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大人。（黄黑/原著风治愈/9章-10章）
废话一下：其实呢，我希望写这篇文的重点不仅仅是黄黑之间的互动，更希望表现出黑篮里平时的相处友谊、男子们的相互调侃之类的，总觉得这样的东西才更让自己写得开心。
《又不是大人》不仅是指黄濑和黑子，更是指篮球少年们每一个人。
又不是大人，所以尽情地闯祸也好，恋爱也好，那都是少年才有的无忧无虑，才敢的不顾一切。
MENU 【九】
*旱冰*
常年如一的绿化草丛在风的抚圌慰下轻轻圌颤动，卷过不明显的春末初夏的气息。
青峰没有立时回答黄濑，被这个问题困扰的少年似乎也不期求得到满意答案，只意义不明地提了提唇角，又转头瞧着蓝天白云去了。
青峰有些头疼，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那么随性到什么场合都能吐槽，至少现在，他可是一点吐槽黄濑的兴趣都没有——哪怕他其实对这个话题分外有探究的兴趣。
黄濑这小子，明摆着喜欢上某某某了。
而且那个人……还是个男人。
不知怎么的，一抹蓝色闯入了他的心中。今早所见沙发上如入画中的两位少年，均匀的呼吸声伴同着窗外温柔撒下的第一缕阳光，似乎无声息地吐露了某些真相。
关于他潜意识里一点也不想察觉的……真相。
于是青峰摸了摸鼻子，移开的视线里透露出一点不耐烦：“啊，你爱上谁干圌我什么事，只要那个人不是我随你怎么样。”
黄濑不由失笑：“得了吧小青峰，别说这么恐怖的话。”
“恐怖？”他抗议似的地踢了踢腿：“你爱上个男人才比较恐怖吧。脑子怎么长的……”
“嘛嘛，好像最近是长歪了点？”
“是根本没脑子吧？”
二人话题已然越谈越偏，一阵自行车清脆的铃圌声吸引了他们目光。远处黑子已经骑着单车搭着桃井过来了，粉红发色少女还举起手里的塑料袋朝他们笑着示意：“阿大~小黄~不好意思久等了吧，有犒劳喔！”
桃井跳下车，将塑料袋里的四罐奶茶分发后便跟着黑子一起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便利店。青峰黄濑望着二人的背影，互看了一眼，只得将刚才的话题压下了。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那个敏感的问题确实掀起了一缕与不可名状的微妙的神思，即使消停了一时片刻，却实实在在地沉淀在了踩过春天的脚步里。
***
禁忌的爱情吗？
在被篮球占据的世界，第一次出现了这个短语。
***
慢悠悠地晃荡着，不知不觉来到市里最繁华的商业街。
一路上的情况大抵是这样：桃井一直黏在黑子旁边，青峰黄濑尾随后头，前面一男一女聊得津津有味，后面两个男人就不见得那么有趣了——向来是个问题库的黄濑这回反常地插着口袋想事，青峰便无所事事地充当凑角，两人少有聊天……或许某个关于性向的敏感话题依旧萦绕在心头吧。
“呐呐，哲君喜欢什么样的鞋子？”桃井开心提问。
“我吗，耐穿，合脚……嗯。”
“诶诶，没有其他要求吗？像是牌子和款式之类的？”
“没关系，我不追求名牌的。”虽然黑子都会回答桃井的问题，不过心细如他早已发现后边的不对劲，眼光也时不时朝后瞟。心中不免猜测，那两个人一定在自己去接桃井的时候聊了什么……这种沉默寡言的气氛，难道一言不合吵架了吗？
真是有点伤脑筋啊。
是不是该做些什么来打破僵局呢……
桃井还在盲目称赞着“哲君果然是个朴实的乖孩子”，黑子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手朝着街边一家装修高档的乔丹专卖店指去：“我想进去这家店看看。”
说完后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另外两个雄性，黄濑这才回过神来：“啊……抱歉……那个，乔丹的鞋子么，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嗯。”黑子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在店员热情的引导下，四人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浏览起排架上各色鞋子。
黑子没什么特别的选择概念，一如他所言，他觉得只要是耐穿合脚的就是适合的，所以恳圌请桃井帮他挑了一双普通款式后，便随意坐在矮凳上试了起来。
弯下腰的时候，一丝细微的疼痛却从肩处漫开。
——啊，昨天睡沙发的后遗症来了……
大概是睡姿太差而造成的肩膀酸痛吧，不过是一件小事，黑子仅仅顿了个0.1秒连表情也没变一下就淡然地去解鞋带了——
翻圌弄的手指，却被另一双白圌皙的大手扶开。
黑子有些懵，视线不免上移，那个蹲在自己身前顶着一头金灿灿短发的帅气少年，毫无疑问就是那双手的主人了。
黄濑凉太。
此刻矮黑子一截的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而后低下头去双手灵巧地代替他解着鞋带，似乎一点也不觉这举动有何不妥，就连声音也是那样理所当然含圌着笑的：“小黑子，我帮你吧。”
“黄濑君……”黑子想拒绝，可那双手的主人提前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依然自顾自地蹲身帮他重新系上鞋带。
放在嘴唇上的食指，就好像在说，肩膀会痛的话就别逞强。
……
黑子盯着那人发漩，脑子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想起了电视里经常见到的求婚场景，好像男人一般都是这样蹲下来或者半跪着向未来老婆求婚的。
就好像现在黄濑君的姿势一样。
明明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一点疼痛而已……为什么也被这个人察觉到了呢。
眼里金灿灿的头顶，和被阴影遮住了的微微上圌翘的嘴角——
这位倾身为他系鞋的俊俏少年，让黑子哲也心里深藏的一角，有什么坚硬开始剥落。
让他，无法拒绝。
撇去两位主角，一旁围观的桃井对此不免流露出讶异的眼神，眼前的景象好像是有点奇怪，可是她又没法指出来……
另一边的青峰同样哑口无言，他盯着那样不正常的黄濑半天，盯得他都快觉得自己不正常了，可是黄濑笑意盎然的眉眼，以及对待黑子太过亲昵的举动，都让他不由自主的联想起半个小时前那句“如果我爱上一个男人，该怎么办？”
难道说，那个人是……
猛然察觉到的、已经再不能自欺欺人的事实，让青峰一瞬皱紧了眉，神色凝重。
系好鞋带后黄濑站了起来，撑腰笑得既夸张又得意：“嘛，大帅哥的手艺果然杠杠的，看吧看吧，是个很完美的蝴蝶结喔！”
“是么，我觉得很平常啊。”黑子一如既往地打击他。
“诶，原来很平常啊——”骚年又泪如泉圌涌了。
桃井这时才想起说话：“啊，那么哲君觉得这双鞋子怎样？”刚刚那只是黄濑一时玩笑而已吧，还是别去多想……为避免尴尬她只能岔开话题。
黑子穿着鞋子走了几圈，没什么不满的地方便果断决定了就这双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嫌试来试去特别麻烦所以才那么干脆的。
付钱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青峰君不也打算买鞋的麽？”
被他提起的男人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些探究似的古怪，竟然直接擦过他的身边走出了店门，从背影传来的语气有些烦躁似的：“突然不想要了，买完了就别磨蹭！”
黑子眨了眨眼——谁又惹到这个人了？
桃井与黄濑只互看了一眼，耸了耸肩。
出了店门后他们商量着是直接回去好呢还是再玩一会儿，桃井不愿散场正拖着黑子抱怨最近生活十分之枯燥的时候，偶遇了迎面而来的两个熟人——火神与冰室。
“啊咧，是你们啊。”火神看着眼前一票人马，抓了抓脑袋，似乎并不特别乐意这场邂逅。
黄濑挥手打了个招呼：“好巧，你们怎么在这？”
回答他的是冰室：“我们刚刚去送阿列克斯回美国，倒是你们几个，没想到会碰见呢。”那种温文尔雅的笑容会让人想起漫画里的王子。
“啊哈，这样么~我们是陪小黑子来买鞋子的。”
“黑子也在？”火神四处看了看却没发现目标。
“我在这里哟。”这句回话却是出自身边的一家游戏店内，同时黑子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令人费解的是手上居然提着一双旱冰鞋，那绝对是进了店里才拿到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到底什么时候进去的……？！！
桃井对这样的灵异事件向来表现出相当的崇拜：“好厉害啊哲君，完全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消失的耶！而且还能带出滑冰鞋，这真是……”
“你不是说最近很无聊吗，所以我想一起去溜旱冰吧。”
嗖地一声，丘比特的温柔箭又一次射穿了某颗萌动的少女心。
“哲君……你真是……”真是太棒太棒不能再棒了好吗天底下为什么有这么温柔的人啊嘤嘤嘤QAQ……
黄濑第一个不甘寂寞地举手：“这里这里，我也要去啊！”
青峰瞥了黑子一眼：“你会？”
“并不会。但是可以学吧。”想到这里他又礼貌地向火神和冰室询问：“二位要不要一起去呢？”
“滑旱冰啊，以前在美国的时候玩过，已经很久没有接触了呢……”眼角下有泪痣的美少年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尽管青峰火神有些不情愿也不好再推拒了，便随着众人一起进了滑冰场。
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叫闹的年轻人，流光溢彩的闪光灯，以及一双双闪来闪去的四轮鞋，混杂着各式各样的香臭气味一同袭向众人的眼鼻与大脑。
桃井皱了皱好看的眉：“这种地方总是弥漫着堕落的气息呢。”场上那些奇装异服的少年少女一看都是不太正经的人，这么乱的地方大概很容易发生暴力事件吧。
“没关系啦，不要去理那些人，我们自己玩自己的就好。”黄濑笑着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也许因为工作属性的关系，每次拍摄完毕之后都会和工作人员租个KTV包厢HIGH闹一场，他对此倒没有特别不适。想到这里他不禁看向黑子，不知道素来平心淡漠的黑子会不会讨厌这种场合呢……
心里的少年此刻依然秉持着一贯的淡然，只低下头去换鞋，安静的侧脸没有一丝抱怨。
黄濑不禁笑了笑。
注意到黄濑表情的青峰心里却有些郁闷。
老实说，从他意识到黄濑所指那人很有可能是黑子以后，他的心情就像“黑子传球给自己却被黄濑接到了”那样荒唐而浮躁，夹杂着一点点介于闷气和赌气之间的感觉，这让青峰整张脸透露出一股莫名的不爽。
几人坐在椅子上各自换鞋。
“以前见过别人玩，应该也没有那么难吧？”这么说着的火神站了起来，试着走出一脚……
“哐当！——”下一秒就非常狼狈地摔倒了。
“靠，搞什么啊，好滑！”
他发怒的神态惹起一片哄笑。
“我说你，不会的话就不要急着走，至少也先扶一下栏杆呐。”黄濑撑着脑袋调侃他，换好以后没有立时站起，而是先认真地观察场地上各色飞舞的人群——在他聚精会神的透圌视下，那些踩着鞋子飞奔旋转的脚像被拆慢了的镜头，一格一格重组着从静到动的完整过程，然后被他的眼睛所复制，存档在大脑里成为自己的东西。
彻底领悟以后，就是将所学重现的时刻了。
黄濑拍了拍手，优雅地站了起来，迈开一脚的同时借另一脚后蹬助力，修长的身段已然随着滚动的旱冰轮在场子里滑开了去。转了一圈回来后的他忍不住做出一副得意卖萌的表情，倒也不惹人讨厌就是了：“怎样怎样，是不是很帅？我可是第一次玩唷。”
桃井对这人现学现卖到不圌要圌脸的本领已经领略过太多次，仅仅是没有表情的呵呵一笑，青峰更是彻底地无视了他，还好还有黑子买他的帐：“的确很厉害啊黄濑君。”
被夸奖了的小黄狗开心地抖起了耳朵和尾巴，整张脸都笑成了太阳花。
另一边的冰室是第三个站起来的，对着众人友好地笑了笑：“十年没有接触过这种游戏了，果然有点生疏，我先去热身一下吧。”说完这句话的他接下来的表演却让人大跌眼镜——
进了场子以后，无论正滑倒滑还是交叉跳跃、单脚蹲姿还是T型八字，门门一步到位样样信手拈来，他保持着一张完美微笑的俊脸脚踏旱冰鞋那个溜溜走四方！
……这真的是，十年没有接触的人吗？！
火神表示双眉毛都快抖出第三圌条了。
啊靠，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挑拨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上啊！
于是火神雄赳赳气昂昂地再次挺身而出：“怎么可以被看笑话，黑子，我们也上！”
“好的……”这么回应他的黑子下一秒就传来第八次滑倒的扑通声。
“……算了，靠你我还不如自己去摔。”火神童鞋森森滴黑线了。
桃井也不太会滑，看着黑子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有些心疼可是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恰好青峰也换好了鞋，她便笑着迎了上去：“呐呐，阿大会吧？”
“那又怎样。”少年打算滑走了，却不想被适时地拉住了袖子，回过头正对上桃井一张“美少女需要帮助你肿么可以拒绝”的苦情脸：“阿大，你就教我吧，好歹我借过你那么多次笔记耶？”
黑皮少年抬眼想了想。啊咧，好像是这样，貌似真的不太好拒绝了。
“好吧……你先站起来。”虽然他本来想去教一下阿哲的，不过五月已经提出来了，那也没办法了……
这一边的青梅竹马好不容易上了战场，于是就剩下诚凛苦逼的一红一蓝还在椅子上干瞪眼。
“喂，你还要滑吗？”火神问道。
“嗯，想试试看……”后话断在了第九次的滑倒下。
火神无奈地撑了撑额头叹息。
看黑子那样惨不忍睹他都快没有信心了……
“小~~黑~~子~~”从远方传来的独特叫法让摔倒在地的黑子抬起了头，便看见某个滑得十分尽兴的可恶天才奔了过来，完美地刹在他边上后弯下腰将人扶起：“抱歉我刚刚熟悉场地去了，现在已经差不多了，要不要我教你？”
“……”黑子心里有些纠结。明明大家都是第一次学，为什么有的人在几分钟内就已经得心应手到玩遍了整个场地，而有的人却得在摔倒逼近10次以后还连站都站不起来呢？
天才什么的……真犯规啊。
“那就拜托黄濑君了。”黑子轻声答道。
——虽然，是很嫉妒这个天才没错……不过，从刚刚到现在，自己也许……
一直都在等黄濑君的到来吧。
黑子抬起头，给予他一个感谢的笑容。
于是黄濑牵起黑子的手，幸福得连眼睛都弯成了天边的月亮。
在一旁看着他们的火神莫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后来冰室也从杂技表演般完美的技巧展示中抽空出来教火神，六个人终于两两一对都上了场地，不知道谁提起的主意，说既然玩都来玩了那就比赛吧，会的和会的比，不会的和不会的比，输的人就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这样，于是几人不管愿不愿意都拼尽全力的教与学，在滑冰场的喧哗声里，最开始隐约存在的违和感终于被游戏的气氛抹去，聊天谈话也变得有趣起来。
趁着黑子自个儿练习的过程中，黄濑贼溜溜地滑到了火神旁边把他拉到角落里：“呐小火神，我有一个问题……”
“啥？”
黄濑的眼神直直盯着他，声音低沉，有点审讯的意味：“我和小青峰身上这件t恤是你的对吧？”
火神仔细瞅了瞅，认出了以后，面色突然浮起一抹尴尬的色彩：“干、干嘛？是我的怎样。”
“当然有问题！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在小黑子家里啊？！”语气突然强烈了180度。
火神咽了咽口水，撇过头去：“拜托，好孩子别问了。”迈开的步伐像是想要逃走一样。
“谁跟你好孩子了……”黄濑气急地围着他溜圈以防跑路：“这件事小黑子也是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我说到底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两个有必要那么隐秘麽？”
“总之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我不会说的。”
“不要这样好不好，我请你吃十个汉堡包，告诉我啦告诉我啦！QAQ~”
“啊黄濑你好烦！”火神被他缠的神烦，干脆一把推开人直接闯出去，却不知意外就这么顺着命运降临了——
本来就是新手滑得还不太稳，心急之下脚步难免超出火神控制，没注意好的后果就是一不小心撞上了场子里一大群“搭火车”的人，当时就多米诺骨反应地摔倒了一整串，同时爆发出一片激烈的喊痛叫骂声。
那些肮脏的国骂让在场其他人都不禁皱紧了眉头。
火神是摔得最惨的那个，脸部与大地的激烈亲吻差点没破了他的相，直起身后感觉鼻子都被撞歪了。可还没等他好好抚圌慰一下自己受伤的脸部，就有一个陌生的爆炸头少年滑到了他身边：“喂，你这小子，撞到人了，给我道歉！”
火神撑在地上坐起，抬眼看了一下那个趾高气扬的不良少年，虽然很不满他嚣张的语气但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便对着那群摔倒的人诚恳地道了声歉。
不想，回应他的却是一堆不善的喷骂。
爆炸头跟那群人对了个眼神，而后得寸进尺地抓圌住火神肩膀，斜睨的眼角透露出相当的轻蔑：“滑得这么烂也好意思来耍喔，光是说一句对不起有用吗，好歹也向我每个兄弟都鞠个躬吧？”
这句话说完，刚刚摔倒的人群里甚至还有“鞠躬个屁啦叫他跪下来啊”“不如直接赔钱”“对啦对啦赔钱”这样的附和声传来。
这一伙人其实都是以爆炸头为首群聚的不良少年，有二十来个的样子，在这个滑冰场诓骗闹圌事惯了，老板为了利益也不太管，因此熟的人都尽量避免惹到他们，这次碰上火神他们这票第一次来玩的，明摆着打算讹诈他……
火神默然地扫了扫他们，脸上没有表情，暗下却已握紧了拳。
黄濑桃井冰室等人也赶紧围了过来，自然是站在火神这一边的。最先发话的是冰室，依然保持着礼貌而冷静的笑容，但笑意里多出的那抹寒意不难察觉：“我朋友撞倒了各位是他不对，也已经道歉了，麻烦大家宽容一点，息事宁人。”
“啊哈，所以我兄弟不是说了吗，想息事宁人就拿钱来啦！”爆炸头猥琐的嘴脸转向桃井：“要是拿不出钱的话，叫这个小妞陪我玩一天也好？啧啧，身材可真溜……”
桃井被激怒，忍不住撑腰生气地吼到：“少开玩笑了，谁会跟你这种猪玩啊！”
“哟？！性子还真烈，看我等会儿不……”
“确定还要在这里吵吗，我已经叫了警齤察叔叔喔。”突然性出现的黑子再度发挥幽灵体质吓了别人一跳，举起手机让大家看清楚了电话上的号码。
“这种事也叫警齤察？！”对方有人不可置信，还没有发生什么好不好！
黑子心平气和地回答：“我跟警齤察叔叔说有人在打架呢。”
于是暴君保圌镖青峰大辉应景地带着杀气出场：“是啊，打架，只不过应该不是由你们挑起的……抱歉啊，我可不怕警齤察。”明明是无所谓的语气却带着异样压迫的气势，高大的个头以及强圌健的体魄无声宣告着他的强大，眉眼之间全然的肃杀，枉论向下瞪视的盈满黑暗气息的眼眸。
“可恶……”对方的挑事者被他震慑住了，其他人也面面相觑，皆是一副气愤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所谓的老大最终恨恨瞪了无辜的黑子一眼，落下一句俗套的“给我记住！”便带着其他人快速撤离了。
“真差劲，不敢对小青峰怎样就拿小黑子撒气……”看着那些不良少年远去的身影，黄濑撇了个嘴，而后转过身来戳了戳黑子肩膀顺带指了指他手机：“那个，小黑子啊，虽然我们都知道你是在帮忙，不过谎圌报事故的话好像……”
“我并没有按接通键。”黑子的手机上只打出了电话号码的数字，NOKIA C5的手机屏幕就那么点大，能看清号码的都算眼神好了，谁知道有没有接通啊。
黄濑忍不住吹了个口哨：“真棒！”
火神也拍了拍黑子和青峰的肩膀，留下一句感谢。这事过后，场上其他无辜人员都怕卷入是非早走了一大半，六人经此鸟事也兴致缺缺，被调侃了的桃井更是不开心的想要离开了。
唯一的公主都这么发话了，其他男人当然只得跟着脱鞋，只可惜比赛还没有分出输赢遗憾了些，他们便约定下次再战。
道别时黄濑给了火神一个“你欠我”的眼神，似乎不问清楚“衣服”那件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火神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连跟其他人说再见都来不及，赶紧地拉着冰室借口去打球了。
接下来的四人便到了一家寿司屋填饱肚子，平和的一切，看似风平浪静。
这个时候的他们还不知道，此事并没有到头。
——TBC。——
MENU 【十】
*危险与告白*
半小时后，饭桌上只余一片残羹冷炙。
黄濑摸着食饱餍足的肚皮，表情幸福得像饱餐一顿后还不知自己待宰的猪：“这家店的鱼丸汤真不错，下次一定要再来才行。”
“小黄真是的……也不怕拍（模特照片）出一个大胖子。”桃井打趣了一句，随后便用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笑脸抢断了他的抗议：“对了，听说西街的一家便利店新出了一种咸酸味冰棒，好想去看看呢。”
关于食物的话题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紫原，黑子当然也不例外：“咸酸味麽，要是紫原君在的话，一定很有兴趣吧。”
“那小黑子呢？”黄濑的眼里有星星在闪光。
“我麽？也挺想试一下的……不过现在的话……”黑子想了想，突然掉头转向青峰，水蓝色的眸子让人捉摸不透：“青峰君接下来有时间吗？”话题突转。
那个心不在焉在拿叉子蹂躏花椰菜的男子给了他一眼：“有，干啥。”
“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
“最近的投篮有所进步了，希望能再帮我看看是不是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还没等青峰给出回答，黄濑一秒站了起来指着自己自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试着帮忙的啊，所以我也……”
“好了啦小黄，你陪我去买咸酸冰棒吧！哲君不是说也想尝一尝嘛。”这样打断人的戏码一幕接一幕，没想到桃井也突然站了起来，留下一个告别意味的微笑后，二话不说拉过黄濑就朝门口走去：“这样吧，哲君和阿大先到附近的篮球场去，我和小黄去西街买冰棒，等会再去找你们喔！”
“喂，怎么这样啦小桃子！你先等等……”桃井前进的步伐可谓雷厉风行，黄濑不好用力甩开，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她拖着，本想用眼神向黑子他们求助，却只换来友人“好走不送”的摆手。
内心哀叹连天，但情势所逼黄濑也只好无可奈何地留下一句“那我们先去买冰棒了，待会篮球场见”，伴随着“什么猎奇口味啊”这样的轻微抱怨，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店外。
四人的宴席，突然就少了一半。
席上只余端坐的黑子和翘二郎腿的青峰眼对眼。
挂钟的秒针流淌过一圈又一圈，空气有些许绷紧，紧张的因子在滴答声中悄悄地飘进了耳朵。
老板撤下餐具离开之后。
“青峰君。”“阿哲。”
二人同时出声。
“有事吗？”“我有事要问你。”
再一次同步。
安静的对视中，一个素来淡定，一个脸色就没好看过。
青峰瞪了瞪他，像是带着一种迟疑不定的臆测，挠心好久终于到了揭开心头疑问的时刻。
“你跟黄濑……最近在搞什么？”
这个问题却让面前的少年怔了一秒，完全的出乎意料。
黑子眨了眨眼。真的没想到青峰君居然会问这个。
老实说，今天一整天他都觉得黄濑和青峰之间的气场很反常，说是不合又能讲得上话，但感觉十分之违和。他猜到青峰可能有心事，并且和黄濑有关，所以趁着这个时候想问一问的……
可是，为什么还扯上了自己？
会问这个奇怪问题的原因……
难道说，青峰君在停电那天看见了浴缸里的情形？还是楼顶上的拥抱被发现了……
一瞬间有好多零碎的片段穿梭过大脑，随便揪起哪一条起因的尾巴，似乎都不会看见愉悦的前端。
于是黑子正了正心思，尽量郑重其事的回答道：“我和黄濑君没什么，只是他最近比以前更粘我了而已……可能是因为春天的原因。”
“开啥玩笑？又不是发圌情的公狗！”青峰脾气有一些暴躁，从语气里可以听出来。他停了一下，带着遇到数学难题解不开似的表情抖了抖了眉头：“那，那小子最近有没有对你做出奇怪的举动？”
“奇怪的举动？”
“就像刚才帮你绑鞋带……或者更进一步之类的。”
“……”黑子盯着桌子认真的思考起来，他在想该不该把楼顶和浴圌室事件说出去。
该说么？那样的事情，虽然很有可能是黄濑君一时心血来圌潮的玩笑，不过自己当时确实也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果然还是不太好吧……
青峰见他有所犹豫，好半天也不见回答，终是等不下去了，郑重的提醒道：“我说，阿哲，你最好小心一点黄濑。”
“？”
“那家伙似乎对你……”话到这里无法继续似的顿了顿。
黑子默默地等着他说下去，只收获少年一个古怪的眼神。
“……总之你注意点啦，别整天跟个幽灵一样！”几分钟后，青峰不耐烦地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算了，我懒得管了，反正和我没关系。”话尾划过一道说不清埋怨还是失落的痕迹，但很快就被傲然的眼神遮掩了。
青峰居高临下瞥着他，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不过应该是不打算问下去了。
“走了，不是你说要去打球吗？”
“啊，那就拜托了。”回过神来的黑子便也站了起来，还没能说上一句感谢，前头的高大身影已然走了出去。
他望着那人宽阔的后背，内心有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
话说桃井拉着黄濑离开以后，一路上男人的泪水就没停过，害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里成天进水才会有流不完的眼泪。
“好了啦小黄，你可不可以淡定点……”
“要我怎么淡定啊！放他们两个去打球，我却要去买什么猎奇口味的冰棒……”都没有人懂他欲哭无泪的心情！
桃井叹了口气，不得不正色向他解释了：“呐，你不觉得今天的阿大心里有事麽。”
“咦？好像……是吧。”黄濑的眼神闪了闪。
“我注意到了喔，他看向黑子的眼神，就像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一样。”桃井想起饭桌上青峰时不时地盯着黑子出神，似乎内心有什么疑虑却不好问出，体贴如她才会借着冰棒的缘由支开黄濑，给从小的青梅竹马有个释放压力的机会。
“抱歉小黄，叫你出来真的很不好意思，其实我也只是一厢情愿的想让他们谈一谈而已。”桃井内疚的笑了笑，背在后面的手指不自觉绞了绞。
黄濑默默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禁感叹于自己的无所察觉，又感动于她的心细懂事。
便温柔的笑了笑，像安慰妹妹一般揉了揉她粉色发顶：“真是的……该道歉的是我才对啊，小桃子明明比我懂事多了。”
他其实知道青峰今日的焦躁很可能与公园里的对话有关，一直沉浸于自己的困惑里，却忽略别人的心事，还真是自私啊。
看来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感谢她的点醒了——
“我们去买冰棒吧，我请客。”
含笑的双眼里，传递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友谊。
然而，生命里总会发生一些你无法预料的坏事，即便你把上个世纪的战火抛却脑后，也有人念念不忘地嗅寻着今日的硝烟，躲不过也只能直面。
麻烦就那么挑准时机的找上门来。
当他们买完冰棒回来以后，却没想到在路上被一群来者不善的青年团伙给围住了，那些人大概有十来个，一步一步将二人围逼至巷口里的隐秘圌处。
黄濑一下就认出了里面的好几个，都是当时在旱冰场被火神撞倒的人群，以及为首的那个爆炸头。看来这是一场逃不掉的风暴啊……
眼底闪过一秒的厌烦，不过很快就被平日里惯用的微笑取而代之了，身后还有一个女生呢，他可不是一遇事就没了绅士风度的伪君子，便将桃井护在后头，直到退到不能再退的墙角。
“哟，这不是今早那个漂亮小妞嘛，怎么，现在只有两个人了啊。”爆炸头对着桃井挤眉弄眼，上下打量她身材的目光露骨的猥琐：“看来不得不陪我玩玩了，现在再看（胸圌部）好像更大了嘛……真是的，这样可不行啊，都说过要你们给我记住了，难道不相信吗？”
“……嘛，与其说不相信，不如说是瞧不起你吧。”黄濑眯着眼，灿烂的笑容底下却是显而易见的轻蔑。他只尊敬自己认可的人，对于弱者，还是这样不入流的货色，自然有着天才的傲慢。
爆炸头一下就变了脸色，看向黄濑的眼神凶恶极了：“靠，你说瞧不起谁！”他最厌恶这种仗着好脸蛋就得到漂亮女生青睐的帅哥了，等会一定要弟兄们把那张欺骗世人的脸揍得个稀巴烂！
“还能有谁，当然是你这头被烫过脑袋的猪啦。”直白的讽刺。
爆炸头气得发指，再也不想跟他废话，只用狠戾的眼神示意身后的同伴们不用客气了。
黄濑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桃井，明明所处环境非常危险，他却像什么事也没有一般张开一个浅浅的笑容：“小桃子，可以帮我拿一下吗，如果化掉就白买了。”
“小黄……”少女眼底掠过一抹隐约的担忧，而后轻轻抿了抿唇，还是接过了那袋冰棒。
——没办法，这个时候，只能相信黄濑他了！
***
忽略掉房檐零星的边边角角，巷道里的天空好似被割成两道笔直的平行线，夹杂了山雨欲来的晦涩阴暗。
金发少年仰头吐出一句自言自语：“真麻烦，害我要向小青峰学习……上次看他打架是什么时候呢？”
空气里的危险信号悄然打响。
对方不懂他话里意思，疑惑地再次与黄濑对视时，却发现少年突然之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金色的眼眸变得紧迫盯人，双眼里的神采已然不是刚才那般掺着讽刺的随和，光眉宇间的肃杀之气就逼得人喉头一紧。
全身都收拢了破绽，自内而外散发出沉重的压迫感。
这气势，竟像极了旱冰场内那个黑皮肤少年……
领头的爆炸头有些许被震慑，但面子不允许他在一群小弟面前退缩，便强装镇定地吼道：“你、我管你耍什么花招，兄弟们，上！”
手一挥发下进攻的讯号，身后早已蠢圌蠢圌欲圌动的不良青年们便愤怒地涌了上去，乌合之众向来无道义可言，妄图借助人多优势掠倒对手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而在第一个人冲上来的时刻，黄濑的暴君气场也模仿成功，学着印象里青峰打群架时的动作一个矮身，生生晃过那人凌厉的拳头，而后左脚朝男子腹部狠狠一踢，“噗”一声那人便倒下了。
第一个人败阵后，其他人先是一愣，看见兄弟被伤的他们怒不可遏，下一轮齤干脆就四四五五地围了过来。
“说起来，小青峰打架都跟打篮球似的……”这个时候还有余地说话的黄濑暗中给了桃井一个手势，要她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赶紧逃跑：“至于我，也是相当享受……打篮球的过程啊！”
黄濑严肃地盯着冲过来的人们，一滴汗水滑至唇上，几乎在他舔进嘴里的同时身体就快速地要位突破——是的，要位加突破，利用打篮球的姿势巧妙过了好几个扑来的青年，任他们自作自受地撞了个惨，而他攻到“三分线”后快速对着剩下的“篮球”瞄准正脸一个拳头下去，外加补位的一击拐肘，这样便又干掉了几个。
“可恶，这小子……别以为你多了不起！”接二连三的败阵使敌方气急，残余的战力依旧不管不顾地蜂拥而至，黄濑便不停搜刮着脑海里青峰打架的其他招式，先发制人的背摔，后发制人的格档，见机行圌事的借力打力，闪过脑中的每一幕技巧都以最快的速度实战演练出来。
体力与脑力的双重考验逼出了他满身大汗，全身肌肉都崩出僵硬的线条，在阴暗的巷子里浮出点点汗珠，而后顺着挥舞的拳脚零星飞落。
喊打喊杀的格斗声中，桃井早已寻了时机安然逃离，黄濑这才稍微安下心来，好几次没注意也挨了几拳，不过他向来擅长以牙还牙，几番交手后对付他的人最终落得比他还惨。
……
半个多小时过去后，双方都是气喘吁吁，黄濑消耗更大，刚刚被某人揍到的肋骨简直痛到碎了一样，但他心知此时决不能示弱，便硬将疼痛和疲乏吞进肚里，直起身子以守住胜人一筹的势气：“还不够么，要不要再来？”
挺拔的身躯在历经凶残后依然稳稳地站住了脚，黑暗里盛气凌人之姿倒像无往而不胜的战神。许是遮掩太好，对方完全看不出他已是强弩之末，对视间难免萌生了退意。
“开玩笑……我们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打不过你一个……”爆炸头愤恨地咬了咬牙，忽然大叫了一声再度冲了过去，黄濑神色凛然以最快的反应速度转过他的攻击，同时抓圌住那人乱挥的一手用力一折，成功拦下他的突袭。
“你是打不过我的。”他的声音从背后淡淡道来，任突袭者呼痛嘶鸣。
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在爆炸头看来可恨极了。极度的不甘让不良少年的心智一瞬投入黑暗，滴汗的脸颊暗下浮现出阴险的轻笑，下一秒那只未被制圌服的手伸进了口袋，掏出一把小刀直刺身后！
黄濑瞳孔一缩，因离得过近，向后退得再快也只能闪过胸口要害，仍旧被刀子狠狠划过了手臂——
血像倒在桌上的红酒，沿着边缘掉落一地黏稠。
他微皱了眉头，忍住痛感用受伤的手顺势夺过了爆炸头的小刀，然后在那人背部狠踹了一脚。
连刀子也没了，被踹趴的团伙们算是彻底失势。
其他人虽然都是些不学无术的混混，但也从来没有想过真的闹出人命，看到眼前已然构成犯罪的场面，加之自己明摆着处于下方，面面相觑了几秒竟再不多缠的跑走了。被扔下的头领焦急地喊了几句“喂喂别走”，可是没能留下一个人的背影。
面子这会儿终于失去了存在的意义。爆炸头畏惧地看了一眼面前还在不停流圌血的少年，眼里写着清晰的畏缩：“你……你，可恶！！——”再不想理会什么老大尊严，他一股溜地爬了起来，像个可悲的逃兵一样飞快跑走了。
黄濑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在确定小巷只剩自己一人后，这才握住了受伤的手臂，靠在墙壁上慢慢滑坐了下去。
终于结束了……
昏暗的天空在汗湿的视野里模糊起来。
他全身大汗淋漓，头发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鬓旁发丝与额前浏海乱乱地贴着脸颊，那张俊秀的脸也微微泛白，此刻才暴露出几丝难堪的脆弱。
真是太逊了，这可是人生第一次打架耶，都到最后了还见红……
小桃子应该安全了吧，拜托，这个样子要是被看到，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的……
这么想着的他松了一口气地闭上眼睛，听闻鼻间粗重而压抑的喘息，让他想轻轻嘲笑一下自己。
也就这时，小巷的路口处出现一个瘦弱的身影。
踏来的脚步带着点心急，但可以听出不是女生的。
不是小桃子麽？
黄濑不禁疑惑地睁开眼睛，这一眼却让他暗道了一句糟糕，下意识把流圌血的手臂往后藏了藏，在那人来到身前之际，习惯性地挂上了笑脸：“哎呀呀，这不是小黑子麽，奇怪，你应该和小青峰在一起……”
“青峰君去附近的体育馆借篮球了，他没带手机所以桃井小姐打电话给我，她说你们遇上那些来报复的人……”黑子语速较快，还有一点气息不稳，从微微汗湿的脸颊和低哑的声音来看似乎是跑过来的：“我让她在球场等着青峰君，就问了地点先赶过来了。”
黄濑有些想笑，因为实在是很少见到这个天塌下来都脸色不变的人急急忙忙的样子。
可他还来不及笑，黑子细心地察觉到他古怪的坐姿，眼底浮现了一秒的不解，在注意到地上的血迹后瞳孔蓦然一紧，迅速将黄濑故意遮掩在背的手抽了出来——
那道爬在手臂的狭长红痕，仍在惊心动魄地吐着鲜艳的汁圌液。
蜿蜒过整条手臂的血色埋没了狰狞的伤口，从指间滴下，染红了附近地面，也刺痛了黑子哲也的眼。
那一刻的抽心，让黑子握住黄濑的手，几乎紧到比伤口还疼的程度。
黄濑额前滑过一滴“事情被揭穿了”的冷汗。
——被发现了啊……
虽然知道这根本瞒不住的，不过果然还是……
他对上黑子一言不发的沉重表情，无辜地咽了一口口水。
果然还是……
不想让这个人生气啊。
无奈的叹息压在了咽喉。
他还是得说些什么才好。
于是黄濑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擦了擦黑子脸上的汗滴，微笑道：“除了在篮球场上，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种生气的样子啊。”
“黄濑君，为什么会这样。”声音莫名的严厉。
“才不是我，他们找上来打架，我总不能在这里被欺负啊？”
“我的意思是，既然要打架，怎么可以让自己受伤？”
“啊哈，这个……”
“你这双手是在打篮球的！”黑子截断了他的话，表情十分之严肃，这样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指责了：“这双手很珍贵的，是要掌控篮球的啊，更是要用来好好生活的，怎么可以随便就受伤？”
看到这样的黑子，黄濑都有点怔愣了，停了一下才想起解释：“没事，又不是不会好……”
“受这么严重的伤，你真的很蠢……可恶。”最后的可恶二字，仿佛从齿缝间溢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难以控制心头窜起的怒火，说出数落的话语。
那时的黑子低下了头，刘海的阴影掩盖了大部分表情，可措辞之间的声线低哑到揪心，似乎连握住黄濑手腕的手也传来了细微的颤抖。
就好像明明伤在黄濑的手上，他却承担了他精神上的疼痛。
“我讨厌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人。”
***
“我讨厌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人。”
这句话让黄濑微微睁大了眼睛。
明明说的是讨厌吧，是讨厌才对啊，可是为什么，他竟然有些开心——他似乎懂了些什么，关于这句话所代表的真正含义——那绝对不是表面上的讨厌而已。
第一次稍微能理解掩藏在黑子面瘫之下的真心话，黄濑凉太有点控制不住的怦然心动了。
所以轻声开口的时候，心也跳的飞快：“喂……小黑子，你是在心疼我吗？”
“……”
“是在心疼我吧？”又问了一遍。
“我还是先给你止血，要快去医院包扎才行。”
“转移话题的话，就当你默认了。”黄濑耍赖的一笑，他突然觉得忧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豁然开朗起来。
嗯，那一定是心疼才会有的讨厌，他确定。
黑子心下微微叹息，依然没有正面回答黄濑的问题，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黄濑压住流圌血的伤口，只可惜纸巾刚敷上去就被染成红色逐渐软碎了，可见伤口是极严重的，他试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只得放弃。
“算了，先去医院吧。”说完便将黄濑的手架在肩头，想扶着他站起。
黄濑却丝毫不动。
故意的。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黑子，深邃的眼里好似有一层又一层的期待在荡漾，挣扎着冲破了长久的束缚。
蹲在身前的少年，服帖柔顺的水蓝色发顶，在这一刻化作了明净的纯蓝纸张，穿过黄濑的瞳孔，与他心里珍藏的澄澈天空相连了。
——原来，一直都不是因为喜欢蓝色才喜欢他的。
根本就弄反了。
“小黑子，对不起，我已经忍受不了了……”
“什么？手痛吗？”
黄濑这句没头没脑的低喃让黑子反应迟钝了一秒，也就是那一秒，才让他被一把抓圌住腕子的时候没能站稳脚跟，还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就被拉过去了，身姿已经是半跪在黄濑身前。
蓝色的瞳孔只来得及眨过最后一眼灰暗的墙壁，忽然就满世界的充满了一张俊美的笑脸——
零距离的交错呼吸，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那都不是错觉。
垂于眼睫的金色发丝，还有抓圌住他腕子的手，跟着古老的墙角一起，变成了静止的画面。
黑子有那么几秒是错愣的。
意识被柔软的云层包裹，唯有吻住他的熟悉脸孔，溢出淡淡的芬芳弥漫鼻间。
而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怎么就随着黄濑一起阖上了眼。
背景好似铺成了漫天白光，在墙角亲吻的少年是雪白里唯二的身影。
没有惊动风，未曾带走云。安静的这瞬间，会像昨夜楼顶那个温暖的怀抱，只靠着顷刻的相贴就凝结了时间。
血液顺着黄濑的手臂，滴落在黑子哲也的指尖。
“小黑子……我喜欢你。”
“……”
“我喜欢你……”
低吟的告白，一遍又一遍。
颤动的心声，像是湖水划开鲜艳的层层涟漪，像是山峦卷过温柔的风起云涌。
顺着世上唯一只想你知道的心意，挣脱了禁忌的语言。
——TBC。——
爆数字爆到恐怖。
因为写得太爽了，写打架的时候真的把二黄想的好帅，因为我心中的二黄就是个纯爷们，觉得他虽然在小黑子面前比较好欺负，但是男人该有的狠劲和傲天才的傲慢是绝对不能少的！真男人流圌血算什么！【喂喂不可以这样啊
