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那种
在情人节秦喵给了林涛一盒自己亲手做的巧克力,用粉盒子装的,但因为害羞所以没写署名,就是匿名送的,林涛不知道是谁送的,看见桌子上的巧克力后怕秦喵吃醋,就跟大宝把这盒巧克力东躲西藏的,最后还是被秦喵发现了,说这是自己送的,危机化解,不过秦喵和林涛脸红了,一个是因为害羞,另一个是因为自己的小男友精心为自己准备巧克力而感到激动
的文,差不多这样,语言表达能力不怎么样,勿喷,想看说一声
想写那种
在情人节秦喵给了林涛一盒自己亲手做的巧克力,用粉盒子装的,但因为害羞所以没写署名,就是匿名送的,林涛不知道是谁送的,看见桌子上的巧克力后怕秦喵吃醋,就跟大宝把这盒巧克力东躲西藏的,最后还是被秦喵发现了,说这是自己送的,危机化解,不过秦喵和林涛脸红了,一个是因为害羞,另一个是因为自己的小男友精心为自己准备巧克力而感到激动
的文,差不多这样,语言表达能力不怎么样,勿喷,想看说一声
【往日回响全员预知梦】杀死那个张公子7
本篇晨昀
写在前面:
没什么就是这两天突然被死去的往日回响攻击,我突然想到嘿嘿嘿侦探社其实在别的故事中已经由来已久了,但直到第八季才第一次真正讲述它的故事,关于它是如何成立、如何覆灭、又是如何新生,他们到底是一群怎样的人……
往日回响……实在是太能打了,绝对担得起作为这个老设定的独立故事
晨序员开的是张公子的豪车。上手的那一刻他就在感叹手感真的不一样,默默盘算该跟张公子提提涨工资的事了。空调被适宜的温度,张公子窝在副驾驶,身上罩着绒毯。晨序员说医院有点远让他先睡会儿,他还红着眼,不想让晨序员见着,于是别着脸应了一声。张公子不习惯在人前流露......
本篇晨昀
写在前面:
没什么就是这两天突然被死去的往日回响攻击,我突然想到嘿嘿嘿侦探社其实在别的故事中已经由来已久了,但直到第八季才第一次真正讲述它的故事,关于它是如何成立、如何覆灭、又是如何新生,他们到底是一群怎样的人……
往日回响……实在是太能打了,绝对担得起作为这个老设定的独立故事
晨序员开的是张公子的豪车。上手的那一刻他就在感叹手感真的不一样,默默盘算该跟张公子提提涨工资的事了。空调被适宜的温度,张公子窝在副驾驶,身上罩着绒毯。晨序员说医院有点远让他先睡会儿,他还红着眼,不想让晨序员见着,于是别着脸应了一声。张公子不习惯在人前流露脆弱的姿态,晨序员理解,毕竟一天前他对张公子的印象还仅仅只是“喜欢查案的上流贵公子”。
张公子原本精神也不好,很快睡着了。晨序员尽量把车开的稳些,不时从车内后视镜里关注张公子的情况。他无知无觉的侧着脸,脖颈纤长,脑袋随着车的颠簸而晃动。可他只阖眼了没多久,就吟着轻哼醒来了。晨序员小心地观察着,起初见人眼筋抽动瞳孔涣散便没有搭话,等他缓过神来才询问他怎么醒了。
张公子带着鼻音,声音有些干涩:“没事,可能今天睡得有点多,睡不着了。”
晨序员没被他的隐瞒和拙劣演技带过去,近乎陈述地问:“头疼?”
张公子只好点头:“有点。”
“再忍一下。还有半小时。”
“这是去什么医院?”
“哼哈医院。”
“啊,我知道。那里好像有个很厉害的脑科医生。”
“对啊,出发前我不是刚说过吗?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他一直受昀上集团的资助求学,才有如今的成就。说起来也算互为因果了。”晨序员同他谈笑,可张公子却很费力才想起晨序员所说的“出发前我不是刚说过吗”是在说什么。不只是头疼,张公子明显觉得记忆力减退,很多事情他遗忘得很快,加上总是闪回的莫名其妙的片段,张公子想起阿彭。难道他也得了脑癌?他要随着阿彭去了?
他对此并没有太大恐惧。不是想求死,虽然父母死去的那一年,他真的想过一了百了,可振作起来之后,就没再想过那些事。尤其是亲手还原真相帮助他人的时候,他确信有光撒在他身上。他不想死,可也不怕死。没有什么一无所有的人会怕这个。昀上集团是他父亲和他的心血,可金钱、虚名,不过是些身外之物,都是空中楼阁,无所谓的。唯一的牵挂就是侦探社,张公子拢了拢薄毯,反正遗嘱已经立好了,他相信他的搭档能一直不忘初心。
其实他也不一定就真的要死了,都是他在胡思乱想。只是不知为何,朦胧间残余的情感在催促他说“我该死、我死了就好了”。他在想或许被他遗忘的记忆碎片里,他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可他现在想不起来了,这个诡异的头疼就是他的报应。
“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张公子忽然说。他能感觉得出,晨序员和其他所有人都比以前鲜活了,他或许要死了,可见着他们绽放也挺让人开心的。张公子因为性格使然,其实很少和别人聊天,遑论交心。父母死后,尤其是阿彭也死了以后,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查案、一个人经营公司。孤单太久,他对于感情和人际总是懵懵懂懂的,戴着假面出席上流社交,可他不擅长交付情感,一旦建立联系,总难免失去。或许是人之将死吧,他突然想和人说说话。不要说他有多疼,不要说他可能要死了,说点花、说点草,说太阳、谈月亮,什么都好。
“我也觉得你不一样了。”晨序员说,扭头和张公子对视一眼,“你以前比较帅啊,我可跟甄名医说你本人比电视上帅啊,你得支棱起来啊,还等着你给我涨工资呢,你现在这样和公子哥半点不沾边啊。”
……以前没觉得晨序员这么有梗。
“所以快点好起来吧。”晨序员说着,伸出手,略略迟疑了半秒,又释然了一样笑眯了眼,坚定地伸出手揉了揉张公子的头发,像男孩子间的小打小闹,也像安抚亲近的人。何喝喝给他打开了家的大门,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一半阳光一半阴影,他想迎接更多人。张公子对于感情的笨拙,他是明白的,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他和张公子并不是那么亲密的关系,可是他想,或许他和张公子之间或许也只差捅破一层薄膜,由他来迈出那一步好了。
张公子并不排斥晨序员的这一举动。只是晨序员说完以后,他有些舍不得了。他开始怀抱侥幸的希冀,希望诊断的结果能与他的设想相悖。要是早些敞开心扉就好了,或许他能和晨序员……不,或许是和侦探社所有人,都能成为家人。那年的最后一天,父母丧命的时候,他在贵族学院的跨年联欢会上和富家小姐共舞一步之遥。真讽刺啊,一步之遥、一步之遥,什么都只差一步。张公子鼻头发酸,明明心里觉得遗憾,嘴上却又不着边际地笑:“好、好,回去给你涨工资。突然提这个,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你就不该让我开你这车,开过豪车之后感觉之前开的车都跟拖拉机似的。”
张公子被晨序员逗笑,心说知道了,如果我要死的话,这辆车就送给你。
晨序员背叛了。史克斯(夕晖芯片操控者x)跟史传奇报告。
晨序员给张公子找的医生是甄名医。那么就很清楚了,天顶集团的医疗是全夕晖市最先进的,唯一遗落的明珠就是这位甄名医,他所在的哼哈医院也是天顶集团唯一没有控股的医疗单位。晨序员此举很明显是在专门躲着天顶,史克斯在他们上车后联系过晨序员,以叫他报告监听音频作为幌子,其实是想看他还在不在掌控。他借张公子的眼知道晨序员已经看到了信息,但却没有回。
也算不上背叛。史传奇带着暧昧的笑回答,原本也只是合作关系,还是强制的。
“张公子的这块芯片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检查过肯定不是残次品,却屡屡出现排异反应,之前的几百次实验中都没有这种情况。现在已经引起他们的怀疑。”史克斯觉得匪夷所思,这就好像张公子的脑子突然发现了这个异物,于是给出了警示。可芯片为什么突然被发现?
我听说甄名医一直想加入我们一起研究脑科学。史传奇眯起眼睛,总得给他个机会展现诚意,给他一块敲门砖吧。
【何昀】三人成行(三)
向哨,有私设
何天下×张辰
注. 微all昀预警
原作剧情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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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夜袭在督军的抵触下以失败告终。
“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此后想请你……更自重一些。”
督军坐在地上看向伴他多年的军医,眼神如平日般冷静而凌厉。明明是自下而上的角度,却让军医感觉到正被审视着。
军医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她的...
向哨,有私设
何天下×张辰
注. 微all昀预警
原作剧情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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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夜袭在督军的抵触下以失败告终。
“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此后想请你……更自重一些。”
督军坐在地上看向伴他多年的军医,眼神如平日般冷静而凌厉。明明是自下而上的角度,却让军医感觉到正被审视着。
军医懊恼地闭了闭眼睛。她的心意,到底还是被无视了。
不过作为训练有素的军人,再睁开眼时,方才显露出的爱意便已消失匿迹。临走前她以下属的身份给予对方最后的劝告:“我不会再干涉您了。但是,我不是唯一的人选,这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都督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最后看了眼督军,“你的军医以后只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保重,督军。”
房门被拉上,在合上的一瞬督军的身体也应声倒地。
他早已是强弩之末,先前不过是硬撑着坐姿,维持那最后一丝体面。
现在终于等到独处的机会,他便卸下了所有的戒备。刹那间悲伤如潮水般淹没住他,长期绷紧的身体在这一刻濒临崩溃了。五感开始不受控制地肆意扩张,平日里壁垒般坚固的精神图景也出现塌陷的迹象。
周边的噪音喧嚣到可怕,恍惚间他甚至感觉自己所处的并不是房间,而是那条总阴魂不散出现在他噩梦中的街道——
他惶恐地抬起头,怔然地发现自己正坐在街道上,周围黑鸦鸦一片——
那些百姓!那些被他害得分崩离析、家破人亡的百姓!正围在他旁边,对着他,痛哭,谩骂,哀嚎……
督军痛苦地匍匐在地上,像煮熟的虾米一样开始泛红,背部弓起,微微抽搐着。
“对不起,对不起……”
芒国最有权势的督军此刻哭泣得像个孩子,平日里刀锋一般锐利的唇线中吐出一声声破碎的句子。但没有人愿意接受他的道歉,没有人愿意倾听他的故事。
沉溺于自身悲惨中的人们将他视作发泄口,把自己的不幸全部归咎于眼前这人。
都是你的错!你还是人吗!
我的家人死了,全部都是因为你啊!!!
……
就你这样还当官呢,还报国呢!依我看,芒国沦落至此全是因为你们这些——
“啊——”
现实中的督军在只他一人的房间里撕心裂肺地喊叫起来。
陷入混乱的哨兵开始暴走,空气中军医残留的向导素被瞬间吞噬,每一个分子都蒸发得干干净净。长期缺乏向导抚慰的身体才尝到一点甜头就被迫戒断,这种身体心理双重的折磨快把他逼疯。
就像一个徒步沙漠多年的旅人,在万分饥渴的时候恍惚以为见到了绿洲,下一秒却猛然发觉那不过是一片海市蜃楼……
终于身体摆脱了他的控制,顷刻间一对狼耳和一支狼尾凭空窜出,昏睡中的督军眉头紧锁,周身都渐渐出现异化的现象。
幻觉中的他不堪其辱,挣扎着从人群中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开始奔跑。
他疯一般地想要从那数不清的指责中逃离,但那些声音就像鬼魂一样纠缠着,怎么也甩不掉,那一双双无形的手在身后张牙舞爪,叫嚣着想要将他拉回地狱。
有几瞬他都想放弃算了,就此死掉,以死明志,同那些无辜被害的百姓陪葬。但身体却好像不听使唤一样,即使浑身酸痛,即使像灌铅了一般沉重,两条腿仍没有知觉似的没有停歇地向前奔跑着。
他要去哪里?他还在坚持什么?事已至今,战事未平,家国忧患,连从来坚定的报国信念都开始动摇……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所作所为的正确性。
他真的,有帮到国家,帮到人民了吗。
但就是忍不住仍抱有一丝期望不是吗?
毕竟他还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毕竟知道目的的人还没有知会过他。如果上头真自有打算,如果那一切真是在为祖国大义考虑……
那么即使他个人被百姓怨恨,也没有什么的。
抱着这些念想的他朝一个方向逃亡着。终于,心有所感的,在无边黑暗的边际突然出现了一线耀眼的光亮。督军心脏砰砰狂跳,更加奋力地冲去——
终于,在那片刺眼的白光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至极的背影——
“真相?”
督军的笑徒然僵在原地,只见终点处那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现、驱走一切黑暗的男人转过身来,脸上竟带的是恶魔般的笑容——
“哪有什么狗屁真相!督军,还请乖乖听令罢!”
督军猛地睁开眼。
眼前由模糊逐渐清晰。一片熟悉的陈设。不是街道,不是地狱,而是他的房间。
督军有些不稳地站起身,环顾四周,房间内一片狼藉,各类物件书籍乱飞,墙上地上都刻满打斗的痕迹。
镜子中的他衣衫不整,面容憔悴,一对狼耳还直挺挺地立在脑后。
无需推理他便理清昨晚发生的一切。无非是因为身体负荷,不小心在军医的刺激下陷入混乱,随后就独自在房间里发狂了一整晚。
这种失控的情况对他来说绝无仅有,还好他有一套绝佳的自控能力。
除他之外,还没有哨兵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从精神混乱中走出。
这件事不能被都督知道。回想到甄,那个出现在他幻境末尾、一掌掐碎他最后希望的男人,督军不由得微微蹙眉。他沉默地开始收拾房间,将自己发狂过的证据一一抹去。
不管是军医,还是征兵的事,他都会向都督讨个说法。
但还不是时候。
突然想起什么,在打扫完后督军挪开层层遮蔽,从一个隐藏的角落拿出个巴掌大小,虽模样不精美,但保存完好的盒子。
盒底部铺了软垫,静静躺着一支钢笔,和一枚徽章。
身为少有的黑暗哨兵,督军能有今天,却从不认为是自己的功劳。
他虔诚地相信着,每当自己快要发疯、快要失控的时候,就会有两双手及时出现在他身边,不顾一切地将他从地狱中拉回。
督军手指晦涩地摩挲盒子边起伏的纹路,最后眼神眷念地深看一眼,便合上了它。
重新把盒子放回底部,一层层压好。伴随这段重复的肢体语言,督军的精神图景也一层层加固了防御,上了锁。
或许他也能直接问问何天下。
还有鸥菲……他放在心底的学妹。他们也已经很久,很久没见了。
甄都督应当是知道了夜袭失败的事,也正如军医所说,他没有放过他。
那段时间,一面是国际上风起云涌,一面是国内毒品盛行,督军成天脚不沾地,还不得不分出一些心思提防周围的陷阱。
近期至少有数十个向导成天无意或有意地窜到他身边撩拨,但督军拒绝得彻底,还养成了随身给吃饭的酒水验毒的习惯,多个回合下来没一次着道。
他的下属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以为是督军最近桃花旺盛,一个个的羡慕得不行。
于是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便又被提起。
“督军啊,这美人一个个地倒贴都能忍住,您这到底是为谁守身如玉呢?”
军医也悄悄地瞥向他。但督军还是自顾自地喝酒,一言不发。
但这回不同的是,队里刚进了个督军上学时候的老同学。这人虽然才参军,但抵不过跟督军熟啊!当年芒大三子的名声谁没听过?新兵稍一猜想,便大声开起了督军的玩笑:
“容我多问一句,督军这个守身如玉的对象,莫不是当年的鸥学妹?”
“胡说。”这回督军应得很快。虽然语气动作与往常并无二致,但这少有的接话速度仍然吸引了人们的注意。
“什么什么?”
“谁?!”
一直以来广为流传的绯闻第一次出现疑似主角,队里一下全炸开来。兴奋至极的士兵们念现在是休息时间,竟七嘴八舌地当着长官的面说起长官的八卦来:
“我我我原来也是芒大的!是不是那著名三子中的女生?我记得是叫……”
“鸥菲!”
“天哪,我记得那不是芒城鸥式集团的下一任负责人吗?富婆啊……”
督军额角突突地响,本来好好吃着午饭,现在突然就食不下咽。还没等他忍不住一个一个提去军法伺候,竟有个不怕死的直接跑来问道:“督军,您对那位爱而不得是因为她是普通人吗?”
督军刚想揍人,抬头却看到室内百来号人全睁着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看向这边。
督军:“……”
还是训练太少了!
有人祈求道:“军里十大未解之谜之首啊督军!告诉我们吧,我们会好好工作的!”
……看来这茬是过不去了。督军冷冷扫视所有的士兵,待他们内心发毛、担心要挨训的时候,才终于轻启弧度饱满的朱唇。
“别瞎猜了你们,我没有爱而不得的情人,不想跟向导结合单纯就是因为不想。”
督军微垂眼睑,纤密的睫毛掩下所有心绪。
“鸥菲只是我妹妹,我跟她没有那种关系。不管她是普通人还是向导,都不会在一起。”
不会,也不能。
督军从没这样倾诉过自己的故事。那些个壮汉竟都被吸引住了,粗神经如哨兵,竟然能隐隐从督军淡漠的神情中品出一种莫明的孤寂。
有个士兵忍不住问道:“那您就没有爱过任何人吗?”
督军淡淡抬眼,看向士兵,又好像在透过士兵看什么别的人。
“嗯,没有。”
不能,也不敢。
他想起那封被自己藏在更深处的情书。想起“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无论青葱岁月,还是来日方长”都想与对方拥有的约定。
他还想起自己送给何的打火机,伴随着一同给予的那句“国之不在,何以为家”。
从军以来他将自己的所有思念都连同那些旧物压在心底。没有私情打扰,成天的生活只有任务。他成为了这样的好士兵。
他没有打扰过两位好友的生活。他们走着不同的道路,但都朝着同一个目标奋斗着。
但最近他的心好像开始动摇了——那两个名字莫明开始频频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为了不让自己沉溺于过去,督军默默加快完成任务的速度,让本来就忙碌的自己更加忙碌。
忙到他没有时间去思念两位好友。
最近他处理的是梦幻一叶之事。此物近年来在芒国大肆横行,特别是达官贵人之间,让本就内忧外患的芒国更加岌岌可危。
督军恨透了这毒物。他决心将其从芒国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等他达成此等功绩,他才有脸面去见他的两位好友。
可能是上天怜他思念成疾……竟又一次有意无意地将好友的消息带到他面前。这天军中报童突然找到他,告诉他:“督军,有你的信!我已经投在你门口的信箱了。”
当时的他还以为是老生常谈:“新的密报?”
“不是督军,这次是私人信件!”
在督军疑惑皱眉之时,报童继续说道,“是来自幸福岛的,封皮画有鸥式家徽。”
鸥……
督军双手交握,虽面上不显,但内心的喜悦已经充斥起来。他好心情地对报童道了谢,就转过身去想直接将信取了。报童的话仍不停在脑海环绕——
一封画有鸥式家徽的信!
上次收到,是在几年前?
但没等他走几步,就又来了个下属通知他说,都督要找他。
一腔喜悦之情顿时消逝干净。唇锋扯成一条冰冷的直线,督军问下属:“现在?”
下属道:“对,现在。”
脚步生生调转了方向。督军披着大衣,一言不发地向都督府上走去。这是甄都督背地里搞小动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直接要求面见他。
他倒要看看,是为何事!
大门正开着,桌上还摆有一杯冒热气的茶水。都督就坐在主座上,好整以暇地等着督军的到来。
看到督军进来的一瞬,他便挂上和督军幻境里别无二致的笑容:“来了?我的小狼。”
督军把唇抿得更紧。视前都督为义父的他始终没法习惯这位新长官的做派。他淡淡扫了眼桌上的茶水,言语中客气而疏离:“见过都督。都督有什么吩咐就直说吧,属下还有任务在身,就不坐了。”
听过这话都督收回笑容,变脸速度之快令人瞠目惊舌。他斜着眼睨着站在桌对面军装笔挺的督军,眼神像毒蛇一般钉住了对方。
他亲手提拔上来的督军,最近越来越不乖了啊。
到底是狼不是犬,怎么养都养不熟的。
都督自顾自地抿了口茶,才状似不经意地提出疑问:“怎么不与向导结合?”
果真是此事。早已计划好对策的督军应声答道:“都督,国际哨向协会证实了黑暗哨兵比普通哨兵拥有更广泛的应用空间,而我拥有这个能力。”
“哦,但最近到处都传你要失控是怎么回事?”
“那是谣言,都督。”督军眼神锐利地直视过去,“不过是因为征兵一事激起民愤,百姓暗自希望我死罢了!”
谁知对方毫不避讳他的眼神,听完竟还嗤笑了一声。都督手指把弄着茶杯,表情玩味地看着表现出愤慨的督军。
“你这是在点我了,嗯?征兵一事让你委屈了?”
这样的回答反而让督军无措了。
“不是……”他下意识地否认,想要把话题重新拉回他在意的点,“我觉得他们的愤怒是应该的。我只是觉得,我应当有权知晓强行征兵的目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提出这样的疑问。
前几次都督都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督军啊,士兵应有的职责就只是听取命令啊!”
茶水边蒸汽弥漫,令督军看不清都督的脸。
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在下坠。
不愿再与对方浪费时间,督军深吸口气,又变回往常波澜不惊的脸:“都督还有事吗,没事属下就先走了。”
但对方没有放过他。甄显然是不折不扣的独裁者,对督军的疑问置若罔闻,但对于自己的目的,不达到是绝对不罢休的:“我还有事情没问呢。”
“我还听说,你拒绝其他向导的原因是为了鸥家的那个小姐?”
“并无此事。”督军语气不善,上司在公务时间八卦让他觉得十分荒唐。
“我不管是真是假。”都督屈指扣响了桌面,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只是提醒你,你作为督军,还作为世间少有的顶级哨兵,你的身体,你的精神,全部都只能为军队、为我所用。”
他步步紧逼,甚至带上了命令的语气:“最好不要有任何小动作!想都别想!”
督军沉默不语。
他几乎习惯了这样的压制。每每这时他都会觉得自己在上司眼中根本不能算作一个人。
他只是件私人物品。
今天的打击还不像过去那样草草结束——看着底下情绪低迷的人,都督却暗自勾唇,随即话锋一转:“况且,鸥家已经要完了。”
“什么?”
完全出乎意料的话语,督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也不能控制自己外泄的情绪,几乎忍不住上前质问对方,“什么意思?!”
完全无视对方的焦急,都督反而懒洋洋地躺倒在椅子上,优哉游哉地又抿了口水。他承认,他喜欢极了这种把督军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样子。
待将喉中茶水慢慢咽下,都督才好心情地卡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时间,将回答赏赐给对方:“我们已经查出,那引进梦幻一叶、害得我国根基动荡,丧尽天良的家伙……便是这鸥家。”
脑内嗡地一声。督军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他的长官,声音不住颤抖。
“这不可能,不可能……”
都督眯起眼,视线有质般从督军表面坚挺、实际却不堪一击的腰身处舔舐而过。小狼脆弱的样子太过迷人,让他实在忍不住想再多给些打击,让对方再崩溃、再崩溃一些。
“鸥氏集团是屹立我国百年有余的大集团,具有深厚底蕴,却在敌寇入侵时仍死守签订了各种屈辱条约的幸福岛……那么有商业头脑的世家大族竟做起这种赔本买卖,难道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因为他们要替国家守故土!如果所有商户都畏难而去,那幸福岛的管辖权就彻底名存实亡了!”督军大声反驳。
“说了不要意气用事!”
不满他的反驳,都督又一次砰砰敲响了桌面,“你怎么就那么天真?不过几年的学生情谊,你们感情就这么深厚的吗?!”
督军咬紧嘴唇。
天真?为什么是他天真?
虽然这么些年没有直接往来,但他确信两位好友的人品和爱国的心,对他们,他不需要有任何猜疑——
但他又恍然想到,之前那条征兵的命令,就出自于何笔下呀。
这一刻内心彻底混乱了。砰砰的心跳充斥了他的耳膜,一个比“上司下达的命令不可信”更可怕的想法摆到了他眼前——
他的好友,也不可信了。
那边都督仍在乘胜追击。“这是鸥家在幸福岛与别国私通,还有贿赂显贵的证据。”
他递给督军一个密封的档案,在垂死的骆驼背上放下最后一根稻草,“密报说鸥家与敌国达成协议,通过他们引进梦幻一叶来讨好我国的达官贵人,不仅获得钱财,还提高自身地位,从而窃取大量情报卖给敌国。”
“不愧是绝佳的商人,真是出一举多得的好把戏!”
督军不语,接过档案时还有些不稳,仿佛手中的东西有千钧重。
“督军,”
这时的都督才渐渐显露出此次约谈的最终目的。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率军去往鸥家彻查,重点查看他们仓库!”
有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要发生了。督军再也控制不住声音中的颤抖,几乎用祈求的声音道:“这事我做不了,都督我……”
“做不了?”都督冷笑道,“你不是说你对她没有情谊吗?怎么,你现在要为了一己私情违背军令?”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是否太紧迫了?直接率军过去的话,那一切都成了板上钉钉,至少等我先把证据梳理……”
“来不及了。”都督又一次打断了他。
“虽没到只手遮天的程度,但鸥家的关系网已经复杂到你难以想象。我们这边拿到证据的事,他们肯定也有所耳闻了,估计正焦头烂额地想办法吧。”
想到什么似的,都督突然眼神发亮地看向督军。
“哎你说你们好歹同学一场,这种危机时刻会不会想到你?毕竟你可是军中仅次于我的督军啊,这么好的职位不比其他什么关系都来得有用?……”
……
都督还在一脸兴奋地说什么,但督军已经听不见了。
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只能感觉到身体在疯狂地下坠。
他只能想那封画有鸥氏家徽、还未来得及拆封的信件,正静静地躺在家门口的邮箱里。
芒历323年4月。
他永远记得这一天。
是他亲自率军千里迢迢赶往鸥家,打开鸥家库门,缴获大批梦幻一叶,押走了当时的鸥氏掌权人。
也就是鸥菲的父亲。
他无法忘记那一天。当鸥宅大门被打开,鸥菲看到他时的惊喜,瞬间又转为惊愕的神情。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俩的再次相见居然是这样一副情形。
“张辰!张辰!你信我,不是我们干的!”他听到这熟悉,却又陌生得好像只在梦中出现的声音,在哭喊他的名字。
张辰,张辰。成为督军太久,他几乎快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看到自己记忆里坚强的女孩如今已成长为一个女人,因为即将失去亲人的痛苦脆弱得快要碎掉。那一刻什么猜忌怀疑全都消失了,他恨不得抛弃自己督军的身份,只想弯下腰去抱抱这位在他眼底永远是小孩的好友。
但他忍住了。
他无法抛弃自己的身份。众目睽睽之下,他作为督军如何去拥抱一个罪人之女?
他是军人。
他要执行命令。
他没有私情。
默念这些数十遍后的督军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空了。他只能静静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好友,冰冷的脸上扯不出一个有温度的表情。
“此事不归我管,你回家等消息吧。”
他最后说出了这样的话,语调冷漠而疏离。
若有冤情,也请国家司法来还你们清白吧!
这天后督军愈发低迷,周身是肉眼可见的低气压。
虽然此案后续与他的工作无关,但他还是在暗自追踪审讯的最新进度。
至于那封画有鸥氏家徽的信封,却始终躺在信箱里,没有丝毫移动。
督军承认自己是怕了。他害怕知道对方多年不联系却在这时突然来信的原因,他害怕看到这封信上的内容。
害怕自己心中暂存的最后一片净土,也被玷污。
在他不断逃避着现实的时候,鸥菲却主动找到了他。
上回一见过于匆忙,但督军还是敏锐地察觉出,这些日子难过的不止他一个,鸥菲才是真正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瘦了,也憔悴了,不复上学时朝气蓬勃的样子。督军眼一酸,趁着屋内没有外人,他下意识地想伸出手给予对方支撑:“菲……”
“督军。”
女人打断了他,抬起的眼睛依旧漂亮且坚强。督军心中一阵恍惚,他没想到有一天也会从对方口中听到这样疏离的称呼。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相信我吗?”
她问得固执执着。到如今还孤身一人前往这里,求的不过是一个明确的态度。
督军感觉眼中一片干涩,他微微低下头,不去看对方玻璃般闪烁的眼睛。
“法律会给出真相的。我由衷希望,你的父亲会被无罪释放。”
他在撒谎。
他其实已经听到最近的风声——鸥父大概率会被定罪。只是在实际确定之前,他还抱有一丝侥幸罢了。
鸥菲用令人心碎的眼神不依不挠地看着他:“如果我说,你相信的‘法律’是错的呢?”
“什,什么意思?”督军哑声道。
鸥菲的声音带着哭腔,步步紧逼道:“如果我说,我们家是被陷害的呢?有人故意做这种事,就是为了威胁我和鸥家!你相信吗?”
“那些犯罪的证据陈列得那么清楚,如果有人陷害,军里怎么会查不出?再高明的手段也不可能毫无痕迹!你……”
“如果陷害我的人,就是查我的人呢?”
督军不禁后退一步。他环顾四周确认门窗关好后,才压下声音严肃道:“你疯了!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我知道,所以我只能跟你说。”
看到对方一脸焦急的样子,看着看着,鸥菲突然笑了出来。这个笑出现得十分不合时宜,但又显得那么真挚,还伴随着眼角涌出的两滴泪花。
“张辰,我最后一次叫你声张辰。其实今天来之前我就猜到了会这样,但我还是想来。我来其实是想与你做了断的。”
督军似有所感地皱眉看她,同样是令人心碎的眼神。好像又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悄发生了。
“毕竟在很不巧的时间我写了那封信,你没有回我,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不用回复了!”
“我相信你是一名刚正不阿的军人,但显然,不是人人都如你一样。军中事务复杂,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涉及的领域,方才那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能说到这里。”
她哭泣着对着督军,“我父亲不用你操心——我找了甄,和他做了交易。他说事情可大可小,但对他来说很简单,包在他身上——很可笑是吧?你心中最公正的司法,不过人都督口中一句话的事。”
“张辰,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我要和甄订婚了。”
督军跌跌撞撞地跑向家的方向。周遭路过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大家从没见过督军这般狼狈的模样。
粗喘着气拿出那个未开封的信件,督军把它揣在怀里,贴紧剧烈起伏的胸膛。紧接着他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将自己牢牢锁在里面。
等不及坐上座位,督军就地靠在门板上。这时候他才敢拆开这封信件,手指哆嗦不停地展开信纸。
一看到那熟悉的笔迹,督军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在信纸上。
张辰:
近日可好?许久未联系,不知公务是否顺利,身体是否健康?
如果你说一切都好的话……那我可知道你在骗我了。民间到处都是说你精神混乱的谣言,都传进了我耳里。你们那怎么回事?堂堂督军连一名相匹配的向导都没有吗?
……
我这次写信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想告诉你……我也觉醒了,成为了一名向导,就在前几天!很迟对不对?说实话之前真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有这一天。
……
不要怪我扯这么多废话,半天都不进入正题哦!要知道,女孩都是很含蓄的,我也得进行下心理准备嘛。张辰,我其实是来自荐的。我不懂你们那的规矩,就想先来跟你打探一下,我,有没有机会成为你的向导?
正好你也需要嘛!不清楚你单这么久的原因是什么,但我听闻,没有向导的哨兵是很痛苦的。
……
张辰,你还记得我送你的那支钢笔吗?上面写着“刻苦榜样,文武双全”,那是我对你最大的祝愿。现在我再次提起它,是想告诉你其实我喜欢你,从那时就喜欢了。
只不过国家大义高于儿女情长,我才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后来你成为了哨兵,我们间就更不可能了。
……
告诉你的答案好吗?不用顾忌其他,无论答案与否,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
督军堂皇看着手中快被他揉碎、快被泪浸湿的信纸,彻底地崩溃了。
他哽咽着,用湿润的手指描摹上面的每一个字——洋洋洒洒数百字,每个字都和记忆中的别无二致。
——军中还有件异闻,说的便是督军的字。传闻督军习得一手好字,却字形娟秀风格飘逸,看上去不仅没有铁血男儿之气,竟还有一丝大家闺秀的风范。
——他的字,便是当年在芒大图书馆的油灯下,鸥一笔一划教给他的。
这位今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商业精英,她的身影逐渐和记忆中上学时期陪伴在他身边的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重合了。信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她本人在耳边絮叨一般。
诚挚得令人酸涩。
他发疯地想把信纸抚平,却一会觉得无可救药、一会又觉得毫无意义。
最终他无所适从地手攥着信纸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他想起自己那封没有送出的情书——现在看来真是可笑,没想到他们竟分别困在自己的顾虑中,到头来居然是对方要比他更勇敢一些。
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用呢?
“其实我也喜欢你啊……”
他哽咽着,将这句在舌尖滚了一轮又一轮的话语吞回喉咙里。
他还有什么资格将这句话告诉现在的她?曾经的两情相悦,彻底成了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那句说不出口的约定,终究成了一纸空想。
哭到最后督军已经泣不成声。恍惚间他又回想起今天临别之际,欧菲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语。
“你我之间,不过是兰因絮果。”
tbc.
没想到能写这么多……发誓下章一定写到小何,发誓!
【晨昀|晨教授x张二疯】糖果与玩具
晨教授x张二疯
一些私设,略有OOC
字数3k+
01
晨教授是在花园的长椅上找到张二疯的,何希尼把勋类接回家住了,大精神也回家了,原本每天下午三个人打打闹闹的花园里只剩下了张二疯孤零零的一个人。平日里的伙伴们都有了去处,只有自己还不知道要被送到哪里去。张二疯知道晨教授最近几天都在帮忙处理疗养院后续的一些事宜,他其实很想问问晨教授可不可以接他回家住,他会尽量控制住自己,他会好好听话不给晨教授惹麻烦的。可真的当看见晨教授向他走来,张二疯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问出口了一句“是要送我去新的精神病院住了吗?”好像只要自己没有真的问出口,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奢望与不安。...
晨教授x张二疯
一些私设,略有OOC
字数3k+
01
晨教授是在花园的长椅上找到张二疯的,何希尼把勋类接回家住了,大精神也回家了,原本每天下午三个人打打闹闹的花园里只剩下了张二疯孤零零的一个人。平日里的伙伴们都有了去处,只有自己还不知道要被送到哪里去。张二疯知道晨教授最近几天都在帮忙处理疗养院后续的一些事宜,他其实很想问问晨教授可不可以接他回家住,他会尽量控制住自己,他会好好听话不给晨教授惹麻烦的。可真的当看见晨教授向他走来,张二疯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问出口了一句“是要送我去新的精神病院住了吗?”好像只要自己没有真的问出口,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奢望与不安。
自从小时候患病以来,张二疯感觉自己在一点一点被世界蚕食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嘲笑和不理解慢慢地让他丧失了为自己表达的能力,也丧失了爱自己的能力。每一次的责备和歧视,甚至是别人无意中看向他的眼神,都让张二疯觉得自卑和难堪,这些情绪逐渐压抑着他,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他也时常会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怪物,是不是把自己藏起来就没人能看见他了,唯一保护自己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缩进坚硬的外壳里,可是他的内心却早已破碎不堪。
现在唯一对他释放过善意的贾阿姨也已经不在了,怎么会有人选择他呢?连亲生父母都不愿意接受他,更何况是和他只有几面之缘的晨教授。晨教授会很温柔的叫他“二疯”,有时也微笑着看他和勋类打打闹闹,在他控制不住发病怪叫的时候没有生气也没有指责,只是不停地安抚着他,可他不敢再有期待,他永远都会是那个被放弃的选项。他害怕收到拒绝的答案,所以他宁愿选择不问出口,不给自己希望。
“我可以照顾你,你愿意和我回家吗?”
“真的吗?可是...可是照顾我...会很麻烦。”
晨教授没有错过张二疯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与希冀,紧接着却又听到了他语气里的不安和害怕。他安抚地揉了揉二疯的脑袋:“怎么会麻烦呢?我们二疯不是还懂很多医学知识嘛,说不定还能帮到我呢是不是?”“嗯。”听着眼前的人安抚性的话语,张二疯却控制不住地红了眼眶,他太渴望这种温暖和被需要的感觉了。他把自己藏起来太久,久到他自己都快要忘记他小小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只是想好好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有人找到了坚硬外壳下故作坚强的他,带着温暖一点一点靠近了他。
02
晨教授没有告诉过张二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疗养院,而是在八年前贾阿姨的心理公开课上,那时他还只是一个跟着导师去听课的实习医生。医生、教授、带孩子来听课的家长们,现场座无虚席,却只有这个小孩孤零零的独自一个人。他看到小孩被叫上台之后的无措不安和后来大声说出口的勇敢,他和大家一样给予了勇敢的孩子最热烈的掌声与鼓励。
虽然当时晨教授并不知道张二疯的名字,但作为医生,他见过了太多形形色色的病人,他深知大多数人对病症的不理解。他总是能想起张二疯发病后内疚不安却又条件反射般道歉的模样,明明他也只是个生病了的小孩而已,却要独自承受着这一切。公开课结束之后他去小卖部给张二疯买了糖果,原本想着单独找小孩聊聊,回来后却没能找到人。晨教授攥紧了口袋里的糖果,这是他未能说出口的关心和鼓励,他希望小孩能勇敢,能好好生活。
如果时光倒转回到那一天,他一定会找到张二疯,把这颗糖送给他,想给他痛苦的过去里留下多一点的慰藉,想告诉他会有人关心温暖他,他不是别人眼中的怪物,他只是生病了而已。
不过幸好,虽然迟了这么多年,张二疯最终还是收到了这颗糖。
03
自从离开疗养院住进晨教授家里,张二疯觉得世界上没有比和晨教授待在一起更幸福的事情了。在生活中每一个随处可见的角落里,他能到感觉自己在被爱着。有时随口说的话,甚至后来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晨教授却总会记得放在心上。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发病,尤其是在出门的时候,他总是会害怕看到晨教授脸上的指责和难堪,低头想要道歉,可是一次都没有。晨教授总是告诉他,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目光。他变得不再小心翼翼,渐渐地不再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他也在努力地尝试着一点一点打开自己的心扉。
怎么会有人愿意包容着他的一切,张二疯觉得自己坚硬的外壳好像在慢慢融化,他被一种名叫爱的温暖包裹着。
这好像就是他期望已久的普通平凡却又温馨的生活。
04
张二疯一个人坐在商场休息区的长椅上发着呆,等着晨教授在楼上买完东西一起回家。看到迎面走来的一对夫妻时,他一下子愣了神,有些手足无措,明显那对夫妻看见他的一瞬间神色也有些慌乱。明明两年多前把他送去精神病疗养院之后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明明疗养院出事后给他们去过电话却还是拒绝了接他回家,可张二疯在此刻还是生出了一点他也说不上来的念头,他们会和他说什么呢?
“二疯,你最近还好吧?”
“我...我挺好的,家里...家里也还好吧?”张二疯有些紧张,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他说话时突然间无法控制地发出了怪声,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他紧紧掐着自己想要停下来,却还是无能为力。他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该说些什么,却偏偏在此时发病了。只是十秒的时间,张二疯却觉得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他无措地站在原地,不敢抬头去看父母的目光,更不敢去看周围人的眼神。
“也都挺好的,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周围有人在打量着他们,夫妻俩似乎觉得有些难以承受这些异样的目光,等张二疯平静下来之后,没说两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茫然、难过、无措,一瞬间各种情绪涌了上来。
张二疯拼命忍住了才没有流泪,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情绪崩溃了。他一点点努力地生活着,一瞬间一切又拉扯着他回到了过去,他还是会因为父母对自己的逃避而受伤,他依然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讨厌生病了的自己,他讨厌总是给身边人丢脸的自己,他只想逃离这个让自己难堪的地方。
晨教授回来的时候只看到张二疯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长椅的一角,身体微微地打着颤。他快步走过去搂过张二疯安抚他的时候,明显感觉身下的人瑟缩了一下,“二疯,是我,没事了。”张二疯抬起头,眼尾通红地看着他,“我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
05
回家后张二疯只是沉默地帮着收拾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东西,却在看到一个装满了玩具的袋子时怔住了。他没注意到自己把话说出口时已经有些哽咽了,“怎么买了这些?”是他之前路过柜台的时候多看了几眼的玩具,他已经这么大了还想买玩具,会不会很幼稚。他没想到晨教授看到了,还偷偷给他买了回来。
“想让你开心一点。”
只是因为路过玩具柜台的时候,看到张二疯对着展柜上的玩具多看了几眼,却很快又收回了目光,等了很久也没听他开口说想买。明明之前在疗养院里和大精神勋类打打闹闹的时候也像个孩子,搬来自己身边住之后却总感觉他想努力做好一个大人。晨教授一想到小时候的二疯也会小心翼翼地看向这些玩具,然后期待着,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这些原本应该属于他的童年和快乐,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痛。
张二疯缩在晨教授怀里抱住了他,身体微微颤抖着,边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刚刚在商场里我...遇到...我父母了,还没有生病的时候他们也对我很好,可是有了弟弟之后,他们永远都只会带弟弟出去玩,给弟弟买玩具,弟弟很健康很乖,而我只会不停地给他们添麻烦。他们面对我的时候总是看上去好累,我也不敢说出口,其实我只是想要他们多关心我一点,哪怕只给我买一次玩具也好,可是从来都没有。我没有想要哭的,可是你给我买了玩具,我真的很开心。”
很开心你给了我一个家。
晨教授看着怀里的人带着哭腔向他剖白着自己,也一点点红了眼眶。就像他没送出去的那颗糖,就像张二疯没有收到地玩具,过去总是遗憾的,他无力去改变这些轨迹,他只希望无论是想要玩具的小孩,还是读了很多医书想当医生的大人,张二疯都能好好地做他自己,只希望每天他能多开心一点,也多爱自己一点。
他会把那些张二疯渴望却未曾拥有的捧给他,无论是糖果还是玩具,却也是给张二疯的一个属于他们的家和他的爱。
END
感谢阅读!
当岳父知道我是皇帝的崽【八】
为什么填坑,文荒,逛一圈回自己口味,啃自个儿的粮,啃一半没了突然发现坑得好难受。
——
春闱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的是有学之士寒窗苦读十余载就差个结果,小的是他们这些有权之人,见缝插针招揽/安插同派的好时机。林若甫也是如此,不介意多一两个门生,然而今年他觉得应该为范闲铺铺路,小范大人名声这么响亮,没几个跟随的幕僚着实不像样。
太子手底下好几个人物,就连辛其物这样粗俗之人也能独当一面,更别说曾经招揽过宫典,听说那个疯女人与他走得也近,东宫煞费苦心在逼近皇位的路上竭尽所能就是太平庸。老二李承泽手下剑客谢必安从不离身,摆足了派头,门客众多,可与太子相提......
为什么填坑,文荒,逛一圈回自己口味,啃自个儿的粮,啃一半没了突然发现坑得好难受。
——
春闱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的是有学之士寒窗苦读十余载就差个结果,小的是他们这些有权之人,见缝插针招揽/安插同派的好时机。林若甫也是如此,不介意多一两个门生,然而今年他觉得应该为范闲铺铺路,小范大人名声这么响亮,没几个跟随的幕僚着实不像样。
太子手底下好几个人物,就连辛其物这样粗俗之人也能独当一面,更别说曾经招揽过宫典,听说那个疯女人与他走得也近,东宫煞费苦心在逼近皇位的路上竭尽所能就是太平庸。老二李承泽手下剑客谢必安从不离身,摆足了派头,门客众多,可与太子相提并论只可惜太聪明。独独范闲,什么都没有,只顾谈情说爱,儿女情长,近来与婉儿与大宝太亲近。
没有说大宝不好的意思。
但总得结交些有识之士吧。
“林相。”
正想着这茬呢,范闲跑着跨进门,风尘仆仆的,姿态与大宝有三分像。
还是让他离大宝远一些好:“何事?”
“春天到了,少男少女的好时节,林相准婉儿与我去游湖吗?”范闲一点也不害臊,“婉儿说你近日与她谈心,叫她不可随意出去,这不我特地过来申请,请林相准许。”
“……”林若甫忽然觉得还是让范闲与婉儿早点生个小皇孙,他改扶小的算了,“陛下给你的休假不是这样用的。”
陛下太仁慈,不过是小手臂皮外伤,就准了好几天的假。
到底是年轻人,只知道风花雪月,到底是优秀的年轻人,他栽在母亲而他栽在女儿身上,都栽的是同一条血脉,像他。
没有将林婉儿与李云睿相比较的意思。
所以,紧要事还需要他把关:“去吧。”
“哎我就说嘛,林相哪有那么老古董。”范闲蹦跳着出去。
林若甫心情复杂顺了口老长的气。
范闲什么都不做,他这个得知真相的岳父不能什么都不做,还要做得不显山露水,故此林若甫喊来袁宏道下棋。
春闱春闱,就是春天的考试,春天最容易有春困,天上日头晒着,地上小轿摇着,吱嘎吱嘎,晃悠悠荡悠悠, 范闲仰着下巴打瞌睡,毫无仪态可言,林婉儿十分心疼,范闲只有在她面前才能如此自在,一出这个轿子现于人前,就成了风度翩翩的范大人,范闲不止一次说过他那张脸太嫩,若不端着没人信服。
他们都不喜欢真实的小范大人,就喜欢严肃威武的范大人。
天气晴朗,泛舟的不在少数,林婉儿买了几个花灯放入水流,范闲睡足精神倍好在花灯上横叉竖叉写下心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林婉儿笑:“吃五香鸭吗?”
范闲喜道:“你带了?”
“带了。”
二人每人分了一只鸭腿在小船上啃,与其他什么飞花令,投壶,曲水流觞格格不入。
突然一道弧线坠进舟中,林婉儿瞧去,是一张揉成一团的纸条,兴许是谁不满意的草稿,林婉儿好奇地捡起来展开。
范闲凑过去看,脸色大变。
“快快,回去!”
林婉儿不明就里:“发生什么事了?”
“完了完了,这是春闱的考题!”考题泄露,他们这些参与之人都吃不了兜着走,为今之计是这事儿尽快告知皇帝痛快认罪,总比从别人口中流言成风波强。
一刻也不能多呆:“婉儿,我先送你回去。”
“你有要事,你先走。”林婉儿叫船夫靠岸,“我有护卫护送,不碍事。”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范闲跳上岸大踏步离开,他这张脸达官贵人都认得,又是几声惊呼与窃窃私语,范闲跑得更快了。
这题漏得满地都是,该怎么收场。
太和殿门口的樱花正盛,鞋底碾过粉色的落花,范闲火速见到皇帝,一句话没说,就听有人道。
“陛下,春闱考题泄露非同小可,从守吏开始层层往上查,总有端倪。”
竟是未来岳父林若甫,范闲一惊,再瞅瞅,林若甫旁边是李承泽。
只听李承泽道:“林相说得是,此事要仔细查,也许是有人第一次碰春闱不懂严法规则。”
范闲绝不对号入座,双膝一跪:“陛下,我与婉儿游湖发现到处都有人讨论考题,考题泄露现在重要的是换考题啊!”明天就要高考了补上漏洞这才是重中之重吧。
“范闲,你可知罪!”林若甫突然厉声问道,“春闱何等重要,考题也能流出去?”
……他又不是主要负责人,只是一颗螺蛳钉,这兴师问罪,范闲不觉得林若甫是为难他,相反是给他台阶下:“下官实在不知考题为什么会泄露。”他望向李承泽,眼中全是这把算你赢。
李承泽惊讶:“你看我干什么?”
范闲直截了当问:“不是二皇子所为?”
大胆,相当大胆!林若甫为范闲叫好,谁敢这样当众将老二一军!?他低头掩去眼中闪过的兴奋之色:“范闲,慎言!”
慎言个屁。
他不满老二很久了,心狠手辣不说,还不顾旁人死活,什么都做得出来,心计最深,小人行径威胁范闲,眷养私兵,毫无底线,当皇帝是傻的。
李承泽立刻辩解:“范大人何出此言,凡事要讲证据,乱说话可是欺君之罪。”
“这天下有什么事能瞒得过陛下?您说了不算,陛下知道我没干就行了。”范闲眼巴巴去看庆帝,“我认为吧,事已至此,立刻改考题才是要紧。”
他与庆帝的相处实在过于轻松,林若甫几乎以为范闲知道身世,但范闲是有名的‘目无王法’,似乎这样也不奇怪。就算范闲知道了自己是皇子也没关系,正好,认认真真正视皇子这个身份。
庆帝冷笑:“你可知定考题需要阁老、內辅百官共同商定?”言下之意就是临时换考题来不及。
林若甫识相跟上:“泄露的是策论,只定策论的题目便可。”
范闲迷茫:“要不我去通知大家待会儿开会?”
李承泽道:“儿臣有个提议。”
庆帝抬手:“说。”
“范大人被称为诗仙,公认在庆国就属他文采无双,功夫也不错,当街杀的了程巨树,可谓文武双全。”李承泽话锋一转,“读书人人手一本范诗仙的诗集,不如这策论的题目让范大人来定,想必全天下读书人都不会反对。”
范闲心中嚎叫,饶了他吧。
林若甫立刻道:“范闲年岁尚轻阅历不够……”
庆帝却提起了兴趣:“老二说得对,朕也想看看范闲会出什么题。不如先说来听听。”
“陛下……,我没资格出题。”这不是丢人嘛。
“无妨。”庆帝并不认为此事荒谬,定考题定考官定状元哪次不需要他的玉玺?说白了这事定不定得下来都得看他脸色。临阵换考题,范闲也可作为一个出题人选。
范闲并不比那些老顽固差。
庆帝坐着,却像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高大:“不论罪。”
庆帝没说起来范闲只能跪着,范闲摇晃下身体,惴惴不安:“那我说了啊。”
“说。”
范闲欲言又止,挨个注视,才缓缓开口:“一日过河,吾母与吾妻共同落水,吾先救谁。”
林若甫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殆精竭虑为范闲创造了一鸣惊人的机会,然而人家没抓住,更何况这题用得着想吗?当然救婉儿了谁会救那个疯女人?本相何等清醒,说不定还会添上一脚。
李承泽却道:“这题,看似俗,却非常妙!”
“为人夫、为人子孰轻孰重?若选妻子,孝在何处?若选母亲,结发之情就不重要了么?先救老母亲的是薄情寡义之人,先救妻子的是不孝之儿,此题洞穿人品,实在是妙。”
庆帝静静看他放了半天屁话,微笑道:“你选谁?”
“儿臣救母亲,母亲不会游泳。”
“哈哈哈!”庆帝转头望范闲,“你救谁?”
范闲低声道:“谁近我救谁。”再说老母叶轻眉穿越女强人,用得着他救?
“……”庆帝莞尔,“这题太儿戏,还是请内辅阁老来一趟吧。”
看庆帝的意思此事不再追究,范闲心下落定,跟着林若甫走出屋子,李承泽忽然靠过来,对林若甫轻声道:“我创造了机会,有人不知道珍惜。”无可救药的目光瞄向范闲,伸手为他赞了个大拇指。
北齐那一刀之后,李承泽与范闲闹成这样俨然不死不休,他也不愿意为后者做嫁衣。
林若甫深以为然,却又不以为然,李承泽以推一把范闲作为投名状在林若甫看来幼稚至极,他还未给出承诺呢,三言两语间为招揽他李承泽就地给范闲安排了一个出人头地的大好机会。
考题若是小范大人所出,无疑是一桩美事。
但此事没成,可看作尽数作废。
【林秦】人间一日
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想写秦喵胃疼但是不知不觉写很长的文章。果然他们真的很有魅力。
01
这世界上不可控的事确实很多,但能达到让秦明都麻木的程度胃痛或许也算是独一份了。
秦明原以为自己的身体素质还不错,毕竟自己虽然早餐经常拿咖啡应付却也从未犯过胃病——显然这个现象误导他罕见地做下了错误的结论。
02
秦明今天依旧和往常一样喝完咖啡穿好西装后提前到达公安局。他看了眼表,离规定时间还有半小时,林涛大概不久便会来到法医室送给他一个苹果,随后就是踩点进来啃着煎饼的李大宝。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刚将书放好坐在椅上没多久林涛就敲敲法医室的门,随后把苹果放在他手边,打了声招呼又急匆匆地跑下楼...
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想写秦喵胃疼但是不知不觉写很长的文章。果然他们真的很有魅力。
01
这世界上不可控的事确实很多,但能达到让秦明都麻木的程度胃痛或许也算是独一份了。
秦明原以为自己的身体素质还不错,毕竟自己虽然早餐经常拿咖啡应付却也从未犯过胃病——显然这个现象误导他罕见地做下了错误的结论。
02
秦明今天依旧和往常一样喝完咖啡穿好西装后提前到达公安局。他看了眼表,离规定时间还有半小时,林涛大概不久便会来到法医室送给他一个苹果,随后就是踩点进来啃着煎饼的李大宝。
果然如他所料,在他刚将书放好坐在椅上没多久林涛就敲敲法医室的门,随后把苹果放在他手边,打了声招呼又急匆匆地跑下楼整理资料。
林涛每次都会在把苹果递给他之前洗一遍,秦明瞪着桌上的一小滩深色的水渍本想告诉他但看见林涛那过于灿烂的笑脸又费力咽了回去,从抽屉里拿出抽纸默默地把它擦干。
没关系,我连李大宝的煎饼味都能忍受,这点算什么。秦明面无表情地将被水沾湿的纸巾折好轻飘飘地扔在了李大宝桌边的垃圾桶中。
但是当李大宝哼着歌快乐地走进房间时秦明还是没忍住脸僵了僵。
于是李大宝同志再一次光荣地被秦科长赶了出去,歪歪斜斜地站在门边朝里面的秦明翻白眼小声嘟囔:“真的无法跟不懂煎饼美味的人沟通。”
而刚打开窗户的秦明正满意地坐在桌前闻着清新的空气,将林涛的苹果放在笔筒旁,缓缓打开自己刚放好的书开始阅读,随后便被门外林涛那响亮的一句“老秦,你待会儿出来前记得先吃苹果”给打断。
李大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即蹲在门口狂笑,秦明黑着脸打开门,在立体环绕的笑声中和站在门前一脸无辜的林涛对视几秒,随后咬牙切齿地将炮口指向倒在后头不住偷笑的女法医:“李大宝。”
“涛涛我先进去收拾东西哈,我们秦科长就拜托你了。”李大宝捂着肚子踉跄站起,急忙吞下最后一口煎饼凭着求生的本能快速躲进房中,独自一人直面暴风雨的林涛却朝秦明露齿笑:“老秦,早上不多吃点待会儿容易饿。”
“大清早吃水果确实健康。”秦明提提嘴角,“看来林大队长对我的消化系统很是放心。”
“咳咳。”林涛掩饰地干咳两声,“但是我给你带的早餐你也不吃啊。”
“我不认为吃几乎一半都是油的食物会对身体有好处。”秦明用手指轻敲了敲门来催促李大宝动作快些,“你找我是有新案件。”
“是,刚刚我告诉了大宝。”林涛侧身打开门,接过李大宝龇牙咧嘴递来的箱子与秦明并肩下楼,“报案人是在郊区的水潭里发现的尸体。据他所说自己昨天深夜路过时隐隐约约感觉潭里有个人影,但那本身就是一摊极浅的死水,里面什么垃圾都有,他最初就以为自己眼花便没有认真看。但晚上回去越想越不对劲,便壮着胆子今儿一大早就跑去仔细瞧,发现果然是个人。”
走在后面费力提箱子的李大宝作出犀利的评价:“嚯,没想到这人好奇心还挺旺盛。”
“可不,一大早就搁在电话对面使劲哭嚎自己那点好奇心呢。”林涛打开后车厢将手里的小铁箱放入,又接手递过李大宝的箱子,“接电话的小赵刚刚还给我哭丧脸说那人快把他的耳朵叫聋了。”
李大宝滩在副驾驶对同事慈悲地画了个十字,“心疼。”
“先心疼心疼自己吧宝哥。”林涛笑嘻嘻地坐进驾驶位,“待会儿要和报案人面对面的还得有你。”
“什么时候说好的?”李大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你这也没给我打商量啊!”
“没办法啊,我开始正陪老秦呢。”林涛嘚瑟地发动汽车,李大宝刚想说“老秦哪里让你来陪”就转头看见秦明抿着嘴用手在嘴上狠狠一划。
李大宝再次翻了个白眼,默默地闭上嘴巴在心底暗自琢磨:等我结束案件后一定要坑他们一顿小龙虾。
等红绿灯的林涛瞟了眼又开始傻笑的李大宝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宝哥,你不会被气傻了吧?”
李大宝却朝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怎么会呢涛涛?”
但还没等林涛作出回答,坐在驾驶位正后方的秦明率先开口提醒他:“林涛,专心开车。”
“是!”
林涛被吓了一个激灵,随后又带上满脸笑容将视线重新投回挡风玻璃上。秦明看着前面笑得分外灿烂的林涛和李大宝不住头疼地想,龙番市公安局的形象都快被这两人败光了。
谭局:仨都有毛病。
03
案发现场周围全是干枯的杂草,尸体已从水潭里拖出,它的皮肤的颜色与那些涂在墙上的熟石灰相像,手掌和脚掌都被泡软膨胀。幸运的是他们这次也算运气好,秦明大概判断出死亡时间24小时左右,李大宝对着他的唇部眼睛检查一番后说出来一个大概的结论。
“初步判断是死者生前曾被人扼住喉咙,你们查到死者的身份吗?”
“还在找,这儿方圆百里也没一个人,但时间又比较近,现在只能先暂且扩大范围看哪家有人失踪了。”林涛顺手抓过路过的一位同事问道,“报案人呢?”
“还在车上疯狂忏悔自己为什么要昨晚走那条夜路呢,不断地说晦气倒霉,也是个嘴巴没门的。”
“这报案人胆子原来这么大啊,这话说出口可小心真倒大霉。”李大宝不由发出感叹,“勇士是不是不懂什么叫‘祸从口出’?”
林涛好心提醒道:“咱们这正经单位里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搞那一套。宝哥你小心点,这话要是被谭局听见又得找你。”
李大宝突然想起前段时间自己那张被没收的去水逆的符咒不禁小声抱怨:“涛涛你是不知道我那符的灵通,我可是专门托人求来除水逆的,前段时间我的运气就因为它开始慢慢变好。结果就前几天被谭局发现语重心长地教育了一遍,之后我便不敢再把它放在手机壳里随身带着了。”
一旁的秦明默默的摩挲着西装兜里的手术刀,内心不由生出一丝侥幸。
啊,迷途的法医们,请相信手术刀会一直保佑你们,直到职业的尽头。
于是秦明向李大宝提出了一个真诚的建议:“你可以带手术刀。”
李大宝听后呆愣在原地,消化许久后才龇着牙一脸不解地问道:“所以这就是老秦你拿它剥小龙虾的理由吗?”
林涛立即察觉不对,忙拉着秦明说要回车上,秦明冷冷地瞪了眼李大宝,李大宝却还停留在原地认真思考那个问题的答案。
看来手术刀也不会庇护每一位法医。秦明想。
特别是李大宝那样的。
04
但是这次恐怕出现了点差错,因为就是手术刀也没有在关键时刻庇护秦明。当尸检报告出来时林涛已经成功带人查清了死者身份——是属于那山沟里的几户零散人家。
“死者为非自然死亡”这个证据够林涛忙活一天,他们从死者的关系入手上下排查,最后把嫌疑缩小在那几户人家里。
“真没想到这还能算个村子。”李大宝望着眼前破旧的房屋吐槽道,“这瓦片真的能防雨吗?”
“不知道啊,可能没办法补好就只能拿盆接着重新利用吧。”
林涛拍走身上的灰,回头望了眼与他们已有一段距离的秦明——这还是他和大宝刻意放慢速度的结果。
秦明自从下车后就没再说话,虽然就他这人而言沉默也算正常,但林涛还是眼尖地看见他有些颤抖的手。
李大宝凑在一旁小声问林涛:“你说老秦是不是洁癖犯了所以才走那么慢啊?”
“老秦工作时不会这样。”
“这点声音我还听得见。”秦明面无表情地继续往前走,在与林涛擦肩而过时问道,“这是死者的房屋?”
“是。”
林涛和李大宝落在后头夸张地挤着各自的五官无声沟通,秦明穿上鞋套后便静立在门口环顾四周。
秦明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胃部正在抽动,从缓慢开始加速,不断地拉扯他的身体。秦明在来的路上时便察觉到不对劲,疼痛来势汹汹让他毫无防备,但时间在法医面前永远是最宝贵的东西之一,忍着疼痛快步赶路已经是他所尽力做到可以补救的事。
秦明猜测林涛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对,疼痛来得总是让人难以掩饰,但秦明也没有精力去顾及这些,毕竟只要不耽误进度,一切都可以先无所谓地放下。
林涛与李大宝的脚步声传来,小屋中只摆了一张破旧的床和桌子,秦明缓步走到桌前查看那只花瓷碗里已经凝成固体的泡面,林涛扫了眼倒下的椅子与地上杂乱的痕迹,又用手指抹去一点桌上的灰尘:“大概是几天前发生的打斗,这几天死者都没有回家吗?还是没有吃过饭?”
秦明回答道:“没有回家,在他离开前钱就被全部带走了。”
摆在桌上的是空荡荡的盒子和里面的布袋,似乎钱被带得太匆忙,还留了一个硬币在袋中没被带走。
“死者大概是慌乱地拿出自己的全部存款……”秦明本在慢悠悠地说着,突然停顿了一下,“在拿走前还清点了数目,但因为焦急和几乎全是纸币的缘故,居然漏了其中唯一的硬币。”
林涛信服地点点头:“这么急,是找人交易还是想要离开?”
“嚯,你们赶紧过来!”李大宝被灰尘呛得咳嗽几声,秦明不动声色地躲到另一旁探头查看被李大宝费力掀开的床垫。
“这小子……还拿胶粘着呢,还好这胶劣质。”李大宝望着藏在床垫下小包的粉末啧啧称奇,“在山沟里住这么破烂的屋子还吸……”
“不一定是吸啊。”林涛低头查看床垫上的胶印,“虽然质量很差,不过贴的时间也不长。就算死者有多么想跑,一个瘾君子可以忘了所有也不会忘记他的命根子。”
“那就是卖?”李大宝小心地从床板上取出小袋的粉末放好,秦明顺势蹲在箱旁查看,感受胃部的抽搐。
或许是他的胃也感知到了线索开始变得兴奋吧,秦明的冷汗已经流入鬓中,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如何,但他猜测一定达不到及格线。
太差了,差到李大宝和林涛一顿分析完后转头看见一脸苍白的秦明都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老秦你这是咋了?”
林涛也吓了一跳,他最初就看出秦明尸检完后的不对劲,聪明的林大队长很快就排除了案件的原因而推理出真相——秦明大抵是胃痛。
法医不是仙女,像秦明那般不爱吃早餐尤其讨厌林涛吃的油条豆浆之类的人犯胃病是迟早的事。林涛最初还试着给他带早餐,但都被秦明所嫌弃。林涛只会哄小姑娘,一不会做饭二不会劝饭,只好从早餐变为水果,而其余的秦大法医都会嫌弃不愿意吃。
虽然猜出了真相,但林涛也肯定自己拦不住秦明,只好在出发前给秦明匆匆忙忙递上了一杯热水,然后又匆匆忙忙地准备开车。
秦明默默喝完热水跟着一起上了车,林涛本想告诉他“其实大宝一人也可以要不老秦你休息去吧”,但都被秦明的眼神杀回腹中。
秦明对于工作的认真几乎可以超过他的所有,虽然就身体而言对秦明自己本身就不太在意。但林涛知道,秦明比谁都执着于真相。或许这就是医者的共性吧,虽然身为法医,但秦明依旧会希望给他的“患者”与其家属一个最完美的交代。
并非林涛个人的滤镜过于厚重,他是十分认真地认为秦明也能用“医者仁心”来形容。
所以在李大宝出声时林涛最先的举动也是摆摆手让李大宝先冷静下来,随后蹲下问秦明:“搜查差不多了,老秦你要回去看我和大宝他们分析吗?”
“……好。”秦明费力地起身,身子微微摇晃,“我没事。”
没事个屁。
李大宝无声地翻了个大白眼,对着林涛做口型:“他以前这样吗?”
“性格喜欢死撑着,但胃病确实是第一次。”林涛无奈地小声告诉她,“以前虽然嫌弃我带的早餐但好歹还吃一点,但不到两天就怎么说都不愿意,我换来换去也没什么可以给他带的东西,就只好换成水果。”
“佩服。”李大宝缓缓向他竖起拇指,“我男朋友都不会这样。”
“宝哥这话说的,你哪里有男朋友啊。”林涛笑嘻嘻地回答,见秦明抖着手摘下手套后就立即虚扶他出去,等到了门口才如往常一般垂手回头看李大宝,“宝哥,快跟上来啊!”
李大宝无声地骂了句脏话,拎起箱子大步走来:“涛涛你就仗着还有老秦护你吧。”
秦明正因为抽搐的暂时停止而获得喘息的机会,听后转头凉凉地看了眼李大宝:“走快点,时间对我们来说有多珍贵你不知道吗?”
李大宝偷偷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不服气的小姑娘拎着箱子走路带风走在最前头,秦明趁着喘息的机会也加快步伐紧随其后,只有林涛边担心秦明的身体边慌忙的追赶。
在旁围观的警员:请问你们是在玩什么追逐比赛吗?看不懂。
05
秦明虽然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有过多的关心,但毕竟也是几十年的主人,对自己的身体十分熟悉。果然在他坐到车上不久后胃部又开始抽搐,他默默地弯下腰盯着自己的手出神。
那双以前持起手术刀十分沉稳的手此刻正在因为疼痛而微微发颤,秦明能感觉自己的唇似乎也有些抖动,他没敢看窗户上的影子,那不该是他工作时的状态。
林涛以前也因为连续值班顾不上吃饭而胃疼过,帮忙从楼下带白粥和药的秦明见他当时痛不欲生的样子时并没有被震慑住,即使后来林涛再忙也不敢少吃饭时秦明依旧早上舒适地喝完他的咖啡带着不错的心情上班。
事实证明有再多理论基础也抵不住真正体验,秦明咽下反胃的感觉,却丝毫没有反思——只是这个突发状况影响了工作确实使他有些烦恼。
林涛停好车后便急匆匆地拉着秦明上楼,随后下楼拿上自己在抽屉里为防意外备好的药品与热水,又跑去了法医室。
林涛回来时秦明正坐在桌前,腹部和双手全被死死地压在了大腿上,等林涛掰出药片和热水一并递给他时才悠悠地伸出手去接。
“现在怎么样?”林涛把秦明手上已经空了的水杯放好在桌上,秦明的身子依旧紧压在自己的大腿上,只是在林涛问后轻微地摇摇头作为回应。
“我先离开?”林涛又问道。
秦明点点头,在林涛离开前开口道:“死者离开或许是受到他人的威胁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
“嗯。”林涛应答道,“放心吧老秦,我会在这点多上留意的。”
秦明没有再做其他多余的动作,只是闭眼听完林涛极力控制的关门声后微微试着向椅背倒去。
似乎胃疼减轻了点。秦大法医在此刻放松地想。
果然林涛就是靠谱。
06
林大队长并不知道秦大法医对他的评价,此刻的他不知道已经和多少人谈过话,况且先前光一个个抓人回来就要消耗他们不少的精力。
但经分析完毕确定方向后这个案子的凶手基本已经确定,只等待林涛的审问为其拼上最终的那块拼图。
等事情处理完后已经到了深夜,李大宝困倦地趴在桌上不住哀嚎着自己梦里的小龙虾,林涛快步走到法医室前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发现秦明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真是难得啊。林涛想。
秦明这个人并不受周公的喜爱,平常加班不能睡,晚上又容易失眠,除了过度劳累后的休息之外也就只有短暂的午休能让他暂且睡个好觉。
林涛没有选择打扰他,而是悠闲坐在边上点外卖,点好白粥小菜之后想了想又帮隔壁哀嚎的女法医点了38元的小龙虾。
就当作感谢吧,毕竟宝哥这次为帮老秦做了不少事。林涛又想。
或许是他过于舒适,不小心碰翻桌上的笔筒,笔全部掉落在桌上和地上,林涛立即挑起来去捡,抬头就看见秦明还带有一丝茫然的眼。
“老秦……”林涛快速地收拾好笔,尴尬地搓搓鼻尖,“你胃还疼吗?”
秦明似乎还没醒神,皱眉思考半晌后才摇摇头。林涛没忍住偏头偷笑,随后趁秦明还未清醒前立即转移话题:“案件已经完成了,这次很顺利。”
“嗯。”秦明终于恢复清明,撇过头冷冷地应了一声。
林涛努力憋住笑,但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他望着秦明有些困窘的眼,心想:或许他该把自己曾经放弃的厨艺再次捡起来了——虽然最初他因此已经炸过两个锅。不过为了秦明那娇弱的胃,再炸几个也无所谓嘛。
毕竟胃疼真的很难受。
【何昀/张公子】当你有了两个男朋友是什么感觉?(上)
*平行世界梗
*当你和A世界的未来对象还在恋人未满时,遇到B世界大胆热辣男朋友怎么破?
“滚啊。”
他含糊地说着,从糜烂的伤口、流血的唇间溢出喘息似得低喃,挣扎着伸出手去抓床头的柱子,似乎想要向什么求救,想要被什么救赎,但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的。
尖锐的疼痛感刺穿了他的大脑,让原本被药物短暂赋予平静的空白世界,被绞得支离破碎了起来,红色的波点跳跃,低沉的嗡鸣声逐渐变大,他只觉得自己未曾得到半点喘息的空间,又重新被拉入那片血海当中。
滚开。
探长两指抵住太阳穴,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挖进脑海当中,将什么东西从里面抠出来。指甲轻易划破了皮肤,留下一道不浅的...
*平行世界梗
*当你和A世界的未来对象还在恋人未满时,遇到B世界大胆热辣男朋友怎么破?
“滚啊。”
他含糊地说着,从糜烂的伤口、流血的唇间溢出喘息似得低喃,挣扎着伸出手去抓床头的柱子,似乎想要向什么求救,想要被什么救赎,但一切都不过是徒劳的。
尖锐的疼痛感刺穿了他的大脑,让原本被药物短暂赋予平静的空白世界,被绞得支离破碎了起来,红色的波点跳跃,低沉的嗡鸣声逐渐变大,他只觉得自己未曾得到半点喘息的空间,又重新被拉入那片血海当中。
滚开。
探长两指抵住太阳穴,尖锐的指甲几乎要挖进脑海当中,将什么东西从里面抠出来。指甲轻易划破了皮肤,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细细的血液顺着鬓角流淌,汇聚于下颚,在地面砸出痕迹。这点细微的疼痛比起精神上的痛苦来说,着实微不足道,却足以令他飞速清醒起来。
眩晕的幻觉逐步消退,视野里开始变得清晰。
眼前果然是一模一样的道路,穿过这个路口,就会见到侦探社的大门。
去你妈的。
他面孔轻微扭曲了一下,似乎不用思考便能说出下一步会面临什么
门禁卡。
大衣的外套里依旧安静地躺着那张门禁,探长没去管面上颊蜿蜒的血迹,只是轻轻“嘶”了一声,取出那张卡来,放在掌心像是要研究出什么花儿来。
然而,一无所获。
聪慧如他,经历了无数个日夜颠倒的凶案现场,早已知道门的后面会是什么,也知晓真相为何。
但他一直咬紧牙关并未向真相妥协,探长闭了闭眼,如果他选择坦然接受了,那么一切就会消失。
他想见到的那个人,也不复存在了。
药物、电击、意识转换器。
他在长久的治疗中被撕裂成两半,一半仍然麻木地在现实中奔走、去追逐,为侦探社的大家寻求真相与支撑;而他的另一半,则永远地停留在那个血色的日子,如同幽灵一般徘徊,日复一日,不肯离去。
再睁开眼,他的眼尾便坠上了一点心惊的凶光,无论是谁……无论是谁也不能将他的世界摧毁掉。
即便这个世界,只是一个再令人心碎不过的凶案现场。
他大踏步走进去,唇角挂着分明是笑,却痛苦如刀。
这是什么新路数?
冷漠地在心底“啧”了一声,他闭嘴咬了咬齿根,内心很为另一个自己的所作所为不齿。
被咬破的舌头还在肿着,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直响,指甲刮出的伤痕也在额头一阵一阵抽痛,至于那些轻微的磕碰、青紫,些许微妙的痛感能令探长的意识更为清醒,他张了张嘴,“嘶嘶”的嗓音像是一条滑稽的蛇,“今天几号?”
他的金主没搭理这个愚蠢的问题,而是慢慢地、慢慢地提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惺惺的笑容,把手里的纱布狠狠按在他的脑袋上。
“嘶——”他似乎真成一条蛇了,浑身上下碰到哪里都只能发出“嘶嘶”的痛呼。
“很严重?”对方挑了挑眉弯下腰来,笔直的双腿被长裤绷得很紧,像夜场模特秀里的超模,他那双黑色的眼眸一向漂亮,此时偏偏贴的这么近,还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可恶——美人计啊!
探长闭了闭眼,总觉得又是一阵眩晕感袭来,这次并不是药物或者电机导致的那种冰冷的、令人恐惧、不安的晕厥,而是一种甜蜜、令人恨不得咬牙切齿又心头柔软的暴击。
他在心里狠狠唾骂了一口另一个自己。
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还敢上大招。
要了命了。
他就如同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伤员那样,慢慢躺回待客室的沙发上。
头顶的灯光有点亮,晃得几乎睁不开眼,他眼皮发酸,但仍然忍住这点不适,含糊不清嘟囔,“张公子……”
他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细碎的光晕下,眼底是凶兽抚到软肋时狰狞的血丝。
“陪陪我吧。”
探长醒来时,屋里漆黑一片,仿佛睡前那一场相遇还清晰地就在眼前。他强撑着眨了眨眼,仍然被太阳穴和嘴巴里一阵阵的痛感困扰。
果然都是梦啊。
呼出一口带着血沫的气,他舔了舔舌头,懒洋洋地继续躺在沙发里。
“醒了?”
头顶的灯“啪”一下亮了。
张公子温温柔柔地开口,长腿一叠,半靠在门边,优雅地打了个哈欠,他身上的西装已经皱成一团,大腿上还有一点晕染的血迹,多半是被对方靠着时,不小心蹭到的。
何喝喝很少有这么凄惨的模样,这并非指的是肉体上,多年来追逐真相,他们没少遇到过枪击、暴力、恐吓,甚至有一次,子弹甚至直接钉在他的肋骨上,差一点就扎进了心脏,但即便如此,也未曾见到何喝喝如此恐惧的眼神。
他就像束缚于黑夜的孤狼,沉默地、孤独地徘徊在野郊,除了低头吃肉时肯歇一歇脚,永远奔波在寻找食物的道路上。
这不对劲。
他方才已经找蓉哥特来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除了脑域的活跃度有些高以外,其他指标也都是趋于正常。
为什么会如此?
除了询问何喝喝本人,没有答案。
机器轻微的响动声预示着摄像已开,他的手指背在身后无声地做了一个“开始”的手势,反手关上了门。
天顶集团的植入芯片曾经差点令他们整个侦探社全军覆没,为了避免此类情况再次发生,从那以后,所有人的屋子里都预设了一套监控方案。
如今,张公子通知了其他社员,B计划该启动了。
“感觉怎么样?”
“你还是那么好看。”
沉默,长久的沉默,尴尬如果有个度量器,此时一定爆表。
比起毫不知情的探长一脸坦然,深知后面不止有人,还有录音录像的张公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用沙发压上,他扯了扯唇角,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到往常那般冷静,“谢谢。”
镜头后晨序员如他所想一般吹了个口哨,努了努嘴,“我就说他俩铁定有一腿。”
大百科“哇塞”一声,平时埋头写书没注意到这等八卦,这什么古早搭配,温柔金主当我妻吗?
他冲晨序员挤了挤眼睛,对方也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他俩互相“嘿嘿嘿嘿”,莫名就笑了起来。
身后两位高冷美女眉头一挑,不约而同露出一点看好戏的眼神来。
他只是意识不清醒,神智不正常,不要跟病人计较。
张公子深深吸了口气,尽力忽略对面直白的眼神,继续话题,“还是不舒服吗?”
他们坐的很近,一张长沙发何喝喝往下一趟,也就只剩下小半个位置了,张公子没有选择对面的沙发,而是坐在他身边,一个探长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
此时,他也真伸出手,勾住对方的手指拢进掌心把玩。
“还好。”他沙哑着说道,“看到你就好多了。”
我草——
这真的忍不了,张公子腾地站了起来,连带着何喝喝也被他带的一咕咚,差点摔一块摔倒在地板上,他在对方疑惑得目光里,忍着脚趾蜷缩的羞耻,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就向屋外走去。
探长眨了眨眼,微妙的闭上嘴了,没有提醒对方其实屋里也有水。
“我不问了。”张公子几乎想要摔门而去,但良好的教养和何喝喝身上表现出来的奇特,制止了他干这么没品的事情,他抱着胳膊,面对同伴们或故作冷静或大方嘲笑的眼神,破罐子破摔。
“谁问出来了,这个月奖金三倍。”他冷冷地扫过所有人,扭曲的面孔旁萦绕的黑气,活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哇哦。
蓉哥特在心底吹了个口哨,怪好看的。
“我去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金主露出满意的目光,盘算下次给对方的出版费也涨涨。
大百科主动请缨站了出来,一副我为您分忧的态度,成功赢得了金主的好感。
他没什么别的心思,最近写书到了瓶颈期,每天怎么搞也写不下去,读者总是抱怨能不能加点感情戏,全是血腥破案中间让人磕点cp缓一缓吧。
这次如果成功了,他的新书销量不愁了!
镜头下,探长又恢复到了忧郁的沉默模式,他蜷在沙发中,闷声咳嗽,沙哑的嗓音,每一声听着都怪叫人心痛的。
“给他带杯水。”
“好嘞。”
晨昀_帮派梗(1)
严重ooc,小学生文笔。
晨×昀
M330年:23×30(故事的主要发生时间
前小弟后总裁×前帮派老大后无业者
不确定到几,因为这个是解压的,课业压力有点大。
以下为废话,可看可不看
帮派梗是昨天班上看电影时想到的,不知道电影的名字,但听别人说其实那是🔞……(虽然我都在睡觉,不知道🔞内容在哪,只听朋友说电影是在讲帮派的故事
正文:(有错字麻烦提醒,谢谢
M322年,昀在一个雨天中找到了晨,晨在一个雨天中找到了光。
“小孩,你愿意跟我回家吗?”鬼迷心窍的,昀问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问题。
而被雨水淋了......
严重ooc,小学生文笔。
晨×昀
M330年:23×30(故事的主要发生时间
前小弟后总裁×前帮派老大后无业者
不确定到几,因为这个是解压的,课业压力有点大。
以下为废话,可看可不看
帮派梗是昨天班上看电影时想到的,不知道电影的名字,但听别人说其实那是🔞……(虽然我都在睡觉,不知道🔞内容在哪,只听朋友说电影是在讲帮派的故事
正文:(有错字麻烦提醒,谢谢
M322年,昀在一个雨天中找到了晨,晨在一个雨天中找到了光。
“小孩,你愿意跟我回家吗?”鬼迷心窍的,昀问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问题。
而被雨水淋了许久的晨看着眼前的人儿亮晶晶的眼眸,不自觉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与昀回到帮派的晨过的十分好,甚至比以前都还要好,在以前的晨不仅背负着私生子不能公开的污名,还因出生时母亲便亡被后妈故意指责为不祥之子,一切侮蔑晨的胡言乱语将他的生活搞得一团乱,不得有一刻寂静,甚至到最后,他成了古代所谓的死卫,现代所谓的炮灰。
但来到昀的帮派后一切都不一样了,这里的人有规则且仗义的活着,不会欺负他,昀把自己当亲弟弟般教导、生活,一切美好且完美,使晨不愿逃离,而他对昀的依赖性也越来越大。
日复一日的相处,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昀看着晨的睡颜想到,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在失眠的时候就喜欢来看着少年人的睡颜,仿佛如此就能让自己脱离睡眠的痛苦。
强烈的视线,一位受到过长期训练的刺客是不可能还能安稳入眠的。
但他只能在视线结束后,偷偷睁开眼看着那人的背影。
但在未来的某一天,晨仿佛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开始夜不归宿,早出晚归,昀问他去做什么,他也只是塘塞过去而已。
终于,在某个一点儿就不浪漫的夜晚,晨横冲直撞的闯进昀的卧室,抱着坐在椅子上一脸懵圈的昀,轻轻地说出那四个字。
“我喜欢你。”
“那个晨……我也喜欢你但你能把我放开吗?!”
昀觉得自己再不说出口都要被眼前的新晋男友给活生生掐死了。
“对不起。”听闻,晨赶忙放开了抱着昀脖颈的双手。
“没事。”昀站起来,轻轻地抱了一下晨,而晨的手也再度环绕上来。
“晨,能别只关注我的脖子抱吗?”昀表示呼吸好难。
而在暗中,默默的站着几位不知来历的不速之客。
但隔天,昀的新晋男友就不见了蹤迹。
不象前几天至少一天内还能见到人,晨是完全不见了蹤影。
但不等昀找到晨,他的帮派迎来了毁灭性的打击。
昀最亲近的小弟跑了,他带着帮派的一切资料跑到集团去了。集团是帮派最大的敌手,只因两者所涉及的行业相同,这几年一直与对方进行强烈的竞争。
昀的帮派没了,一切都没了,但他的钱还留着,因为前见之明。
但在昀帮派以前的小弟正等着自家老大东山再起的时候,自家老大却将一切资源拿去找寻晨。
“老大,这没必要,他也许也和小虎一样叛变了!”每一位小弟在听闻他的决定之后都来劝说他。
“不会的。”但昀每一次都只回答这三个字。
也许,连他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会。
三年后__
昀在这三年倾尽一切只愿找寻到晨,但遗憾的是,他只在两个月前得到一个毁灭性的消息。
“晨是魏氏集团的人?!”张看着昔日的小弟给到自己的消息,心中雷霆万钧。
“是的,老大。”小弟点了点头“恐怕连小虎都为他所指使的。”
“怎么会。”三年前他的帮派毁灭了,那是他一生心血,也是他的精神梁柱,但自从与晨熟识,甚至与他确认心意后,昀的精神梁柱就多了一个。
但,都崩坏了,都被毁了。
他,一无所有了。
两个月后的昀想到此事都还会对自己自嘲一番,自从他说他姓晨以来就该怀疑的,但他那一双狗狗眼真的使他无法抵抗。
然而,在他对一切都失去希望的时候,他却收到一通来电。
“您好,我是张若昀,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回来了,昀。”
__以下为晨在三年里发生了什么。
晨从未想过被抛弃多年的他为何会被集团突然找上。
那是在五年后的一个被晨命名恶梦的一天。
“魏晨。”他那便宜父亲找到了晨。
“有事快说。”晨的态度没有多好,毕竟眼前的那人人品也没多好。
“你哥哥死了,我们需要一个继承人。”便宜父亲直截了当的说。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回去任你所用?”晨嗤笑,毕竟这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无稽之谈。
“你肯定会回来的。”便宜父亲眼中充满阴险“毕竟,你可不希望张若昀受到任何伤害,对吧?”
“……”
“你只有回来这个选择了。”便宜父亲笑道。
“奸诈狐狸。”晨说完就转头就走。
“不同意你会后悔的。”
在与便宜父亲会面后,晨一直在寻找一丝可以逃脱的方法,但可惜的是,没有找到,而且他的行为也被发现了。
晨被打晕了,在回家的某一天。
而他醒来的第一眼,是那位便宜父亲。
“别想搞那些小动作,我的计画不会给你有漏洞可钻的。”
“给我再去见昀一面。”晨看着便宜父亲,心里已知晓自己暂时是无法逃走的,现在的他,只想再去见昀一面,这几天的不规律作息,使他十分少的见到昀。
“行啊。”便宜父亲露出计谋得逞的微笑“送少爷去见他的心上人。”便宜父亲使唤着身旁的人。
“是。”
晨回到了家中,与昀告别,他诉说完他的爱意后就将昀哄睡着了。
“少爷,该走了。”
“嗯。”
我不可能坐以待毙,我要让你si。
晨趁保镖不注意从一旁的柜子拿了一瓶毒药,那是他从帮派拿的一瓶慢性毒药,需要解药否则将在服用的十小时后身亡。
在这三年间,与昀的消息一切都被便宜父亲给蒙蔽了,思昀心切,他的行动也愈发快了起来。
终于,在三年的时间中,晨终于准备好了一切,他将父亲的势力都拉拢到自己这,将公司股份慢慢都到了自己这,除了便宜父亲的那35股份。
在一个夜晚,晨用当时绑自己一样的手法将便宜父亲绑来到自己前面,而便宜父亲,早在九小时前已喝下装有毒药的茶水。
“你做了什么?!”毒性慢慢发作,便宜父亲已经意识到自己被眼前的{儿子}所下毒。
“给你个选择,是要我左手还是右手的东西。”晨将自己的手藏于身后,冷漠的看着在地上的{父亲}。
“我要左手。”以为其中一只手是解药的便宜父亲快速做出了选择,似乎是怕自己选择慢了就会死。
“恭喜,是si呢!”晨将两只手都拿出来,两只手都拿着写有si的纸条“看来,你只有si这个选择了。”
“送客!”晨说完就将纸条丢弃,拿着手机往外走,不理会身后便宜父亲的谩骂声,熟练的打出那一串号码。
“您好,我是张若昀,请问有什么事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晨强忍直接去抢人的冲动轻声道:
“我回来了,昀。”
【明侦|何昀/甄昀】猫的报恩
何有名/甄福x张波斯
如果甄福发现了张波斯的真实身份。私设没有灵魂互换。
莫名其妙之小短篇,小虐身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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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猫杀人”怪案的告破在芒州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在大理寺少卿何有名的追查下,一州刺史甄福媚上欺下,伤人害命的行径得以昭然天下,令街头巷尾一时间议论纷纷。
因为此案进一步声名大噪的何少卿近日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围观追捧的对象。这样的关注着实令他头疼,于是他索性整日藏在甄福的府邸,埋首于清查物证赃款等诸多善后事宜。
这一切他本做得得心应手,直到他无意间寻到了甄福饲养的一只神秘“黑猫”。
其实,与其说是饲养不如说是囚禁。那猫被关在甄福卧室东墙后的密室里。而若不...
何有名/甄福x张波斯
如果甄福发现了张波斯的真实身份。私设没有灵魂互换。
莫名其妙之小短篇,小虐身的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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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猫杀人”怪案的告破在芒州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在大理寺少卿何有名的追查下,一州刺史甄福媚上欺下,伤人害命的行径得以昭然天下,令街头巷尾一时间议论纷纷。
因为此案进一步声名大噪的何少卿近日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围观追捧的对象。这样的关注着实令他头疼,于是他索性整日藏在甄福的府邸,埋首于清查物证赃款等诸多善后事宜。
这一切他本做得得心应手,直到他无意间寻到了甄福饲养的一只神秘“黑猫”。
其实,与其说是饲养不如说是囚禁。那猫被关在甄福卧室东墙后的密室里。而若不是何有名检查房间时不小心撞歪了墙边的博古架,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这个密室。
那密室几丈见方,幽暗逼仄,不知被甄福作何用途。何有名摸进来的时候冷不丁便看到那身形有猞猁大小的长毛黑猫蜷在屋子的一角,一对凌厉的金色眼睛审视着闯入者。即便是胆识超群的大理寺少卿也险些被那情景惊落手中的火折子。
但作为远近闻名的爱猫之人,何有名心中的好奇很快占了上风。他蹲下身仔细去查看,小心翼翼伸出手释放自己的善意。但大黑猫似是不为所动,依旧像尊雕像一般据守墙角盯着他看。
何有名无奈,只得先去点燃室内的烛台,好看得真切些。但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不过片刻的功夫,待室内明亮时他再次转过身,却发现原先墙角的黑猫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面目清俊的青年。这让从未相信过怪力乱神的何有名第一次感到了对自己双眼的质疑。
那青年只穿着件单薄的里衣,看上去面色苍白,好似十分虚弱。但一双狭长的眼睛却锋利中带着几分慵懒,丝毫不失一番强势的态度。
“你又是哪位?” 他用猫一样懒洋洋的语气率先发问。
何有名注意到对方头上精致而带着异域风情的发辫,过人的记忆立刻将其与查案时探听到的信息联系到了一起。
近期街角波斯商铺的老板张波斯忽然不知所踪,店铺的门上还出现了大量的血迹,疑似是又一起妖猫杀人事件的受害者。
“你是张波斯?” 何有名反问。
青年叹了口气。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道貌岸然。都被带到这里了还装什么不知道?”
说着,他竟慢条斯理地拉扯起自己的衣襟,开始宽衣解带。
随着他的动作,室内的安静被一阵哗啦啦的响动打破。何有名随即发现张波斯的脖子上套着一只铁质项圈,被一根长铁链禁锢在裸露的石墙上。他的双手也分别铐着铁环,被链子连在腰间的粗铁链上,限制着他的行动。
联想甄福种种恶行,何有名心中有了种不好的猜测。而这种猜测在他看到张波斯掀开的衣襟下露出的斑斑伤痕后得到了印证。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心疼,好像眼前这位异域青年并不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
再也顾不得对方是人是妖,何有名几步上前蹲下身,一把按住那双迫于无奈自我轻贱的手。
“我是大理寺少卿何有名。甄福犯下多起命案,三天前已经被下狱待审。不知他还私下囚禁友邦访客,未能早日相救实在抱歉。我断不会伤你,不必担忧。”
何有名一边解释一遍帮张波斯整理好衣物,还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披在对方身上。后者眯着眼有些狐疑地打量面前衣着精致的男人,但终归没有抗拒对方的好意。
“多起命案?有多少起?”
“自其年少时起的二十余年间,一共一十八起。”
提到案子,何有名专注起来。他一边用随身带的细铁条试图帮张波斯解开桎梏,一边开始一一列举起那些他最近几乎倒背如流的命案,并未察觉在某些名字被提及时青年嘴角挂上了一抹悲凉又讥讽的笑意。
“说了这么多,可否冒昧地问一句,你为何会被甄福囚禁于此?”
解开锁铐后何有名才恍然忆起了他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从倾诉转为提问。
“不重要了。”
张波斯若有所思地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约束留下的伤痕说道。
“无非是甄福和那些他想笼络的魑魅魍魉对一些异域风情有点上不得台面的喜好罢了。……感谢阁下。我命虽不贵重,但也并不想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何有名闻言不由心生哀戚。他意识到甄福与张波斯之间并非对方所述这般简单。但他最终决定不再对此继续追问。
“如果你想要感谢,不如将一事如实相告。” 他转移开话题。“刚才我进门的时候分明看到这个位置蜷着的是一只黑猫。这是为何?”
“阁下便当我是猫妖罢。”
青年眨眨眼,狡黠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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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被送回商铺的张波斯典当了货物关闭了店铺自此销声匿迹。何有名离开芒州城回京前听闻了此事。他以为此生大概不会再见到那位神秘的异域青年了。
出乎他预料的是,两年后,当他受命去西域边陲城镇调查一起牵扯广大涉及多国的使节遇刺案件时,他在大理寺门前看到了一个着装发饰都十分与众不同的身影。
“此行艰难险阻危机四伏。在下不才,但熟悉西行的路线,精通西域语言。少卿不如带在下一同前去,保不齐派得上用场。”
青年如是说。
END
雁行折翼(晨一刀x张督军)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见少了四个兄弟,晨一刀脱离了在怡萍别墅里的新芒会的大部队,独自去了巡捕房。
打晕人换装,晨一刀顺利地拿到钥匙,来到牢房。可就在他开锁时,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晨一刀收回钥匙,压低帽檐,装作无事地从来人身旁走过。
“等一下。”瞥了眼领头说话的那人,晨一刀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甄林的走狗——张督军。...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见少了四个兄弟,晨一刀脱离了在怡萍别墅里的新芒会的大部队,独自去了巡捕房。
打晕人换装,晨一刀顺利地拿到钥匙,来到牢房。可就在他开锁时,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晨一刀收回钥匙,压低帽檐,装作无事地从来人身旁走过。
“等一下。”瞥了眼领头说话的那人,晨一刀一眼就认出此人就是甄林的走狗——张督军。
“把他压下去。”督军发话,其他巡警都向晨一刀围了过来。晨一刀皱眉,又无辜地问着长官,我做错了什么?
张督军没有理他,晨一刀被关进了被抓四人旁边的牢房。
旁边审讯的声音不断,晨一刀望着隔壁握着拳头。
终于,审讯的声音终于停了下了。
“怎么样,你同伴痛苦喊叫的声音好听吗?”马向前打开牢门将张督军迎了进去。
晨一刀坐在角落仰头不屑地看着走过来的张督军。
“他们什么也没说,对比你这条走狗他们才是真汉子。”
“考虑过后果吗。”
“别废话了,愿以吾血固吾土,就算是极刑,我也是不会说的。”
“我为什么对你用刑,你不过是个没有礼貌的巡警而已。”
张督军撂下话,扯着大衣往门口走着。
“他们呢?”
“四天后,会有几辆往城东走的泔水车,你不妨去哪里找找。”
阴影里的晨一刀心想着,这姓张的能这么好?这里怕是有什么奸计吧。
但是在四天后,晨一刀确确实实是接到了只受点皮外伤的四个兄弟。
路上没有尾巴,几人顺顺利利回到了别墅。
坐在别墅里思考张督军是什么意思的晨一刀,又接到了新芒会的下一个任务——去往密城医院刺杀芒国叛徒的道格并且拿到装有道格实验资料箱子。
得到蒲头所给的平面图和提示,晨一刀一行假扮成医生在医院里是如鱼得水。
但好巧不巧,晨一刀又看见了张督军,以及他所跟随的甄都督。
希望别再碰上他,晨一刀收回目光,继续在医院里等候时机。
等到午餐道格的化验室里没人,晨一刀准备潜进去刺杀。而在半路,晨一刀忽然被人拉到了化验室旁边的试剂存放室中。
“箱子的拼图被她藏在这里了,先等她过来拿了拼图再杀。”
听到熟悉的音色,看到熟悉的身影关门,晨一刀低声问着张督军:“你和甄林不是来保护道格的?”
“甄林和贾国做了交易要保道格,我是翻了他的文件才知道的。”
“我们的成员中,有你的人吗?”
“没有,但猜到几个,今天的消息是我放的。”
“为什么……”
等晨一刀讲完话的张督军,突然一下子被晨揽腰拉到了墙角医用屏风的后面。
“有人。”屏风后的晨一刀贴着张督军的耳朵呢喃了一句。
两人屏息凝神,竖着耳朵偷听着进入房间的甄林和道格交流的内容。
听着听着,甄林和道格仿佛向着晨张所在的地方走近。
感知到危险的晨一刀不知不觉搂紧了张督军,而心脏的剧烈跳动和两人过热的体温又迫使晨一刀低头看向张督军。
自上而下看不到硬挺的眉骨,只能看到忽闪的睫毛,圆润的鼻头和精致的鼻尖痣。虽然不妥,但晨一刀还是觉得这几处过于的柔美了。
而贴着晨一刀坚实胸膛的张督军在偷偷瞥了一眼抱着自己的人后,又悄悄别过了脸。
脚步声来了又走,等人彻底走远,晨一刀才把张督军放开。
耳根如血的张督军在平复了心跳后,对晨一刀说:“那个和山雀通信的东流先生被抓了,救不救看你。”
“你为什么……”
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张督军没等晨一刀问完就走了。
晚饭期间,张督军听到属下传来道格死亡的消息,于是他带队把楼搜了几圈,可惜太晚了,新芒会的人早就跑没影了。看着新芒会在医院里留下的痕迹,张督军摆摆手让马向前收了队。
连续查了几天,刚躺在床上想要好好歇一歇的张督军被从外面翻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你又不是女的,捂什么被子。”
晨一刀边说边关好了窗,之后又拍了拍裤腿。
“你来干什么?是来刺杀我的,还是被我抓进牢里的?”
张督军起身披了大衣,抽出办公桌的椅子安闲地坐着。
“鸥复……我们去晚了,他最后说他不是东流,鸥菲才是。”晨一刀拉开对面椅子也坐了上去,但面对张督军,晨一刀有些紧张地搓着膝盖,“额……这次来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你不是觉得我是甄的走狗吗?如果我把你们和鸥菲都抓了呢?”张督军撑着脸,一脸坏笑地看着晨一刀。
“以前觉得是,但现在不确定,所以我过来问问。”
“你这是什么问法,哪里有一上来就直接问的。”
“算了。”晨一刀拿出怀里的东西,打开推给了张督军,“首先,这些糕点是我做的,用来谢你。其次,如果你是敌人,我这一趟大不了和你同归于尽。”
张督军摇头笑了下,又起身去酒柜里取了瓶白酒和两个杯子。
“有着糕点,就着好酒,你陪我闲聊一会儿吧。”
说是闲聊,但张督军一直自顾自喝着闷酒。
“……你们都觉得我是甄的一把枪,一把杀人枪。可是我是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晨一刀摸着杯沿,张督军一口饮尽杯中酒,又接着自斟了一杯。
“吃一块吧,酒喝多了伤胃。”
“没人会在意一把杀人工具的情感。愿以吾血固我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的……”
一杯杯下肚,脸颊和脖颈仿佛落满粉红桃花瓣的张督军喃喃自语着。晨一刀看不过,直接拿了块糕点递到了张督军的嘴边。
“尝尝。”
张督军闻了闻糕点,又看了眼晨一刀后,才咬了口糕点。
晨一刀怕人继续沉沦,就转移了话题。
“你在牢里是怎么发现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督军突然拍桌大笑,晨一刀收回的手臂愣在原地,“你,你那个仪态一对比,有多搞笑你知道吗,哈哈哈!”
“有那么差吗?”晨一刀放下糕点,不服得敬了个军礼。
“哈哈哈哈哈哈嗝!你怎么那么搞笑。”张督军咽了糕点,严肃敬礼,“这才是真正的军礼。”
张督军挑着眉,起来走到晨一刀身旁伸手一点点纠正他的错误,而晨一刀不知道怎的一直做不对,张督军只得多教了他好几次。
月光皎皎,张督军看着暖灯中的晨一刀,又戳了戳他的紧实手臂说:“我叫张辰,良辰美景的辰,你呢?”
“……”
“我府上缺个厨子,你来不来?”
“你不怕我下毒?”
“来不来,给句准话。”
“……我叫晨一刀,晨光的晨,代号‘花匠’。”
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的晨一刀格外珍惜不做任务的清闲时光,虽然他清闲时一直在给张辰做饭。
那人也总会在有空时,倚在门框上望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再顺道取笑着他。
然而天总不随人愿,阴云下一声枪响终是打破了这一切。
张辰坐车在路上被人埋伏了,晨一刀在双方火拼之时,冒险来到了张辰的身旁。
“你来干什么!”张辰透过硝烟,暗骂着晨一刀。
“我掩护,你快走。”晨一刀瞄准外面的人开了几枪。
“我掩护,你带长官快撤!”马向前快速换完弹匣,又继续向外开枪。
“我没那么弱!”
晨一刀不听,对马向前道完谢,拉着张辰就往另一个掩体跑去。
混乱中,一个手榴弹直直的就朝两人炸了过来。
跑不及的晨一刀转身把张辰压在身上保护起来。
轰的一声,被震得耳鸣的张辰缓了一会儿才有力气推开身上的人检查伤势。
晨一刀还有意识,但后背满是血迹,张辰本想背着他,而晨一刀硬是咬牙拒绝。
无奈,张辰将晨一刀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把他扶到了密城医院。
手术过后的晨一刀在病床上看着开门进入的完好无损的张督军长舒了一口气。
“死没死,没死就起来喝汤。”
张督军踹了踹床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能不能对救你的恩人态度好点。”
马向前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将晨一刀扶起坐好后,又去了门外守门。
张督军打开保温桶盛了碗鸡汤递给晨一刀。
“闭嘴,快喝。”
“别气了。”晨一刀接过汤尝一口,“你这汤是哪家的,挺好喝的。”
“我做的。”
晨一刀惊讶得从碗里抬头看着冷脸的张督军。
“你会做饭还留我当厨子?”
“我是督军,我自己做什么饭!还有,留你不是方便传递情报吗!”
张督军拿过喝完的空碗又给晨一刀盛了满满的一碗汤。
晨一刀看着张督军打趣道:“你脸好容易红啊。”
“滚!”
“别踹了,待会别再塌了。”
看着楼下坐上车的张督军,晨一刀向护士要来了纸笔。无父无母的晨一刀之前觉得没有写遗书的必要性,可现在……晨一刀笑着望向那车远去的方向,一字一句郑重地在纸上落笔。
车开到半路,张督军下了车来到了照相馆。
“你们老板呢?”
“啊,我就是。”
“我听一位花匠说,你很会养雀鸟,我刚得了一只,不知足下可否帮我看看。”
“当然可以,请随我来。”
尹像明确了眼前人的来意,放下相机,让店员先招呼其他顾客,自己则引着张督军到了二楼的密室。
“花匠的伤怎么样了?”
“恢复挺好的。过几天怡萍点映礼时,甄林有一批梦幻一叶会从码头偷运进来。我的计划是:我会派人假装抓捕你们,你们往码头跑,码头有船接应你们,我的人‘意外’发现这批禁品并销毁。”
“可以。还有,甄林好像不知道鸥菲和我相认了,我这边收到了假东流寄的信。”
尹像拿出信给张督军查看。
“这个假东流设计想抓住我,我打算借机杀了甄林。”
“……点映礼安保系数高,你可以从我这拿枪。杀完人后,我会认罪。”
“我会易容,你不用替我背锅。”
“你杀了第一个甄林,就会有第二个甄林,‘甄林’是永远杀不完的。最重要的,是改变国民的迂腐、贪婪、自私的思想。虽然不知道这一枪会震醒多少人,但总归是有人醒了。这些人醒了,他们就会喊醒这个黑暗的屋子里的其他人。越喊越多,越喊越多,愚民的思想,终是会被改变的。”
尹像看着张辰眼中的赤诚,摇了摇头说:“要是去唤醒愚民,那也应该是我。”
“不,你不仅仅是新芒会的领头人,你还是其他迷惘的青年人的领头人。”
张辰拍了拍尹像的肩膀,继续说着。
“你比我更重要。我待会儿会与何天下争吵一架,这样一来,若我认罪死了,大权就会给到老何。希望你们能帮老何成功拒签‘幸福岛’协议。”
“花匠他喜欢……”
“国之不在,何以为家。”张辰沙哑地说完,低头微微笑了笑。
尹像看着张辰,略带鼻音可又坚定地说:“同志,我们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的。”
接上刚从何府吵完架出来的张督军,马向前开车往张府走着。
看着镜面反光中的人,马向前渐渐放慢了车辆的速度,这样能让张督军更好的看清外面的烟火人间。
想到张督军嘱咐自己的话语,马向前想开口劝他又一直没开,到最后只叹了口气,他知道的,他的长官是个很固执的人。
M323年,3月25日,近几天都是阴云连绵的,可这要下不下的沉闷的雨天,并没有打消上层人士玩乐的心态。
芒城大饭店外,晨一刀领着其他新芒会的成员在幽深的巷子里等候时机。
李小弟握着玉坠念念有词,晨一刀见此,问他:“嘛呢?”
“这玉坠开过光的,有了它,我们一定会平安的。”
“我就不信这些个牛鬼蛇神的,信它们还不如信自己手里的枪呢。”晨一刀看向张辰送给他的枪,又看向街道。
街上的尹像提着工具箱到电话亭取了名单后,走进了饭店内布置设备。
“注意安全。”说完后,晨一刀一行冲出巷子,趁机放枪扰乱现场。
马向前和蒲头带队抓捕新芒会,张督军和大督查则将巡视着饭店。巡逻完,点映礼也开始了。
饭店一楼莺歌燕舞,张督军则上了二楼找到了尹像。
尹像把假名单给了张督军,张督军则把枪给了他。
“我把花匠引去了码头,你的事……我没和别人讲。”
“谢谢。还有,你能最后帮我件事吗?就是拍一张照片,半年后连信一起寄给他们。”
“当然可以。”
尹像拿起桌上的相机问他:“您想拍个什么样的呢?”
新芒会的众人开车来到了码头,后面的尾巴追的不紧。
晨一刀利用时间差在众多货物里找到了藏有梦幻一叶的那一批。
可在这时,几声枪响擦过了众人。
大督查将案发现场看了看,又问了问几名嫌疑人。最后,他无奈的指认了凶手——张督军。
“所以,咋这位督军大人,可以给我们讲讲这个案发的经过吗?”
众人眼神转向张督军,而他正平静的喝茶看大督查将自己弹匣里的子弹一个个取出。
“一共七发,只有你的枪里少了一发。甄林是你杀的吧。”
张督军继续坐着喝茶,大督查也继续逼问。
“一楼的音乐是你换的,屏风是你颠倒的,而何天下的袖口也是你放的!”
“不对,时间对不上,他……”
“是我,是我杀的甄林。”张督军见何天下欲替自己辩解,他则先一步认了罪。
大督查看见张督军的暗示,也加快了进程。
“甄都督喊我来是为了抓捕山雀一事,我们设了局,现在谁手上有金粉,谁就是山雀。而张督军你今晚好像就没摘下过手套吧。”
张督军自己摘下手套,手指上确实有金粉。
鸥菲反复确认了事实后,不敢相信地看向张督军。
“不可能,他不——”
“不是什么不是,证据都搁这里摆着呢。”
大督查把张督军拷起,在众人看戏的神色与何天下、欧菲诧异、不解的目光中把人带上了车。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在车开出一段时间后,大督查把张督军的手铐打开了。
“谢谢。不过以后就不能和你喝酒了。”
“没事,这逢年过节的,我怎么不能去敬你几杯。”
大督查总是那么乐观啊,张辰向窗外看去,看向了码头方向,那莽夫……他别死了就好。
马向前和蒲头带队赶到后,故意把枪打偏。新芒会的人将货物推倒,露出了里面深藏的禁品。完成任务后,他们跳上了事先准备的停在岸边的船上。
“别追了。”“给我砸!”
马蒲下令,侦查队放弃追捕转而将货物全砸了,里面的大量禁品全被收缴。
船上的成员欢呼着,可李小弟却在苦恼,于是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怎么了?”
“我的玉坠裂了,哎……”
“没事,说不定这玉给你挡灾了呢。”
船边的晨一刀听着,身上的枪却突然掉在地上,裂了。
“哥,你这东西不会也……”
“没有!别瞎说!我才不信。”晨一刀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心慌了。望着饭店的方向,晨一刀觉得他那样狡猾的人,一定会没事的。
天灰蒙蒙的,滚滚的雷闷在层层的阴云里,忽而那沉闷的雷声越来越大,它似乎要冲出浓云的束缚,撕碎云层,解脱出来。
夹在雷声里的,还有牢门被打开的声音。张辰从床上坐起,从铁门的小窗中,他看清了来人——何天下。
“当时我们在聊征兵的事,你根本没有时间去做那些事,所以,你为什么要认罪呢?”
“说不定我动作快,那点时间也够呢?”
“不,鼓点的时间不对。我在点映礼之前,看见了新芒会的成员。你……你是在替他们顶罪吧。”
“……哎,果然瞒不过你。”
“为什么,他们明明可以帮你逃的……你有没有想过自己?”
“想过,但……愿以吾血固我土,这才是我想做的。”
“可你现在变成了罪人。”
“历史会宣判我无罪。”
“……”何天下点了点头,又笑着说:“你一直没变。征兵的事,我会继续安抚家属的。”
“这事有你,我放心。还有,怡萍……”
“我都知道了,她是被迫的,现在她已经加入新芒会了。协议的事,他们会协助我的,幸福岛我必不会拱手相让的。”
何天下看着张辰从容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
“你行刑的日子……在四天后……”
“怕什么,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天好汉嘛。”
张辰温和地笑着安慰他,何天下忍不住,又别过头掩饰着热泪向他道别。
何天下向外走着,走过了欧菲的身边。
“哟,你俩是商量好的吧。”
“笑什么笑,你还有脸笑,你怎么那么任性!”欧菲眼睛微肿,像是刚哭过。
“尹像跟你说了啊。”张辰收了笑,又辩驳她,“我不是任性,我考虑过的,这些事我不去做,那还会有谁愿意呢?”
“你就是任性,我父亲的事,你都没告诉我。”
“你的父亲……还是没能救下来……抱歉。”
“山雀将我父亲的遗言转告我了……还是要谢谢你。”
欧菲红了眼眶,于是缓了一会儿,又说:“人间芳菲,我打算开一所女子学校。”
“嗯,挺好的。那些女孩子,一定会和你一般冰雪聪明的。”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关上牢门,欧菲还是舍不得的看着那个铁门,有些事,还是说不出,而以后也说不了了。
外面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着一个,闪电在天空中闪着。风,使劲地吹着,树枝被风吹得喀嚓喀嚓作响,顷刻之间,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张辰坐在角落的床上,头靠着墙,听着雷雨声,望着那道铁门。
而在行刑的前一天,那个小窗终于又打开了。
晨一刀将包好的糕点从小窗递了进去。
“那批禁品,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石灰销毁了,你的副官监督的,我也在一旁。”
张辰打开包装,点了头后,说:“其实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幸福岛的归属问题。”
“尹像和欧菲商量好了,我们联合工人学生一起罢工罢课,事情闹大了,政府就会迫于压力,让何天下拒签协议。”
“对,把事情闹大,最好再联合全国的工人和学生。”
“电报都发了,这事反响很大,后天就会有各地的代表来。”
“那就好……”张辰咬了口糕点,又遗憾的说,“这么好的糕点,可惜没有酒。”
“……这杯酒,就当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去找你还。”
“那就说好了,不过,我可要瓶好酒。”
“肯定是顶好的酒。”
“什么酒?”
“交杯酒。”
晨一刀把这事想了很久,他怕他知道后会疏远自己,但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就算得不到结果,也好过没有努力过。
“……”张辰看向认真的晨一刀,“好,我等着这杯酒。”
晨一刀心中一惊,他想抱住他,可是那冰冷的铁门永远隔在了他们之间。
张辰看着失落的晨一刀,只好转移了话题。
“我曾在幸福岛求过学,若你可以的话,就替我去看看她吧。”
“我会尽快让她回来的。”
“你坐船时,如有波涛如山,那就是我来看你了。”
“探监的时间快到了,最后……”
晨一刀站正了身子,向张辰敬了一军礼。
“我代表新芒会,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还有……我这次的姿势对了吧?”
张辰温柔地看着笑着,又回他一礼。
“这次不错。”
“小辰,再见了,希望下次,我们还能那么早就遇见。”
“小乞丐,再见了,下次别傻乎乎地用手挡刀了。”
晨一刀看着守门的马向前,问他要不要再见一面张辰,马向前愣了会儿,又拒绝了。
“督军如果看到我哭了,又要骂我了,他明明是心疼的,却要一直装着。”
和晨一刀同行了一段后,马向前忍不住和他讲着张辰的过往。
“督军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人。我是被征兵过来的,大督查也是。督军在知道了我们这些被征兵的家里人的情况后,他一直用他的钱安抚着家属他也经常会去慰问他们。我就是因为这个,才跟着他的。他走之前,还让我多帮何外交长。他总是默默做很多事,世人误会他,他也不在乎,对他来讲,只要做了,说不说是无所谓。”
“他确实是很好的。”晨一刀低头问他,“你知不知道他小时候的事?”
马向前摇了摇头,说:“你知道?”
“一点点吧。他小时候差点被人拐走,而一个无名的小乞丐救了他还替他当了一刀。之后,张辰给了他碗饭后,两人就分别了。可就是那碗饭没让小乞丐饿死,让他有了自己的名字。”
晨一刀摸了摸手臂上的刀伤,思绪万千。
这春雨丝丝缕缕下了几天几夜,雨滴从灰蒙蒙的天空下,落入泥土中,飘到碧叶里,清洗着天地之间的一切污浊。
张辰出了牢房,深吸一口混着泥土清香的空气,从容不迫的走向刑场。一阵清风拂过他的发丝,拂过他的长衫,吹过刑场下陌生的看热闹的人,拂过年轻的悲愤的面庞。
张辰看着台下熟悉的几人,又望向天边云散后撒下的缕缕金光。
子弹上了膛,张辰吸了口气,又大喊。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砰——”
“卖报,卖报,前任督军兼新芒会山雀张辰刺杀都督甄林后,今日正法!”
“卖报,卖报,全国爆发大规模罢工罢课事件,军方竟暴力抓捕百余人。”
“卖报,卖报,政府不敌压力,何外交长等人成功拒签幸福岛协议。”
晨一刀将这几份报纸叠好,连同自己的遗书和张辰的信件一起放到了行李箱里。
收拾完了,晨一刀提着行李箱出了门。
楼外的阳台上,一对老夫妻正听着一张老旧唱片。
晨一刀摸了下心口的照片,又继续走去码头,登上了去往幸福岛的鼓浪屿号。
而他身后的旧唱片仍咿咿呀呀的唱着:
“一生一世不分离~”
外面风大,船上都被吹得摇摇晃晃的,睡不着的蒲水手划了根洋火点了油灯,披了件外套,走出了船舱。
清晨寒冷,蒲水手扯扯衣服,又看见船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望着海面,手里攥着一张照片,照片上貌似是个军官坐在沙发上。
由于离得太远,其他的也看不清。蒲水手去趟厕所,回来时,太阳渐渐升起,而那人还在望着海面。
蒲水手好奇得看向海面,可除了如山的波涛外,什么也没有。
蒲水手抬头不解地看向那个人,而正冉冉升起的晨光正好照耀在他的身上和那张照片上,照耀着他脚下所踏过的地方,照耀着他们所热爱的祖国。
后记:
“叮咚——叮咚——”
晨一刀拄着手杖,打开门,而面前正是那张熟悉脸庞。
“张……张辰?”
“嘿,大爷,您怎么知道我来给您送照片来的。”
门外穿着警服的小伙子,自来熟得进门说:“大爷好,我叫李大为。张志杰警官师徒有事,所以他拜托我给您送东西来。”
晨一刀接过彩色照片,李大为则帮忙把画框包装打开了。
“大爷,您这照片我们修复好了。我们本来想给张辰烈士和您P一张合照的,但我们这边没有您年轻时的照片,所以只好给您画了一张。”
晨一刀摩挲着递过来的画像,画上写着一行“愿以吾心献家园,且将芳华赠山河”。他看着画里年轻的张辰和自己,又看着玻璃中两鬓斑白的现在。晨一刀恍然发觉,原来已经过了怎么久了啊……
晨一刀看了许久,又抬头问李大为几岁了。
得知小伙子22岁后,晨一刀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说着,果然不是他,他那时……是27。
“小伙子,你和他……很像。”
“他?”
“你爱喝酒吗?”
“大爷,我们喝酒要报备的,何况喝酒对身体也不好哇。大爷您也得少喝一点。”
“嗯。”晨一刀看着画框,心想,这一杯酒,怕是还不上了。
“大爷,我这次来,还希望您给我们,给孩子们讲讲张辰烈士和您们那时候的事迹。”
晨一刀望着外面的春色正好,微风不燥的光景,慈祥地说:“可以啊。”
【All昀/张波斯】天性
万物皆是有天性的。
生命自诞生于尘世之日起,似乎已经注定有所不同——即便为同胞幼犬,亦有的谓之活泼,有的谓之木讷,有的谓之忠诚,则需要仔细分辨。人类当中有善于观察者,能从万物之中分辨出差异,但又不解这些差异从何而来,便屈从于不求甚解的懒惰,把其归咎于天性。
似乎是从人类脱离母体、行走于大地之初,便由天地与神灵所赋予的特性,往往不容更改,也不容辩驳。他们于是操控天性固化为枷锁,捏造成为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则。
男人不拘小节,女人倾慕美丽。
人类在自我约束的框架内生存,仍然自得其乐,在固化的束缚下,差异变大,美丽的女人越来越多,粗放的男人也越来越多,人们...
万物皆是有天性的。
生命自诞生于尘世之日起,似乎已经注定有所不同——即便为同胞幼犬,亦有的谓之活泼,有的谓之木讷,有的谓之忠诚,则需要仔细分辨。人类当中有善于观察者,能从万物之中分辨出差异,但又不解这些差异从何而来,便屈从于不求甚解的懒惰,把其归咎于天性。
似乎是从人类脱离母体、行走于大地之初,便由天地与神灵所赋予的特性,往往不容更改,也不容辩驳。他们于是操控天性固化为枷锁,捏造成为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则。
男人不拘小节,女人倾慕美丽。
人类在自我约束的框架内生存,仍然自得其乐,在固化的束缚下,差异变大,美丽的女人越来越多,粗放的男人也越来越多,人们更能理所当然称之为天性。
那么异域来的波斯人呢,他的天性是什么?
第一个发觉的,是蓉么。
世间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重装了新酒的瓶子,自然要被摆放进不同的人生。但由于这过于诡秘的经历,无法做到完全视而不见,他们总是有一种微妙的注意倾注在彼此的身上。
甄与勋的死亡彻底解开了属于叶老大的心结,比起面对还不会做人的傻弟弟,如何撑起布庄成为了她心头更重要的事。
前半生的精力尽数投入复仇之事,无暇顾及其他,如今想要撑起一个家业,方才明白守成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于是,请教张波斯就成了最快捷的道路。
与之相对的,即便占据了彼此的身体,她也从未想过白白浪费对方时间,时常教导对方一些简单的异域幻术,用以立身。
蓉么便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的。
今日是一只银制的蝴蝶。
屋内的摆制大体未曾更改,只被精简掉了许多于她无用的东西。或许是这里一切太过于熟悉,张波斯来时,总会有种比其他地方更放松的惬意感。
他慵懒地趟进竹椅中,指尖捏着金色的钩针,此时他身上没有容家大小姐的端庄,也并无西域商人的紧绷,更似一种全新的、随心所欲的姿态。
锋利的眉骨坠着一丝惬意,他半阖上眼睛,唇角挂着微笑,于暖日熏人的春风中,低声絮絮同她讲明如何使用。
钩针的尾端无意间带起一丝黑发,致使发丝从精心编好的发辫中脱落,他便很自然地坐在妆镜台前,修长的手指一拢,将那些长发尽数收束在银色的蝴蝶夹中。
蓉么这才恍然惊觉,原来他的发端,停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她有这么一只蝴蝶,曾经被摒弃为无用之物,收进首饰盒后就没有再见过。
如今张波斯坐在镜台前,很轻易就拿了出来,他熟稔地揭开第二个木盒,从里面取出那枚银蝶发夹,蝶翅收拢,如瀑布丝滑的长发上,便拥有了一只蝴蝶。
精雕细琢,银饰叮当。
直到戴上,方才有了怔愣片刻。
他瞧着镜中的银蝶,碧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怀念,似乎伸手就要摘了。
分明还是那张面孔,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你拿走吧。”蓉么几乎是脱口而出,在对方骤然疑惑的目光里心口一惊,剩余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重新吞回肚子里细细咀嚼,斟酌开口,“波斯人喜好华美饰品,平日里戴些也无妨,更何况,这些于我而言,已是压底沉箱之物,不再需要了。”
胡说。
她轻轻在心里反驳,波斯的游商常年艰苦,日子也贫穷,对于金银玛瑙的喜爱,不过是与金钱一般罢了,满头珠翠的雕琢几乎只存在于少数贵族当中,如她一般的平民,分明连发辫都梳得粗糙。
但波斯人是什么样子的,眼下没有比蓉么更权威的存在,她笃定地为这些背书,仿佛未曾发觉自己究竟存了些什么心思。
张波斯蜷了蜷指尖,去碰那只蝴蝶,半晌,还是没能舍得放下。
他离开的那晚,带走了一个鎏金的盒子,也带走了一个银色的蝴蝶。
第二个发觉的,是勋参军。
他将这种敏锐也归纳于猫的天性,并对之乐此不疲。
人类过长的寿命中,有太多时间用以玩乐,便习惯于对那些微小的、未曾放于明面上的瑰丽视而不见。
而猫喜欢。
他面前是一张矮桌,桌角纹以云浪、花鸟,其上还以银盘盛置着一些时令水果,人类很擅长享受,只要随便挥挥手,就会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为他送来想要的东西。
做人真好啊,他感叹着,用官服蹭干净手上的果肉残留,身子骨歪歪斜斜一扭靠回软垫,盘成一团抽离了骨头的液体。
对面的人依旧稳稳端坐着,脊梁如笔杆挺直,撑起繁复的长袍,甚至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一副八风不动、见怪不怪的样子。
波斯异域风情的服装比中原朴素的色调更吸引猫的注意,衣摆浮动的金丝像摇曳的鱼尾,波潮浪涌,光影浮动。
他的目光总是被轻易带走,瞳孔里的亮光追随衣摆的影子而晃动
似乎因为自己无意识间说了些什么,博佳人一笑。
对方微微偏过头,抿唇笑了一下,伸手挽起耳边流泻坠落的黑发,将之尽数顺于脑后,只这一个动作,便露出小巧的耳垂上两枚绿色的翡翠珠子来,像是雪白的蚌肉张开蚌壳,竟吐露绿色的珍珠。
那是一枚上好的翡翠。
玉籽通透、沉绿沁水。
或许是于巍巍高山环绕、潺潺碧水安流下,采自湖心最深处的一点,未曾沾染尘世的浮烟。再由世间最好的工匠精工打磨,周边辅以银饰镶嵌,镂空银瓣作底,翡翠玉石为珠。
华光内敛,瑰丽自生。
“很漂亮——”勋参军脱口而出,甚至没有在乎周围骤然变得诡异的目光。
他轻轻靠近那一点雪白与碧色惑人的蚌肉,想要伸出舌头卷在唇齿间含着,尝一尝是否当真那么柔软,那么冰凉,像雪糯的糖块一般,这是猫的天性,遇到喜好的东西总想咬一咬。
但他忘了,他现在是人,不是猫。
冰冷的簪子堵住靠近的唇,再抬头,便是蓝衣女人如刀锋一般的目光
他举起双手,耸了耸肩又重新蜷回去,心里遗憾地吞了口唾沫。
有时候做人,也并非那么好……
第三个发觉的,是大醉。
被揭露出来的真相太过残酷,甄的背后是恶行累累,着实令人发指,圣上阅后勃然大怒,倒是对除恶之人网开一面,未曾降罪。
他完成了心愿,也与妻子成功和离,这日子似乎如游魂一般,再没什么多的希望了。
人没有希望,为什么还活着?
“客人要买胭脂吗?带一盒给家里的娘子多好。”
惊觉抬眼,店里的伙计已经塞了一盒胭脂于他手中,大醉木愣愣地捏着小小一块胭脂盒,似乎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走到这里。
张波斯的铺子。
他低头打开盒子,不同于其他缭乱醉人的香气,掌中的一盒更似沉厚的琥珀,枝头掉落的松香滚入碎雪当中,被常年不化的凝冰封禁了千万年,方才留存指尖一点沁凉的的薄香。
像什么呢?
他舌尖发苦,这盒胭脂的味道,像他凝望她无数个岁月方才迎来一点可能时,心口一点微博的希望。
苦涩、冰冷,也带着微微的甜意。
大醉猛然惊醒,他为什么还活着。
原来是因为,她的身上,还寄存着他仅剩的一点希望。
马车滚轮悠悠停在了路边,店里的伙计招呼一声,东家回来了,大醉却下意识躲到布帘后面,小心窥视着外面。
指尖仔细掀开了一点竹帘,很快又放了下来,他未曾看到对方的面孔,却先是瞧见宝石闪过的一点光泽。
那是什么?
他迫切地往前倾了倾身体,想要看个清楚。
年轻的男人从马车里探出身子,这才看清方才一闪而过的东西——一枚绿色的宝石。
他偏过头不紧不慢同伙计说了几句,唇边挂着悠闲的笑容,似乎很是洒脱,这不属于蓉么。
他伸手挽过发丝,尾端长长的发被辫成几股束在一串珊瑚珠当中,随着沉稳的步伐,偶尔发出叮当碰撞的声响,这也不属于蓉么。
但他额前一条长长的银饰上,一枚剔透的绿色宝石正无声闪耀着光泽。
大醉贪婪地盯着对方,眼睛也不曾眨过一次。
这是他成婚那天送给她的簪子上,镶嵌的一枚宝石,他还记得当时跑遍了全城的首饰铺子,方才寻到这么一个。
他想了很多遍对方戴上会是什么样子,但成亲后,她从未戴过。
如今,张波斯融了簪子,做成了抹额。
他眨了眨眼,心底忽然升起一种荒谬的希望来。
这是否意味着,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伙计招呼完东家,回头发现这个奇怪的客人还在后面站着,对方手里还拿着他们店里的胭脂呢,他小心瞄了一眼,提醒道,“客人还要不要了?”
大醉这才惊醒,未曾问价格几何,匆匆往伙计手里塞了一枚银瓜子,便离开了这里。
或许……
他未曾开口,却也不似过去那般行尸走肉。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波斯人的天性,这似乎已经渐渐不再是秘密。
梳妆镜前放着几盒新添的金饰,有从勋府送过来的,有从书坊从来的,也有从蓉府送来的,更甚者,远在京城的何大人与十八皇子也赠了一盒当季的新品。
金银、翡翠、玛瑙,琳琅满目的珍品被放在盒子里,供人把玩。
指尖随意拨弄着这些珍贵之物,张波斯单手撑着下颚,眼波流转,正在思考明天要戴哪一个。
波斯人的天性是什么?大家并不知晓。
但张波斯的天性,他们都知道了。
爱美。
*美人是昀的,ooc是我的。
*张蓉互换梗看故事很有意思,写就很头秃
一些请假条🌨️
抱歉各位,可能要停更一段时间,因为最近的心理状态很差劲,总是产生一些很不好的念头,有的时候会难过得喘不上气或者是心悸。
写文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宣泄,其实呈现出的很多负面悲观的情绪算得上是自我心理投射,将濒临分崩的状态诉诸笔端,再将零碎散了一地的情绪逐一捡起来,拼凑成自己用力却平凡的人生。
我喜欢救赎,但我并不相信救赎。
我热衷死亡,但我没准备好死亡。
溃烂、淤积、缄默,蜷缩在人群之外的角落,敏感脆弱之类大抵是我的代名词。
人生的底色往往是无边荒垠的悲凉,我们都在马不停蹄地奔向死亡,重蹈覆辙着生命的荒诞,奏响或高亢或低沉的安魂曲。
我很喜...
抱歉各位,可能要停更一段时间,因为最近的心理状态很差劲,总是产生一些很不好的念头,有的时候会难过得喘不上气或者是心悸。
写文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宣泄,其实呈现出的很多负面悲观的情绪算得上是自我心理投射,将濒临分崩的状态诉诸笔端,再将零碎散了一地的情绪逐一捡起来,拼凑成自己用力却平凡的人生。
我喜欢救赎,但我并不相信救赎。
我热衷死亡,但我没准备好死亡。
溃烂、淤积、缄默,蜷缩在人群之外的角落,敏感脆弱之类大抵是我的代名词。
人生的底色往往是无边荒垠的悲凉,我们都在马不停蹄地奔向死亡,重蹈覆辙着生命的荒诞,奏响或高亢或低沉的安魂曲。
我很喜欢大家的评论,让我感觉到在无法克制无力感的时候,至少有一些遥远的人,在真切地需要着我,他们为我的感动而感动,能够理解我笔下的人物,看得到我不想为人所知的痛苦。
有很多文章想写,大多也都有了思路,但情绪总是会压垮我,到了勉力才能维持住的糟糕处境,我真的很抱歉。
无人光临。是我一个不切实际的夙愿。
我希望从这个世界中逃离,躲在无人光临的园子里,那里开满山茶花,那里可以包容脆弱,那里是我的乌托邦。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
我的寄托,我想成为一个作家的梦想存放处。
祝你们睡个好觉,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