候场处,看着上一位参赛者的身姿,轻盈洁白,他们在迎风起舞,再为此挥洒热血。
冰晶仿佛是冰刃在冰上留下的痕迹,它像是那些人宣告自己存在过的意义,虽然冰晶小且轻,最后也会融于冰场。
可那些人还是乐此不疲,信念感支持着他们,到最后一个动作。
一曲落幕,普天的掌声响起。
不是观众有多喜欢这场表演,而是他们在敬畏,敬畏该运动员对冰雪的信仰,
呵,朴成训忍不住摇头轻笑,也就只有他,对着冰场不虔诚的他,在上场前还胡思乱想着。
他依稀听见评委在给上一场比赛做着点评,他还听见自己的名字正在被广播播报,登上冰场时,还是不由的想起那位唱片店的老者给他留的话,那句他会观看比赛的话还在眼前,
广播在播报着他要表演的曲目,“下面是7号运动员朴成训,他所带来的曲目是:”
男孩垂头低敛,在心底呢喃着附和着广播的声音,
“《春よ、来い》 ”
时间回到一周前,公布新闻的日子,
“崔秀彬,你冷静一点!”眼看着男孩坐在沙发处,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猛地起身,liz怕情绪不稳定的他去闹事,只好拦下他,
“不行,我得去找崔然竣问清楚, ”男孩的情绪极度不稳定,liz有些不明白他波动到底在哪,
明明自己已经告诉过他要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就算订婚给重新拾起信心的他带来的打击很大,但也不至于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喂!你就算去了,你又能问什么?”liz很残忍的扒开现实,“就算你问了,你能改变那些人的选择吗?”
被泼了一盆冷水的崔秀彬呆住了,他脸上浮现各种各样的情绪,
有痛苦,有愧疚,有担忧,还有,
liz她再度从那双清澈的眼底看清他的执念,“你改变不了的。”
“不,”崔秀彬忽然回过头看向女人,他死死的盯着那双眼睛,
不知为何,liz感觉到每当他看见自己的这双眼睛,他都会变得很偏执,“就算我改变不了,我也得找到他问清楚,”
“问清楚,”
他看着liz的那双眼睛,没有上挑的弧度让他再次恍惚起来,心底的急切让他分不清那股执念到底又从何而来了,
“如果他要和张氏订婚的话,那黄礼志她又算什么?”
那股执念在与其他的情绪碰撞,
“问清楚,”
执念最终没有占据上风,而是浓浓的担忧和亏欠,
“那我的朋友朴成训,他又算什么?”
音乐声逐渐响起,冰场一片黑暗。
少年身着一身粉色水钻考斯滕顶着光出场,粉色象征着春天,跟歌名一样,让一切美好氛围便扑面而来。
只是浅浅一滑,行云流水间带起的衣角,
追光灯追着他,光下的服饰像是深浅不一的粉色,像春天盛开的樱花,
一点一点的绽开花苞。
距离立春的日子,又近一天了,
女孩孤身一人趴在茶几上,她看着玻璃处自己反光的模样,焦虑?失望?
还是,了然?
她敛去自己眼底的情绪,轻笑了一声。
她早该料到的。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还在等着她开口,没有人知道这个电话到底是怎么来的,女孩轻笑一声,电话就在耳边,她趴在玻璃上的脸有些凉,
大概是他们混进保镖里,将这个传递信息的工具带进来了。
身旁的黑猫好似发现她的情绪,不安的坐在她的身旁,轻轻的用头蹭着自己,女孩没有再理会那只黑猫,
而是抬起头,再度环顾了自己被囚禁的囚笼。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耀在空气上,漫天的灰尘在窗户打开的那一瞬间如烟花那般散开。
这座公寓处于这座城市最高点的地段,视野很好的能一览众城景,女孩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景色。
不知为何,对于这栋公寓,她竟然能想起来朦胧的记忆,对于这段记忆,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梦境里男人女人在相识,
‘我选择你,可不是单单因为这张脸。’
在对峙,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在互相背叛,
‘你永远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她能清晰的看到男人眼底的阴鸷和执念,这是这段记忆中的女人与男人最初的见面。
只是到最后,这段记忆最后停留在男人惊慌失措的眼里,
‘jimin,别站在我对立面!’
女孩恍惚的皱起了眉头,好像还能感受到自己附身亲吻对方时嘴角留下的触感。
啊,
女孩忽然晕眩的闭了闭眼,回过神后的她感觉自己的思绪不再混沌,
再睁眼时,她回身环顾了这栋建筑,别墅很大,但同样空落落的。
如同这段记忆的主人,得知订婚消息的迟缓与恍惚。
是在悲伤吗?女孩想,
她摸了摸自己心底的触动,忽然想起自己昨天梦境里的另一个自己,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梦,还是真的是她,但她还是想起那个答复,
“看来,”她嘴角咧来一抹满足的微笑,“你也有答案了。”
柳智敏好似下定决心,不再带着多余情绪与怜悯,举起电话,“S内部已经大乱了,我会完成你布置的行动,”
“但,我还是希望,”明明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可那双眼睛亮的不像话,
那是肆意,是正义,更是决心,
“组织里的其他人,他们能善始善终。”
那抹粉色忽然舒展开手臂,时不时勾起脚尖,
有些笨拙,像是在玩雪,又像是在演示自己他刚开始学习花滑的样子,
他似摔不摔的样子格外令人新奇,软若无骨的柔韧性让人一惊。
光像是故意一般,速度变得很快,男孩紧赶慢赶追着那速,动作也故作卡顿,却兼具美感,
但偶尔他的身躯会落后光一步,陷入追光灯之外的黑暗里。
只有3天了,离那场订婚宴。
崔然竣从崔元淳住处出来之时,他忽然意识到几日前还飘雪的天气,此刻竟已放晴,他感受到头顶的太阳,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听说挪威有个岛屿,它每年会有3个月的漫长黑夜,在这3个月里,没有阳光,没有晨曦,没有落日,不会有任何光的存在。
没了光,那便不会再有影子。
崔然竣嘴角勾起抹笑,快了,他马上就要赢了。
明明太阳的光线刺的让他睁不开眼睛,可他眼底的炙热却不相上下,他灼热的注视着那道太阳,
他想,等到索玛若伊岛的黑暗再次降临,没有光亮的世界,她能坦然的选择黑暗,拥抱黑暗,依偎黑暗。
他知道,浓厚的黑暗是她成瘾的孤独,它包裹着她的躯体,给予她冷漠的安全感。
所以他才想带她去那个永夜的世界,
他要代替那黑暗,驱散她的孤独,融进她的躯体,将那份爱意燃烧进她的生命。
那样的世界,属于他们。
那抹笑终于泄漏出一丝贪恋,
索玛若伊岛没有白天,
那他们一定会在黑暗里相爱。
配合着音乐,那道追光灯好像浅了一点,让男孩周身开始浮现漆黑的阴影。
或许是他不愿追逐了,或许他已经决定藏身与黑暗。
男孩随意地捂住耳朵,光依旧在移动,可他却在角落里转着圈,
他的身姿清冷而深隧,俊美而绝伦,他的表情、肢体和音乐早已契合为一体,表现出初春的料峭春寒,
而那寒冷又孤寂的舞姿像他在抗拒一些人的声音,
在抗拒“朴家要落幕了”“你根本夺不了冠”这样的声音。
不知是何时的黑夜里,或许是前两晚?
今日的月色好像完全被黑夜所笼罩,暗处的身影隐藏在那浓郁的黑里,但身体素质的敏锐还是让女孩注意到自己身后的视线,
她冷笑一声,不再继续行动,而是停下,撇着暗处的尾巴,沉声开口,“跟了这么久,不选择现身吗?”
轻笑声从那隐匿的黑暗里响起,男孩一点一点从黑暗里浮现,
“不愧是前射击运动员,”男孩的声音很轻,一如他所伪善的样子,“真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与自信呢。”
金秋天脸色更冷一分,“都被我发现了,嘴还这么硬吗?”
崔杋圭笑了笑,“不然你想要怎么样?”他歪着头打量着前面的女孩,故作顽劣的开口,
“‘哎呀,被发现了,’”他眼底全是得逞的光亮,“你想听我这么说吗?”
金秋天瞥了一眼男孩眼底的算计和得意,她有预感,自己很有可能中计了,她抓了抓自己手中的箱子,装作不知,厉声问道:“跟在我后面干什么?”
崔杋圭一点也不害怕眼前的女孩,即使她手中拿着的箱子就是她明晃晃的武器,但他依旧若无其事的一步一步走到女孩的身侧,“没什么,”
那双常年带着笑意的眼睛速度很快的往身侧一瞥,像猎人锁定了目标,“我就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想一个人单独行动而已。”
金秋天有一瞬间的僵硬,她同样瞥过身侧的男孩,撞进他摸不清是笑意还是杀意的眼,
“毕竟崔总也说了,不要做多余的事呢。”崔杋圭继续开口,虽然口吻和他那双眼睛一样,同样带着笑意,
可那毛骨悚然的笑意让金秋天下一瞬间想从箱子里拿起她的武器,却被他轻飘飘的制止了。
只见男孩只是用手轻轻压了一下箱子,明明没用力,可金秋天心里却传来奇怪的错觉,
他和崔然竣一样,两人都太难琢磨了,就是这份没底,就算他只是将手放在她的箱子上,也让金秋天接下来完全没有动作。
崔杋圭那双眼睛笑的更深了,“崔总都说了要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为什么不能听听劝呢?”
什么?
金秋天忍不住瞪大眼睛,
他在威胁她,还是,
降服她?
“我知道你想去干什么,”崔杋圭轻飘飘的话像利刺般插进金秋天的心里,
“但是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S都已经这样了,你觉得你想要的还给的起你吗?”
眼看着前面的女孩眼神在剧烈波动,崔杋圭知道,她动摇了,
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孩,看着她的手一点一点松开,忍不住勾起抹如愿的笑,
在金秋天做好决定抬头看向他时,她发现,眼前的人格外运筹帷幄。
这个手笔…
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不知道捂住耳朵多久,他不想争辩,也压根不在乎,他像初生的新生儿那般试探着抬了抬头,
冰场上所有的顶光灯在悄悄照亮,
他捂住耳朵的手在一点一点落下,那些声音好像已经都没了,他嘴角咧开一抹笑,欢快的环抱住自己,
速度陡然开始变快,
没了声音后的他,在缓缓飘落的樱花花瓣围绕下,不断追逐着喜悦与跳跃。
当男人在订婚宴前夕与她见面之时,他们两人都双双沉默了,黑猫少见的没有围在两人身前,而是不见了踪影。
崔然竣就这么站着看向她,那双眼睛依旧充斥着炙热和红,只不过,全都隐匿在女孩嘴角的痣中了。
同样,女孩背对着那茶几,手中拽着什么,正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那张脸上的眼睛太刺眼了,又或者是那无端的爱意无处宣泄,崔然竣忽然眯了眯眼,“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女孩手握的更紧了,可她依旧目光平静的看着男人,那双本应该如蛇锐利阴冷的眼睛,隐藏了太多情绪,
崔然竣发现,与Jimin不同,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看不透柳智敏这个人了,
不过,唾手可得的胜利让他没有将眼前的人放在眼里,他似笑非笑的笑了,冷眼瞥了一眼女孩手中的东西,“我不管你手中的是什么,”
“是你想给警方通风报信的情报?”崔然竣双手插进兜里,诡谲的脸上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但那双眼睛里,此刻没有恼怒,有的只是一大片化不开的氤氲。
“还是你想起起来的记忆?”
他随意的瞥了一眼茶几上的那只笔,走过去将笔握进手里,“不管你想写什么,想计划什么,”
半瞌上的眼帘挡住了眸中氤氲散去留下的疯狂欲念。
这是极限了。
“我劝你,有这个闲工夫,”他明明是对着她说的,却没有抬眼看她,可能是对这副脸不忍,又或者是太想念身体里的另一个人了,他依旧低垂着头,看着手里的那只笔,
在这种极端的咫尺间,没有任何动作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不如写写遗书吧。”
她要再不回到他身边,他就要疯了。
女孩的身体颤抖了一瞬,神情恍惚,遗书…吗?
她手中的那些文字,让她身体在发烫,她看着眼前男人垂头的模样,明明像个失去玩具落寞的孩子,可他嘴里说出来却是这样恶毒的话,
崔然竣,
女人看向他的眼浮现浓厚的复杂,摒弃了良知,摒弃了道德,无情且情感缺陷的你,
真的懂什么是爱情吗?
男人没有再继续和她对话了,他将她的笔扔在地上,随意踩上去碾了碾,
“快了,” 他漠不关心的语气响起,
她马上要被他拖入万劫深渊了,他这样想着,瞳仁中的漩涡深沉而疯狂。
“这样她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可是,很快,顶光灯不再继续变亮了,男孩在肆意滑动跳动中停顿了。
像是欢愉后的沉寂,他迷茫的在场内胡乱滑动着,没有方向,没有目标,
他,要追寻的是什么?
他轻轻的举起手,弯下腰蜷缩的抱住自己的头,
闭上眼睛,像是堕入无边黑暗,即使脚下步伐依旧在动,
但他,慢下来的速度好像在告诉他,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已经不知道被关在地下室多少天,没有外界的信息,也感受不到昼夜交替,黄礼志此刻只能在那操作台上站着,
日日夜夜,不能停止。
此刻的她身上哪里还有之前的安然,她的双目通红,布满血丝,手上的那个伤口依旧没有处理,
她想她的手以后一定会留疤。
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忽然停下来看向女孩留下来的那堆医药品,
那些啊,是女孩辛辛苦苦给她带来的,也是在她答应那个男人制作母体后,女孩唯一留在这里的东西,
留疤?她暗暗嘲讽自己,黄礼志啊黄礼志,
那双狐狸眼此刻笑意蔓延,说不清那股笑到底蕴含着什么,只是她身上那股决绝和孤寂,让看守她的手下总觉得她要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就会狠狠踹她一脚,让她不要搞小动作。
一批一批的小白鼠正在拉去火化,她艰难的站起身,看向自己身后还在活蹦乱跳的那只,眼底闪过炙热的亮光,混着她通红的眼,诡异又嗜血,
不要再考虑以后了,黄礼志。
那只正常的小白鼠此刻忽然变得暴躁起来,身体里的不适让它在笼子里上窜下跳,
而站在它身前那个狼狈又邋遢的女人,眼睛却愈发的明亮,
恨她吧,
恨,永远会比爱更长久。
直到白鼠没有了力气,它的眼神光在一点一点褪去,停止了呼吸。
唯有恨,这样才能让她继续活下去。
黑暗好像忽然出现了一道曙光,它怔怔的照在冰场的最中心,
即使那里空无一物,可在角落滑动的男孩好像看见了什么,
他轻轻的想要伸出手,想要去探,可他像是在畏惧那份炙热的光亮,那双手最后还是缩回去了。
那道光下到底有什么呢?
观看比赛的观众在猜着少年的演绎,这道光,对于少年又意味着什么呢?
明明他很向往那道光,可他却一直在围绕那束光滑动,又错过。
他转过身又去看,一圈又一圈,或许是惊喜,或许是勇气,他忽的向那道停驻的光亮迈进了一大步,
环绕滑动的圈在一点一点变小,
近了,越来越近了。
少年他真的要追寻到那道光了。
囚笼中的少女,衣着华丽,过于正式的装扮让她有些慌乱,
白裙,珍珠额链,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像众人之上的公主神女,
可是,
张元英说不清自己心底的情绪,那些消息被自己的父亲藏的很好,
如果不是那闯进校园的记者,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这场宴会到底是做什么?她当然记得那位记者小姐带给她的消息,
如果不是郑泰桓,也不是李羲承,
她面色复杂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镜子前的女孩子没什么自信,眼底全是荒谬。
那她,还能迎来春天吗?
男孩终于选择走出阴影,沐浴在阳光下,冲出黑暗之下,明明有沉郁,但也有拨开云雾见阳光的壮阔,
一开始的悲伤哀叹开始散去,他在那圈光亮之中不停的旋转着,脚下冰痕流光溢彩,
他的表演温柔得能把人的心揉碎,温柔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像万物迎来了光明,迎来了复苏,
他坚定地认为,
只要自己不断的努力了,就可以靠近光了,
于是他不停地,
不断地前进,
希望更靠近‘春’一点点。
万众瞩目的宴会终于开始了。
宴会上,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男孩,此刻却坚定的站在那里,身旁的女人有点担心他的情绪,
“小子,你来这里真的没关系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上次遵循了约定,liz作为记者轻而易举的进到今天宴会的场所,
一旁的崔秀彬带着帽子,穿的朴素,他藏在liz的身旁,注视着这场于他而言宛若闹剧的宴会,
他看到了很多人,
他看到了直井怜,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正在四处张望着,大概在找张元英的身影,
他看到了黄熙,他醒了,又恢复起纨绔的性子,那堂堂的自信,像是料定S已经没有人能对他造成威胁,
他看到了李羲承,虽然不知道他作为郑泰桓之子出现在这里是何用意,但他总觉得警方应该在谋划什么,
但这些,和他都没有关系了。
崔秀彬看着这玲琅满目的布置,他还想再看看其他人,可是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到朴成训,更看不到黄礼志。
张氏、崔然竣和dark的关系他一直都很清楚,就如之前黄礼志与告别之时说的那样,他作为崔市的小儿子,其实知道很多事情。
在dark失火,他就有一种预感,这场火不止烧掉了dark,他看着这场订婚宴,有股不安在蔓延,
这场火,越烧越大了。
火势会蔓延到谁呢?他想。
本以为他会如愿了的观众们欣赏着男孩的身姿,沉浸在他所带来的春意里,
可忽然,那道一直停驻在原地的光,开始移动了。
光移动的速度不快,可男孩没有反应过来,他还在那道圈中转动着,
他在转动中惊慌的伸出手,朝着那道光的方向,
祈祷,期盼,他转动着身体,连续追着光的方向跳跃,
一圈,
为什么,
两圈,
为什么还是达不到,
三圈,
已经到达极限的自己落在冰上,明明这么拼命了,自己却因为‘惯性’与那道光越离越远。
少年开始狂躁,抱头痛哭,向身边求助。
‘我在追你,你也在跑,’
‘可我们,为什么是反方向!’
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女孩像个受惊的兔子猛地皱起眉头看向门的方向,那双通红的兔子眼里,全是细碎的悲伤。
来着背对着微光,优雅绅士的气质,服帖整洁的西装穿在他紧绷的身上。
张元英的嘴角不由自主抿住了,她停住那股悲伤,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脆弱,她随意擦拭了眼睛,
直到对方开口说话;“张小姐。”
光在微微散去,来人的形象终于揭露,看到男人的那张脸后,张元英心底的迷雾尽去,她站起身,轻笑一声,
她将手机落下,手机画面定格在男孩在冰上狂躁的画面中。
女孩嘴角有着嘲讽:“你好啊,崔公子。”
“还是,我应该叫你,未婚夫?”
崔然竣嘴角勾起一抹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身边,张元英看着他眼底的闪烁,不语。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轻笑出声,“真可怜啊,”
她的瞳孔不自觉瞪大,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当着她的面可怜她了。
男人明明穿的格外的正式,可眼底的邪佞还是让张元英有些止不住的后退,他缓慢的接近,瞥了一眼正在播放中的比赛画面,
笑的温柔,笑的诡异。
“你猜,我在可怜你,”
“还是可怜他?”
手机直播中的少年开始抓住自己的喉咙,他喘不过来气了,那是名为恨的种子,压迫着他的神经,他的呼吸,他的一切。
为什么会这么不公?
一袭粉衣少年他举起手,张开嘴,在无声的嘶吼着,像无家可归的晚风,飘零徘徊,
‘我要追!继续追!全力追!一直追!’
在音乐快到高潮之时,少年和着音乐演绎,
他再次伸出手,不顾一切地伸出手,往那道移动的光滑去。
不屈,亦无惧。
少年携着一往无前的勇毅,迸发出蓬勃的生命力,固执的想要抓到光,
想要唤来春天。
宴会里,几人欢喜几人愁。
李羲承虽然身在这,可他的身心却一直担忧着昨晚的行动,昨晚,对申柳真的营救行动。
在金玟庭发现申柳真的定位出问题后,他就有些怀疑她的情况,特别是柳智敏回到S也没了消息。
警方忽然又陷入了困境,他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联系到两人,直到宁宁的手机收到了那条陌生的短信,
不知道是谁发来的,申柳真?还是柳智敏?他不知道。
就在婚宴的前一晚,宁宁与jay、jake三人准备去那个地址营救,而他在准备今天的宴会,他有预感,今天的宴会一定会有大事发生。
他当然记得自己父亲之前与张氏联姻的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哪里谈崩了,还是自己的反抗有用了,
又或者一开始就是张氏设的局,名声受损的郑泰桓直接在媒体上公布自己不会与张氏订婚,
说实话,当时的李羲承也被惊到了,他本以为那个所谓的“父亲”,他会不顾其意愿,强制让他们订婚,
却没料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他好像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份盲目的自信,也让他一直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
他从开始就觉得奇怪,身为议员的他,为什么会和一个离过婚的花滑运动员结婚,他猜他一定有目的,可现在他又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郑泰桓他身为议员,以身作则,认真做好自己手中之事,他身为丈夫,一直陪在自己母亲身边,这是自己亲生父亲做不到的。
他身为父亲,给他带来了家庭、富饶的生活,就连他成功当上支队队长,不可置否,那份便利同样也是他带给他的。
从很小的时候,李羲承就知道,光努力是没有用的,没有强大的背景作为谈资,就算机遇摆在你面前,也会被别人抢走。
所以,就算局里的那两个局长误会自己是靠关系上位,李羲承也没有生气在意过,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绝对的机遇。
在担心昨晚行动的同时,他也在想,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对他产生敌意呢?
不甘?
又或者,是他带来的阶级差距导致他失去了他的太阳,
李羲承自然没有忘记他送朴成训去往日本时男孩对他说的话,那从男孩口中道出的真相。
是啊,一如他从来都没想过,
竟然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她选择离开自己。
可同样,像是命运多舛,
因为她的离去,他也寻到了自己成为警察的意义。
少年他在与那道光在一次又一次的交错,
他所带来的生命力,像和煦春光里萌发的遍地春草,眼前的光似乎成了他唯一的答案,
舞姿优美中带着洒脱,无畏中带着坚定,在空中一圈圈的追寻,
来了!
少年好像知道人们最爱看的是什么,但他却藏着掖着直到现在才展现出来,
Axel三周跳,
在于那道光接近之时,他以左前外刃起跳,朝着空中的光抓去,
仿佛向阳而生的新芽,因为那份坚信和等待,他终于抓到了他向往的光,
他在空中旋转,混着那道仅有的追光灯,像极了撕裂凛冽寒冬后透进来的那一束春光。
黑暗在一点一点褪去,
少年落地的瞬间,如同暖阳融化冰雪,化成淙淙春水,光亮开始包围着整个冰场,
终于,这片冰场终于迎来春光,
他明亮且闪耀。
宴会似乎离开场越来越近了,
直井瑞跟着张国宇的身边,打量了一圈来的人,似乎看到了意想不到了人,他举着酒杯,向张国宇近身一步,“李羲承怎么会在这?”
张国宇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他抿了一口,撇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嘴角上扬。
“他恐怕察觉到什么了,”他又瞥了一眼那位女记者身边落寞的男孩,“不止他,崔市小儿子也来了。”
直井瑞戚了一声,满眼透露着满不在乎“那个胆小鬼,他来又能这么样?”
“无非是见证这场计划的完美落幕。”
张国语摇了摇头,他想起记忆里男人的话,那不可多得的肆意,让他不由的满意的眯起眼;
“没关系,人来的再多都没关系。”他嘴角轻讽:“只要主要演员都到场了,那这场戏就完美了。”
直井瑞听完招了招手,身边候着的下人随即过来,“崔市长他到了吗?”
男人刚进场就被专门接待他的下人引进了内场,来人带着带着耳麦,头低垂着,在轻声回复着耳麦那头,“刚接到。”
崔元淳刚想低头看一眼这位下人时,发现这位下人十分的上道,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他最爱的红酒品类,并告知他接下来登台的走位,
崔元淳接过红酒,舟车劳顿的他抿了一大口,一边听着这位下人的安排,一边打量着来客,
规模还算大,他又抿了一口红酒,好似不满这位下人的唠叨,他扯了扯自己领带,有些不耐烦的摇摇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将人打发了。
而听到下人传达已经接到的消息后,张国宇眼底闪过几丝光亮,
“那就等着看好戏吧。”
音乐不停,他的旋转不停。
他不停地旋转在春天的怀抱,或是轻云般慢移,或是疾风般旋转。
如同那句话
‘我不会试图摘月,我要月亮奔我而来,’
那万物可期的春,真的来了。
少年展开双翼,似拥抱状一圈圈的在做着鞭转,轻巧伶俐,
那是他的温柔,也是他的希望。
悲壮的温柔让观众都忍不住为之一颤,这就是春的温柔,
它让身处绝望的人看见希望,看到明天。
春天?
女人轻轻笑了一声,
在那个男人再度找来之际,黄礼志才从他口中得知,原来明天就是立春了,原来自己已经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一周了。
随他一同而来的,还有那个同样狼狈的女孩,
与她不同,黄礼志能明显的感受到女孩的精神不稳定,仅仅一周,她就瘦了整整一圈,
她依旧被绑着,脏乱的衣物与头发昭示了这一周她过着怎么样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她想起来的记忆带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她的眼底已经没有那凛凛的正义心,
申柳真视线没有焦点,就连恨,她都提不起来了。
黄礼志忽然转移过视线,看向那位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正在晃着那瓶液体,一边晃,一边笑着开口:“瞧瞧,你这不是能制作出来吗,”
黄礼志眯了眯眼,沉默不语,她的目光克制又冷漠,她漠然的扫视着眼前的男人。
“所以呢,你已经拿到了synk了,”黄礼志低着头开口,“既然S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你安排的人也告诉你它快分崩离析了。”
她抬起阴冷的眸就直直注视着男人,冷声开口:“那么我对你而言,也就没有任何作用了吧。”
晃动着玻璃瓶的男人动作停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黄礼志,看到她眼底的颓废和阴冷,挑了挑眉,“yeji小姐,你可别急啊,”
男人忽然站起身,走到那一片狼藉的实验桌上,他依稀能看见桌上那只半死不活奄奄一息的小白鼠,
眼底闪过什么,他抓着那支玻璃瓶,然后轻轻将它放在桌子上,意有所指的开口:“我可记得你以前,小白鼠做完以后,还是有人体实验的,”
黄礼志表情有一瞬间不对劲,她猛地抬头望向男人,
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申柳真身前,招了招手下,手下立刻明白其意,解开了申柳真身上的绳子,
他歪着头朝着黄礼志开口一笑,“martyr下令的人体实验,”
听到人体实验,申柳真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黄礼志,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你应该很清楚该如何验收吧?”
手下已经完全将申柳真解绑了,不知道是之前饵的冲击太大,还是黄礼志所干的人体实验更可怕,她呆滞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反应。
男人像是很满意申柳真的反应,他得意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黄礼志,像是想起什么,一丝趣味在眼底滑过,
他忽然起身,一边对着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一边开口:“让我看看,这里称得上试验体的,只有两人呢,”
手下在一步一步的接近,男人眼底的恶趣味闪烁的越来越亮。
黄礼志皱起眉头,她好像猜到了男人想干什么,她乎的看向依旧在呆滞的申柳真,忍不住暗暗咬牙,
“给你报仇的时间到了,”
男人的声音格外的欢快,那裸露的恶意令他的声音竟然带着激动的颤抖;
“你说,人体实验对象,我应该选谁好呢?”
冰场的音乐忽然突兀的停顿了。
像是呼吸中的戛然而止,冰上的少年同样顿住了。
以为一曲终了的观众们刚准备吐出那口结郁惊艳之气时,音乐又起来了。
伴随着淡淡女声的吟唱,
‘春よ(春天啊)’
‘まだ見ぬ春(还未到来的春天呀)’
那停顿像是少年的犹豫,他轻笑一声,
旋转间的扬起的衣角,脚下冰刀随着他旋转的身姿溅起如烟花绽放的冰花,
像是少年带起的春风在一点一点推开坚冰,冰雾似无数花瓣凌空洒落,
一瓣瓣,
一瓣瓣,
少年他就这么温柔的注视着这片冰,在旋转带起的冰晶中压下自己的身体,单足滑动着,
宴会终于开场了,
张国宇在灯暗下来时登场,他肆意的打量一圈来客,直到看到了谁后,嘴角终于咧开了一抹笑,
“欢迎大家来参加张某举办的宴会,”
管弦乐的声音同样停了,liz已经完全做好准备了,其实文稿早就已经拟好了,她只需要拍摄几张照片或者视频,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毕竟她比谁都清楚这场是什么宴会,她担忧的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男孩,他依旧在沉默着,
直到张国宇宣布自己的女儿出场,他的神色才动了动,崔秀彬很清楚,如果主角之一都入场了,那另外一人,也该出来了。
应声而至,媒体都做好了准备迎接这重大的消息,他们扛着摄像机,往楼上移动着,
楼上的大门忽的开了,第一出场的,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张氏大小姐,更不是他们猜测中的郑泰桓之子,
相机拍照声比惊呼声来的还要早,
崔然竣一身黑色的西装,挽着张元英,从楼梯上走下来,笑的绅士温柔。
张国宇笑着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崔元淳,虽然他的表情不是很满意,但是在这么多媒体前,他依旧勾着嘴角,
张国宇眼底划过一丝冷笑,他朝着崔元淳伸着手,让他往旁边移动着,“崔兄,这边请。”
两人都笑着往窗边的发言处走去,而备受瞩目的那对新人,男人的笑很随意,反倒是他身旁的女孩,她挽着他的手正颤抖着发白,
崔然竣他像是不满女孩蹩脚的演技,他心情很好的笑着低头在女孩耳边耳语,
张元英吃惊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复杂,手不再使劲了。
宴会厅所在的位置在公寓的3层左右,而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则是复式楼梯处,
毕竟从这样的地方出场,才更有仪式感,才会更加…引起公愤。
崔然竣嘴角的笑更恣肆了,快了。
他看着楼下正在介绍他们订婚的两人,隐藏在他眼睛深处的暗涌愈发浓厚了。
“没错,与小女订婚的,正是崔市长长子,崔然竣先生。”
男人在一步一步踏下楼梯,明明是楼梯,不知为何,身旁的张元英却感觉他在走向胜利,
那股自信甚至感染到她了,她想起了刚刚男人在自己耳边耳语的话:
‘放心,我是不会和你结婚的。’
‘别紧张,就当这是你与朴成训的婚前演习。’
张元英恍惚了一瞬,她发现自己好像看不清自己身旁的人了,明明之前说可怜的也是他,现在说让她别担心的也是他。
她皱着八字眉,抿了抿嘴,
他到底…
媒体们终于反应过来,犀利的提着问题:“张国宇先生,您不是说您决定商政联姻吗?”
“可是,崔然竣先生并未子承父业进入政圈,”
“同样身为商人的他,与贵女联姻怎么能算商政结合?”
站在身侧的崔元淳表情有一瞬间变化,但很快压了下去,他转过头看向张国宇,他想看看他准备怎么回答,
“是啊,然竣是商人出身,”
张国宇瞥过一眼身侧的崔市,他依旧笑着,没有任何准备为自己的儿子开脱的意思,他忍不住低下头,敛去自己眼底的嘲讽,
崔元淳啊崔元淳,你真的太自信了。
同样,正在楼梯上的崔然竣眼底也划过一丝嘲讽,他注视着地下的男人,那轻飘飘的的自信和厌烦,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向是如此,愚蠢又自大,轻情重利,
他在笑着的同时在搜寻着那个男孩的身影,他知道,以他同样自卑又自大的性子,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果不其然,他轻而易举的就在高处找到了那个幼稚到极点的男孩,
他眼底同样划过痛快,忍不住瞪大眼睛,像疯了一样想把他们狼狈的模样刻进心底,
那欢愉的笑声让张元英都为之颤栗,
疯?
崔然竣眼底流淌着残忍和暴掠,他很早就疯了。
张国宇终于继续开口了,明明是笑意,可在崔元淳耳中分外刺耳;
“但我们的崔市,不同样是倚靠商人才能达到如今的地位吗?”
崔元淳脸上笑忽然顿住了,他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楼梯上的崔然竣,清晰的从他眼底看到了那名为恨的夙怨,
崔然竣嘴角的笑咧的更大了,现在才意识到的话,太晚了,
恨早已是他贫瘠的情感里的唯一救赎。
少年的姿态已经极低到冰面了,刃倾斜到极深,下一秒他就要倒下了。
观众席上的人都已经忍不住站起来了,
这是!
男孩的内刃向后滑行,滑行腿的膝盖深深弯曲,另一只腿伸直,一只手浮冰,滑行轨迹为弧线。
hydro!
那个男人退役以后,就没有人能做到这么完美的hydroblading!
少年还在坚持,他在单腿转动中,一点一点撤下自己扶住冰面的手,
然后伴随着背景音乐里的哼唱,他在一点一点展开怀抱,拥簇着那片冰面,
“早くよ(快来吧)”
明明他这么讨厌这块冰,可朴成训却还是隐隐约约感受到自己的泪意,
他低下头颅,像个虔诚的信徒,
光亮在洁白的冰上一闪而过,绽开在那冰冻的地面,混着冰雾,
春天,求你,
“早くよ(快来吧)”
快点到来吧。
在崔然竣认定胜利,准备收回视线之时,他嘴角的笑猛的僵硬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角落之人,那个人也抬头看着他。
张元英很明显的感受到身旁男人的身体忽然僵住了,那股蔓延的肆意也随之停止,
她奇怪的看着忽然停顿住脚步的男人,好在媒体的注意力都在楼下的两人身上,自己和他没多少人注意,
张元英刚想开口询问之时,她赫然发现自己身旁的男人开始抖动起来,
为什么?
又来了。
那是他在jimin离开他之时,心底的恐慌,害怕到他整个人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为什么会在这?
崔然竣那双总是运筹帷幄的狐狸眼此刻终于被狼狈占据,
他乎的想起来这些天与柳智敏的相处,想起来女孩眼底的动容,想起自己之前试探之时的心跳,
他发现自己的呼吸忽然顿住了,
昨晚,
那双充斥着恨意的眼睛猛地情绪尽失,昨晚记忆开始回笼,
他记得昨晚因为过于兴奋在酒局上喝的烂醉,本来不应该去那栋囚笼的自己,莫名去了那栋公寓。
女孩也有些惊讶,他居然回家了。
自从他得知她不是jimin后,便不再回这栋公寓居住,与她而言,倒成了真正的囚笼。
看着他一身酒气的样子,女孩还是心软了,她轻轻的扶过他,小心翼翼的带他去了他的房间。
崔然竣依稀记得女人的动作格外温柔,所以贪恋温柔的他不可置否的将她当成另一个人;
“jimin?”他记起自己呢喃的声音,
对面的女人好像怔愣了一会,才轻声地说着:“你喝醉了。”
是啊,崔然竣记得当时的自己视线模糊了,她回到自己的黑暗里了,她回到了那个被黑暗所笼罩的角落了,
眼前温柔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在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他听见那个女人轻声开口,似疑惑,又似害怕,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karina?”
他听见她的声音带着质疑,
“明明她就是个疯子,”
“她甚至连善良都算不上,”
带着嘲讽,“那样冷血又恶毒的女人,你为什么……”
“不,”男人忽然从醉意里清醒一几秒,他迷离的眼里全是贪念的爱意,
“我从来都不喜欢karina,”
他感觉自己眼前的女人呆住了,因为被他打断后的她迟迟没有开口接着继续说,
他便借着这宿醉,借着眼前的人不是她,
他肆意的释放自己的情感,“但只要是她,我只要她。”
良久,
久到崔然竣感觉自己意识都快消散了,他才听见了女人细微的笑声,
“我好像…”
“知道你的答案了。”
鸡皮疙瘩忽然激起,崔然竣猛地从回忆中抽身,
怎么会,
崔然竣终于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他瞪大眼睛,
怎么可能呢??
这偌大的囚笼,这巨大的公寓,明明完全没有在此生活过的柳智敏,她是怎么轻车熟路的把他带到他的房间的…?
如果,
他再次无可救药的想起那天,她问自己的那个问题,‘崔然竣,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在与楼下的女人对视着,他轻而易举的能从那双眼睛中看到那名为同类的阴暗,
那是,
是,
楼下的女人依旧带着笑意注视着楼上的男人,她同样从他惊讶的眼里得知他一定知道她的选择了。
Karina满意的眯了眯眼,笑的既释然又温柔,这个笑,跟那天她跟他道别一样,
他忍不住颤抖着心底呢喃;
‘那jimin,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赛场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了,
他们都在等待,
等待这位少年演绎致敬那位旷世奇才的独创招式,
就连评委也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可他们等了半天,男孩注视着冰面的倒影,他的嘴唇在轻微的颤抖,
明明自己的手已经快冻的没有知觉,明明自己决定换曲子后,就决定致敬这场神迹,
他在冰上不知道练了多少次,身上摔的伤数不胜数,
可为什么,
他吻不下去。
崔然竣忽然发现眼前的世界变慢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目眦尽裂的样子不禁让他想起自己失去那个女人的样子,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像蛇一样挤过人群,轻轻的扼住了崔元淳的脖子。
他能听见那些机器快要按烂的声音,他也能听见自己熟悉的女声诉说着所谓的真相,“崔市长可真是安心呢,”
“创办出杀人的组织,黑蟒们都在替你卖命,而你却和你的儿子在这享受生活啊,”
记者们很快就发现眼前的女人就是大闹张荷利灵堂之人,听完她所之言,一片哗然,
明明此人一早就被警局扣押了,这会儿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里晃悠,
虽然不想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但只要稍加思考,就会猜到为什么她明明被抓了,却在崔市去了一趟警察局后,就被释放了,
明明凶手都已经那么肆意挑衅了,但警察局长却召开发布会说此人没有证据,不能判定其是凶手,
因为,
记者们惊恐的看着被她扼住了崔元淳,
因为她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灯下黑是真的存在!
她的手中还拿着一管注射器,她死死的将其抵在崔元淳脖颈处,明明她还未注射病毒,
可崔元淳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在发烫了,他妄想甩开她:“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在他身边的张国宇被后赶来的一众保安与警察围着,他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有些没有料到她的行动,
黑曼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羲承同样站在最前线,他神色复杂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位陌生又熟悉的女孩,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明明之前她还不愿意与警方合作,可现在她又在向全世界宣告,她背叛了组织。
“放下武器,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记者们已经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们想起之前对郑泰桓的舆论,他不仅黑吃黑,还打算将商政联姻的帽子扣给郑议员,拉低他的民心,
又想起张氏口中的联姻,利用自己儿子是商人的身份,想要以这样拉拢商圈,独裁这个国家,
他们猛的想起什么,如果说张荷利的死与眼前的女人有关,
那么,
他们像不要命般的冲向张国宇,一个个问题砸向他 ,“请问张国宇先生对这一切是否知情?”
“你是否野心到想与崔市长独裁这座城市??”
“张荷利的死是不是有你的一份?”
“请问,张氏之前爆出的贪污案,真的是自杀吗?他是否是由你们一手撮合的?”
“请问张董事,您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张董事长,贪污其实是假的,逃税漏税才是真的对吧?”
不得不说群众效应真的很恐怖,女人嘴角笑了笑,她不由轻哼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拉至身处,
“好了,我没有兴趣听你们恍然大悟般的指责,”女人瞥了一眼已经满脸涨红的男人,完全不在乎般,
将手中的液体一点一点的注射进男人的脖颈处。
“既然这么想得到SYNK,”女人眼底是疯了一般的狂妄,
“不惜绑架,不惜实验,”
“你们,”
她的眼猛的扫过在一旁惊恐的张国宇,忽然咧开最大的笑容:
“那我给你们。”
“够了!”
李羲承刚准备上前抢过那支病毒时,却看见女人眼底的得意,与告别,
什么?
李羲承愣了一秒,他本想要上前一步的步伐,慢了。
少年最终还是没有完成那场震撼的吻冰礼,他起身留下华丽的旋转,
最后一次起跳,这是他最后的落幕,他环住自己,准备给自己最后的交代,
阿克塞尔四周跳,是一个四周半跳,要在空中旋转1620度,被公认为是花样滑冰中具有史诗级难度的动作。
评委已经能从他的起跳准备察觉到他接下来的动作了,
可已经滑了近4分钟的少年,他整场都在追逐那光,还贴冰hydro,他真的还有体力做出这史诗级难度的动作吗?
这已经是人体极限了,这太冒险了,
评委看着他的身体捏了一把汗,如果他没有完成这个动作,那少年之前所做的任何动作都将白费,
评委看着少年那坚毅的眼,对他的担忧逐渐散去,
他想,他得到答案了。
不,
崔然竣心猛地在跳动,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在被注射病毒后,疯了一样扭动,
不可以,
他还看见崔元淳眼底的怨毒的愤恨,快拦下他!!
就在那一秒间,被恨意冲昏头脑的崔元淳,趁着病毒还未发作之际,反手拽着女人的手,猛地往窗户处冲去,
李羲承下意识的瞪大眼睛,他慢了那一步,
仅仅只有一步,
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抓到了女人的衣角,却硬生生的从手中溜去,
不,
张元英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吓懵了,她缩在地上,感受到自己身旁的男人在一点一点崩溃,
“不,”
他也不管自己还身在多高的楼梯处,就这么直直的从楼梯处翻下身,他从没感觉自己身体这么慢过,
崔然竣当然没有错过女人眼底的告别,虽然不是对着他的告别,但他还是感觉自己要失去她了。
李羲承站在窗边,手还在颤抖,他能看见在空中坠落的人,明明是背对着她的,此刻却故意与崔元淳换了位置,
那双阴鸷的蛇瞳此刻没有带着任何的恶意,她就是这么淡淡的笑着,
看着他的方向,
又或者,她在通过自己看着另外的人,
那股心颤,连带着那双没有抓住她的手开始颤抖,
为什么?李羲承质问着自己,眼底有隐隐约约的挣扎和不可置信,
不会的,
那双眼睛…
在坠落之时,女人她也在拼命的瞪大眼睛,
她从这位讨厌她到极致的男人眼底发现了震惊与震撼,
明明她该得意的,毕竟眼前的男人多讨厌她啊。
可能是临死前的走马观花,她耳边响起了很多声音,每一道声音都在道出她这一生的可笑与不堪。
那句刺耳的你真恶毒还在耳边,她还是笑着移开了视线,
她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karina的故事,要落幕了。
不知为何,
她竟然格外怀念起另外一人此刻风雨欲来间的怒意。
他会有多生气啊,那样一个运筹帷幄的人,被自己打乱了一切的计划。
他一定会死死的抓住自己,恶狠狠的说着‘jimin,你又想背叛我了吗?’
像个疯子一样。
可就是这样的疯子,女孩眼底浮现了几丝叹息,
叹善恶,
叹不公,
叹,
她当不了英雄了。
但没关系,
女孩垂下眼,悄悄在心底叨念着,
karina的故事,也该落幕了。
会有人能成为英雄的,
毕竟,这才是她诞生出来的意义。
真正的shadow从现在才算开始。
朴成训起身谢幕之时,他问自己,到底为什么没能吻下去呢?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光,早已有了答案。
因为啊,
春天,早已经到了。
比赛前一晚,
在开往名古屋的列车上,火车的鸣笛声忽然就唤醒了正在美梦中的男孩,
少年悠悠从梦境转醒,青阳乍现,晃神间,他就这么看着窗口飘进的樱花花瓣,在一点一点的在空中滑落,
他后知后觉的举起手轻轻接过那片花瓣,
“奇怪,今年的樱花怎么开的这么早?”耳边是教练的声音,他的语气里全是惊叹,
不止是教练,安静的车厢里此刻变得喧闹起来,那些昏昏欲睡的乘客们也被那一通鸣笛声唤醒,
“Sakura?”
“哇!是樱花哎!”
“这是奇观吗?还没到赏樱季啊?”
纯真的童声混着大人们惊叹的声音,明明是吵闹的氛围,可他却感受不到。
他想起刚刚自己做的梦,又抬起头看向窗外,
“啊,”教练终于注意到他,“成训你也被吵醒了?”
少年素净的脸就这么抬着,露出利落的下颚,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一袭早春粉色,
这趟列车的速度不快,所以花瓣才能逃票到他的手中,
“被吓到了吧?”见他还有些懵,教练也笑着给他解释道:“刚才列车突兀的鸣笛大概就是列车长想让你们看看早春的樱花,”
“想,一起见证这浪漫的奇观吧。”
教练说着也露出一抹新奇的笑,他和列车上的其他人一样,靠在窗边赏着樱,
朴成训轻轻的捏了捏自己手中花瓣,很薄,很轻,如果不是他特意观察,很难感受到手中它的存在。
可能确实是奇观,春天明明还没到,他却已经感受到了春所带来的暖意,
这一定是奇迹吧,少年看着手中的花瓣想,
他一点一点的将手握拳,将那片花瓣紧紧攥到自己手里,
少年他想留住那份奇迹,
朴成训抬起头,炙热的盯着那片樱花林,
更想留住那春天。
鸣笛声再次响起,
在列车长故意的浪漫下,它载着期盼与惊叹,正在开往春天。
“砰,”
虽然3楼不算高,但被垫在崔元淳身下的她,还是让李羲承后知后觉的惊慌与害怕起来,
即便她最后坠下时眼睛没有了阴暗和狠毒,但那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孩,被震撼后的李羲承终于反应过来,
“柳智敏!!!”
李羲承急忙从一众记者中挤出,他拼了命的往外赶,连他撞过自己身后男人的肩膀都不知道。
男人并没有管自己肩膀的疼痛,因为他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崔然竣脊背弯下了,他颤抖张了张口,连‘jimin’他都喊不出口。
呵,
他一点一点将自己的头颅探出窗外,
他看着李羲承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一点一点推开女人身上的男人,在崔元淳之下的,是已经陷入昏迷的女人,
她很安静,她也闭着眼睛,现在的她,或许能完全的沉寂在那黑暗中了。
崔然竣笑了,笑的肆意,笑出疯狂,
哈哈哈。
太可笑了他,
他从未想到他给张元英说的可怜,
竟是在可怜他自己。
没人能救他了,崔然竣低下头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人了,
‘救救我吧’
眼泪一点一点砸在自己手腕处,
‘恨早已是我贫瘠的情感里的唯一救赎。’
他的恨忽然就这么烟消殆尽了,
老天从来没有怜悯过他,毕竟就连他最后的救赎也眼睁睁的失去了。
索玛若伊岛没有白天,他们一定会在黑暗里相爱。
是啊,他们一定可以相爱的。
只是他忘了,
立春已经到了,那漫长的阴暗已经过去,
索玛若伊岛已再无黑夜。
所以少年所贪念的美梦到底是什么呢?
梦中的少年郎,捧着那冠军的奖杯,带来了一袭春色,
春天有多美,
是晚来的暖阳和黄昏中的初恋,
是在风声鹤唳的十五六岁遇见了一个女孩,如行至朝阳里,坠入暮云间,
樱花的花瓣在倾泻,它洋洋洒洒的如雪花般轻巧,却不似它的冷酷无情,不留一丝痕迹,
少年他鲜衣怒马,热烈张扬,看尽世间琳琅,都远不及春光对面女孩的笑靥。
冷冬过后总要走向暖春,女孩千方百计想要唤来的春天如期而至,
可少女却不知,对于那少年郎而言,
她才是那春天。
未完成的吻冰礼致敬羽生结弦,毕竟没有人能像他那般一身伤痛却一生热爱。
这是我笔下朴成训演绎的春来,文笔不精,可能表达没有柚子演绎出的立意震撼,但我在想如果朴成训他还在滑冰的话,肯定也想演绎一次春来吧,
少年他有两个梦,
一个是滑冰,一个是舞台;
算是给他落幕的花滑梦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这篇混乱的时间线是我特意安排的,如果没看懂,一定要配着歌单仔细的一字一句看下去。
预告《这个韩剧她穿过》
*预警⚠️ 有cp洁癖的请自行壁垒!
*类快穿 全员ooc预警
*私设有5篇幅,3个韩剧世界
(原创➕两部现有自设)
*脑洞很大⚠️ 不是单单小甜饼
看过我shadow的应该都知道我脑洞有多大
*主线主:罗渽民x柳智敏x李羲承
*另:不同韩剧世界有多个CP,再次⚠️CP洁癖的请自行壁垒
简介:
什么….?
据说可以穿进去韩剧里体验剧情??
还能和里面的男主美美谈恋爱?
那柳智敏表示第一个就冲!
只不过,
为什么和她演对...
*预警⚠️ 有cp洁癖的请自行壁垒!
*类快穿 全员ooc预警
*私设有5篇幅,3个韩剧世界
(原创➕两部现有自设)
*脑洞很大⚠️ 不是单单小甜饼
看过我shadow的应该都知道我脑洞有多大
*主线主:罗渽民x柳智敏x李羲承
*另:不同韩剧世界有多个CP,再次⚠️CP洁癖的请自行壁垒
简介:
什么….?
据说可以穿进去韩剧里体验剧情??
还能和里面的男主美美谈恋爱?
那柳智敏表示第一个就冲!
只不过,
为什么和她演对手戏的某人,她好像既熟悉又讨厌呢??
2411年科技迅速发展。
人类正式进入高度机械文明时代,电子机械人工智能开始取代一切娱乐活动,人类的社交活动开始依赖起虚拟世界。
高度的空虚导致人们愈发的怀念起软文化时期的产物。
游戏、电视剧、电影、偶像、演员这些本应该被先进文明所淘汰的产物,竟开始随着人类重新掀起的潜在需求与喜好,开始文艺复兴,重新登陆历史舞台。
随性各式各样的产品出现,AI虚拟娱乐业根据人类喜好重新推出人类演员、人类偶像这样的以现实人类为主的职业,而游戏世界同样繁忙起来,人类电竞、人类主播得以重新出现,与AI主播共同占据直播业。
为了成功从中瓜分一大杯羹,创世科技在拍摄剧本重新启用人类演员的同时,更是推出了一个名叫“剧旅”的高智能机器。
剧旅,它可以让有需求体验者进入任意自己想体验的剧情世界,以完全沉浸体验剧情而得以火速出圈,
体验者不仅能成为其主角体验恋爱剧本,也能挑选悬疑、喜剧、惊悚剧本从中感受体验不一样的人生。
剧旅使用规则:
1.体验者/参演者可从中挑选任意剧情节点进入;
2.体验者/参演者可挑选剧中的任意角色体验剧情;
3.体验者/参演者不用担心任何隐私问题,每个韩剧世界独立生成且专为体验者存在;
但是,为了能高度沉浸体验剧本,
4.体验者/参演者必须完全按剧本来表演(会NG)
5.体验者/参演者进入剧情节点后必须完全将此剧体验结束才能从中离开;
注意:
若选择强行脱离,无论什么原因,系统将判定你无心体验剧情,强制执行一个月的禁穿期。
禁穿期: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能进入剧旅世界
第一韩剧世界:
自创(女二今天也不想当工具人)
cast: Jeno(剧情人物)x柳智敏x罗渽民
内容简介:
谁能告诉柳智敏她就是好好去剧旅里小甜饼世界度个假为什么会遭遇海盗?!!
她记得她挑的的是个现代社会狗血小甜文啊?
难道说和其它悬疑剧弄混了??
算了不管了,
只要能让她的女二剧本体验成功就行,
什么!
你问她为什么挑女二的角色?
因为她就是为了男二大狗狗来的啊啊!!
还有,有没有人告诉她!
那个海盗为什么和世界外的演员罗渽民长得一摸一样啊!!!
他有演过这部戏吗?
是npc炮灰?还是说哪里出现bug了??
第二韩剧世界:
夜行书生 (男二为何常ooc)
cast: 罗渽民x崔然竣(剧情人物)x柳智敏
内容简介:
要不是因为跳出舒适圈接新戏,
罗渽民他一个演员怎么可能跑到剧旅里去体验剧本!
挑男主金圣烈吸血鬼这个角色就是为了体验他似疯又魔的人设,体验男女主两人双向奔赴又隐忍致极的爱。
不过之前他碰到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npc啊?
明明每个剧旅世界里有且只能搭建一条意识光纤,也就是说同一世界不可能同时存在两个体验者,
但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二号又是之前那个疯女人!
还有,草!
有没有人告诉他,
为什么完全按着剧本演的他,居然NG了!
NG之后,剧情怎么忽然全变了???
难道哪里出bug了??
第三韩剧世界:
匹诺曹(奈何攻略对象是npc)
Cast: 罗渽民x柳智敏x李羲承(剧情人物)
内容简介:
别问罗渽民为什么不去拍戏而是进韩剧世界了,
别问!
问就是他快要被那个疯女人弄疯了。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为什么他与她出演过后的那两个剧本,结局都改变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自己的体验卡是公司给的vvvip体验,但那也不可能因为他而影响到改变剧旅世界外真实存在的韩剧结局啊?
那个女人绝对绝对有问题!
脑洞很大,
很大很大很大!
应该说笨人出手就没有不大的脑洞…
更新不稳定!!目前第二世界已经更完!!!
《Shadow》黎明篇 PV披露(伪
||>PV怎么少的了BGM呢
都说神爱世人;
当耶稣被他的信徒架上十字架之时,
祂又在想着什么?
(朴成训)
“如你所见,冠军是我的了”
“被拉下神坛的神明,”
“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在和你的这场情感游戏中,”
“现在换我怜悯你了。”
(张元英)
“父亲,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原来,”
“这就是主予我降下的天罚吗?”
“春天到了,”
“可我,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是期待即将降临的黑暗覆灭大地;
(崔杋圭)
“谁告诉你,我是自愿加入S的?”
“虎斑游的微弱毒性可不是为杀人准备的,”
“而是,为其他蛇准备的。”
“微弱的火光是永远照不亮黑暗的,”
“不想被烧伤,就离我远一点吧”
(黄礼志)
“她?你真的以为就凭她,”
“就能左右我的选择吗?”
“不必救我,”
“像之前抛弃我那样,奋不顾生的逃吧”
“今后,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互不相欠”
(崔秀彬)
“别越界,我会分不清你和她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
“所以你才要这么对待我,对待崔家?”
“帮帮我,”
“求你”
还是,
心软的为世人祈祷新一天的到来。
(直井怜)
“想要我帮你?可以啊”
“跪下,求我”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你期待的新世界,会到来的。”
(安宥真)
“又下雪了”
“新年的第一场雪,这算不算主的洗礼。”
“虔诚的教徒再此祈祷:”
“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
(宁艺卓)
“痛苦是个开花的季节”
“我曾以为,只要我念念不忘,”
“就一定会有回响”
“真好,”
“你等到了那个美满的结局。”
在黎明到来之前的极度黑暗,
能否穿透暗影的太阳,
能否散发光芒的晨曦,
(金玟庭)
“谢谢你救了我,”
“我为我幼时的嘲笑而向你道歉。”
“你为什么要替他做事,”
“为什么…退学了?”
“我一定会替你揭晓这一切真相的…”
“爸爸”
(沈载伦)
“离他远点,”
“两头吃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次,你不许再离开我身边半步。”
“不对!火光不是为了照亮,”
“而是为了传递!”
(金志垣)
“这个世界注定会有被误会的人,祂们常常是隐藏起来的力量。”
“之前有浩若烟海的殉道者,”
“之后更有千万的见证人。”
“当号角吹响之时,我绝对不会放弃。”
(申柳真)
“当天平开始倾斜,”
“最好的方法不是砝码加多减少,”
“而是,毁掉它。"
“原来我那天赋凛凛的正义之心,”
“从来都是在提醒我那潜意识里的愧疚感。”
“我说过,我绝对不要失去她”
黎明真的会驱散所有黑暗吗?
命运的莫比乌斯环,真的能被打破吗?
(李羲承)
“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她的离去,全是因为我。”
“让你失望了,她最后的选择,是我”
“最后的这场游戏,”
“一定会是我获胜。”
(柳智敏/Karina)
“大义和私欲”
“你问我吗?我当然是选后者,也只能是后者”
“明知道是陷阱也要来吗,”
“你真的爱惨了她。”
“晨曦,会变成太阳。”
(崔然竣)
“碑是那么小,”
“与其说是为了纪念,更像是为了忘却。”
“没有人会记得你。”
“既然这就是你的选择,”
“那我送你,”
“这座城最后的玫瑰色黎明。”
“朝我,开枪。”
一切暗影在黎明破晓前终归会揭露,冠以新的世界文明。
……
“智敏,你不要自责,”
“你应该很清楚的,你非开枪不可。”
“他最后,在朝我笑。”
……
“S不是已经分崩离析了吗??”
“到底是谁在引导这一切!”
……
“jay!!你撑住,一定要撑住!!”
……
“不对,"
"那个人!有哪里不对!”
……
“晨曦的光芒终于能与太阳比肩,”
“但太阳早已被乌云所掩埋,”
“永不见天日”
李羲承注视着眼前的人,喘着粗气;
“这,才是最后的结束。”
Dawn.
Shadow #D7
* 本章1.6w 新年快乐🎆
“醒醒,喂,你醒醒,”
女孩动了动自己冷的没有知觉的手,她感觉自己在艰难的睁开眼睛,胃液早已因为空腹而开始泛酸,浑身的疼痛在提醒她还生活在那地狱里。
漆黑的牢笼里,自己才是那头困兽,
自由?尊严?这些都不是她该考虑的。
她能模糊的听见那道声音在继续,“本来我是准备今天跑的,但我看你这副样子好像要死掉了,”
她要死掉了吗?
刹那间,手部剧烈的疼痛从神经处传开,她朦胧间好像想起,为了更做好饵的身...
* 本章1.6w 新年快乐🎆
“醒醒,喂,你醒醒,”
女孩动了动自己冷的没有知觉的手,她感觉自己在艰难的睁开眼睛,胃液早已因为空腹而开始泛酸,浑身的疼痛在提醒她还生活在那地狱里。
漆黑的牢笼里,自己才是那头困兽,
自由?尊严?这些都不是她该考虑的。
她能模糊的听见那道声音在继续,“本来我是准备今天跑的,但我看你这副样子好像要死掉了,”
她要死掉了吗?
刹那间,手部剧烈的疼痛从神经处传开,她朦胧间好像想起,为了更做好饵的身份,为了满足那些人变态的恶意,自己的手从来都是脱臼的状态。
“你真的甘心自己一辈子这样吗?”
“你真的想要在这里死去吗?”
那道声音好像在质问她,可不知为何,她总能从中听出一丝蛊惑,“跟我一起逃吧?”
模糊间,
她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陪着女孩试错,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承受拐卖者的怒火,
想起那些人,
想起女孩的眼泪,虚伪的眼泪,
啊,
明明她们都没有回档的自信,可还是周而复始,互相依偎,互相取暖,
“醒醒啊……快醒醒!!”
她好像又听见女孩那道魔音了,在这个游戏即将通关之际,
远处是即将升起的太阳,而眼前,是她愈发缩小的背影。
在自己被抓住的瞬间,她依稀能听见大脑里传来“game over”的声音,像是无情的机器在昭告,她结束了。
她的期盼,幻灭了。
不知为何,那道声音却还在隐隐约约的重复着,“别睡了,你能听见吗?”
像是重新回到了游戏的第一道关卡,又一次陷入黑暗里的她,又从牢笼中听到了女孩宛若npc的声音,
可这一次,她没有睁开眼,更没有听出那丝蛊惑,
像平静的湖面,吞噬了所有的声音,只留下心底的那句,
蛊惑?
不,
明明一直是欺骗,从始至终,就是欺骗。
“醒过来!黄礼志!!!”
湖面如同扔进一颗小石子,激起了一圈一圈涟漪的同时,那片光也忽然照进湖底那个被囚禁的女孩,
“看着我!睁开眼睛,看着我!!!!”
黑暗在被光一点一点驱散,她不知为何,又想起来那天的黎明,
也是光在褪去,也是女孩的身影,
“黄礼志!!!!”
在两者重叠的瞬间,她混沌的脑海清醒了一瞬,
也是那一瞬,铺天盖地的恨驱使她猛想要抓到那远在咫尺的女孩,昏昏欲睡间,将她狠狠压在自己身下。
申柳真脸上的焦急被她忽然的动作一惊,僵硬又失神的看着自己上方那潋滟又通红的双眼,
黄……礼志?
她能感觉到女人的情绪在失控边缘,那双狐狸眼掩埋了太多的情绪。
她的唇角依稀有些起皮,不知是不是因为难受,她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舔着,像猫一样,又乖巧又伶俐。
申柳真呼吸一顿,燥热的情绪蔓延开来,她刚想转移视线,皱着眉头转移话题,
“我明明一直在看着你,”
黄礼志突如其来的话让申柳真没由来的心颤栗了一瞬,什么?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在回应她,回应她那句,看着她。
申柳真失语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女人,她的脸上没有以往恣睢无忌,而是淡淡的注视着她,她垂眸睨她,
“那你呢?”她的声音有股说不出来的乖眷,没有争锋相对后的语调软的不像话,
申柳真再次感觉到,眼前的人,不是狐狸,
而是,被人遗弃的小猫。
当那双狐狸眼不再上扬,申柳真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刚长了张嘴,却见那个女人忽然低下头,将头抵在她的头上,申柳真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僵硬了。
她刚想起来什么,正准备厉正严词的推开女人时,幽怨带着些许指责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那你有没有回头,”
“回头看看,那在原地等你回来救她的女孩?”
“丁零”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少女们娇软般的嗓音再次驱散掉这家店的寂静,“我说张元英,你到底是被什么迷住了啊??”
女孩抱怨的声音传到店主耳边,他了然的抬起头,最近这两个女孩子有事没事就往他店里跑,
虽然那个稍微矮一点的女孩总是会吐槽另一个,但她还是会乖乖的呆在门边等她的朋友,店主冷峻的脸上都忍不住摇摇头,嘴角泻出一丝笑意,
这就是,女孩子们之间的美好啊。
“好啦好啦,怜,你就当帮帮我吧,”女孩在轻微的晃着另一人,而名为怜的那个女孩轻微幅度上扬的嘴角说明,她很吃这一套,“如果是张叔陪我,他一定会在旁边念叨劝我回去的。”
怜脸上闪过几丝笑意,她故作撇嘴甩了甩手,“行行行,谁让我是你张大小姐的唯一朋友呢,”她推了推她,满脸傲娇;“快去吧,先说好,这是最后一次了!”
张元英脸上再次浮现女孩这个年纪该有的娇艳,明媚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的娇阳,暖意增生。
店主就这么看着那个女孩像只蜜蜂般在店中采撷,她采摘的并不是商品,而是春意。
好半天,看见女孩脸上的温暖与生机,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你想找什么作品?”
忽然听见那位冰冷冷的店主开口,张元英还是有些诧异,因为不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这位大小姐,居然在此刻有些手足无措,“啊?您问我吗?”
店主似乎被她反问的问题蠢到了,脾气不好的皱起眉头,没有开口,只不过那个眼神好像在回答她“店里就只有你这个呱噪的女娃娃,你说呢?”
张元英自然感受到了他目光里的嫌弃,可明明作为一人之下大小姐的她,她何时感受到如此不尊重的眼神?
但她一点都没有生气,而是后知后觉从眼底浮现惊喜,“啊!我想找关于春天的曲子。”
直井怜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两人的对话,在心底暗暗感叹,小圆,你变了。
她轻轻靠在门边的风铃处,听着屋外的冷风袭卷寒冬,屋内却愈发的春意盎然,带着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暖意。
直井怜看着满脸笑意与店主交谈的女孩,似乎谈到了什么,满脸惊喜,让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头,那皱起八字眉都在告诉她一个信息,
她忍不住和她一样,皱着眉头笑了,变得更像她以前认识的张元英了。
女孩轻笑声仿佛一桶冷水浇灭了他炙热的眼神,
“你多大了,小弟弟?”那只猫咪似乎很是多变,情绪慢慢沾染上慵懒,
liz忽的再次用力甩开男孩的手,“姐姐实在没空陪你玩这无聊的情感游戏。”
没了目标,没了危险,她对眼前的人也没了利用的价值,“小屁孩不是我的菜,”
她一点一点的凑近打量着崔秀彬那眉清目秀的脸,轻佻的调戏着,“再说,你又能帮我什么呢?”
“靠什么,靠你的这张魅惑众生的脸吗?”说罢,女人勾起手挑了挑崔秀彬的下巴,其言语虽然没有多重,但他依旧从中听到了那名为嘲讽的意思,
男孩眼底的那股炙热在消散,他注视着布偶猫眼底明晃晃的嘲讽,嘴角的笑意在慢慢僵硬,
脑海里再度闪现出一些碎片,
‘老师你不要把我当学生了,’他听见自己不满却依旧装作乖巧的声音,
‘告诉我,如果我不配呆在黄礼志身边的话?难道你配?’他那所谓哥哥的声音依旧在他耳边,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的信心,
“崔市你这个大儿子真是年轻有为啊,相信以后肯定能为崔家增光,至于小儿子,模样真是生得俊俏,以后崔市你抱孙子有福了。”
他曾不下一次的从父亲交往的人口中听到类似于的话,崔秀彬冷笑一声,撇开头躲过女人的手,垂下眼,在心底自嘲;
他到底是有多没用,才让那些人夸只能夸自己的这副皮囊?
不可否认,那暴虐的恶意忍不住让他眯了眯眼,眼前的这位女人,将他所有的雷池都引爆了。
liz见眼前的男孩似乎因为自己的话沉默了,她眨了眨眼,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说的太重了,
她无非就是想让男孩认识一下社会的险恶,但她真的没有侮辱他的意思,女孩挠了挠自己的脖颈,有些难为情开口:“哎呀,耍帅过头了。”
崔秀彬身形顿了顿,那双肆虐的眼睛,就这么裸露在外,注视着她,
但女孩并没有注意到,而是依旧挠着头,想着自已应该怎么补救,“这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玩欲情故纵吗,”
liz轻咳了咳,脸红了一瞬,“刚刚确实有些心动,所以才说了这些话打击一下我自己的自信心,”
虽然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为了不让眼前的男孩难过,但她不介意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你很好,长得也很帅,而且还很年轻,”liz歪着头在思索着自己应该怎么说,“未来前途都一片光明,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你,”
liz想起来当时男孩的那份自负,想起来自己修新闻学时,辅修的心理学,明白自负到极致就是自卑,
作为新闻从业者,鸡汤什么的其实她信手拈来,只不过,这个年龄的小朋友,自尊心比谁都重,“你说想要我选择你,我当然可以选择你,”
所以,liz还是没有戳破男孩的要强,而是继续道;“但你要知道,我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所言的条件和表露出来的价值。”
崔秀彬身体僵住了,那双眼睛里的戾气开始散去,一种无以言语的感觉从身体里传来。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而是你要知道,就算你没有那些东西,你也值得被人选择。”
哪怕是与黄老师接触了这么久,哪怕是她对待他再温柔,也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感觉,
“被任何人。”
像什么呢?
胸口忽然被一团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所包裹,“更别说,你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有独一无二存在的意义,”
liz依旧在细碎的念着,那架势仿佛在给一个迷途的人做心里疏导,“虽然你可能现在还没找到它,但,你一定会等到的。”
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男孩的眼底,好像真的看到了天使。
那是认可,
也是肯定。
那栋被封禁的别墅,今天好像迎来了新朋友。
当保镖将他们引到客厅处时,两人就看见那位休闲至极的崔总正在逗弄着那只黑猫,丝毫没有因为yeji的失踪而紧张的样子。
黑猫似乎对突如其来的人很是警惕,那双幽蓝的竖瞳里全是攻击的意味。
男人扬了扬眉,没有转过头看向两人,而是在安抚着黑猫,企图让它变得安稳。
但他的安抚并没有让黑猫平静下来,随着两人的接近,它浑身毛发竖起,对着两人狠狠呲牙一瞬,
金秋天身躯顿了顿,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少年,对此,少年没什么反应,依旧是那随心所欲的样子。
“见笑了,”男人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我家jiman比较认生。”
他一边摸着黑猫的头,一边若有所思的抬起头打量着两人,狭长的眼睛眯起,此刻竟与那双猫瞳一般,闪烁着光芒,
“对于气味陌生的家伙,它总是会极具攻击性。”
听着明显意有所指的话,金秋天皱起眉头,反而是崔杋圭看着崔然竣的样子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不过,”他摸着黑猫的手停了,将它抱到地上示意让它自己去玩,再抬起头时,那股强烈的攻击性也因此驱散。
“对于现在而言,没有什么是陌生的了。”
金秋天心下一沉,她有了不好的猜想。
似乎是感受到金秋天炙热的视线,他漫不经心的坐在崔然竣身旁,与金秋天对立而坐,更放肆的朝着她挑了挑眉,好似在说,看来这次,崔总选择站在他那一边了。
她错愕的张了张嘴,难道说,这两人都统一阵营了吗?
她轻轻低下头,确实,当组织的幕后推手忽然现身,绑架组织的一把手,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毕竟商人都是利益优先,选择加入其阵营比比皆是,并不稀奇。
只不过,金秋天咬紧牙,抬头看向依旧在撸猫的崔然竣,神色在动摇,她以为,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个组织才对,
毕竟,他可是组织及yeji最明面上的合作伙伴,虽然dark已失,但对面如果真的害怕「S」引起警方注意而选择瓦解掉它,
那第一个被拖下水的,就是他。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就是为了yeji这件事,”崔然竣忽然懒慢的开口,一点没有紧张的情绪,他扫过两人的面庞,“关于这件事,我的看法是,暂时不去救yeji。”
金秋天心更沉了,如果说之前的只是猜想,那么现在当事人公布了这个事实,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为什么!”
她忽然起身,带着不由分说的质疑:“且不说yeji是最大两把交椅之一,你居然要放弃她?我不相信!”
话语间,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情绪失控,平复了会,理性的列出一定要救她的理由;
“而且,yeji手里还有SYNK的母体,如果真不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崔然竣安静的听完金秋天的话后,歪头打量了一下她,“怎么感觉,你比我还激动的样子?”
金秋天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她激动不是很正常吗?yeji失踪,难道她不应该表现出激动吗?
“既然你也说到了SYNK,”他三言两语就挑开了她的理由,“确实,SYNK是很棘手,”
他忽然顿了顿,缓缓移动着瞳孔看向那孤立无援的女孩,“但,SYNK并不是无解的。”
什么?!SYNK有解决办法??
金秋天疑辜的看向崔然竣,她惊讶到甚至怀疑,他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去救yeji名正言顺,说的谎话。
SYNK怎么可能会有解决方法,yeji她作为创造者都从来没有提过,更别提眼前的崔然竣了。
但是,金秋天并没有反驳他,因为她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两位已经沆瀣一气,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救的。
没关系,
金秋天眯了眯眼,低下头,将眼底倾泻的笑意敛去,她会去的。
只不过……
“啧,”崔然竣倏然不耐的捏了捏眉:“忘了那条小蛇了,”
被他出声吓了一跳,金秋天看了一眼崔杋圭,才继续接着啊看向崔然竣,
“看来被她听见了,”崔然竣耸了耸肩,“不过没关系,我们都找不到yeji的话,那警方就更找不到了,”
再送走两人之时,他故意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看向崔杋圭的眼底透着笑意,“这几天格外注意,”
接着歪着头看向金秋天,嘴角的笑意咧的更大了,“尤其是警方,”
“他们,可不像之前那样,好糊弄了。”
申柳真听到那句话的瞬间,那冲上头的燥热渐渐散去了,
她忽然转过头,躲避掉她的视线,像是故意一般,大脑开始自动播放起黄礼志受伤在病房那时,崔然竣的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话,
那句“据我所知,yeji她可是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听见女人话里中的幽怨,就知道这句话,很有能是对那个人说的。
她惨笑一声,她可没有那么自作多情,毕竟,她已经从云端跌落的够惨了,
黄礼志她啊,对她从来都不会带有弱势情绪,祈求?期盼?她怎么可能求她呢?
申柳真冷下那颗跳动的心,用力从女人身下起身,退到床边后,才冷眼注视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因为她刚才的发力,整个人埋进被子里,没有再讲话,不知道是沉默了,还是睡了过去。
她被抓来后,就一直和黄礼志关在一起,听两人的对话,好像是因为组织内部出现矛盾与分歧了,而自己,只不过是被误伤的。
那些人离开之后,她们两一直都没有说话,黄礼志占据床,而她坐在地上,互相占据一方,互不相干。
直到她发现黄礼志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因为那些呓语而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发现她陷入梦魇之中,怎么叫也叫不醒后,
于是申柳真慌了,在疯狂叫醒她的同时,却被她认成了那梦中之人。
申柳真自嘲般摇了摇头,你到底在干什么呀申柳真?你不是已经说好,让那个申柳真死在那天了吗?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沾染上复杂,那你为什么,还会因为眼前的女人引起波动呢?
她想起张荷利、想起智敏、想起线人、想起菱镜,
在她想起的人越来越多之时,她看向黄礼志的眼也愈发的平静,她的天平,只会偏向于正义。
所以,
申柳真刚准备起身回到她所待的地板之时,她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拽住。
她听见女人依旧在喃喃呓语,那道声音很轻,但是让她引起巨大的波澜,
“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申柳真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并不是因为女人喃喃呓语的话,
而是……
申柳真乎的面部变得格外严肃,她马上将女人埋在被子里的身体翻过来,可能以为刚才的反应是错觉,她再次将头抵在女人的头上。
下一秒,她面色的神情变得更严峻了,
什么原因呢?
这么高的烧!到底是什么原因?明明刚才都还没有的啊?
是因为太冷?还是病毒?
她抬起头看向这阴冷的地下室,虽然装潢的很好,但想要在这种地方取暖,怎么都不可能。
申柳真咬牙,先不考虑那些不现实的,她刚准备将女人身上的衣服脱去,然后盖上厚被子给她捂汗之时,
仅仅脱掉最外面那层衣服之后,她就僵住了,她总算明白是什么原因,引起这突然的高烧了。
申柳真握着女孩的手有些颤抖,她轻轻撕开女人手上只是随意缠好的纱布,
不知道是她的手太抖了,还是不小心,覆盖上伤口的纱布,只是稍微一揭,带动皮肤上的组织细胞,饶是申柳真反应再快,用纱布捂住那个伤口,
可脓水就这么渗透在白色的纱布上,混杂着丝丝血迹。
这是什么时候的伤口?申柳真死死按着那处,这么深的伤口,没消毒?没缝针?
她是不是疯了?
不,
申柳真忽然抬起头看向那扇门,咬紧牙关,愤怒在蔓延,是他们疯了。
因为感染引起红肿化脓,再由恶化引起的发热、神经错乱,最后如果再放任不管,引起蜂窝织炎、败血症,
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春天的话,这首最合适了”
在怜恍神间,店主好像翻出了他一张压箱底的胶片,虽然店主对人不耐烦冷冰冰的,但他对待他的这些胶片们,却格外的轻柔,
怜就这么看着店主轻轻的拂过了那张胶片上的灰尘,像对待婴儿那样骄贵,在把那张胶片交给张元英时,怜很清晰的看见,他那因为生活麻木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丝光亮。
宛如狂想曲般痴迷,那是他的甲胄,是他最后的温柔。
张元英自然感受到了男人对这些东西的热爱,她小心的接过那张胶片,说过谢谢以后,才认真的注视着这张胶片上那留有年代感的文字,
“这是……”
似乎是料到她的疑惑,店主这次很有耐心的为她解答了,“这是1994年的曲子,”
“是一首,很美的曲子。”
张元英注视着胶片封面上并不认识的外国字,安静的听着店主的介绍,“我敢说,”
“它,就是你要的春天。”
张元英有些吃惊的看向店主,不知为何他能这么笃定,这就是她要的春天,但店主没有再继续说了,他又恢复起那冰冷冷的样子,朝着留声机的方向扬了扬。
即便他没说话,但张元英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年代久远,这次她拿的比之前还要小心。
而怜听这位店主这么一说,也被吊起了十足的胃口,她饶有兴致的注视着留声机的方向,已经做足了听众的准备,
在唱针触碰到唱片的那一瞬间,第一个音弹出之时,就为这首曲子奠定了基调。
怜几乎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她怒视着店主,
这个老头,不会在骗小圆吧??
这首曲子,哪里春天了???
倾斜而出的曲调并不是如春天般明媚温暖,而是……绵长的悲凉忧郁。
那浓浓的哀叹调,就像屋外那漫长的寒冬,带起一阵阵苦意,踏在雪地里的沙沙声响,那冰冷的白,无边无际,将你完全吞噬。
这完全契合了小圆此刻的心情,直井怜看着张元英脸上的笑意渐缓,她知道她一定想起来自己了。
这个冬天,一切的变故都在这个冬天,而张元英,她也还没走出那个冬天,
所以,她才无比期盼的盼望着春天的到来。
怜眼看着随着音乐,女孩嘴角的笑完全落下了,她终于忍不住了,刚准备拉着张元英离开这个破店之时,
那个转折点到了
那张在转动的黑胶,仿佛是地平线升起的太阳,
当第一抹阳光倾泻而至,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那是冰雪消融的春的希冀,是克服苦难严冬的坚韧,
那是生命的温柔,生命的敬畏,
更是,带来一切生机盎然的,
春天。
直井怜的脚步忽然停下来了,她失语的在女孩的不远处驻足,混着这宛如宿命论的音乐,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女孩,
是啊,冰雪之后,就是万物复苏的春。
春天是多温柔,多美好,
那万里春光能驱散阴暗角落。
直井怜看见女孩偷偷擦拭了一下眼泪,嘴角满足的扬起,连带着,让她都有了些泪意。
可我的小圆,
你真的能熬过这场冷冬,见证那场盛大的万物复苏吗?
一曲终了,女孩似乎已经整理好自己了,她没有让人察觉到自己的脆弱,虽然眼睛还有点红,但她的眼睛很亮,
“老板,”
那堂堂的期盼之心,让怜都有些失语,怜到这一刻终于明白,张元英天天跑到这里的用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能帮我寄一下这张唱片吗?”
她啊,想用她精心所挑春日之曲,去迎来那属于她的春天,
“以你的名义。”
这份快递,寄望着她对所爱之人的期盼与决心。
以,匿名的形式,
给予所爱之人最好的祝愿。
“所以,”
男孩开口打断了女人准备继续说下去的话术,他歪了歪头,嘴角带着从未有过的轻柔笑意,“你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他与她身高没差太多,可能是女人穿着高跟鞋的缘故,他只需稍稍弯腰就能与她平视,
他看见她忽然像个炸毛的猫,好脾气尽失,“什么啊,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是一句有用的都没听进去是吧,臭小孩!”
明知道女人善意的他,却还是选择玩心大发的逗逗她,不出所料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他失笑开口:“是你说要选择我的,”崔秀彬这次没有带着恶意的顽劣,而是故作乖巧,“姐姐,你可不要骗我啊,”
明知道是开玩笑的liz,还是被男孩带着学生气又治愈的笑迷的手忙脚乱,
“停停停!姐姐说了,你很好,是姐姐配不上你!”liz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心软了,感觉自己在给自己挖坑,
岂料男孩好像料到了她会这么说,眼底隐隐透露出得意,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谁说姐姐配不上我的?”
他忽然故作可怜的低下头,像个没人要的小狗,“明明是姐姐你不愿意要我。”
西八,什么意思,liz不由瞪大双眼,
这家伙,当她之前是失忆的吗??之前还牛逼哄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现在在这里给她扮起绿茶来了??
是料定她吃软不吃硬是吧??
行,她不管了,liz不再理会那位还低着头装可怜的家伙,转过身就准备离去,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眼看着自己出了校门,刚准备松口气,去跟新的新闻之时,莫名其妙的心软再度找上她,在最后离开这座学校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了,
她以为那个男孩就只是开开玩笑,毕竟现在这种恶劣又早熟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只是她没料到,他跟出来了。
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跟在她身后,头低着,仿佛之前的嚣张跋扈只是她的错觉。
liz心不安的跳了跳,她不会真的要捡一只小奶狗回家吧?
“喂,你们到底管不管的??”
“这里有人伤口感染恶化了!!!”
地下室内传来剧烈的敲击声,那声音之重,重到让听到的人都觉得自己手痛,
“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在交易什么,但是要是人死了,你们可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喂!!!”
……
等到对面终于肯打开那扇紧闭的大门,申柳真的嗓子早就已经喊哑了,她还想继续拍打房门企图造成噪音引起他人注意力之时,
门开了,
将她绑架的男子似乎还很诧异她生龙活虎的样子,但在看到那个在床上昏睡的女人后就了然了,
“本来想着把空间留给你们两,让你们自己解决,”似乎是不满意另一个主演还没到场,他对着身后的医生招了招手,
医生立马上前,看了一下那个伤口的具体情况后,凑到男人耳旁耳语了几句,
“怎么样??她的手没事吧??”申柳真没忍住自己心底的着急,直接问出声来,
男人似乎惊讶于她的担忧和焦急,讥讽开口:“看样子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瞥了一眼脸色几乎惨白的黄礼志,笑道,“这么久时间,没想到我们的黄礼志小姐,在以德报怨呢,”
他神色一冷,示意医生上前,对着她的手臂扎了一针,
申柳真刚想上前,被男人的一群手下架住了,本来就被关了有一天多了,什么都没有吃的她一点力气都没有,想要反抗,还没使劲,就被手下狠狠压在地上,
“你要对她干什么!!??”
男人慢悠悠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如败犬的女孩,笑了笑,
“别担心,只不过是想让她快速清醒的手段罢了,”
申柳真眼睁睁看着那个医生在女人身上又扎,又挤出血。
虽然不明白其用意,但她发现,明明因为伤口处在神经混乱昏迷阶段的黄礼志,在幽幽转醒。
在黄礼志刚醒来的一瞬,申柳真面色一喜,但很快又意识到什么,冲着男人大吼,“现在最主要的是给她伤口消毒,然后消炎!你让她强行清醒是准备干什么???”
“嗯…”男人不耐的揉了揉眉头,轻声暗示道:“有些吵。”
手下立刻明白男人的意思,在申柳真下一句开口前,巴掌就已经扇在脸上了,
安静的房里,除了巴掌扇动的声音,就是女人深幽的眸子,注视着跪在地上被一下又一下扇着巴掌的女孩,
没有人开口,所以手下一直都没停,而男人也笑眯眯的看着转醒的黄礼志,那似有似无的笑意好像在说,‘我在等你开口’
黄礼志一边晃了晃自己的头,一边幽幽开口:“够了。”
在她开口的瞬间,男人瞬间抬起来手,得到信号的手下也立刻停下。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巴掌,申柳真只能感觉到自己头在晕眩,口里的咸腥让她知道,她的嘴角一定出血了。
申柳真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那张满是红肿的脸就这么出现在黄礼志眼前,她不留痕迹的转移了视线,似乎没什么反应,“母体不在我身上,”
她感受到自己手部感染引起的神经痛,但头部剧烈的疼痛,都没有她藏在被下之手来的更疼,“但是,我放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男人终于笑了,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在地上喘着气的女孩,又看向那依旧没有表情的女人,意识什么以后,挑了挑眉,笑的更深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派地上这位小姐去帮你取那个母体吧。”
黄礼志不留痕迹的皱了一瞬眉,很快又恢复了冷脸状态,
男人走到女孩的身前,用脚踢了踢她的身躯,“把母体带回来,那么我就会给黄礼志找医生来。”
申柳真忽然抬起头,对着男人的鞋子吐了一口血痰,“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出去了还会回来?”
那丝猩红的污秽之物就在男人那锃亮的皮鞋上,
男人冷笑一声,并没有发怒,更没有安排人继续打她,而是开始用女孩的衣服,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名贵皮鞋,一边开口,
“你可得快一点哦,不然这么漂亮的手截肢了就太可惜了。”
男人丝毫没有在意病人就躺在自己眼前,那充斥着恶意的话虽然是对着申柳真说的,但黄礼志很清楚,他是对着她说的,
“你应该也知道我手下都是些大汉,出手比较蛮横粗心,可能不怎么讲究分寸,”
“所以说要是感染到什么破伤风,引起呼吸衰竭,这可就不好了啊。”
申柳真不由得再次怒目而视,果然,他的重点都来都不是她,
他的威胁对象,一直都是黄礼志,哪怕现在,他也依旧再用自己吸引黄礼志的愤怒,
可是,哪怕知道自己是棋子,她抬起眼,目光灼灼看向黄礼志,她也还是不想看到黄礼志断手,截肢,甚至死掉。
“所以,我们的黄女士,做好决定了没有?”男人的声音响起,故意催促着,阴阳怪气,“你的伤口,可不等人呢。”
黄礼志忽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好像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可以答应你,”
“但是,为了防止你背叛,我地址只会告诉她一个人。”见她入套,男人似乎很得意,“真谨慎啊,我就给她安排一辆车,一个司机,这你总该放心了吧?”
黄礼志敛下眼,没有回答他,而是忽然将话峰转向申柳真,“申警官,”
申柳真听见她的声音后,下意识从地上爬起,跪坐在女人的床边,满目皆是对她浓浓的担忧与紧张,“你说,”
似乎是清晰看到了女孩脸上的巴掌印,黄礼志竟然笑了,
“不要对我太心软,”
“否则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以为她要告诉她地址的申柳真忽然呼吸顿住了,
“他的首要目的就是你们警方最头疼的病毒,”
“所以判断权交给你了。”
申柳真看着黄礼志那张苍白的脸,莫名的想起之前她中刀那一次,可那一次,她远没有如今狼狈,
“我不过是逃掉的嫌疑犯。”
“你自己想想吧。”
见她在征求自己一个警方的意见,申柳真那座天平莫名其妙的开始抖动,
它一会偏向正义,它一会便向情感,
它在动荡,如她一样。
她仔细的将黄礼志的眉眼一笔一划的刻进骨子里,然后,“我想好了,我答应你。”
在黄礼志在她耳边耳语过后,男人便安排人将她送至目的地了。
目送申柳真的背影离开那扇门前,黄礼志明明身体都快撑不住了,但她依旧将眼睛睁的很大,
可是,她太疲惫了。
在她最后陷入昏睡之前,只能听见身旁的男人,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说,她这一次,会不会又弃你而逃?”
是啊,
她明明都已经陷入黑暗了,
会不会呢?
可她听到了自己在心底很轻的笑声,
多得意,多酣畅,
申柳真,这一次以后,
我们就再也不相欠了。
待到两人离去后,那只黑猫攻击的样子才落下,它刚想回到男人的怀里,却好像闻到了什么气味,兴奋又欢喜一溜烟窜的消失不见了。
男人低下头,轻轻啧了一声,便半扭过头,狐狸眼就轻轻撇着某处角落,半眯不眯,诡谲蔓延;
“我知道你在偷听,出来吧。”
半响之后,女孩缓缓从角落出现,抱着刚刚那只落荒而逃的黑猫。
那只黑猫哪里还有之前警惕危险的样子,它安稳的躺在女人的怀中,蹭蹭舔舔。
崔然竣神色一冷,第一次对这只爱猫动了怒,“jiman,过来。”
黑猫并没有如愿,而是歪了歪头,似乎在疑惑自己的主人为什么在生气。
他眉头一皱,那双眼睛弥漫出难以言喻的背叛感,“jiman,我再说一次,她不是妈妈,过来。”
它歪了歪头,看了看自己头顶的女人,又看了看他,蓝色的瞳孔里甚至能看到些许迷糊,她,不是妈妈吗?
可为什么……
“最后一次,”崔然俊的声音这一次已经带着森然的冷漠,甚至他看向jiman的眼睛都没有感情了,如果你连她都分不清楚的话,
女孩替那只黑猫做出了选择,挽救了它被丢弃的命运,她轻轻的将它放置地上,对着它扬了扬头,“去吧。”
黑猫还是有些奇怪,但是它能感受到男人在生气,所以它很快的离开了。
在这个插曲过后,现在的房间里,真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她明显感受到他的气压更低了,“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是要去给警方通风报信么?”
女孩轻轻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人之间就变成了这样敌对的状态,毕竟之前的他,多温柔、多体贴。
他啊,之前可是她的保护神呢。
可现在呢?
女孩失神的晃了晃头,眼神带着怜惜与不解,喃喃开口;“崔然竣,你到底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
男人听见女人的声音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与她隔着沙发家具,遥遥对峙,
守护神似乎还是那个守护神,他的脸上依旧带着自己熟悉的笑意,只不过,那双眼睛。
女孩不禁哑然,
那双纵意肆虐蔓延的眼睛,让女孩本想吐口而出的话,变得磕磕绊绊;“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
听到女孩问出的这么天真的话后,崔然竣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觉得她天真,低下头大笑出声,“我为什么不能做这些事?”
那疯狂的的笑意就在空荡的房间里飘荡,似疯,似魔,女孩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
世界的疯狂如此的不可避免,以至于一个不疯的人必须做出一些疯狂的行为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发疯。
所以,她的双眼逐渐变得的复杂,“崔然竣,你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好似笑累了,男人低头大笑的嘴角,忽然顿住,整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起,那双通红又狰狞的眼睛,直直暴露在女孩的眼前,
好像因为笑的太癫狂了,他的狐狸眼里隐隐有渗出的泪光,
那是,疯子的激动的怒火。
他一字一顿,明明是宛若情人间缠绵的语调;
“和我相处的这么点日子里,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
不知为何,她分明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如果我真的是个老好人,我从一开始就不会回国,更不会接触这一切了。”
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连带着那嘴角都快要咧到腮边了,
女孩心底一震撼,不知道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还是眼前的人跟以往那个斯文有礼的崔然竣太不一样了。
女孩低了下头,将心底的怜悯褪去,她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允许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他的,
她理下心情,又恢复成冷静至上的样子,像个没有感情的警察,继续引导着罪犯的自我剖析,“所以,你从国外回来就是想做这些反社会的事情吗?”
她目光还是很亮,亮到崔然竣莫名从中看到审判与救赎的意味?
救赎?
呵,男人在心底冷笑一声,
他忽然想凑近一点,虽然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是她,
可他还是想看清那张他所爱的面容,崔然竣在一步一步的迈向女孩的同时,眼底的红愈发的浓厚,
不知是不是他的气势太强烈了,还是他的情感太厚重了,女孩在一点一点后退,而男人却在步步紧逼。
她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不知为何开始想起两人的各种回忆。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眼底闪过的光亮;
想起在她醒来之时,他的温柔以及那暖暖的醒酒汤;
想起他带着酒味的气息,杜松子酒,既清冽又苦涩。
明明有很多,可是她看着眼前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她闭了闭眼,呢喃开口:“抱歉,”
她抗拒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当然可以和很多人合作,去干着那些犯罪的勾当,”
再睁眼时眼底带了些倦意,“只是崔然竣,”
窗外的阳光正好,可落进她那双透亮的眸子却没有一点光亮。
“到底是因为什么造就了你这副样子?”
男人前进的脚顿住了,不知道这句话对他的影响,但他的嘴角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落下,依旧那样张扬乖僻。
她捏紧了手,有些刻意一样的撇过自己的脸,不再注视男人的面庞。她知道,这话很伤人,但是,她必须得搞清楚这一切的起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于是,她压下心里的悸动,脚一迈,往后离去。
崔然竣看着眼前女孩离去的背影,终于动了,他歪了歪头,不知是用力过猛的原因,传来骨骼碰撞的声音。
他眯了眯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这副样子?
他嘴角的笑终于一点一点落了下去,那双妖治的眼里赫然是山雨欲来的怒意。
我这副样子?怎么了?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从后方一点一点接近,柳智敏并没有回头,只是轻瞥了一眼身后,不由开始加快了脚步。
随之而来的,后方的脚步声也愈发的加速。
他会放过她吗?
脚步加快的她想着,只是下一秒,手腕上一股巨大的拉力袭来。
她紧抿嘴角回头,眼前赫然是崔然竣那张冷漠的脸。
他抓住她的手越发的用力,用力到好似一条铁链攀附住了她。铁链开始收紧,那种勒进肉里的痛感,来自灵魂里的禁锢。
她吃痛的皱起眉头,“崔然竣,放手!”
这幅画面,莫名和之前发生过的画面,重合了,可是这一次,她没有在带着那铺天盖地的怀疑。
这一次,
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人脸上的神情,刚才癫狂疯魔的少年完全消匿了,幽深似海的眼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没有笑容,
没有表情,
而这次,他的瞳仁格外幽深,完全未知的陌生,陌生到有些诡异。
“所以说,我这副样子?到底怎么了?”
她心猛的一坠。
一股奇异的气场从他身体里迸发开来,看不见的黑雾扩散开来,浓郁的诡异感包裹着她身体的每一处,一点一点吞噬她的神情,她的神经。
这是她那个梦里的感觉,那诡异的感觉到熟悉之感,
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他攀附你,拉扯你,把你拽进深海的无尽深渊。
厚重复杂的情感就像大浪,阵阵拍打着她的身躯。
到底是你把他救上来,还是被他的海浪所淹没?
她复杂的看向崔然竣,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情感。
这才是,真正的他吗?
从初见那个守护神一般温润有礼的少年,到再会的恶劣纨绔,到现如今他的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分辨不清他的情感…
如果说她对李羲承产生情感是因为共同经历的事情而惜惜相惜。
那崔然竣的感情就像深海一样奇怪又厚重,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情感浓缩自此。
有恨,有疯狂,有野心,有欲望,有利用,
但唯独,没有爱。
所以之前他每一次对她做着亲昵的举动挑逗甜蜜的说词,她都没有当真过。
于是,这一次,
“崔然竣,收手吧,”
“这场游戏,没有她的帮助,你会输的很惨的。”
听到这句话后的崔然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他狰狞了一瞬,手上的力越来越大。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选择我?”
当轿车到了全罗道附近后,申柳真为了抓紧时间,很快就下车了。
司机,不,
应该说那些人对她真的很有自信,在她下车后,人并没有跟在她身后,而是开着车,以50米间隔,缓缓跟着她。
申柳真随意的抹了抹嘴角的血液,冷笑一声,放心,她当然不会放过他们,
只不过被关在那个地下室之时,她就一直在找出来的机会,只要能从那个囚笼出来,就一定有办法把线索透露给队长。
她暗暗想着黄礼志刚刚在她耳边耳语的地址,
而这次替她出来取母体,就是最好的机会,虽然她答应黄礼志这个请求,说不清是不是因为有别的因素在作怪。
但是,她瞥了一眼身后跟着的汽车,在心底冷笑,反正她出来了。
她一边扫过这条道上的门牌号,一边思索着呆会应该怎么脱身,
全罗道129号
申柳真再次预估了一下身后的人跟着自己的距离,在心底做着逃跑计划,
全罗道370号
以自己的速度,能不能跑过那辆车呢?
全罗道411号,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她到底要不要拿到那大名鼎鼎的母体,再跑掉呢?
全罗道415号,
只有两栋建筑了,申柳真!你还不做好决定的话,就要来不及了,
申柳真咬紧牙关,忽然开始速度加快,
全罗道416号,
后面的车辆似乎也发现她忽然加快了脚步,在这条道路上,也忍不住加了点油门,
申柳真一边注视着身后,一边到了拐角快步上前,准备前往那个母体所在地,
在此期间,她终于做好了决定,她准备先记住这个位置,等甩开了身后的人,再回来取回这个母体。
申柳真拐角前朝着身后冷笑一声,正准备看到目的地之后再加速时,她脸上的笑容,忽然僵硬住了。
不对,
她刚准备加速的身手也慢了下来,
不对……?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风景,耳边再度想起黄礼志那虚弱无力却仍然带着挑衅的声音,
“母体所在的位置是,全罗道417号。”
全罗道417号?
申柳真再次在心底默念了一遍,然后回过头在416号的建筑打量了很久,
416号就在这里啊……?
跟在申柳真身后的人看到她忽然停住了步伐,正一脸疑惑的在那附近转悠着,
见似乎到了目的地附近,他也不再继续开着车,而是从车上下来,靠在那里,抽着烟,注视着女孩的小动作。
可此刻的申柳真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身后的那个尾巴了,
她的脸上一点一点爬上焦急,为什么这全罗道上,没有那417号??
她忽然想到什么,脸一沉,难道,黄礼志是骗她的?
她再度回到那个拐角,看到那416号之的本应该是417号的地址,是一片荒地。
她忍不住敲响了416号的住户,在焦急等待的同时,一边在期待是自己找错地方了,一边在想黄礼志告诉自己一个假地址是为了什么?
416号那户人家的门开了,对面疑惑的看向那脸上有些狼狈的申柳真,本来准备关门之时,被申柳真用脚卡住了。
“麻烦请等一下,”脚上传来巨痛也没有丝毫影响她脸上的严峻,“我想请问一下,这里,有没有417号?”
那户人家疑辜又警惕着看着申柳真这个怪人,但为了防止意外,一边努力挤开申柳真卡在门边的脚,一边开口道:“这里没有417号,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听到了自己要的答案,申柳真一失神,脚上的力一松,趁此机会,那户人猛地将门一关,只剩那个利落又清脆的关门声在申柳真心里回荡。
不对……
看着那紧闭的扇门,申柳真终于意识到什么,
不对,
不对!!
她再次想起来黄礼志对她说的那些话,就跟这户人家对待陌生人如此警惕而言一样,黄礼志为什么会相信她一个警察,
为什么?把这样的任务交给她,信任她?
‘不要对我太心软’
‘否则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
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用自己来威胁她?
‘他的首要目的就是你们警方最头疼的病毒,’
‘所以判断权交给你了。’
她们之间到底,到底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我不过是逃掉的嫌疑犯。’
‘你自己想想吧。’
所以说……
申柳真的手开始颤抖起来,那些话,黄礼志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喂,你在干什么?”身后的手下看她似乎呆在原地很久了,将烟掷之地上后,警告出声;“快去找母体啊?发什么呆?”
申柳真感觉自己的脊背在一点一点弯下,
她……
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是什么?
熟悉感?还是宿命感?为什么,她能感觉,这不是第一次了,
申柳真感觉自己的心在一抽一抽的跳动,感受到脸部的湿意后,她忽然发现,自己流泪了。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
‘……择’
‘………手’
‘…………段’
她模糊的想起来一些画面,那时女孩覆在另一女孩身上,替她阻挡着那拳打脚踢的怒意,
‘逃,吧’
身体上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力,申柳真感觉到自己被手下扯住了领子,“喂,我劝你别想搞什么小动作,”
申柳真眼底再度浮现女人那苍白的脸,以及那短短续续的声音,被拽住领子的她轻笑了一声,那股恐慌的熟悉感与得失感让她此刻愤怒丛生,
可是,
她忽然抬起头,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就这么注视着眼前的人,申柳真咬紧牙关,猛的发力,朝着男人挡下踢去,带着不容小觑的疯狂,
怎么可以?
自己怎么可以抛下她?
本应该将痛晕过去的男人甩开,冷静告知警方情况的她,心底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晃动着那天平,
那道声音在疯了一样告诉自己,
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在冰场挥洒汗水的男孩忽然被人叫住了,“成训,有你的包裹!”
他用自己脖间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从冰上下来,接过教练递给他的包裹,男孩似乎有些疑惑,
“从你家那边来的,不知道是谁寄给你的,你拿着吧。”
朴成训挑了挑眉,明明没有说寄件人,可只要听到那个国家,他的心底就会无可救药的想起那个女孩,
他轻笑着晃了晃头,暗自嘲笑自己的天真与妄想,他脱下脚上的冰鞋,坐在冰场外的休息位上,轻轻拆着那个包裹。
只是他没料到,包裹里居然是一张保护的很好的黑胶唱片。
他诧异的挑挑眉,拿起那张唱片,正反打量了一下,发现唱片的背面贴了一张便条,
看到那段文字,朴成训终于明白了这张唱片是谁寄的,
他扯下那张纸,
‘成训:
最近怎么样?你好久没来我的唱片店了呢,
我知道你最近要比赛了,比赛要加油,我会在电视上看你的比赛的。
对了,这张唱片很适合你,就给你寄过来了。’
他笑了笑,感受到来自那位老爷爷的好意,他又看了看那张唱片,看到封面上的名字后,就已经知道了这首大名鼎鼎的曲子,
他无奈的摇摇头,那位店主,似乎太看得起他了呢?
朴成训刚准备将唱片和那张便条收进自己的包里,但不小心,那张便条掉落在地上了。
男孩惊讶的挑了挑眉,轻笑一刻,仿佛在嘲笑自己笨手笨脚,
他刚准备弯腰将它捡起,那张便条上的字,让他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原来那张背后,也有字,
‘ 这个唱片是一个女孩寄给你的,
我可不爱做田螺姑娘这种事,
对了,那女娃娃,
长得很可爱。’
教练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男孩,他刚准备从冰场离开,就被跑过来的男孩叫住了,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难道那个包裹有问题?”他有些疑惑,
男孩气喘吁吁的看着他,那双眼里忽然浮起晃目的脸光,
他一字一句的诉说着自己的要求,可教练听完后眉头却越拧越拧,
“成训,马上就要比赛了,你确定要换曲子吗??”
他看见那个男孩的清冷在被暖意所覆盖,眼底那破土重生的生机,在向他昭告,
他听见那道声音,温柔中带着丝丝坚强,像早春时节,地下一股油然而生的力量,将要冲破凛冽寒冬,破土而出。
他听见他在说,
“春天,快来吧”
Shadow #D6
寂静的夜里,似乎传来什么在咀嚼的声音。
一轮明月就挂在夜空中,房间里月光的影子似乎在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的移动着,惨白的月光混着那毛骨悚然的咀嚼音,莫名阴森诡异。
不知是不是因为月球公转移动到了特定的位置,那洋洋洒洒的月光终于解开了当事人的面纱
少女靠在墙边,一边咀嚼一边斜眼看着自己身旁的窗户,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倏然,
女孩的咀嚼声停了。
或许看到了什么,少女一把扒开自己的头衫,露出了她微勾的嘴角,
一边在口中吹出泡泡的同时,一边打开自己放在一旁的盒子。
在口里的口香糖泡泡炸开的瞬间,她利落的举起自己身旁放了很久的枪支,将...
寂静的夜里,似乎传来什么在咀嚼的声音。
一轮明月就挂在夜空中,房间里月光的影子似乎在随着时间的流逝缓缓的移动着,惨白的月光混着那毛骨悚然的咀嚼音,莫名阴森诡异。
不知是不是因为月球公转移动到了特定的位置,那洋洋洒洒的月光终于解开了当事人的面纱
少女靠在墙边,一边咀嚼一边斜眼看着自己身旁的窗户,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倏然,
女孩的咀嚼声停了。
或许看到了什么,少女一把扒开自己的头衫,露出了她微勾的嘴角,
一边在口中吹出泡泡的同时,一边打开自己放在一旁的盒子。
在口里的口香糖泡泡炸开的瞬间,她利落的举起自己身旁放了很久的枪支,将其架在半开的窗台上,据枪半跪在地上。
今天的风并不大,她想,
虽然今天的气温很低,但丝毫不影响少女贴腮在那冰冷枪托上,半闭着眼注视着狙击镜中的情况。
她缓缓移动着枪械,调着狙击镜,直到镜中出现了自己的目标人物,才空出手按下耳旁的通讯器:“牛奶蛇已发现目标。”
“按计划继续,”通讯那头传来她很熟悉的少年音,她注视着狙击镜那头似乎在争吵着的一男一女,金秋天紧了紧手中的枪械,才浅浅开口:
“是。”
对面似乎因为「S」的失约而颇为不耐,镜头里的李羲承正因此在和黑曼巴对峙着,死死拽着黑曼巴被手铐铐住的双手,
双方的神情正如她想象那样,一方悠闲一方焦虑。
忽然,她看到李羲承忽然转过头看向窗外,似乎怀疑起什么,盯着对面自己所在位置的建筑,皱着眉头在思量着什么,
见一切都向往计划中进行,她忍不住挑了挑了眉,枪托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下一秒,在听见模糊的枪声后,少女终于忍不住笑了。
那声幽静的笑,让整个沐浴在夜色下的她,显得更为清冷朦胧。
她一边撤下自己的枪支,一边对着耳麦开口,“martyr,已成功完成任务。”
汇报结束后的金秋天似乎放松了不少,就连看着对面建筑的眼里都带了些愉悦,她想起那个无论如何都能力挽狂澜的天才少年,眯了眯眼,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警局,
在李羲承成功破解所谓“电车难题”将专案组的几人包括菱镜救下,并带回到警局后,金局才狠狠松了口气。
他看着沈载伦汇报完结束离开办公室的身影,他那句“菱镜的潜伏任务失败了”还在耳边,金局莫名想起二队死掉的那个线人,不禁有些唏嘘。
他知道身后的李羲承同样也在注视着沈载伦那并不高大却值得钦佩的身躯,开口道;“你说,「S」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他是卧底的?”
“如果是通过柳智敏的话,这根本不可能,整个警局,除了我之外,就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安排了卧底。”
是啊,李羲承听到金局的疑问后,便收回了目光,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转动着椅子,
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jake的呢?明明都已经这么小心了。
虽然他与jake是用短信交流且从未见过面,但他们为了不让组织里的人起疑,一直都不是直接交流。
他们的信息传递,是jake将消息留在dark的某处,由潜伏在dark中的其他线人发现后作为传递点,发短信给李羲承。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知道菱镜到底是谁。
就连他意识到沈载伦的不对,也是因为朴成训的暗示。
虽然当时只是怀疑他可能是菱镜,但正是因为那瓶所谓的营养液,加上他那完美的口才,他才完全确定,此人就是菱镜。
会如此精通刑法的人,要么是罪犯,要么…
就是警察。
而那瓶营养液,李羲承每次想到此处都会觉得好笑,这个人真的太聪明了。
试想,一个暗杀行动,怎么会凶手落网了后,凶器会是一瓶营养液?
你可以说是凶手为了不让警方查到而换了凶器,
你也可以说是凶手提前准备了一瓶营养液来应付警察,
可是,
凶手又怎么会笃定,警方一定会把他抓住呢?
除非,
他是自己透露自己行踪的卧底。
思及此处,李羲承看着转动的天花板,感受着眩晕的同时,眯了眯眼,
他是因为这个逻辑才断定jake是卧底,那「S」呢?
李羲承一边旋转,一边幽幽开口,算是回答了金局的那个疑惑;
“或许,S里有个很多疑的家伙存在。”
等到行动完全结束,金秋天回到他们临时的落脚点后,就将装着狙击枪盒子扔在沙发上。
紧接着自己也瘫倒在沙发上,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打着哈欠开口,“这次的营救行动应该算圆满完成了吧?”
自从dark被毁后,蛇就不再聚集在一起,只是偶尔出事之时,才会号召到此。
他们的这个落脚点并不大,是个废旧的仓库,被yeji改成了废土风的样子,箱子堆放在一块,根本没人知道这里会是他们的聚集地。
在一旁注视着电脑的崔杋圭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啊了一声,算是回答。
“算不上多圆满吧,”他打量着分屏处的炸弹引爆前的心电图,最后几分钟,明显与之前的心率波动不一样,他很快就明白了炸弹最后的爆炸情况,
“那个炸弹被解决了,”少年的语气说不出来有多失望,只不过很快就恢复成淡淡的语气;“只能算那些警察走运了。”
“行了,”金秋天揉了揉自己眼睛,对于一个射手而言,眼睛是最重要的工具,“把人救出来了就是好的,”
熬了一整晚确实有些疲惫,她闭目养神了一会,见之后一直没有什么情况,就准备拿着东西起身之时,
“嗯?”
听见男孩的声音,金秋天的耳朵动了动,眼皮下的眼球似乎在轻微抖动。
可下一秒,她睁开眼睛,起身走到崔杋圭身边,满脸疑惑的开口;“怎么了?”
男孩正在敲打着键盘,似乎想要再确认一次,并没有回答女孩,金秋天也没开口,就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看着崔杋圭在操控者电脑。
等到金秋天有些不耐烦后,崔杋圭终于缓缓开口:“yeji的实时定位,忽然消失了。”
“什么?”女孩惊讶出声:“怎么可能,定位器可是埋在皮肉下啊!”
崔杋圭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你在质疑我的技术吗?”
跟惊讶不已的金秋天不同,崔杋圭只是敛下了注视着电脑屏幕的眼睛,令人瞧不清他的情绪。
“可是,定位器消失的话,”金秋天并没有因为男孩的话而生气,现在的重点是,“不就意味着,yeji出事了?”
“怎么会这么巧,karina刚回来,yeji就出事了。”金秋天的脸色很着急,“「S」的两大交椅都出事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是啊,”崔杋圭低着头轻轻的呢喃着,“怎么会这么巧呢?”
他神色自若,莫名看了一眼金秋天,“看来,我们只能再向那家伙求助一次了。”
金秋天瞬间就明白了他口中的那家伙是谁,在她反应过来时,男孩已经拨通了电话。
“喂,崔总。”金秋天看着男孩又像个小大人一样勾起那漫不经心的笑容,“这次又有事情要求你了。”
金秋天有些忐忑的看着电话,有点担心对面不会理会这次的请求,毕竟,yeji可不是Karina……
“yeji她失踪了,”她能听见崔杋圭就这么平淡的说出了那个惊骇的事实,她有些不适的看了男孩一眼,
“在她送完Karina回到你身边后。”
她看向男孩的眼里终于充斥起疑辜,yeji是定位器出了问题没错,可他为什么要引导崔然竣怀疑Karina?
他在怀疑karina,还是……?
在崔杋圭挂掉电话后,金秋天看向他的眼神愈发的奇怪,虽然营救Karina的行动他出力最多,但是,在yeji失踪这里,她还是觉得他很可疑。
金秋天斟酌了一会,试探开口:“你在怀疑柳智敏那个人格?”
崔杋圭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在键盘上操作着,
金秋天皱了皱眉,她感觉哪里不对,为什么,他知道yeji失踪了这么…淡定?
仿佛,他提前就知道yeji一定会失踪一样。
金秋天抿了抿嘴,沉默的站在崔杋圭身后,注视着他的显示屏幕,他好像正在黑进一个地方,那满屏的代码看的她眼花撩乱,
很快,在他的回车键按下即刻,满屏黑色逐渐分解,在那黑色之下的,是……
金秋天没来得及惊呼,就看到男孩一言不发的关掉了显示屏,然后起身拿着自己的电脑准备离去,
等等,金秋天看着男孩的背影,眼底的疑惑与不安愈发的明显,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去哪?”她着急脱口而出,“你不准备把这告诉……”
但男孩没等她说完,而是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闪烁着,探不清眼底的任何虚实,“别担心,先看看崔总怎么说吧。”
语罢,崔杋圭的脸上竟出现了他招牌性对外伪装的笑容,
金秋天莫名的感受到了迟缓的震意,她看着那个笑又想起刚刚那些怪异的举动,
刚才他黑进去的地方,是yeji的通讯界面,而在她定位器消失前的最后通话记录,
是张氏的人。
女孩皱起眉头,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得知yeji失踪,并没有任何惊讶,明明知道是张氏所为,却瞒下消息,没有告知「S」的合作伙伴崔总,
而且最重要的是,
金秋天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只有组织内部成员会知道那定位器安置在身体的哪处。
她眨了眨眼,有一个想法在心底蔓延,
组织里,有人被收买了。
那个多疑又敏锐的家伙,在转动着椅子的李羲承眯了眯眼,“我现在很好奇,组织里的那些蛇,到底是什么背景来历?”
金局回过神看向李羲承,“jake他有没有带出来那些蛇的具体身份线索?”
“没有。”
李羲承忽然停下了转动,世界在他的眼里有些晕眩,但他此刻却格外的清醒,他的声音依旧沉稳:
“但,我们至少还是肯定了那两条蛇的身份。”
金局皱了一瞬间眉:“你说,黑曼巴跟白眼镜蛇?”
提到黑曼巴,李羲承的神情还是会不自然的变动了一瞬,他微微低了低头,淡淡道:“嗯,”
“虽然第二人格那些话很具有煽动性,但是所谓‘她成了新的黑蟒’之言论,恐怕也是想掩盖黑蟒是个组织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
金局自然没忘记那个女人大摇大摆来到警局,对着李羲承说的那一顿话,“她跑到警局,除了判断jake是否为警方卧底,同时说的那些话,是想误导警方的方向?”
李羲承将视线定格至金局,手撑在下颚处,缓缓摩挲着:“如果说当时警方还未与jake相认,那么,第二人格所说的‘她就是黑蟒’的言论,以她当时的毫无漏洞的逻辑,警方没有理由不相信,”
“更何况,”他忽然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我本来就是准备放走她和jake,以此完全做好jake身份,洗刷掉他们的怀疑。”
“但,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他又顿了顿,脸上的疑难更重了,“本可以和jake一起走的第二人格,并没有离开,而是留下了。”
金局也顺着他的思绪开始思考,确实,她当时明明有机会离开,为什么留下了呢?
难道,金局开口:“因为此行她完全确认了沈载伦身份,所以才没离开,以此为提示而告诉其他的蛇?”
李羲承与金局对视一眼,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她很可能在我没意识到的地方完全确认了jake的卧底身份,所以才留下来,”
“其一,确实可以给敌方通风报信,”
“其二,再以那些光怪陆离‘我成为新的黑蟒’这样的话,试探警方是否得知黑蟒为一个组织,”
李羲承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天对峙的画面,女人眼底的得意似乎还历历在目,
“以及其三,她这么有似无恐的留下来,就是料定警方不会对她一个第二人格做什么,”
料定他,只要对上自己所寻找的那个女孩,只会无条件的妥协。
同样,在张荷利的灵台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公布自己身份,将大众的关注点从张荷利转移到黑蟒处,以此来给警局造成小的压力,
也是料定,他们拿她毫无办法。
现在大众对警局的关注度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不止是郑泰桓、崔市长,更是引得最高领导人总统也注意到此。
就算这时他们已经得知敌人是一个组织,警方也不可能将其公之于众,且不说会不会引起民众恐慌。
就拿上头人的面子来说,国泰明安的城市竟然出现了恐怖组织,如果不想让上位者背上管理不力腐败的名头迁怒下来,警局只能咬碎牙自己吞。
这就是舆论的作用,毕竟国家永远都是最正义、最可靠的一方。
如果再任由舆论发酵下去,为了国家的公信力,上面的人很有可能会将“柳智敏”作为连环杀人案的真凶推出以堵住舆论的口伐。
那么到时候,已经是被大众所认定的“凶手”柳智敏,警方又能怎么办?
这一招,既毒又狠,第二人格不愧是以兼顾速度与毒性的黑曼巴为代号。
只不过,李羲承的神色终于缓了缓,再次将记忆定格至那天,
那天,吉赛尔来通知他,她醒了的那天。
他在得知那个人醒过来了后,就急匆匆的赶往自己给她安排的看守所的单人房间里,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推开那扇门之时的纠结和紧张,虽说自己很期盼柳智敏能醒过来,但他很清楚,柳智敏醒过来的概率其实一点也不大。
可他却还是无可救药的期待着,祈求当年的那个太阳,能够再次将他拯救。
而在那扇门之后的,正是坐在床头的女人,她似乎有些恍惚,呆滞的看了自己的手很久,直到听到门边传来的响声,她才慢悠悠的抬起头,注视着来的人。
李羲承说不清当时的感觉,感受到她的视线后,他只觉得自己心肺快停止了,
那双眼睛……
“李羲承……队长?”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全世界最动听的声音,
根本压不住自己心底的喜悦,在他自己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动了,他死死将她扣进自己怀中,“太好了……”
“你醒过来了,”那浓烈的得失而复得情感,让威严的刑警队长口吻中都带着些颤抖,“我终于,找到你了。”
只不过,
他怀中的女人的情绪并没有李羲承想象中重逢的激动,他僵硬了一瞬,缓缓松开怀抱之时,
他能很明显的看见她的表情有些不解,又有些害羞,“队长……?”
看她的神情,他哪里还不懂,他嘴角的笑意淡了一瞬,但是眼底的欣喜并没有消失,“没事,只要你醒过来就好,”
那淡淡的庆幸,“只要是你,就行。”哪怕你还没想起来我们之间的记忆。
女人能感受到队长那强烈又浓厚的感情,可是因为刚刚苏醒的原因,她似乎看起来大脑一片混乱,“队长,发生什么了,我记得我好像……”
眼看着她又要陷入混乱的记忆,但目前的事态紧急,李羲承只好先转移女人的注意力,不让她回想起之前自己发生的事情,以防她再度陷入崩溃的境地。
如果再陷入崩溃中,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恢复的,“智敏!你别去回想,我来告诉你一切真相,”
“但你得向我保证,一定要绝对镇定,一定要绝对冷静。”
女孩看着男人脸上的严峻,眸光闪烁着,她能清楚的看见男人眼底都是自己的模样,如自己意料之中的热枕,
在成功从男人口中得到一切真相后,女人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沉默了。
她低下头去,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喃喃自语道,“所以说,”
“杀了这么多人的凶手,”语气明明很冷静,可李羲承却能听出她情绪之下的剧烈波动,“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凶手,”
那声纹明显抖动,带着不留余地的悲伤,与隐隐之下的自嘲,“其实是我自己?”
“那我……”她强装的镇定眼底,还是情绪外泄了一瞬,李羲承不知为何抓住了那一瞬间的绝望,心底一惊,那股不能失去她的想法再度在心底喧嚣起来,
他抓着女孩手臂的手又再度收紧,他忍不住将女孩拥入怀里,以此给予她支持,“我知道的,那些事情绝对不会是你做的,我相信你。”
怀中的女孩明显颤抖了一瞬,她僵硬的感受着男人的力度,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是那样暖,那样令人心动。
他说,他相信那些事情,绝对不会是她做的。
僵硬过后,她眼底浮现了阵阵的笑意和满足,他信她,这就够了。
女孩用力的向身上的男孩回抱,整个人埋在男人的怀中,挡住了所有神情,怀中之下的,
是满足,是感动,
还是…
“你是如此善良又正义,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你是你,”
“你不必去怀疑自己,你就是yoo jimin,也是警察柳智敏,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人格。”
“不要被他们所迷惑了,你一直是正义这一方的,明白吗?”
感受着男人身上的颤抖,仿佛被他的话语所安抚,女孩的头已经再度扬起来了,眼底的答案似乎也因此揭晓,
那双狭长的眼睛此刻正眉眼弯弯,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就这么安静的注视着李羲承,
好半天,“我相信你。”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了许多。
在柳智敏苏醒后,他们立刻制定了计划,虽然李羲承真的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孩去冒险,但是,在大义面前,他只能舍弃掉那份小情。
他们的计划是,以柳智敏伪装成Karina把菱镜换回来。所以,在这场交换行动中,大家才会将舞台仅交给他们两人表演。
这也是为什么朴综星会那么担心,担心对方不来,也是为什么宁宁会嘲笑他的心里素质,包括金局即便听到枪声后也不让他们参与进去。
一场戏,如果参与进太多演员,某些演员劣质的演技,很有可能导致这场拍摄被人叫停。
而为了不让对方察觉,不能轻而易举的将女孩还给对方,让李羲承演的特别累。
虽然电车难题那一刻让他真的慌乱了一瞬,甚至那个炸弹的第三个装置也没在他意料之中,
但好在,他们还是有惊无险的达到了目的。
李羲承迈入那间会议室的时候,心情很好的扫视了一圈已经等了很久的专案组成员,
在听沈载伦汇报情报之前,他在想,如果不是主人格醒来了,他们恐怕还在苦苦思索如何将其救出来。
沈载伦现在能坐在这里汇报也是因为他的女孩回来了,这个时候,他就会格外感谢那个多疑的家伙。
他想起自己刚刚在办公室里对金局说的最后那句话,忍不住满意的眯了眯眼;
“可如果不是第二人格的诞生,那家伙根本就不会信任智敏,正因为第二人格的存在,就算发现了智敏醒过来了,「S」里的人也不会对智敏做什么。”
“也就是说,只要智敏一直呆在「S」中,那我们迟早会找到他们。”
在崔然竣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要的人后,他便从女人身上退去,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和她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没有生气,像个许久未见的友人,淡淡开口:“什么时候醒的。”
女人也缓缓从沙发上坐起,一直注视着崔然竣,既然身份暴露后,她便不再斟酌,平淡又冷静的开口,“前不久。”
崔然竣挑了挑眉,将一旁的黑猫抱起,轻轻抚摸着:“想起来点什么了吗?”
柳智敏一直看着男人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抚摸着那只黑猫,“一点点,”那只黑猫在他手中似乎很是享受,她专注的看着,直到停顿几秒才继续回答道,“还是有些模糊。”
听到此处,男人撸猫的手忽然停住了,似乎不满他的停下,黑猫轻轻的舔舐着男人修长的手,而柳智敏注视着男人的手,有些愣神,
“那么,yeji失踪,你是真的不清楚?”
被他忽如其来的提问惊到,女孩眼底情绪泄了一丝烦闷与不安,但很快,她恢复正常,“不清楚,她把我送到这里,然后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就算她知道申柳真跟着黄礼志,就算她的失踪很有可能跟警方有关,她也只能说不知道。
“电话……”崔然竣呢喃了一瞬,便将身上的黑猫放到身下,然后忽然起身,准备离去。
见男人准备离去,女人刚想跟上前去,“别跟着我。”
男人淡淡又冷漠的声音无情的揭露了两人之前关系的亲密无非就是他装出来的,柳智敏意识到什么后才悻悻而谈,“你去哪?”
崔然竣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就这么往前走着的同时,回答着她,“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知道警方把你送回来,是料定没人会动你。”
“是啊,没人会动你,”他的声音明明和她之前所认识的一样,可不知为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乐趣没了,亦或者是因为她已经知道真相了,
男人对她已经完全没有玩味的意思,虽然语气很淡,但那口吻中的威胁,她却听的明明白白,“但你不要以为,你真就是她了。”
他的脚步停住了,他的声线此刻变得格外的冷,“更不要以为,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现在,为自己祈祷吧,”
“祈祷,”
男人那双狐狸眼此刻半转身而视,眼底是漫天弥漫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祈祷,她能快点回到我身边。”
雪似乎,越下越大了。
直井怜看着被记者问的哑口无言的张元英,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保安要追在那个混血女人身后,感情这位记者偷跑进阳高,就是冲着张元英来的。
最终怜还是忍不住踹了崔秀彬一脚,用眼神示意他,快点收拾你惹的烂摊子。
崔秀彬刚吃痛想怒目而视,听到那个齐刘海女人的问题越来越犀利,
“看张小姐如此惊讶的表情,是不是说明郑副议长在撒谎呢?”
“是不是张小姐也认为,郑副议长所说不会订婚的言论只是为了应付舆论大众,实则他还是会和张氏订婚的对吧?”
算了,崔秀彬咬咬牙,一把扯过那咄咄逼人的女人的手,“够了,”自己还是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算了,“别问了。”
他一边扯着女人的手往外走去,一边举起自己的电话朝怜示意,
以他们五人帮之间的默契,怜瞬间明白了崔秀彬的意思,她轻挑着点点头,拉着张元英朝另一个校门口走去。
没有问出来答案,那个女人似乎很不甘心,她还想继续上前之时,被男孩禁锢的死死着,
“你放开!”女人软软的声音特别像猫咪发怒,丝毫没有威胁性,
崔秀彬在手机上敲下那个地址发过去了之后,便抬起眼注视着眼前这位发怒的布偶猫。
“别想去追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来先解决一下,刚才说的补偿好了。”他似乎想起来刚才那名片上的名字,洋洋洒洒上语气敲打着她;
“金志垣小姐。”
见到自己目标已经完全不见了后,liz才皱着眉头转过身看向眼前这个纨绔十足的男孩,“你知不知道,你害我错过了最重要的信息。”
崔秀彬只是满不在乎的捏了捏自己的耳朵,“你那所谓的信息,不过就是个八卦消息,有什么好问的,”
他剩下的那句话还未说出口,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崔秀彬感觉眼前的女人忽然将他拽近,那似狐似猫的双眼这次亮到刺眼,
“不,你错了。”女人的语气格外的坚定,
明明是他拽住她的手,可此刻崔秀彬却觉得自己才是被她所拖拽的家伙,
“这是真相,”
他失语的注视着那双眼睛,与之前的熟悉不同,此刻女人眼底的亮度,亮到崔秀彬都有些震撼,
他好似从未在黄老师眼中,看到过如此明亮的模样,黄老师一直是温温柔柔的,那双眼里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眼前这位叫做金志垣的女孩呢,那双眼底的信念与坚定远超自己想象,
“这对这个世界,很重要。”
他对她口中那一串大道理不感兴趣,
但,
对于这双相似的眼睛,他忽然起了更新颖的兴趣,
“你要真的想要这些消息,我可以帮你,”
liz眼睁睁看着男孩的眼底兴致越发浓烈,让她都忍不住皱了眉头,
那份狂热,这个小屁孩想干嘛?
不可否认,虽然自己对他的提议很感兴趣,但是,她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小孩,他,又能帮她什么呢?
崔秀彬盯着女人的眼睛愈发的炙热,“只要,你选择我,”
甚至隐隐有疯狂透露,
“选择做我女朋友。”
警局里的时间在缓缓流逝,
等到专案组所有人整理好自己情绪后,包括某个已经擦干自己的眼泪的小狗,
李羲承才继续沉重的开口,“你对崔然竣这个人怎么看?”
沈载伦自己的情绪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继续哑着声音,回答着警方的问题;“我一开始,以为他是组织的一员。”
“但等我获得yeji的信任,接到了她给我布置的第一个任务,我就觉得他很有可能不是组织成员,因为这个任务虽名为保护,但我一直觉得,是监视。”
“监视?”李羲承诧异了一瞬,他皱起眉头,反问他,“白眼镜蛇为什么要监视他?”
沈载伦低了低头,思索了良久,才缓缓回答道:“因为他和组织是利益合作的关系,他似乎在为dark地下室的研究提供着资金链,”
李羲承在纸上继续写下崔然竣的名字,并在名字上方写上了合作者的字样,只不过,他写完后,似乎自己都不信,在那个字旁边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沈载伦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知道这个消息很难让人接受”
“但是,在我监视崔然竣的那些天里,我确实没有发现崔然竣和组织有什么利益以外的关系,”
在他成为崔然竣司机的那些天中,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和男人呆在一起,而男人也没有令他失望,除了处理公司的事务外,就是分批分批给dark送钱。
为了让这个钱名正言顺,不被警方查出来,他总是以买酒的名义,将钱打进酒吧的帐户,而他所买的那些酒,并未记账在他的公司里,而是记在他名下的一个餐厅旗下。
反正,如果不是因为沈载伦他是警察卧底,如果是其他人,是根本不会查出资金运转有问题的。
在他和他相处的那几天,他发现,崔然竣就是这个完完全全的商人,除了能在商场上冷血大杀四方之外,身体极差,经常需要私人医生上门复查。
更别说他总是看上去病怏怏的,和组织里的那些蛇,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
“yeji见对面没有二心的意思,在那场慈善晚宴两人一起出席以后,就不让我继续监视了。”
李羲承自然没有忘记那场晚会,虽然他没有到场,他依稀记得第二天报道,崔然竣是与一个素人女子出席的,
这一行为,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白眼镜蛇不再让jake监视他,当崔然竣和yeji同时出现在大众视野里,这就是一种昭告,昭告所有人,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层合作关系。
这样的话,如果只要有一方存在不利的想法,对于已经绑定在一起的两人,都是两败俱伤的打击。
李羲承忽然有些难以接受,从开始,他就一直都当崔然竣是对手,是敌人,
现在却告诉他,对方什么身份都不是,把他当成是S的资金链,是合作伙伴,那还不如当他是情敌,这好歹,会让他,更有敌意一点。
“不过,我能确定崔然竣一定是知道那些勾当的,”沈载伦也想起来那天那场盛大的晚会,忽然话锋一转,揭露事实,“而且不止崔然竣,与「S」合作的对象,有可能还包括上面那些位高权重之人,”
他记得很清楚,那崔然竣和张国宇独聊的画面,“虽然不知道两人具体在说什么,但是我看到张国宇对崔然竣的态度,很平和,既不威严也不傲慢,就像……”
宁宁立马想到张氏的那个贪污案,接着开口:“合作伙伴。”
沈载伦点点头,表情有些严峻:“张国宇作为我们国家经济命脉,虽说他不可能对一个小辈弯腰鞠躬,但是上位者的傲慢他是有的,如果不是真心想要合作的对象,他不可能对崔然竣那么客气。”
他环视了一圈专案组,慢慢说出来那个猜测:“除非,他们和「S」一直都是一根线上的。”
朴综星皱了皱眉,饶是一根筋的他,听到张氏与「S」有不浅的合作关系后,立马转头看向坐在很角落旁听的吉赛尔,
他目光有些担忧,那说明,张荷利的死,很有可能,不止是潜规则那么简单。
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被「S」残忍杀害的。
那扇大门关闭之时,柳智敏看着男人的背影在消失之前,好似跟大门口的那些保镖们说了什么,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偌大的别墅,只剩下她一个人。
为了确认男人最后那句话的真实性,女人立马跑到窗边注视了一下屋外的情况,
这栋别墅的安保,好似在男人的吩咐下,变得更严格了,她看着周边每十步就有一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后,终于明白男人那句话的用意,
他啊,准备将她软禁。
女人看着窗外依旧飘着雪花,心底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那股不安到底是什么呢?
她低下头轻咬唇,
是因其身份被他认出不安,是被他那些话吓到而不安,
还是,
黄礼志忽然的失踪让她不安?
她将警方装置成手铐的定位器丢进她的车中,就是想让警方追踪到「S」的最新窝点,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警方就只派了申柳真一人跟在黄礼志身后,以申柳真的身手,真的能将黄礼志带走吗?
更何况,警方的目的是找到他们的位置,黄礼志的失踪,对警方根本没有一点帮助,
她看向窗外的眼神,愈发的凝重,
她在不安,
带走黄礼志的可能不是警方,
她在不安,
申柳真也很有可能因此而失踪。
“而且,”沈载伦的声音还在继续,
“虽然崔然竣与他父亲在明面上关系不好,但我怀疑,他身后的崔市,可能也参与其中。”
他们之间怎么会关系不好呢,父子怎么会有隔夜仇?
就算真有仇,他们也不可能损坏崔家利益。
关系不好这种信息,只要两人稍微演一演,该上钩的都会上钩。
这次,金玟庭有些坐不住了,如果一个市的市长都下场参与进去了,那他们这些警察调查的意义又在哪里?
她想起宁宁说的那句免职,又想起那天崔市离开警局后自己父亲有些伤神的面颊,有些止不住的抖动,
“因为李明洙的那次行动,”沈载伦作为卧底是绝对冷静的存在,“虽然是S对我的试探,但我还是,从他口中打听到不少消息。”
他记得那天,他用自己的警察证进到房间里的时候,李明洙一开始并不害怕,是在他大声询问了很久,见他没有反应,才意料到什么,变得害怕起来:
“我知道你是谁派来的,我都退出竞选了,对市长那个位置完全没有威胁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竞选?
市长?
是了,成为4选议员后,
除了能进入国会成为副议长候选人,还能转党派成为市长候选人,
他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准备杀他的吗?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李明洙继续开口带着急迫,“那天那个女的和我几乎是同时失去意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女的,沈载伦一瞬间就知道了是谁,黑曼巴?
“警方过来问我也只是透露了那个女的!其他的我什么都没说!你们要是再不放心,我马上移民,不要杀我!”
李明洙,那天在dark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很快意识到李明洙知道的不只这些,只是沈载伦刚准备继续逼问之时,警方出现了。
听完沈载伦汇报的情报,令所有人颠覆想象的线索出现了。
崔市?竟然还有崔市?
李羲承有些凝重的眯了眯眼,
他们,组织「S」
有警察局长掩护,
有财阀资金帮衬,
有实权者下场帮其脱罪,
这个组织,一开始他们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恐怖组织,现在,意义完全不同了。
他现在好像明白第二人格如此有恃无恐的原因了,就算大众真的知道她是黑蟒,是凶手,
可只要她暴露在明面上了,那些背后的推手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一定都会下场救人,
无论是到场说要替换掉局长的市长,还是,忽然出现的martyr,都在说明一个问题,
他们,坐不住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逃课,张元英想,
她拉着小怜的手,坐着气味难闻,舒适度不佳的出租车,有些不适应的晕了晕。
明明这两个大小姐都没有坐过这种低等的小车,甚至怜的脸上隐隐有想发大小姐脾气的趋势,但她看了一眼元英苦苦忍耐的样子,还是忍下来了。
她是因为元英忍下来的,那这位比她还要骄贵的张大小姐,
又是因为什么呢?
怜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女孩的背,以缓解女孩的难受,
她想,她很清楚那个答案。
目的地终于到了,在付完钱后,怜很快拉着张元英从车中下来,两人站在路边,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不禁都觉得自己好笑。
她们两站在这漫天的大雪中,看着互相脸上有的狼狈神情,忍俊不禁,相视一笑,
“下次再让本小姐陪你坐这种车,做梦。”
“下次我一定乖乖等家里司机。”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说完,笑的更灿烂了。
这还是在那场晚会后,怜第一次看见张元英笑的这么开心,不是那招牌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
怜有些心疼,她吸了吸鼻子,感受到雪在身上融化的冷意后,快速转移了注意力,“好啦,快冻死本小姐了,前面就是那个地址了,我们快点过去吧。”
推开那扇门,虽然已经从崔秀彬口中得知这里有可能是个无聊的地方,
怜拍了拍自己身上残留的雪,环视了一周这破烂不堪的店铺,忍不住皱起眉头,
但她没料到,是个又破又无聊的地方。
朴成训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
她刚想嫌恶的叫住元英,带她离开之时,没料到,那个张大小姐丝毫不嫌弃这里的破旧,而是直接走到更里面的位置了。
“小圆!”怜烦闷的跺了跺脚,在心底狠狠臭骂着崔秀彬,他一定在耍她,自己不就是踩了他外加踢了他一脚吗,就这么耍她?给她一个假地址??
与在一旁生闷气的怜不同,张元英穿梭在这破旧的店中,不知道看到什么,双眸一亮,她轻轻的把那张破旧又古老的唱片,拿到手里。
没错,这个又破又无聊的地方,是一家中古唱片店。
因为破旧,到处弥漫着灰尘和奇怪的味道,直井怜再次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眼看着张元英越来越深入,可是自己对此地的嫌恶程度实在不能让她往前迈出一步。
她只能在门边等着元英,生闷气干着急。
张元英抱着那张唱片,找到店主,满眼放光,“请问,我能播放一下这张唱片吗?”
店主只是懒懒抬头瞥了她一眼,用下巴朝一旁的留声机扬了扬,算是回答。
女孩欣喜的抱着那张唱片,小心的将其放在唱盘上,然后缓缓将唱针放在那张黑胶唱片。
顿时,优美的旋律从留声机传出,那轻快又活泼的旋律,随着音节倾泻的而出,一点一点将这个寂静又沉闷的唱片店笼罩。
直井怜也听到了音乐,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个撑在留声机旁,闭着眼睛听着这首曲子的女孩,
她嘴角带着隐隐的笑意,虽然不知道她正在想着什么,但女孩脸上的柔和与沉醉,身上洋溢着温暖与美好的氛围。
直井怜好似能从中窥探到她的小世界,
要,迎来春天了。
警局,
沈载伦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刚准备在汇报结束后,从会议室起身离开,但他起身后,便发现有一个女孩,似乎已经等他很久了。
金玟庭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看着他,有些沉默,沈载伦收拾东西的手慢了下来,他看向那个明显有心事的女孩,开口,“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她好似是等到专案组的人都走了,才小步小步移到沈载伦身边,有些纠结,有些扭捏,“那个…”
沈载伦看着女孩那张白净脸上的斟酌,替她解了围:“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只要不涉及到机密,我都可以给你解答。”
听到他这么一说,女孩好像下定决心,那双眼睛直直的望向他,平静的冰面有什么在悄然融化,“组织里的虎斑游,是不是学生?”
沈载伦那双眼睛瞬间变得锐利,他敏锐的看着眼前的短发女孩,“你认识他?”
女孩身体轻轻颤动了一瞬,本想闪躲目光的她被自己硬生生逼着注视着男人的眼睛,语调冰冷:“没有,”
见沈载伦的面部开始浮现怀疑,她才接着不紧不慢的开口:“只不过我听你说很年轻,所以猜测是不是学生。”
“因为,我现在也是学生,”她轻轻补了一句,为自己的提问做了找补,
沈载伦瞬间就明白了女孩过来问他的意图,那颤抖很有可能是因为害怕,怀疑是学生,是因为害怕其与她一样,是学生。
他脸上的怀疑卸掉了以后,拍了拍女孩瘦小的肩膀,“放心吧,虎斑游虽然很年轻,但是他不一定就是自愿加入组织的,”
“因为好玩?又因为其他什么目的?”沈载伦想起那个对谁都笑脸盈盈的男孩,才继续开口:“他在组织里的作用,就跟你在专案组一样,”
“你不用太害怕,他所挑的虎斑游只有微弱的毒性,根本毒不死人,伤害不了你的。”
见女孩情绪稳定了些,沈载伦再度拍了拍女孩的肩膀,似乎是感谢她之前的那句谢谢,接着,便拿起东西离开了。
会议室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等到空无一人后,女孩的脸上才一点一点凛冬将至,想到那个所谓的虎斑游,金玟庭忍不住咬紧牙关,
所以,崔杋圭,到底为什么要故意输给她?
到底为什么要进入那个组织?
崔杋圭,
你到底,要干什么?
雪好像还在下,地面,房顶,都已经被白覆盖住了。
至于那些白下存在的东西,男孩轻声笑了笑,
只不过,
他依稀还记得牛奶蛇眼底的怀疑,冲着电话那头的语气最终带了点不耐烦,
“掳走yeji后为什么不处理掉她的通信设备?”
男孩注视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单手插着兜,不知道是不是对面说了什么,
他低了低头,敛去脸上所有的情绪,语气平缓,判断不出是生气,还是威胁,
“这次我会替你们收拾这个烂摊子,但下次可不会了。”
“希望不要像上次那样,”男孩眼底闪过什么,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定位器的位置,笑了笑,
“行动又被你女儿给听到。”
他又恢复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如果她是再向警察透露几次,导致其他蛇怀疑起我,”
“那我这个被你收买的情报员,可是会很难办的。”
Shadow #D5
* 很虐!不怕虐的可以配上bgm一起!
女孩忽然停下手中的笔。
不知是因为太无聊,还是因为太安静,心电感应般的往身侧望去。
窗外,
似乎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飘荡起伏,像只只空灵飘逸的精灵,扇动着薄翼,初降人间。
她怔愣的望着它的移动轨迹,直至完全融化消失不见。
原来,她轻轻的在心里呢喃着,已经到初雪的日子了啊。
女孩沉默的望向远方,仿佛入了迷,不知是看着那愈发下大的雪,还是在看着什么,
那,你说,
春天还会远吗?
-慈悲的主,请您倾听我这一期一会的心愿。...
* 很虐!不怕虐的可以配上bgm一起!
女孩忽然停下手中的笔。
不知是因为太无聊,还是因为太安静,心电感应般的往身侧望去。
窗外,
似乎有什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飘荡起伏,像只只空灵飘逸的精灵,扇动着薄翼,初降人间。
她怔愣的望着它的移动轨迹,直至完全融化消失不见。
原来,她轻轻的在心里呢喃着,已经到初雪的日子了啊。
女孩沉默的望向远方,仿佛入了迷,不知是看着那愈发下大的雪,还是在看着什么,
那,你说,
春天还会远吗?
-慈悲的主,请您倾听我这一期一会的心愿。
-请将苦难和诸罪加之我身,用灵魂作为交换,为我心爱之人引出一条生路,一条通往冠军傍身荣誉加冕的必由之路。
-如果未来前路茫茫四顾皆罪,我愿承担傲慢、贪婪之罪降下的天罚。
-但唯请您,
-宽恕他,拯救他。
别墅里的两人似乎依旧在对峙。
崔然竣看着女孩低着头沉默的样子,他能感觉自己的眉心在跳动,“你为什么要私自行动?”
他没有给女孩反击的机会,直接一口气将所有问题全部问出口:“你要背叛「S」吗?”
“你以为你真的还能回去吗?”
不知道什么原因,此刻的崔然竣明明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但女孩却听出了质问的语气,
她乎的抬起头看向崔然竣,视线不再闪避,被她的视线一望,崔然竣本应继续脱口问出的话卡壳了一瞬,
“别天真了。”
“从你从昏睡中醒来,你就应该很清楚,”
男人的眼再度隐晦凛冽,那孤注一掷的口吻带着些疯狂,
“你永远只能站在阴影的那一边。”
“元英!你干嘛呢!发什么呆,我叫你好多次了。”
娇喝的女声让张元英忽然从祷告中回神,她收起自己的脆弱,再抬起眼时,已经恢复成以往高傲的模样,“怎么了?”
“这不是外面下雪了吗,想问你要不要逃课出去看雪,”直井怜的声音很是活泼,即使她再压低嗓音,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兴奋。
老师似乎还在讲台上滔滔不绝讲着课,一点也不关心台下的动静,
不,应该说自从他们班换了班主任以后,那些新的任课老师都是抱着完成教学指标的态度来给他们上课。
张元英看了一眼依旧口若悬河的老师,又看了看窗外的雪花,最终答应了。
在她答应之后,两人便说走就走的直直起身,丝毫没有在意讲台上老师的态度,在一众学生的注视下,走到了门边。
只不过在她们出班级门时,被坐在门边的男孩叫住了,“喂,你们干嘛去。”
怜回头看了一眼那无所事事的崔秀彬,对他呲牙咧嘴的笑笑:“关你屁事。”
崔秀彬戚了一声,在班级没有了黄老师之后,他便不用再装成乖乖男的样子吸引黄老师的注意,于是恢复起他顽劣的本性。
见两人结伴出去后,他又回头看看这无聊的班级,烦闷的踢了踢桌子,起身死皮赖脸的跟了上去。
“你怎么跟着我们出来了?”怜似乎对他跟着出来有些疑惑,拉着张元英的速度慢了下来,皱着眉打量着身边那个手插兜的男孩,
崔秀彬无聊的翻了个白眼,似乎对她这个问题感到无语,“你是真笨还是装傻啊?”他低着头踢着身下的石子;“我两个朋友,一个还在昏迷,一个去了日本,”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出来?”
张元英这时才反应过来,以往他们五人帮,虽然一直是王不见王的样子,但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了。
怜似乎是不满他提到朴成训,用肩膀狠狠撞了撞他,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他当然知道两人的情况,那场慈善晚宴他可是在现场的,虽然不满女孩撞他,但他还是听话乖乖闭嘴了。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的走路上,直到出了教学楼。
雪虽然不大,但只要下的时间够久,就一定会将这片大地以素白覆盖,构建起唯美冰雪世界。
张元英看着这一地的白色,还是再度想起了那天的冰场。
“什么啊,”崔秀彬看了一眼地上的雪,无语了一瞬:“还以为你们逃课去干什么有意思的事,原来就是来看雪的啊?”
他撇了撇嘴,这种小女孩爱干的事,他可没兴趣,眼看着男孩就要走掉回教室,怜看了一眼陷入恍惚的张元英,暗道不妙。
她看着崔秀彬的背影,想起什么,双眸一亮,然后这位大小姐直接一个跳起,用手臂挂住男孩的脖子,压低声音说:“先别给本小姐走,”
崔秀彬被突如起来的锁脖吓了一跳,刚想皱眉发怒之时,就听见女孩那古灵精怪的声音:“秀彬你作为成训的好朋友,肯定知道什么好地方能让那位大小姐开心一点。”
听完她的话后,崔秀彬愣了一秒,与怜两个人一起回头看着那还在神游的张元英,
女孩似乎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动,雪已经在她肩膀上积成小小一堆了。
看着眼前明显不在状态的张元英,他又与怜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就当他为他兄弟做好事吧。
他点了点头,嫌弃的将女孩的手臂放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知道是知道一个地方,不过你们不一定喜欢去。”
“因为连我都不爱去。”
见崔秀彬像个娇弱的女孩一样揉着脖子,根本没用多大劲的她本想发一下自己的大小姐脾气吐槽一下他,但为了张元英,硬生生忍下了那股吐槽欲,“什么地方?”
他回头对着她朝着张元英扬了扬下巴,示意让怜叫上她后,往校外的方向走去;“跟着我,我带你们去。”
见状,怜立刻拉着刚回神的张元英,一边跟上他的脚步,一边给她解释道:“小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约定好后,三人就这么冒着雪往外走去,因为还在上课时间,校园里格外的安静。
这沉默的安静让崔秀彬似乎很是烦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跟两个女孩子混在一起,又或者是因为自己忽然没了玩伴,他似抱怨出声:
“你们说,黄熙他怎么还不醒啊?”
“所以你的意思,黄熙的失踪,真的就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开会中的专案组忽然爆出朴综星的惊呼声,
他似乎因为此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可明明当时监控里他不是很害怕的走的吗?”
“他确实是被我吓到跟我走的,”沈载伦坐在椅子上,手转动着一支笔,“可当时yeji给我下的命令是,”
“把他带过来,不用动手,吓吓他就好了。”
坐在主位的李羲承皱了一瞬间眉,似乎是不愿意相信那坏事做尽的「S」,竟真的没有杀黄熙的意图。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不想杀他的话,为什么现在他还不愿意醒?”
李羲承依旧记得当时朴成训走之前给他的暗示,虽然是寥寥几语,但他还是从中获得了黄熙早已经醒来的暗示。
他很早就认为黄熙能在当时百分百死亡率的黑蟒手中获救,是因为带走他的那个男人有问题,所以当专案组解开那个监控之时,已经得知有菱镜存在的他才不让专案组几人继续查。
但也就是朴成训的暗示,让接下来逮捕沈载伦的李羲承,对他的身份更是怀疑。
只是他有一点没意料到,「S」根本就没准备杀他。
虽然不知道那伪善者的正义之心是从何而来,但因为没有将其杀死,让他发现了菱镜,这样也算误打误撞了。
“因为他,太怕死了。”沈载伦似乎回忆起当时的画面,他能记得他颤抖的身子,明明自己就只是面无表情的威胁了他一下,
“作恶者终究会死于恶。”他感叹了一声,“所以他想也没想,直接就跟着我走了。”
“我把他带到化学实验室就走了,”他耸了耸肩,“哦走之前给他喂了些有昏睡副作用的药,”
“这么说,”宁宁应声开口;“你根本就不知道,那通风柜中申敏赫的尸体?”
沈载伦转笔的手停住了,他转过身看向宁宁,神情变得肃穆,“是的,”他大概想起了什么,脸色开始变得难看,“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尸体会在化学实验室里。”
“我也没料到,yeji真的没打算动手杀掉黄熙,而是将他扔进通风柜中。”
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回答,朴综星满脸古怪,他们当初怀疑「S」将黄熙扔进通风柜,就是为了让其发现申敏赫。
只是现在,他们好像发现,主次弄反了。
因为身下垫着申敏赫的尸体,黄熙短时间内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将他扔进里面,就好像是恶趣味的报复一样,让他害怕、后悔、变得应激。
虽然以此为机会让警方发现了申敏赫的尸体,但他总觉得对方最主要的目的想报复黄熙吓吓他,而让警方发现反倒是次要的。
朴综星看着沈载伦难看的脸色,大概明白他脸色这么难看的原因,他有些忐忑的发问:“那天,线人死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提到那天,沈载伦的眸子明显暗了暗,“那天……”
那天,线人和申敏赫双双出事的那天。
沈载伦一如既往的当着他的酒保,从来喝酒的申敏赫这里打听着消息,“今天就你一个人吗?你那个朋友不来吗?”
他似乎有些颓废,嗯了一声后便不再答复。
沈载伦一边倒着酒,一边暗暗的打量着对方,思索线人不在的话,自己应该如果何向他套话,
而男人似乎因为调查没有进度烦闷,苦苦喝着闷酒。
沈载伦抓紧机会,在他要第二杯之时,趁机搭话,在与他攀谈中成功得知,黄礼志居然还是阳城高中的生物老师,
他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核心,
“感觉听你这么一说,你那个同事,可真厉害呢。”
“能当班主任,还能教学生化学知识,还有很赚钱的副业,真是能者多劳啊。”
明明是陌生人漫不经心般的附和,但申敏赫却好似猛的反应过来,很激动的样子。
看到他激动的一瞬间,沈载伦就明白申敏赫可能察觉到了什么他没发现的线索,他刚准备开口套话,
他随意一瞥就看见了已经在旁观察了不知道多久的黄礼志。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并保护他的安全,他只好皱着眉头,以醉酒之名叫保安把申敏赫赶走。
只是,在申敏赫离开之后,他看见,黄礼志跟出去了。
“因为怕出事,我也跟出去了,”沈载伦继续说着,手中的那只笔被他拽的很紧,好像就要到高潮了。
“如我预料之中,申敏赫果然发现了什么,他联系到了线人,并没有任何侦查意识,直接到了线人的住所。”
他看见申敏赫进入那个住所后,只呆了不到5分钟,就又急匆匆的出来了。
大概黄礼志只注意到了申敏赫的怪异之处,她没有注意到那个住所,反而跟着申敏赫离去了。
等到他成功与线人相认,他才觉得情况有些紧急。
两人简言意骇的交流了双方所了解的线索之后,线人告诉他,刚刚申敏赫带来的线索是,黑蟒很有可能运用化合物杀人。
听到线人这一线索,沈载伦立刻就想到了申敏赫口中那很擅长生化学的黄礼志,两人很是激动,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破解出来了黑蟒的杀人手法,还成功找到了黑蟒。
他还记得当时线人很激动,他说目前黑蟒的行凶对象越发不规律了,最近的张氏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对外宣称是自杀,但警方都很清楚,这是黑蟒动的手。
他还说一定要赶在出现新的受害者之前将此情报汇报给警方。
潜伏了这么久,终于发现了有用线索,沈载伦自己同样也很激动,
只是,那股激动随着线人说出来的话,一点一点散了。
“等等,”沈载伦的神情立刻变了,“你说张氏的那起转移公帐案不是自杀??”
似乎是因为单向潜伏且直属金局,缺少信息传递的队友,缺乏警方信息的他完全不知道最近张氏的那个案子,居然是黑蟒作案。
“是啊,怎么了?”线人似乎被他脸上的严峻吓到了,有些疑惑,
“不对…”他猛的想起来自己在dark当服务员时,在给黄礼志送酒的间隙,在包厢里见到的,张国宇。
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他视线有些凝重的看向线人,缓缓将这条线索告知给他,
于是,两人都双双沉默了。
也就是说,在张氏财管出事之前,张国宇来找过黑蟒。
当一个杀人案涉及到权财后,这就不是简单的连环杀人案了。
这种情况,要么,是黑吃黑,
要么…
“我们都想错了。”线人果然经验很是丰富,在沈载伦单单将这条信息告知他后,他忽然就有了猜测。
“黄礼志可能不是黑蟒,”他似乎想起来什么,很是笃定。
沈载伦刚想问他为什么之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知道答案。
如果黄礼志真的是黑蟒的话,她一个管理班级的班主任、又替申敏赫代课、又要教吴赫做实验,还得管这诺大的酒吧,
她,真的有杀人的时间吗?
这种种线索都在指向一个答案
“黑蟒不是一个人,”
沈载伦发现,线人的眼里在发着光,只是那光,既炙热、又严峻;
“我们所面对的黑蟒,”
“可能至始至终都是一个组织。”
直井怜笑眼眯眯,嘴角上扬的看着崔秀彬,紧接着狠狠的踩了他一脚。
“痛痛痛…”男孩吃痛的抬起脚,一颠一颠的跳动着,对着女孩怒目而视:“直井怜!是不是不发火你当我没脾气啊?”
女孩就这么环胸看着男孩颠脚跳,依旧玩性很大,只是那股玩性里透露着对他的鄙视,“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动动脑子啊,”
她看了一眼沉默着没有说话的张元英,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暴躁自大的男孩,她表示自己不把他踩死就不错了。
这次暴躁的他似乎不打算放过她,“明明是你求我在先,你能不能有求人的态度?”他又不是朴成训,他才不管张元英心情是好还是坏呢。
崔秀彬果然改不了他暴戾的脾气,他恶狠狠冲着直井怜挑了挑眉,满眼嚣张;“本少爷不伺候了,”
语罢,他也不等她们说什么,刚准备转过身离去之时,
“秀彬。”
本来笃定直井怜会因为张元英和他道歉的他,在听到这个声音时,忽然顿住了脚步。
然后猛的不可置信的回头。
他看着那个高傲的家伙,
“我替怜给你道歉。”
在一点一点低下那名为高贵的头颅,
“所以,能不能求你,带我去他去过的那个地方。”
崔秀彬有些出乎意料眼前的情况,他能明显的听到公主语气里那卑廉的请求,
公主弯下了她高贵的脊背,这怎么可能?
连怜看到此画面也有些沉默,叹了口气,站在一旁看的有些不忍。
良久,都没有一个人开口,宛若忽然间按了暂停键。
如此始料不及的画面,就这么出现了。
崔秀彬张张嘴,看着眼前人,莫名的想起来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也是如此卑微,卑微的乞求着女人的视线,期盼着女人的选择。
只是,那个女人,至始至终,都没有选过他。
他低下头,轻笑了一瞬,不知是嘲讽对方,又或者是在自怜自己。
他刚准备抬起头,准备因为那仅有的同病相怜而答应对方的同时,
一具身体骤然重重的的撞向他,因为剧烈的撞击,撞飞了那他本有些低落的情绪。
在他迟缓的感受到那股痛意的时,眼中世界仿佛进入了慢动作。
女人那扬起的发梢完完全全占据住了他的眼,他只能记得,刘海之下的那双眼睛,
那上挑的弧度,清亮又灵动。
她似乎是因为撞到人了惊讶,嘴角的梨涡很明显。
那双眼睛……
崔秀彬不知为何,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因为力的相互就要摔倒的时候,下意识的扶了她一把,
明明自己的身体还在因为撞击而巨痛,他却顾不上,而是将她扯到了自己身边。
“喂,前面的站住!”身后传来的保安的声音让怀中的女人忽然反应过来,刚准备推开他跑路之时,
“撞了我不道歉还想跑?”崔秀彬猛的拽住她的手,带着不容小觑的力气,“你以为你撞的人是谁?”
被他狠狠禁锢住的女人似乎没意料到这个高中生这么难应付,她回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保安,又看了看眼前的男孩,
只是简单的皱起眉头,可在那混血颜上却带着惊天动地的效果。
“放手。”与崔秀彬想象中的清冷声音不同,她的声音似乎更软一点。
是猫?还是狐狸?他朝着女人眯了眯眼。
“撞了你是我不对,”明明身后就是保安,但她此刻仍旧很是冷静,“如果要赔偿的话我留联系方式给你,”
她条理格外清晰,丝毫没有任何恼羞成怒。
“呵,”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崔秀彬面前提钱,他拽着女人的手更紧了,“你确定你能赔偿的了我吗?”
“你知道,”他的嘴角闪烁着昭然若揭的狂傲,“我是谁吗?”
女人眉头似乎皱的更深了,她又再度回头看了看已经没几步的保安,似乎打定好了主意,再装转过头来时,已经不再皱眉了,“可以谈赔偿,”
她那双眼睛似乎更亮了,女人猛的向他凑近,“但你得先帮我解决掉我身后的麻烦。”
被她突如其来的凑近心肺停了一瞬的男孩下意识挑了挑眉,似乎因为更近了一点,那双眼睛也更清晰了一点。
这双眼睛……崔秀彬的眼里又再度升起炙热,和那双狐狸眼如此相似的眼睛;
崔秀彬歪了歪头,那股偏执和迷恋,绝对不是一个高中生该有的情绪,
他稍稍弯腰,朝着女人耳边开口;“成,交。”
于是在说完此话的下一秒,崔秀彬就将女人扯到自己身后,转过身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自己身后的保安,“有事吗?”
保安似乎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忽然间和学校的这几个巨头混在了一起,但是身为保安的职责还是忍不住让他开口:“这个女人不是学校老师和学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不知道她进来是想干……”保安还想继续说着,
被崔秀彬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乎的举起女人与他相牵的手,“懂了吗?”
保安被他这么一噎,剩下的话全吞进肚子里了,他看着眼前的混世大少,他又看了一眼被男孩挡在身后的女人,最终还是放弃了,
崔市长的小儿子他肯定是听过的,少惹为妙。
在保安走掉之后,女人才悠悠从他身后出来,将手从他手里抽出,“行了,我还有事。”
她一边速度很快的将名片递给他,一边准备离开;“名片给你,有问题打我电话。”
只是男孩并不打算给她机会,他接过名片的同时,再度拽紧她的手腕,“都说了,”
看着女人的视线带着隐隐的不耐;“我要的赔偿你给不起。”
眼看着两人又要开始一轮对峙,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怜忽然出声,“你是想在这里演霸道少爷爱上我的剧情吗?”
一开口就是犀利的吐槽,算是替那个女孩解了围:“我说,你不是要带元英去那个地方的吗?”
崔秀彬终于想起身后依旧等着自己的那位公主,烦闷的啧了一声,刚准备松手,
却不料,眼前的女人先一步很是用力的甩开了自己手。
崔秀彬再度感受到了眼前女人身上的胆大,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甩他的手。
他眯了眯眼,刚准备发怒之时,却发现刚刚还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忽然快步向那个一直沉默的公主快步跑去,
“您好,张元英小姐,我是xx的记者,我想对你做一个采访。”女人很是熟练的将自己包中的录音笔拿出,对着张元英就这么开始自顾自的访问,
“我想请问一下,您对昨日郑副议长说不会与张氏联姻的事情怎么看?”
“您觉得您的联姻对象会是谁呢?”
“您希望和谁联姻呢?”
……
还有什么话,张元英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高傲在这一个个问题之间缓缓瓦解,
什么?
她忽然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混血女子,“你在说什么?”
眼睛忽然瞪的很大,
“你说,郑泰桓不会与张氏联姻?”
“麻烦郑副议长回答一下私生活方面的问题!”
“请问网传的您要和张氏联姻是不是真实的?”
“您真的要与张氏商政结合吗?”
……
记者们对待这个热点话题依旧抱着如狼似虎的态度,一个个问题就这么朝着郑泰桓袭来,
他依旧不恼,笑眼眯眯的沉默着,似乎在等着记者们把问题都问完,才准备慢悠悠开口,
于是,看着他那沉稳的笑,记者们提问的速度慢下来了,直至完全没有人提问。
他环顾了一周,好似确定已经没有问题了,才清了清嗓子,开口;
“民众真是太看得起郑某了,”
“这样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郑某可不敢做。”
“请大家放心,我作为国会议会的副议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国会国会,自然是以国家为重,我怎么可能会罔顾国家而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呢。”
那慈和的笑里全是信念,那份责任在闪闪发光。
“现在郑某在这里向大家正式辟谣,还请大家多多传播。”
啪嗒
电视上的声音与画面都不见了,柳智敏从新将视线从电视投掷在那个仍然站在沙发边的男人上。
他正拿着遥控器,很明显,刚刚的电视是他关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还在和她对峙的男人,在电视里忽然播起昨天的这条新闻后,不再她对峙,
而是,
“过来。”他的声音又恢复起淡淡的慵懒。
好似刚刚那孤注一掷的话并不是他说的一样,柳智敏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如果是karina的话,应该会怎么选呢?
是听他的话过去,还是继续沉默?
李羲承记录的手忽然停住了。
在沈载伦说完后,他无法控制的想起那天的那通电话,那通线人打过来的电话。
所以说,
李羲承好像知道了什么,他在笔下一纸一笔的写下线人的那句最后遗言,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全话应该是:
“队长,我查到的黑蟒其实是一个组织!”
“然后呢!线人到底是怎么出事的??”听到这的宁宁当然能想起当时自己看到那具尸体,
那躺在血泊中的线人,那被一刀刺穿心脏的尸体。
可提到此,沈载伦脸上明明有不忍和挣扎,他闭了闭眼,狠狠呼吸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是我。”
他握着笔的手已经在发抖,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因为用力而愈发颤抖的手,
“是我亲手把那刀,捅进他的身体的。”
还在等着柳智敏答案的崔然竣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他就站在那里,直直的看向她,
像个遗世而独立的少年郎,一往情深,等待着她的垂怜。
女孩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漏了一拍,但也只是一拍。
她刚想好答案,正准备如他所言,朝他走去之时,男人身旁的电话乎的响了。
她在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百媚千娇。
男人接起电话的同时,半眯着眼看着女人在一步一步向他走进,
心脏开始有些发痒,嘴角的弧度开始向上。
沈载伦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呆了。
笔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在此刻格外的清晰,在它在地上滚动的瞬间,与线人同为二队成员的朴综星终于反应过来,在笔停止滚动的同时,呐喊出声,
“你说什么!??”
他们猜了这么久的凶手,因为线人之死而久久陷入困境苦苦挣扎的他们,
其凶手,居然是警方自己人?
沈载伦堪堪的闭上了眼,回忆起与线人的最后的时刻。
在两人分析出黑蟒很有可能是一个组织后,沈载伦忽然想起他来此处之前发生的事,
他告诉线人黄礼志很有可能已经发现申敏赫了,因为他是跟着申敏赫和黄礼志才找到他的住所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也很有可能要暴露了?”就算如此,线人也还是很冷静,
沈载伦想起之前黄礼志跟着申敏赫走了的画面,开口分析道;“她跟着申敏赫走了,申敏赫多半会出事,但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供出你。”
“虽然他不知道你是警察,但以黄礼志多疑的性子,他们一定会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
听到他这么分析,线人明显注意到了最关键的点,“你说,她是跟着申敏赫到了这里,然后又跟着申敏赫走了?”
沈载伦点点头,“你要不还是先撤离吧,等到稍微安全一点再回来。”
“不。”他听见线人很坚定的声音,他摇了摇头;
“我不能走。”
沈载伦眉头皱起,不明白他为什么在可能暴露的情况下还不撤退,
只见线人忽然满目放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莫名的转移话题让他有些不解,“这么年轻就能胜任这么重的任务了,”
他明明在笑,可沈载伦却莫名感受到了名为怪异的情绪,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线人其实已经不年轻了,他的脸庞上有一道道那名为岁月和经历留下的见证,
或许他的身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荣誉伤疤,
又或者,
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任何准备的可能。
沈载伦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了,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线人带着祥和的笑容,
看着他眼底的不可置信,线人似乎被逗的呵呵大笑,“潜伏就是这样,”
“即便可能一无所获却仍选择付出,”
线人忽的用肃穆的目光看向他,将一张照片递给他,像是交接使命一样正式,
他听见他严肃的声音:“你必须得进入那个组织。”
“把组织里的一切情报带出来,”带着不容拒绝的义正严辞,
“这,就是你的使命。”
沈载伦接过那张照片后,其实就已经明白了他的计划,
只不过,明明是极度理想主义的他,此刻却想逃避现实,带着颤抖的声音,
“我……我该怎么进去组织?”
线人似乎被他的难过与逃避给逗笑了:“你明明很清楚答案才对,”
“你这样可不行啊,潜伏得带着绝对的信念,永远坚定的相信自己的选择。”
“要对任何一个人最好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他嘴角的笑浅了浅,“接下来的潜伏,就又是你一个人的事了”
“给自己取个代号吧,”他握着刀的刀片,反手将刀柄递给他,
“没有名字的话,可是会很难熬的。”
沈载伦的瞳孔在剧烈的震动,他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震撼?
不,他其实知道的,这是所有潜伏者早已做好的觉悟。
如果是自己在这样的处境,他也会毫无犹豫的将刀递给自己的战友。
他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柄名为交接的利刃。
线人欣慰的点了点头,笑着说着自己最后的遗言,
“我们所盼望着的明天一定会到的,”
不知是为了给这个年轻人籍慰,又或者,
“祝愿我们在抵达路的末端时,都不会后悔。”
是在坚定自己赴死的勇气。
在这样的最后时刻,在电话拨打出去的时候,沈载伦能听见眼前的男人在继续说着,
“我喜欢这场戏,”
他笑眼里满是肃穆的信仰,
“最后一幕,请让我安静地把它演完。”
电话那头接的很快,如同他的主人一样急迫,
可,
这也是线人仅剩能看这世界的几秒了。
不过,
线人看着眼前举着刀咬紧牙关的年轻人,还是笑了。
笑中带着不甘与不舍,
这场潜伏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队长,我查到的黑蟒其实是………”
菱镜,潜伏开始。
就在她离男人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之际,
柳智敏发现,他的嘴角勾起的笑似乎僵硬了,她敏锐的发现一定是他现在接起的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她并没有停止迈向他的脚步,而在抵达他身边的同时,男人也挂断了电话。
想起他刚刚的那一秒不对劲,柳智敏没有犹豫直接开口,“怎么了?”
崔然竣挂断电话后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狐狸眼不自觉的眯了眯,将所有情绪全部隐匿了。
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她的面部,然后缓缓开口:“yeji好像失踪了。”
什么?
女孩脸部惊讶了一瞬,像男人所预料的那样,完全没有差别。
他再次眯了眯眼,有股诡谲的气场在他身边环绕,“yeji是去接完你了,”
崔然竣一点一点靠近她,“才不见了的。”
女孩的神色很冷,她冷漠的注视着崔然竣,皱着眉头:“你,在怀疑我?”
看着她眼底的阴冷,崔然竣挑了挑眉,转过身的同时,那声音依旧漫不经心,“没有。”
眼看着已经转过身的崔然竣,柳智敏刚想将脸上的阴冷略去,
忽的,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宽厚掌心勾住她腰肢,继而猛地一按,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嵌入怀中。
行动又快又迅速,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已经在他怀里了。
崔然竣并没有开口,依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依旧盯着她,他右手蓦然扣住女孩的后颈,逼迫她离他更近的同时,将她整个人压在沙发上,
属于他的气息见缝扎针侵入她的毛孔,女孩有些忍不住微微颤栗起来。
他并没有更近一步,而是继续用他那双晦暗难懂的狐狸注视着她,只是她能感受到打在她脸上的呼吸在蠢蠢欲动。
咚咚,
咚咚,
难以言喻的心跳声响起,不知害怕还是紧张,柳智敏下意识的按动着自己跳动的心脏,
可莫名的,心跳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只要抬头,就能看见男人他的眼眸浓稠如泼墨,此时分明染着欲,
可是,
她却能听见他冷静至极的声音,
“不,”
“你不是她。”
明明眼底的爱意都要喷发了,却被自己清醒到痛苦的声音制止了,
“她是不会对我心动的。”
柳智敏就这么看着男人眼底旖旎一点一点褪去,
那股阴郁显得淡漠决绝,像是给自己最后的宣判,
“所以,你不会是她。”
他低下头轻笑,那炙热气息喷涌,打在她脸上,痒痒的,
“那场博弈,最后还是以我败了?”话语间的自嘲显而易见,“对吗?”
“柳智敏。”
当看到大名鼎鼎的人出现之时,黄礼志还是忍不住带了嘲讽,
“以谈生意之名请我来,是何用意?”
来人对她很客气,明明是‘请她’来得,却给她安排了一个超大的客房。
她撇了一眼建筑风格,并不是她喜欢的调调,这种雍容华贵风,是他们商人最爱的,
男人坐在她身前慢慢喝着龙井,没有开口,
黄礼志同样坐在另一头,沉默,两人仿佛开始商业谈判一样,就看哪一方先沉不住气,开口。
或许是因为把茶品完了,还是他真的败下阵来了,黄礼志不知道,
但在对方开口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他将她‘请来’这里,甚至给她准备了房间的用意。
“放心,你身体里那个定位器已经被我取出来了,”为了让她诚心考虑对方的提议,他将她所有的后路都断了,“现在谁也找不到你。”
黄礼志看了看自己手臂下方,此刻正被纱布包裹着,好似真的如他所言,崔杋圭给她做的定位器,被他取出来了。
但她仅仅只是皱了一瞬眉毛,很快就无所谓起来,“既然你都给我安排了房间,”
她那双狐狸眼满是惬意,丝毫不害怕对方会动怒或者撕票,“那我只好好吃好睡的住下咯。”
“不愧是组织一把手,”来人笑着感叹道,同样不恼,“没关系”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答应我的要求的。”
语罢,男人和他的手下们就这么直接出了房间,丝毫没给黄礼志套话打听信息的机会。
等到所有人都从房间里出去后,她才恢复起绝对的冷静。
黄礼志起身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发现那些所谓的窗户只是贴纸,确定真的没有通往外面的通道后,她重新坐回了床上。
几十分钟前,自己接到张氏想要合作的电话,于是自己在送完karina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去谈合作,
本想着张氏是之前合作过的伙伴,所以她对他们也没设太大防备,
谁知道,还是阴沟翻船了。
她一下车,就中了一堆人埋伏,知道她擅制毒,所以对面也是以毒攻毒的将她‘请走’的,
她抬起手臂看了看伤口的凝固程度,预判定位器也是当时取出来的。
而这里,估计也不是什么“客房”,可是地下室。
将她囚禁的地下室。
说实话,对面提的要求,在她预料之中,
她抬眸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最角落的那些制冷柜与培养皿,这种东西出现在这里,可不常见,
很明显,这是给她特意准备的。
只不过,黄礼志那双眼睛里的冷静还是被冷笑所取代,
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出「synk」母体?
对面恐怕在做梦。
警局此刻格外的安静。
在沈载伦把完整的故事告诉完他们后,都沉默了。
与沉默不语的专案组不同,一旁的某个小狗哭的很厉害。
“什么啊,这不就是牺牲自己,用自己的身份暴露,来成全卧底进去组织嘛,”
金玟庭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沈载伦描述的那个线人,无可救药的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他也是那样的年纪,如果是自己的父亲的话,那样的职责和使命,估计也会和线人做同样的选择,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想哭,自己的父亲还活着,
那,那个潜伏的线人,
又是谁的父亲呢?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想,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专案组,就只能听见某个小狗的抽噎声。
坐在一边的沈载伦,眸色暗了暗,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的震撼之中时,
他默默的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那个还在哭鼻子的女孩,即使他的双目通红,但他也未流泪。
金玟庭被突然出现的手帕下了一跳,手帕被他之前拽着笔的那只手拿着,
你问金玟庭为什么知道,
手帕下的手因为刚才握笔格外用力,已经红的发紫,
那只手……
金玟庭猛地意识到,
虽然专案组内没有人开口,虽然自己是唯一哭出来的那一个,但自己绝对不是最悲伤的那一个。
她混着眼泪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
是这个男人的这只手,拿着刀,
就跟握着那个笔一样,手心用力到发紫的,将它贯穿了线人的心脏,
而现在,
这只手,撰着手帕。
撰着,给她擦拭眼泪的手帕。
见女孩迟迟没有接过自己的手帕,他以为是女孩在嫌弃这双手,
这双沾上勇者赤诚之血的手,这双虚伪的屠义之手,
沈载伦心一窒,心脏开始传来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和谴责,
连带着,他的手也开始颤抖,开始慢慢的退缩,
只不过下一秒,
女孩动作很快的抓住了男人的手,
并握住了很久,
很久,
“谢谢。”
沈载伦感受到手上女孩传来的热度,那是温暖的光,
“谢谢你们,”
他明明看见女孩在哭,却咧开了很大的笑容,
“谢谢那些在黑暗里无名无声的付出者。”
黄礼志没想到,男人竟然会这么快又卷土而来,
而且带着淡淡的笑意,那眼底的笑意,好似真的找到了什么把柄。
她下意识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黄小姐的资料还是不好查啊,”他像是自我答复般点点头,“嗯,毕竟是外国人,”
女人坐在床上的手开始一点一点的收紧,
“倒是没想到,黄老板居然有这么悲惨的过去,”男人啧啧一声,看向她的目光已经隐隐带着点轻视,
“明明都已经在国外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斯坦福可不愁工作啊,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黄礼志能感觉自己的视线变得愈发的冰冷,她看见男人轻笑着拿出了那些调查出来的资料,
然后开始一字一句的挑开她身上最后的那层假装与盔甲,
那是,
“啧啧啧,原来从一开始你父母就不要你了啊,他们真是有眼无珠,明明你可是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才,”
“不然怎么会创造出「synk」呢”
自己的糟粕,
“明明知道你被拐跑了,但是为了养活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你被人贩子带走,”
“你说他们,干嘛不直接把你卖给人贩子呢,他们还能再赚一笔。”
也是,
“啊,我忘了,”
“我国人口贩卖犯法。”
自己最大的伤口,
“啊~想不到你这么光鲜亮丽,背地里居然还以饵帮那些人贩子拐卖更多人啊,”
“你说,那些被拐孩子的父母,会不会恨死你了?”
更是,
“哦,那年是你碰到什么人了吗?还是出什么事了?”
“你不是好好当着饵吗,怎么会被忽然卖到了国外?”
“我说呢,一个小人贩子是怎么出国的,”
所有仇恨的开端。
“原来是被卖过去的啊,”
“想不到斯坦福还收留人贩子呢,你的老师们,同学们知不知道,”
“你以前是个人贩子帮凶啊?”
黄礼志努力平复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崩溃。
她冷眼注视着那些恶意的声音,也努力无视着自己心里传来的波动,
“所以呢,”
“你以为用这些就打败我吗?”
“你可太小瞧了,我这个…人贩子帮凶了。”
男人其实不对这个资料抱有什么期待,但是,他嘴角的笑更恶意了,
“其实你那年发生了什么,我查查就知道了,”
“毕竟人口拐卖,每年都有,”
“我只要将年份输进去,那一年发生的所有拐卖案,都会出现。”
黄礼志忽然意识到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可置信的从床边站起,
“再结合你被卖出国的时间,”男人宛若变戏法一样将自己身后的资料拿出,然后像丢垃圾一般丢在地上,“我说你怎么想着回来呢,”
“果然是太恨了,对吧。”
黄礼志僵硬的看着自己脚边的那份资料,像是故意的一样,正面朝上的画面就是她一辈子的心魔,
再度看到那个照片,她依旧还是恨的咬牙切齿,
她晕眩的晃了晃,有些不稳坐下。
‘警方大破人口拐卖窝点,一妙龄少女成功被救。’
她看见照片上女孩的那张脸,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获救的,
申柳真的那张脸。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对方可真了解她啊,她看着那张照片,眼泪一点一点溢出。
……
“喂,你真的甘心就这么当成帮凶下去吗?”
“我们一起逃吧?”
………
“今天,今天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
………
“他今天喝醉了,是最好的机会,”
“我们今天一定要一起出去!”
………
“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什么?你让我先走?那怎么行,我们一定要一起”
“说好了一起就是一起!!”
………
“好,我听你的,我先跑,”
“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叫警察来救你的!!”
“我一定,一定,会来救你的,”
黄礼志晃了晃,再度将记忆拉回至那一天,
那天,天气很好,
她望着女孩往前飞奔的身影,满是期许,满是期盼。
她会救她出去的,一定会的。
再被重新抓回去关进漆黑的的地窖里,她也依然不害怕,女孩那威风凛凛的正义之心感染到她了,
她想,
马上,马上自己就可以获救了,
整整8年了,
这样的日子,从7岁到15岁,
她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可以窝进他们的怀里,好好撒娇,可以吃妈妈烧的菜,可以和爸爸一起散步,
只要自己能出去,只要……
能逃出去。
黄礼志低了低头,阴沉与恨再度将她笼罩,
这整整11年的恨,
推动着她前进,推动着她活着。
15岁的黄礼志,至今没等来那个她,也没等到警察们将她救出,
她也忘了自己的父母早就已经不要她了,她找不到他们,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她等到的,
是自己流落在国外街头,
是变成乞丐,靠抢东西,捡垃圾度日;
是靠替人打架,靠拼自己那条烂命,才能继续在这个阴暗扭曲的世上活着。
她就这么浑浑噩噩,直到,遇到了那个成功将她拯救的人。
黄礼志冷笑一声,重新将那道阴狠的视线投掷到男人身上,
她单手擦了擦眼泪,“所以呢?”
已经没了任何惧意的她,那双眼里是疯狂和无谓,
“揭露了我的伤口又能怎么样呢?”
“都已经这样的我了,我还会怕什么呢?”
男人似乎对如此模样的她格外满意,他对着她鼓了鼓掌,
似乎是歌颂她的坚持,又或者在嘲讽她的赖活着,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蔑视着看着那个双红通红的女人,“我知道你恨她,”
“好巧不巧,”
“我把她抓过来了。”
大门应声而开,
女孩被一群人推搡而入,她很不耐烦的说着快点放了她,那少年气的脸上满是怒意,
直到她转过来看到那狼狈模样的黄礼志,才愣住了,
“黄…礼志?”
女人依旧还在惊讶的状态,听到了申柳真的声音后,她终于回过神,猛地看向那个造成这一局面的男人,
怒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满不在乎的掏了掏耳朵,心不在焉的开口,
“自然是,”
“为了能平息你的怒火。”
*致那阴影里的所有潜伏者,
*致敬〈潜伏之赤途〉
Shadow #07
热,好热,头脑仿佛陷入了漩涡,不知是梦境,又或是记忆,人脸都像在哈哈镜眩晕扭曲。
“你做得很好,”一个声音响起,她猛的拧过头看向周围,模糊的视野,却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轻佻的情绪。
谁?
“你到底在抵触什么?就这么呆在我身边不好吗?”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埋在她的发丝间,暗哑的声线蛊惑着她的耳膜。
她下意识的往身后一退,是谁?
“你在怕我?”那道声音没有被拒绝的不堪,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在轻笑,可就是那隐匿在那平静下的诡异,让她慌乱,让她不安。
她还在四处张望,心...
热,好热,头脑仿佛陷入了漩涡,不知是梦境,又或是记忆,人脸都像在哈哈镜眩晕扭曲。
“你做得很好,”一个声音响起,她猛的拧过头看向周围,模糊的视野,却能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轻佻的情绪。
谁?
“你到底在抵触什么?就这么呆在我身边不好吗?”那道声音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埋在她的发丝间,暗哑的声线蛊惑着她的耳膜。
她下意识的往身后一退,是谁?
“你在怕我?”那道声音没有被拒绝的不堪,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在轻笑,可就是那隐匿在那平静下的诡异,让她慌乱,让她不安。
她还在四处张望,心乱如麻,他到底是谁?
“没有人会害怕同类,”紧张又压抑的氛围开始感染到她,她越发的抗拒,“你明明很清楚,你早就回不去了。”
回去?回哪?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明明他的语调就只是在轻描淡写,但她却察觉到怪异。
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他攀附你,拉扯你,把你拽进深海的无尽深渊。
“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她心悸动了一瞬,头开始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快速闪过几帧画面,她想抓住画面里的内容,可她就像身着枷锁,既动不了,眼也睁不开。
脖颈处的力开始缩紧,就像此刻有人站在她面前狠狠扼住她的脖子,失去呼吸的她渐渐感到窒息,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不行,她还不可以,她还没找回那些画面和那些记忆。
可她的眼神越发的涣散,恍惚间,她甚至看见了自己的脸。
“…敏”
耳旁仿佛能听到细细的声音,她手指动了动,
“智敏!……”
她终于能听清那个声音在说着什么,
“柳智敏!”
终于,她睁开了眼,炽亮的世界涌入她的双眼。
男人的脸出现在柳智敏眼前,柳智敏摸了摸沉闷的头,整个人有些呆愣,
“崔…然竣?”恍惚的她叫出男子的名字。
崔然竣焦急的脸终于平缓下来,但他眉头依然紧锁开口:“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柳智敏还没从刚刚的梦境缓和出来,茫然的注视着男子,“我没事,我……怎么了吗?”
崔然竣看着女子茫然不知的模样,见她已经没事,便勾起嘴角,他并不打算说话,准备逗弄一下她。
柳智敏看着他别有意味的眼神,昨日的回忆缓缓回笼:“我记得昨天是在dark…,然后因为心情不好就多喝了几口…然后…然后,”
“我喝多了????!!”她惊爆开口,柳智敏本身有点苍白的脸因为情绪起伏红润了一些,她忽然想到眼前还有个男人笑眯眯的注视自己,她尴尬一笑,“呵呵。然竣哥,昨天是宁宁让你来接我的?”
崔然竣只是轻轻的扬了扬眉,并没有直接回复她,可他狐狸眼底下细碎的笑意充分的告诉了她答案。
她不自在的抠了抠手,小心翼翼开口:“呵呵,我…我应该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吧?”
崔然竣坐在床边,单手撑着下颚,歪着的头细细的欣赏着柳智敏因为不自在脸上出现的小表情,嗓音低沉磁性,“没有”
柳智敏刚准备呼出一口气,嘴角还没扬起,他又戏谑的开口了,“就是抱着我的衣服又哭又笑而已。”
“什么!”柳智敏一瞬间脸红耳热,她躲避着眼前男人似笑非笑的视线,自己喝醉了有这么丢脸吗??
挣扎了几秒后,她还是带着歉意看向崔然竣,准备为自己的失礼道歉时,他低沉的笑声在一旁炸开,懒懒的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像只猫儿一样窝在沙发的一角,就这么欣赏着女孩的懊恼和羞涩,感染上笑意,“骗你的。”
柳智敏惊讶的皱起八字眉,眸光流转,里面全是谴责,“然竣哥你!”崔然竣不由释然一笑,深沉的目光直直的迎着女孩恼怒的视线,“怎么这么容易就相信别人”
女孩的反应明显深得他心,跳跃的眉间和嘴角的弧度岸然昭示了他此刻的心情,“作为警察的话,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他将冷在一旁的解酒汤端给她,解释道;“我昨晚刚从公司下班就接到宁宁的求助电话,说你喝醉了她走不开,你昨晚和宁宁是在出任务吗?”
看着眼前男人明显照顾她一晚没睡的样子,狭长的眼周有圈细微的暗青,柳智敏对他戏弄的不满也烟消云散,有些歉意;“昨晚出了点意外,一直以来真是麻烦你了,你快去休息吧,我已经没事了。”
他戚笑了一声,“这会给我装客气了?晚了。”两人嘴角微微上扬,静静的对视着,互相心知肚明。她接过然竣手中的汤,眯了眯眼,“谢啦。”
崔然竣靠在墙边,看着她进食小脸鼓成一团,轻笑开口,“听你姨妈说上次你去她家了,没出什么事吧。”
“啊,你说借校服那次啊,”柳智敏咽下那口汤轻轻打了个嗝,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口,“放心,我瞒的好好的,一点破绽都没露。”
“只不过,”她好像又想到什么,低落的低下头,“我以前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啊?”崔然竣轻轻挑了挑眉,不满的眯了眯眼,赤裸大胆的目光打量在女孩身上,他在等着她的下文。
“每次我给我爸妈打电话,他们都是忙音,要么就是发短信联系,根本都见不到他们人,”她郁闷的声音响起,“不止是父母,我感觉我的亲人们都很疏远我,包括我的姨妈,我每次去姨妈家,都感觉她怪怪的…”
“她总是离我远远的,看我的眼神也不对,感觉她好像不怎么喜欢我的样子。上次借衣服,我都还没怎么解释,她就直接把衣服扔在我身上,说不用还了。”
“怎么会呢”男人安抚着开口,听闻这话,柳智敏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她跌进他略带深意的瞳孔里,两人视线交错。
崔然竣缓缓从墙边移到她身旁,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很轻也很温柔,“那是因为出事前你都忙于破案,都不怎么回家。”
“你爸妈又都在国外,她是你在国内唯一的亲人了”
那双手挡住了柳智敏的视线,她只能看见一张一闭的薄唇,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她一直不希望你做警察,出事后你更不敢告诉她了,”
柳智敏知道他在安慰她,感受到男人的安抚后,她情绪也没那么低落了,她打起精神,自言自语,“我知道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还瞒着她的原因,要是她知道我…”
“好啦,别多想了,”崔然竣放下了手,轻挑眉,又表露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你重回刑警大队没有想起什么嘛?”
提到刑警大队,柳智敏像只一点就着的河豚,气鼓鼓的鼓起脸颊肉,“可别说了,一进专案组那家伙就给我下马威,不让我出任务!”
“虽然我现在确实像个菜鸡,但我以前可不是啊,要不是因为在专案组能帮我找回我卧底的记忆,我怎么也不会去他那组。”
崔然竣意有所指的点点头,“李羲承吗?你对他有印象吗?”柳智敏当然知道他问的是她失忆前,她冷哼了一声:“我敢打赌我失忆前肯定没和他接触过,不然就他那性子,就算我失忆了,也会有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
“看来,你对李羲承意见很大?”崔然竣的那双狐狸眼闪烁着耐人寻味的光,柳智敏翻了个白眼,“哪里是我对他意见大,是他对我意见很大!”
她叹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幸好有你陪在我身边,从我一醒来就告知我的情况,替我瞒着我家人,不然以我现在半吊子的能力已经光明退休了。”
她似乎又有了动力,猛的从床上坐起,“加油!我可以的!只要早点找回记忆,侦破黑蟒这个案子,我就能解脱了。”
崔然竣看着眼前的女孩,听着她似感慨似激励的话语,眯了眯眼,遮住了眼底弥漫的情绪,“一定会的,”清冷的声音不知道是在附和,还是在提醒。“快了。”
天边已泛起了肚白,柳智敏躺在床上,看着那泛起的微光,不禁懊恼喝酒误事,因为醉酒,她和崔然竣折腾了整整一晚。
崔然竣并没有离开,在沙发那边处理完公司事务后靠在一旁假寐,给他盖上层薄被后,她也因为解酒汤起效终于有了点睡意,
只是,她刚重新躺回床上,床头的手机响了。她下意识的坐起来看向崔然竣,果不其然,他正幽幽转醒盯着她。
看来那一通电话不仅吵醒了她一人,这位老总也被吵醒了。柳智敏对着他歉意的挥了挥手,然后轻声接起电话。
“喂智敏,你清醒点了吗?这边又出事了!”电话那头传来申柳真略带严肃的声音,还没等柳智敏回答她前面的问题,柳真就焦急的直说了情况,“据黄副局所说,黄熙失踪了。”
“黄熙?他怎么会失踪??黄副局昨天不是才把他带走吗?”事态紧急,柳智敏不由的提高了声线,电话那头争吵了几声,静了几秒后,宁宁接起了电话,
“喂,智敏你还记得我们昨晚的任务吗?昨晚我们和队长打听到了很多线索,但还是没有头绪,于是队长决定重回阳高,他觉得那边有我们忽略的线索,”
智敏的很快接受到宁宁的信息,大脑飞快运作,“你的意思指,那间被锁住的实验室?”
“是的,我们本决定去调查一下”她语气顿了顿,“可到半路上接到了黄局的电话。他说昨天下午他们回家以后,黄熙就不耐烦的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他知道黄熙心情不好也就没怎么管他,”
“直到晚饭时间他发现房门依旧锁着,他怎么拍打喊叫都没人回应后就打开了房门,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人,”
“绑架?”
“本来黄局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调出了监控发现是黄熙是自己窗户翻走的。”
黄熙自己?柳智敏皱了皱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排除不是入室绑架,而是黄熙自己离家……”
等等,她忽然想起申柳真那句失踪,“他在离家的过程中出事了?”
“没错。”宁宁肯定了智敏的猜想,“他们继续调监控发现黄熙出了小区后上了一台出租车。”
“联系到车主了吗?”
“车主说他对黄熙的印象很深,他说黄熙一上车就不知道和谁打电话,他等了很久不见黄熙报地址就问了一句,可结果黄熙心情不好直接骂了几句车主,车主知道这块都是富人区,也不敢得罪,就一直等黄熙打完电话,电话打完后他才慢悠悠的报了目的地dark。”
“dark?”又是dark?
宁宁冷静的将情况列出来:“黄局他们在监控里验实了出租的行动轨迹确定车主没有撒谎,并且他们也在dark附近的监控发现了黄熙下车的身影。”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专案组最近因为黒蟒一直在调查dark,知道黄熙很有可能是在dark附近失踪后就急忙联系了我们。”
“可问题就在,昨晚黄熙出现在dark的时间,我们全员都在dark里,但凡只要他在dark里出现,我们不会忽视的。”
“潜伏在dark的线人呢,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宁宁语气也有了点焦急,“什么都没发现,黄熙就像是忽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不可能。”智敏掷地有声的否定了这个猜想。
“队长也这么说,他说黄局那边肯定有什么信息忽略了,于是我们又重新回到dark附近调查,发现那周围的好几个监控存在盲区,监控并没有直接拍到黄熙进入dark的画面。”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怀疑黄熙在还没进入dark的时候,就失踪了。”
“而且,”柳智敏松了口气,“甚至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是的,如果是熟人的话把黄熙带到监控盲区,只要悄悄打晕黄熙并套上其他的衣服伪装成醉酒的人,就没有人会发现异常。”
“而且dark那片的人流量太大了,喝醉的人数不胜数,如果要一个个排查短期内得不到结果。”
“更别说,”宁宁猛的话锋一转,“如果作案人是黒蟒的话……”
“黒蟒的的作案手法太神秘了,我们不能保证,黒蟒的下一个目标,不是黄熙。”
“现在怎么办?需要我做什么?”柳智敏也感受到事情越发的棘手,“刚刚队长已经布置好任务,柳真和jay协助黄局继续调查黄熙,我和队长准备再去一次阳高,”
“好,我马上过来。”挂断电话后,柳智敏反应过来自己房间里还有尊活佛。崔然竣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轻悠悠的开口;“又有任务了?”
智敏点点头,歉意的开口,“我得先走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下次请你吃饭。”崔然竣弯了弯眉眼,“好。”
等柳智敏洗漱好换好警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他早收拾好站在门口等着她。
她刚想开口询问,崔然竣好似知道她的疑惑,对她晃了晃车钥匙,“反正我也是直接去公司,你要去哪,我送你。”
柳智敏本来怕麻烦他想拒绝,忽然想到以崔然竣的性子,指不定要在这里耗多久,她就只好无奈的挑了挑眉,“走吧,阳高。”
虽然感觉这期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但其实现在还只是早高峰的时间,等到柳智敏好不容易赶到阳高,就看见宁宁和李羲承站在不远处等着她。
她来不及和崔然竣多说什么只好快速从车里下来,对着宁宁招了招手,一身警服在一众的学生里分外瞩目。
就在她抬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缓缓开口了,“jimin”
李羲承本身就有点等的不耐烦,看见那个女人又反过头去和驾驶座上的男人说话,更是皱起了眉头,等到柳智敏低着头小跑过来后,李羲承才看见驾驶座上那个人的真面目。
他利落的侧脸像雕刻般流畅,头上的刘海只是随便抓了几下,漏出光洁的额头,凌乱中却又透露着矜贵。
好似感受到他打量的目光,驾驶座上的男人轻扭过头,与李羲承隔着马路间的人流遥遥对视。
明明穿着严谨庄重的西装,可李羲承并没有感受到他身上的沉稳高雅,反而雅痞玩味扑面而来,男人对着他挑眉一笑,像是在和他打招呼一般,邪佞的狐狸眼就直冲他的眼球。
李羲承皱了皱眉,他…不似朴成训对他的恶意和针对,这个人,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他说不出这个给他的感觉,似恣肆无忌,似清冷乖张,给他一种奇异的矛盾感。
“队长,宁宁,我来了。”柳智敏的出现打断了李羲承的思索,他回过神发现男人已经驾车离开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柳智敏,“宁宁已经把情况告诉你了吧?”
“嗯,我都了解了,”柳智敏有些小喘,“我们这次过来通知校长了吗?”宁宁拍了拍智敏的后背,“说是说了,但应该顾不上我们,估计黄熙的事就让他忙有的忙的。”
“行,我们开始吧”
黄礼志刚踏进班级,就听见大家在议论上次来的警察又过来了,一小群学生在教室里悄悄议论,“内部消息,据说黄熙失踪了。”
“啊?黄老师昨天回来不是说黄熙已经没事了吗?”
“吴赫那件事他是没事了,但现在他又有事了,你没发现今天黄熙和黄熙那几个跟班都没来吗?还不是被他爸叫去警察局问话了。”
“好牛,谁干的。”
…………
崔秀彬见黄礼志踏进教室了,不耐的吼了一句:“没看见老师来了吗?”话音一落,班级安静了。
黄礼志环视了教室一圈很久,像是酝酿好了情绪才缓缓开口,“四个月,我从申老师手里接过你们,已经四个月了。”
“可能我的教学能力一般,管理能力也差强人意,可我还是很开心能接管你们。我知道你们未来都是不简单的大人物,但在我眼里,你们都只是学生,是我的学生。”
“黄老师……”张元英好像感受到什么,好看的眉头皱起。
“我一直希望能带给你们什么,无论是知识,还是良好的教学氛围,友善的班级,可我很抱歉,我所带领的班级,发生了黄熙吴赫那样事情。”
“这是我的失责,也是我的疏忽。”
“不是的!”连崔秀彬这么大咧的人都察觉到不对了,更别说班里的大部分学生。
黄礼志勾起温柔的笑,对着他们摇了摇头。“这些天来,我很开心能成为你们的老师,”她嘴角带着柔和的笑,看着台下的学生们,一个一个交代着,
“成训,你一直很聪明也很成熟,但总觉得你最近很迷茫,无论是成绩还是训练都有些怠慢,有什么不开心可以和老师说,不要太爱装成大人了知道吗”
… …
“元英,我知道你不善言辞,看上去好像很高冷很高傲的样子,但我知道,我们的元英公主一直是最善良最心软的。”
… …
“小怜,等这次老师离开后,老师不能再帮你保守秘密了,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被其他人发现哦。”
… …
“最后一个,秀彬,”崔秀彬的眼神带着不舍和复杂,沉默的看着她。
“你……”黄礼志还想继续说,门却猛地被打开了。
来人是班级的英语老师,她在微微喘着气,好像是跑着过来的,“黄…黄礼志老师…”
黄礼志很快从讲台上下来,和这位老师去到教室外,当然没忘了关门。“怎么了?”
“警察们找到黄熙了…”黄礼志一喜,“真的嘛?”她明显松了口气,“找到了就好,我也能放心离职了,黄熙他情况怎么样?”
英语老师有点艰难的开口,“黄熙没事,就是晕了过去,”英语老师情绪明显没有黄礼志的高涨,她的眼底有害怕和惶恐,
“但是……”
敞开的化学实验室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十几分钟前,他们三个终于让实验室管理员把这间尘封了近一个月的房间打开了,房间里的布局和之前看的监控一样,化学器具摆放的整齐,全由玻璃罩盖住,都是一般中学会出现的常见化学品。
化学实验室不大,大概能容纳一个班的人,几人进去大概打量了一下,宁宁就有点受不了那股味道跑到教室外了。
李羲承也能察觉到这股味道的怪异,但具体哪里也说不上来,正常化学实验室内有气味很正常,再加上这间锁了有一个月,灰尘霉菌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既刺鼻又说不上特别难闻。
柳智敏也跑到室外猛吸了一口气,才回到实验室,“李羲承你有什么发现吗?”
李羲承环顾了整个实验室,然后换上工作服和手套,开始打开一层层大的储物柜。柳智敏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开始搜查起来。可搜完了一圈,里面什么也没有,储物柜里全是化学器皿。
宁宁这会也缓过来,走了进来,“真受不了了,正常的化学实验室就算不用了那也得通风啊……这总不能一个月都没换过气吧?”
实验室使用通风是基本准则,就算是不用的实验室也会有人来定时通风。而且这股味道说不出来的奇异,有霉味、有酒精味、有些轻微硫化物特有的臭鸡蛋味,还有些像臭虫分泌的硫醇味。
这些堆在一起就像个臭味烘培室,呆久了甚至有些头晕,饶是李羲承也有点撑不住,他点点头,“我们先出去吧。”
化学实验的大门仍然开着,管理人员还站在外面,神情有些古怪,柳智敏察觉到奇怪,问道:“你一般不给这间实验室通风的吗?”
管理员有些慌张,“通啊,我们实验室的通风方式是局部通风,使用的是集中式的通风柜,我一般都固定时间开通风机,再固定时间回去关闭。”
“你确定这里面的味道是你固定通风的结果?”柳智敏挑了挑眉。“对…对啊,我们的实验室的开关在外面,我很少进去,就在外面打开开关就走了。”
“所以你通风从不打开实验室门?”
“是的,局部通风足够的话,我们是不会打开门进行全室通风的,通风不是通个几分钟就结束的,我们不可能一直守在这,万一实验门开了有调皮的学生溜进去了怎么办?”
“之前就因为差点出事所以校长才吩咐没有使用申请不能打开大门。”
“奇怪,按理说没人做实验局部通风确实是够的,”柳智敏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宁宁好像想到什么,“上次你们校长为什么不让我和我同事进来搜查?”
“当时你和另个警察小姐一直让我开门,我没办法,我一个管理员只能听校长的,如果我擅自打开了,你们是没事,我不一定没事啊。”
管理员擦了擦冷汗,朝附近张望了一下,才悄悄凑近悄声说着,“上次我就想告诉你们的,校长不让你们进估计是怕你们发现他还用着旧的实验器材,有好多器材已经超过使用时间了,这很容易出现化学事故的……”
“明明有几个学生的家长出资了,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只买了点放在台面上应付家长呢。”
“就因为这?”宁宁诧异开口。
“对啊,不知道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这么抠,不说实验器材,就说通风系统,现在的实验室很少使用集中式通风柜了,都换成分散式了,”
“分散式比集中式好太多了,风量风压都小,还没什么噪音,还能排出同性质的气体,”
“那为什么不换?”
“还不是因为这是一笔大开销啊,分散式要买多少个新通风机,他哪里舍得,总是说‘有个大通风机是一样的,别花没必要的钱。’”
在两人交谈间,李羲承忽然开口打断了,“你是说你们现在使用的是大通风机为主的集中通风是吗?”
“是的”
大通风机,风压风量噪音大,化学实验室里弥漫的气味……柳智敏被他这么一提醒也灵光一现,“大通风机在哪?”
李羲承诧异的看了眼柳智敏,他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和他一样同步了思维。
宁宁也有点懵,“为什么去找大通风机?”
柳智敏察觉到李羲承的视线,得意的对着他皱了一下鼻,然后对宁宁说道:“宁宁,叫队里找几个仪器工程师”
她挑了挑眉,“告诉他们,来活了”
废了好半天,这台大通风柜终于拆卸开,盖子一打开,熟悉的人就出现在所有人眼前,他起伏的胸口让宁宁松了口气,看来黄熙没事,应该是晕了过去。
只是他被人塞进去的样子有些怪异,几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将他从机器里救出来。
李羲承在看到他的瞬间就出了实验室,打电话通知了黄局,让他那边派人过来急救。
“应该是昨天放进去的,还好没有开通风,不然就完蛋了。”柳智敏感叹着开口,她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听见宁宁本来放松下来的声音开始变得沉重,“不会完蛋。”
“啊?”智敏有些不知所以,“你在说什么?”
宁宁盯着柜内的头颅一点一点的抬起望向柳智敏,声音有点颤动,“我说,就算通风柜开了,他也不会完蛋。”
柳智敏还有些疑惑,皱了一下眉头,刚想继续问,
霎时,她紧皱的眉头像慢动作般舒展开,可随之而来的是她瞪大的双眼,“难道说??”
她猛地跑到宁宁身旁,通风柜内,黄熙一半的身体都出来了,还有另一半身体卡在柜中,
柳智敏不安的跳了跳眼皮,就像印证了她的猜想,他的身体下…
李羲承这会也打完电话重新进来,看见宁宁和柳智敏都围在通风柜口,“我刚刚通知了黄局让他过来领人,怎么样,黄熙他能出来吗?”
柳智敏和宁宁两人缓慢的抬头看向李羲承,并没有回答他,李羲承皱了一下眉,刚这两人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像蔫掉了。
他将刚刚得知的消息通知给她们,“刚刚柳真打电话通知我说吉赛尔回来了,等黄熙这个案子搞定我们就回警局……”
宁宁呆楞又严峻打断了李羲承接下来的话,“恐怕队长,我们还得叫吉赛尔来了。”
李羲承瞬间想到什么,大长腿一迈就到了智敏身边。
黄熙终于整个人都被救出来了,那台通风机里,在他的身下,正如李羲承所想,赫然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身上的服饰,很明显,是他们调查了几天几夜的,
申敏赫。
#终章 预览
新的一天已经如约而至,
暗影是否就此散去?
“今天,申有娜小姐正式与NRE公司解约,同时申有娜小姐今日接受了本台的采访。”
“从她口中我们终于得知,NRE明面上是娱乐公司,但其实私下低一直与财阀权政们以性招待维系这表面上的繁荣与资源。”
“没错,我们的张荷利的并不是‘自杀’,也不是被黑蟒所杀,她是死于糟粕的潜规则文化。”
“访谈中申有娜小姐勇敢的告诉我们,她本会成为下一个张荷利的,不出意外的话。”
日升月恒,昭昭之宇。
太阳在冉冉地上升,月亮在渐渐地盈满,然后世界就充满了光明。
真好,金智垣抬起头,与崔秀彬隔着玻璃对视着笑着。...
新的一天已经如约而至,
暗影是否就此散去?
“今天,申有娜小姐正式与NRE公司解约,同时申有娜小姐今日接受了本台的采访。”
“从她口中我们终于得知,NRE明面上是娱乐公司,但其实私下低一直与财阀权政们以性招待维系这表面上的繁荣与资源。”
“没错,我们的张荷利的并不是‘自杀’,也不是被黑蟒所杀,她是死于糟粕的潜规则文化。”
“访谈中申有娜小姐勇敢的告诉我们,她本会成为下一个张荷利的,不出意外的话。”
日升月恒,昭昭之宇。
太阳在冉冉地上升,月亮在渐渐地盈满,然后世界就充满了光明。
真好,金智垣抬起头,与崔秀彬隔着玻璃对视着笑着。
“怎么,情况很难办吗?需要我帮忙吗?”
呵,朴成训冷哼一声,“世界冠军竟向昔日对手请求商业咨询?”他喝了一口咖啡,眯了眯眼,“我看你是真的不看好我赢啊。”
李羲承只是笑笑,坐在副驾驶里,看着天边轻轻开口:“你真的想好了?真的要放弃花滑了?”
“绘里,虽然我的年龄比你小,但我还是想问你,”
“可不可以让我来保护你?”男孩的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大海,他不会是想…
绘里的心猛的一跳,
“可不可以让我…”
太阳已经升到最高点。
终于,她们还是迎来了这明亮又充斥着希望的世界。
她坐在长椅上,裹着毛毯,正透过窗户看着那刺眼的阳光,一闪一闪,亮的她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在发烫。
“是啊,”
“黑暗已经过去,黎明已经苏醒。”
“可是,”
不知从何而来的云层一点一点的靠近太阳,地面忽的阴了。
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昨天和今天,会有改变吗?”
“真是可怜啊,这么年轻就死了。”
“尸体都被泡烂了,听说是个警察呢,还是偷渡过来的。”
“不会吧,偷渡啊?”
“待会大使馆会派人过来取DNA核实身份了。”
正摸着那只马尔济斯头的女孩僵住了,嘴角的笑就这么一点一点消失。
那具尸体,难道真的是她吗?
内永绘里没有急着开口,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咖啡杯,直到,
“我要回日本了。”
“Liz姐,不好了,你写的这篇报道,被撤了。”
“什么??”
“你的母亲要是知道你怎么有经济头脑,还会让你去学花滑吗?”
李羲承一愣,电话那头的人仿佛是嫌他此刻的不安不够强,
故作恶劣的顿了顿后,“毕竟没有花滑的话,你说不定也不会失去她。”
这场闹剧,或许并不是因为丑闻而压下。
张荷利宣判自杀的事情,也不是S动手这么简单。
‘羲承!我们在那位吞安眠药的女艺人肚子里,发现了其他的东西!’电话那头的女人语气激动,
“情报蛇从始至终都没有人见过,就连沈载伦一开始带出来的情报也是说其真假性未知。”
“没错,我在想,情报蛇是真的存在吗?”
“其实有的时候,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要走了,我会把这个秘密也带走的。”
“她是人类勇气的赞歌,”
“也是腐烂世界的救赎。”
“可我们,不止一次的将她孤身置于悬崖边,”
智者自以为无所不知,翻越阶级,谏诤真理。
却忘了,
“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呼救,”
“或许,”
“至今也未能。”
【隐藏结局】解锁完整终章,共3.1w字结局
Shadow #D10
* 本章1.5w
医院里全是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彩领!这边,”医生护士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快,这边的男人需要抢救!!”
“患者的体温在急速升高,据警方说这很有可能是一种新型病毒。”
但那名为彩领的女人并没有急忙过去,而是围在另一架担架床快步移动着,
“患者从三楼跌落,骨头受到挤压,不排除骨裂骨折的风险,”
李羲承看到李彩领的时候,她正皱着眉头听着护士描述着情况,情况紧急,他都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就见她冷着脸将昏迷的柳智敏送进了急救室。
另一边则是一堆人手忙...
* 本章1.5w
医院里全是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彩领!这边,”医生护士的呼唤声此起彼伏,“快,这边的男人需要抢救!!”
“患者的体温在急速升高,据警方说这很有可能是一种新型病毒。”
但那名为彩领的女人并没有急忙过去,而是围在另一架担架床快步移动着,
“患者从三楼跌落,骨头受到挤压,不排除骨裂骨折的风险,”
李羲承看到李彩领的时候,她正皱着眉头听着护士描述着情况,情况紧急,他都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就见她冷着脸将昏迷的柳智敏送进了急救室。
另一边则是一堆人手忙脚乱的围着崔元淳,synk目前看来确实是无解的,毕竟那一众大佬都在焦头烂额,
李羲承稳了稳神,坐在手术室旁,双手合十,不知是在祈祷,还是在思考。
这是第几次送她进手术室了?他想,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头,明明好像一切都清晰了,可他愈发感觉到事情的棘手。
他们千藏万藏的组织还是暴露在了大众眼里,崔市可能会因为曝光而下台,但是,他目前生死不明,这对警方很不利。
而且曝光太突然了,会牵连到很多人,大众对这种突发事件总会有各种阴暗面的联想,那些记者所提出的问题就能看清楚很多事了。
现在被集中拱火的可能是张国宇,
但很快就会是…
‘翁翁翁’
电话的震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深深的喘了口气,才接起电话,
只是,他还没询问出声,对面就已经先声夺人了,“队长!很抱歉…”
李羲承还是第一次听jake这么低落的声音,他听见他在缓缓道来,沮丧之情无以言表:“我们三个,人没救到。”
无疑,这让李羲承紧皱的眉头更深了几分,“具体点,”
沈载伦抬头看了看这地下室一地的狼藉,又和宁宁朴综星两人对视一眼,
“昨天晚上我们刚找到那个地址,正准备营救时,便发现对面安插的人手太多了,硬碰硬我们没有把握,”
“本来准备等夜深人静之时,潜进去,”他语气顿了顿,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我发现,深夜之时,似乎来了一个什么人,”
李羲承忍不住开始在脑海中代入沈载伦的视角,“人?什么人?”
“你在怀疑什么?jake。”
电话那头传来他斟酌的声音:“我怀疑这个人的身份,怀疑这是不是吸引警方的陷阱。”
“因为那些本该安插在外面的手下一瞬间都不见了,但Jay害怕申柳真出事,提议我们几人都趁此混进去,”
“但我不同意。”明显的女声,很明显,宁宁把电话抢过去了,她的声音继续说着:
“人突然减少,要么是来了个大人物调动人手保护,要么就是因为里面已经空了所以人都离开了,”宁宁清晰又冷静的声音分析道:“但是,请注意,黄礼志她和柳真是同时失踪的,”
“我们不能保证,里面的人,到底是S的人,还是第三方的人。”
“或许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她的声音带着沉重,却极赋坚定, “可我们只有三个人,必须得做好万全的计划,如果是里面是第三方的人,我们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
李羲承听到这里也知道了昨晚一点也不轻松,但是,他想起jake的那句任务失败,疑惑,“所以你们就这么晚了一步?”
“不,”电话似乎又回到了沈载伦手中,“我们根本没晚,”
他沉稳又严肃的声音让李羲承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状况,“但是,出了点状况。”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等我们做好万全之策准备进入的时候,发现在暗处的人不止我们这一波。”
“你看到谁了?”李羲承很敏锐的抓到了重点,电话那头似乎停顿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不确定,还是在思索到底要不要说出来,“我好像看到…”
“虎斑游了。”
“虎斑游??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绑走申柳真的是S的人吗?”李羲承自然没有忘记沈载伦从S中带来的情报,
虎斑游,那微弱毒性的一条蛇。
“不,绑走申柳真的绝对不是S的人,”沈载伦信誓旦旦的声音说出,而其原因是:“我们在周围潜伏的时候,发现了一堆被火化的白鼠尸体。”
“白鼠?”李羲承瞬间想到了刘知珉手中的那支注射器,“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是synk?”
“是的没错,”沈载伦继续说道:“我怀疑,他们真正想绑架的人是黄礼志,而柳真则是因为跟踪黄礼志而被误伤。”
如果想要synk的话,确实不可能是S的人,
但是,
李羲承想起沈载伦看到的虎斑游,有个猜想在心底蔓延:“难道,虎斑游很有可能背叛了S组织?”
“我本来是想追上前去看清楚,让宁宁和jay两人进去救人,”沈载伦似乎因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极度懊恼,“但是他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迅速,”
“我不仅人跟丢了,”他沮丧的继续说着:“宁宁和jay也扑了个空。”
“地下室已经完全人去楼空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和实验器材。”
李羲承沉默了一瞬,“这么说,”
他开始结合其昨晚的信息和今天的订婚宴开始做分析,“有一个第三方,不,或许不能说第三方,而是说S身后的某个势力,它见警方已经查到苗头了,准备放弃组织,但是他不舍得synk这个宝贝,所以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synk。”
“于是,黄礼志被它在组织内收买的某条蛇所算计,同时跟在她身后的申柳真也被绑架。由于某种原因申柳真抓到了求救机会,她通过发短信告诉宁宁地址求救,但马上又失去了联系。”
“紧接着,他们抓到了yeji的把柄,要挟她制作出synk,”沈载伦接着李羲承的分析继续道,以他对白眼镜蛇的了解,“但她肯定不会背叛组织的。”
“最后地下室的人去楼空,要么是他们注意到警方而将两人带走,要么,”
沈载伦也知道自己前面说出的想法太天真了,他顿了顿,一股全所未有的凝重在电话那头传来:“是他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杀人灭口。”
张元英从没想到立春这天,会是这样的风景。
她本应该在日本见证那春日的奇观,本应该在现场感受少年的呼唤,她想了很多,但从没想过,会是今天这副局面。
所谓的订婚宴被毁了,彻彻底底。
她能看见那些记者扭曲又疯魔的嘴脸,
她还能看见那些警察将自己父亲带走的样子,
她更能看见自己手机里男孩他获得男单自由滑最高分的笑脸。
虚假又魔幻,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救护车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边环绕,混着警车的鸣笛声,
这场闹剧在一点一点的散场,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环着自己像个被人遗落的玩具,注视着一样落寞的坐在一旁的崔然竣,
不知为何,笑了。
主啊,
原来这就是你予我降下的天罚吗?
柳智敏最终还是成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同样崔元淳也没有了性命危险,
只是,
他陷入了无尽的昏迷,和之前的李明洙一样。
因为订婚宴是全程直播的,新闻根本不需要传播,崔市长是黑蟒组织的头目已经人尽皆知了,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骇人了,谁也没有想到那和蔼可亲的市长,居然是恐怖的杀人魔,
民众在细思极恐得同时,连带着崔市的亲信也受到了审判。
尤其是,总统。
甚至包括联姻未果的张国宇,因为舆论的讨伐,和记者们的连环逼问,连带着他被带回了警局一同接受了调查。
只是,
警局里的人无论怎么调查,都没能发现崔市与张国宇之间的合作关系。
就连崔市其子也都调查过了,根本没有任何合作关系,这次订婚可能真的是两方第一次合作,至上明面上是这样的。
李羲承在得知张国宇被带到警局后,便马不停蹄的从医院赶回警局,还在地下室的三人组也找到一些线索,jake便让宁宁和jay先带着照片返回局里,
只是他们一党人刚到专案组,就看到脸色不佳的金玟庭,正死死盯着接待室里的张国宇,
不愧是有身份之人,明明应该进审问室的张国宇,此刻却安稳的坐在接待室里与金局喝着茶,“金局长,好久不见了,”
“不知这个时候请我来警局,是您也相信那些记者瞎写的报道了吗?”
本以为会与张国宇周旋得金局这次并没有话里有话,反倒是很直接的开口:“是不是瞎写,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金局长,你这话可有失偏颇啊,”张国宇嘴角的笑意也微敛,“如果您是这样态度的话,”
“那我还是把我的律师叫来比较好。”
“他什么态度啊!”朴综星忍不住开口吐槽,“要不是崔元淳昏迷了,他是共犯可就没跑了!!”
“他从一到警局就一直这个态度,”金玟庭冷声解释道,像是告知他们为什么她的脸色这么臭,“要么是扯东扯西,要么是要求请律师。”
李羲承刚准备进去和金局交接一下,却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小警察把一个西装模样的人领进门说他自称是张国宇的律师,他要求行驶会见权,
李羲承看到律师那一脸正气的样子,朝着那个小警察点点头,让他先离去吧,
他与律师是一起进到待客室的,张国宇一看到律师来了,嘴角的笑就更放松了,“金局长,我的律师到了,您好好与我律师交流一下吧。”
律师应该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见到此场景也没有怯场,而是冷静地对着金局开口说道:
“如果要审问我的当事人,情出示相关证据,没有证据逻辑支撑的刑拘不符合我国法律,请快点释放我的当事人,否则我方会对您们警方进行控告。”
一来便直接从法律入手,直切他们的要害,目前他们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能支撑这场审问,
张国宇是S背后之人也一直是他们的猜测,就算jake看到了张国宇与黄礼志关系非浅,但是,dark的失火,烧掉了很多东西,包括那隐于黑暗中的合作方证据。
那名律师并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很快继续发起进攻,“如果仅仅是因为外界的舆论扣留我的当事人,”
他耸了耸肩,举着公文包的手忍不住环胸,挑衅的看向李羲承,“那你们恐怕拘错人了。”
“与其先调查我的当事人,倒不如先查查你们清正廉明的局长。”他恶劣的顿了顿,犀利的口才让李羲承都甘拜下风,
“毕竟,就舆论而言,他现在可是头号共犯嫌疑人。”
“你!!!”
审讯室外的金玟庭忍不住丢掉自己冰冷的面具,愤怒开始攀爬上嘴角,宁宁急忙环住金玟庭,小声的安抚着她,“别生气别生气,”
即便她是在让少女别生气,可实际上屋外的几人都没有反驳那名律师的意思,而是担忧的看着室内的金局,
是的,现在舆论压力更大的是金局,毕竟他之前召开新闻发布会上的内容实在太扎眼了,他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找到证据抓捕黑蟒,转眼黑蟒就出现在大众眼前动手杀人。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民众只会更加不信任警察了。
在几人的沉默中,在张国宇得意的笑容下,警局还是没能顶住压力,先将张国宇放了。
沈载伦刚返回警局的时候,没料到他在大门外,看到了一个熟人,
男孩随意的靠在车旁,双手插兜,正懒洋洋的打量着这偌大的警局,沈载伦本想越过他直接进警局的步子停驻了,他神色复杂的看向男孩,
如果说之前卧底时对他的怀疑是取决于他特别的代号,而现在便是因为他出现在这里。
沈载伦刚想上前去问他之前还未答复他的那个问题,只是,大门处出现了那洋洋得意的男人。
他像是来警局打了个转的游客,离别时心情甚好的还与金局道了别,
而众人只能屈辱的看着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踏出警局的大门。
看到张国宇后,男孩神色也变了,他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他也不忌讳自己多卑恭,笑着起身上前去迎接张国宇,
“张董,您请,”
张国宇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杋圭你帮我把律师叫来了,”
崔杋圭轻笑着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没有任何谄媚的意思,就连恭维都让人耳目一新,
金玟庭看着男孩此刻的样子,总算明白了,她一直以来觉得他虚伪的原因了。
呵,少女的眼底划过一丝失望,在从沈载伦口中得知他就是组织里的蛇时,她还对他抱有过兴趣,
像是虚伪面具被拆开下的势均力敌,她一直很期待她能与他堂堂正正的比一场,所以她就算知道了虎斑游是谁,也一直瞒着父亲,也瞒着沈载伦。
可现在,
少女站在警察这一边,看着男孩卑恭的将张国宇请进车,就像是两条清晰的分割线拦在两人之间,
不知为何她总是会想起那天,那天她赢得比赛站在台上指着台下的他,说要挑战他的那天,
明明当时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和此刻一样,可金玟庭却觉得,从今天过后,那条分割线,要变成鸿沟了。
在男孩将张国宇送上车后,正准备坐上驾驶座时,他好像感受到了少女的视线,想要拉开车门的身体顿住了,似乎有要回头的趋势,却被一旁等待多时男人打断了。
沈载伦还是没忍住心底的疑惑和不解,他冲上前去与虎斑游对峙:“所以你这条组织里的蛇,最后还是背叛了组织。”
崔杋圭顿住的身体愣了几秒才缓缓转过身看向眼前的熟人,“好久不见啊,短尾蝮,”
他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沈载伦严峻的脸,轻笑一声,“不,应该说是菱镜。”
少年一如他最熟悉的样子,乖眷带着无害的笑意,只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沈载伦觉得,他的本性,终于要暴露了,
他好像不满意背叛这个词,轻皱眉头:“我背叛组织?”
那双清澈的眼睛终于忍不住沾染上恶意,“你一个警方卧底,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沈载伦忍不住双目瞪大,确实,他身为警方的卧底,也只是带着任务进去组织罢了,他又为什么会去质问他关于背叛的事?
或许是因为yeji和申柳真两人的失踪让他过于紧张了?
崔杋圭见沈载伦沉默了,眼底的恶意散去,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他的促狭,“还记得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问题吗?”
!
沈载伦猛地抬起头,他没料到男孩他也记得这个问题,
他的神情更复杂了,虽然他进入组织后与男孩的接触并不多,但是他一直都是这么温润又细腻的存在,
就连刚刚他泄漏出的恶意,都让他觉得是不是错觉,
虎斑游,组织的信息后盾,白眼镜蛇的心腹,他怎么会背叛组织呢?
却不料,男孩终于决定撕开他的伪装,他如假面般的笑在一点一点褪去,
没了笑容加成的男孩,显露出自己真正的模样,他声音温柔又低沉,慵懒地凑到沈载伦耳边,
“虎斑游这条微弱毒性的蛇,可不是为了杀人,”
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一动不动地直直的盯着男人身后的少女,
“他啊,”
阴影下的那双眼睛,阴鸷的如同蛇一般税利,
“是为了吞噬一切,”
金玟庭轻微颤抖了一瞬,像是被蛇盯上一样,她与少年就这么隔着沈载伦对视着。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他是条蛇,是条阴冷无情的蛇。
“包括…同类。”
李羲承并没有跑到大门处凑热闹,与其与敌人虚与委蛇,他举起宁宁他们带回来的照片,倒不如好好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申柳真到底被带去了哪。
照片里的地下室正如沈载伦说的,可谓是一片狼藉,血迹混迹在一堆玻璃碎片中,血与碎片已经都拿去给鉴定科化验了,
他必须得知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申柳真的痕迹。
另一张手举着那凌乱的试验台,各种各样的培养皿和试管让他心慌,
也必须得知道,黄礼志她到底有没有交出synk给某个势力。
他凝重的继续翻着照片,下一张是一些药品的特写,
抗生素、纱布、酒精…?
谁受伤了?为什么会受伤?
敏锐的洞察力让他立刻在脑海里推算出一些画面,
不可能是申柳真受伤,就算是申柳真受伤,那些人也不会给她准备药品,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Synk,
那么受伤的人,包括地上的血迹,很有可能就是黄礼志的。
想到这,李羲承凝重的神色终于松懈了一点,
可松懈没多久,小白鼠的尸体照片让他又提起心来,所以到头来,黄礼志还是选择制作Synk了吗?
他连续翻了好多张尸体的照片,应该是最近才开始实验的,因为尸堆最底下的尸体还没有烧干净,只有在燃烧中的不停的增加,才会导致最底下尸体没烧干净。
这说明,这些尸体是源源不断的。
那么申柳真为什么会被关在那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得知了他们的计划所以被关吗?
还有,这么严密的防守,她又是怎么抓到机会发送短信的?
在他思索入迷的时候,敲门声打断了他的侧写。
来人是宁宁和jay,他们把鉴定科的结果送过来了,李羲承接过那份材料后,便开始验证起了自己的猜想,
血液分析报告上的DNA显示是来自黄礼志,那一地的血,果然是黄礼志的。
他刚准备翻另一份报告时,却发现那血液报告不止一份,
他心底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血液基因检测报告另一份的主体是…
白鼠。
果然是!
李羲承脸色一白,他紧接着连忙翻开另一份报告,根据对玻璃残留物分析,掉在地上的玻璃存有抗生素与synk残留,
当然synk已经失活,只遗留下保存它的液体。
令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synk还是被造出来了,那方势力,最终还是得到synk了。
李羲承看完结果后疲惫的捏了捏眉头,呆在一侧的Jay和宁宁也有些不安,他们两人对视一眼,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缓解一下这紧张又压抑的氛围,
“宁宁,去把jake和winter叫过来,”
宁宁点点头,转身就出去叫他们了,朴综星明白队长很有可能要开会布置任务,刚准备坐下,
“jay,别忘了吉赛尔。”
朴综星一愣,随即瞪大眼睛,连吉赛尔都要参与任务会议吗??
情况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就憋出来一个“是。”
等到专案组又陷入沉寂,李羲承的脑海里又开始了最后一次推演,
如果说地下玻璃碎片有抗生素有synk的话,
那至少说明,
有人被注射了抗生素,而又有人被注射了synk。
为什么会出现抗生素,因为黄礼志很有可能没打算真的将synk交给他们,
只是为什么又出现了synk,
李羲承他的大脑里模糊的闪过几个碎片,
因为那个势力很多疑,既然有现成的试验体申柳真,那他们肯定会拿来实验一番。
‘人体实验的话,你会给谁注射呢?’
‘是她?还是你自己呢?’
他能看见那瓶液体被针管抽出,然后被女人轻轻注射到另个人体内,
能看见申柳真受伤又愤怒的眼神,也能看见注射者冷漠又麻木的神情。
而地上的血迹,李羲承难堪的闭了闭眼,
他们想要的可能不是synk,而是病毒母体,
抗生素还是没有骗过他们,又或者,他们一早就知道那只白鼠才是真正的母体,
脑海里的画面还在继续,暗红的血液在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
那是母体的血液,
也是,
黄礼志的。
这种情况…
李羲承有些不忍继续想下去了,他沉重的呼吸了一下,
这种情况,只能是,两者在交换血液。
他们……把母体所承载的病毒血液,和黄礼志之间发生血液和血液的接触,
打造0号感染者。
“队长…?”
不知道是不是他思考的太过于认真,连专案组成员已经聚齐了都不知道,宁宁看着他神色愈发严重,忍不住担忧出声,“你没事吧?”
李羲承把他头中可怕的猜想甩去,晃了晃头,“我没事。”
他抬头环视了一圈,“叫你们过来,就是想交代一下专案组接下来的方向。”
“目前局势好像很清晰了,但是恐怕一切都没这么简单,”
“崔市他很可能倒台了,但是背后还有一个张氏,”李羲承他撑住下颚,继续分析道,“虽然karina这一击打破了规则下的临界点揭开了黑暗,”
李羲承到现在都没明白,她手里的synk是从何而来,毕竟现在黄礼志是失踪状态,“但同样黑暗里的人都被警醒,那些暗处的人可能会更小心了。”
“现在是特殊情况,柳真失踪,智敏昏迷,”他思索了好一会,才将视线投掷到winter身上,“专案组,需要你的帮忙。”
金玟庭也明白现在的紧迫性,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参加任务。
见状,李羲承也松了口气,将视线移到女孩身旁的沈载伦身上,开口:“jake,你和winter两人都是中途加入专案组的,你们两人去调查张氏,”
只有是中途出现的人,那些还未完全洞悉专案组的敌人,才会松懈出现漏洞。
他那双黝黑又沉稳的眼睛此刻全是信任:“我需要你们两人发现他们同流合污的证据,找到突破点。”
“是!”
接着,李羲承转头看向另一边,宁宁和jay两人也凝重的看着他,“你们两,”
他想起那个男人,还是忍不住顿了顿,语气中带了些狠劲:“给我盯死崔然竣,”
他还是不放心那个男人,虽然jake所带来的情报他只是资金链,但李羲承总觉得那个男人,虽然目前颓废,可却有种山雨欲来间的毁灭欲。
他有种直觉,他会干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最后,”
他终于看向站在角落的女人,她依旧环胸靠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他们,像个没有任何存在感的透明人。
李羲承眯了眯眼,“吉赛尔,你的任务就是多去医院照顾一下智敏。”
吉赛尔没有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将一切收进眼底的李羲承忍不住和沈载伦对视了一眼,
但愿,
他的猜测,是错的。
少女一如既往的利落与冷酷,她正拎着她的宝贝箱子走在机场的路上。
她压低了低帽檐,冷眼打量着显示屏上飞往挪威的航班,距离起飞已经只剩下不到1个小时了。
她轻笑了一声,并没有急着进去检票,而是坐在候机位戴着耳机,另外一双眼睛锐利的注视着周围。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周身还是一片安静,没有埋伏,也没有袭击,少女挑了挑眉,
他们居然对她,这么放心吗?
呵?
少女在离航班起飞的30分钟里,终于动了。
她随意的扒开自己的帽子,那一头短发散落在肩头,按动了耳机上的按钮,开始拨打最后的那个号码,
“喂,”清冷的少女音响起,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少女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箱子,“找到两人的踪迹,我已登机,”
“她们正准备飞往挪威。”
挪威的那趟航班还在闪烁着,
“是,我会按时向您汇报。”她歪着头打量着显示屏上航次开始变暗,在已停止登机的铭牌亮起时,她才终于笑了。
少女挂断电话后,屏幕上那已经停止登机的航班并没有让她着急,反而她依旧坐在原地,仰着头靠在座椅上不知道想着什么。
她手轻轻的拍着自己身旁的盒子,一下一下,如宝贝一般,似安抚,
又似告别。
“小十七,”她眼底全是对待好友的欣慰与不舍,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摸到枪的时候,还是5岁,年仅5岁的她,展现了超高的射击天赋。
本以为,像她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一定会用到正途,为国争光,前途无量。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握紧又张开,
运动员啊,受所有人崇拜又尊敬的冠军啊,
少女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个国家并不需要赤诚爱国之人,他们只要冠军。
要他们可以掌控的,冠军。
她,金秋天,
天才射击运动员;
前途无量寄予众望,却名声狼藉被判禁赛。
20年禁赛是什么概念呢?
“小十七,”她自嘲的笑了一声,抚摸它的手开始颤抖;“你以后恐怕不能再继续跟着我了。”
是她不再年轻,不再有力气,不再有动力。
人的一生又有几个二十年呢?
她从一开始加入组织,就是想平反自己的罪名,她的热爱,她的坚持,她的天赋,就像是老天开的玩笑,她从未想过食用违禁药的罪名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平反罪名的诱惑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重了。
“对不起。”少女的声音很轻很轻,不知道是对着箱子里的枪所说,还是对某个人所说。
她将头轻轻的抵靠在那个盒子上方,细声呢喃着:
“会有人来接你的,”
“一定。”
待到她在抬起头时,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情绪,她冷着脸抱起那个箱子,放置到某个角落里,
在自己起身进去登机安检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了那名为金秋天那位天才少女一生跌宕起伏的画面,
‘恭喜金秋天,荣获射击女子10米气步枪金牌,’
‘还是金秋天!她果然还是我们国家最后的希望,恭喜她打败X国获得冠军!’
‘年仅19岁的小将,现如今已经获得射击比赛大满贯,下一步她将征战奥运!’
‘爆冷!无法相信!在金秋天23岁那年的荣耀奥运上,兴奋剂检测呈阳性,’
‘金秋天运动员在A瓶呈阳性的情况下仍然不死心申请进行B瓶样本检测,我们国家给予众望的天才能否平反昭雪??’
‘毫不例外,结果再成阳,少年选手金秋天因崩溃暴力抗检,我国体育总局与WADA商讨后,以20年禁赛为裁决结果。’
……
金秋天晃了晃神,耳边是清脆的女声在广播飞往美国旧金山的航班正在登机,她捏了捏手里撰的很紧的电话卡,垂眸注视着,
它,可是她之前最后的希望。
但现如今,少女笑着轻轻的将那张电话卡掰断,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紧接着,毅然决然的踏进登机口。
该说再见了,金秋天运动员。
这还是金玟庭作为半吊子警察,第一次出外勤任务。
她和沈载伦两人对视一眼,刚准备离开警局,李羲承叫住了他们,“winter,你父…金局找你们。”
金玟庭一愣,想到自己父亲如今的局面,早已忘了之前的别扭,快步到来局长的办公室里,
她来的很急,急的忘记了自己的父亲是局长,连门都没敲,直直的打开了房门,
“金局…”落后一步的沈载伦替金玟庭解了围,一边喊金局名字一边敲了敲门,
但是,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并没有因为女孩眼底的担忧和焦虑而破坏规矩,
而是,“出去,敲门再进来。”
“…金局!”金玟庭忍不住叫出声,她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了,自己的爸爸居然还仗着官威搞这些教条主义。
金局对于自己女儿说的话置若罔闻,依旧低着头处理着警局繁重的事务,沈载伦刚想说点什么解解围,最后还是金玟庭咬紧牙关认栽。
少女倔强的走出房门,清脆的敲门声很是用力,明明敲完了却不愿意进来,眼巴巴的看着那低头处理文件的男人,
好似,如果他不开口,她就不进来一般。
金局本还在继续处理文件的头,终于还是抬起来了,他看着自己倔强倨傲的女儿,注视了很久,他才不是想要在自己女儿面前立官威,
而是,他要告诉她,就算自己以后不是警察局局长了,她对待这个位置接替的人,也要守礼仪规矩。
毕竟他从小就没有好好教过她礼仪情商,现在虽然晚了,但距离他下台,已经迫在眉睫了。
可他还是叹了口气,“进来吧。”
两人进来后,沈载伦给金局汇报了一下李羲承给他们两安排的任务,金局一边听着汇报,一边点头,“挺好,有羲承在我还是很放心的。”
汇报完毕的沈载伦看着金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泄露出的疲态,还是忍不住开口:
“金局,你要不还是先回家避避风头,休息休息吧,警局还有李队呢,你清者自清,相信总统他会有判断的,”
坐在局长位置处理事务的他摇了摇头,苍桑的声音依旧带着坚持;“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崔元淳倒了,下一个,”
他轻轻呼吸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两人,带着无谓的笑意,
“就要到我了。”
“爸爸!”
金玟庭再也忍不住了,她像是回到了十多年自己肆意喊着父亲的样子,焦急愤怒又委屈,
金局终于笑了,看着眼前的女儿,满意的眯了眯眼,我的小炡,真的长大了。
“小炡,载伦你们过来,”
沈载伦耳朵动了动,好像想起什么,疑惑的看向自己身侧的女孩;
“炡炡?”
“金旼炡??”
沈载伦大惊失色,居然是她吗?他不可思议的想起什么,
如果是父女的话,他猛的抬头看向金局,“金伯伯…居然是您??”
“是我,我从一开始就认出你了,”金局乐呵呵的看着他们两人,“真是命运弄人啊,我也没想到你们两人还能再见面。”
听到炡炡这个熟悉的名字,金玟庭还是恍惚了一瞬,
炡炡?
好熟悉的声音,
难道,
金玟庭的脑海里忽然浮现起心底深处的回忆,
幼时的女孩她总是嫉妒邻居家的男孩,因为他不仅可以放肆的玩闹,有一堆玩伴。
更重要的是,他能经常和他的父亲玩耍。
她总是会偷偷注视,羡慕,嫉妒,直到男孩他来邀请她,走进她枯燥无味的生活。
随着回忆越来越清晰,金玟庭的眼睛在一点一点发亮,“jayla哥哥?”
沈载伦也震惊了,自己幼时的那个小团子妹妹,居然长这么大了。
小时候娇弱可爱的长发药罐子,
变成了强势冷酷的短发冰少女。
“jayla哥哥你那年…”金玟庭刚想跟小时候那样与她亲近的哥哥撒撒娇,问问他那年怎么就从她家附近搬走了,
可她忽然想起什么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在渐渐落下,
‘都说了我讨厌你!!你的那个破名字难听死了!’
‘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金玟庭最后还是没有开口,欣喜也一扫而空,她错开视线,沉默了。
她想起了jayla哥哥的潜伏之行,也想起了沈载伦jake这个名字与他而言的可贵之处,更想起了自己因为线人留下的眼泪,
她忽然觉得此刻的自己格外的难堪,金玟庭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如逃一般离开了房间。
金局叹了口气,感受到自己女儿倔强又直接的性格,他歉意的朝着沈载伦摇了摇头,“抱歉啊,载伦,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好,把她养成了这样的个性,”
沈载伦注视着少女的背影,想起来那年的自己也是这么注视着女孩离去的样子,满脸错愕和难过,
说不受伤,当然是假的。
特别是,在她说完她讨厌他之后,他的父母就离婚了。
不过,今日与那年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没有难过和受伤,沈载伦嘴角忍不住带笑,
真是一点没变啊,炡炡。
他回过头笑着看向金局,“没事,金伯伯,我不生气。”
不,
沈载伦在心底摇了摇头,应该说,他是不会对旼炡生气的。
金局看着自己熟悉的男孩长成大人的样子,也忍不住感慨道:“从你父母离婚跟着搬走,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吧,”
“时间过的真快啊,你刚来警局那会还是个毛头小子呢,”金局忍不住回忆起来,“好歹你父母与我也算邻居一场,本来是想帮帮你,才给你安插潜伏这样的任务。”
“不仅是我对你的信任,还是我给予你的期望,”
“老沈家的孩子还是争气,”金局拍了拍沈载伦肩膀,“你没有让我失望。”
沈载伦摇了摇头,满脸肃穆。
金局看着着不骄不躁的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只是下面的话,让他脸上的笑缓了缓,“接下来,我有另外的任务交给你。”
沈载伦点了点头,任凭金局吩咐,目光亮堂,满是信仰,
金局眼底闪过什么,是挣扎,还是担忧,不过千言万语都只化作了最后一句话,
“你,一定要替我保护好小炡。”
一夜之间,
崔秀彬就从所谓天娇之子,沦落为恐怖分子、杀人魔的儿子。
他能感受到女人眼底明显的怜悯,即便在她有意无意的隐藏下,却依旧刺痛不堪。
“小子,你要不要吃点东西?”liz担心的从门缝露出个头,少年还是住在她家中,霸占了她唯一的床,
可是,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刻对他斤斤计较。
崔秀彬没有讲话,坐在床上沉默着,那视线,他真的要快忍不住了。
少年难堪的拽紧双手,背脊明明已经用力挺到最直,可他还是觉得,
不够,
他还是在被怜悯。
liz悄声退了出去,叹了口气,虽然男孩没有说话,但她还是决定去给他做晚饭,没办法啊,她总不能让还在长身体的小屁孩饿肚子吧。
不够,
崔秀彬眼底一点一点溢出暴戾,那本该被他所丢弃的糟粕,还是找上了他,
那双眼睛,
被压迫的喘不过气的他再也忍不了了,他忍受不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带着怜悯。
明明之前多优秀都换不来黄礼志的注视,可如今,那双如此相似的眼睛却在可怜他,
是不是意味着,如果黄礼志她在他身前的话,也会用那样的一双眼睛注视他,
可怜…他?
心脏被扼住的感觉让他快要疯了,他不需要可怜,也不需要怜悯,
他骨子里的卑劣再度爆发,少年阴沉的起身,悄声的穿过走廊。
他一声不坑的的从房间离开,冷眼注视着还在为他制作晚饭的女人,
心脏动了动,
但很快,那股跳动不再继续了。
他轻轻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jay,你那边怎么样?”
耳麦那头传来宁宁的声音,朴综星压低身子,坐在车内,
“今天他没有去公司,”他看着眼前着灯红酒绿的地方,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没想到,崔然竣作为总裁,会到这样的地方来,这个地方,可是比dark混乱得多啊。
“他今天,去了红灯区,待了一天都没出来。”
“红灯区??”宁宁似乎也有些惊讶,她紧接着说道:“行,我马上过来交接。”
“你晚点来也没事…”朴综星刚准备挂断通话,忽然出现的男孩让他打断出声:“等等,有情况,”
“啊?怎么了?”宁宁疑惑的声音还在从耳麦处传开,
只是朴综星已经皱着眉头将耳麦扯掉,“出事了,”他在心底暗道不好,但扯掉之前,还是告知了宁宁情况:
“你快来,崔秀彬过来了。”
等到朴综星赶到红灯区内部时,这个混乱的地方弥漫着酒气,那浓厚的烟雾熏的人睁不开眼睛,
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那个男人就像如鱼得水般自在,他手边环着一众的莺燕,浅笑着一杯接着一杯,
颓唐?
不,是魅力。
那阴冷又欲孽的面庞让更多的人围在他身边,当然,除了他身旁格格不入的少年外。
“崔然竣,”他还是忍不住愤怒出声,阴霾占据双眼,红的发烫;
“你不解释一下吗?”
少年失去理智的声音就像投进沉寂湖面的石头,那一圈一圈的涟漪,都是他人朝他投掷的视线,
崔秀彬没等他回复,而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接连不断的问出了好几个问题:
“为什么?”
“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崔然竣慵懒的挑起眼皮,轻轻打量了一圈眼前的男孩,
他那通红的眼,让他很不满意,
只见环着众女的男人忽然站起身,歪头打量着这个如同疯狗一样的弟弟,
下一秒,
那满满一杯酒从他头上淋下,
伴随着男人似笑非笑的话语,压抑的氛围快要让他喘不过气,
“为什么?你明明很清楚才对啊。”
在一旁观察着他们的朴综星皱紧眉头,在思索自己到底要不要上前,但李羲承交与他的任务还是让他硬生生忍下了那份怜悯,
崔秀彬感受到酒在他身上一点一点滑落,从头到脚浇灭了他的愤怒,
那冰心透凉感觉,让他意识到,
是真的。
崔然竣没在开玩笑,发生的这一切,也都是真的。
他狼狈的擦过自己的脸上的酒,湿漉的脸颊,双目更红了,他忍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带上了祈求的口吻:
“所以,这就是你要报复的原因?”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明明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却像两个仇人般,分外眼红,那股荒唐的怒火烧的越来越旺了,
“这就是你要这么对待我,对待崔家的原因?”
崔然竣看着眼前还在质问他的男孩,那凌厉的恨意在一点一点蔓延,
恨,
他当然恨,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都没有不恨过。
他的双目被恨充斥的通红,充血的眼混着他阴暗的眼窝,忍不住瞪到最大,“我会这么做的原因,不如问问你自己,”
“你崔秀彬什么时候叫过我哥哥?”
他怎么可能不恨?
“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哥哥?”
泪一点一点从他瞪大的眼眶溢出,已经是极限了,生理已经在向他抗争了,
可是还不够,
这点恨,远远不够,
“在她一个人独孤死去的时候!”
“你,你们,”
“又在干什么?”
在那巨大的恨意下,崔秀彬沉默了,
那焚烧的烈火终于还是熄灭了,他的脊背一点一点弯曲,在崔然竣眼中,他与丧门之犬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崔然竣病狂丧心的恨里终于透露出得意,浮现痛快的报复,他不再注视崔秀彬,而是环着身旁最近的女人离去。
是啊,大仇得报,他多开心啊,
“崔总,今天去我那?”在崔然竣经过崔秀彬身边时,他听见他身旁的女人细软的声音诱惑着,
崔秀彬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明明他现在应该得意的才对,
可为什么,
“不了。”他听见他很轻很淡的声音,
语气中的落寞,竟然让崔秀彬感觉到深沉的难过,他忍不住跟着崔然竣的身后,跟着他们出了这难堪又混乱的红灯区。
“那我去你那,”女人格外的灵活,即便是被他拒绝,也能找到另外的方法。
崔然竣似乎还想说什么拒绝,但他像是想起什么,默许了。
那双狐狸眼低垂着,最终还是没有抬起,直到两人的身躯消失在黑暗里。
崔秀彬自然也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静,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朴综星纠结是要上前安抚一下男孩,还是继续跟着崔然竣离去之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出现,替他做了选择。
“喂,你这个臭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liz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喘,
她小步跑过来站在男孩的身前,看着他此刻狼狈的模样,严厉指责话语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她叹了口气,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纸巾,一点一点擦试着他头上和脸上的酒渍,语气还是不由自主的放软,“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很软,可听到崔秀彬的耳里,却像那些红灯区的女人肆意嘲笑的声音,
‘这居然是崔总的弟弟?’
‘真搞不懂,崔总怎么会有这样没用不堪的弟弟,’
‘肯定不是亲生兄弟吧,’
‘你说崔总他弟弟,不会是…私生子吧?!’
私生子?
私生子,
……私生子!
是啊,私生子……
崔秀彬忍不住低垂下头,嘲讽一拨一拨涌上心头,
他其实听的很清楚,只是当时被愤怒上头,给了他站在那里的勇气和信心,
但当那股愤怒褪去,后知后觉的难堪攀上了他懦弱的神经,
眼前的女人正在为自己擦试着,可崔秀彬总觉得被她擦拭的地方在发烫,
那股烫,那是他快要崩溃破裂的廉耻心。
够了,
他注视着liz那专注又透亮的眼睛,感觉自己伪装成无事人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崔秀彬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爆发了。
可眼前的女人一点也没有感受到他的信号,已经小心擦拭好的liz忍不住双目上扬,
她轻声呢喃;“走,我们回家。”
“我说够了!”
他果然还是爆发了,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促使他双目再度通红,“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他猛的甩开女人牵着他的手,难堪自卑无措这样的情绪快要让他崩溃,“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这么注视我??”
这个时候,只有刻薄又自大的话语才能让他缩进他特有的伪装里,像乌龟的保护壳一样,坚硬又尖锐。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吧?”
liz的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连带着那个梨涡都在轻微颤抖,
“只不过是我装成姐姐姐姐几句,你就沦陷了?”恶毒又难堪的话像利剑刺向liz那敏感又脆弱的心,
“无非就是你的那双眼睛,太像她了,”少年还在继续,
“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对你感兴趣吗?”他在用锐利的话一点一点推离开她,
“古板又毫无魅力的女人,呵。”
崔秀彬顿了顿,像是给予她最后一击般,声音不再激动,而是平静的不像话,
“我是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的。”
夜色越来越浓厚了,也越来越安静,
liz愣了足足有5分钟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男孩他说了什么。
是…这样吗?
她有些惊讶,又有些失措,
明明她之前只是因为心软才一次次为他破例,
明明她自己也说了,她知道他只是玩玩,他也不是她的理想型,
可为什么,她感觉心底还是很难过?
liz张了张口,看着眼前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低垂着头的男孩,
本来想发挥自己作为新闻从业者伶俐口才骂他反击的心还是没用的心软了,
“知道了。”
liz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回答就像个舔狗似的,
“那你早点回家,”
可她明明不喜欢眼前的男孩啊?
“回你自己的家。”
liz敛去自己眼底的受伤和失落,恢复起两人刚见面时冷酷的大姐姐模样,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转身离去,不留一丝余地。
等到女人的身影离去,崔秀彬才舍得抬起头来,
那双眼睛早已憋的通红,他乞求的注视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再也找不到了,却依旧死死的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沉默着。
夜愈发深了,那浓郁的黑暗仿佛将月光也掩盖过去了,
所有人都在回家,而男孩他却无家可归,望着黑夜,在这寂静无边黑夜里,一点一点沉寂下去。
傲娇与偏见(HP脑洞)(1)
设定采用HP背景,是拉郎,不喜勿入,考究党放过我。
Enhypen李羲承(Heeseung)✖️aespa柳智敏(Karina)✖️TXT崔然竣(Yeonjun)
一句话爱玛滑元
是朕要拉的!别骂孩子也别骂我!
不要上升!
骂我我就拉黑你。
1.0
Karina在即将升到五年级时,收到了自家院长的来信,不出意外她又会是今年的斯莱特林级长,而Yeonjun则成为学生会男生主席,这件事在暑假Yeonjun与她的来信就提过。
青春期的孩子,正值春心萌动时期,两个人经常出双入对,因此不少人默...
设定采用HP背景,是拉郎,不喜勿入,考究党放过我。
Enhypen李羲承(Heeseung)✖️aespa柳智敏(Karina)✖️TXT崔然竣(Yeonjun)
一句话爱玛滑元
是朕要拉的!别骂孩子也别骂我!
不要上升!
骂我我就拉黑你。
1.0
Karina在即将升到五年级时,收到了自家院长的来信,不出意外她又会是今年的斯莱特林级长,而Yeonjun则成为学生会男生主席,这件事在暑假Yeonjun与她的来信就提过。
青春期的孩子,正值春心萌动时期,两个人经常出双入对,因此不少人默认他们是一对情侣,但即便如此,两个人收到的情书也从未中断过。
值得一提的是,heeseung在这一年成为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长,一般来说,大多都以高年级胜任,也从侧面反应出heeseung的魁地奇技术,确实优秀。
九月初,英国伦敦的夏季还没完全过去,Karina扎了两个低马尾的麻花辫,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眨眼间就到达了国王车站。
她独自推着行李箱走进九又三分之一车站,今天来的有些晚,只能推着李箱慢慢找人。
国王车站人来人往,人多又挤的不行,不一会就没耐心了,谁知道还没找到Giselle,倒是碰到了Yeonjun。
“早上好,今天来晚了?”
说着他自觉的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并肩走到她身边,带着她往已经占好的车厢走。
“只是晚了1小时。”
“没办法,谁让rina小姐在我这里一等重要。”
他拿出魔杖念了个咒语,把行李箱放好之后,无奈开口。
“油嘴滑舌。”
Karina几乎习惯了他总是这样说话,去翻出自己的校袍和校服就出门去换衣服。
“等下主席室见,记得帮我找找Giselle她们。”
Yeonjun愣了一下,看着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失笑,他似乎过于娇纵着Karina了。
Karina换好衣服就往主席室走,通往霍格沃兹的火车车厢是很长的,大部分除了刚入学的一年级,基本上各学院都坐在一起,占领一大节车厢,近年来虽然各学院之前关系好了不少,但可以互相坐在一起的同学里面,永远不包括斯莱特林。
所以当她听到斯莱特林的学生和格兰芬多学生打起来的时候,惊讶中又有理所当然,毕竟蛇狮向来水火不容。
Karina跟着yeji走到尽头车厢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学生,各色领带交杂着,看的人眼花缭乱。
喧嚷的人群似乎并没有人关注到她的到来,直到有人叫喊一声“Karina级长来了。”攒动的人头才勉强安静下来。
Heeseung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嘴角渗着血迹,黑色的发丝凌乱不已,Jake和Jay努力架着他的胳膊,听到呼喊声,Jay小声骂了一句“该死的,偏偏是斯莱特林,笨蛋yeji。”
而站在他们对面的斯莱特林,校袍也有些褶皱,脸上的伤口比Heeseung好不了多少,听到Karina到来的消息,得意一笑。
“劳烦各位,请告知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以至于身为巫师的你们,像个麻瓜一样,拳脚相向。”
她的语气始终平静如水,就算是这样混乱的场面也丝毫不慌乱,不管发生了什么。
“是他们先动手的,一过来就打了我一拳,我才回击的。”
“你说谎!”
Jake最先沉不住气,放开拉着Heeseung的胳膊就向冲上去,Jay和Heeseung连忙拉住他。
“对这样的人不值得。”
“反正所谓的斯莱特林级长,向来偏袒斯莱特林的学生。”
Heeseung拦下Jake,目光直直的看向侧前方的Karina,眼神里失望又愤怒。
很显然,理智已经吞噬了他,情感占据上风,“斯莱特林都是些阴险狡诈之辈”这一刻板印象近年来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但刻在魔法历史里的记录依旧让人持有这种印象。只是这一发言惹怒了早已不满的斯莱特林其他学生。
Karina不是笨蛋,他的指引过于明显,她本是很冷静的人,只是面对他的指责,难得的沉不下气。
“确实,比不上您光明磊落,如此正派之人,竟然与同学打架斗殴,想必jk教授会有更多想说的。”
告状的斯莱特林名叫约翰,说实在的,Karina并不相信他,但很显然,有人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斯莱特林的级长一定会偏袒同学院的学生,比如,Heeseung。
“斯莱特林也不过都是些阴险狡诈之徒。”
这句话确实是一时冲动,当说出口的瞬间几乎就后悔了,但面子让他无法在所有人面前收回这句话。
Karina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但强烈的尊严与骄傲让她面上保持不变,实则,她确实在意了。
这是一种贬低,在Karina看来,否认了她工作的公平性与她的为人,以及一种污蔑。
正如Heeseung入学之后,她一直在关注他,也了解他并不是冲动之人,刚刚就是为了了解情况才开口询问,却没想到她被泼了一身脏水,Karina并不是无名之辈,她的家族,她的姓氏,都不容许被人这样侮辱。
“你说得对,格兰芬多扣10分。”
“为这位同学的愚蠢以及冲动买单。”
她向来不是好欺负的人,同样的,也并不是脾气好的。
果然格兰分多学生群情激奋,yeji瞪大了眼睛,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你怎么能在不了解是非黑白的情况下就乱下定论!”
Jay也急了,声音也下意识大了不少。
如果给院长知道,刚开学就被扣分,虽然并不是他们的错,这也太窝火了。
Karina并不打算去解释,在她看来,这并不值得她去解释,只是站在那里,腰背挺直像个高傲的天鹅。
“rina不是那样的人!明明是你们先诬陷她的!”
倒是yeji先急了起来,与人争论的脸红脖子粗,Karina脸色稍霁,至少她还是有朋友的。
“我没兴趣看你们继续吵架,希望在接下来的10分钟内,人群可以疏散完毕,否则我会通知各自学院的级长。”
她的声音平淡而冷静,好像毫无感情的审判者。
接着,出人意料的,Yeonjun出现在这列车厢头。
他懒散的倚靠在车厢内部墙壁上,并未出声,而是看着Karina独自解决,嘴角上扬,眼中不免一些欣赏之意。
Karina转身离开之前又看了一眼heeseung,隔着银绿色和火红色的校袍,她依旧一眼就看到了他,然而仅仅只是一瞥,就转身离开,毫不停留。
她穿过人群拥挤的车厢,才看到靠在车厢门框边的Yeonjun,Karina倒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稳妥的样子不知道看了多久。
明明是男主席,却看着自己在前面处理突发情况,所以也没给他好脸色,瞪了他一眼,就移开脚步。
意料之中的被他拉住胳膊,整个人被带了回去,被迫和他面对面。
Yeonjun倒是心情很好,他喜欢Karina对他的任性,这是他努力的几年才做到的,Karina是一个贝壳,外表封闭坚硬,但内里是美丽的珍珠。
“生气了吗?”
Karina并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看了多久?”
“我是觉得你自己可以处理,我相信你。”
Yeonjun放软了语气,手掌握在她胳膊上,Karina的坚持终究没有太久,败在他的柔软之下。
“我要走了,这里好吵。”
“我和你一起,你要走,这里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Karina挣脱开他的手掌,身后目光灼烧的令她不安,Yeonjun上前一步,走到她身侧,替她挡过人群。
Heeseung的目光聚焦在Karina的背影上,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焦灼,烦躁,以及嫉妒。
Jake和Jay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模糊。
他听说过Yeonjun,斯莱特林六年级的男生会长,他并没有参加魁地奇,按理来说,heeseung应该不认识他,那个男会长离她很近,她会眉眼柔和的跟他交流,会和他嬉笑怒骂,heeseung有些不明意义上的恼怒,存在于各种意义上。
“shit!我就知道斯莱特林都是些卑鄙下流之徒!”Jay脾气起伏最大,几乎刚回到他们的车厢就大声的骂出来。
“Karina不是那样的人!如果heeseung不先那样说,她是要听事情的发展的!”
yeji也憋着一口气,她本来是好心拉Karina过去,因为她知道这件事确实是约翰错前。
“但无论如何,我们被扣了10分。”
Jake提出观点。
“是heeseung先污蔑斯莱特林的。”
yeji不放弃的反驳。
“确实不能一概而论。”
Jake承认。
“得了吧,别人我不知道,约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竟然骂你是泥巴种!这在魔法界里是最过分的脏话,我们都知道,这太过分了!”
Jay倒是典型的格兰芬多,义气又充满勇气,但相对的,也过于冲动。
“再者,他们本就护短,是吧,heeseung?”
heeseung猝不及防的被提起,愣了一下,来不及细想什么就开口应答。
“啊,是的,你说的对。”
他这样洗脑自己,狮蛇向来不对付,在以往几年的魁地奇比赛中,斯莱特林经常使各种手段以此赢取胜利。
是的,他并没有别的什么感情,一定是这样。这种想法维持到下火车时,他看到Karina和Yeonjun就走在他前面,Yeonjun一个人推着两个人的行李,侧着头在和Karina说着什么。老实说,他们的相处并不是很亲密,但无形中给人一种无法靠近的氛围。
这让他很烦躁,
又是一年的开学典礼,与刚到霍格沃兹不同,现在多了些游刃有余,今年入学的新生不少,这意味着漫长的分院过程,不过Sunoo已经送来了一些垫肚子的食物,毕竟厨房离赫奇帕奇休息室很近。
一张纸飞机飘到Jake手里,不出意外的话,不是Sunghoon就是Jungwon,因为是从拉文克劳桌子上飞来的,大致也是问列车上的事情,Jake没有再跟Jay说,怕他一来火过于引人注目,至于heeseung,他早就发现heeseung的不对劲。
虽然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不对付,但在霍格沃兹初始建立时,两个学院的创办人是好朋友也是事实,所以格兰芬多的长桌与斯莱特林的长桌总是挨着。
heeseung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被不远处的Karina吸引走,可她却总是出现在heeseung的视线中。
斯莱特林的长桌上围绕的话题除了家族就是魁地奇,这几年来全是如此,Karina既不关注魁地奇也不想听到家族间的破事。
加上车厢里发生的事,食欲不振,所以只是拿着勺子往嘴里送奶油蘑菇汤,就连上了热腾腾的南瓜汤都没发现。
“嘿,在想什么?”
giselle坐在她左边,抬手递给她一份牛排,喝了一口酒杯里的葡萄汁开口问。
“麻烦Karina级长尊重食物。”
这句是调侃。
“今天没有慢烤羊排。”
慢烤羊排是giselle的最爱。
果然她的重点被带偏。
“噢,梅林,我实在不能理解,在开学的晚宴上,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没有慢烤羊排!”
Karina嘴角上扬,虽然心情不是很好,但giselle还是一样的无厘头。
“嘿,为什么要有慢烤羊排,有牛排就够了。”
WonYoung坐在giselle左边听到之后立刻开始抗议,这两个人经常因为食物吵架。
Karina乐的看戏,也挺有趣,正支着脑袋看的开心的时候。
突然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调转过去,就看到Yeonjun放大的脸,过于近的距离,让Karina下意识呼吸一窒,Yeonjun的睫毛很长这是她第一次发现。
“亲爱的大小姐,要吃饭啊。”
Yeonjun看出了她的怔愣,眼睛微弯,稍微拉开一些距离,自然的将离他不远的南瓜汤放到Karina方便拿的位置。
虽然他将自己想吃的摆了过来,但还是嘴硬的反驳。
“我难道连吃饭都不知道吗?”
Yeonjun挑眉,用勺子敲了敲她的盘子,几乎未动的牛排,与只喝了几口的蘑菇汤。
Karina理亏,赶紧埋头吃了几块牛肉。
“嘿,Yeonjun会长,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们呢?”
SOOBIN很了解朋友的心思,揽过他的肩膀调侃,giselle也不放过任何机会。
“确实,怎么不关心关心WonYoung?”
“管我什么事,我有男朋友,再说,会长大人的偏爱我可受不起。”
“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
“暑假。”
“老实交代,是谁!”
“拉文克劳的sunghoon。”
WonYoung安稳的喝着南瓜汤,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giselle和SOOBIN的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就连Karina也惊讶的看着她。
“不是,你们是怎么勾搭上的?sunghoon?那个拉文克劳的b王?”
giselle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几乎要抓破脑袋。
“wow,真令人惊讶,斯莱特林的长发公主竟然和拉文克劳的书呆子在一起了。”
SOOBIN表情不变,语气却夸张不已。
“再阴阳怪气,我就给你一个封口结舌,”
WonYoung带着甜美的微笑开口威胁。
两个人同时拉上了嘴巴上的拉链。
而Yeonjun摁了摁Karina的脑袋,表情甚至都没有变化的说。
“专心吃饭。”
Karina表情复杂的低头喝汤,其他人的争吵也并未听到耳朵里。
虽然认识很久,但是直到刚刚,Karina才意识到或许Yeonjun已经成为一个少年,而不是以前的小孩子。
其实Karina很喜欢喝南瓜汤,暖呼呼又甜蜜的的汤汁,明明很不错,但事实上斯莱特林的高年级很少有人喜欢那玩意,大部分选择葡萄汁或者咖啡,Yeonjun甚至藏了好几瓶好酒。
而南瓜汤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把幼稚的自己表现出来,所以被她当做秘密。
但没想到会被Yeonjun发现,然而秘密被发现时,除了慌张更多的是窃喜,有人这样关注她。
heeseung手里捏着的面包几乎变了一个形状,如果有人知道那是法棍。
“嘿,兄弟,你知道你手里握着的是法棍吗?”
言下之意,法棍,最硬的面包,你几乎要把它捏成软泥了。
“噢,我觉得它太硬了,所以,嗯,如你所见。”
heeseung这才反应过来,报复似的咬了一大口面包应付道。
直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虽然狮蛇死对头几乎已成习惯,但他的目光总是在不经意中追随着Karina,即便现在,在攒动的人群中,仍旧被她吸引,无论是冷着脸的样子还是居高临下暗含嘲讽的目光。
晚宴结束后,因为新来的学生不知道休息室在哪,所以都由各个学院的级长和教授带领着回到斯莱特林休息。
或许是偶然,又或者是命中注定,斯莱特林的教授自斯内普这个伟大的英雄以来,接任的几乎都是强大且毒舌的巫师,比如这几年的教授V,俊美,强大而又冷漠毒舌。
托教授的福,Karina回去的路上很是安宁,没有学弟学妹们找麻烦,这种安宁持续到第二天早晨。
对于开学第一天就是和格兰芬多的飞行课,Karina表示,烦躁。
她其实有些恐高,并且也疲于应付人群,特别是,还是和格兰芬多一起,这意味着又将见到heeseung。
Karina一大早就穿好校服,墨绿色的领带显得她皮肤更加白皙,黑色校袍宽大的落在身后。
长发散在肩膀后,懒散的披着。
今天起的有点晚,giselle和WonYoung先去了食堂,Yeonjun和SOOBIN则是去上魔药课。
所以当她看到斯莱特林石门外站着的heeseung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虽然有一瞬间惊讶,但并不影响她的步伐。
heeseung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一大早就站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门口,甚至主动拦住了Karina的去路。
他有些呆滞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却已经有些迷糊似的看着Karina的眼睛,鼻子,嘴巴。
明明没有迷情剂,就好像闻到了盛开时的黑玫瑰的沉香与甜蜜的南瓜汤,以及红色的宝石。
“请问,高尚的,公平的格兰芬多魁地奇队长先生,这里似乎不是格兰芬多的休息室,您可能是走错了,请尽快回到您公平的休息室。”
或许Karina也没发现,她说话时带了浓厚的赌气与攻击,身为斯莱特林蝉联几届的级长,她很早就不再暴露自己的脾性。
这不像平时的她。
“我,当时我确实”
“难道您准备解释,当时只是您一时冲动?也是,格兰芬多一向如此冲动。”
她眼睛里的嘲弄与挑衅过于明显,heeseung几乎在一瞬间就被她激怒,尽管一开始他确实是想来道歉的。
年轻的格兰芬多是绝对无法忍受被人轻视的侮辱,但努力压抑着开口反击。
“如果这就是您的想法,看来我这趟来的不值。”
“尊敬的heeseung先生不是已经认为斯莱特林都是阴险狡诈之辈吗?”
“该死的,你一定要这么说话?”
heeseung上前一步,扯住Karina的手腕将她抵到墙角,两人距离进一步缩小,超越过安全距离,Karina下意识想掏出魔杖,却被heeseung先一步将手腕反锁在后背,因为这个动作,两个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放开我!”
Karina耳根有些红润,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第一次与异性靠的这么近,又控制不住的耳根泛红。
“只有这样才能好好说话吗?”
他又靠近了些,眼里确实清澈无比,语气里皆是无奈。
heeseung确实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只是Karina实在过于高傲,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交流。
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连忙放开了她,却立刻挨了一巴掌,英俊的侧脸有些泛红,整个人像是被定在原地。
“这巴掌是为了警告你,不要随意冒犯女性!”
Karina的情绪剧烈起伏着,下意识的动作自己也有些惊讶,但不后悔。
而heeseung后知后觉的向她看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侧脸,以及委屈的尾音?
Shadow #D4
* 嘿朋友,听说过绝境吗
电视那头一直传来聒噪的噪音,他终于意识到电视此刻是开着的。
男人不耐的将自己的领带松了松,本想准备把电视关掉,却不小心按错了其他键,突然跳转了节目。
“郑副议长麻烦您回答一下您今日到警局的为何目的?”
见到电视中的人,男人似乎有些诧异,他忽然来了兴致,走到厨房的橱柜旁拿出玻璃杯,
“啊,就是我爱人太担心羲承他的安全了,所以我特地来看看,”
他的耳朵动了动,紧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就算他没转头过去,也能想象到电视那头之人此刻的虚伪,...
* 嘿朋友,听说过绝境吗
电视那头一直传来聒噪的噪音,他终于意识到电视此刻是开着的。
男人不耐的将自己的领带松了松,本想准备把电视关掉,却不小心按错了其他键,突然跳转了节目。
“郑副议长麻烦您回答一下您今日到警局的为何目的?”
见到电视中的人,男人似乎有些诧异,他忽然来了兴致,走到厨房的橱柜旁拿出玻璃杯,
“啊,就是我爱人太担心羲承他的安全了,所以我特地来看看,”
他的耳朵动了动,紧接着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就算他没转头过去,也能想象到电视那头之人此刻的虚伪,
“还有就是,艺人张荷利的事闹的很大,所以我来警局看看能不能帮帮忙。”
倒好一杯酒后,他才慢悠悠的转过身,就这么靠着橱柜望着电视,
电视里的男人正如他意料之中祥和的笑着,“毕竟大家的怒火实在是太旺了,我再不来看看,说不定可就要被烧下来了,”
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被他这么一说,好像清者自清般一下子就洗脱了莫须有的罪名,平息了大众的大部分怒火。
“放心吧大家,既然民众对我这么寄予厚望,而黑蟒也已经落案,那我一定会将此事调查清楚,还张荷利她一个真相。”
言尽于此,不知是不是因为话题过于严肃,这次郑泰桓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他标志性的微笑,而是充满严峻,好似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展现出他完全为民的形象。
悠哉喝酒的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崔元淳狠狠盯着电视机里的郑泰桓冷笑一声,“老狐狸,我还没下台呢。”
他握着酒杯的手开始发力,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后,将电视机关闭。盯着空荡荡的酒杯,呢喃着开口:“可真是不容小觑对手。”
“不过……”
崔元淳冷笑一声,笑得阴险,“你能拿什么和我斗?”
夜晚,繁忙十字公路口依旧灯火通明,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下。
坐在驾驶位的男人狠狠喘了口气后,与副驾驶的女人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点点头。
女人并没有动,而是举了举手中手铐,挑了挑眉,“你确定?”
呵,李羲承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的将女人手中的手铐解开,然后不再注视她。
女人又再度挑了挑眉,满眼都是戏虐,她动作很快的下了车后,并没有离开,反而又敲了敲车窗,
李羲承不耐的降下车窗,语调冰冷:“还不走?”
女人双手靠在车窗处,满脸笑意,“没什么,就是告知你一声,我把手铐拿走了,”
这时李羲承才注意到,刚刚给她解开的那个手铐正在她手中被她晃动着,她挑衅着开口:“就当,留个纪念。”
李羲承脸色更冷了,他一言不发的升上车窗后,立马启动了发动机,离开了此地。
而留在原地的女人也笑了笑,然后混进了人群。
还在开车的李羲承一直注视着后视镜,直到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群中后,才恢复起严峻的神情,按动着耳麦:
“柳真。”
“明白!”耳麦那头传来申柳真的声音,“我会跟紧的。”
时间总是过的格外漫长,
距离列车到站还有最后5分钟。
只剩5分钟了,
坐在车窗上的沈载伦在听到只有5分钟后,便开始在心里给自己倒数,
最后十五秒。
十五秒之后,他将会跳车。
李羲承的车一直在街上转动着,他一边注视着自己的手机,一边听着耳麦处的情报。
“报告,已上车。”申柳真的声音如是说道;
李羲承忽的松了口气,但很快继续按下耳麦:“继续跟。”
在得知对方成功将女人接走后,他就格外关注自己的手机,如果对面已经成功接到了的话,
那么……
那个电话,也该来了。
‘5’
沈载伦缓缓睁开眼睛,
‘4’
他再度拉开自己的衣服,确定了此时炸弹的状态,
‘3’
等等?
沈载伦皱了皱眉头,有哪里不对。
他怀里的那颗炸弹时速表上的数字在一点一点的减少,难道?
沈载伦猛的看向列车外的风景
虽然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参照物,但,时速表在减少的跳动的话……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车窗上扒起车顶站起,猛的抬头看向天空,
那一阵阵的狂风将他的发梢吹的很乱,如果时速表在变小,那说明列车在缓缓的降速。
沈载伦看着头顶上高速转动的直升机,笑了。
李羲承没等电话响第二遍,就将其接起,在接起的过程里他根本没有看来电人是谁,但他知道,他等待了许久的电话,来了。
“喂,人你应该已经接到了吧”
因为时间的紧急性,李羲承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的问着列车上的情况,“那么,你答应我的呢?”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开始带着悠闲的笑意,“所以说,你早这么爽快不就好了?”
“少废话!快点终止炸弹。”李羲承不耐烦的又看了看仅剩的时间,厉喝出声;
“明明你们警察都已经过去了,”对面那头的声音并没有因为李羲承急切的语气而不悦,反而笑意更甚了,“怎么还需要我来终止炸弹?”
李羲承神色一冷,“你什么意思?”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可能,表情变得糟糕:“你耍我?”
“我怎么会耍你呢?”电子音又开始带着鬼畜的笑声,
“我明明超级诚信做人阿sir。”
“喂!快爬上来。”
沈载伦依稀能听见直升机上喇叭传来的声音,也是这时,他明白了李羲承说的办法是什么。
先让列车降速在爆炸范围内,在派上直升机与列车同步时速,这样,就解决了测速仪和生命体征仪的问题。
直到沈载伦成功爬上直升机上丢下来的梯子,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眼看着直升机在接到他后开始往人烟稀少的地方飞,他忽然就觉得自己有可能真的能获救。
宁宁和朴综星接到沈载伦后,立刻朝着对讲回报情况,
“成功救下菱镜。”
听到耳麦处传来宁宁汇报的声音后,李羲承本应该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他心底的不安愈发严重,
“你们的直升机应该已经救下了吧?”
果然,像是印证他的不安,对面那头又若神一般掌握了最新的情报,“真不愧是专案组啊,直升机这种资源想用就用。”
明明是计划落空,李羲承却不能从中察觉出一丝恼怒。
他承忍不住皱眉,难道?连这也在martyr的预料之中吗?
“这不是你给我出的题吗?”他的语气和以往那沉稳有力不同,这次的不安甚至已经能明晃晃从他的语气中洞察出来;“要人还是救民,”
“我的选择是人与民都救,”
“也就是说,我没有选择要人,人我已经还给你了!”
“是啊,我知道你已经把人还给我了。”好似听到他的不安,对面笑声更大了,“你也说了你要人和民,”
“但我可没说…”电话那头的嘴角越咧越大,
“那些人与民我要替你救啊。”
朴综星尴尬的看了一眼正在被几人围着排弹的沈载伦,之前逮捕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不知怎么回事,此人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卧底。
与朴综星不同,坐在直升机副驾驶的宁宁反倒是很大方的回头和他打了声招呼:“你好,专案组宁艺卓。”
沈载伦朝着她点点头,“你好,一队沈载伦。”
朴综星开始尴尬的脚趾扣地,不知为何,他现在分外气愤为什么不是自己坐在副驾驶,接着,更气愤为何申柳真不在这里!
因为她要是在这里的话,最尴尬的人一定是她而不是他了!
于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挤到排弹的两个警察同事中,故作严肃的开口:“怎么样,能拆吗?”
其中一个警察一边看着炸弹内部的走线,一边开口答复道:“目前还在看,两个独立装置还是有点复杂。”
“最保险的情况是我们先排生命体征仪那个装置,”另一个拆弹专家紧接着开口,他并未抬头,而是继续冷静的分析着情况:“让飞机先飞到海域上空盘旋,争取拆弹时间。”
语罢,朴综星朝着宁宁对视一眼,宁宁点点头将情况告知给了飞行员,
很快,直升机的方向就开始飞往海边。
李羲承一直在分析着对面的心理变换,
如果说对方一开始就只是想利用菱镜将他引至烂尾楼解决他,那他为什么还要给他安排这个电车难题?
假设,
假设那场狙击,对面真的成功了,那这道电车难题,对面又准备交给谁来解答呢?
除非!
李羲承心底的不安已经达到顶峰了,他下意识的拽紧手机,
“你一开始的狙击,就是个幌子对吧?”
对面一开始就将炸弹的计划设计好了,狙击只不过是让他觉得是自己占据上风,
“对面的写字楼那头,其实压根就没有狙击手,又或者说,你其实压根就没准备开枪对吧?”
先让他达到松懈的状态,自以为掌握主动权的状态,再忽然用难题施压,这一松一紧的心理,从而导致他判断开始出现偏差!!
那串字符,就是心理暗示!!
猛的反应过来的李羲承对着电话那头呐喊出声,“你一开始给我准备的,就是这道难题!”
“从黑进来开始的那串字符,到后面那所谓的电车难题,一直在误导我这个难题有解决办法,”
李羲承陡然发现自己的判断全部出错,“但事实上,电车难题的解决方法根本就不是把karina还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忽然笑了起来,“终于反应过来了吗?”
“没错,一开始的那串字符,就是给你下的心理暗示。”
“经纬度,也只是陷阱,让你跳进这个难题的必经之路罢了。”
“我从始至终就只是问你要人,还是救民,”对面开始大发慈悲的解答着这一串行动的疑难点,
“是你自己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个电车难题,你只要按照我那串字符上的interchange行动,就会成功将其解决。”
“让我猜猜看啊,我们的李大队长听到你的小卧底告知的具体情况后,是不是很快就想到解决办法了?”
对面仿佛开通了上帝视角,“只不过,电车难题这个名号太沉重了,”
“这个无解难题,至今都没有完美解决的答案,”
对面忽的顿了顿,“所以即便想到解决方案的你,还是怕出现什么岔子,让警方行动的同时,”
“还是被我之前设下的一换一所暗示,以此作条件来救下你想要救下的人与民。”
“只可惜,”
Martyr此刻的声线十分慵懒,“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要一换一。”
李羲承真的完全小看对方了,从对面黑进来市局扔下那串字符,他们所设的局就开始了,
先是让警方苦苦思索那串字符的含义,潜移默化的将他们的目的是一换一这样的想法刻进脑子里。
故意安排狙击,更在狙击“失败”后以恼羞成怒的样子黑进警方频道,就是让警方认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他,而电车难题只是杀他失败后的第二方案。
李羲承甚至现在开始怀疑,金玟庭成功拿到ip地址也是在对面的计划之内,
这个ip地址能让警方快速的知道真的存在电车难题,而且在得知难题存在的同时,让警方明白时间已不多了,以时间的紧迫性来影响判断。
除了时间的紧迫,再加上那大名鼎鼎电车难题的名号,以李羲承他多疑又缜密的性子,让他觉得这难题就算自己想到了解决方法,也会因为这是电车难题而无解,从而提出要将Karina还给对面这样的条件。
可是!
对面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要换人!
更没说换了会救人!
可即便如此,李羲承咬牙,这场对决也还是平局!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在想到解决方法的同时,就立马让警局去执行了,这样,才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刚准备就此挂断电话,连麦宁宁那边,对面好像已经看腻了自己所操控的游戏,忽然再度开口:
“不过,还是得感谢你,谢谢你亲手将她送到我身边,”
对面的心情忽然开始变得格外愉悦,“不费我的一兵一卒,就让你这么心甘情愿的将其还给我了。”
李羲承忍不住咬紧牙关,压抑自己的怒气,他刚准备按下挂断键时,
“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所说的电车难题,有解决方法吧?”
轻笑声从他的手机里一点一点的传出,机械音明明在笑,可李羲承却觉得格外的刺耳,他愤怒的血液开始一点一点冷却,
“电车难题怎么可能有解决方法呢?”
难道说……?
“有一件事忘了给你说,”
他的双目终究再度瞪大最大,听着电话那头的的声音,仿佛等待着最后的凌迟,
“那个炸弹,有第三个独立装置。”
“李羲承,这场博弈,”
是你输了。
在直升机上拆弹是一个技术活,直升机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拆弹专家只能带上类似听诊器的东西才能继续观察炸弹内部。
滴答,
滴答,
在听诊器的帮助下,机械跳动的声音并没有完全掩盖在螺旋桨的声音中,
“这是……”
其中一人明显听出了很规律的跳动声,他皱了皱眉,很快将手搭在沈载伦的脉搏上,
咚咚,
滴哒,
咚咚,
滴哒,
“不对…!!”
专家脸色剧变,脉搏与机械跳动的声音合不上!
这个机械跳动声不是生命体征仪独立装置上的!
他的面色猛的一白,他忽的摘下耳朵上的听诊器,小心的将上方的另两个装置拨开后。
在那团凌乱的线下,露出来的数字让他不禁双眼瞪大,
“发现第三个独立装置!”他严肃的抬头看向沈载伦,双目有些凝重,“这是……”
“倒计时装置。”
什么……?
李羲承呆滞了一瞬,还想说什么时,发现对面已经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可他已经管不了这个人了,他快速用耳麦开始连线宁宁,
快啊……
快啊!!!
“报告队长!”对面一接通就听见了宁宁十分着急的声音,
“发现第三个独立装置……”
李羲承呼吸顿了一瞬,他甚至不能开口询问,好在,宁宁直接告知了他:
“是倒计时…”
“还剩…最后4分钟。”
李羲承再也忍不住,狠狠用手打向方向盘!
该死,
该死,该死!!
‘嘟 ’
方向盘上的喇叭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嘹亮的鸣笛声响彻整条寂静的街道。
一旁路过的交警被吓了一跳,疑惑的看了一眼后,继续往后巡视着。
而喇叭声也终于让发泄过后的李羲承冷静了下来。
他嗫嚅着开口,“问问拆弹员,倒计时和生命体征仪,这两个哪个比较好拆。”
宁宁按动着耳麦,凝重的看这两个明显已经有冷汗的拆弹员,冷静的将队长的问题问出口后得到的回复是,
“队长,他们说,生命仪器与倒计时线是连在一起的,”她的语气变的开始有些艰难:“这两个…只能一起拆。”
李羲承再度想起那个运筹帷幄的家伙,气的快疯了。
这次真的是他太小瞧对面了,不,一直都是自己太自信了,
他们不仅没打算将卧底还给他,甚至还打算赔上他的专案组成员!!
他埋头在方向盘下思索了良久,最后还是抬起头,低垂下眼,做好了决定:“叫那个拆弹员通话,”
“我有事情…要和他交代。”
坐在车上的女人似乎有些无聊,她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沉默不语。
直到驾驶座上的女人忽然开口:“rina ,”
她愣了一秒忽的反应过来,“嗯?”karina转过头看向正开车的黄礼志,开口:“怎么了,yeji?”
坐在驾驶座上的黄礼志似乎一直在看她,等到她转过头来后,看了她好几眼才继续看向前方;“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手上那个手铐需要扔掉吗?”
女人忽然扯开一抹嘲笑,忽的举起手中那手铐,挑了挑眉:“不用,这可是我从警局带出来的纪念物,”
“这次你们把警方耍的团团转,”她随意将它扔在车内的储物槽中,满眼嘲讽,“我可得好好保存它呢,”
黄礼志狐狸眼溢出些笑意,她轻笑了一声,“这次他们可有的忙了,”
她刚准备转过头看一眼女人手上的那个手铐时,在视线经过后视镜后,忽然停顿住了。
Karina似乎有些疑惑,她看向话只说了一半的黄礼志,疑惑的开口问道:“yeji?”
黄礼志看着后视镜的狐狸眼眯了眯,最后忍不住笑了笑,
“看样子,有小尾巴呢。”
Karina忽的皱眉,撇了一眼后视镜,果不其然看到了一个紧跟在身后的车辆,她看着车辆的移动距离,忍不住开玩笑道:“好像是个菜鸟呢。”
黄礼志也轻笑了一声,宛若附和她的话,只是手脚动作很快,
离合,换挡,车开始猛的加速,“那就陪她玩玩呗。”
在转速表冲破红线之时,黄礼志那双泛着狡猾的狐狸眼满是肆意,
“坐稳了。”
等到前方的车辆忽然开始加速,申柳真才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被对方发现了,
还好这条道路的路灯在夜晚足够亮,她才能不甘示弱的开始跟上对面的节奏。
只是对面似乎像在有意玩弄她一样,在她提速追上前去后,对面却忽的放缓速度,眼看着就要追尾,她只好措不及防一脚刹车。
急刹得声音在道路格外明显,只是等到她刹车后才发现眼前是个大弯,好在申柳真车技术还算可以,下意识的一个急转漂移才没让自己出车祸。
过弯后,她看着前方又已经提速的车,与她的距离开始越来越大,于是,她怒了。
对面刚刚的这一行为真的将她惹怒了,她忽然也起了赛车的心思,
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双目也带着痞气,好啊,玩就玩!
谁怕谁啊?喜欢堵人是吧?
申柳真轻轻拂气吹了一下自己额前那些碍事的头发,勾起抹得心应手的笑。
姐让你堵个够!
在下一个弯道之前,申柳真开始全面提速,挂档。
然后,超车!
后方的车忽然超到自己前方,黄礼志不生气也不恼,只是继续换动着档位。
一边踩着离合,一边从唇边溢出了些笑意,她笑着眯了眯眼,
怎么一激就上钩呢,小家伙。
“翁”
“翁翁”
“翁翁翁!”
油门的声音仿佛在宣告车的主人早已经等不及了。
明明前方还有车,但是随着黄礼志脚下的油门越踩越深,速度开始猛的从60码全速攀升。
眼看着时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快,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女人下意识的抓住了扶手。
100,
车速在提起来的同时,离前方的车辆愈发的近了。
140,
不到百米了,如果前方再不加速或者变道,马上就要撞上了。
180,
可是黄礼志脚下的车速还在升,就连坐在她旁边的karina也开始出口呐喊:
“yeji!”
可女人却顾若罔闻般死死盯着前方的车,那双炙热的眼里全是疯狂与偏执,
疯子!
从后面的车忽然猛的开始提速,申柳真就发现了,她一边注视着倒车镜,一边悠闲地等着对方刹车。
毕竟她真的以为对方只是为了吓吓她,明知道前面是警察,怎么可能敢撞上来?
所以抱着对面一定会踩刹车的想法,她才一直没有加速,所以等到眼看着马上就要撞上了,她才被迫选择跟着一起加速。
那份悠闲和得心应手早已被冷汗所取代,她同样一脚油门踩到底,并换到了最高档,只是两人相同时间段的速度不同,即便都是一脚踩到底的加速度,
如果对面不松油门丢速,以自己迟了这么久才开始加速,那两辆车绝对是会撞上的!
夜已经很深了,
而那辆迈巴赫似乎已经停在马路边很久了,在此条道路上夜巡的交警终于忍不住上前,
车内的李羲承将自己的决定告知拆弹员后,便一直在这里等待着结果。
4分钟……
他将头狠狠抵在方向盘上,冷汗一点一点从头额头流下,
4分钟,还是太短了。
他忍不住抬起手,看着在有规律跳动的钟表,已经过去3分钟时间了…
对面仍然没有音讯传来,他忍不住拽紧拳头,现在的电车难题,从救人还是救民变成了,
救人,还是救专案组,
他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打湿了,这是以沉稳著称的李羲承,第一次遭遇如此手足无措的情况,
果然……
他还是只能选择放弃他吗?
眼看着对面完全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申柳真咬紧牙关思索了半天,这生死攸关之际的博弈,
还是以最后一秒,她选择退让结束。
她不甘的猛踩离合与刹车,在后方撞上来之前成功变了道。
与疯子以命赌命,她果然还是太嫩了。
她一边努力操控着自己高速变道不稳的方向盘,
一边死死踩着离合与刹车。
直到她看着已经出现在自己身侧的车辆,申柳真明白,
这场心理战,是她输了。
“砰砰!”
在格外寂静的凌晨深夜,爆炸的声音忽然在他狭隘的车内响起,
李羲承被这突如起来的响声吓得一个激灵,根本没多想,刚焦急的准备按下耳麦连线,
那道响声,又再度响起了,
“砰,砰!砰!”这次的声音,比刚刚的更重了,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李羲承隐隐约约还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先生,你在里面吗?”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并不是对讲传来的,而是,
李羲承猛地从方向盘起身,按下降窗键,声音格外虚脱:“你好,什么事,”
车外的交警似乎被车内男人苍白的脸色和一头冷汗所吓到,他刚准备递罚单的手停住了,忍不住抱着善意先关心起他的情况来,“先生…您没事吧?”
“需要我为您叫救护车或者送您去医院吗?”
“谢谢,不用,”看见那穿着一身交警服饰的人,李羲承哪里还会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他摇了摇头,笑了笑,“把罚单给我吧,我马上就开走。”
交警疑辜的看了一眼如此好说话的男人,不似以往碰见其它路人那般讨价还价,而是主动朝他要罚单,这很不对劲,
但是,这不是他一个交警该考虑的。
他点点头将罚单递过去的同时,看着那清隽脸蛋上的汗,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如果身体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看看,”
李羲承眼带着笑着的点点头,“给你添麻烦了,”
他刚准备接过对面的罚单之时,耳麦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交警就这么眼铮铮看着眼前男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只见他忽然捂住耳朵,很痛苦的样子,直至他将耳边的耳机摘下,那份痛苦也没有减少。
怎么回事?
交警刚准备从车窗内凑近一点查看情况,饶是他在车窗处,都能听见那个耳机里传来的强烈的电流故障音,
他刚准备开口询问,只见眼前的男人忽然神色完全变了。
男人直接将自己手中的罚单抢去,然后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将车开走了,只剩那个交警眨巴眨巴眼,思索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对方生气了。
不,
申柳真看着对方的车辆在直直的超过她,没有任何表示,扬长而去了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因为刚刚的玩命举动疯狂跳动的同时,挫败感也在蔓延。
应该说对面,压根就没把她当成对手。
等申柳真完全稳住她的车后,她就这么眼看着前方的车辆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不见,她将车停在原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沉默着不语。
良久,
等到已经完全看不清对方的踪迹后,她的身体才开始止不住的轻颤,
这场追踪计划,难道又要以她失败告终?
等到李羲承一路顶着红灯将车开回警局,他抓着自己的外套就这么急冲冲冲进了专案组的办公室,
一踏进办公室,他就看见金玟庭猛地起身,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他不留痕迹的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她身旁看着窗外的金局,硬生生停住了脚步。
他重新将视线投掷到金玟庭脸上,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么紧急的任务,她脸上的冰霜此次早已不见。
那双本应该冰雪覆盖的眼睛,此刻亮的发烫,那是他从未在她眼里看见的紧急和焦虑,
看到那双眼睛,李羲承的神经终于止不住的跳了跳。
所以说,那颗炸弹最终还是引爆了,
而那道电车难题,
最终,
还是没有正确答案……
怎么会呢?
怎么会又一次失败?
坐在驾驶位上低着头的女人正不知道什么原因颤动着,
又……失败了?
因为难过?因为愤怒?
女人她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了,甚至已经肉眼可见的开始抖动着。
对面此时应该很得意吧,那个电车难题不止换回了自己的组织成员,并在炸弹引爆解决了警方卧底的同时,还解决了去参与解救的专案组的成员,
知道警方对karina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手,所以猜到她身后一定会派有小尾巴,
只是这条小尾巴实在太蠢了,不仅暴露,还跟丢了。
也是,
毕竟派来追踪她们的她,是一个根本不善追踪的二队成员。
这样一来,
女人一边抖动的同时,一边压抑不住的狠狠摇头,
对面可是,大获全胜啊。
当李羲承已经抵达那片海域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警方再次派遣了一顶直升机,就是看看能不能去收拾残骸。
站在直升机上的李羲承听着那吵闹的螺旋桨的声音,就这么沉默的看着身下的这一片大海。
远处的地平线是已经隐约透露着光亮,阴森又安静的大海似乎也在黎明的到来,变得激动起来。
海浪拍打着岸边礁壁,海平面上似乎还能看见炸弹的碎片与一些机器残骸。
李羲承忍不住收回目光,重新将视线投掷到远方的海岸线。
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黎明的晨曦一点一点唤醒这片沉睡的大地。
又是新的一天了,
李羲承想。
等到黎明的微光散去,太阳真的从海岸线出来,直升机已经停靠在岸边了。
李羲承站在礁石处,沐浴在阳光下,忽然意识到,这已经是自己看过的不知道多少个日出了。
从他接手这个案子,他就在不停的看着日出,不停的在夜里潜伏。
只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日出,看着昏暗的天空开始一点点被玫瑰色黎明所覆盖,
直至天亮。
看着那火热又浑圆的太阳,李羲承终于忍不住低头,
笑了。
身后似乎能听见一些热闹的打闹声,但他并没有回头,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听着:
“我说你知不知道哥都要被吓死了!!”
“你给你说,要是再晚那么20秒,现在你就看不到这个太阳了。”
“好了好了,你让他自己也缓缓吧,”女孩的大嗓门明显能听出来阵阵憋笑,依稀还能听见她小声吐槽着:
“其实是你自己怕得要死才对吧,”
随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李羲承依旧没有回头,直到他听见了那个很熟悉的声音:
“报告队长,”
“一队菱镜,正式归队!”
真是的,
怎么可能,失败了呢?
车内那个依旧在抖动的女人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她不再忍耐,直接笑出声。
“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大获全胜了吧,Martyr?”
似乎因为之前的憋笑忍了太久,申柳真笑了整整五分钟都还没有笑够。
“可惜了,Martyr”
终于,女人似乎笑够了,嘴角的笑收敛的同时,眼底全是锐利的光,
“你千算万算,还是有一点算漏了。”
申柳真顽劣的挑了挑眉,重新启动起发动机,脚踩离合,利落的挂着档位,
油门踩动的同时,她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张狂,“为什么要派我一个二队的来追踪,”
油门的轰鸣声在刹车的作用下,愈发的强烈,刹车片摩擦着高速运转的橡胶轮胎,地面开始逐渐冒烟。
在得知情况完全在原计划之中的申柳真忍不住得意的吹了一个口哨,
她一边将手中的定位器固定在定位板上,紧接着,看着眼前闪烁着移动的红点,她猛地松开刹车,打动着方向盘。
车以离弦之箭般往前射去的同时,期眼中的光,更是不言而喻。
当李羲承成功将几人带回警局,天已经完全亮了。
沈载伦进入专案组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他没意料到,自己竟然还能重新踏进警局,
还是以,警察的身份。
以为任务失败的金玟庭此时正趴在工位上,像个垂头丧气的丧门犬,窝在自己的位置上,小小一团。
“冬冬!”
直到她听见宁宁大熟悉的大嗓门后,怔愣了很久,终于意识到什么后,才像个恢复起活力的小狗,满眼放光的起身,
迈着小狗的碎步快步跑到女孩的身边,抱住她,
“宁宁!jay!你们没事!”
她欣喜的看着两人完好无缺的身体,刚想抬头问问李羲承时,猛的看到了站在李羲承身旁的沈载伦,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淡,开始警惕的望着对方,
宁宁看见自家活力的小狗忽然变成警惕状态,仿佛下一秒她就要犬吠出声,还是忍不住有趣的笑了笑,给她解释起来,
“这位是沈载伦,也是卧底菱镜。”
金玟庭眨巴眨巴眼,饶是她知道这次的行动就是为了那个卧底,但当真的卧底出现在她眼前,她还是有些惊讶,
卧底,居然是…他?
金玟庭站在原地,就这么看着李羲承带着沈载伦去向自己的父亲复命过后,猛地想起来什么,
不对,这个目前不是重点!
眼看着宁宁和朴综星两人准备去休息,她立马像个好奇宝宝的跟在宁宁身后,摇动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尾巴,“所以你们最后时刻到底发生什么啦?”
“频道里队长和拆弹专家说了什么呀?”
宁宁和朴综星对视一眼后,才缓缓跟她婉婉道来,
在那最后的4分钟里,拆弹员成功与李羲承对上话后,就得到他“不到最后一秒不要放弃”的话,
虽然他知道眼前沈载伦的重要性,但是他身为拆弹专家,他有预估风险的能力,拆弹者就是要根据目前的情况,做出利益最大选择。
所以,他刚准备斟酌的告诉这位大队长,自己会视情况而定之时,
这位大队长又开口了:“你说生命体征仪和倒计时是连在一起的?”
他并不知道这位队长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一边拿着通讯设备看着这复杂的炸弹,一边回答对方的问题,
“没错,有几根线是连在一起的,我们没有把握剪开一方的同时,另一装置不会爆炸。”
通讯那头忽的沉默了,为了不浪费时间,他刚准备中止通讯全面排查炸弹走线时,
那头忽然又开口了,“既然剪断没有把握,”
他说的很慢,慢到拆弹专家看到那倒计时的数字也开始有点焦虑,
“那么,你有没有把握,将体征仪上的线,”
“接到倒计时装置上。”
“啊?”
听到这的金玟庭完全不知道李羲承这一操作到底是有何用意,她皱紧眉头,开始思索,“为什么要连在倒计时上,这样有什么用啊?”
朴综星也适时的开口,“对啊,我当时听到我也一头问号!!”
他瘫在椅子上的手脚似乎还有些发软,“因为完全搞不懂队长的意思,我当时都已经想着自己死定了呢,”
似乎经历了生死时速,变得格外话多,他忽的从椅子坐起,看着宁宁和金玟庭,打开了话匣子,
“我那最后的4分钟里,我一直在安慰自己,我还年轻,是不会死的,”
他喋喋不休的,根本没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我还没有谈恋爱,我还没有追到绘里,我甚至还没对她表白!”
“我怎么可能会死呢!”
他忽然间想起什么,眼底放光,继续说道,“就是因为想到绘里,所以最后关头,我不怕了。”
好似真的将那炸弹所带来的余悸给剔除,他的手脚不再发软,而是恢复起以往臭屁又自恋,冲着沉默的金玟庭和宁宁挑了挑眉,
“我这么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死在炸弹下呢。”
语罢,似乎是想听到对面宁宁的附和,或者是听到金玟庭小妹妹的安慰与鼓励,他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她两开口,
朴综星嫌弃的皱起眉头:“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只见金玟庭忽的移开视线,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而宁宁也低下头不语,手一直在抽搐的指动着,
什么啊,哥可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啊,朴综星忍不住有些不满,
“我说你们不安慰我,也不至于沉默吧??”
听到他话过后的沉默二人组,好像更沉默了,特别是金玟庭,忽然开始咳嗽起来,咳的又急又快,
“怎么,你感冒了吗?”直男朴综星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两人忽然变得如此怪异,他把自己桌上的感冒药递给金玟庭。
即便对她之前的反应不满,但是他还是担忧的看向着这个年轻的小妹妹,“以后晚上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你不用守着了,本来身体就不好。”
但自己眼前的小妹妹,非但不领自己情,反而咳得更大声了。
什么啊,怎么忽然又变得严重了?
他开始回想起几天前与金玟庭的接触,奇怪,她之前有生病吗?
眼看着眼前的女孩嗓子都要咳出来了,他好像终于反应过来,
这两个女孩,不是在沉默,而是在提醒他什么!
不会吧……
朴综星僵硬了一瞬,缓缓转过头去,看着不知道什么站在自己身后的吉赛尔,张大了嘴,
与呆滞的他不同,吉赛尔很是轻松,她环胸抱臂,靠在桌前,对着他挑了挑眉,开口:
“继续啊,”
“怎么不继续说了?”
完蛋了……
她听到多少了?
和之前臭屁的样子不同,他现在宛若失去灵魂宕机的模样,很是惹人招笑,
吉赛尔就这么看着朴综星的脸蛋开始一点一点通红,他忽的起身,站在吉赛尔面前,又羞又怒的张了张口,
本以为他会硬气告白的沉默二人组,满眼放光的望着他们,正准备坐等吃瓜的时候,
朴综星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并在满是笑意的吉赛尔眼下,
落荒而逃。
在专案组那头的李羲承办公室,沈载伦坐在自己久违的座椅上,
低着头,带着肃穆,“抱歉,金局,我辜负了你的期待,菱镜的潜伏任务失败了。”
金局看着明明才死里逃生的沈载伦,却低着头只字不谈自己的艰辛,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你完成的很好。”
“菱镜的任务圆满成功,”金局看向他的目光全是倾佩与赞赏,
“沈载伦,警局欢迎你的归队。”
沈载伦听到金局口中的归队后,终于有了自己回到警局的实感,他忍不住起身,朝着金局行了一个军礼,
“不辱使命!”
眼看着朴综星逃跑了,宁宁和金玟庭两人也恢复起正常,
她们两尴尬的朝着吉赛尔打了声招呼,却被对方一句“少来”打消了刚才的窘迫,
吉赛尔并未提起刚才的事,而是坐在朴综星刚刚坐的位置上,饶有兴致的朝着宁宁发问,“然后呢,炸弹到底是怎么被拆的?”
两个人都调整好心情后,金玟庭又被吉赛尔勾起了好奇心,那双小狗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宁宁,
宁宁也忘了刚才的窘境,开始继续道来,“队长其实想说的是……”
拆弹员其实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过,他看向沈载伦的眼神有些怀疑,“你能确定他能冷静到同步吗?”
这一次李羲承并未沉默,而是带着了然的笑意开口:“我对他很有信心,”
“只要你们,能抓到那个机会。”
“什么机会!”吉赛尔出声询问,宁宁看了一眼她后,接着记忆中的李羲承后开口:
“重合的机会。”
她开始给两人一点一点解释着原理,“因为这两个装置的线是连在一起的,那么,说明所谓的生命体征仪与倒计时,是共用一个信息接收器与转接器,”
提到金玟庭擅长的领域,听到接收器和转接器后,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
宁宁朝着她点点头,“没错,”
她似乎意识到吉赛尔还一脸懵逼,于是好心的转过头看向她,
“只要让体征仪的跳动频率,与机械跳动的频率一致,”
“再重合的那一瞬间,将生命体征仪的线链接到倒计时装置上,”
吉赛尔的眼惊艳的亮了一瞬,
这个方法,
“那本就共用的接收器和转接器,会形成信息闭环,那么就能将其脱离人体了。”
虽然可行,但实在是太冒险了……
吉赛尔忽的想起那个拆弹员那句“冷静到与机械同步”
确实,在那样紧张的环境下,要求对方达到绝对的冷静,使其心脉跳动与机械频率重合,
这实在是,太难了。
她忽的转过头看向那扇紧闭的办公室,这位菱镜卧底,如此强大的心理素质,
可真不是一般人呐。
“只不过,”沈载伦忽然想起「S」这一行的目的,“虽然我将情报都带出来了”
他低垂下头,有些失望,“但是,落网的黑曼巴,逃掉了。”
他有些无奈的拽紧了自己的手,低沉而又暗哑的嗓音在办公室里飘荡,“dark的线索断了,卧底也全被他们端掉了,”
沈载伦有些失望的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沉默不语的李羲承;“这样一来,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能找到他们了。”
他似乎对黑曼巴的落跑格外自责,“要不是因为我暴露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筹码救下黑曼巴。”
“都是因为我…”沈载伦狠狠吸了口气后,对金局开口:“我的暴露不仅导致警方损失惨重,还失去了本该利于我们的局面,”
“…请金局责罚。”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沈载伦在认责后就一直低着头,
是啊,现在警方现在拿到了「S」成员的线索又能如何,
如果警方找不到那群蛇的位置,那他们同样能在暗处伺机而动。
本来是警方一片大好的局面,现在,又处于未知的劣势了。
在沈载伦自责的同时,那轻笑声在不紧不慢的传来,
“谁说,局面现在对我们不利?”
什么?
沈载伦猛的抬起头看向笑声发出的地方,
那是,带着满脸胜算笑意的,
李羲承。
“现在的局面,”他忽然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沈载伦的同时,
眼底的沉着透露着自信,
“我们有绝对必胜法。”
在上午8时,黄礼志成功将其送到目的地,
Karina一把关上车门,看着那遗落在储物柜上的手铐,眼底隐匿起那笑意,对着黄礼志开口:“那么yeji,我先走了。”
黄礼志似乎还在想着刚刚的车赛,并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在接到了一个电话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什么必胜法??”沈载伦似乎还有些疑惑,因为激动而上前一步,
李羲承看着眼前急切又带着期盼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jake,”
“你的卧底生涯结束了,”
李羲承忽的想起之前在烂尾楼拥抱着女人的手感,以及自己看向她的那份灼热,
眼底终究满是笑意与失而复得的欣喜。
“但,”
“有人的卧底生涯,又开始了。”
Karina,哦不,
是柳智敏看着眼前的这栋别墅眯了眯眼,歪了歪头打量了很久后,
然后毅然踏进了那扇大门。
只是,门后的那个男人,似乎已经等她很久了。
只见他慵懒的靠在那雍容华贵的沙发上,轻轻的摸着身边的那只黑色的猫,
似乎是听见到了什么声音,漫不经心的转头,挑起眼看向她。
他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却并未急着站起身,而是,坐在那里幽幽的瞥女孩一眼,眼神深墨,薄唇微张,却不言语。
明明现在正是窗外阳光正好的时候,可落进他黑得似墨的眸子里却没有一点光亮。
那双眼睛,
那双狐狸眼有股颓败的阴郁,在窗外照进来的光下,他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唇色是带一点暗沉的哑光。
柳智敏并没有动,她站在原地,同样没有开口,似乎是被她的沉默所打败,男人终究还是站起身,与她遥遥对立。
“我等你很久了,”他薄凉的嗓音依旧带着他惯有的漫不经心,
“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yoo jimin”
Shadow #10
在男人离开后,冰场两人又沉陷尴尬又诡异的境地。李羲承那句“由表弟代劳”还在耳边,可朴成训却只是懒懒的扫过她一眼,并未接腔。
他直直的走向冰场入口处,将手中的冰鞋摔在座椅上,坐下,弯腰,一气呵成。
张元英面部依然保持着冷傲,但放在大腿旁的手不自觉的拽紧,“朴成训。”
“你哥…”
“我早就说过了,”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男孩仍然埋头不紧不慢的换着冰鞋。
“该和你订婚的不是我,李羲承才是你父亲的首选。”他的嗓音没有起伏,也看不见此刻的神情。
他毛茸茸的脑袋低着,“我只不过是你们选剩下的那个。”
不知为何,张元英看着他的身影感觉带着几丝...
在男人离开后,冰场两人又沉陷尴尬又诡异的境地。李羲承那句“由表弟代劳”还在耳边,可朴成训却只是懒懒的扫过她一眼,并未接腔。
他直直的走向冰场入口处,将手中的冰鞋摔在座椅上,坐下,弯腰,一气呵成。
张元英面部依然保持着冷傲,但放在大腿旁的手不自觉的拽紧,“朴成训。”
“你哥…”
“我早就说过了,”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男孩仍然埋头不紧不慢的换着冰鞋。
“该和你订婚的不是我,李羲承才是你父亲的首选。”他的嗓音没有起伏,也看不见此刻的神情。
他毛茸茸的脑袋低着,“我只不过是你们选剩下的那个。”
不知为何,张元英看着他的身影感觉带着几丝落寞,她脸上的表情有了点细微的变化,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
冷漠又残酷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所以趁早,和我退婚吧”
男人将手中的公事放置一边后,疲惫的捏了捏眉间,房间的建筑风格华丽又不失简约,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办公间,很快,敲门声响起,
"董事长。"
男人很快恢复正常的状态,威严不自怒,“进,”
“您让我查的事有调查结果了”手下将手中调查的报告递给他,“李议员没死,还处在昏迷中,”
“那边也没传来任何消息,大概是失手了。”男人接过调查结果,大概翻了几眼,眼底闪过暗芒,
“只是昏迷……”
“呵,那边果然出了问题,”
手下的头依旧低着,他判断不出眼前上位者的情绪,只好闷头问道,“董事长,那接下来账目那件事情,该怎么办?”
他情绪没什么变化,只是悠闲的用茶壶沏了一杯龙井,怡然自得,“那我们就只能等咯。”
手下点点头,正准备退出去,男人又开口了,“小姐呢?”
“小姐她此刻应该正在宴会厅吧,今天夫人办了一个小型宴会,大部分女眷都来了,”
手下的语气忽然顿了顿,想起什么,小声的凑近男人,“今天的宴会,李羲承来了。”
“李羲承?”男人惊讶的一瞬,很快却抿嘴笑了,“小圆和他见过了吧”
“是的,小姐和他见过面了,”手下颌首回复。
男人威严的脸上此刻终于泻出一丝满意,“让夫人多安排他们见见面。”
“我会转告夫人的,不过董事长,我有点奇怪,”手下抬起头,男人依旧品着那杯热腾腾的龙井,
“小姐的未婚夫不是你定的朴家吗,为什么你要多安排他们见面?”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茶叶的清香在口腔中爆发,男人发出憨爽的感叹声,
“谁告诉你,朴家是我定下的婚约?”
柳智敏此刻正火速往医院赶,而在她身旁不紧不慢的,正是之前对峙的,崔然竣。
几分钟前,在她问出那句话后,车内的气氛降至冰点。
柳智敏死死的盯着他,以至于想从他脸上察觉到什么信息。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崔然竣并没有表现出闪躲的意思,
男人挑了挑眉毛,带笑的眼对上她震惊颤抖的眼,嘴角笑的很深:“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他伸出手仔细的整理着她凌乱的鬓角,细细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茫然的扫过他带着期盼的眼睛,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因为耳边全是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智敏!你来了。”柳智敏身体一颤,宁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申柳真看见走在她身后的崔然竣,快步走了过去,“你好,你就是被受害者家属崔然竣吧?”
“我是刚刚通知你的警察。”宁宁疑辜的瞥了一眼柳智敏和崔然竣,似乎是疑惑他们两人怎么是一起来的,
柳智敏不自然的皱了皱眉,撇了一眼身后的崔然竣,凑近对宁宁说道;“我刚在和然竣哥吃饭,接到你的电话就马上赶过来了,”
宁宁点头示意知道了,两人都将视线投至仍然在交流的一男一女身上。
“黄礼志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崔然竣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好似他压根并不关心黄礼志的情况,
他双手插兜,并没有看着身旁的警察小姐,而是盯着穿着休闲装的刑警大队长,眉毛一挑,肆意的打量着这个男人。眼神有些幽深。
终于又见面了,李羲承。
“所以呢?”他眯了眯眼,“你们叫我来干什么?”柳智敏忽然就想起当时他接到电话的神情,也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
李羲承对申柳真使了使眼色,申柳真明白了队长的意思,不甘的退至一旁。他上前一步,站在男人旁边,意味不明的对着此人笑了;
“你好,李羲承。”崔然竣嘴角一勾,笑的玩味:“久闻大名,李大队长。”
两人都笑着,只是都别有意味。
“我们这边并未查到黄礼志的家属信息,而在她入境申请上发现了你的信息后,便通知了你。”李羲承算是回答了之前他的问题,崔然竣神情一如既往的懒散,并未开口,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申柳真见他如此冷漠的模样,也有点控制不住火气,直接发问,“我想请问一下,3个小时前,你正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崔然竣就发出一声轻笑,他将自己插进裤兜里的手拿出,双手环胸,挑眉的看向眼前面无表情的大队长,“如果我没猜错,你在怀疑我?”
申柳真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刚准备开口,李羲承轻斥一声打断了,她还想说什么,被宁宁一拉,自知冲动的她明白此刻自己情绪激动,气冲冲的离开了这里。
柳真的离去并没有让李羲承扭头注视,他依旧和崔然竣面对面的对峙,两人的眼底都十分平静,可气氛却说不来的波谲云诡,
“别紧张,崔先生。”李羲承挑了挑眉,“我们只是对受害者的人际关系进行常规问话而已”
崔然竣像似厌倦了这个无聊的对峙,他无谓的耸了耸肩,下巴对柳智敏的方向扬了扬,可看向李羲承的视线全是挑衅,
“要不李大队长,去问问你刚刚赶过来的同事?”他勾起的嘴角甚是狡黠,“问问她,刚刚为什么我们一起过来,”
“问问她,3小时前,我在干什么。”
李羲承皱着眉头看向有些呆愣的柳智敏,用眼神询问她,柳智敏张了张口,话没说出,最后只是闪躲着眼点了点头。
“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去把医疗费缴了,”崔然竣得到满意的反应后,他朝着智敏的方向轻轻的wink了一下,之后就留下一个离去的背影。
柳智敏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明白,不只是她在怀疑他,队长宁宁柳真都在怀疑他。
可他对她的帮助,他对她熟悉的程度,都让她发现,只要出现有利于他的证据时,她就会止不住的想起,
在那辆狭隘的车中,他眷念又沉溺的眼,诉说着一字一句,
“我是你的守护神啊,Jimin”
冰场。
张元英此刻的神情说不出来的别扭,她狠狠呼出一口气,看向已经穿好冰鞋伫立在冰场里的朴成训,咬牙,“你怎么就知道李羲承才是我的订婚人选?”
听闻此话,朴成训看她的的目光像是看一个白痴,他理所当然的开口,“以你妈和我小姨的关系,更以,李羲承他父亲的地位,”
“是啊,他爸的身份不简单”张元英的眼底看不出情绪,她低了低头,
她其实和朴成训隔的并不远,仅仅只是隔着冰场的那一层围栏,围栏并不高,只要轻轻一翻就能出去。
“可你怎么就能确定,我的选择也是李羲承呢?”
可就是那筑围栏,隔绝了他们,
她在围栏外头,
而他,一直被困在了里头。
‘爸爸爸爸,是不是小圆再长大一点就能结婚了?’小女孩的声音充斥着童真,不似她长大后虚伪的面具,此刻的她笑的很是欢乐,
‘哎呀我的小公主,你不是说你不想结婚,想像艾莎一样成为小女王吗?这么快改变主意想离开爸爸嫁人了?’
男人逗弄起小女孩,见她不是开玩笑,蹲在她身旁,问道,‘小圆想和谁结婚呢?’
‘我今天在滑冰场看到一个在滑冰的男孩子!他在冰上样子好像一个小王子哦!’
‘冰场?’男人疑惑一瞬,随即展开笑颜,‘啊,朴家那个花滑天才啊,’
‘看来小圆和爸爸很有默契哦’男人将女孩猛的抱起来,‘爸爸给你挑的未来结婚对象也是羲承哥哥哦。’
‘羲承哥哥?’女孩有些拗口的念出名字,呆愣的模样甚是可爱。
‘对呀,’男人乐呵呵的笑着,‘羲承哥哥可厉害了,他小小年纪就能在冰场游刃有余了,以后肯定是能为我们国家争光的选手。’
‘羲承哥哥很厉害吗?’小女孩有些疑惑,她抱住自己爸爸的脖颈,歪头问道,
‘当然啦!我们小圆以后嫁给他,就能成为冰上的小公主啦!’
‘可是爸爸,’小女孩摇了摇头,‘我说的并不是羲承哥哥。’
‘什么?’男人错愕的抬头,‘不是你说滑冰的王子吗?除了李羲承还有谁……’男人此刻想起什么,脸上的喜悦慢慢褪去,
‘我看到的那个小王子,并不厉害,’那道童音正娓娓道来,‘他经常摔跤,可他却总是咬牙继续,’
‘他一练就是一下午,磕磕绊绊,’
‘爸爸,他很坚毅,从不流泪,他就像冰雪奇缘里的那个笨蛋王子,笨拙却坚持,’
‘爸爸,我不想当艾莎公主了,我要当安娜公主’
‘爸爸,我想和他结婚…’
电话铃声响起,张元英猛的惊醒,她失神的看向手中响的正欢的电话,朴成训并未理会她,早已在冰场练起来了。
此刻他的身躯优美轻盈,早不似小时候的笨拙笨重。他现在可以轻松的做出当时他不知道要练多少次的动作,
张元英失语的看着他的身姿,
‘爸爸,他很坚毅,从不流泪,他就像冰雪奇缘里的那个王子,笨拙却坚持,’
耳边又响起幼时她的话,可这一次,她却在心里默念,
爸爸,他不再笨拙了,他现在像一个真正的王子。
爸爸,我长大了,我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安娜公主,她活波开朗,热情体贴,而我,只有背负在身上各种各样的包袱。
爸爸,你说,我真的还能和他结婚吗?
张元英头再抬起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刚才的脆弱似乎只是仅仅一瞬。
她接起电话,高傲的一如既往。
“喂,父亲。”
“是,我这就过去。”
张元英最后深深的看了朴成训一眼,之后便转过身,离去了。
在张元英离去后,正在肆意做着动作的男人,也停了下来。
朴成训站在冰场的正中央,周身已经空无一人,他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那双冰鞋愣神,
没有人知道他刚才的动作有多漏洞百出,如果李羲承在这,就算他已经4年没有练过花滑,生疏如他也能看出自己那些撇脚的动作有多难看。
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看向她的冲动,忽略着她的视线,因为他不能表现出自己对她的关注。
他狠狠闭了闭眼,再睁眼时,清明一片。
夜已经很深了,解决完所有事,柳智敏此刻才终于见到黄礼志。
说不清楚她此时的心情,黄礼志的嫌疑似乎排除了,可她现在却躺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申柳真见她到病房里来,也起身站立把座位让给她,柳智敏点了点头,对着柳真说道;“快回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
申柳真刚想拒绝,“这是队长的命令。”
她愣了一瞬,咬咬牙,看了一眼仍然双眼紧闭的黄礼志,“那交给你了,注意安全。”
在柳真不舍的离开后,柳智敏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病床上的人愣着神。
为了防止黑蟒得知黄礼志没死的消息再次出手这李羲承安排专案组几人轮流在黄礼志病房守着。
至于为什么不交由警局的其他队员,柳智敏撑起下巴,眯了眯眼。
“队长!你怎么能放崔然竣离开!”
十几分前,几人围在病房的走廊处,如此激动的话,不用猜也能知道是申柳真。
宁宁知道她现在情绪激动的不像话,她好似真的认定黑蟒就是崔然竣了,她安抚着开口,“申柳真你很清楚,这些就只是我们的猜测,说好听点只是些环境证据,关键证据我们现在仍然没有找到,我们暂时扣不下他。”
柳智敏也附和的开口安抚,“是啊柳真,你别关心则乱,我们没有崔然竣是黑蟒的证据。”
“他有不在场证明,黄礼志的通话记录也没有他。”
“黄礼志入境信息关系栏是他没错,可这证明不了什么,这个关系栏并不是说崔然竣和黄礼志两人有亲属关系,这更像是一种入境担保罢了,”
宁宁也适时开口引导方向,“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黄礼志到底怎么就扭头去那个小巷了,”
“或许他们有提前定好时间,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联系手段,所以柳真,现在情况很紧急,我们不能意气用事,单凭一个名字认定是崔然竣。”
柳智敏点点头,虽然在车上崔然竣的那句话引起了她的怀疑,可仅仅是和梦中男子说了一样的话就断定崔然竣是黑蟒,
这,太太太荒谬了。
申柳真在两人客观的发言下冷静了下来,见她冷静下来后,李羲承才缓缓开口:“我们现在的处境很被动,”
“敌在暗,我在明,”他扫过眼前的小队,“黄礼志出事的时机太微妙了,”
“黑蟒明显能洞悉我们动作和行动方向。”众人都屏住呼吸听着李羲承的发言,“要么他格外关注我们的动向”
“要么,”
“警局里有他的内应。”
柳智敏起身掖了掖黄礼志的被角,李羲承内应的推论一出,再加上她之前说的黑蟒有同伙,大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猜想。
于是,为了排除掉内应,黄礼志出事的消息及安危全权由他们专案组的人秘密负责。
只是,接下来的线索,柳智敏看着眼前沉睡的美人,只能看她什么时候能醒了。
等到宁宁来接班,柳智敏才睡眼朦胧的回到家,瘫在床上,思索着黑蟒的事情,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李羲承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的红血丝格外的明显,他昨晚从医院回来后便一直呆在警局,查了一晚上的资料,实在撑不住了眯了一会儿,可没多久就又醒来了。
李羲承起身给自己泡了一杯黑咖,他拿起桌上的文件,抿了一口咖啡,浓郁的咖啡因驱散了他的一点倦意,
眼底男人的样貌变得更加清晰。
崔然竣,男,23岁。
阳市市长崔元淳长子,安宁国际的总经理,
18岁从国外留学归来,
20岁进入安宁国际至今,安宁国际主要从事贸易进出口,产品各式各样。
奇怪,
李羲承眯了眯眼,他一个个扫过这个公司的股东,并没有发现他父亲的名字。
按理说从政的人明面上是不会从商,但一般晋升如此之快,其父肯定会出资资助。
除非,李羲承扫过资料上他证件照,即使是正规的照片,他眼底的邪佞也并无半点减少,他与他父亲的关系,并不交好,
他又喝一口咖啡,接着往下看,
其弟,崔秀彬,18岁,就读于阳城高校。
李羲承抿了抿嘴,这下,又串上了。
崔秀彬、黄礼志、崔然竣。
他将手中的文件丢掷在一边,半倚办公桌,低头闻着那醇厚的咖啡香,思索着。
黄礼志和崔然竣的关系并未这么简单,崔秀彬在教室的那通话还在他耳边,
‘你哥今天又来接她了’
……
‘在外争不过你哥,在内争不过吴赫。’
他知道崔秀彬对黄礼志的感情超过了师生间的情感,但从崔秀彬眼中至少可以证明,黄礼志和崔然竣很亲密,亲密的像情侣。
所以,崔然竣当时在医院的神情,不对劲。
不说情侣,就说密友,当得知密友出事,冷静如他,试问也会像崔然竣那么淡定吗。
答案是,
不会。
崔然竣当时不仅面部,甚至眼底都没有任何的着急,这很不对劲。
李羲承抬头,将手中的咖啡放下,即使他发现了崔然竣的破绽,可那又如何?
他没有直指崔然竣的证据,也不能肯定崔然竣就是黑蟒,更何况,警局里甚至还可能有黑蟒的内应。
所以,他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翻动着通讯录,拨了出去,
电话是昨天在宴会厅两人互存的,他自然没有忘记他和张元英的约定。
“喂,”
柳智敏一边爬起一边在痛骂,万恶的资本家,周末能不能让她睡个懒觉啊,她昨天可是熬了一整晚啊。
“智敏!我是宁宁, ”电话那头宁宁的声音传来,“怎么办,柳真和然竣哥吵起来了。”
“哈?”柳智敏一下睡意全醒了。
“柳真刚买好吃的准备给我送来,我就发现他们两人在病房外争执。”
宁宁那边很明显能听到柳真的声音,“然竣哥想进去看黄礼志,柳真拦着不让。”
“我拉不动柳真,护士那边已经警告过了好多次了,她说再吵所有人都从医院离开。”
“不是,这两又杠上了?”柳智敏有些心累,“等着,我马上过去。”
“我以为你会把我约在冰场见面呢,”李羲承将菜单移至女孩,张元英并未搭腔,只是接过那份菜单,对着服务员点了一堆甜食。
“大清早的,吃这么多糖,我们的大小姐不用维持体重吗?”
“李羲承,”张元英沉闷开口,“你不用教我花滑了。”
李羲承并未惊讶,在张元英出现的那一瞬,她浑身的低气压就告诉了他答案,他并没有反问为什么,只是端起自己点的咖啡,慢悠悠的等着她的开口。
“李羲承,”张元英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李羲承本还准备看戏的表情变了,他神情恍惚,没有回答,
张元英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的回复,自嘲开口,“也是,如此冷静又理智的刑警队长,怎么会懂呢,”
“陪我吃完这顿饭吧,我就把我知道的信息告……”
“我有喜欢的人。”出乎意料的,李羲承回复了。
张元英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她呆愣了几秒,就看见李羲承脸上的神情变了。
她只见过李羲承几次,可这是第一次发现,他脸上像公式照一般漠然面具在缓缓褪去,轻柔的笑一点一点攀附上他的眼,“很喜欢很喜欢。”
张元英有些不敢置信,可他此刻的表情却在告诉她这是真的,冷面战神,有喜欢的人???
什么样的女孩才会吸引他的注意啊??
“她…”张元英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形容词。
但好在,
“她啊,”有人替她解了围,
“很聪明也很死倔,”李羲承用手摩挲着咖啡杯,缓缓回忆道,“明明自己还承受着家庭暴力,却还是毅然决定从那些人手里救下我。”
“即便制止了一次又一次,瘦弱的她被打的鼻青脸肿,可满身伤痕的她笑的格外开心。”他轻轻笑了,那细腻的爱意和思念,
“她乐观又坚韧,我有问过她为什么要管我,问她为什么被打了还是这么开心。”
“她总会笑嘻嘻的说,因为她保护了我,赶走了他们,总有一天她也会战胜自己的父亲。”
“她非常向往着警察,惩恶扬善,保护弱小。”
“后来呢,”张元英急切的开口,“她成为警察了吗?”
李羲承低下了头,刘海盖住了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并没有回复张元英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着:“我总是想,她这样弱小的身姿,受着他人的欺凌,父亲的暴打,有什么能力去保护别人呢?”
“后来我长大了,才明白,大概是,她想拯救像她那样的小孩子吧,不再希望会有人变和她一样。”
李羲承的嗓音变得沙哑,“只是,等到我成为了她想成为的警察,想保护她的时候,她早已不见了。”
“她没等到我,我…更没等到她。”
故事讲完了,
那杯咖啡此刻也见了底。
猜错了故事结局,张元英也有点失落,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所以,这就是你放弃花滑的真正原因?”
李羲承头依旧低着,并未答复,可就算他没有回答,张元英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心不在焉的叉起一块蛋糕,却没了想吃的欲望。
等到李羲承整理好情绪缓缓抬头,已然恢复成那冷静至上的刑警队长。“听完我的回答,你的心里的问题也有答案了吧。”
张元英瞳孔猛的放大,刑警的敏锐可不是开玩笑的,她被戳穿了心事,手忙脚乱的将蛋糕塞进嘴里。
“想必你父亲应该和你说了什么。”
张元英低下头,昨晚和父亲对话的场景依然还在眼前。
“小圆,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很清楚,以张、朴两家之间的差距,我是不会把你嫁过去的。”
“可是父亲,我们两家已经订婚了!”
“是啊,是订婚了,可你们之间只是订婚了,还没结婚。”
“如果你真那么喜欢他,他入赘也不是不行。”
“不过,你觉得,以朴成训的那个自尊心,他会答应吗?”
“小圆,”张国宇拍了拍元英的背,两人背对而站,“我一直当你只是小时候不懂事,闹着玩,现在你长大了,你也知道门当户对这个道理的对吧。”
“花滑世家说的好听,哪有议员之子带来的利益大?”
“而且听保镖说,你今天和李羲承两人出去了?”
“你瞧,你们两不是挺好,挺合适的吗?”
“好了,不要多说了,我过几天就去找朴家退婚。”
“你这几天,先多和李羲承接触接触吧。”
张元英抿了抿嘴,她来找李羲承之前,真的很迷茫,昨晚朴成训和父亲的那句退婚,一直盘环在她脑海里,她一整晚都没睡好。
朴成训的冷漠与疏离,让她不禁觉得,要不,就退婚吧。
订婚以来两人的阴阳对峙,针尖对麦芒,让她觉得,他们两并不是互相的公主和王子。
她用李羲承来气他,一是想引起他的恐慌,二也是察觉到他最近训练的怠慢和茫然。
她一直都知道两家之间的差距,也清楚自己的父亲并不满意他,
所以,她期望他变得更好,来堵住父亲的嘴,来配的上她。
他是属于冰上的王子啊,
可他,
并不是她的王子。
所以当李羲承一联系她,她便将见面地址订在了甜品店,她问出那个问题,也是抱着侥幸想试探一下李羲承对她的态度。
所幸,李羲承并没有想和她订婚的意思,以他独立自主的人格和想法,大概不会同意自己父亲订婚意愿。
她松了口气,可眼前李羲承所说的故事,像是警醒她什么。
她试探着开口,“我爸,想解除和朴家的婚约,与你订婚。”
果然,李羲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就知道那天朴允珍女士要求他陪同出席的事情没这么简单。
看来张元英这位大小姐也被她母亲给利用了,可能她真的只是想见他利用他刺激朴成训,但她的母亲和他的母亲,想的并不那么简单。
“放心吧,”李羲承安抚着开口,“我不会同意的。”但张元英明显没有任何松懈,“可是你父亲…”
“我和他,不算近也不算亲,”李羲承扭了扭脖颈处的关节,满不在乎的开口,“我没有那个义务听从他的安排。”
见李羲承那么肯定,张元英也放松了身子,神情缓了缓,“好了,”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变了,锐利的眼紧紧盯着眼前的女孩,“消息,你该告诉我了吧。”
张元英见他此刻脸上变得严肃凝重,也下意识的坐直,开口说道;“我是偷听到的,”
她陷入了回忆,“那天,忘了是什么时候,大概一个多月前,具体时间,让我想想。”
她一张小脸眉头紧皱,苦苦思索,“奥!刚好是新闻爆出我们公司有人转移公账没多久,我听见房间里我父亲和别人的交谈声。”
“他们的声音不大,我听的有点费力,模模糊糊的,本来就只是好奇,而且声音还很小,压根听不清,我就没了耐心。“
“就在我刚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听见父亲哈哈大笑的声音,”
“他说,‘black…的下一个目标,是李议员。”
李羲承皱了皱眉,令他有些疑惑,
“black?”
张元英看见李羲承脸上的疑问,冷哼一声,“你在质疑本小姐的英语听力?”
李羲承摇了摇头,他解释道,“就单单black?”
张元英脸微红,轻咳一句,“我只听到了black,因为声音实在太小了!后面有没有词我也不敢保证。”
李羲承脸上的疑惑更甚,“那你怎么就能断定你父亲说的这个人,是黑蟒?”
张元英被他这么一问,也察觉有点不对,“对哦,我只是听到一声black,下意识就觉得是黑蟒了。”
她的脸此刻更红了,“可能是因为公司内部在猜测死亡的员工与黑蟒有关,所以我下意识就觉得我父亲说的是黑蟒…”
她慌乱间恢复了些许骄慢来伪装她此刻的尴尬,“我不管,线索我已经带到了,至于是不是有用的线索,你自己判断!”
李羲承还在思索她刚刚说出的那句线索,
Black..
范围太广了,
张国宇所说的不一定就是黑蟒,而且,就算他说的真的是黑蟒,下一个目标……
是议员?
按照张元英所说的时间,一个多月前,按理说以黑蟒的身手应该早就得手了,可上头完全没有曝出议员遇害的消息……
这种情况,要么上面把信息全封锁了,
要么…
李羲承瞬间瞳孔放大,
黑蟒,他失手了!那个人还活着!
张元英见他陷入沉思,刚准备尴尬的开溜,
“等等,”
李羲承猛的抬头,“你说的那个李议员,是哪个议员?”
张元英被抓个半路,懊恼的整理了自己的衣着,“还能有哪个李议员!”
“当然是你父亲郑泰桓的竞争对手,”
“李明洙啊!”
Shadow #11
配上bgm和专案组一起推理会更有沉浸感哦
医院的走廊处,一个衣着格子衫的女孩正在狂奔。
女孩的衣角擦过沿途的护士,护士疑惑的看向女孩奔跑的方向,了然,希望是去制止那两个家伙的,不然周围的病人都快被吵死了。
“黄礼志现在还在昏迷,你进去探望有什么用??”
“看了她就会醒吗??”
男人任由女孩肆意挑衅,眼皮都懒得抬,
“你要真有心,刚来那个时候怎么不想着进去看她?”
“别装模作样了!”
“你现在嫌疑很大,我警告你别靠近她!”
宁宁见柳真嘴上也没个把子,急的拉了一下她,“柳真!”她一边凑近申柳真的耳...
配上bgm和专案组一起推理会更有沉浸感哦
医院的走廊处,一个衣着格子衫的女孩正在狂奔。
女孩的衣角擦过沿途的护士,护士疑惑的看向女孩奔跑的方向,了然,希望是去制止那两个家伙的,不然周围的病人都快被吵死了。
“黄礼志现在还在昏迷,你进去探望有什么用??”
“看了她就会醒吗??”
男人任由女孩肆意挑衅,眼皮都懒得抬,
“你要真有心,刚来那个时候怎么不想着进去看她?”
“别装模作样了!”
“你现在嫌疑很大,我警告你别靠近她!”
宁宁见柳真嘴上也没个把子,急的拉了一下她,“柳真!”她一边凑近申柳真的耳边,怀疑的视线扫过崔然竣,悄悄提醒道,“别透露太多我们的消息,小心打草惊蛇。”
崔然竣自然没有错过宁宁那怀疑的眼神,昔日的朋友此刻却站在他对立面,怀疑自己,是什么感受?
“然竣哥,你公司应该挺忙的,”宁宁斟酌着开口,心事重重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往肆意喊他‘哥’的模样,“要不这会你还是先走吧,我们确实不怎么方便…”
他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坦然的迎上宁宁和柳真两人怀疑打量的视线。“你是叫申柳真,对吧?”
他并未顺着宁宁的台阶下,看向申柳真,意有所指的开口,“警察判案有怀疑目标很正常,怀疑我也无可厚非。”
话锋一转,
“但是,你对我冲天而怒的敌意,对她远超受害人的关心,”他那身昂贵的西装就这么大剌剌的靠在墙壁上,挑了挑眉,“让我不禁怀疑,到底谁才是她的亲友了。”
被自己认定的凶手戳穿心思,申柳真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化,但很快,她恢复成理所当然的模样,“关心受害人,抓住凶手,是警察的职责所在。”
“好一个职责所在,”崔然竣唇角咧出玩味的弧度,拍手称叹,他随即从墙上站直身子,低头拍了拍自己些许褶皱的衣角,“那还请申警官别玩忽职守,借公行私。”
再抬头时,眼角微微上挑,狭长的狐狸眼泻出几丝冷嘲;“毕竟,据我所知,”
“yeji她,可是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申柳真倏然漏了一拍,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怒意却爬上她的面部,“你什么意思???”
“好了!柳真!柳真!”宁宁一看情况又开始不对,提前扯住她的手,防止下一秒她冲上前去。
申柳真属实是被气到了,到底是气自己的用意被人恶意揣测,还是他的那句……
“崔然竣!”
不属于这三人之外声音响起,柳智敏喘着气看着这对峙的三人,不用想,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不以为意的男人。
男人仰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听见了她的声音后,随意的将头一歪,妖邪的眼就直冲她的眼球。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眉头轻皱:“黄礼志现在被警方保护,外人不可视探。”
崔然竣顶了顶下颚,乖僻的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可视探病房的告示牌,扯着嘴皮一笑,并未反驳什么,
柳智敏刚想继续劝离他,下一秒,申柳真的电话响了。
“喂,”
李羲承接通电话后表情亮了一瞬,他此刻的语气说不出来的焦急,“柳真,宁宁在你旁边吗。”
“在的,我们现在在一块,”电话那头申柳真的声音传来,“等等,我让宁宁接电话。”
“不用,我就是找你,找你们。”李羲承用肩膀夹住电话,双手翻起了资料,“你们两立刻归队,有黑蟒的新线索了。”
“什么!” “太好了!”
电话那头明显有两道女声传来,李羲承都能想到两人贴在一起听电话的画面,“你们还记得1个多月前张氏爆出的那起贪污案吗?”
“虽然为了舆论压力,对外宣称是畏罪自杀”李羲承一直翻动着档案,“但我们和张氏内部都清楚,人是黑蟒杀的。”
“我刚得到消息,在那之后,黑蟒的目标很有可能是李议员。”
“而且,”李羲承顿了顿,手停了下来。“他很有可能失手了。”
他手停下的位置,一张冷峻的脸浮出水面,
李明洙,男,46岁。
非阳城出身的3选议员,近期在参选国会4选议员,但其拉票宣传期经常缺席。
3选议员啊,只要当选4选议员,就能成为国会副议长候选人。
“现在问题在于,如果黑蟒真的失手,那李明洙出事的信息以及现在的位置都是受上级保护的。”
柳智敏看见两人激动的神情,料到电话那头是李羲承,明白是他可能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她能明显的看到柳真失落的眼扫过崔然竣,显然,这可能是对崔然竣有利的线索。
“我待会向金局长以刑侦大队长的权限查看机密文件信息,你们快速归队。”
申柳真很快将视线转移到她,“可是黄礼志这边…”
智敏猜到了柳真的言外之意,张嘴做了做口型,“交给我吧。”
申柳真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警惕着崔然竣,转过身去悄悄给李羲承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在李羲承的同意后,她朝着智敏的方向点点头。
接着她狠狠瞪了崔然竣一眼,宁宁朝着智敏用眼神示意了手机联系,两人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离开后,柳智敏刚准备无视掉眼前的人,抬腿进入病房,
“啧,”
手腕处的灼热预示着男人可能并不想这么简单的结束,他猛的用力,柳智敏就这么吃痛的撞上墙壁。
崔然竣手撑在她旁边,肆意的打量着眼前于他而言陌生又熟悉的女孩。
女孩此时眉头正皱着,八字眉配上明亮透底的眼,饱满的嘴唇不自觉的抿着,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这么紧张啊?”他轻笑声音打在她的耳膜处,柳智敏不留余力的偏过头,想要撬开他的手,“你先放开我。”
判断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明明语气轻佻,但柳智敏就像是身体本能,能感受到他心情糟糕,
非常的糟糕。
崔然竣正的如她所愿放开了手,那双总是充斥着笑的丹凤眼被一阵阵浓雾笼罩,明明视线是盯着自己,
柳智敏却感觉,浓雾下的那些虚伪的笑,正在一点一点消散,不耐和凛冽开始蔓延。
柳智敏揉着自己被他拧痛的手腕,奇怪的打量着他此刻的视线,自从他们昨天车里的对话被那通电话打断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一路上,她都满脑子在想,守护神什么的,真的很扯,可她,确实相信过。
说实话,不止崔然竣对她态度不一样,她对崔然竣也很奇怪。
她失忆了后,以往20年的记忆全是在别人口中描绘了解的:从他口中得知自己的名字人生,从宁宁那得知自己警察身份卧底的信息,一切都很不可思议。
如果失忆的人天生就有不安,恐慌,抗拒,那她从一直以来,最信任的…
不是宁宁,而是他。
柳智敏有些疲惫的垂了垂眼,是的,是他,无论是她从医院醒来见到的第一人,还是每次有事就会出现在她身边的叮当猫。
这些,都是他。
当宁宁告诉她她是潜伏已久的卧底时,她其实是不信的,康复训练时,可能是空白的大脑和不熟练的身手让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是警察,
她有过退缩,但这个时候,是他出现告诉她,警察是她的梦想,是她不惜一切代价也想成为的职业,是她的,一生之光。
也是这个时候,柳智敏心底的胆怯、怀疑、全都消失了。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的话如此信赖,可能是他对她的熟知程度,以及她本人对他天生感激和信赖,
在她还没开始怀疑他以前,“是守护神”她真的就是这么认为的。
“真无趣,”崔然竣此刻那身矜贵全然不见,他不耐的扯了扯束缚的领带,狭长的狐狸眼里全是阴鸷。
明明是狐狸相,可那双眼…
被那双眼睛盯住,就像是进入捕猎范围的毒蛇,
她本能的又想后退一步,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柳智敏这时才明白自己,不似他对她的了如指掌,她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他。
他浑身充斥暴戾的模样和他弟弟崔秀彬如出一辙,可他给人带来的颤栗和威慑感,是他弟远远不及的。
他阴沉的解开西装的扣子,伸进西装的内袋,刚准备掏出什么,可就是这简单的动作让柳智敏整个人神经都绷直了,
眼前男人的嫌疑很重,如果…犯人真的是他的话,柳智敏甚至已经悄悄的将手伸进口袋,只要他真的有杀人灭口的意图,只要他把武器掏出来,她就马上联系李羲承!
柳智敏紧张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了…
“不是我说,队长不是去找局长了吗?”朴综星此时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眼前的电脑不知道怎么下手。“怎么我也要和你们一样在这里收集信息啊!!!”
申柳真一边翻了白眼,“别说了,没看到绘里姐一个法医都在那里搜索信息吗,”一边继续收集着信息,“你别囔了,这件事属于机密,非专案组的别说过来帮忙了,听都别想听。”
宁宁此时头都不抬,如果说专案组的电脑能力个个都是小学生水平,那宁宁此刻就是就是唯一的姐。
哦不,唯一的神。
“绘里姐,你有什么发现吗?”朴综星实在不知道往哪里下手,用脚往她在的方向一推,转椅就滑到她的办公桌,
“发现了。”吉赛尔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好耶!不愧是我女神!朴综星星星眼崇拜的欣赏完他女神冷峻的侧脸后,才转移到电脑屏幕上,
「救救张荷利?这究竟是炒作,还是真的在求助?」
“什么跟什么啊…”朴综星忍不住嘟囔,“不是说收集近期关于国会的热议吗。”
“张荷利??”申柳真听到朴综星话,也从摸鱼的状态起身,凑到两人的身前,一把把朴综星挤开,
“喂喂喂申柳真你!”朴综星看见申柳真就这么占据了自己的位置,气的牙痒痒,小声呢喃,“到底懂不懂助攻啊你!!”
吉赛尔有些诧异,“你也喜欢她?”申柳真两人一对视,诡异的沉默了一瞬,下一秒跟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双手拉住两眼放光,“你也是荷包蛋吗!”
“你是哪部电影爱上她的!”吉塞尔一丢以往的冷漠,像个追星的少女,激动的问着申柳真,“当然是她出道的那部啊!!”申柳真双眼冒着爱心,“出道即姐,谁不爱呢。”
朴综星看着两人亲昵腻歪的样子,不理解的满头问号,这两人???
“而且她真人真的好好看啊啊啊,”申柳真西子捧心状,“呜呜呜呜呜呜,姐姐你带我走吧,姐姐。”
“什么!”吉赛尔瞪大眼睛,“你怎么碰见她的!偶遇吗??”
申柳真此刻骄傲叉腰,摇头晃脑道,“当然是在剧组啦嘎嘎嘎嘎,我表妹和她一个剧组。”
“!!!!”吉赛尔还想继续开口,
“我说!”朴综星终于忍无可忍,“你们要喜欢她不应该关注点应该在‘救救她’那里嘛??”
谁知申柳真和吉赛尔只是不以为意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痛斥他是个直男,“那肯定是记者报社瞎写的,引起热议罢了”
“对啊,就仅仅sns上有些露骨阴暗的画就恶意揣测污蔑姐姐发生了什么,”
“那姐姐哪天要是分享了藤本树的漫画,她是不是还要被你们怀疑精神状态啊?”(作者本人夹带私货)
“什么!你居然也看藤本树!”申柳真又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什么!你也看!!”
……
朴综星决定不理这两个疯狂的人了,他默默缩回宁宁旁边,脑袋耷拉着,“宁宁,你说我是不是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
本身臭屁又自恋的他此刻居然没了信心,“虽然我看上去像个花花公子,可我现在居然不懂这些女孩子在想什么了,”
他又嫉妒的看了一眼和吉赛尔讨论的愉快的申柳真,“宁宁,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失败啊”
“是,”
“什么!连你都觉得我失败??”朴综星心被伤透了,他以为小天使宁宁会安慰他的,没想到,她也这么认为。
“是…是!!?”宁宁惊讶出声,显而易见,宁宁并不是回答朴综星的问题,申柳真和吉赛尔对视一眼,立刻恢复到正常状态,很快跑到宁宁身边,“是发现了什么吗!?”
宁宁惊讶的看着电脑屏幕,话有些说不出来,屏幕上,正是李明洙在拉票期间的宣讲视频,视频的视角有一瞬间扫过群众,
在宁宁逐帧分析下,那一帧画面,越来越清晰,画面愈发清晰的同时,众人神情也越来越难看,
“是…居然是…”
“一盒香烟??!”柳智敏惊爆眼球,直接就呐喊出声。
崔然竣像是明白她所想,挑了挑眉,“怎么?你以为我会拿出什么?”
“拿出,枪吗?”崔然竣轻笑一声,坦然的打开盒子,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香烟,他此刻的模样坦荡又无畏,反倒是柳智敏觉得自己像个奇怪的小人怀疑来怀疑去。
他打开身后的窗户,双臂倚靠在窗台,侧着头点着香烟。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现在才要见黄礼志?”被他这行为一打脸,柳智敏索性也不打哑迷,同样坦荡的的问出口。“明明你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也确实没有作案的动机。”
红光似乎是回应她的问题,明灭了一下,她一步一步走向那点红光,
“可你昨天的怪异的行为却暴露出自己的嫌疑。”柳智敏眯了眯眼,伸出手点了点他的肩膀,“我也想相信你是我的守护神,”
她凑近打量着男孩的表情,单挑眉,“但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作为黄礼志亲友的你,得知她受伤一点也不惊讶,也不…紧张?”
他并未回答,而是对着她戏虐的呼出一阵白圈,智敏被烟味弄的皱紧眉头,下意识的一边用手煽动的那阵烟圈,一边远离那呛鼻的区域。
可惜,
“躲什么?”男人眼神幽深,并不满意她的反应,
下一秒,她被拉入圈子里,那个,烟氲漫天的圈子。
柳智敏被烟味呛的轻咳了好几次,等回过神来想透过那白雾缭绕看清崔然竣的面庞时,眼前的开始男人变得模糊。
杜松子酒混着香烟的薄荷味充斥着她的大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前开始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
这个烟味…
好熟悉的烟味,
女人,
有个女人,
妖艳的眼,
挂脖露背长裙,
……
陌生又熟悉的女人一身性感的模样,明明脸庞一片模糊,却明显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冷冽,她靠在墙壁上,低头无意识呈现的优美的曲颈线条,有搭没一搭的抽着烟。
是谁?
这个女人,是谁?
柳智敏的大脑此刻开始疼痛起来,她此刻也顾不得崔然竣还在自己身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诡异的第三视角,但她知道,这是她没有的记忆!
她费劲的想要把模糊的画面看清,快啊,她到底是谁!
令她失望的是,记忆中的画面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糊成一块,
在伴随着巨痛的脑子里,只剩下那道女声
“dive已经实验的差不多了。”
“行动,可以开始了”
一声娇柔似鬼魅般的轻笑在耳边响起,柳智敏猛的从回忆里挣脱出来,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
虽然她没看清画面,但那道声音,她很熟悉。
“不对。”
“崔然竣,不对!!”
“那道声音,”
“是…!”
“黄礼志????”
申柳真看着屏幕那帧经过计算分析出来的画面,女孩独特的面庞站在人群里甚是显眼。
“可,这真的是黄礼志吗?”朴综星也有点不可思议,饶是他虽然只见过黄礼志几次,也明白黄礼志那温柔爱笑的性子。
可画面里这个人,虽然也是笑着,但眼底毫无情绪波动,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沉静。
她即使注视着李明洙,瞳孔也没有聚焦,充满距离感淡漠的像是神祇,那毛骨悚然的视线,好似,下一秒她就能取决人的生死。
“这是…黄礼志?”就连宁宁也不可思议。
吉赛尔是最快反应过来的,她很快面部变得从容,吩咐着朴综星,“黄礼志当时的受伤的身体报告给我一份。”
“啊?”朴综星还想问什么,被绘里冷眼一瞟,一激灵,立马去找文件了,宁宁很快反应过来,“绘里姐,你在怀疑什么?”
吉赛尔撑着自己的下颚,言语中分明有隐约的怒意和责怪,“看来,她把我也骗过去了。”
“是黄呃…”
闷哼的一声响起,崔然竣眼瞪到最大!
"喂!你,"崔然竣快步接过晕过去的智敏,将她抱进怀里后,双眼微眯,冷冷的注视着站在她身后的那个人。
站在她身后的女孩冷眼中带着笑意,唇角的弧度煞是迷人,
此人,
赫然是好几分钟前,依然躺在病床上的,黄礼志。
“jake身手还是太差了。”崔然竣将柳智敏护进怀里,懒懒的打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便服的黄礼志,
“没办法,”黄礼志也环胸,“谁叫警察这么快就来了。”她的猫嘴轻蔑一笑,“再说,jake是从我手里出来的,我知道他几斤几两。”
“也是,也就黄老板能对自己这么狠。”崔然竣把手边快要燃尽的烟丢在地上,“为了摆脱嫌疑,”
红点以抛物线的姿态丢在地上,留下些许残影。
“那刀,应该很痛吧。”
“果然!”等朴综星将伤口报告拿给吉赛尔后,她就发现不对了。
“拿正常人右手的来说,如果一个人中刀,刀口方向应该是右上左下,而黄礼志的伤口倾斜,是左上右下!”
申柳真也感觉到不对,但医疗知识的匮乏让她一时间也察觉不到具体哪里不对,“所以?这说明犯人是左撇子?”
吉赛尔摇了摇头,将报告递给她们,“犯人不是左撇子。”
“可你不是说她的刀口!”吉赛尔盯着申柳真,叹气,“你们还记得目击队员是怎么说的吗?”
“队员说犯人是身高在175到180下的男性,判断不出凶手意图,似蓄谋已久,又似临时起意。”
吉赛尔从办公桌上拿过一叠A4纸和一支小刀,她一边说,“如果犯人是左撇子,”一边用左手拿着刀猛刺过那叠纸。
她自己作为一个左撇子,很清楚左撇子的习惯和力度,
“至少,”刀插在纸张里屹立不动,刀尖早已没入纸张。
“伤口,要再深一点。”她吸了口气,才继续,“更别说凶手还是男性,”
众人一言不发的看着吉赛尔的演示,可是,“那刀也不浅啊?”申柳真记得当时手术完医生的话,“当时医生说差点伤到腹腔器官了。”
“问题就在这里,”吉赛尔此刻平静的眼早已出现波动,她狠狠把桌面那叠做演示的纸张往外扯,“男性、左撇子、似临时起意,”
“伤口虽然深,”纸张已全部被扯掉,本以为桌面的那把刀会随着纸张而掉落,可,那把刀依旧屹立不动。
吉赛尔眼底全是荒唐,
“但就是没伤到任何器官。”
刀口早已穿过纸张插进桌面。
宁宁这会反应过来了,“你什么意思!你怀疑!!”
“没错,”吉赛尔沉重的朝着大家点了点头,“我怀疑,她受伤的那一刀,”
“是自刀。”
黄礼志只是不耐的扭了扭脖子,“没办法,谁让警方迟迟发现不了申敏赫。”
她弯下身子,似逗猫般的挠了挠柳智敏的下颚,“他们进度也太慢了。”
“我只好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将黄熙扔进那里咯”她嘴角勾了勾,“wuli小卧底现在还在‘沉睡’呢,我不挨那一刀怎么把她带走呢。”
崔然竣只是轻轻把黄礼志的手拍掉,“现在,你还带不走她。”
黄礼志只是无谓的挑了挑眉,“真是的,演的我好辛苦啊,真不明白警方为什么要叫黑蟒,”她嫌恶的戳了戳手臂,“也太难听了。”
“不过,”她狐狸眼满意的眯了眯,狡诈从眼尾泄出,“警方也应该快查到李明洙了吧。”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一袭人被吉赛尔的话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首要人物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申柳真,“明明我们的队员目击到犯人了啊!!”
吉赛尔没有说话,并不是被申柳真反驳的无话可说,而是…
“柳真,我们的队员确实目击到犯人逃跑了,”宁宁知道申柳真又失控了,她艰难的开口;“可同样我们也没有目击到凶手行凶的画面。”
“可是刀上并没有任何指纹!!”申柳真还在妄想这个可能性,
“就绘里姐那个左撇子的推论,”宁宁无奈的看着申柳真,“如果凶手不是左撇子,那他又为什么要用左手去捅黄礼志?”
“因为…”申柳真还想要继续反驳,“……”
可反驳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她自己也知道了她的手法,“因为…那一刀,”
“刀上没有指纹…”申柳真整个人失落的低下头,“是她握住犯人的手,自己亲手捅进去的。”
李羲承进来的时候,办公室内陷入一片低压,
等吉赛尔告知她们刚才的发现后,“我从未排除过黄礼志的嫌疑,我只希望队里有人不要再带入个人情感。”
李羲承神情并没有任何变化,轻飘飘的话让申柳真的神情更麻木了一点,
“大家也别太沮丧,如果黄礼志是黑蟒,那我们之前怀疑局内有内应的想法就不成立。”
申柳真神情更黑了一点,脸上不知是内疚还是难过,
“确实,”朴综星也开口,“如果黄礼志就是黑蟒,那她这个时机受伤只是想摆脱嫌疑,这证明我们警局内还是安全的。”
李羲承点点头,“我刚刚在金局那已经拿到李明洙的信息。”
“就如我们猜测的那样,黑蟒的确失手了。”
宁宁激动的站起来,“这么说!现在我们有唯一的幸存者了??”
“确实是唯一幸存者,”李羲承表情并未松缓,“但他不一定能告知我们信息。”
申柳真此时也打起精神,露出疑惑的神情,“因为他到现在都还在昏迷中。”
李羲承把U盘递给宁宁,宁宁明白他的意思,很快大屏幕出现了金局给的信息。
“在他第一次拉票宣讲后就出事了,”李羲承的声音传来,屏幕里也同样出现了李明沫的昏睡的面庞,
“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也为了让国会选举继续进行,上头把消息封锁了。”
“只是宣称他病了。”
吉赛尔坐在一旁点点头,“如果不是我们发现,上面恐怕是想捂到投票结束的唱票吧。”
“是的,”李羲承冷笑一声,“毕竟,对于他们而言,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现在我已经得知了李明洙所在的医院,待会我们过去看看情况,”李羲承将地址的信息扔给成员们,
“至于黄礼志那边,多派几个人守着,等李明洙醒了,拿到直接证据,我们就能将黑蟒缉拿归案。”
“是!”
他环顾了一圈,猛的想起什么,“柳智敏呢?还在医院守着吗?”
申柳真刚准备点头回答,就见李羲承脸色变了。
“医院现在就她一个人吗?”
宁宁很少看自己的队长神色如此凝重,“是,队长你叫我们过来的时候,医院刚好没人守,所以就智敏姐姐一个人呆在那了。”
李羲承脸色越来越黑,“现在,所有人,立刻去医院。”
“队长怎么了?”朴综星还想问怎么回事,申柳真也脸色变了,她慌张的开口,“如果黄礼志真的是自刀,那她昏迷也可能是装的。”
那,所有人猛的看向阳大医院的方向,
“智敏有危险!!”
Shadow #N2
此章正式开启我的后妈之路
华丽的建筑宛若宫殿,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即便再叹为观止,也总是会让人望而却步。
你说,
宫殿里住着的,会是公主吗?
走廊外,下人正担忧的敲打着房门,“小姐…”敲击声在静悄悄的环境里尤为清脆,“小姐…快到出席宴会的时候了。”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下人叹了口气,没再继续敲门,转身离开了。
下人是放弃了吗?
不,
房间里静谧流淌,女孩呆滞的躺在床上,看着头上的那盏明灯,下人并没有放弃,更没有妥协。
妥协的,只会是她。
他们...
此章正式开启我的后妈之路
华丽的建筑宛若宫殿,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即便再叹为观止,也总是会让人望而却步。
你说,
宫殿里住着的,会是公主吗?
走廊外,下人正担忧的敲打着房门,“小姐…”敲击声在静悄悄的环境里尤为清脆,“小姐…快到出席宴会的时候了。”
房间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下人叹了口气,没再继续敲门,转身离开了。
下人是放弃了吗?
不,
房间里静谧流淌,女孩呆滞的躺在床上,看着头上的那盏明灯,下人并没有放弃,更没有妥协。
妥协的,只会是她。
他们都很清楚,她会乖乖听话的。
就像,没有人知道,宫殿里住着的,从来都不是公主。
“你们问张荷利啊?嘘,我说啊她就是个疯子。”
……
“你们是记者?暗访是吧?”
“别看她看上去好像个正常人,据说她精神已经不正常了,你没看到她sns上的画吗?看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
“你问她有没有什么死对头?”
“她怎么可能有死对头,她那身份,别人躲她都来不及呢。”
……
“你说之前的事是不是炒作?”
“就算不是炒作,你等着吧,那个贴主马上就要出事了。”
李羲承和宁宁以记者的身份问完了最后一个NRE公司的职员,本想还让他们透露一点张荷利的作风行事,
可一旦提及她背后的人,他们就闭口不谈摆摆手走了,生怕招惹是非。
李羲承皱着眉头看着最后一个职员离去的背影,事情有些超乎他想象了,这些小职员的话里,明里暗里都在透露张荷利的身份背景不简单,
可在宁宁的背调里发现张荷利只是普通家庭出身,因为热爱演戏才进了NRE娱乐公司,如果她真的有强大的背景做为谈资,那她为什么要炒作以黑蟒受害者的身份去压下那件事?
就算黑蟒要杀她的事情是真的,真的不是为了炒作,那她为什么要孤身一人前来警局求助?
李羲承还记得当时她期盼公布消息的眼神,为什么,她想黑蟒要杀她的事情,公之于众?明明身为明星,更应该谨言慎行才对。
“队长,我看到她的sns了,”宁宁悄声打断了李羲承的思绪,“正如他们所言,确实存在一些画风阴暗的内容,但因此判断她精神失常没有依据,”
宁宁将手机递给李羲承,翻动着她发现的信息;“不仅如此,她还经常分享电影的句子,和生活碎片的照片。”
最近的一条句子是电影《十二猴子》的经典台词:
「There's no right,there's no wrong,」
「there's only popular opinion.」
《十二猴子》?
李羲承诧异的挑了挑眉,他没想到风评如此糟糕的一个女演员,居然会喜欢看这类电影;
经典的,反乌托邦电影。
李羲承还记得当时自己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看的云里雾里,甚至一度坚持不下去,最后反转了之后,才知道这是背着科幻外壳的俗套宿命论。
当然,如同电影台词一样,有人会认为这是一部科幻片,也会有人认为这是精神病患者的全篇妄想,
这些答案都没有对错之分,仅仅看大众的意见罢了。
那么,张荷利本人呢?
她的为人,真的只靠大众意见来认评吗?
她到底想干什么?
车里一片寂静,在张荷利本人那句‘是真的’后,申柳真被堵的没有任何话语,
为什么不开口,滤镜幻灭?还是正主自己承认塌房?
申柳真不知道。
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粉上她,她依稀记得自己看她的第一部电影,被剧中那个灵动女孩吸引的样子,
那部电影其实剧情很简单,就是她所扮演的女孩遭遇了人贩子绑架,然后凭借自己的努力逃出生天的剧本。
因为过度现实的题材,再加上她前期灵动和后期转变御姐的反差,那部电影让她一出道就斩获最佳新人奖,吸引目光无数。
那时的她,还不是这样的,灵动、明媚、爱笑。
是什么时候变的,申柳真想,
是她身上的气场愈发的清欲,越发的,致命吸引,她所受到的关注越来越多,
最后,像艺术家的般的自哀自怜,那些瞩目又猎奇的画作,开始出现在她的sns里。
“下一个行程是什么?”淡漠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申柳真猛的回过神,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她正在问自己,
她随手翻开之前助理扔给她的行程表,“嗯…下一个行程是,慈善晚会,我们得先去做妆造。”
闻言,张荷利表情顿了一秒,很快又恢复起常态,靠在椅子上假寐。
朴综星对申柳真使了使眼色,他并不知道妆造要去哪里做,申柳真只好再次翻了翻行程表上面的内容,随便报了一个之前去过的妆造室。
解决完一个问题后,朴综星和申柳真两人双双松了口气,直到申柳真再次意识到什么,身体僵直;“晚会的话,是不是需要礼服?”
“我去哪里给你弄礼服?”申柳真最终还是手忙脚乱了起来,而张荷利像是没什么反应,淡淡飘过来一句话,“你看看后面,如果有的话,穿那套就行,”
申柳真面上刚一喜,伸出手就往后面摸,“如果没有的话也没事,反正也借不到的,”她像是很习惯的伸了伸懒腰,“晚会什么的。只是去走个流程。”
“重点,从来都不是晚会。”
朴综星一边开车一边开着后视镜,他注意到申柳真的脸上明明还维持着喜悦,可她的身体僵住了。
他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助理,焦急的问道:“怎么样,没有吗?”
申柳真还在细细品味张荷利刚刚的话,什么叫,晚会不是重点?
她摇了摇了头,从后座拿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礼盒,上面的logo很明显就能显示品牌赞助的服装。
张荷利明显也注意到了,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冷不伶的笑了一声,喃喃自语:“看来,也没做到那么绝情。”
明明是玩笑调侃,可申柳真的心却在止不住的下坠,她能感受张荷利的话语间,有太多的,无谓了。
申柳真看着张荷利嘴角的笑,她终于明白,她哪里变了。
她的野心、她的壮志,
那年她颁奖典礼上肆意的豪言壮语,那腔勇气,荡然无存。
到底是无谓,还是懦弱,申柳真好像,分不清了。
她忽然就想到了自己,
好感、抗拒、愧疚?
那份感情,到底是无谓,还是懦弱?
电话突兀的在车内响起,李羲承只是瞥了一眼,并未接起。
坐在一旁的宁宁思索了一下,还是开口:“队长,不接吗?这已经是第4个电话了。”
已经是第4个了吗,李羲承在心里默念。他知道打电话来的是谁,也清楚对方的意图,
但,李羲承叹了口气,还是接起了电话。
“我说了,我没…”宁宁很明显的看到李羲承脸上的表情变了,如果说之前只是无奈接起,那现在,他的口吻越发的冷硬;“您有事吗?”
“我说了,我不会去的。”电话那头明显说了什么,李羲承脖颈处的青筋暴起,“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说过了,我不会答应的。”
宁宁很少看见李羲承如此动怒,可见电话那头的,只能是那位郑议员了,李羲承还想继续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他看着挂断的电话,紧紧攥紧拳头。
宁宁缩在一旁,等了好半天才敢开口;“要不,队长你先去忙你的事?我继续查?”
李羲承像是发泄般将手机扔进口袋,冷冷的摇头,“不用,趁着张荷利不在,我们去片场。”
宁宁有些诧异,“不在?”
李羲承很快点燃发动机,离合器和油门交错嗡嗡的发响,“她估摸着也去参加那所谓的慈善晚宴了。”
提到慈善晚宴,宁宁恍然大悟,“张家每年都举办的慈善晚宴吗?”
李羲承没有答复,松开离合,车往前冲去。
“小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严慈,打破了她的失神,张元英正坐在去往晚会的车上,和张国宇一起。
张国宇和平时在家的样子不一样,隆重的架势就和她一打开房门被一群妆造师围住的时候一样,让她本身有着紧张的心更是严重了些。
“等会,就像在家宴里那样美美的笑就行了。”明明轻飘飘的话,张元英却由衷的紧张。
高跟鞋踩到地板的时候,张元英还是些不敢置信,自己还是听话的换上了礼服,做好了妆造,乖乖的呆在自己父亲身边。
万圣夜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明明已经如愿的获得了情感的回馈,像迪士尼电影里面那样,最终获得了王子的亲吻。
可,那通报道,像是嘲笑般打破了她的美好,
她眼睁睁的看着男孩眼底的怔愣,一点一点转变成不可置信,最后变成了然。
明明他的唇畔那样柔软,可张元英从没感觉那样的冰冷。
她缓慢的动作像个迟暮的老人,空洞的看着男孩一点一点后退,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勾起,似乎恢复成以往的样子,张扬的嘴角包裹着不屑。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她颤抖着。
记忆里的男孩和女孩的身影开始和现实出现紊乱,
‘我只不过是你们选剩下的那个,’
‘所以趁早和我退婚吧,’
……
“张元英,玩我很有意思是吗?”
……
‘以后,我就是你的目标,’
‘我就是你的终点。’
……
“如果你根本就没打算成为我的目标、我的终点”
……
‘我等你夺冠,’
……
“我希望我从未得到过注视,”
……
‘等你来娶我。’
……
“从未得到过怜悯。”
……
各种话语充斥着她的大脑和耳边,她开始分不清现实了,
“我错了,”
记忆里的男子眼角开始一点一点睁到最大,眼底的温柔赫然不见,疯狂和阴暗面占据着男子所有的思绪,眷恋的声音不见了,
“神的怜悯我怎么会当真呢?”
留下来的,是名为恨的种子,一点一点的催促着发芽。
“原来,我从未被拯救。”
另一边,晚会外记者云集,拍照声赫然与耳,每个记者都在拍照企图拍到一些来参加的人员。
朴成训带着得体的微笑,从车里下来,记者一溜的冲过来,没想到之前事件闹得很厉害的当事人居然也来了,他们自然没有错过。
记者们询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而朴成训只是点头示意并未回答,一边带着微笑一边歉意的皱眉往场内走去。
接着,来了很多商业的大头,有商业记者挤到前头发问是否仅仅只是慈善晚会?
没有人回复。
一辆卡宴停在了门口,男子带着墨镜,衣着西装套装,非常绅士打开车门。
女人纤纤玉手搭在男人的手上,缓缓下来,衣着礼服挽着男人准备进入现场。
“是崔总!”记者们立刻掀起浪潮,蜂拥而至,男人一边为她遮挡着,一边快速的向前移动着。
没有人会小瞧记者嗅到新闻的行动力,他们疯子般的提问,“请问崔总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安宁国际与张氏财团即将展开合作??”
“崔总对网路上出现的张朴两家即将退婚怎么看?”
各种各样问题一阵见血,只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崔总携素人出现在这,是一种新的官宣吗?”
这时记者们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身边的那名女子身上,女人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男人本来悠悠的步伐顿住了,他看了一眼女人,然后才转身开口道:“黄小姐出现在这仅仅是因为伴我出席,还请各位朋友不要乱写,”
闪光灯在他脸上打个不停,他睁着客套的双眼扫视了众人,语罢,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远处的前方,缓慢开口道:“毕竟今天的主角可不是我们,可不要抢了风头。”
他深深的将视线收回,两人就这样进到了会场,只剩下一众记者从他留下的话语中苦苦思索。
夜晚即将拉开帷幕,片场在黄昏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的不真实。
李羲承宁宁并不想用警察的身份引起争议,以杂志宣传来拍摄采访的名义混进了片场。
可能是慈善晚会的原因,几个主演都不在,包括导演,场上只剩下一个副导监制,几个工作人员,以及镜头前的女孩不厌其烦的拍摄着剧情。
宁宁拉过一旁明显打着哈欠的工作人员,“我们是xx杂志的,这是哪位新人演员这么敬业?”
被“敬业”词语问住,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你说这个爱豆敬业?”
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声,“她要真敬业就好了”
李羲承明显听出了他话里有话,刚想问怎么回事,就见导演cut一声,“重来。”
闻言,所有人都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工作人员顿时也唉声叹气起来,镜头前的小姑娘明显已经习惯应对这个场景,连忙弯腰道歉。
宁宁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暗搓搓的问道:“既然都这么不‘敬业’了,怎么会选一个爱豆来演这个角色?”
工作人员耸了耸肩,“NRE安排进来的呗,我看有个张荷利就已经要老命了,还来一个当红爱豆,哎。”
谈话间,又一条镜头过去了,李羲承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人的演技,虽然青涩,但也没有他们所说那样不堪。
一个个的骂声,和导演如同授意下的叹气声,就像是职场pua,一点一点打压着女孩的信心。
李羲承察觉到不对,或许不是这个爱豆演员敬业,而是这群人太‘敬业’了。
他们怎么会如此敬业呢?
特别是当主要演员都不在,一个导演怎么会拿这么多胶卷去拍这么多废镜头?
那个颐指气使的导演似乎注意到多出来的两个人,赶忙收手,囔囔着让她再研究研究剧本,今天先不拍了。
闻言工作人员明显开始变得兴奋起来,收拾着机器,一点都没顾及那个仍然还在片场的演员。
那个演员只是苍白的笑了笑,鞠了鞠躬,准备离去。
宁宁见状,拦下她的去路,“你好,申有娜小姐,我是xx杂志的,我们了解到您作为一个新人爱豆,在如此瞩目的剧组拍摄,由此想对你做一个简单的专访。”
申有娜似乎有些诧异,纠结了一瞬,摇了摇头;“我等等要马上回公司,可能不方便…”
宁宁从她那瞬纠结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意愿,她再接再厉开口;“没关系,我们可以在您回去的路途上做个简单的问答,我想xx杂志您也听过吧。”
在宁宁与她浅显的交谈的间隙,李羲承佯装不小心撞到整理胶带的工作人员,胶带散落一地,他连忙蹲下身,一边弯腰道歉,一边帮忙拾起胶卷。
在工作人员的怒骂和抱怨下,他只是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留意起胶卷的内容。
终于,两人很快捡起一地的胶带,工作人员骂骂咧咧的走了,李羲承赔笑的嘴脸也缓缓收起,开始浮现严肃,
果然。刚刚拍摄了那么多次,却一条镜头都没有。
那个导演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
还是,被谁授意这么干的?
车停了,张元英怔愣的从回忆里清醒。
“张董,您来了?”司仪毕恭毕敬的向他问好。
张国宇微微颔首,腿一迈,往前走去,他们没有走存在媒体的道路,而是直接进的后门。
张元英同样跟在他的后面,失神的走着;
‘父亲,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宣布我成为继承人??’
‘宣布继承人还能有什么意思?只不过说的好听一点罢了,言外之意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
‘您真的要让我成为继承人??您不怕公司毁在我手上吗??您真的要和朴家…’
‘马上张氏的慈善晚会就要召开了,届时我会带你以继承人的身份出席,你什么都不需要管,只要听我的安排就行了。’
……
“晚会到的人都差不多了,”晚会负责人此刻也到场,跟在张国宇身边,
他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他呢?”
“他没来,反倒是另外一个来了。”
听到这个话,张国宇停住了,他嚯的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女孩,眼神略带深意。
“先带小姐去休息室等着。”说罢,不再理会失神的女孩,直直的往前走去。
“元英小姐,往这边请。”负责人毕恭毕敬的继续给她带着路,张元英的手有着颤抖。
她似乎很冷静,又有些疯狂。“请问,这到底是什么宴会?”
负责人也才意识到女孩并不知道,但却好像是打消她的自我欺骗一样,直接笑着解释道:“小姐可能不知,是小姐正式成为继承人的宴会,到时候您父亲还会公布一个好消息,”
她的声音有着颤抖:“好消息?”
负责人噗的一声笑出来:“当然是好消息,”
“退婚还能不是好消息吗?”
申柳真和朴综星是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的场馆内部,与张荷利不同,他们就在员工通道注视着已经到场的经纪人拉开车的大门。
那一瞬间,光亮涌入所有人的眼中。
饶是她一个圈外人也都知道,
名利场,开始了。
她就这么看着张荷利走上红毯,随着她的一颦一笑,闪光灯闪烁的声音愈发的频繁了。
张荷利睁着漠然的双眼扫视了众人,灯光在她冷艳的脸上留下名为惊艳的效果。
宴会里,除了张家的人,还有些商业来往的人,比如安宁,NRE、又或者,其他合作伙伴。
黄礼志遥弋着红酒杯,抿了一口,撇了一眼楼上的方向,嘴角上扬。
说是慈善晚会,但好像有些什么事情宣布,黄礼志打量了一下周身的人,隐藏耳机的响起男人低醇的嗓音:“需要我继续跟着崔总吗?”
黄礼志戚了一声,满眼透露着满不在乎“不用了,反正我们也只是合作的关系,”
语罢对着负责人举了举杯子,漏出得体的微笑,耳机里传来男子的声音:“你这么大张旗鼓出现在崔总身边真的没事吗?”
黄礼志嘴角轻讽:“一个文弱的总经理,只能提供资金而已,他威胁不到我的。”
“现在,我要的人也回来了,他什么时候能扳倒他爸再说吧。”
黄礼志眼底忽然闪过几丝光亮,她兴奋的舔了舔嘴唇,“不说了,”
“我的猎物好像提前出场了,”
在宁宁的不懈努力下,申有娜最后还是答应了,
本以为公司会给她准备车,最后发现,因为晚会的缘故,人都跑去张氏那边了,
片场这边,只剩下孤伶伶的她一个,给经纪人打电话,被告知让她自己回来的消息。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了笑,“看来,我可能还要蹭你们的车了。”
宁宁见她开朗乐观的样子,也被她的笑容所感染,玩笑着,“没事,算是我们采访你所得的报酬好了。”
照旧是李羲承开车,宁宁和她坐在后座。他一边开着车看着路,一边往后视镜看着,
“你从NRE以爱豆组合出道,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宁宁已经装模作样的开始采访了,
申有娜思索了一下,“应该是出道吧,出道应该是所有练习生最大的目标,也是最大的难题。”
宁宁点点头,继续问着八杆子打不着的问题;“那你作为当红爱豆,接触这部剧的契机是什么?”
申有娜好像知道采访进入了正题,下意识坐得端正,“其实是刚好荷利前辈的剧组里缺一个年轻貌美的角色,公司就让我去试试看了,没想到就被选上了。”
李羲承没由的眉头一皱,观察到了她的小动作,宁宁继续问着,“那么,在剧组内,有发生什么趣事吗?”
像是在心底回答过上百遍,申有娜仅仅沉吟了一秒,“导演和前辈都很照顾我,都在细心指导着我的拍摄,我很感激,至于趣事的话,我发现演戏真的比当爱豆难多了。”
饶是乐呵呵的宁宁都发现她句里句外间的腹稿,更别说一开始就注意到的李羲承,
他听过她的那个组合,明明还在大势阶段,因为她,组合被迫进入小分队模式,仅仅是因为公司让她去的吗?
看样子好像在公司很是受捧的样子,那为什么在片场却被如此打压?
他虽然没看过她的舞台,但他似乎能想象到,她如此乐观的性格,在舞台上能展现多么旺盛又明媚的生命力,
而在片场,那生命力虽然依旧在盛放,只是,再这么被打压下去,凋零是迟早的事。
为什么,
同样是一个公司的当红演员张荷利却没有,真的只是演员和爱豆的差距吗?
还是因为,她身后没有像张荷利那样的背景?
“张荷利平时对你怎么样?”开车的男人忽然开口,
申有娜被吓了一跳,“荷利前辈?对我挺好的,她经常帮助我,指出我的不足,告诉我方向,”
“她会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像是师傅,又像是老师。”申有娜的语气明显有些感激。
可就是这一串话,让李羲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宁宁也有些不可思议,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张荷利小姐…你对她的印象如此好吗?”
即便只是采访的客套话,虽然不会像之前采访的公司员工因为匿名而大夸其词,但也不至于全都是夸奖,
夸到甚至,宁宁一个没见过张荷利本人的人都在怀疑,她真的有这么好吗?
申有娜似乎意识过来,身上的肌肉又开始僵硬,“那当然了,她可是我们公司的大前辈。”
听她这么一说,作为同公司的艺人,商业夸奖夸的如此天花乱坠也不是没有可能,
宁宁松了口气,准备直接插入正题时,李羲承再度开口了;“张荷利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带着前后辈的关系,直接说就好。”
申有娜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男人又问了一遍差不多的问题,她能明显的感受到眼前的两个人虽说是对她进行专访,但话里话外都在询问张荷利的消息。
本想像刚刚那样继续,但由于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太过于锐利,她还是思索了些许才开口:“我知道大家好像都对荷利前辈有些偏见,但她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可能是性子使然,她比较自我,比较孤傲,但她绝对不像传闻中的那样,自私冷漠。”
申柳真能感受到此刻的张荷利,并无任何开心可言,即使她扬着张惊心动魄的笑脸在宴会里周璇,穿梭。
由于她和朴综星是张荷利带进来的工作人员,他们只好呆在宴会的最角落,时刻注意着张荷利的动向。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申柳真和朴综星交换了一个眼神,从口袋里拿出对讲机耳麦,两人建立了简单的交流频道,分散开站着。
宴会厅不是一般的大,特别是这个慈善晚会来的人也非常的杂,娱乐圈、商业圈、体育圈,还有一系列媒体记者,
简而言之,为了那所谓的“慈善”荣誉冠身,一切有露脸曝光度需求的人,都来了。
眼看着张荷利越走越远,申柳真也忍不住挤开身旁的媒体朋友,在场外朝着内部走去。
也就是在这里,她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朴成训正和崔秀彬站在角落不知道在谈着什么,两人皆西装革履,还真像那么回事。
他的头低着,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让人瞧不清他的情绪,反而是一旁的崔秀彬,举着杯酒,即便站在角落,却依旧能享受着市长儿子身份所带来的社交。
那个意想不到的人,自然指的是和这样的场景格格不入的,朴成训。
运动员参加慈善事业来维持知名度和新鲜度是很常见的手段,只是,作为大众给予厚望的选手,明知自己前段时间的退婚争议,却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申柳真收回了目光,心下了然,前段时间的新闻,饶是她只是个普通的吃瓜群众,也明白那所谓继承人的意思,
张氏的手段,无非就是想让朴家知难而退,虽然宣布继承人看似和婚约没什么关系,
但这一招棋,是想让朴家自己先提出退婚,好让张元英大小姐顺理成章真正成为“继承人”,以退为进罢了。
既然她都懂这个道理,那朴成训怎么会不明白呢?
她叹了口气,大概,是想拉下自己最后的尊严,给予自己最后一击吧。
可就是这样,朴成训身上萦绕的那孤注一掷的氛围,还是感染到了申柳真。
明明还在执行队长交给她的任务,明明自己崇拜已久的张荷利就在前方,明明现在该考虑的是黑蟒动手的可能性,
可她此刻却止不住的想起了那个人的脸庞。
她低了低头,
申柳真,
你到底为什么会有如此复杂浓厚的情感?
她依然能想起当时自己晕的发胀的视线中女人微勾的嘴角,
很普通,只是一个简单又客套的笑,但可笑的是,她的心居然止不住的狂跳。
她以为那是宿醉带来的后遗症,她也这么告诉自己,仅此而已。
而当她看到朴成训孤身一人也要到这样满是恶意的地方时,她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从来都不是无谓,天赋正义感的她,却早已懦弱到骨子里。
心跳依然隐隐有加快的趋势,可它的每一次悸动,她那正义感却无时不在的提醒自己,这是何等的荒唐。
所以,申柳真抬起头,严峻的脸庞一点一点蔓延着冰霜,
她想,
她也该,做出选择了。
慈善晚会依旧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晚会场外是未能入场的媒体和粉丝,今年的晚会似乎很是热闹,声势浩大到有主持人依次介绍着入场的嘉宾,快门声混着在嘈杂的尖叫里,络绎不绝。
挤在人群中的记者拿下相机,欣喜地翻动着自己拍摄成果,“今年居然来了这么多商业圈的大佬啊,不愁没东西写了。”
站在他身旁的记者也没空理会他的感叹,大炮依旧不离身;“快快快!NER社长来了!!”
闻言,刚放下相机的记者立刻举起,对着前方那个红毯上的男人又是一阵狂拍,拍摄间也没忘了兴奋的吐槽;“我说,你没发现今年的慈善晚宴,来的艺人没有很多哎?”
“我发现了,”等到大人物进场后,媒体这边才松懈下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感觉今年的慈善晚会,相比艺人,企业家来得更多一些。”
其他报社的记者也忍不住插话进来;“我猜,这应该不是普通的慈善晚会。”
“据说,应该是要大事要宣布,”前线的媒体也悄悄凑过来透露,“好几个同行说,看到议政圈的人了。”
议政圈?
几个记者纷纷被吓了一跳,每个人眼底都闪烁着什么,那是鬣狗们嗅到猎物的眼神。
随着各类大佬的入场,场馆内的管弦乐也开始运作了起来。
看着他们在礼仪的带领下入座,站在最顶上的男人靠在玻璃护栏处,轻笑了一声;“处在阳城食物链顶端的人,都在这里了吧。”
站在一旁的人谦逊着摇了摇头,“说笑了,崔总。”
他对着男人举了举酒杯,勾了勾嘴角;“您父亲,这不是没来吗。”
男人的狐狸眼只是眯了眯,掩去眼底的嫌恶,“我父亲,哪里能和您比呢,”
他无谓的扬了扬眉,与身旁的人碰了碰杯,“那崔某就现在这预祝晚会举办成功了,张董。”
听闻男人的恭维,张国宇的眼笑眯成一片,“那就谢过崔总了,”
他似乎想起自己那傻白甜的女儿,又叹了口气,“但愿,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狐狸相的男人歪了歪脖子,轻抿了口红酒,转过头往场内看去,“听说,朴家那小子来了?”
张国宇闻言,嘴角的笑淡了些,“是,他就在下面。”
他也上前一步站在护栏处,往下望去,“这是他几天前来退婚,提出的条件。”
“哦?”男人似乎来了兴致,他抵了抵上颚,“他自己来的?”
张国宇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以他那可怜的自尊心,我都暗示成那样了,他还能不来退婚吗?”
“而且,”张国宇似乎想起当时的画面,
男孩挺着他仅存名为自尊的脊梁,说他可以退婚,但是,宣布退婚那天,他必须得在场。
虽然不懂他这么做的意义,
但是,
张国宇回过神望向那依旧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的男孩,勾出名为残忍的笑容,
即便来了,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离他们仅仅只有一墙之隔的地方,坐在休息室的女孩,正拿起手机在搜索慈善晚会。
这一次的规格饶是她作为本家,也察觉到了不对。
张元英快速的浏览着网络上的信息,这个规格,让她以继承人出席宣布退婚,也太小才大用了。
而且负责人那句退婚还如鲠在喉,为什么,与朴家退婚,会是好消息?
思索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在搜索引擎处加上了一个朴字,
而搜索出来的结果,让她呼吸顿住了。
谈话间,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申有娜惊呼一声,打开车门下车,站在NRE的地下停车场内朝着他们鞠鞠躬表示感谢,“感谢你们送我过来,既然送到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宁宁只好笑着对她招招手,示意再见,申有娜也笑着眯了眯眼,俨然一副喜闻乐见的告别场景。
可,
不对,
李羲承眉头皱的很紧,有哪里不对。
他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侧边镜女孩离开的背影,
思索了几秒,忽然下车跑到申有娜的身旁,
宁宁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也马上下车跑到他们身边,“队…哥,怎么回事?”
申有娜明显也被李羲承吓了一跳,特别是他现在的神情很是严峻,“还有问题吗…?”
李羲承能明显感受到眼前的人的紧张,自从问到关于这部剧,关于张荷利以后,她身上就连笑容都是僵硬的,
很明显,她瞒着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信息。
“对于她前段期间的耍大牌拒演争议,你怎么看,”
李羲承也不再装模作样,直接发言。
申有娜表情再度紧绷,微颤的嘴角明显又进入了刚才紧张的状态;“我不发表意见,我认为清者自清,一切最后一定会真相大白的。”
又来了,李羲承能感觉到她回答的很得体,就像是真的做过危机公关的,
但是…
就是因为太过得体了,
甚至他能感受到她因为他们是记者的身份,隐藏在得体间的声音。
她到底想给他们透露什么?
李羲承神色一深,下定决心,直接透露身份,“放心,我们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用到“调查”这样的字眼,申有娜明显感觉到什么,但她依旧谨慎的注视着李羲承,
“调查…”
“哟,这不是李羲承李大队长吗?”
申有娜的话明显被后方一个调戏的女声打断了。
宁宁有些好奇的回头,就看见一个老熟人正一步步向他们走来,身后像是跟着司机又或者保镖一样的人。
李羲承自然没有忘记这个人的声音,他可没有忘记,在阳高那间教室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天使”呢,
女孩的玩性依旧很大,话语间依旧带着调侃;“被我在NRE楼下发现,你该不会是在和艺人幽会吧?”
即便李羲承知道她很爱开玩笑,但他依旧觉得这个玩笑有些开过头了,他皱了皱眉,似警告的叫了她的名字;“直井怜。”
Rei吐了吐舌头,这才注意到站在李羲承身旁的居然真的是艺人;“是yuna啊,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宁宁本来还有点期待申有娜看到Rei的反应,但没想到,她的注意力没有放在Rei身上,而是失神的呢喃着;“为什么怜酱她叫你大队长?你不是记者吗?”
Rei一听爆笑出声,撞了撞李羲承;“看不出来啊,你还有当演员的潜质,要不要进NRE公司啊,以你的脸蛋,我觉得大火不是问题。”
李羲承看着明显不着调的女孩,还是有些应付不来,只好直接自曝家门;“重新介绍一下,我们两并不是记者,而是警察。”
宁宁也无奈的接着开口,带着安抚的语调;“我们说是对你进行专访,其实是来调查张荷利的事的。”
本来以为她会因欺骗抗拒、恼怒,但令所有人的没想到,申有娜只是怔愣了一秒,眼底忽然涌起光亮,
“你说,警方来调查荷利前辈?”
申柳真从思绪中回过神,俨然发现张荷利已经没了踪影,不由着急了一瞬。
想要挤过圈外拥挤的人群,却忽然被一撞,整个人往场内跌去。
维护治安的保安可不管你是真跌倒还是假跌倒,他只当你是想闯入会场。
“喂!那边那个,干嘛呢!”
申柳真揉着自己撞疼的手肘,能感受到很多人的视线打在她身上,她在思索是不是该趁着这个机会溜进内场,刚准备脑内快速运转去应付保安时,
"是我叫她进来帮忙的。"一道女声从她上方传来,女声很熟悉,熟悉到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僵硬了,
“哎?是您叫她进来帮忙的吗?好的好的,那您快带她进去吧,”保安明显见女人是场内受邀人,态度明显变了,
在保安嘘寒问暖的间隙,申柳真也缓缓站起身来,与来人对视着。
她没想到,前几秒还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人,现在就站在自己眼前,
女人只是轻轻歪了歪头,朝她伸出手,勾起的猫唇轻启;“走吧。”
申柳真看着眼前的女人,穿的很是隆重,性感的小礼服,大波浪侧分在她光滑的锁骨处,圆滑的肩头挂着细细的吊带,本身就带着点媚惑的眉眼,充斥着潋滟。
申柳真瞳孔不自觉放大,不动声色的转移视线,没有握上那双柔荑,而是直直的往前走去。
黄礼志的眉眼一挑,没有恼怒,只是在身后轻轻泄出一声轻笑,似乎在嘲笑她的闪躲。
申柳真感觉自己明显不对劲,可明明她刚刚还在说服自己做出选择,她的眼堪堪一闭,决心不再留意她的任何举动,
即便,刚刚她又帮了她一次。
“你和黄老板一起出现,就不怕警方怀疑什么。”张国宇又恢复成那道貌俨然的样子,抚摸着杯壁,慢悠悠开口;
“警方?”男人嗤笑一声,他整个人靠在扶手上,漫不经心的语调;“我从来就不担心警察那群废物。”
“不过,”
他诡谲的双眼半瞌着,俯视着下方的一众人群,漫不经心间透露些玩味;
“这个会场,确实有两条小尾巴。”
张国宇眉头紧皱,立刻探出身子张望了一下身下,同时举起电话,严谨的开口;“我会派人去调查一下。”
“怕什么,”
男人并未像他那般紧张,而是轻笑的起身,弓起身子吹了个口哨,“看样子,当事人没来呢,”
“那这场戏,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对着张国宇扬了扬手,再度带上墨镜,
“走了,”
“那两个尾巴,会有人处理的。”
“黄小姐不去参加宴会,跟着我干什么?”背后似有似无的视线,让申柳真忍无可忍,冷硬的转过身开口;
“没什么,”黄礼志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脸上依旧挂着那似笑非笑的笑容,“只是有点大开眼界,”
她像是为了吊她胃口,故意顿了顿,“原来申警官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啊。”
申柳真有一时间语塞,但也是这一瞬间,女人眼尾中溢出的嘲讽,那轻佻的口吻,都在让她意识到,这才是黄礼志,
真正的黄礼志。
之前那温柔善良,只不过是欺骗她的手段罢了。
她强迫自己变得冷漠,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女人,“黄小姐说笑了,仅仅带我进场就能成为我的救命恩人,”
申柳真轻讽一句,“那我的这条命,恐怕也太廉价了。”
黄礼志嘴角的笑,明显僵了一瞬,她敛下眼,轻笑了一声,“也是呢,”
不知是嘲笑,还是自讽,“毕竟,你可是申警官啊。”
“像我这样的人,怎么敢自诩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申柳真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心刺痛了一瞬,女人仅仅是口吻里的自嘲,就能让她心情完全颠覆,让她站在她面前,都愈发的难堪。
申柳真咬紧牙关,注视着眼前的女人,“你到底想干什么,黄礼志。”
黄礼志眼尾的笑意更甚了,她上前一步站在申柳真的身旁,“我没想干什么,”
她拨了拨申柳真刚刚弄乱的发型,“我只不过,”她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转换成初见时的温柔;“想帮帮你。”
她的手不知不觉就攀附上女孩的嘴角,视线缠绵眷念的盯着申柳真的嘴唇:
“想,”
“靠近你。”
李羲承被她忽然转变的眼神吸引了注意力,心下一喜,以为她愿意向他们透露什么信息,刚准备询问什么,
“如果你们是为了解决爆料那件事而来的话,已经解决好了。”Rei的声音轻飘飘的从侧边传来,
“解决好了?”宁宁这个时候也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个不亚于张元英的傲娇大小姐,她直接开口询问,“可这件事不是…”
李羲承并未关注这两人,而是仅仅盯着眼前的申有娜,但她明显被这两人的话吸引了注意,缓缓呢喃着:“爆料,解决了?”
Rei嗯哼了一声,“不信,你们现在看看手机,新闻已经出来了。”
李羲承这才与宁宁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拿起手机,点开新闻,
因为今天的新闻大头都被慈善晚会占着,在热词条下,只有堪堪几个关于张荷利的新闻。
「耍大牌只是污蔑?发帖人现以自首拘留。」
宁宁和李羲承两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采访员工说的‘你等着吧,那个贴主马上就要出事了’那可话,
真的,出事了。
明明他们已经确认过视频的真伪,贴主却还是出事了。
本来Rei还想继续说什么的,她身旁的男人忽然开口;“小姐,再不过去的话,要来不及了。”
女孩的兴致明显被他打断了,Rei不耐的皱了皱眉,“知道了知道了。”
临走前,她又再次调戏了一番李羲承,朝着他眨了眨眼;“李大队长,这次的事可别忘了还欠我个人情哦,”
李羲承此刻却没有任何开玩笑的心情,他再次想到什么,还想询问申有娜时,
女孩脸上的光亮和紧张也随着爆料事件的解决开始消退,她平复了心情,笑了笑,“既然荷利前辈的事情解决了,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就先告辞了。”
他嘴边那个问题就这么被她堵在口中,李羲承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
明明之前他能感受到申有娜想告诉他们什么, 可在爆出事情已经解决后,她好像就没有了想告诉他们的意愿。
难道申有娜之前暗示的言外之意,就是想说明张荷利不是爆料中那样的人?
“队长…”宁宁的声音打断了他混乱的思绪,
他回过神,看向宁宁,
是了,
现在的重点,或许不是申有娜到底是不是想告诉他们这个,
而是,
宁宁的眼神也有些困惑,“张荷利到底是什么背景?”
申柳真的瞳孔瞪大。
她猛的扭头,拂开女人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后退;“我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
黄礼志看着她的这一系列行为,轻笑,“申警官不愿意相信我吗?”
她在一点一点后退,而女人却在步步紧逼。
申柳真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不知为何开始想起两人的各种回忆。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嘴角的笑;想起在审讯室内她无谓背锅的样子;想起带她倒在血泊中散乱的长发;
明明有很多,可是最后她总是不可救药的想起当时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她闭了闭眼,呢喃开口:“你不要再过来了。”
她抗拒的摇了摇头,“我不会相信你的。”
女人前进的脚顿住了,不知道这句话对她的影响,但她的嘴角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语而落下,依旧那样温柔眷念。
“没关系,”
她轻轻摇了摇头,“以后你就会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在帮你。”
她的语气太轻柔了,轻柔到申柳真有一瞬间的恍惚,
也就是这一怔的恍惚,女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她只有咫尺之距,
她的呼吸轻轻地打在她的脸上,两人的呼吸交融,缠绵至一起。
“是不是,真的想靠近你。”
宴会厅里的管弦乐队停了。
张国宇拿着酒杯出现,大厅的的灯同样也暗下来了。
“欢迎大家来参加我们张氏每年举办的慈善晚宴,”整个宴会厅非常安静,只能听见他侃侃而谈的声音。
申柳真猛的回过神来,推开眼前的人,呼吸间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自觉的脸颊通红,
但好在,灯暗了下来,没有人能看到。
“今年,本该依旧是我来向大家汇报开席,但想必大家也听说过了吧,”张国宇在台上乐呵呵一笑,
“张氏刚刚官宣了新的继承人,索性,还是由我们的新继承人来和大家说几句吧。”
张元英一袭白色的礼服,从楼梯上走下来,笑的端庄,
“现在我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下,张元英,张氏财团的继承人。”
在掌声中,张元英只是微微点头向来宾示意,一双眼睛注视着台下,“谢谢大家来参加慈善晚宴,还望大家玩的开心。”
申柳真能听到下面的窃窃私语,都在夸奖张氏继承人模样生的甚好,端庄大方,上的了台面。
但她很清楚,张元英此刻早已僵硬的不成样子。
即使她装的再好,她也能察觉到台上的人飘忽的眼神,
估计,是知道她的前未婚夫此刻正坐在台下看着她呢。
“小女被我宠过头了,娇蛮的性子恐怕不能祝福大家什么,”张国宇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美艳的女儿后,宠溺着开口,
众人只能看出他眼底的宠溺,只有离他最近的张元英本人能看到,他眼底的警告,
张元英藏在裙摆处的手,指甲早已嵌进肉里,却察觉不到疼痛,
因为她光是想到,自己的男孩坐在下面,将亲耳听见自己宣布退婚,就已经难过的快要站不住了。
在休息室内,在她通过推文了解到朴成训也来参加了这次晚会,就已经想逃跑了,
可她刚打开房门,就发现守在自己门前的保镖,
美曰其名保护她的安危,实则只是想将她囚禁于此,防止她跑掉。
她早该想到的,她就不该妥协,
可,她能怎么办?
台上的光照在她身上,她像是个展示在橱窗里的娃娃,扬着僵硬的微笑,接受着所有人的打量。
其中一道视线尤为灼热,灼热到她甚至想闪躲他的视线。
她知道,身旁的父亲还在等着她开口,
可她,怎么能开口。
她咬紧牙关,迎着光,直直的朝着那道视线的方向望去。
她怎么能自己斩断与他最后的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眼前的光刺到她睁不开眼睛,但她好像,看到他了。
他穿着一身纯黑的西装,与她这一身完全相反,
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
张元英不知道为什么,有股泪意涌上心头,
她好想冲进他的怀抱,好想在他怀里大哭特哭,
好想,好想。
可,平静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看来小女,还是脸皮比较薄,”张国宇突兀的开口,
“那还是由我来宣布这件事吧。”
来了,今晚的重头戏!
饶是申柳真这个局外人都僵直了身体,更别说张元英和朴成训这两个当事人了。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黄礼志幽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申柳真被耳边的呼吸烫的心一缩,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退,
不退还好,
一退,
她整个人没站稳就要摔倒
一双修长的手臂有力的拦过了她,这个时候申柳真也不再考虑眼前的人是黄礼志,下意识求生的本能促使她死死的环住对方,
女人身上幽深又神秘的味道再次沁满她的鼻腔,她抱着她,有些失神。
“我的腰,还满意吗?”女人暧昧的语调再次在她耳边上演,
申柳真这才意识到,自己环住的地方,居然是她的腰!
她本想再次后退,却眼前的女人死死箍住的双臂,“占了我便宜就跑?”
女人的笑就飘荡在她耳边,“哪有这么好的事。”
申柳真就这样被女人死死扣紧在怀中,心跳咚咚的快要跳出来,
两人肌肤相贴,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快就随着紧贴的身躯传递到另一头,
“申警官,能不能告诉我,”她故作暗哑的话充斥着耳膜,
“你的心跳,为什么跳的这么快?”
申柳真心猛地一缩,接着跳动的愈发的疯狂。
“相信大家也听到了些许风声,”男人的话在整个会场环绕,
最外场记者的快门键早已要按坏了,所有人都在期待他着接下来的话,
“其实早在很久,朴家就已经来商量过了,”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张元英也有些遮不住自己眼底的惊讶,
父亲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一直都觉得这门婚事并不合适,只是小女还小,过早退婚,会给她的名声带来影响,”张国宇婉婉道来,
“所以,我们当时就决定,等小女到了继承者的年纪,就取消该婚约。”
张元英怔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胡说八道,默默的在心底摇头,
不,
“今天,小女的订婚对象也在场,这个决定,是由他们两,共同商讨决定的,”张国宇忽然将话题调转到朴成训这方,
而灯光师更是故意将朴成训所在的位置打上灯光,一时间,所有人都将视线投掷到男孩身上,
张元英更是呆滞的傻眼,她也随着视线注视着朴成训,轻轻的摇着头,
不,不是,我们没有!
朴成训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依然只是看着台上的那个女孩,
两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
隔此,
遥遥相望。
他能很清楚的看见女孩在轻幅度的摇头,而她身旁的男人,却笑眯眯的注视着他,饶是在说,‘我已经够给你们朴家面子了’
他拳头拽紧,偏过视线,她和他都在被架着,都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所以,他轻轻颔首,示意确有其事。
轰隆,
张元英止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会场里更是嘈杂一片,没有人想到,这场婚约并不是谁单方面解约,而是和平分手,申柳真也没想到,张家居然这么给朴家面子,
她视线扫过朴成训,大概,是他做了什么,才能让本质是商人的张国宇愿意卖朴家一个面子。
而他们口中的当事人朴成训,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又或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站起身,刚准备离去,
“退婚的事情确实有点扫大家的雅兴,”张国宇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卡着他起身的时间发言,似乎还在告诉他,事情还没有结束,
"那我再公布一个好消息吧。"
申柳真本还想继续听下去吃瓜的,她另外耳朵上的耳麦,忽然有了动静:“喂!呼叫申柳真,呼叫申柳真,”
朴综星的声音一出来,申柳真心一下沉到心底,她僵硬的从黄礼志身上移开,
她好像,忘了自己的任务。
“我在,请说,出什么事了。”
朴成训意识到,张国宇接下来的这段话,很有可能就是要对他说的,
于是,他离开的步伐停了下来。
所幸,灯光师已经将他头顶上的光撤了,这一块又变得漆黑一片,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他并没有转过身去,而是依旧用背影对着舞台。
“相信大家也注意到了,今年的晚会,不只有商业圈和娱乐圈的人,”张国宇扫了一圈台下的人,“还有几名,议政圈的政客。”
他的视线故意在一角顿了顿,似乎在和他们打招呼,
朴成训身体一僵,他好像明白了张国宇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隔着人群,直直的望向那个眼底全是轻蔑的男人。
“好了,我也不卖关子。”张国宇踱步到张元英身旁,看着她呆滞的脸颊,轻笑出声;
“瞧瞧,小女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呢,”
张元英回过神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东西?
父亲他在说什么?
什么好消息?
不是已经宣布退婚了吗?
明明她才是当事人,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现场的气氛忽然被他吊起来胃口,包括申柳真。
但她并不是因为张国宇,而是耳麦那头的朴综星,在她回复完朴综星后,那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这让她此刻很是不安,
台下台上的人都在等着张国宇开口,而申柳真,在等着朴综星开口,
张国宇重新望向台下,直勾勾的盯着黑暗下,还站在那的男孩,轻轻一笑,
“那么,这个好消息就是,”
耳麦处似乎又有了动静,电流声滋滋的响起,
“申柳真!!”
“我是朴综星,你能听到吗!!”
申柳真立刻意识到并非是朴综星在吊胃口,而是这里的信号出了问题!
她一边快步向角落走去,一边小声的在回复:“我在,到底出什么事了??”
远离了场内正中央,信号似乎好了很多,电流声不再频繁的响起,申柳真刚准备再次发问的时候,
对面冷不伶仃的出声,吓了她一跳;
“张荷利不见了!!”
“我跟丢了!!!!!!”
申柳真瞳孔瞪大,“你说什么?!”
就在朴成训已经不耐烦,准备继续动身离去时,
“张家,将会商政联姻,”
话音未落,张元英明显愣的不能再愣,她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己父亲所在的位置,
这就是所谓的好消息?
这一次,她甚至有些没站稳,不可能,李羲承怎么可能会答应???
朴成训更是僵的不能再僵,他低了低头,将情绪全部敛下,
果然啊,他就知道,张国宇怎么会这么好心呢,
即便刚才真的似乎是给了朴家面子,
但,之后新婚约的公布,只会让朴家更受人耻笑。
特别是,对象还很有可能是他同脉的李羲承,朴家会更沦为笑柄。
朴成训一边快步的离开,一边死死攥紧拳头,
张国宇,他啊,从来都没有把朴家,放在眼里。
台上的张元英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她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站在台上,一点一点任人摆布。
她能听见台下祝愿的鼓掌声,也能听见媒体按疯的快门声,
她更能听见,
自己心里那破碎的公主梦。
你说,
宫殿里住着的,会是公主吗?
不,
宫殿里住着的,从来都不止有公主,
还有,
支配一切,包括支配公主的,
国王。
Shadow # D13预览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
绝望的落日
荒郊的月亮
“怎么,”
他注视着女孩僵硬的躯体,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狼狈在了原地。
男孩双手插兜,似笑非笑,眼尾泛滥着恶意的冷光,嘲讽出声,
“看到是我,”
他在一点一点靠近她,头上还带着伤与绷带,似乎是下了飞机就直接赶过来了,
幽深的目光盘旋于此,拿起女子的发丝漫不经心的玩弄着,
“你很失望?”
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
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
“你一早就知道了吧,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向我求婚。”
女孩终究成了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洋娃娃,
她的口一张一闭,
“你真的,就有这么恨吗?”
“就连他…”她狠狠喘了口气才让自己的呼吸通顺,
“死了,也要用这个来报复我?”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你想象力可真丰富,”
崔杋圭嘴角的笑落下了,他敛下眼,突兀的打断了女孩接下来所说的话,“救你?”
他扬起眼,满目嘲讽,“我会去救一个警察的女儿?”
男孩眼底逐渐染上赤红,“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警察,”
“有多,讨厌你。”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
女孩湿漉漉的发稍还在滴水,
“载伦哥哥,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金玟庭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轻轻的撰着男人的大手,声音带着颤抖,
“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选择相信敌人呢?”
沈载伦看着自己眼前的落汤鸡小狗,还是忍不住,将她揽进了自己怀中,
“不是的,”他心疼的开口,“不是这样的,小炡。”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
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什么叫最后的机会?最后的…结束??’
‘组织为什么要叫S,可不是因为那一窝蛇,’
‘而是因为,’
‘「S」一开始就是martyr的sanctuary啊’
是殉道者的庇圣所,
更是苦难者的安魂乡啊。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
“抓捕计划暴露了!!警局里一定有组织的内应。”
可是,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是谁会轻松又毫不引人注目,却又能得知专案组里的所有行踪,
答案只有一个。
我心的饥渴
终于,食甚这天还是到来了。
太阳处于月球影子的最中心区域,日食达到顶点,
她看着记忆里女孩的忍无可忍,
看着她紧紧拽紧的拳头,眼底的阴暗让她死死盯着眼前毛手毛脚的顾客,
太阳终究被阴影所蚕食覆盖,
女孩的光,就要不见了。
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我拿什么留住你>
博尔赫斯
【彩蛋】解锁完整D13,共2w字。
(tips:食用彩蛋前 最好退出全屏阅读模式并配上bgm 祝食用愉快)
Shadow #D11
* 本章1.5w
昏暗的病房里只能听见床上之人浅薄的呼吸声,
还活着吗?
女人靠在角落,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半眯,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
她随意的环胸,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手臂,眼底全是对昏迷之人的好奇与打量,
而另一只手……
“411号床的病人家属在吗?” 护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在,”女人动作很快的捂住电话,轻声回应道,
“411号床病人的核磁共振结果出来了,麻烦家属去放射科取一下,”护士的声音又急又快,她把这句话撂下后,也不等人回应便快步离去了,
喧闹来的快,去的也快...
* 本章1.5w
昏暗的病房里只能听见床上之人浅薄的呼吸声,
还活着吗?
女人靠在角落,藏在刘海下的眼睛半眯,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
她随意的环胸,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手臂,眼底全是对昏迷之人的好奇与打量,
而另一只手……
“411号床的病人家属在吗?” 护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在,”女人动作很快的捂住电话,轻声回应道,
“411号床病人的核磁共振结果出来了,麻烦家属去放射科取一下,”护士的声音又急又快,她把这句话撂下后,也不等人回应便快步离去了,
喧闹来的快,去的也快,
女人注视着护士离去的方向,没有急着去取那份结果,而是把捂住话筒的手放下,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这通电话是何时拨打的,
但是,
“私は組織の一員ですが ”女人终于不再继续沉默,而是开口了,
虽然语气依旧很淡,但口吻中的不耐昭然若揭:
“しかし、私はあなたの命令に従う必要はありません。”
吉赛尔叫惯了,或许她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内永绘里挂断电话后,轻轻冷笑了一声,作为一个日本人,日语居然生疏了这么多,果然在日本还是呆的太少了。
在最后确定了一眼柳智敏无碍的状态后,她才慢悠悠起身去往放射科,她没有忘记李羲承交给她的任务,更没忘了刚才护士交代的事。
夜已经很深了,她甚至能感受到夜晚温度骤降的湿气在侵蚀身骨。
只不过,在路过兵荒马乱的急诊时,她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问她,有什么地方一整个晚上都会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不是酒吧,也不是网吧,
是,急诊。
你有没有见过凌晨三点四点的急诊?
喧闹,哭泣,酒精,意外,
血液,伤口,尸体,抢救,
只是医院里的“热闹”,从来都不是褒义词。
内永绘里不过轻轻一瞥,这些人生百态并不能引起她的波动,伤口,器脏,甚至是尸体,她从小就见多了。
仅停了一瞬后,她便继续朝着急诊放射科走去。
等到她到了放射科后,如她预料之中的,值班医生并不在,
可能是急诊那边实在太缺人了,绘里耸了耸肩,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跟家属一样坐在门外傻愣愣的等着,
所以,她直接大剌剌的进了医生的值班室翻找起来,好歹,她也算半个医生,虽然是尸体的医生。
简单又粗暴的找到柳智敏的报告后,她并没有去找女人的主治医生,而是自己随意的翻了翻,
那些常见的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包括腰背部的影像也无位移骨裂情况,不过,轻微骨折避免不了的。
除此之外,背部软组织虽大面积损伤,但万幸的是,没有任何内脏受到损伤。
内永绘里看到此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虽然不能用奇迹来形容,
但,从三楼跌落,另身上还附加一个成年男性重量二次挤压,只是如此轻伤,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柳智敏跌落时她的身下还有一人,那个人替她承担了大部分重伤,而她只留下一些轻伤。
想到这里,内永绘里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只是她用非科学非严谨的说法来解释这一现象,
或许,真的是医学奇迹也说不定。
确定核磁共振结果柳智敏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她刚想将报告放回原地,装作无事发生之时,
她忽然想起她身体里的另外一人,本来放下报告的手又重新翻动起来,
果然,
绘里眼底一点一点浮现凝重,她还是漏掉了脑部,
脑部情况果然比她想象中严重,从手术室里出来仍旧昏迷,是因为中度脑震荡,
并且…
她确定自己看了很多遍都没有看错,才皱起眉头,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了内永绘里的思考,她惊讶的抬起头,看向姗姗来迟的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并没有因为她擅自翻动而生气,而是疲惫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头,“这么晚了,等久了吧,”
医生疲惫的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然后才坐到椅子上,“你是来取411号病床的报告吧,”他看着绘里依旧在原地苦苦思索的样子,开口,“有哪里看不明白的,我可以帮你看看,”
“请问一下,411号她的前额叶值是怎么回事?”即便是这个时候,绘里的声音依旧冷静无比,
“奥,对!我之前就想说来着,”医生被她一问也想起来什么,他拿过绘里手中的报告,翻到脑部结果那一块,
“我之前就想问病人家属来着,这位病人,她是不是患有人格障碍,哦,人格障碍就是人格分离症,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人格分裂……”
“我知道,”绘里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她确实患有人格障碍症,并且其副人格具有很严重的反社会倾向,”
“但这都不是重点!”绘里也明白自己被医生带偏了,她深深呼了一口气才睁着双锐利的双眸,直直射向眼前的医生,“我想问的是,”
“她的前额叶ALFF值,为什么在……回升?”
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觉,李羲承在推开那扇门时有过一瞬间的犹豫,
他带着一众警察走进自己格外熟悉的办公厅,来人或许已经等很久了,
他依旧在办公桌前任劳任怨的处理着堆积的文件,李羲承眉目淡了下来,轻轻撇开头,没有开口,就只身站在门处,
“来了啊,羲承,”男人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颓废,跟往常一样的与他对话,即便到这个时候,他依旧埋着头兢兢业业,繁忙的像是在敷衍李羲承一般,
李羲承眸色一深,明明是大队长的他,竟然不能上前一步,
“金局…”
金局听到羲承开口后才缓缓抬起头颅,他看着站在原地面色不忍的男人,轻笑着摇了摇头,这样可不行啊,
“既然上面都下了这样的命令,你们作为下属应该严格执行才对。”
身后的警察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们看了看金局,又看了看李羲承,“李队…”
李羲承分外艰难的看着金局的笑脸,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时沈载伦的情况,
那样艰难的抉择,一定很残忍吧。
金局的那双眼睛依旧带着笃定和信任,仿佛在告诉他‘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李羲承终究还是错过了视线,把头低下,缓缓低沉开口:
“动手。”
# 阳市警局局长金某因牵扯不法势力停职接受调查
手铐铐住双手的声音还在耳边,沉重的脚步在一声一声将男人带离这予与他一生荣誉之地。
悲哀吗?这个世界。
李羲承敛下双眼,心底的愧疚快要淹没掉他,如果不是因为柳智敏,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私心。
而在李羲承对面的金局,依旧带着笑脸,丝毫没有败寇的神情,
他身后拥簇着一堆警察,如果不是他手中那象征嫌疑犯身份的手铐,不知情人可能还以为他依旧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局长。
金局在离去之时,最后还是回头看了一眼他呆了半辈子的办公室,
老伙计,你马上就要迎来新主人了。
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回想起几天前,与他人在这里的会面。
安在寅是和郑泰桓一起来的,说实话看到这两人在一起,金光昊并不意外,
郑泰桓现在可是大红人、大英雄般的存在,试想,当警察厅与总统市长两方都不可信了,民众还会信谁呢?
当然是之前经历过各种节奏,站在这些人对立面的郑泰桓国会副议长了。
他之前的回应可是立了大功,其谠言直声正好成了安抚民众的避难所,郑泰桓他成为新的民心所向。
金光昊笑着起身迎接两人,安总统这个时候与郑泰桓走进,也是大势所趋,他毫不意外。
更何况,他看向安在寅的眼变得很有深意,
因为崔元淳与安的关系,他不得不借助郑泰桓关系,摆脱连坐的罪名,来安抚民众的骚乱与抵制。
政界和商圈一样,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那么郑泰桓又与这位安总统达成了什么交易呢?
简单的打过招呼后,安在寅看向金光昊的视线也充斥着无奈,他与金局共事过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他是不会背叛国家的,但是舆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只好顺应民意,先让金局下台接受调查。
安在寅叹了口气;‘老金,只能先辛苦你了。’
‘没事,’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轻的不像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国家以后又会怎么样?
在被关进特别调查部拘留所的金局从回忆中抽身,他看着自己奋斗一生,将所有的心血都花费在警察事业里,老年却捞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回忆中的安在寅声音还在继续,他似乎还在说什么安抚他的话,
但这些,
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警察厅终究还是乱了,金光昊下台接受调查,尹锡根副局长下落不明。
唯一还能撑住的,是那从未管事的黄英旭副局长。
只是,
一个半吊子局长,又能撑多久呢?
‘我保证,你一定会清清白白的从特别调查部里出来, ’
‘真相会大白的。’
自己那言之凿凿的话还在耳边,坐在车内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眉头,
身前的司机兼秘书望向后视镜中面色不善的安在寅,担忧开口:“总统先生,您没事吧?”
安在寅轻轻的晃了晃头,没有开口回复什么,而是扭过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那一闪而过的风景全是自己管理下的盛况,明明该骄傲或者欣慰的自己,此刻却没有任何想法,
“总统先生,那接下来安排的会议…”秘书小心翼翼的问道;
“都依郑副议长所言,”安在寅漫不经心的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现在,”
他劳累的靠在了背椅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先送我回家吧。”
“是,”秘书不再透过后视镜张望,而是安心的开起车来,
为了让安在寅安心的休息,他轻轻打开车内调频,悠扬的交响变奏曲从中倾斜而出,舒缓了车内凝重的气氛。
在轻快又明亮的交响乐下,安在寅的眉头有稍许舒缓,沉浸在音乐中的他好似想起什么,“对了,”
但依旧闭着眼睛开口问道;“小安她今天应该没有去警局吧。”
“安小姐今天没去,您忘了,您吩咐过了,”秘书的声音混在这音乐中,“今天警局会出大事,所以让小姐在家里呆着。”
“小安哪里都好,就是太不听话了。”安在寅摇了摇头,“干什么不好,偏偏去当警察。”
秘书笑着为小姐解释道:“那是小姐她有正义心,您瞧,这不是挺好的吗?”
安在寅笑着睁开了眼睛,“她要是好啊,就不会瞒着我去当警察了,”
他刚想继续说什么,“你说她要是像…”
那宠溺的笑还未展开,那人名也还未说出口,他似乎反应过来了,笑僵住了,
“哎,先生…”秘书自然是知道安在寅他又想起另外之人了,“大小姐她如果活着……”
“别提她。”
被安在寅冷声厉斥过后的秘书撇了撇嘴,沉默了,秘书暗暗摇了摇头,看来总统他还是没有放下啊。
音乐似乎在一点一点推向高潮,它悠悠荡荡飘荡在那破小的房间里,
女人诧异的打量着这座房间,回过神望向那在拨弄着留声机的男人,
“崔总,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里?”
房间很小,也很乱,甚至还有些女人存在的痕迹,她不屑的撇撇嘴,忍不住踢了踢那扔在地上的制服。
女人当然不是那天那一位了,他崔然竣只要想,就会有各式各样的女人前仆后继,毕竟他的身份,多金,帅气,尊贵,甚至,年轻。
他没有回复那个女人这个问题,而是转过身浅浅的打量着这房间。
他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这里甚至还有柳智敏失忆时留下来的痕迹。
这个房子,又破又小,但却是他的归属,他最后的净地。
人生一直都是如此,起起落落,
就跟这旋转木马一样,
兜兜转转,
竟还是在原地。
女人似乎不满他沉默,她不甘示弱的继续找着话题,“这首曲子真好听,是什么曲子?”
崔然竣看着这房子,好半天才回答道;“这是我妈她最爱的曲子。”
女人惊讶了,她想起在床榻之间听到的八卦消息,崔市的结婚对象很有可能是当今总统的女儿,
她立马变得受宠若惊,叽叽喳喳附和道:“原来阿姨她喜欢这样风格的曲子呀,”
或许提到了母亲,崔然竣的眼底也浮现了几丝温柔,他轻笑着呢喃开口,“是啊,她喜欢的连结婚都想用这首曲子,”
只是他话音刚落,嘴角便僵硬了。
崔然竣的头慢慢的低下去,遮去了眼底弥漫的悲伤。
配合着房间里的弦乐,
那蜿蜒曲折的转调蕴涵着悠远又绵长的爱,其中有着对爱的渴望与哀的忧伤,
他在心底轻笑一声,
是啊,
真的可喜欢了呢。
毕竟,就连葬礼也是这首呢。
‘刺——’
突如其来的刹车打断了这悲叹的音乐,连带着安在寅也从恍惚中回神,“怎么了?”
秘书回过头汇报,“是二小姐,她在路边,好像是在等你。”
“宥真?”安在寅有些诧异,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路边等他,难道是想追问他关于金光昊的事?
“是的,”秘书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她身边,好像还有其他人。”
安宥真看见自己父亲的车停了以后,本来还想跟身后的人交代一下什么,
可身后之人已经等不及了,在安在寅还未下车之时就已经冲上前去,
“你…”安宥真不禁扶额,咬了咬牙跟上前。
“崔总,我们换个地方吧,”
女人似乎忍受不了这脏乱小的房间,甜腻腻的声音在耳边叫唤,“这种地方也和你太不匹配了。”
崔然竣垂眸轻笑一声,挑起身旁女人的下颚,压低嗓音;“怎么,嫌小?”
他暧昧的朝着女人吐息,炙热又滚烫,只是他扼住下颚的手在微微发力,
女人微微吃痛,她皱起眉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他双眼睛满是隐晦的深意;
“还是,嫌脏?”
安在寅一下车看到的就是那张熟悉的脸,
那张…
他朝思暮想的心魇。
安在寅脸上的笑立刻就冷了下来,
心底的罪恶和悔意开始淹没他,眼前之人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提醒,提醒这一切就是他咎由自取,
“你来这里做什么?”
话音刚落,女人感觉自己下颚处传来剧痛,她慌乱的打掉崔然竣的手。
等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吃惊慌张的为自己找补着;“崔总,你弄疼我了,”
那娇滴滴的撒娇并未抚平崔然竣的烦闷,他坐在之前与柳智敏对峙的那个沙发上,
他还记得当时自己假惺惺的为她制作着解救汤,看她像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一边羞怒一边惊慌,最后还是满脸通红。
与jimin不同,柳智敏她很生动,会生气会羞怒会脸红,他对柳智敏一开始就有很强的观察欲,对她暧昧,对她逗弄,都是因为这些模样,jimin从来都没有过。
对柳智敏的一切都是演的,是为了让她步入他的陷阱,永永远远的沉睡,又或者,消散。
毕竟他在意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那一人。
但是,
她没有选择他。
崔秀彬他已经走投无路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卑微的来求他,
那天他与liz分开后,就一直蹲在安家附近,就是为了来求求他,救救崔家,即便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讨厌自己,
可为了崔家,他还是忍住了自己毫无价值的羞耻心和自尊,
只为,
“求求你,救救崔家吧,”
崔秀彬脸上满是脆弱,还是读书的年纪,无依无靠的他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安在寅看着眼前之人卑微的模样,心底的讽刺更甚了,“怎么救?”
他对他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这回更是装也不想装,“我都不知道你父亲有这么大的胃口,”
“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救?”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身旁沉默的安宥真,似乎在谴责她为什么要站在崔秀彬那一边,感受到父亲的视线,安宥真也张了张嘴;“爸…”
但他没有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走吧,我帮不了你,”
“安家更帮不了你。”
女人看他沉默了,以为是生气了,也急忙坐在他身旁,娇声哄着他,
崔然竣看着眼前女人谄媚的嘴脸,他忽然感觉一切都索之无味,
她们,都是因为他的身份才接近他的,
谄媚,利益,
那些奉承的话听了一遍又一遍,可他却觉得极为可笑。
人活在这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爱情?
权利?
还是一切皆空?
安在寅刚想就这么转身上车,崔秀彬他似乎还是不死心,他忽的扑通一声跪下,
“求你,”
他狼狈的将头埋进自己的肩骨,风光无限的大少何时有过如此落魄又狼狈的模样,
“帮帮我。”
安宥真实在不忍心,僵持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向着父亲开口;“爸!”
“你好歹听他说完,”她看着那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男孩折下了他的傲骨,卑贱的宛如地上的泥泞,
“好歹,他是崔元淳的儿子,”那张熟悉的脸终究还是让她不舍,
“是…你的孙子。”
“他才不是我孙子!”暴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怒气冲冲的男人好像一下老了十岁,他弯下自己的脊背,
“我可没认他这个孙子!”
女人哄了半天也没见崔然竣动容,咬咬牙,她想起那晚那落魄的少年,想起他们两人的纠葛,为了让他开心,
“崔总,别生气了好不好,”
“明明你都已经把那废物弟弟踩在脚下了,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泼他一身酒超帅的!”
这番话果然引起了崔然竣的注意,他慢悠悠的转过头,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哦?怎么帅了?”
女人见提及他弟弟果然有了反应,一欣喜,变本加厉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当时,你和你弟弟两人完全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你多张扬多游刃有余,他就有多无能多手足无措。”
崔然竣轻挑了挑眉,那双眼睛愈发深沉了,
见他反应更甚,女人娇笑连连,更是再接再厉,
“我们那群小姐妹都在说你们完全不像亲弟兄呢,”
她在谈笑间故意挽起崔然竣的手臂,两人贴的很近,“那狼狈又卑贱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私生子呢,”
她笑着捂住嘴,像是被自己的玩笑笑到了,配合着欢快的交响乐,气氛很是轻松,
“说真的,他不会真的是私生子吧?”
呵,预料之中的反应让低着头的男孩笑了,
泪光一闪,那倾泻之下的光亮,一点一点沾落至地上,被吸进柏油路里,消失不见。
是啊,他从来都不待见他。
崔秀彬忍不住撰紧拳头,身体开始止不住的抖动,极度的悲伤之下,他回想起那些红灯区女人们的言论,
私生子这样的声音再度在他心头响起,
是啊,卑贱的私生子,
完全被践踏的尊严让他根本挺不起腰,他早就卑贱的像只狗,
不,他可能都还不如狗,
哈哈,哈,哈。
“是私生子。”崔然竣淡淡开口,算是回答了女孩的玩笑话,
“真的假的,崔总,”女人像是知道了什么小秘密,嘴角的笑快要合不住了,她继续和男人调情打趣道:“你不会是和我一样在开玩笑吧,我心眼小,可是会当真的。”
崔然竣没有再回答,而是沉默了,与那一惊一乍演独角戏的女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作为人精的女人她哪里还不明白,他没有在开玩笑,私生子的事是真的。
为什么没再回答她了,是因为这好歹也是一桩丑事,被外人猜出暴露了丑事,就算是装成玩笑也格外的难堪,
“怪不得,”
仅仅一瞬,女人奉承的话就想好了,她脱口而出,“崔市他一直更看重你,安宁也是你在打理,订婚也是先考虑你,”
“我看啊,崔家没你可不行。”
“呵,”崔秀彬心底的屈辱愈发强烈,
绝望?还是不堪?
这些他都没有了。
他红着眼睛死死瞪向男人的背影,疑惑,不公,愤怒,
为什么?
从小到大,无论是父亲,还是安在寅,他们都不会注意到他,他们只看重崔然竣,
为什么?
他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心底泛滥的恶意终是让他开口了:“我知道您喜欢崔然竣大过于我,”
“但如果我告诉您,这一切都是崔然竣他想报复崔家呢?”
是吗?
崔然竣听着女人口中的极致的奉承,有些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崔家没他会不行吗?
他眯了眯眼,掩去眼底的那些明晃晃的恶意,
不,
崔家有他,才会不行。
不知道是不是恶趣味,还是他对她的谄媚腻了,
他忽然仰起头看向女人那面孔,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恶劣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他忍不住勾起抹疯佞的笑,“崔秀彬他可不是你口中那卑贱又狼狈的存在。”
崔然竣那双狐狸眼里全是对这个世界的讥讽,暗的发红,“因为,”
“我,才是那个私生子。”
那准备离去的男人果然停住了,他皱紧眉头转过身,
“崔秀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崔秀彬依旧跪在地上,他不能用狗来形容自己了,
毕竟,
他都不如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比得过狗呢。
明明他才是安在寅的亲孙子,明明崔然竣他才是卑贱的私生子,他却怎么也比不过一个崔然竣。
为什么呢?
因为他那所谓的妈妈已经和安家断绝关系,
因为他那所谓的妈妈,
为了生下他,死在了手术台上。
崔秀彬狠狠擦了擦眼角,终于揭开了这隐瞒了快十五年的真相。
他嘴角的笑满是嘲弄,“你真的以为,他是你的孙子吗?”
安在寅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他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父亲他一直在骗你。”崔秀彬眼底的星星恶意终是残忍的倾泻而出;
“崔然竣他从来都不是父亲与母亲生下的孩子。”
“父亲他为了能继续获得你的支助,才说崔然竣是当年母亲离家出走怀的那个孩子。”
崔秀彬勾起讥讽到难堪的笑,“可是你从不知道,你的女儿为了让你接受那庸碌无为的父亲,以怀孕撒下弥天大谎。”
“你因为母亲难产去世迁怒于我,所以加倍补偿崔然竣,”可他眼底还是浮现了泪光,“为了这个谎,父亲他害怕被揭露,更害怕我与母亲愈发相似的容颜唤起你的悲伤和愤怒,”
他艰难的打碎了那自欺欺人的面具,“他从来,都没有看过我。”
当乌龟没有了身上厚厚的壳,还会有人想看到壳之下那畸形又丑陋的躯体吗?
“我一直都知道,没有人期待我的出生,”崔秀彬顿了顿,提及到那个人,口吻还是轻柔了一瞬,“除了,我那素未谋面的母亲。”
安在寅浑身都僵硬了,他感受到崔秀彬那热切的视线在发烫,
这才是,十五年前的真相?
“这样的我,完全不被这个家所爱的我。”崔秀彬咧开一抹满足的微笑,
“来向您,来向安家,祈求得到帮助,”
他仿佛看到了那美满的幻想,幻境里有母亲,有他,还有父亲,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当崔然竣的脸混着安在寅出现在眼前后,他好像听到了那名为美梦的破碎声,
崔秀彬还是忍不住一点一点呜咽出声,“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好了,”
他泪眼朦胧的看向安在寅的方向,声声泪泣,
“我只是,想要有一个家。”
“这样…有错吗?”
家?
女孩恍惚的想,用血脉关系维持着那利益,
这样的家,还算家吗?
她啊,从来都是父亲手中的筹码,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争一争。
张元英轻轻的敲响了那扇象征权力的大门,用她不可多得反抗欲,
门后之人,是她这一生都得背负的掌控,
“父亲,”女孩微微低头,试探着开口,“订婚宴毁了,是不是我可以不用和崔然竣订婚了?”
男人他一如既往笑的宠溺,“我的宝贝女儿,”
只是那嘲讽意味的嘴角,
“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像在告知张元英她别妄想,
“你是可以不用与崔然竣订婚,”
妄想她能逃出他的掌控,
“但你绝对不可能和朴成训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
妄想她能迎来春天,
“虽然目前状况和我预想的大相迳庭,但崔元淳殉了,金光昊也下台了,情况还是对我有利,”
张元英她像个痴呆的玩偶,听着自己父亲谋划的计划,他好像丝毫不介意自己在场,
不,
“现在只要完全洗刷掉我的痕迹与罪证,那我们张氏财团又会是清清白白的一方,”
就算她听到了又能如何?
她敢反抗吗?
“那就只能靠绝对正义方的李羲承了。”
张元英麻木的眼神闪了闪,她抬起头看向那已经不掩盖自己恶行的男人,恍惚了很久,
他,
明明小时候如此溺爱她的男人,
她曾以为会是全世界最爱他的男人。
眼前这个被钱财,权力完全迷住双眼的男人,
真的还是她的爸爸吗?
“所以小圆,”
“这个时候,就得你帮爸爸我了。”
为什么又来到这里了呢?
崔秀彬失魂落魄的抬起头,看向那唯一留给他温暖的地方,
女人那句‘走,我们回家’好像还在耳边,
可是,
他哪里还有家?
‘就算这份计划有崔然竣参与,你敢说你父亲全然无辜吗?’
崔秀彬还是不敢相信,他都说出一切真相了,安在寅居然还是站在崔然竣那一边,
又或者,他只能站到崔元淳的对立面,
‘托你父亲的福,我也快自身难保了。’
因为只有这样,
‘我救不了崔家,也…给不了你一个家。’
他才能保住自己的那顶乌纱帽。
‘你走吧。’
恍惚中他才感受到了那后知后觉的难堪,他被拒绝了,被自己的,亲外公。
你说,如果他的母亲没有离世,他还会活成如今这狼狈的样子吗?
可他并没有答案,甚至对自己的母亲都很陌生。
他出生后就没再见过她,就连现在,也只能在家中那张父母两人的结婚照里对她一探究竟,
所以,
照片里她的那双眼睛,到底是狐狸还是猫呢?
崔秀彬惨笑一声,
他想,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有答案了。
Liz再次捡到那只小狗的时候,他好像比之前更可怜了,
他就这么睡在自己的房门口前,真的像只小狗那样蜷缩着,皱紧眉头在瑟瑟发抖。
她一直在对自己默念,无视无视,不要再心软了,上次的事情,你还没得到教训吗?
她自己本身就已经够累了,连续加班两天的疲劳,让她根本就管不了其他人。
Liz冷冷的瞥过了一眼地上的男孩,直直路过回了家,在关上门之时,她看着那颤抖着更甚的男孩,
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房门关闭后,躺在地上的男孩似乎还在梦境中颤抖着,只是那掩盖在刘海下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缓缓睁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久到他的身体已经僵硬麻木,他轻轻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张望了一番,仿佛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给自己结局的一个完美的落幕,
“姐姐,对不起,”失落的小狗轻轻呢喃了一句,
他知道她根本没在听,甚至有可能对他已经不管不顾了,
但他还是说了,即便她没听到,即便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两最后的结局。
单薄的少年摇摇欲坠起身,似乎做好了道别,在一步一步离去。
房间里飘荡的音乐声好像停了,又好像没有,
或许是女人她再也听不进那首曲子了吧,她僵硬的看向那依旧漫不经心的男人,他在随意的扯着领带,行动之间依旧矜贵。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饶是见多识广的女人也被那句话弄的接不上话来,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发现自己那张挤出的笑脸僵硬难堪的彻底,
崔然竣他才是私生子?开什么玩笑啊。
她一直想让自己冷静,可是那股震惊让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那股谄媚好像忽然之间没有了意义,奉承似乎也变成了白用功,
那虚伪的笑格外的难堪。
崔然竣了然的笑了笑,终于满足了他奇怪的恶趣味后,他并没有多开心,没有什么报复打脸的快感,
他想起了自己母亲离世前的悲惨,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背负的仇恨。
他们过得有多好,他就有多恨,
凭什么呢?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不就是个…’当时与崔秀彬对峙时的记忆还在脑子里,
yeji怕男孩的话影响到他的理智,所以急忙打断了崔秀彬的话,
是啊,他就是个私生子。
只是yeji有一点算错了,
已经将恨刻在骨子中的他,已经忍辱负重的长大的他,
早在他得知自己是私生子,早在自己被送回崔家之时,
他就已经不在乎这些声音了。
可大仇得报,并没有让他多得意,多满足,
那无尽的虚无让他对眼前的一切感到厌恶,他对着眼前的女人开口,
“给我滚。”
脱口而出的话,熟悉的令他恍惚,
……
‘滚啊!’
崔然竣晃了晃头,
是谁的声音?
脑海里忽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从红灯区离开以后的记忆,
不记得那天自己在红灯区喝了多少,可能他早就醉了。
记忆的片段闪过,
男人暗哑的喘息,暧昧的摩擦声,黑暗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崔然竣皱起眉头,混乱的记忆开始回笼,
记忆中的自己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停止了动作,他看着身下红唇带着笑意和媚惑的女人,眉头紧皱,
‘怎么了?’女子眨了眨眼,双手捧起他姣好的面容,呢喃着。
似乎是抗拒别人的触摸,他眉头轻挑,推开了女子,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只看见那个男人拿起烟卷,将它叼在嘴边,
‘啪嗒’
火光一闪而过,男子如妖孽般的容颜也惊艳绽放一瞬,
女人刚想叫出他的名字要他继续,就被男人的不耐和戾气打断了,
“滚,”
男子狠狠的吸了一口香烟,整个人阴沉深谙的不像话,低气压笼罩在房间内,
房间陷入了寂靜,只有猩红的点一闪一闪好似证明着什么,
“滚啊!”
回应他的是早已人去楼空的房间,房间里的女子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闭了闭眼,她最后坠落的那张脸又开始占据他所有大脑,
明明都已经用酒精麻痹过了,可她还是出来了。
就连刚刚和女人厮混亲热之时,脑子里蹦出的也是她的模样,
“滚出我的脑子!”
眼底猩红扭曲至变形,却依然颓废孤独环绕着。
…
崔然竣瞳孔闪了闪,这是那天晚上的记忆吗?
他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动静,眼前这个僵硬的女人也如同记忆中那个女人一样落荒而逃,
他搁下眼,嘴巴干涩的,似乎有什么蚂蚁在嘴里撕咬着,急切的需求越来越强烈。
他孤身一人拥抱着这依旧飘荡着这伤感华尔兹的房间,翻遍了整座房子都没翻到能缓解他痛苦的香烟,
崔然竣忽然觉得,
他快死了。
门还是打开了,又急又快,就如同打开它的主人一样。
开门声果然还是让男孩他停驻了,虽然女人她没有开口,但两人就在这狭隘的楼道中对峙着。
liz看着眼前男孩瘦弱的身躯,正背对着她,
脊背没有如以往那样傲慢的挺的笔直,一头短发凌乱又不堪,甚至他放在身侧的手在一点一点的撰紧,
“咳,找我有什么事?”liz还是忍受不了这窒息的氛围,心软的打破了寂静,
男孩身体微微一颤,好像头低的更甚了。
liz抓着门把手的手也开始撰紧,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太奇怪了,
似有似无的紧绷,明明没有对峙,可是去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沉重,也是这股沉重,让liz死死抠着自己的手,她磕磕绊绊的开口缓解着,
“没事的话,你…还是早点回家吧。”
崔秀彬依旧没有开口,只是那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来了,真直直的看着她,那清澈的眼底全是破碎的悲伤,
Liz心一窒,那双眼睛的视线过于沉重,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听见他的声音,带着悲鸣和无力,
他说,“姐姐,”
他说,“我已经没有家了。”
美国,旧金山旧址。
诺大的房间内两人似乎正在剧烈的争吵着,
“你们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用!”女孩她的少年音此刻全是慌怒,“把我带到美国是想开始新一轮的囚禁吗?”
“既然黄礼志她已经给了你们想要的,我何德何能有这么高的待遇?”
“说够了吗?”
短发少女只是掏了掏耳朵,“你以为我带你来美国是囚禁吗?”
她似乎在和谁联系,敲打键盘的手停了下来看向女孩,“你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
她将自己的眼镜取下,那双眼睛全是审视,“我可不是yeji,会为了让你活下去做那么多。”
女孩表情呆滞了一瞬,“你在说什么?”
少女看着眼前的女孩,心底愈发的为yeji感到不值,“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救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什么…?
“是啊,在我救下你们之前,你不是恨毒了她吗?”
“恨她为什么要拐卖你,”
“恨她为什么要招惹你,”
“恨她,”
“为什么用你的身体做人体实验。”
申柳真少年气的眉头一皱,难道不是吗?
如果当年她没有拐卖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一名星途璀璨的偶像了,
如果她没有来招惹她,可能她永远都不会想起自己那不堪的过去,更不会…爱上她。
当正义心变成耻辱,她真的还能继续当警察吗?
更可悲的是,明知道她是罪犯,她还是爱上她了。
现在她想抽身,想止损,不应该吗?
她不该,恨她吗?
“你就没有想过,”少女那残忍的声音还在继续;“为什么你被注射了却什么事都没有。”
“你不会真的以为,是黄礼志她不愿意背叛组织所以交了一个假的给他们吧?”
申柳真她当然还记得自己被她注射时的感觉,那冰冷的液体由经血液抵达心脏,浇灭了她那鲜活跳动的心,
被所爱之人亲手判死刑,当自己的身体开始发热起来之时,她还在死死的盯着女人那双沉寂的狐狸眼,
她要死了吗?
死在她手里?
如果恨是两人最后的立场,那就狠到至死方休吧。
申柳真眼底疯狂弥漫,在闭上眼睛之时,她想,这是两人最好的结局。
可是,眼前的少女现在却告诉她,不是那样的,
“她从一开始就没没打算让自己活着。”
“她一直都知道那群人有多多疑,他们是一定会找人来做人体实验的,”
“如果,非要一个人被当作实验体的话,那个人,”
“只会是她自己。”
申柳真僵硬的皱起了眉头,她说的是真的吗?不会是她在给黄礼志开脱吧?
在她醒来之后,就没再见过她。
她一直以为,黄礼志她不出现,是因为她获救后还在处理着组织的后事。
毕竟黄礼志她多狡猾啊,她可以欺骗所有人,只为达成自己的目的。
第一次见面那个乖巧体贴的黄老师就已经告诉申柳真答案了。
“你还不明白吗?申警官。”
“她给你注射的,是你带给她的那些抗生素。”
“她在用那些抗生素来排除你成为人体实验体的可能,当实验体遭到破坏,那它的实验结果便无参考性。”
申柳真怔愣了很久,强烈的心情波动促使她大脑神经在发胀,
抗生素…?
记忆中她的身影忽然变了,那麻木的眼神变得生动起来,
居然是抗生素…?
她身上那股绝望死寂的氛围好像被另一个女孩所感染,她们一起畅想,一起睡觉,一同计划,一同逃跑。
她们是相互的依靠,是互相的盔甲。
她…救她?
居然是为了救她?
她的瞳孔全是失神,哀恸一波接着一波;
‘别哭,’
她好像再度听到了那个声音,刚回想起那段记忆的她只是好奇那个人是谁,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记忆中的自己为什么会哭,
现在完整的记忆在哀恸中揭晓,原来自己会哭…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说要逃,你也不会被他打的这么惨,明明都是我怂恿你的,可你为什么要说是你呢?’
‘你知不知道你快被他打死了 !!’
‘你要是被他打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们不跑了好不好,我们就这样挺好的,反正我们两个人还在一起,’
女孩看着自己眼前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忍住了痛硬生生将她搂紧怀里,
声音轻柔的不像话,不知是虚弱,还是女孩对待她特有的柔情,
‘有我在呢,’
‘一切都有我在,’
‘被抓一次,大不了我就再被打一次。’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滑落,满脸的湿凉,就跟当年的自己一样,
‘在我被打死之前,’
女孩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无谓和坚持,
‘我们总有一天,会逃出去的。’
哗,
申柳真好像听到了什么崩塌的声音,那是她崩溃的天平,更是她崩溃的爱意,
天平的残骸在她心底坠落,可那震耳的轰鸣声都远不及女孩的最后那句:
‘所以别哭了,小孩。’
她终于全部记起来了,
申柳真像个失去灵魂的玩偶,只剩下那机械流动的眼泪,
原来,她错了,
错的彻底,错的离谱。
那强烈的的情感怎么可能会是恨呢?
原来,她天赋凛凛的正义之心,从来都是在提醒她,
提醒她忘记了她们之间回忆,
提醒她忘记了两人一起逃出去的约定。
她忘了?
灭顶的悔恨让申柳真手脚发软,她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她环住自己,企图给自己一点支撑,
她居然…忘了?
黄礼志十一年前没等到她,如今,也还是没等到她。
申柳真张大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企图让自己的难过缓解一点,
她怎么敢忘呢?
她什么都忘了,忘了承诺,丢了现实。
只剩下黄礼志她一个人留着那份记忆,守着那痛苦,以恨为动力,警醒她要活下去。
金秋天她看着已经快接近崩溃的女孩,那冷冽的语气终究还是缓了缓,
虽是怜悯,
“她不止想救下你,还想让你活下去。”
但更残忍。
“她如愿了,你活下来了。”
是啊 ,她活下来了。
申柳真痛苦的闭了闭眼,笑的悲哀,
她啊,
靠着对黄礼志的恨,
卑鄙的,
一个人活下来了。
脚步声在一点一点的接近,
只是轻轻一拉,男孩的头就被她埋进了自己的怀中,女人敛下一切情绪,轻轻拍着他的背,
男孩紧紧拥着她,在她的怀里偷偷啜泣,沉默着流泪,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襟,但她并没有在意。
她闻着男孩周身浅浅的牛奶味,心软的放下戒备,目光也染上柔和,
“崔秀彬,”
“谁说你没有家,”
男孩的呼吸顿住了,他能感受到她的温柔。
他们依旧保持这个姿势,依偎着,呼吸交融,此起彼伏。
liz她深深呼一口气,“我之前就说过了,记得回家。”
崔秀彬他意识到什么,抱着女人的手更紧了,他靠在女子的肩头,那股悲伤在散去,
“所以走吧,”
崔秀彬猛的抬起头,直愣愣的看向liz,
“我们回家。”
房间内,在男人那狂妄的声音停下来后,
好半天,女孩才继续开口;
“父亲,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淡然的语气里充斥着失望,
不是了,
他已经不再是全世界最爱自己的男人,
“我先离开了。”
更不是小时候说着只要自己开心就行的爸爸了。
张元英敛去自己眼底的受伤,那残酷的真相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等等,”身后的男人忽然传来了然的笑,女孩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
张国宇并没有走到她身前,而是依旧坐在原地,胸有成竹的笑着打开了电视,
张元英有一瞬间皱起眉头,有些疑惑,只是电视中传来报道解开了她的疑惑:
「意外!代表我国参加花滑世锦标赛的年轻小将朴成训选手在男单短节目比赛开始前的6分钟赛前热身中与别国选手相撞。
相撞后朴成训选手迟迟没有站起来,目前伤势未明,但愿这不会影响他接下来的成绩。」
愣了整整半分钟,
她才不可置信的转过身看向张国宇,浑身颤抖着;
自己的父亲,居然…在威胁她?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知道自己期待着春天,
知道自己期待着他夺冠。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冠军对朴成训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个冠军,不仅仅是春天,还会是他的未来。
闪光灯,报道,荣耀,这一切都会是他所需要的。
与她那已经无尽黑暗的未来不同,
他璀璨又光明。
所以,
张元英轻笑一声,将泪意逼回眼眶,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父亲,”她转过身看向自己父亲,
她妥协了,
为了那即将到来的春天,
为了少年的璀璨未来,
“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交响乐还在继续循环着,
一遍又一遍,人生的旋转木马也在一圈又一圈的起伏。
苏菲等到了她的哈尔,等到了他们的移动城堡,可现实里,
却都是浪漫开头又悲剧结尾的爱情。
他没等到任何人,他的妈妈也一样。
一切故事的开端,绅士和淑女在跳舞,彬彬有礼但眼波流转。
那是尖顶的金黄色大厅,挂满了油画,华丽的丝绸裙子翩翩起舞。
可他与她啊,并不是那共舞之人。
崔然竣他想,或许故事的开头也并不浪漫。
男人他在人世间随意的闲逛,只知道目的地是死亡。
女人呢,她在苦苦挣扎,挣扎着生,挣扎着死。
不知为何,可能是这首歌带给他的错觉,崔然竣此刻竟然想在这样破旧的场地,与她共舞一曲。
虽然‘淑女’,她并不在。
他想象着她在他身边的样子,弯下腰,向那空白处伸出手,
好似真的有人将手搭在他身上,崔然竣抿嘴轻笑一声,在起势之中起舞。
行云流水间,他好像看到了女人嘴角的笑意,
她的衣袂随身形的旋转而摆动,眸光流盼,顾盼生姿,一姿一态,极尽妩媚。
一圈又一圈,
停留在这无尽的的旋转之中,
他们,就这么在这样狭小的空间‘共舞’着。
直到他撞到那桌椅,回到了落空的现实。
崔然竣嘴角的笑僵住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是啊,现实。
笔记本似乎被他撞击而因此掉落,他将视线投掷到自己脚边的那本奇怪的笔记本,
一点一点皱起眉头,
这是,
他忽然回想起在那栋公寓中柳智敏她的写写记记,
难道是柳智敏她落在这里的吗?
他捡起那本笔记本,暗自思索,可她,什么时候回来过这里?
他想起jimin出现在订婚宴上,眼底的疑惑一点一点变成冰冷,就算回来过又如何,这里面,只会是她留给警方的信息与线索。
不然为什么,她会放在这里呢?恐怕是料定他一定不会回到这座房子吧。
她还是没能站到他那一边,崔然竣冷笑一声,
证据是吧,线索是吧,愤怒刚让他想将此撕碎,
可不知为何,听着那依旧在播放的变奏曲,
他想起了那落空的一曲共舞,想起了她眼底最后的那抹告别,
他还是舍不得,
崔然竣死死拽着这本笔记,这会是他最后的可能吗?
强烈的期盼与幻想在驱使着他,就这样,他缓缓将其打开。
那首人生的旋转木马已经快要到尾声了,极尽繁华,
就如那女人。
在那装修的如旧贵族般的房间里,躺着一个女人。
她以往那肆恣的模样早已不见踪影,那双狡黠的狐狸眼此刻已经闭上了,寡淡犹似一泓清水。
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白的已然成透明。
好似下一秒,淡的就快要消失,
她睡了,
月光穿过窗户,照射在床上那位女子身上,伴随着月光抹上的那层阴影,显得既圣洁又纯真,
她,睡了。
→而真挚批只觉得吵闹。
(晚点有番外更新)
Shadow #N7
/ N篇完结章
* 为了本章精心挑的歌单
* 不配着歌单食用的都是小狗(咬牙)
‘喂!’
小女孩怒气冲冲的拦下男孩。
‘姐姐我救了你,你都不问问你救命恩人的名号吗!’女孩的脸并不算的上好看,小脸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但是,即便是那样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她的嘴角依然咧的肆意,
男孩阴郁的注视着女孩的笑容,明晃晃的分外刺眼;
‘多管闲事。’
…...
/ N篇完结章
* 为了本章精心挑的歌单
* 不配着歌单食用的都是小狗(咬牙)
‘喂!’
小女孩怒气冲冲的拦下男孩。
‘姐姐我救了你,你都不问问你救命恩人的名号吗!’女孩的脸并不算的上好看,小脸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但是,即便是那样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她的嘴角依然咧的肆意,
男孩阴郁的注视着女孩的笑容,明晃晃的分外刺眼;
‘多管闲事。’
…
‘这一次又是我帮了你哦,’她又一次晃了晃那张笑脸,
男孩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动容,但很快又恢复阴暗,‘被打成这幅样子,也算帮了我?’
男孩能明显看见女孩的嘴角收敛了一点,他本以为,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女孩就不会再管自己了。
…
当那几个熟人再次将他围住,因为过往女孩的出现,他其实有一瞬间的捏紧拳头,
但那个念头也仅仅只是一瞬,和女孩的出现一样,转瞬即逝。
反正都已经是这样的结局了,他又有什么好反抗的?
在闭上眼睛之前,男孩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反正…
他已经快没有家了。
‘真没劲,我都看见你握紧拳头了,怎么不打上去呢?’
女孩又一次像天神那样救下他, 这一次的她好像渡上了一层英雄的光辉。
‘如果不想让我帮忙,’ 她揉着自己被打疼的手腕,盯着他歪了歪头, ‘至少,得先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才是。’
‘什么决心?’
风是时候的扬起,被吹乱的发丝里透露出女孩亮的发烫的眼,
‘当然是,坚定自己选择的决心。’
‘如果你真的想死在这里,我管不着。’女孩的语调很轻,虽说是笑着,
‘但,’男孩却能听到她话语中的决心,‘让我碰见了,我就不会置之度外’
她就像单机游戏里的英雄玩家,仿佛拥有回档般的自信,那股正义心,堂堂正正,
‘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死去。’
朴综星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堂皇的来到警局的天台,
他站在门边看了不远处的女人,她独自一人在屋檐最边上,像颜色分明的分割线,萧瑟感像阴冷的雾一样袅袅包围过来。
可明明,现在还是白天。
朴综星不由自主捏紧拳头,纠结自己要不要过去安慰一下她,却发现自己没有过去的理由。
因为那个女人的关系,警局虽没有乱成一团,但楼下蹲守的记者,和各式各样的报道,
即便‘自杀’的报道看似和专案组没关系,但……
队长从这个消息一爆出来就将自己和沈载伦关在一起。
申柳真害怕自己妹妹听到这个消息崩溃,已经赶去医院了。
宁宁则是送同样熬了不知道多少天的金玟庭回了学校。
朴综星看着眼前的女人,不自觉抿了抿嘴。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一根筋,所以当看到她的眼泪时,还是忍不住直接将她拥进自己怀中。
当然,那样的后果是,被她推开,匆匆逃离的同时,换来她的一句;
‘是我失礼了。’
客气的像是因为慌张所以失口说出的中世纪礼仪。
入冬的风总是带着刺骨的凉意,但他盯着她背影的眼,却愈发灼热。
他其实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宁宁柳真都知道。
不然也不会天天调侃他是一个直男。
他很少掩藏自己的情绪,就像一张白纸,任何人都能从他的眼中一窥究竟。
所以对于他喜欢她这件事,只要稍加察觉,几乎所有人都能知晓,当然包括她。
或许他们都以为,自己喜欢她,是一见钟情。
天台很冷,朴综星忍不住对着自己的手了哈气,初入警局的毛头小子,和稳重成熟的高冷法医?
他低下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好了。
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所以即便是她真的发现自己喜欢她,也不会把这份爱意当真。
因为,年轻又莽撞的弟弟,对于年长成熟的吉赛尔而言,过于稚嫩了。
所以,在相处中,即使他们两人没有捅破那层纸,即便自己有多直男,他也还是能从吉赛尔那充斥着距离感的眼里得到回答。
可,
朴综星苦笑一下,转过身,准备从天台退场。
他对她,从来都不是一见钟情。
“朴综星,”
她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哭泣还是因为吹风,格外的沙哑,不知不觉中他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叫过他jay。
他离去的脚步停住了,缓缓转过身看向依旧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她正靠在边缘,抬头望着天空,
“要不要喝咖啡?”
在送金玟庭回学校的路上,宁宁和她都沉默着,一言不发。
金玟庭坐在副驾驶,手撑在窗户旁注视着窗外,视线没有焦点。
“当警察的工作就是面对这些吗?”车内忽然响起少女短暂的呢喃声。
宁宁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有一瞬间发紧,她注视着眼前的道路,耳边听着少女的倾诉,“我一直以为警察只要解决犯罪,抓捕罪犯就行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会抛弃家庭,将重心全部投入这样的事业里。”
宁宁并没有回应她,而是让她继续自言自语,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对于一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会难以接受。
“宁宁姐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实话,宁宁还是被那一声姐姐震的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位少女可不是什么懂礼貌的好少女,但她回过神来还是,“你说,”
少女转过头来看向她,“你为什么要成为警察?”
宁宁神色一动,低头敛下眼底的情绪,脑海中不自觉闪过几个片段
…
‘你说你要去当警察?胡闹!!’
‘你以为这是在玩吗?这件事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可宁宁,你的艺术设计梦想怎么办?’
…
待她再扬起时已然恢复,宁宁仔细注视着车窗外,认真开着车,
“因为我想向某个人证明。”
或许是听过太多“因为正义感,因为使命”这样像是军中信仰般的宣誓,金玟庭对于她的回答有些诧异,她看着宁宁的侧脸。
她的侧脸有着少许的婴儿肥,那张娃娃脸,让金玟庭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她其实是和自己一样的同龄人。
“我其实和你一样,也不理解那些天赋正义使命的人,”她开着车,侃侃而谈,“可能是因为我的信仰不强?”
说着,她似乎也觉得好笑,自己轻轻笑了,“这你可别告诉金局长。”
金玟庭惊讶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你都知道了?”
宁宁咧开笑,空出一只手揉了揉金玟庭的头;“你这臭小孩,你当我和队长都是傻的吗?”
她将那头金发揉的乱七八糟才满意的收回手,“你那牛逼哄哄的性格,想不让人发现才难吧。”
金玟庭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在惊讶中,也不在意有人摸了她的头,她顶着那头杂乱的头低着,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狗。
宁宁撇了好几眼心情有些低落的金玟庭,才缓缓开口:“好啦,我骗你的!”
她再次单手扶着方向盘,用手揉着她的头,这一次动作很轻:“其实是因为这几天黑蟒的事,金局怕你吃不消,私下不知道多少次向队长打听过你了。”
失落的小狗耳朵动了动,她抬起头露出一只眼,瞳很少见的闪了闪,“真的?”
见状宁宁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你们父女俩,还真是别扭啊。”见金玟庭还是头垂着的样子,宁宁还是心软的继续开口,“没有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你不知道,你父亲他,真的责任很重。”
“他既然都选择叫自己的女儿来帮忙,你应该也知道目前形势有多严峻了。”
金玟庭终于抬起头,露出那双小狗眼,她靠在座椅上,“我当然知道他的责任重,”
“重到,我出生时,他在忙着处理案子”
“重到,我头发长了,他才发现我是女孩。”
“重到,我无论多么优秀,多么想要他的称赞,而他却只会关注那些未破解的案子。”
金玟庭摸了摸自己的短发,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留着短发,她以为自己染了这样张扬的金色,他会像普通父亲那样数落自己不像个学生,
但他看到了什么都没说,只是接着电话,忙着从家里离开。
“其实这次他叫我来帮忙,我真的挺开心。”
宁宁明确能听见金玟庭口里的欣喜,像个忽然被人注视到的小狗,开心的在原地打圈,
“一方面,开心自己能被他注意到,”
“另一方面,我更是想用自己的能力,向他证明,看,即便没有你的那些注视,我也依旧能轻易的解决你解决不了的事。”
“我想告诉他,”
“你们警察…也不过如此嘛。”
朴综星还以为她是约自己去咖啡厅,在看到吉赛尔递给他的罐装咖啡,才知道自己好像又犯傻了。
他们两一同靠在天台最边缘,看着警局外拥挤的记者们,喝着廉价的罐装咖啡,沉默着。
两人的氛围开始尴尬起来,朴综星捏着的罐头有些变形,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就算有,以自己的聊天水平,一定会把天聊死。
朴综星耳边是风声,夹杂着自己的心跳声,他在努力想着话题,努力不让气氛变僵,
共同话题…
除了张荷利,自己还能想到其他的吗?
黑蟒…?李明洙…?喜好…?
朴综星思绪在发散,他感觉自己在小心的搜寻着话题,
说起来,为什么会喜欢张荷利呢?
直到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才猛的意识到自己刚刚不小心将他心里的那个问题问出口了。
完蛋了,他搞砸了。
她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喜爱的演员离世这个消息,自己却又提起她的伤心之处,他沮丧着低下头,这样精准触雷,他大概真的是个笨蛋吧。
就在朴综星以为吉赛尔会难过又沉默的离开时,
不料,“其实,我不是因为她的电影和剧而喜欢上她的。”她开口了,
哎?朴综星眨眨眼,哎?
“她惊艳众生的演技和灵气,与我而言没有那么强的吸引力,”
吉赛尔握着咖啡的手有些发力,她低头看了看这一罐廉价咖啡,“反倒是那些惹人争议的sns,”
她喝了一口,“我是因为那些话,才喜欢上她的。”
“炒作?”
“是真率。”
吉赛尔笑了笑,“她的真实与勇敢,是整个虚假的世界里,最缺乏的东西。”
“她肆意的做着光怪陆离的事,她不在乎她引起的黑评和热议,”
“女性不检点?身材羞辱?”
“针对女性设立的标准越来越多。”
“可她就是告诉所有人,她张荷利不在乎。”
吉赛尔又一次看向那群蹲守的记者们,那豺狼虎豹的眼神,没有一丝对死人的尊重,
似乎死掉的不是人,而是张荷利这个名字所带来的价值。
“就连这种情况她似乎都预料到了呢,”
“没有遗书,”
“没有征兆,”
“就像恶作剧的小孩,”
“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反击。”
平静的话语间最终还是带上了颤抖,
“真好,”
“这个世界终于还是失去她了。”
目的地已经到了很久了,但两人谁都没有动。
明明少女的这些话是嘲讽,是指责,但宁宁却不能从她话语中的感受到这些情绪,宁宁没有开口而是就这么看向她,她在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完全不一样的话,
“但是,”少女开口了,
金玟庭那股冰山般没有情绪的三无少女终究还是被人类五感七情所沾染,
她的声音很淡,就像小狗轻声的呜咽,“我今天好像突然能理解他了。”
“原来,与我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在我手里间接死去,惋惜和遗憾会是如此强烈。”
“媒体的质疑,公民的问究,以及良心上的谴责,原来他要背负的东西,不是单单一个局长这么简单。”
宁宁看着好似解开心结的金玟庭,叹了口气,“虽说我进警局的时间没有太长,但是金局一直都是这么矜矜业业,严厉处事。”
“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现在,因为黑蟒案子关注度和严重性,如果再迟迟不侦破的话,”
宁宁的话突兀停住了,金玟庭心下一跳,意识到她即将说出来的话,可能是她从未考虑过的后果…
“人类对于权的渴望超乎你的认知,觊觎这个位置的人太多了,”
她转过头看向金玟庭,轻而易举的能从那个别扭的少女眼中看到明晃晃的担忧,
“金局他很有可能会被问责,”
“会被…免职。”
今天的太阳真的很刺眼呢,
申柳真在窗户边晒着太阳,入冬的阳光提供不了一丝暖意,明明沐浴在阳光下,她却打了个冷噤。
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再睡的女孩,松了口气,轻轻的将窗帘拉起。
好在,不知是否因为脱离了紧绷的环境,她睡的很香。
申柳真替自己的妹妹掖了掖被角,在病床旁坐下,申有娜的眉头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依然皱的很紧,
看着睡梦中并不安稳的女孩,申柳真忍不住心颤了颤,
你,你们
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样耀眼又得意的她,真的就这样离去了吗?看着睡梦中申有娜,申柳真还是没有张荷利死去的实感。
“不…不,不可以!”申有娜乎的从睡梦中惊醒,像是姐妹间的心电感应,她花容失色的脸上满是冷汗。
她低着头狠狠喘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受警方保护,松了口气正抬起头时,申有娜僵住了。
病房里格外的安静,警方安排的便衣早已被申柳真请走了。
申有娜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姐姐隐藏怒意的眼,她本打算笑着说自己没事了别担心了,却被柳真鹰钩一般的眼神看透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一怔,“什么?”
“受到骚扰这件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见自己最亲的姐姐直接拆穿自己的伪装,申有娜僵了很久,直到她低下头,眼神虚势:“组合红了没多久。”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申柳真眼里染上复杂:“申有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算我们的家庭情况不能与资本抗衡,但是作为警察我绝不对放由这件事继续,”更何况你是我妹妹。
最后一句申柳真并没有说出来,但她知道申有娜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不,”
申有娜的眼神暗了暗,“我不能再给你,再给妈妈添麻烦了。 ”
申柳真没想到自己自信的妹妹,竟会说出这样自卑的话,她抓住她的肩膀,厉声道;“yuna,你对于我们而言,怎么可能是麻烦??”
“你是我最爱的妹妹,是你妈妈引以为傲的小公主”
不,
申有娜闭着眼睛摇摇头,
那是以前,在你还没出事的以前。
“yuna,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放弃了自己的体育生身份,放弃了当警察的梦想,”
申柳真的声音像一道魔音,击溃着她本不坚强的防线,“而是成为了一名偶像?”
因为…
申有娜抱着自己的头,
‘你好,我是nre的星探,我刚刚注意到你的外形条件很适合出道,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来公司找我。’
‘yuna!我成功进nre啦!你姐我说不定以后能出道哦!我们申家两姐妹,一个或许是未来当红爱豆,一个可能是警局冉冉新星!’
因为……
‘申有娜,你为什么要带你姐去爬那么偏远的山???为什么??都怪你,你姐不见了,全都怪你啊!!!!’
‘如果你姐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因为……
‘你叫申有娜是吗?外形确实挺不错,你为什么想要参加这档选秀节目?’
‘你说你想借我们节目的名号找自己姐姐?有意思,说不定会带来很大的流量,但我们公司也不是慈善家,我们可以为你做噱头,但无论你能不能出道,都必须签在我们公司。’
申有娜看着眼前满脸焦急的柳真,在心里颤抖着默念,
因为你啊,我的姐姐。
“我不明白安装屏蔽器这种小事,”男孩坐在转椅上,百无聊赖的转动的椅子,“你为什么非得亲自动手。”
“反倒李明洙,你却安排给jake。”男孩忽然停住,视线直直看向坐在沙发正中央的女人,开口;“是因为那个女警察吗?”
或许是不喜欢别人的质问,黄礼志只是轻轻撇了一眼男孩,“今天的课上完了?”
她的狐狸眼溢出些狡黠,言外之意就是,你今天好像有点闲。
崔杋圭堪堪的举起手,示意投降的样子,然后对着自己的嘴做了拉链的动作,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张荷利,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黄礼志那双狐狸眼眯了眯,轻飘飘的话里全是警告。
崔杋圭知道,这些不是自己的位置能接触到的事,和伪装成狐狸的蛇待久了,他都快忘了她可是一条剧毒的眼镜蛇。
他耸了耸肩,趴在转椅上不再提问,自己心下思索着。
黄礼志看向那个安静的少年,他的头发有些长了,发尾长的有些扎脖颈,
她抿了抿嘴,笑了。
快了,
这场试探,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敲门声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心怀鬼胎,“黄老板,货到了。”
黄礼志恢复起那笑眼咪咪的样子,她站起身,将放在一旁的外套拿起,给男孩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崔杋圭看着黄礼志离开的背影,想起刚刚她注视的地方,摸了摸自己的发尾,啧,头发是有点长了,
不过,手感好像没有那只马尔济斯的好,
呵,崔杋圭忽然想起什么,轻笑一声,好久没见到那只马尔济斯了,
她在忙些什么?
他想起当时她跑来堵自己的样子,给他无趣又平淡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
他嘴角勾起抹饶有趣味的笑,起身拿过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关上了门。
门再打开后,他又变成了那温润伪善的‘崔杋圭’。
而在那间房门之上的地方
“哎呀,黄老板终于来了。”几众商人坐在包厢里,起身迎接着女人,
“各位久等了,”女人的脸上也挂着虚与委蛇的笑,“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商人虽也是和声悦气,但;“黄老板你客气了,这次的货我们都带来了,只是…”他们还是以利益为首。
可打了几个来回,都被黄礼志笑着全截了回去。
“相信各位都是聪明人,你们应该也知道dark背后是谁,是为了一时的的利益,还是长远发展,都由各位定夺。”
仅僵持了一会,几人都纷纷败下阵来松口以低价同意了。
黄礼志脸上并未有获胜的欣喜,她很清楚,这些人这么容易松口,并不是因为自己提到背后之人的威胁,
而是,在绝对的权力面前,
没有威胁,
只有臣服。
“真不知道崔总是怎么将黄老板一个斯坦福高材生挖到我们国家的,”她耳边还能听见那些商人的趋炎附势,
“是啊,作为外籍,在我国混的风生水起,黄老板是真的很厉害啊,”众人的附和似乎是想以此将之前愚蠢的行为一笔勾销,
黄礼志嘴角的笑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既然交易达成,还请诸位稍等,等验货了没问题,会按照之前的账户打款。”
一场其乐融融的交易就这么达成了,等到所有人离去了,黄礼志笑眯眯的嘴角才一点一点落下。
一个闪身进楼梯,闭上楼梯间的大门,声控灯也随即亮起,楼梯间一片安静,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她起身走向楼梯间的角落,背靠在墙边,一言不发,感应灯也随即熄灭,密闭的楼梯间一片漆黑,黄礼志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刚刚男孩的那个问题,
‘屏蔽器为什么要自己亲自动手?’
为什么自己动手?
因为…
她确实想靠近她,
想确定她是否就是那个女孩,
想再给她一次机会,给她想起来自己的机会,
也想给她一次解释的机会,给当初那样满怀期待的自己一个解释。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但自己什么都没等到,
解释?
背叛?
遗忘?
至于那个吻,
“咔”的火机声,声控灯应声响起,白炙的灯光照在女子乏累的脸上,
或许适应了黑暗,她微眯双眼感受有些刺眼的灯光,直至灯光暗下去,黑暗里又只剩下明灭的红点,以及呼吸声。
说是自己不喜欢黑暗,但明明最能适应的就是这个了。
她讥笑一声,以前的她,那样黑暗过往的她,
不记得抽了多根,直至手里的烟都被她抽完了,她才从烟雾缭绕的地方离开,一身浓到发臭的烟味让她自己都忍不住想吐。
但好在,
她还是将那丝悸动麻痹下去了。
晃了晃头,无所谓了,她想,
从女孩抛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yuna?yuna?”
见申有娜愣神,申柳真才知道自己刚刚有多情绪激动口不择言,她将自己妹妹抱住,“对不起yuna,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对不起,我就是太心疼你了。”
申有娜在柳真怀里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姐姐。”
明明该受到安抚的是她,她却在轻轻拍着申柳真的背“我没事的,”
真的,和你失踪的那半年多里比起来,我真的不算什么。
“而且张荷利前辈一直在帮我,”女孩的声音很轻,里面充斥着申柳真从未听过的感激和崇拜。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让申柳真僵住了。
“公司安排我去试镜时,我以为我只是去走个过场,”
申有娜一点一点将自己的伤口剖析出来,“但事实上,这场试镜才是过场,”
“一场我被公司献祭的过场。”
女孩眨了眨眼,才低下头去,“开始我是真的抱着热爱去尝试,但我发现无论我怎么演都达不到导演的预求,”
“但我没有放弃,我以为是我没有天赋,所以我更加努力的研读剧本。”
申有娜想起当时当初的自己就觉得可笑,“当我从导演那要回的剧本发现了房卡后,我就明白了。”
“一切的打压,一切的恶言,一切的冷眼,这些职场冷霸凌,就是在逼我妥协。”
“当我大脑一阵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申柳真从她的话语里都能感受到她的绝望,她只好握紧申有娜的双手,企图以此能给予她微小的力量,
“是张荷利前辈,”
有娜的声音变得轻柔,她回握了一下申柳真,那双眼里全是感激,“是她找到我,说我拿错了她的剧本。”
“这是她第一次帮我。”
“她告诉我,有太多的女孩像我一样,导演只是这场悲剧的开始,接着会被一层一层递上‘享用’。”
明明是令人恶寒的话,她却像是想起什么回忆,惺惺相惜之情无言以表;“正是因为张荷利前辈,是她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才能坚持到现在。”
申柳真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当时那诡异的场景,所有人在等着申有娜选择,那个导演扔过来的剧本,
“所以,”申柳真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天的剧本里,也有…”
提到那天,申有娜脸上的相惜之情荡然无存,她双手握拳,“嗯,”
她的喉咙变得沙哑;“那张本身为我准备的房卡,”
“她,替我去了。”
是真的,那股窒息感再次席卷,申柳真看着眼前还好好的妹妹,
张荷利是真的把生的希望给了自己的妹妹。
“好在,你们来了,”
申有娜的声音变得轻松,就连沙哑都带着些欢快,那双大眼睛里终于再度充满生机,“我们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相信张荷利前辈只要再坚持一会,很快就能获救了”
话语间兴奋又带着憧憬,有娜似乎在一点一点恢复起她的生命力,可申柳真的身体却越来越僵,
明明自己妹妹振作起来她应该开心才对,可那些话却在敲打着她的良心。
“抱歉,yuna,”申柳真能听见自己那中性的嗓音愈发低沉,也能听见自己话语间的犹豫,
但,
“她,没坚持下去。”
与其一直瞒着,让快要恢复成茁壮的树木再度枯萎,倒不如,在死亡里重生。
极速生长的生命力骤然停住了。
“你说什么?”申有娜那双大眼睛全是可怖的空洞,“怎么可能?”
“姐姐,你在骗我对吧?”
“yuna…”
申柳真在看到妹妹眼里瞬间枯萎的生命力就后悔了,但已经没办法了,
她太清楚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滋味了,她不希望自己妹妹经历她所经历的苦难。
“是她自己放弃自己了。”
“不可能,”
申有娜呆滞的摇着头,她在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
“张荷利前辈怎么可能会放弃,明明她一直在反抗,”
眼泪一点一点从她的眼眶溢出,“她怎么可能坚持不下去,她甚至还在向你们求救!”
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反应过来,拽住柳真的衣角,“不可能的姐姐,”
申柳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妹妹,她使劲摇晃着申有娜的身体,“yuna,这样不好吗?”
“至少她现在解脱了,她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申有娜僵硬了,她迟缓的抬起头注视着自己的姐姐,眼泪直接就从脸颊落下,
“是吗?”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明明...”申有娜再度泪崩,她疯狂的摇着头,“明明,她做了这么多努力,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
申柳真看着激动的有娜,刚想把她拥进怀里安抚,
“不可能的,”女孩先一步恢复了冷静,泪珠似乎还挂在眼眶中,但是她的声音已经无比的清醒,“她明明为了反抗求救,”
“还拍摄了那样抹黑自己的视频。”
同样深陷难过情绪的申柳真,大脑迟缓的僵硬了好一会才接收到了那个信息,
凉意一点一点从脊背传至全身,“你说…张荷利那个耍大牌拒演的视频,”
“是她,”
申柳真的眼一点一点瞪到最大,
“自己找人拍的?”
‘所以,你是故意的?’
她能听见自己带着荒谬的声音,
‘你把我引过来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难道…你想故意求死?’
脸上的那股湿热触感愈发的明显,女人眉毛抖了抖,那是眼泪?还是鲜血?
‘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
‘无论是那伪善的面具、虚假的人生,还有那些恶心的关系。’
那张神女般的脸庞在肉眼可见的扭曲,
‘我也谩骂过、埋怨过,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听听我的呐喊,’
‘听听,’
‘我的呼救。’
在她的脸颊消失殆尽前,女人忽的在半梦半醒之间惊醒,
“喵~”黑猫看到她醒了似乎很开心,舔舐的动作更频繁了。
Karina甩了甩自己发胀的头,梦中扭曲的脸还在脑中,她将心底那些异样的情绪压下,才抱起来那只黑猫,“jiman,乖。”
黑猫窝在她的怀中,舒适的蹭了蹭,它很久没闻到自己熟悉的气味了,所以格外黏她,
Karina一边撸着猫一边打量了一番四周后,才轻轻将jiman抱起,赤脚下床出了房间。
在客厅里找了半天都没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刘知珉皱了一丝眉,摸了摸猫的头,
呢喃,“jiman,你爸爸呢?”
她还想继续走的时候,肚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声响后终于意识到,从昨晚到现在,她都还未进食。
女人刚准备放下猫,准备去冰箱随便找点吃的垫垫肚子,一双大手忽然箍住了她的腰,一股熟悉的味道包裹住她,
下一秒,失重感传来,她慌乱的抱紧了男子的脖子,看着他的侧脸,懵了一秒。
“需要我像给jiman那样,给你在家里铺上层地毯吗?”男人轻飘飘的声音在她耳边,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就将她和jiman一同抱到沙发上,他一边将jiman从她怀里拉走,一边用手摸了摸她的脚,
滚烫的大手让手脚冰凉的她忍不住打了个颤,“你真当自己是冷血动物了?”
女人神色平静,就这样看着崔然竣,任由他用手给自己暖着脚丫,
“崔然竣,”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崔然竣勾起的嘴角停了一瞬,很快恢复成以往漫不经心的样子,“我在那里,很奇怪吗?”
Karina察觉到了他话中的潜台词,虽说是自己所猜想的答案,但她呼吸还是顿了一下。
“jimin,什么都不要问。”崔然竣的声音忽然变了,和以外无论说什么都尾调上扬的口吻不同,这一次,很平淡,
“你只要站在我这一边就行了。”
她的手轻轻颤了一瞬,她真的能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做吗?
明明她已经将那个女人杀死了,像女人所期盼那样,
那样的她,
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Karina低着头看着崔然竣蹲在地上的脑袋,毛茸茸的,“崔然竣,你说”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脚丫正在一点一点热起来,“你当时,为什么要帮我?”
“在我沉睡的时候,你明明已经见到真正的‘智敏’了,却为什么....”
“还是选择多余的我呢?”
“她明明,更善良,”
“她明明,更正义,”
女人的双眼低垂,说不清语气好坏,却能隐隐听出些许妒忌,
“她....才是真正的柳智敏。”
“队长!!”
申柳真的声音有些疯狂,“我们都猜错了!!!!”
她似乎被自己的猜想而吓到口不择言,“张荷利,张荷利,完全不是我们所猜的那样…”
“我们,我们都被她骗了!”
李羲承听着电话那头申柳真的歇斯底里,撇了一眼坐在审讯位笑的讳莫如深的沈载伦,
他皱了皱眉,“柳真你慢点说。”
申柳真在那头缓了好久,才条理清晰的给李羲承汇报着信息,“队长,当时张荷利来报案时,我们不是猜测黑蟒下一目标言论只是为了压下她之前‘耍大牌’的黑料吗,”
“当时是有这个揣测…”李羲承回答道,“但之后她身后的财阀将这件事压下去了,这也能说明她用黑蟒压下黑料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虽然李羲承确实想用她来引出警局里黑蟒的内应,才安排的警察保护在她身边,
但是,
“她手腕上的伤也是自己所划,蛇咬的痕迹恐怕也是知道黑蟒犯案手法自我模仿,其目的并不是为了挡黑料,就是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
“是这样没错,”申柳真的声音又开始变得急切起来,
“但是,”
“但是,我们猜的完全错了!”
李羲承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他听着柳真那头激动的声音,眉头皱的更深了,“哪里不对,当时黑料的热议,再加上我和宁宁造访发帖人,他手里确实有张荷利黑料的视频…”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视频是真的,也知道所谓的发帖人拘留只是幌子,”申柳真此刻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
“但是,张荷利不是为了引起警方注意到自己才说黑蟒要杀自己的!”
什么…
李羲承双目瞪大,
强大的逻辑和推理能力让他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他和宁宁去找到申有娜时,那些采访的问题让她全身紧绷,以及明显危机公关后的回答,
特别是在她知道自己是警察后的双目放光,以及从直井怜口中得知发帖人被拘留的平静。
一开始他以为她从激动到放平是知道警方来帮忙处理黑料的事,
可,
他现在得知她们真正所受困扰之后,黑料这种东西其实不那么重要了,但申有娜当时的反应,与其说平静,更不如说失望,
为什么解决掉张荷利的黑料她会失望…
除非!
她知道这个黑料的内情……???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难道是那个视频有什么问题!?…”
“那个视频,是张荷利自己拍摄,自己爆给记者的!!!!”
通了!!!
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那么大的剧场会流出这样骇人的视频,以张荷利的地位,就算真的有人敢拍摄,会被剧方、投资方,公司方三方花钱压下,根本没机会在论坛发布闹的这么大。
为什么申有娜当时会失望,除非她知道这是张荷利的手笔,这份失望,是作为同战线战友作战失败的失望!
“这是申有娜告诉你的??”李羲承很快反应过来,反问道,
“嗯,我妹妹刚刚给我说的,她还说,这个视频,是她偷偷拍的,”
李羲承总算明白为什么柳真一直说他们猜错了,他咬紧牙关,他们一直以来的推测全是建立在这份黑料上的,
因为这份黑料,反驳黑蟒杀她的言论,
因为这份黑料,推出背后财阀的存在,
更是因为这份黑料,让他们以为张荷利是在向他们求救。
张荷利自导自演的黑料确实是在替申有娜向他们求救,
但是,
李羲承都有点压不住自己的愤怒,他想起当时自己面对尹锡恨的那份傲慢,那份自负。
他以为是自己在掌握一切,却没料到,他也落入了那份无知中,
‘盲目自大却无知的人,才是最可笑的。’
李羲承都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逆流,是啊,他也是无知可笑的那个。
张荷利怎么可能是自杀呢?
他终于忍不住发泄出声,
“李羲承,你可真是个混蛋啊”
咬牙切齿的声音让愤怒攀升到最高,不是对张荷利,而是对自己,
毕竟,张荷利把自己也骗过去了,
不,
张荷利没有骗他,
是他理所当然的觉得黑蟒是假的,
是他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可以利用她引出黑蟒,
李羲承能感受到自己良心的谴责,做刑警久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负罪感了,可是,这一次他感受到了,
她说的是真的,黑蟒要杀她,她的目的达到了,
张荷利,
她在用黑蟒要杀她的言论,
用他那自大又无知的利用论,
引来真正的黑蟒啊。
她,
想以黑蟒之手,
来谋划着自己最盛大的落幕啊。
在女人一番言论下,她能感觉到对面的男人的情绪在山雨欲来间,
只见他松开了捂着她脚的手,那格式化的笑在一点一点褪去,
“jimin,”崔然竣注视她的目光越来越冰凉,“你想干什么?”
她想干什么?Karina嘴轻轻的笑了,
张荷利的行动,确实是她执行的所有的任务里第一次的迟疑,
她一直以为她是弱者,
是一生寻求庇佑的菟丝花。
但其实,
她才是愚者,可笑又愚昧。
即便她身处这样肮脏的泥潭,
却依然有着干净清澈的灵魂。
而她,迷途之中,即便被人施以援手,却浑然不觉。
甚至,明明能感受到他人的呼救,却助纣为虐般,与之一同被黑暗一点一点侵透。
“Jimin,不要。”他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从来都不是弱者
她是这个游戏里的胜利玩家
意气风发踢开散发酸臭味的古板伦理纲领;
她是前来拯救迷路羔羊群的天使
让挣扎在多管闲事和自我审查边缘的人们不再徘徊;
像天使一样,
可就是这样笑的像天使一样的女人,
为了后人挣扎的女人,
为了成为明灯的女人,
却依旧被普罗大众的目光审视与批判,因为肆意、因为不符合大众常规,
所以她戴着“张荷利”这个不知所以的沉重面具,
像所有人一样辛苦地活着。
而她,也是躲在她身后的大众中的一员。
崔然竣猛的将女人拥进怀里,他忽然间再度体会到最重要的人要离去的慌乱,
他不能失去她…
他已经失去过那个最重要的人了…
“你不再是那个正义满满的柳智敏,更不是警察,你不必带有这些愧疚,”
她接到这个任务以前,也像大众所认定的那样,随意地想象、卑劣的误会和评判过她。
她没有理由被当作患者
也没有理由被推崇成英雄
“她”这个修饰语,和“张荷利”这个名字一样,都不是这个人的全部,
但是,
她却是拿出了旁人不能及的勇气,去活过了了不起的人生。
Karina能感受到眼前男人忽然像个孩子一样,在她的怀里颤抖着,
她知道,他又把她当成那个人了。
“Jimin,别做不该做的事”
他在警告着,更在做着最后的忠告。
“也永远别站在我对立面。”
即便男人的话再狠,但她却轻轻的拍着男人的背,温柔的像个慈祥的母亲,
“然竣,”
“我真的很感谢你。”
“如果没有你和yeji,我恐怕已经不在了吧。”
她像是回忆起什么,拍着男人的背更轻了,“明明都已经陷入沉睡了,你和yeji却为我做了那么多,”
“在她崩溃以前,就是为了将那个多余的我唤醒。”
她想起来那一身警服的男人,忍不住眯了眯眼,
“他明明那么早就见到了自己要找的人,可一直没把她认出来,”
“记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等到崔然竣察觉到不对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混沌,他依稀能看见女人一张一闭的嘴角,以及唇边那颗痣,
她在说什么?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耳朵更是什么都听不清,
在他完完全全的昏过去以前,停留在他脑海里的,是她笑的很张扬的笑,
jimin她有这样笑过吗?
在失去意识以前,他想,
这样的笑,明明只有那个小智敏有才对。
女人嘴角的笑在男人完全失去意识才落下,
她轻轻的将男人放在自己的腿上,一点一点的抚慰着他的头,
“抱歉,崔然竣。”
她的目光愈发的怜惜,
“谢谢,崔然竣。”
注视了很久陷入沉睡的男人,她最后还是轻轻的笑了,
她闭上眼,一点一点的靠近他,颤抖着在男人头上留下一个吻,
“以及再见,崔然竣。”
……
‘你下不了手么吗?’
‘没想到在那里,却还有你这么温柔的人存在呢,’
‘为什么下不了手?’
‘是把你吓到了,’
‘还是你觉得,太可笑了?’
‘不过,无论你怎么想,’
‘谢谢你的温柔’
‘谢谢你的迟疑’
……
‘不用觉得抱歉,’
‘因为我必须得死。’
‘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
‘无论是那伪善的面具、虚假的人生,还有那些恶心的关系。’
‘我也谩骂过、埋怨过,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听听我的呐喊,’
‘听听,’
‘我的呼救。’
‘但后面,我释怀了。’
‘弱者才会有声声哀叹’
‘一切都会过去,’
‘惟有真理,才会永存。’
当她再次以柳智敏警察的身份踏进警局,她居然有些恍惚,
所有人对她都笑脸呵呵,甚至有几个办公室的前同事还对她打了打招呼,
这就是成为警察的滋味吗?
‘太阳马上就要升起了,’
‘今天过后,是否又是世俗、庸碌的一天?’
‘我不知道。’
当她在男人开口前成功将其解决掉之后,
看着那样运筹帷幄的人倒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最后定格在愤怒和惊慌,
她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得意又欣慰的笑了。
‘但今天的太阳和昨天的已然不同,’
‘原本存在的东西消失了,那么原本没有的东西会出现吗?’
踏进那间办公室,趁着张荷利引起的骚乱中,她轻而易举的见到了那个被关在审讯室里的人,
审讯室内只有沈载伦一人,他似乎在加入这个组织以前从未见过她,见到她,居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也就是那一抹惊讶,让她一瞬间明白了那个人的计划。
‘这个世界需要改变。’
‘这个世界,必须改变。’
背后的男人应声出现,她还能听见枪上保险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男人的声音带着愤怒和颤抖,“你不可能是她的对吧,”
“我的女孩,”
“让我坚定自己选择的女孩,”
“一次又一次救下我的女孩,”李羲承的声音愈发的坚定,“她到底在哪里?”
她啊,
女人嘴角勾起抹阴狠的笑,“你想见她吗?”
即便是被枪指着,她也丝毫不慌乱,女人慢悠悠的转身,看向李羲承,
那颗痣让他眼球骤然放大,
“真是可惜,她明明就在你眼前,你却认不出她吗?”
女人恶劣的笑,混着他熟悉的声线,可眼前的他却完全不认识,
她宛如蛇吐星子一样,舔了舔自己的牙尖,“你不是问我是谁吗?”
那阴冷的蛇瞳注视着男人期盼又带着愤怒的视线,
“我是karina,”
女人明显的感受到男人的面部在迟缓的布满不可置信,
噗呲,
她笑了,笑出声了,
像是看到了自己想看画面般得意,继续开口,“我也是,你们口中的黑色蟒蛇”
她嘴角的笑在一点一点扯到最大,
“是柳智敏她在潜伏期间,在高压的心理环境下分裂出的第二人格,”
大到已经完全看不见那颗痣了,
“是在她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出场保护她的…”
“英雄karina”
‘我啊,’
‘想对那些曾误解过我谩骂过我,’
‘和有力量改变这个世界的人,发出请求:’
‘请一定不要缺席,’
‘请一定不要放弃这个世界,’
‘这将是我,’
‘最后的鸣钟。’
这个世界, 一定会改变的。
Night
完*
Shadow #N6
▶️ 最后的鸣钟
* 希望你想起来的这一天是生日快乐
‘你想好了吗?’
记忆里的画面在纯白中绽现,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真的打算就这么去日本了?’
‘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慢,只是这股懒慢里早已没了当初的恶劣,‘既然她都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了,’
男孩堪堪将头顶上的帽子压的更低了一些,‘那我更不能吃亏才对。’
‘什么时候走。’...
▶️ 最后的鸣钟
* 希望你想起来的这一天是生日快乐
‘你想好了吗?’
记忆里的画面在纯白中绽现,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真的打算就这么去日本了?’
‘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懒慢,只是这股懒慢里早已没了当初的恶劣,‘既然她都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了,’
男孩堪堪将头顶上的帽子压的更低了一些,‘那我更不能吃亏才对。’
‘什么时候走。’
男孩一身运动装,被鸭舌帽压着的头发乖巧的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过两天,又或许今天?’
他好似忍不住恢复起自己顽劣的性子,‘毕竟你知道的,’
只是那股顽劣的对象,是自己罢了;‘我在这里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要我送送你吗?’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们的关系有这么好么?表哥。’
男孩看着眼前的洁白的冰场,有些自嘲般勾起嘴角,‘想到要离开这个训练场,我居然有点不舍呢。’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花滑。’
‘不,’男孩嘴角的笑收了些许,‘我一点都不喜欢花滑。’
……
冰场陷入沉默,连带着记忆都有些恍惚,待到回忆中的画面再次清晰起来,男孩的声音也适时出现,‘有的时候,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讨厌你为什么就这么放弃了花滑。’
‘讨厌你为什么能被允许放弃花滑。’
‘讨厌…’
………
‘自己为什么不是冠军的孩子。’
“队长!我们已经成功抓捕黑蟒!”朴综星和申柳真兴奋的声音打断了李羲承的回忆,
他的表情恢复至沉稳,点点头,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人押着男人坐进车里。
他看着两人激动的表情和斗嘴的模样,又看见那名犯人坐在后座,头低着,看不清神情,他的脸上此刻,是满脸荒怒,还是恶毒阴狠,
李羲承不知道。
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又一次想起了当时的画面。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
李羲承记得自己当时开口说的话,平静的很冷漠,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男孩一定能听懂他想说的话。
沉默中话语转变,男孩也像是有了兴致,口中全是调侃;‘表哥今天把我约出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幼稚的抱怨吧?’
带着鸭舌帽的他,只露出一张净白的脸,‘怎么把我约出来了,反而还问不出口了?’
‘你可怜我啊?’他轻而易举的就将李羲承想法指出,带着毫不在意的笑。
李羲承半敛下眼眸,‘不,’
他将手插进自己的裤兜里,两人面对面站着,‘我只是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了。’
男孩的轻笑声敲打在李羲承的心头,这一刻,李羲承忽然觉得自己和眼前的人,同病相怜。
即便自己能选择放弃花滑,即便自己是冠军的孩子。
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现在,首先是议员之子,才是刑侦队长。
如果他真的想让自己联姻,如果他真的想用自己的婚姻作为政治筹码,李羲承在自己心底问自己,自己真的能斗过他,斗过他们吗?
‘你别想多了,’
男孩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我刚刚的笑没有想嘲讽你的意思。’
他嘴角的笑勾的更大;‘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并不一样。’
李羲承很少看见他笑的如此真诚,连带着双眼都满足的眯了起来,‘比起有的时候,我更羡慕你。’
‘羡慕你经历了这么多却依然有勇气坚定的选择。’
‘羡慕你的重生,’
‘羡慕,有人能那样的帮助你。’
李羲承后知后觉的双目瞪大,忍不住上前一步,他最后说的…!
……
不知是不是他一个姿势站立太久,李羲承回忆到这里双目有些晕眩,他忍不住往前一步走才让那股眩晕消散了些,
就这样直到晕眩完全散去;
……
‘我得走了’
男孩双手插兜,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看着冰场上空的灯,放空着;‘虽然我确实不喜欢花滑,’
像是认命一般开口;‘但朴家还差一个冠军,’
他将自己鸭舌帽抬起,用手将额前的发丝全部拂进帽子里,没了刘海的遮挡,李羲承很明显能看清楚他此刻的神情,
那是炙热的光亮,更是约定。
‘而我还欠一个冠军。’
男孩的声音继续传来,空灵飘渺,‘你其实不用可怜我的。’
他的眸光愈发的闪亮,混在回忆即将结束出现的炽亮的光线里,
有些模糊,但他说最后一句话,李羲承却记得格外清楚;
‘我现在有目标了,’
‘我也会像你那样,那样坚定的选择。’
耳边能听见飞机起飞的轰鸣声,李羲承回过神抬头,天空在夜晚的遮盖下,飞机留下的痕迹只能隐隐可见,
“队长,我们在他身上搜到了注射器和液体!”警车内传来朴综星兴奋的声音,
“很有可能是synk!”
李羲承再次将视线落至那个头低着的男人身上,
他依旧没有反应,手被手铐铐住,像是认命般摆烂,任由两人动作。
“申敏赫、黄熙、都是你小子干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申柳真的声音交替着朴综星继续,“等到了警局,看我不把你嘴巴翘开。”
本以为男人会继续沉默低头下去,他像是一直都知道李羲承在注视着他,没有理会申柳真的辱骂,
而是直直抬起头,那双眼睛就这样与李羲承对视了。
李羲承轻微皱眉,不由的再次想起男孩的话。
‘本来准备就这么走的,’他在最后关头还是没有忍住,在离开前的最后一秒,忍不住回头驻足。
眸光里的肆意和窃喜,宛如单独得知秘密后沾沾自喜的小孩,炫耀般的开口,‘看样子,黄熙他还‘没醒’呢。’
‘再给你提示一下吧。’他再次满足的眯了眯眼,有的时候男孩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他‘睡’了很久了’
他依旧像个守约人一样,没有违背约定,但是话语话外内,都在告诉李羲承一个消息。
‘听说啊,他是被一个陌生人带走的。’
男孩笑眼眯眯,‘陌生人据说很吓人呢,吓到他觉得自己不跟他走就会被杀掉一样。’
‘这么一来,黄熙爸爸会很担心他吧,’
他歪了歪头,‘毕竟都这么久没有醒来了呢。’
记忆里的话开始和现实相交融。
‘你说对吧,李大队长。’
“李队?李队长?”
记忆里的男孩最后定格在他似笑非笑的眼眸中,
待到李羲承回过神来,就见二队的队员正在问着自己,
“警局到了。”
他点点头,快步下了警车,朴综星和申柳真早就在门口等着他,而犯人也在他们两身后站着。
为秉持着他的计划,这次的抓捕李羲承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为秘密行动,相反,
他直接大张旗鼓的将人直接押进属于专案组的审讯室,
并且,很少见的。
亲自上阵。
说实话,申柳真这是第一次见李羲承坐主审。
而坐在一旁记录的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紧张,她看了看自家队长,又看了看对面低着头坐着的犯人,
握着笔的手有点激动到颤抖,当然,她反应这么大,有可能是因为这一次他们终于接触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李羲承就这么和那位犯人对峙着,
时间一点一点在流逝,
在这样一个狭小的房间,没有人说话,只有细微的钟表声,滴答滴答的行走着。
申柳真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李羲承,
等,
等待,
所有人都在等着。
在审讯室一镜之隔的的朴综星,正通过那单面镜,时刻注视着审讯的情况,他有些按耐不住的看了一眼时钟,
快30分钟了。
即便知道这是队长的审讯技巧,但他身为警察都有些急躁,他再度将视线看至那名犯人,在这样诡异又高压的环境里,犯人依旧低着头,摆烂似的瘫在那审讯椅上。
凌晨的审讯会让人止不住疲惫,再加上这样的氛围,
咚咚咚
忽如其来的声打破了朴综星的呼吸频率,待到他察觉到呼吸陡然通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在审讯室内几人的沉默中,他早已无意识屏住呼吸。
他好笑的在心底嘲讽了几下自己,才快步起身去开门。
就在申柳真想,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时,在这样静谧的只有白噪音的环境下,忽然传来慢条斯理的品茶声。
连申柳真自己都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就直接看向声源处,只见李羲承端起杯茶,在细细的抿着。
其实声音并不大,但是在这个静谧到让人忍不住呼吸都放缓的环境里,突如其来的声响会让人一瞬间心跳加速。
李羲承没有任何表情,即便是在喝茶,但他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眼前的犯人,
等到申柳真扭过头准备就这样继续盯着犯人时,她忽然发现,眼前的人,将头抬起来了。
是什么时候?
是队长发出声音的那一瞬间吗?
她一瞬间就明白了李羲承的用意,手里的笔被她握的更紧了,
门外不出意料是留在专案组的宁宁和金玟庭,只是两人的表情并不谈的上喜悦,
开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宁宁她焦急的话语,“确定黑蟒抓住了吗?”
朴综星让开身子,宁宁能直接从那单面镜看见审问的情况,见到真的抓到了犯人,
她和金玟庭两个人似乎都松了口气,但是眉头并没有渐落,依旧拧着,
朴综星刚准备给她们说明情况时,已经沉默了近40分钟的审讯室,忽然传来了动静。
“专案组抓我过来,”
男人终于动了,他利落流畅宛如雕塑的下颚线条,此刻轻微上挑,挑衅般开口;“就是为了请我喝茶的?”
李羲承掩在茶杯下的嘴角轻轻一勾,他若无其事的放下茶杯,“这不是从被抓捕到现在都一言不发,我以为,你对警局的茶其实不感兴趣呢。”
男人轻撇嘴角,打量了一下李羲承,又看了一眼申柳真,又给自己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开口;“我还挺喜欢喝茶的,”
他剑眉星眸,此时微眯,暗流涌动。“就是不知道警局的茶,符不符合我的胃口了”
李羲承眯了眯眼,不再搭腔,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番申柳真,
申柳真接到信号,立刻明白其用意,“沈载伦先生,能否告诉我们,你为何会冒充警察的名义出现在李明洙议员的家里,”
沈载伦看了一眼申柳真,没有任何慌张的情绪,歪着头,“既然都这么怀疑我了,怎么还问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申柳真眸光一亮,“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要去杀他的咯?”
沈载伦低下头轻笑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啊madam,我可什么都没承认呢。”
申柳真感觉自己被耍了,刚准备用他刚才的言论反击,却不料她还未开口,
男人像是料到他要开口的话,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节奏,“明知故问,顾名思义,是明明知道答案,却还要询问,”
“可madam,你认为你的答案就一定是正确的吗?”宛若诡辩一样,他很轻松的就化解了她的问题,
还顺带把申柳真堵的哑口无言,她只好举起那个从他身上搜出的物品,铁证如山,申柳真不相信,在证据确凿下,他还能不承认,
“那我想请问一下沈先生,能不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液体在注射器的推进下从针孔轻微溢出,
它在女人的手中小幅度的晃动着。
“这是什么,你们直接拿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吗”
沈载伦仍旧不急不缓,即便证据在警方的手里,他还能笑着注视着。
“我劝你老实点!有什么答什么!别搞小心思!”被耍的忍无可忍,申柳真忍不住出言警告了一番,
申柳真的发怒好像是他想要看到的,他心情很好的笑了笑,与之前流里流气的笑不同,这次的笑连他的眉眼都弯了弯,
这只能说明,他在真情实意的取笑申柳真。
“我发现madam你,是真的很心急呢,”他笑了好久,久到申柳真都能感受到自己忍耐到极限的怒意。
“那个玻璃瓶里的东西,真的是证据吗?”
“你为什么不再确定一下呢?等确定它真的是证据了,再审判我也不迟。”
什么?
申柳真有些不敢置信,她一瞬的慌了手脚,下意识就想直接出门叫人去鉴定一下手中的东西。
紧要关头,李羲承动了。
他只是轻轻拍了拍申柳真的肩膀,“看来,沈先生对自己很有自信呢。”
见她完全冷静下来后,才拿过她手中的东西,撑住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手中的透明色器瓶,开口;
“这么有恃无恐,”话语间,李羲承用手转动着着那瓶液体,他能从瓶中特有的折射看见对面的男人放大的嘴角,
像是肆意欣赏完剧目后,意犹未尽的停止了转动;“是因为这瓶营养液吗?”
瓶中人的嘴角僵硬了一瞬,下一秒他笑的更放肆了,“真不愧是李羲承李大队长啊,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举起自己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你们不是举证我要杀李明洙吗,那么,警官,我想请问一下,营养液的话,要怎么杀人?”
该死!
申柳真在内心差点骂出声,她急忙看向李羲承,用眼神示意是否让人去李明洙家里搜寻一下真正的杀人工具。
对面的男人几乎同时就猜出来申柳真的思维,低下头笑的顽劣,“如果是准备去搜寻多出来的东西,”
沈载伦一双眼明亮又狂热,直直望向李羲承,“那如何能证明那个东西一定是我的呢?”
那双眼睛…
李羲承不留痕迹的轻皱了眉,将手中的那瓶液体捏了捏,并不示弱的与沈载伦对视着。
脆弱又清透的玻璃在地面碎开,
混合着液体的碎片在光的作用下充当着镜子,
破碎的镜子里照射出女人哀怒的身影。
“你不要再狡辩了沈载伦!”
申柳真用力拍向桌面,啪的巨响在审讯室内回荡,气氛再次变得严峻;“你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到来没来得及下手!”
“就算我们没有证据判你杀人未遂,”申柳真怒气冲冲的开口;“凭你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冒充警务人员谋取非法利益,这两条罪就能关你三五年了。”
她好像有想起什么,面色一喜,“还有你拐卖黄熙,我们可是有实打实的证据!”
列出这一系列罪状,申柳真本以为会让他的性子收敛一点,
但沈载伦丝毫没有影响,仍然看着李羲承,笑意盈盈的答复,“madam可不要吓唬我,我一没有利用警察身份谋利,”
“其二,”他忽然靠在座椅上,惬意的眯了眯眼,“黄熙那小子难道没有告诉你,他是自愿跟我走的吗?”
“我就是口头吓唬吓唬他,既没有造成社会影响,也没有造成他人身伤害,这也能判我拐卖罪?”他再次轻而易举的化解了申柳真的进攻。
“这个人…”宁宁几乎瞬间就能下判断“对我国法律,很精通。”
她转过头看向朴综星开口;“他的身份你调查清楚了吗?”
朴综星点点头,将早已收集到的资料递给宁宁,开口道:“在押回警局的途中就扒的一干二净了。”
宁宁接过那份资料,
沈载伦,24岁;
高考那年因父亲赌博身负巨额债务而缀学,
母亲因此离婚,父亲更是直接失踪,
两人皆下落不明。
为偿还债务,在工地、工厂、KTV几地连轴转。
奇怪…
宁宁皱起眉头,这份资料单看是没什么问题,她抬起头看向审讯室内仍在和李羲承对视的沈载伦。
太奇怪了。
宁宁眸光一深,就在她准备深下思索时,
“柳真,你出去吧。”李羲承淡淡的声音传来,
申柳真刚准备还想说什么,只见李羲承随意扫过身侧的镜子。“都出去吧。”
宁宁眸光一震,队长这是,叫他们也离开。
沈载伦像是如愿以偿,低下头轻笑一声,不语。
等到申柳真不甘的起身离去,男人才扬起头颅,眸光闪烁着胜利者的光辉。
李羲承并不生气,也不着急,
沈载伦瞥了瞥身侧的镜子,若有所思;“李大队长,把人都撤走了,是想和我单独说什么吗?”
他回过头看向那位坐在正审讯位的男人,依旧沉稳似山,他嘴角的笑意终缓,
“不会是,准备严刑逼供吧。”
申柳真和宁宁双方都在不解中离去,并在审讯室门外碰头。
而申柳真满脸的怒气在见到宁宁后眨眼而逝;“宁宁,yuna她怎么样了!!”
宁宁知道她审问中这么生气焦急就是因为自己妹妹的事,她揽过她的肩膀,“放心,我都安排好啦,”
她朝申柳真眨眨眼,“当红爱豆因为身体原因可能会退出正在拍摄的剧组,现在正在医院休养中。”
申柳真闻言松了口气,还好,她还是将yuna救下了。
不早不晚,
可这样做,也只能救下一个女孩,其余人…
“柳真,里面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宁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神游,
申柳真回过神看向宁宁和金玟庭,开口解释了之前的情况;“我和朴综星是在队长发现不对劲后,在李明洙房间里发现他的。”
“刚好在他下手前,将他抓捕。”申柳真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虽然情况发生的很突然,但当时房间里李明洙一直在害怕的求助。”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朴综星忽然抢过申柳真的话权:“在审讯的时候我不好提出来,但是,沈载伦他到底是怎么通过那严防的安保,进入别墅的呢?”
“是不是因为,他能用代码信息伪造身份?”金玟庭轻轻开口。
少女这是看过审讯后第一次开口,清清冷冷的声音有些迷茫,“当时的那个监控,不就是将他作案的画面覆盖了吗。”
申柳真被她这么一提,也想起来,“这么说,确实有这个可能,他将黄熙带走后用自己的能力把监控覆盖,这次也是用代码伪造警察的身份,通过了安保。”
她又想起了当时监控里的画面,她记得当时黄礼志出现时自己心跳差点停止了,在沈载伦出现后,庆幸才蔓延开来。
那天是万圣夜,她甚至还能记起当时自己放松又愉悦的心情,即便自己很不想承认,就是因为当时沈载伦的出现,让申柳真庆幸,
黄礼志她不是黑蟒…
可那天,她只庆幸了一会,正义感就驱使她想起来女人因为受伤惨白着脸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她不会忘记绘里告诉她那一刀是女人自己捅进自己身体的言论,更不会忘记出事时自己握着方向盘颤抖的手。
自己当时是多么焦急,多么害怕。
说不清自己在害怕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那个时候,她就不对劲了。
在队员告诉她黄礼志被人刺伤那一瞬间的心脏紧缩,在自己亲眼看见她那身白衣被鲜血染红,那铺天盖地的疼痛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那些疼,让她忘了她还是嫌疑人。
而在被告知刺杀她的男人逃跑了,更是让自欺欺人达到了顶峰。
等等,申柳真瞳孔颤了颤,
她猛的想起来什么,看向朴综星;“沈载伦的资料,你再给我一份!”
众人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何突然激动起来,但还是给她找了一份资料递过去,
申柳真快速的浏览着沈载伦的个人信息。在搜寻着自己想要的信息。
‘有目击到行凶者吗?’
沈载伦,24岁;
‘目测是身高在175到180下的男性。’
身高:176cm。
果然是他!
申柳真此刻忽然有了想闯进审讯室问他的冲动,她想问他,
那一刀,真的是黄礼志自己捅的吗?
是不是,自己真的…
误会她了?
申柳真恍惚的感受到自己唇边轻柔的触感,
她其实,一点都不排斥她的亲近,
即便她是女生,
即便她是,嫌疑犯。
“…你说……?”
申柳真依稀能听见队员们在谈论着什么,但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她摩挲着自己的唇畔,想起那双潋滟的狐狸眼,溢出的情欲,
那严正以待的正义感在交战下缓缓退场,她能感受到心脏的酥麻的传遍全身,
“这怎么可能……!”
所以,自己是不是该,再给她一次机会?
相信她…的机会?
“那里面的人是谁?!”朴综星激烈的嗓音终于传达到申柳真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