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黄生贺12H | 14: 00】黄濑凉太还没决定好要不要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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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训练后黄濑扯着领口散出憋闷的热气。帝光男子篮球队一军的练习比他想象的还要严苛的多，能把青春活力的男子国中生累到难以喘气，都是托了队长的福……队长，他又想到了那个人。
好神奇，黄濑想，原来他所生活的世界里还有赤司征十郎这样的人。家世显赫、长得俊秀、成绩优异、运动还好，简直优秀到不可思议，光是作为篮球队的队长就已经优点多到掰着手指都数不完，甚至性格都那么——
“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黄濑？”
直到赤司的视线与他交汇，黄濑才发现自己竟然毫无知觉地直直盯着队长大人发了半天的呆。在赤司出声的瞬间，他受了很大惊吓似的倒退一步，手忙脚乱的摇晃着双手，舌头打结半天说不出话。因为丢人，伶牙俐齿的模特憋红了脸，眼尖的青峰还以为新来的队友是害怕队长问话，伸长了手臂从背后勾住黄濑脖子，笑嘻嘻向目光停留在此的少年队长打哈哈：“这家伙恐怕是在偷偷埋怨你的训练菜单太恐怖呢，赤司！”
赤司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微笑，弯腰从休息区的长凳边抽出一瓶宝矿力，蓝色的塑料瓶被递到了黄濑手边。
“剧烈运动后要注意补充水分和矿物质，慢慢地放松下来，不要突然的休息。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随时向我示意，桃井会帮助我们联系指导老师。”
——温柔体贴又随和的性格，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阿？
黄濑接过饮料的时候还有点发愣，嘴巴倒是条件反射的跟上了道谢。赤司略一点头就走开了，只留下一个背影和半张侧脸，边走边和副队长绿间讨论着什么，看样子大概是球队的诸项事宜。仍然勒着黄濑脖颈的青峰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啧，撒开手把黄濑放了，又低头去看黄濑手里捏着的水，嘟囔着嘀咕一句，你和赤司的关系挺好？之前认识？
“怎么可能阿？如果不是小青峰砸到我，说不定这辈子都认识不了呢，三十代以后再参加同学聚会，模模糊糊提起以前的中学有个超级厉害的同期、毕业的时候还坐在台下听了他的发言呢…就会变成这样的关系了啦。”
青峰露出惊愕的表情：“你是会想这些的类型吗？！”
“我不是吗？！”黄濑忿忿不平地反驳，“明明小青峰也是一样，肯定连和小赤司同校过这种事都会忘的一干二净的！”
“喔，你说的也对……”
单手叉腰的青峰仰头望着体育馆高高的吊顶，半晌视线转回身边，歪了歪脑袋：“你还挺多愁善感的嘛，黄濑，我从来没想过呢。意外的是个敏感的家伙啊？光看脸还以为你是个只会玩弄女生感情的混蛋。”
黄濑擦了一把尚未滴落的汗，拧开瓶盖的时间里对着青峰不满地嚷嚷：“以貌取人的小青峰才是混蛋！我根本没有做过那种事，就连交往都很少，因为兼职的事务所有规定——说来，小赤司呢？”
“随你说吧，谁关心……哈？什么赤司？”
“就是恋爱啊，小青峰知道吗？关于小赤司这方面的事？总觉得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让人连接近都不敢的类型呢。”
好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样，青峰的眼神从茫然变成了惊吓，半秒后他回过神来，一把捂住黄濑的嘴巴把他拖到角落，两个长手长脚的男生蹲在篮球场的一角，黄濑还没稳住身体差点摔跤，青峰的拳头就已经落到了他汗津津的脑袋上。
“笨蛋！你想死吗？被赤司听见的话就完蛋了！”青峰压低了声音冲着黄濑训斥，面目狰狞好像恶鬼，“刚刚不还在教训我不要以貌取人的家伙真敢讲啊，赤司可没那么好说话，我要是女生的话绝对不可能向那种人告白的，你脑子坏了吗？”
什么啊，不能告白的男同学，是什么校园禁忌吗？黄濑没把心里的吐槽说出来，只是在和青峰推搡的间隙里往外看了一眼。略显瘦弱但十分挺拔的少年已经披好了外套，正在监督三军的队员收拾使用过后散乱的器材，红色的碎发有点长，细细扎着眼睛不太舒服，少年用手捋了一把额发。
我要是女生的话、说不定会去做呢。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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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赤司最近好像不太高兴。
心里第一次有了这个念头的黄濑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紧张地咬着指甲陷入茫然思考，不高兴？小赤司吗？家族——没听说出了什么事；成绩——还是年级第一；……那么是球队？
距离黄濑正式加入一军已经超过了一年，在全国初中篮球校队的盼望里，奇迹的世代也走到了临近毕业的边缘。原本还在兴致勃勃计划着社团毕业旅行的黄濑歪着脑袋找赤司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意外得到了一向温和的队长颇为锋利的回答。
‘这种事需要获得大家的同意呢，凉太。我不认为我们能够一起旅行。’
黄濑后知后觉的想起黑子已经退部了，青峰也保持着迟到早退甚至旷训的态度，就连黄濑自己都不得不因为繁忙的兼职工作向赤司请了许多假，大概是出于这个原因，他对球队里弥漫的紧张气氛所知无多。
总觉得小赤司变得不一样了，是错觉吗？不仅说话的方式改变了，就连对我…对大家的称呼也变了，还有眼睛……那双眼睛。
是因为小黑子退部吗？还是因为小青峰总是不来训练？上一次小紫原还在部活的时候和小赤司吵架了，最近怎么这么多事啊！
差点想破脑袋也没搞懂赤司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的黄濑失眠了，第二天挂着两个快要掉到地上的黑眼圈在体育课上截住了绿间。绿间只觉得自己不幸，在黄濑叽叽喳喳词不达意的表达里一推眼镜，问黄濑为什么这么关心赤司的私事。
黄濑难得梗住了，该怎么回答？话说担心同队队友不也是应该的吗？于是他睁大眼睛反驳绿间太冷漠，绿间冷淡地看着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因为你们没什么私交吧，黄濑。赤司的事我不了解，也不想在背后议论别人。”
为什么找到绿间来问，黄濑想，可能是因为小绿间平时总是和小赤司待在一起？要说有谁是清楚状况的话，绿间也更……赤司和谁的关系都是平平，没人会去打听那些发生过的事。就连黄濑自己都无意识的和赤司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被这个发现刺痛了。
金发的模特消停下来，毕业考试和兼职工作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海常的邀请来的很快，这是情理之中的事，黄濑回家和家人商定后就爽快的给了肯定的答复。他没再关心其余的队友都分散到了哪些高校，赤司希望大家成为对手的要求像一个约定，而他会遵守。不是因为想要彼此挑战，也不是因为厌烦了这些尚在身边的队友，更不是否认绝对的胜利，只是因为这是赤司的决定。
即使是这样的不在意，黄濑只要稍想一下就能明白赤司的去向。京都洛山，连在学习上不甚用心的他都久仰大名，和神奈川离得很远，是除了比赛以外，连走在路上偶遇都非常困难的距离。
带着无数情书离开帝光校园的黄濑也会分神发梦，他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想一向不可能被告白的赤司是不是也会收到临别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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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升上高中了，但好像喜欢着国中时期的篮球队队长，不过告不告白的都不用再考虑…这样应该也是没问题的吧？
不不不，太有问题了，这样是不对的，小赤司以后就是对手了！
对手之类的、没有这样想过，是因为小赤司说……
等下，根本不是对手的问题吧？被男人喜欢什么的，就算是小赤司也会觉得很困扰阿！
……对，问题在这里才对。
“黄濑你这个混账小子，在干什么啊？！”
在球擦着篮筐边沿滑进网下后，一记凌空飞踹踢到了投出三分的小前锋的屁股上，暴怒的队长还不解气，在黄濑和球同时落地的时候毫不留情地补上一脚：“刚刚发呆了吧？！”
咕咚一声砸在地板上的黄濑没有摔坏脑袋，抬头看了一眼摇晃的网兜，挨了揍委屈地开口：“笠松前辈，球进了的啊！”
“那是因为负责防守你的田中身高不够，在超过一米九的对手面前那样的球瞬间就能被盖，白痴！”笠松伸出一只手把坐在地上的黄濑拉起来，曲着胳膊再度肘击，“我不管你有什么心事，没办法认真训练的话就滚出去！搞什么，奇迹的世代尽是些散漫的自大小鬼头吗？！”
弯腰捂着肚子的黄濑没再出声，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吐槽直白队长的无心伤人。捡起球的三年级前辈森山倒是噗嗤笑了，原本滚落的篮球在他修长的指尖唰、唰地旋转起来。不笑的时候的前辈显得挺有城府，他把球抛给一边的队长，凑近了黄濑却没压低声音，用势在必得的语气说的半个体育馆都能听到：“黄濑你啊，是在为恋爱烦恼吧？真羡慕啊，把爱情的烦恼也分给前辈一点好了。”
篮球飞到了森山的后脑勺，黄濑哇的大叫起来扶住直挺挺倒下的学长。口吐魂魄看起来状况糟糕的学长歪倒在黄濑怀里，在笠松破口大骂的背景音里坚强地抓紧了黄濑的衣角，虚弱的向唯一的后辈传授秘籍：“最近…我在看的电影…花束般的恋爱…推荐给你了。加油啊，年轻的少年…”
一片吵闹里森山被笠松拽着脚腕拖走了，歪打正着被戳中心事的黄濑在备忘录里存下电影的名字，在难得空闲的周末里心虚地偷偷搜索了片源打起精神学习，认真程度只比参加联赛懈怠一点点，太投入以至于在看到女主角说出‘据说一起吃了三次饭还没告白那就只能当朋友’的时候就开始难过的眼冒泪花。我和小赤司一起吃过太多次饭了，加入篮球队后总是一起吃饭…大家一起吃的话还算数吗？黄濑凉太想，我还是想和小赤司告白。
故事的结局说不上好，他转眼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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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子呜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
“请不要这样，离我远一些，黄濑君。”
“怎么这样！小火神已经飞去美国了，小黑子不如就干脆转学到海——”
“不用了，谢谢。”
“拒绝的好快！”
“黄濑君，在周末约我出来只是为了说这些事吗？”
脸上仍然带着化妆痕迹的高大男生瞬间蔫了，脸趴在M记餐桌上压扁的样子让隔壁桌的女孩低声惊呼好帅。黄濑囧了一下，趁对方还没拿起手机拍照赶紧把脸朝向对面的黑子，黑子面无表情，眼神里却透露出‘我就知道和你出来会变成这样’的意味。
“…不要生气嘛，小黑子，是因为这些事我觉得只有你才能……啊啊啊！好难说出口啊！”
“不说的话我就要走了。”
“等等啊！”黄濑哀嚎起来，“是我、自己的私事啦！虽然小黑子看起来完全没有恋爱经验的样子，但平时一直有在看小说，而且小黑子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却可以被大美女小桃喜欢，所以想来请教一下！——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应该怎么告白比较好？诚心的！”
“……”黑子沉默着听完，吸干净最后一口奶昔用纸巾擦了手，“听起来只是特意为了伤害我呢，黄濑君的恋情还是破灭了比较好。”
黄濑急急摆手：“不是啦！！与其说破灭，不如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抱有期待……对不起嘛，小黑子大人！请帮帮我！”
“这样的话，还是投其所好比较合适。那么，对方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呃……看书？”
“太简单了。我指的是爱好。”
“噢！骑马、将棋、打篮球！但好像除了篮球以外基本没有共同话题啊？”
“……没想到黄濑君喜欢的竟然是。”
黑子完美的表情扭曲了一瞬，手心里的纸团也被攥的皱巴巴。他用目光上下打量了黄濑一遍，像是在惊奇刚刚发现的秘密，末了黑子抿了抿嘴，破天荒的换上了温和些的语气：“黄濑君，年少的爱慕之心不需要回应也是很美好的。”
“……这不就是完全没希望的意思吗？连小黑子都这么说？！”
黄濑泄气地大叫起来，唇边的口红因为晕染花了一点，牢牢沾在唇畔固执地添彩。他又重新趴回去，身材修长的少年蜷缩在塑料桌椅间有些委屈的样子，他闭了闭眼，又歪过头来问了黑子最后一个问题。
“话说，小黑子，‘那个’小赤司不是回来了嘛……在那之后，小赤司还会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并没有。说实话我也松了一口气，被赤司君直呼名字还是太别扭了。”
黄濑搭在椅子软垫上的手敲了敲屏幕，亮起来的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短信页面里，赤司的回信里仍然显示着凉太的拼写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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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整个高二快要结束，高中的篮球联赛也都打的差不多了，黄濑还是没有决定告白的事。
鲜花太快凋谢、情话又太轻浮；天台上花园前是老掉牙的套路，贴着爱心的粉色情书？拜托，虽然经典，可也太少女了吧！
有缘无份，黄濑把这个在小说里新学来的词揣在怀里收好，眼前飘过菅田将晖和有村架纯的脸。他伤春悲秋地想，在青春少女的幻想里他总是被借来充当完美的男主角，但在小赤司的人生里，他好像还是做个过客更好。
不是不想当主演，不过那也得做得到才行吧。
IH的决赛是一路过关斩将艰难闯入决赛的海常与洛山的全力对战，终场的握手时黄濑全然忘记了对赤司的暗恋，毫无和喜欢的人握手的悸动心情，一松手就抹着眼泪投入笠松等一干特意来看比赛的前辈们的队伍里拥抱着大哭，被揉着脑袋吵吵嚷嚷地架出了体育馆，连洛山是怎么离开什么时候出发的都不清楚。结束后赤司给他发来短信表达了遗憾和鼓励，黄濑正拿不准这是来自前队长的安慰还是鞭策，不知道是不是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段时间，休赛期里获得了短暂的空闲，赤司在回复的短信里传达了希望能够见面的讯息。
「这周末我会回东京一趟，就在凉太上次提起过的杂志的拍摄地点附近，说不定可以遇见呢。虽然冒昧，但可以在那时候见一面吗？」
遗忘了什么的黄濑凉太，在那时才想起他一直是暗恋着赤司的，老同学前队友的普通会面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直到见到赤司的时候他才如梦初醒地呼出一口白雾，调整好笑容就像每一次遇见时一样普通，但红发的少年似乎不这样想，他端坐在咖啡厅卡座的一边，脸上并没有微笑。
“好久不见，小赤——”
赤司打断了黄濑的问好：“好久不见，凉太。或许太匆忙了点，但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即使发生过用剪刀划伤别人的事件，在黄濑的认知里赤司仍然是温和有礼又有点疏离的优等生，像这样没有缘由直接截断别人话头的情况几乎没发生过。原本还勉强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黄濑的眼睛不自然地转了转，摆放在膝前的双手死死握起了拳。
完蛋了，这么糟糕的情况是怎么回事阿？是最近在短信上联系的太频繁，被他发现我从初中开始就暗恋他了吗？还有我的心脏，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真是太吵了！表情好严肃，小赤司接下来要说的是停止来往吗？不会吧，该不会是连朋友都做不成吗？我都还没有告白就要被彻底拒绝了吗？
“我知道很冒昧，忍不住还是决定向你说明。凉太一直把我当做亲近的朋友，给了我从未有过的感受，我觉得很幸福，但我却背叛了这份友谊。我感到非常抱歉，因为我不是以好友的目光在看待你。”
早知道在开学的时候就全部向他说了算了——啊啊，好煎熬，现在就已经提前感受到痛苦了，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没能鼓起勇气呢？
“我喜欢你，凉太。”
果然是被发现了！呜呃，难道天帝之眼连这个都能看穿吗、简直糟……咦？等下，小赤司在说什么？
黄濑看着赤司，发现赤司也正盯着他。
……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