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灰｜我的护工先生
#病人圆X护工俊
#大部分圆视角
#伪破镜，真冷战
#1w，胡编乱造，请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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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佑啊，这位是给你请的护工，叫小文。”
“您好。”全圆佑听到妈妈说话，朝声音的来源转过头，想要和这位护工礼貌地握握手。
来人轻轻地牵上他的手指。全圆佑感觉有些熟悉，可还不等他细品，那人就将手放下了。
“哦对，他班长说他不怎么爱说话，正好医生说你这段时间需要静养，你有什么事直接叫他就行。”妈妈补充道。
“这样啊，抱歉。”
叫作小文的护工摇摇头，又意识到他看不见，没再表示什么。
全圆佑要接受一个眼睛的手术。手术很复杂，家里人为此带他来到了隔壁的大城市求医。好在一切奔走是有效的，手术之后他的眼睛就可以恢复视力。
只是为了给他治病花费不少，也耽误了很多时间；全圆佑不想父母工作的同时再照顾自己受累，看着自己遭罪又要难受，就说还是找护工吧，专业，你们也省心。
父母起初不愿意，但全圆佑坚持，于是就答应了。
手术完推出来的时候全圆佑就已经清醒了。只是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靠耳朵听。一会儿就到了病房，小文和父亲将他抬到病床上。
母亲看到全圆佑的样子果然有些受不住，全圆佑听到微弱的抽泣声，马上就要将人赶走：“哎呀我也手术完了，也很成功，你们就回去吧，医院不是不让家属待太久的么，再说在医院待时间长了也不好。”
“而且这里有护工呢。对了，护工先生……”
小文立马上前扶住了全圆佑的胳膊示意人在。
父母离开后，全圆佑觉得四周有些太过安静了。平日里他也不太爱说话，但眼下这种寂静让他有些受不了，于是他忍不住唤道。
“护工先生……”那人动了动椅子，示意自己在一边。
“怎么称呼您来着？抱歉，我的记忆力不太好。”
小文将他的手掌展开，全圆佑感觉到手指的热度在他手掌移动。
他在写字。
写了两遍，全圆佑识别出来了：“文先生。”
小文点了一下手掌。
“我的病房只有我一个人吗，感觉没有其他的声音。”
小文又点了一下手掌。
全圆佑笑了。原来点手掌是肯定的意思。
没和护工说几句话医生就来了。医生对他说你父母还在外面等，我和他们讲了你的手术很成功，后期恢复好的话很快就能睁眼了。
全圆佑谢过医生，和小文说道：“能麻烦您和我父母讲一声吗？跟他们说可以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不一会儿门又开了。
“他们回去了？”
小文点了一下他的手掌。
眼睛看不见的日子其实挺难熬的。全圆佑平时喜欢打游戏喜欢看书，可是眼下游戏也没法打书也不能看，只能和护工聊天，可是护工话也少，基本都是全圆佑在说话。
“文先生，我有些渴了。”
小文急忙起身倒了温水，将吸管凑到全圆佑嘴边。
全圆佑喝了水之后感觉好了不少，于是又开始聊。
“文先生是本地人吗？”
手掌点了两下。
“不是？”
点了一下。
“方便问一下文先生多大年纪吗？”
小文在他手上写。
全圆佑笑：“那我们同岁呢。”说完他头蹭了蹭枕头：“说起来，我曾经有一个……朋友，也姓文，同我们一般大。”
小文起身给他整了整枕头。全圆佑跟着挪了挪脑袋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如果不是遇见你，我可能都快忘了他了。”
手掌点了两下。
“是叫我不要忘了吗？”
手指顿在他的手掌上，没有点。
全圆佑叹口气：“果然换作谁都难决定呢。你知道吗？我一直提醒自己，许多事情该放下了，可我总是放不下他。”
“他叫文俊辉，你认识他吗？”
夜晚。因为术前准备啊手术等等事情，白天又说了许多话，全圆佑体力耗尽，很快就睡着了。
小文静静地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听见“哐啷”一声，急忙回头。
全圆佑应该还是不舒服，可能是伤口疼，睡得迷迷糊糊地手握紧了床边的护栏。
他急忙上前，见不是扎留置针的手放下心，轻轻将手盖在全圆佑眼睛的纱布上。随后又意识到这根本管不了什么用，于是掀开被子一角检查了一下带留置针的手，把全圆佑抓着护栏的手拿下来抓到自己手里握着。
那只手握住了他的，时不时紧一紧，应该是全圆佑在忍痛。
他做惯了护工，知道这种疼痛只能忍过去，于是握紧他的手……放到了唇边。
他将自己的唇贴在了全圆佑的手背，贴了许久许久。
病床上的全圆佑似乎感觉好些了，握着他的手松了点。他就这么握着他的手，盯着他睡。
快到天亮的时候，他将全圆佑的手慢慢放到被子里，看了看全圆佑没有要醒的样子，悄悄出去带上了门。
全圆佑是被饭香叫醒的。
“好香啊。”
小文将他的病床摇起来，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稀里哗啦开盒子的声音传出来，不一会儿一个勺子就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全圆佑的确也是饿了，于是一勺一勺吃着，虽然吃得很慢，但都吃完了。
饭菜也很合他的口味，都是他平时喜欢吃的。全圆佑喝着他递过来的水漱口，完了说道：“文先生和我爸妈了解过我的喜好吗？”
小文没有动作。
全圆佑意识到护工可能无法表示疑问，随即补充道：“抱歉，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早饭都是我喜欢吃的，您有心了。”
小文在他手背上点了一下，然后将小桌板收拾好，出去洗餐具了。
第二天全圆佑的眼睛就没那么疼了。护士给做了检查挂好消炎药就离开了。
“文……”没等全圆佑说完，小文就过来扶住了他的胳膊。
全圆佑想可能是他怕自己碰到挂的水，只是他现在有更紧急的事。
“可以扶我去卫生间一趟吗？”
全圆佑万万没想到还要面对这些，属实有些不好意思。但转而一想反正现在他也看不见，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正想着这些脱裤子，就感觉到一双手伸过来帮他。
也是，他一只手还挂着水，脱裤子这种事情做起来显然是有点困难的。
“麻烦你了。”虽然他知道这是护工的工作，但还是表示了抱歉。
小文手顿了顿，将他裤子脱好，扶他到了马桶边上坐好，随后就出去了。
等全圆佑解决完，小文又进来整理好他的衣服收拾好卫生，扶着人走出去。
感觉好像是要将人扶到床上，但全圆佑不太想一直在病床上待着，于是和他打商量：“可以扶我走一圈吗？”
小文会意，但还是将他扶到床上坐下，离开了。全圆佑静静地等，等他回来又将人扶起来转了半圈，感觉是在往病房外面走。
全圆佑笑笑：“刚刚是去和护士确认吗？”
手背点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要丢下我跑了呢。”他嘴上跑瞎话的工夫，手上被掐了一下。他愣住了，慢慢反应过来后哼笑：“我开玩笑的。”
两个人在病区里遛弯，被搭讪了好几次。
全圆佑眼睛没纱布的时候是个十足的帅哥，如今虽然眼睛蒙上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因为有种病弱感显得更加迷人。况且扶着他的也是个帅哥，能看见全脸的那种，不被人搭讪才怪。
“哟，瞅这帅哥可怜劲儿的。”
“恢复咋样啊？”
“多大了啊，有对象没啊？”
全圆佑嘴角上扬一一回了。
“还好，谢谢关心。”
“家里有人了。”
扶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
也有朝小文搭讪的，想必是熟人。
“这不是小文嘛，又来这边啦？”
他没听见小文的回应，心里升起疑惑。妈妈只说他不爱说话啊，也没说他不能说话。只是这么不爱说么，从开始到现在全圆佑就没听见他讲过一个字。
这个疑问留到了回病房。溜达一圈回来没什么事了，全圆佑在病床上躺好，便问出了他的疑问。
“文先生你……我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冒犯，但我实在关心。你……可以讲话吗？”
小文没有动作。
全圆佑有些抱歉。果然还是冒犯到他了吧。只是……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
手掌被摊开点了两下。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医生进来查房，缓解了这种尴尬。医生询问过一些情况，也解答了全圆佑的疑问后离开了。
全圆佑没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转而道：“对了，今天是10号来着吧？”
6月10号。
手掌上点了一下。
“今天是俊的生日呢。啊，我说文俊辉。今天是他的生日。”
全圆佑没等小文做什么，自顾自说道：“今年已经是我们分开第四年了，我已经四年没有给他过生日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委屈自己——虽然我觉得不会。无论多艰难，他都能努力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好的。”
手掌点了两下。全圆佑不解，“是说不要伤心吗？”
一下。全圆佑笑：“现在我已经不会伤心了。我要是伤心的话，他会不高兴的。”
“你好奇他吗？”
好一会儿，手掌上点了一下。
全圆佑露出了他可爱的鲨鱼牙：“那就破例说给你听。”
他习惯性抬起头，像平时露出回忆的神情，只是现在看不见眼睛：“其实我们是路上认识的。”全圆佑娓娓道来他和那位文俊辉的故事。
“那天雾很大，我在路上练车，因为不熟练而且是绿灯，所以经过一个路口时就没习惯性查看两边。他骑着外卖车，估计也是着急没注意到我的车。虽然我的车及时停住了，但他还是因为躲我连车带人甩了出去。”
“处理完事故之后我麻烦我的教练开车将人送到了医院处理伤口。虽然按当时来说我没什么责任，但他因此当天所有送餐的收入都没有了，所以我坚持付了所有的医药费。”
“后来有一天，我下班回家，看见他在小区里穿梭送外卖。看上去那一单不是很着急，我就上前搭了话询问了他的伤。他果然认出了我，跟我说没事啦，又跟我道歉说那天他真的很急。”
“他看上去很乐观的样子，我也放心了。可能是我们有缘，有一天我点的外卖是他送的，结果那天我的那单马上就要超时了，他给我打了电话。我从电话里听声音就觉得像他，后来开门的时候看果然是他。”
“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平时我们都很忙，就是在手机里聊，偶尔能碰上一起放假的日子，就会出去逛。他知道几乎所有周边好吃的好玩的，碰巧我喜欢宅在家对周边不了解，于是就跟着他到处走。”
全圆佑换了个姿势躺，继续说：“他真的很乐观，从来跟他聊天或者出去逛，他都是蹦蹦跳跳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我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怎么了？”
他听到了椅子滑动的声音，应该是小文站起来了，然后他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妈？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刚看医生在办公室就去打扰了一下问问你的情况，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医生说再挂一天消炎药就可以出院回家养了。”
妈妈看着全圆佑的表情不像有什么难受的样子，语气听着也没什么勉强，放下心来，朝小文点点头：“麻烦你多照顾了。”
小文摇摇头表示应该的，感觉俩人应该有话要说，于是和妈妈示意自己出去等。
妈妈见小文出去了，回头握住全圆佑的手：“圆佑啊，他……”
全圆佑紧了紧妈妈的手，竖起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唇上：“嘘。”随后露出笑容。
妈妈有点后知后觉。见到分派的护工的那一刻只是觉得有点熟悉，回去收拾全圆佑租的小房子时发现了一张合照，才反应过来，如今才有机会问。
看着儿子的笑容，妈妈察觉出了什么，捏了捏他的鼻子：“鬼精的你。”
全圆佑抱住妈妈，脑袋蹭了蹭温暖的胸膛，撒娇道：“妈妈可什么也不要说，不然他又要跑了。”
“好。你得好好跟人道歉，别像以前憋着。”
随后聊了几句伤口啊工作生活上的事情，妈妈就起身离开了。
小文很快就进来，似乎是担心没人在身边全圆佑会不安。
“文先生，我有些累，可以麻烦放首歌听吗？”
他听到了按手机密码的声音，似乎是准备搜索了，于是开口道。
“放一首《No One Told Me Why》吧。”
他看不见小文的表情，只是默默等了好一会儿，音乐声才从手机里流出。
歌曲放了好多遍，一时间病房里只有歌声，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夜晚。看着全圆佑睡熟，小文才把椅子挪到窗前，盯着对面的大楼发呆。
不一会儿，病床那边传来声音，他急忙去查看。
是全圆佑在说梦话。
“俊……”后面不知道说的什么，他只听清了这一个字。
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检查了全圆佑扎留置针的手，理了理被子，他没再坐回椅子，躺在了病床边的折叠床上，闭眼不再看全圆佑。
他一般睡得很轻，因为病人晚上不一定有什么事情；但今晚全圆佑很安静，他也意外地睡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梦。
他梦到白天全圆佑讲的他和文俊辉意外的相遇、后来的熟识，还有再后来没讲的相恋。
早晨，全圆佑比小文先醒过来。他不知道小文醒没醒，只觉得自己醒了应该天亮了，不知道小文在不在，于是伸出手朝旁边摸了摸。
什么都没摸到，于是他朝下边探了探，摸到了折叠床上的人。这一碰床上的人一抖醒了过来，立马起身查看，以为全圆佑要做什么。
全圆佑有些懊恼。应该让他多睡一会儿的。于是他说：“抱歉，吵醒你了。我没什么事，你再睡会儿吧。”
小文没说什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拍拍全圆佑的手臂，很快他就听见了病房门关上的声音。
这是出去买早饭了。
吃过了早饭、医生也来查过房，说明天可以出院了。给他换了新的纱布，嘱咐说可以试着睁睁眼，一个星期后回来拆开再检查。
“你会跟我回家吗？”全圆佑轻声问。
小文不明白为什么全圆佑这么问。他是医院的护工，病人出院了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就会等待安排去照顾下一位病人。于是他伸手在全圆佑掌心点了两下，就被人握住。
他急忙要收回手，却发现全圆佑拽得特别紧。
“我出院了爸妈也没有时间照顾我，所以……可以继续拜托你照顾我吗？”
“……”
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全圆佑没有听到回答，于是放开了手：“对不起，我忘了。你们是不是有规定？”
掌心点了一下。
全圆佑撅撅嘴。突然听到一声轻笑。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开口确认：“你笑什么？”
虽说是确认，但他知道小文不会回答什么，于是又开始自顾自地说：“觉得我很无理取闹吧。唉，是啊，你看我这虽然能出院了但是还是瞎子一个生活还是不能自理，好不容易觉得你照顾得不错又不能带回家。我要自己孤独无助地度过一个星期啊，想想就好惨好难过。”
小文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下午闲着无聊，于是故事继续。全圆佑接着给他的护工说他和文俊辉的故事。
“我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生活那么苦，却每天都很快乐。渐渐地，我被他吸引，我发现我开始理解他，然后发现我喜欢他。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讲。虽然我看上去好像对这种事情游刃有余，但其实我对上他的话嘴就很笨，讲不来表白这种话的。”
“而且他的情感藏得很深。看上去跟我哥俩好一样，我差一点就误会他真的只是跟我哥俩好。可是有一年他过生日，他带我去了海底捞。他的朋友不少，因此那次生日十分热闹。大家给他唱着生日歌，他高兴得要跳起来。他一一拥抱他的朋友，最后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说着‘我好开心’；离开的时候我感觉他的嘴唇好像擦过了我的耳畔，我才意识到，或许不是我一厢情愿。”
“果然回家的路上，我们聊着没营养的话题，垂着的手晃来晃去，碰到了一起。我试探着牵住他的手指，他瑟缩了一下，没有拒绝。于是我拉住了他的手，晃悠着走回家。”
“相恋的日子和平时也没什么分别。我们都很忙，偶尔聚在一起依旧和以前一样。只是回家的时候我们会吻别；极偶尔的时候，我们不出门，他会留宿在我家，我们紧紧相拥。那段日子，我一直记得。”
全圆佑示意他想喝口水。吸管凑到他嘴边，他叼住吸管喝够了水，反手抓住了那双要离开的手，连带着有些温度的水杯。
“可是他却叫我忘记。”全圆佑循着记忆里文俊辉的高度，向小文的眼睛位置看过去。
“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小文的手一抖，他没法回答。
这个夜晚，他梦见了全圆佑和文俊辉的分离。
梦境不甚清晰，隐约是全圆佑关系还不错的同事辞职了，大家去给这位同事送行，在他家里办了个小型的欢送会，订了蛋糕。
大家住得都不远，于是文俊辉送外卖送到了他家。
全圆佑惊讶于遇见文俊辉，毕竟那段日子他们忙，很久没见了。于是他走过去和文俊辉说了几句体己话。
这番场景被同事们发现了，便起哄全圆佑说这谁啊，男朋友吗，不介绍认识认识？全圆佑就笑，文俊辉脸红得不行，跺着脚小声控诉全圆佑说“我下一单要超时了！”急忙跑走。
后面是什么来着？没等继续梦，他就醒过来了。
是全圆佑摸到他，说要去卫生间。
于是他急忙起身，扶着全圆佑去卫生间。收拾完之后下去寻摸早餐。
他早就熟悉了医院周边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变着花样给全圆佑买他爱吃的。
全圆佑的妈妈今天来了，因为要办出院。
小文本来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了，结果收到了班长的电话：“6床的病人提了想要你跟随回家照顾的需求，你怎么想？”
他思考了一阵，对着电话那边说：“允许吗？”
班长：“是允许的，而且病人也提了需求，说他家里人没时间照看。”
他正要说，全圆佑就回来了。于是他小声朝电话那边答应：“行。”
班长：“好，那我先给你安排跟随一个星期。他应该是一个星期后要回来检查。”
“好的。”
挂了电话，正好妈妈也过来说这件事情：“小文跟我们一起回家吧？我昨天跟你班长说了，想麻烦你继续回家帮忙照顾一个星期，我们时间上不太方便。”
小文朝妈妈点点头。
“欢迎回家。”
这是全圆佑踏入房间说的第一句话。
妈妈笑着道：“欢迎圆佑回家，虽然是租的房子。”
“那有什么，你们都在，这就是家了。爸呢？”
“一会儿到，我去接一下。”
“行。”
“小文，麻烦你了。我去接一下他爸。”
小文从妈妈手里接过全圆佑的手臂，扶着他换鞋，到沙发上坐好，给他倒了杯水，又去厨房忙活着烧热的。
全圆佑听着他忙前忙后的声音，嘴角牵起笑容，眼睛却有点湿润。随即他才反应过来医生说尽量减少悲伤，流泪多了这会儿对眼睛不好，才使劲收住，故意放轻松声音说。
“小文先生，你做饭怎么样？我想吃麻婆豆腐，不知道小文先生可以做给我吃吗？”
厨房那边传来一阵哐啷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没拿住掉在料理台上了。
“怎么了？没事吧？”
像是勺子敲在料理台上的声音，两下。
全圆佑笑了几声。
“那小文先生可以做给我吃吗？麻婆豆腐。”
过了一会儿，敲了一下。
虽然做了麻婆豆腐，但全圆佑被要求忌口，只能闻味。麻婆豆腐全进了另外三人的肚子。
“小文啊，你的厨艺真的很好啊。”
“是啊，这个牛肉炖得也很好。”
“本来我还想你们不好总吃外卖，要不做饭拿过来，这下不用担心了。啊、就是要麻烦小文你了。”
他摇摇头，示意没关系。钱给到，多做几顿饭有什么的。
收拾过后一行人都挺累，于是准备早早休息。
文俊辉在全圆佑的卧室打了地铺，方便晚上全圆佑要有事情招呼他。
踏进全圆佑的卧室，一股温馨的感觉扑面而来。似乎不像是全圆佑的风格。全圆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房间熟悉的气息：“不像我的风格是不是。这些都是文俊辉布置的。”
他摸着坐到床边：“对了，书桌上应该有我们的合照。你可以看看。”
许久没有传来声音。全圆佑感叹道：“怎么样，好看吧？”
完了喋喋不休：“你一定觉得很好看吧。那是我们拍的最好看的照片，看过的就没有不夸的。说实话，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一定程度上有被他的颜值影响。当然、唔……”
他被一副温暖的身躯抱住。就只是静静地抱着他，没有任何动作。
好一会儿，他伸手，探到那人的后腰将人揽得更紧。
全圆佑还是将他的话补充完整：“当然，他的品质才是吸引我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他也爱我。”
这一晚，全圆佑没有起夜，小文也没有做梦。
第二天，见全圆佑适应得还可以，也信任小文可以照顾好，父母便离开了。
回家了之后虽然心情放松了，但因为全圆佑缠着纱布看不见，还是没什么可以做的。于是他就在屋里瞎晃，权当补充活动量。
看着全圆佑瞎晃，小文担心怕他磕了碰了，于是急忙下单了一些海绵什么的，回来把屋里的尖角都包好。
全圆佑听着他忙活的声音，心中感到满足。平日里眼睛很少机会看到这些，如今听着声音，脑子里好像可以想像出他的身影在屋里各处走来走去。
走到全圆佑附近，小文感到自己衣摆被抓住了，然后他就跟多了一个尾巴一样，走到哪儿全圆佑就抓着他的衣服跟到哪儿。
小文露出无奈又有些宠溺的笑，任他抓着跟着走。
都忙活完了之后将全圆佑扶到餐桌边坐好吃饭。
勺子进嘴的第一口全圆佑就尝出来了，或者说做饭的时候他就想问：“糯米鸡？”
对面没有回应，只是一口一口适应他嚼饭的频率喂给他吃。
他一边吃一边露出满足的笑容：“从前文俊辉也带我去吃过。只是那次他不小心带我去了一家不那么正宗的店，糯米鸡里面放了虾。我吃到了虾跟他讲他还不信，后来把虾挑出来他看见了直接懵在原地。等到出了店铺还在跟我碎碎念，糯米鸡里面怎么会有虾呢！”
“他都不知道他碎碎念的样子有多可爱，我花了好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不在外面抱住他亲吻。”
喂饭的勺子突然力度重了不少，磕到了全圆佑的牙。不疼，但是有声。于是喂饭又变得小心，全圆佑感受到了，呵呵笑个不停。
吃完饭也收拾完毕，全圆佑继续牵着他的衣摆下楼消食。
一边慢慢绕着小区走，全圆佑继续给小文讲故事，讲的是他梦见的事，还有一些不知道的事。
“他那次跑走之后同事们就都在起哄我。我其实也有些不适应这种场合，而且是同事的欢送会，不好扫兴，所以就只简单回应着那是我男朋友，脸皮有点薄，改天再介绍给大家认识。”
“当时我以为大家已经算是由同事处成的朋友了，所以是值得将文俊辉介绍给大家认识的。没想到，那却成为了我们分开的原因。”
“我询问文俊辉是否介意和他们吃饭。他很高兴，说我很乐意啊，都是圆佑的朋友嘛，我很愿意认识，说不定还能探听到什么你没告诉我的事儿呢。”
“我很开心他愿意认识我的朋友，于是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把文俊辉介绍给他们。毕竟都是工作的人了，不免吐槽工作，什么领导难缠项目难办工资难涨什么的。于是有人提说，要不我也去做个兼职吧，你看俊辉都在送外卖呢，不然就挣这点工资真的要命。”
讲到这里，全圆佑冷哼，“很可笑吧，就这么一句话，却在我们之间划开了隔阂。”
“更可笑的是，我居然没有对那位同事说错的话加以纠正。哪怕我没有在意过文俊辉的工作。”
“等我想要和文俊辉解释并说开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我十分想要和他说，我真的没有介意他的出身，而且我也不是什么人有什么理由介意这些。朋友们不了解我们相识相知的过程，便先入为主地说了冒犯的话。我不在意他是做什么的，重要的是这个人。但我又觉得这些说起来都显得很苍白，又苦恼该怎么办才好。我多想他能告诉我，可是他已经离开了。”
全圆佑揪住了他的衣袖，停在原地，低着头，显得十分委屈。
“小文……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了家，沉默蔓延在整个房间。
夜晚。
全圆佑躺着翻来覆去烙饼，心想自己应该要失眠，于是开口说了从下午到现在的第一句。
“可以麻烦你……你有没有什么助眠的东西吗？喝的什么的，我怕我会失眠。医生说……说我得保证充足的休息。”
好一会儿，他感觉床铺的另一端塌陷下去。随后，一双手从他背后绕到身前，将他抱住。
全圆佑本意真的只是想要一些助眠的东西，哪怕是安眠药他也吃。这一抱他直接愣住了。
从前他缠着文俊辉说睡不着的时候，那个人就会这样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哄。
眼里的泪水似乎有些止不住。术后第五天了，流些眼泪没什么吧，再不润润眼睛要干死了。他想，于是眼泪流下来。
再也忍不住，全圆佑翻过身，将人搂到自己怀里。他哭到发抖，估计纱布都湿了。但他不想去管，只是将人抱紧。
小文轻轻将手挪到全圆佑的后脑抚摸着，平复着他的情绪。
后面哭得累了，全圆佑渐渐睡去，也没有松开他。小文彻底失眠，于是被抱着望天。
他回忆着那天的情景。似乎人潜意识里就是会淡忘一些痛苦，那时的情景其实记不太清了，他对于当时人们的表情也没怎么一一看过。也许对方没有恶意，他也理解不同圈子的人的观念不同，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和全圆佑是怎么认识的，下意识地就将他划进了同一个圈子。但是那句话的确深深刺痛了他，让他意识到了自己和全圆佑的不同。
他也知道全圆佑从未介意过这些，也并未带着这种观念，不然他也不会放任自己和他相处相恋，但事情发生了，他就是莫名不舒服，他需要时间来开解自己、需要认清这份感情要不要继续。
于是他只是留下一封信就离开了，离开了他们相识的城市，换了联系方式，防止全圆佑找他。
谁知道这一分开就是四年。他和全圆佑都换了工作，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全圆佑的手术，也许在两个城市的人永远都不会再见。
哪怕全圆佑换了工作也没有换房子，房间的布置依旧和当时一样没有变过。
他知道今晚自己这样做，全圆佑就不会放开他了。但他想了想，或许这就是给自己一个和他重新开始的机会，而他想要握住这个机会。
果然第二天，全圆佑醒了发现旁边的床铺是空的，摸了摸甚至已经凉了，他就迫不及待要下床确认人还在不在。
于是情急之下撞到了门框。
他心心念念的人听到声音急忙过来查看，又被一把抱住。
“别走。”
被抱住的人叹口气：“知道了，我不走。”
耳边响起了四年没有听到过的声音，全圆佑委屈得又要流眼泪，只得将人抱紧：“疼。”
“疼就松开我，我看看。”
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保证我不走，快让我看看。”
好在只是有点红，没有磕破。他将全圆佑拉到沙发上坐好，给额头上抹了药，边收拾药箱边说：“坐着别动。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得去医院一趟。”
“去医院干什么？”
“你昨晚上哭成那样，谁知道里面肿没肿。而且纱布都湿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真的是，一点儿不让人省心。”
那人又开始碎碎念起来了。全圆佑听着他的声音，觉得好像吃了棉花糖，软软的，甜到了心里。
万幸的是医生检查过说没事，给换了新的纱布，三天后自己拆了就行，又给开了一个月后复查的单子，列了一堆医嘱。
回到家后将全圆佑安顿好，小文又去忙活午饭。将汤煲上才回到沙发边查看全圆佑，又被人抱住。
“干嘛。”
全圆佑只是将人抱紧，把头埋在他的脖颈，感受着人熟悉的气味。
不一会儿，全圆佑开口了：“对不起，俊。”
“没事。”
“不，是我欠考虑了，其实我应该注意到这些的。我后来和他们讲了这件事，他们都表示了抱歉，但的确，我也没有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哪怕知道那些人不介意这些事，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话刺痛他们，还是算了。
“反正我早都换了工作，联系也就淡了。同事嘛。”
“呸！你当时还说都是朋友呢！”文俊辉开始算账。
全圆佑抱着人晃晃：“那是我交友不慎。”
“哼，罚你好了伺候我一个月！”
“没问题，小的一定服务好文大人，多长时间都行。”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